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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咫尺间     大小姐的贴身家教txt下载     大小姐的贴身家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章 杀心顿起

    有多恨一个人就有多熟悉一个人,电视里演员说仇人化成灰都认得,这是一种夸张说法,可也恰好无比的体现了那种深仇大恨。

    徐子安对王庸便是如此。

    他从没将一个人的声音记忆的如此深刻过,以至于在听到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认出了是谁。

    王庸怎么会来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天泰养伤吗?难道我来这里的消息暴露了?

    徐子安猜疑着,身体缓缓后退,将一个属下推到了身前。

    王庸的身手他很清楚,不得不防备。

    “看来徐少真的很在意我,仅凭一个声音就能认出我。”

    门外的人缓缓走进屋里,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不是王庸还是谁?

    徐子安面色变得阴晴不定,他摸不准王庸到底是为何而来,又想干什么。

    像是白静这种利用完的小卒子,根本不值得劳师动众。王庸绝对不可能是来救白静的。

    难道他是专门尾随自己而来?想要在异地将自己杀了?

    徐子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坏了。自己此行无异于羊入虎口啊。

    “王庸,你想干什么?”徐子安声音里带着丝丝惊惧,问道。

    王庸扫一眼地上的尸体,再看一眼白静,淡淡道:“不干什么,这个人是我的。”

    说着,指了指白静。

    徐子安一愣。他彻底糊涂了,王庸竟然真的专程为了白静来一趟,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徐子安想不通,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傻瓜,为了一个只有利用关系的女人可以不计生死。那不是傻瓜,那是沙比。

    白静也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她也不敢相信。她给徐子泰打电话不过是情急之下乱抓的一根稻草,她从来就没有指望过这根稻草承受住她生命的重量。

    可是现在奇迹却发生了,稻草不仅承受住了,似乎还能将她从死亡深渊里拉上去。

    想到王庸进门前说的那句话,白静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果然这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

    徐子安脸上露出一抹狰狞之色,管王庸到底什么用意,今天来了就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原来你也喜欢这种口味,没关系,虽然是我玩腻了的货,你要是喜欢尽管拿去。我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徐子安故作无谓的道。

    说话的同时却轻轻给几名手下打了个眼色。

    徐子安手下见状,心领神会,忽然从怀中摸出枪,二话不说就朝着王庸射击过去。

    王庸冷哼一声,身体忽然一动,那几名手下还没来得及开枪,准星里就失去了王庸身影。

    下一秒就听见一声惨叫声响起,最前面的一人骤然喷出一口鲜血,胸口塌陷下去一块。

    却是被王庸急速突进的铁山靠直接撞断了大半肋骨。

    咔嚓!

    王庸在那人手腕上一捏,就听骨裂声音响起,那人手里的枪瞬间掉落,被王庸抄在手里。

    而此时其余几名徐子安手下终于找到了王庸身影,子弹毫不留情的喷射出来,枪声大作。

    王庸身体一缩,好似一只缩成团的刺猬,隐在了地面。同时手掌推出,暗劲勃发将骨折那人的身体打飞。

    子弹正好呼啸而来全都倾泻在了那人身上,顿时传来一声惨叫。

    那人抽搐几下,却是当场死亡。

    而王庸却借助这飞行的人肉盾牌一路推进,悄然摸到了其余几名手下的身旁。

    脚尖一绷,点向左侧一人小腿骨。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捂着小腿摔倒在地。

    砰!砰!

    王庸手中枪口指向右侧,连续两发子弹,打在另外两名手下胸口。

    那两名手下顷刻间被巨大的冲击力冲倒在地,虽然不死却也半残了。

    华夏自产的手枪威力就是这么大,不到十米的距离中枪就跟被车撞出去一样。

    从头到尾,不到十秒钟时间,徐子安带来的四名手下就全都丧失了战斗力。

    除了第一个被乱枪射死的人,其余三人都是重伤。

    徐子安全身一震,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道:“王庸,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王庸一笑,被徐子安的无耻折服了。

    轮到自己身上知道是法治社会了,杀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徐少你放心,我一向想得开。我就怕徐少想不开啊。”

    “我……我怎么会想不开?”

    “你刚才要杀我,这不就是想不开?你难道就没想过如果杀不掉我会是什么后果吗?”王庸好整以暇的问。

    徐子安登时一阵觳觫,试探性的问道:“你不会杀我的对吧?我们之间还没到那种地步。你想要什么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子玉风晴我也不要了,都让给你!”

    王庸不屑的一笑:“让给我?你还真以为子玉风晴是你的啊?实话告诉你,你在她心里连这么点位置都占据不了。”

    王庸比划出一个指节的长度,说。

    比划完又似乎觉得多了,于是指节长度再度缩小,最终变成了头发丝般的狭小缝隙。

    王庸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么丁点!

    徐子安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他当然知道王庸说的是事实,在王庸出现在天泰市后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原本以为子玉风晴是真心想要跟他交好的,后来屡屡在子玉风晴面前受挫,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不过是子玉家族的一个工具。

    利用这种关系进行炒作,使得子玉家族跟徐家被人不自觉联系在一起,误认为两家已经联合。届时起陆地产一旦上市,必然会大幅提高股民信心,主动帮助起陆地产拉高股价。

    当然这件事是双方受益,不止子玉风晴。连带着徐家股票也会增值不少。

    这是股市大鳄们常用的手段,就是用来哄骗散户的。

    可徐子安不甘心,不甘心两人只是这种利用关系。他要突破,要真正做子玉风晴的丈夫,要接管子玉家族偌大产业。

    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却也是一条一步登天的捷径。徐子安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他对王庸恨之入骨,因为王庸是他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可是现在情况徐子安能表露出恨意吗?

    不能!

    敌强我弱,徐子安只能委曲求全。

    面对王庸的嘲讽,徐子安不仅没有任何怒意,还堆起一脸笑容,道:“王兄,咱们好歹相识一场,不用这样吧?不管咱们之前有什么误会,今天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我徐子安今天就把话撩这里了,未来天泰市有我徐子安一口饭吃,就不会少你王庸一碗汤!咱们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徐子安这番话说的豪气冲天,如果不是知道他过往所为,王庸真会被他迷惑。

    只可惜,狗改不了吃屎,黄鼠狼也不会真的给鸡拜年。现在发下的誓言,徐子安转头就能当个屁给放了。

    王庸可不会相信,一点都不信。

    就连一旁的白静都脸露冷笑,忽然说道:“徐大少,我怎么记得你当初第一次上我的时候,也说过会永远爱我。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臭表子,你找死!”

    谎言被揭穿,徐子安登时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道。

    王庸玩味看着徐子安,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才慢悠悠开口:“徐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已经是第三次想要干掉我了吧?第一次是在太平湖,你跟弥漫天使狼狈为奸想要设计我,结果弥漫被我杀了。第二次是将军道,你早知道苏瑞伏击我,所以安排了杀手补刀,没想到又被我逃掉。这回带了四名枪手,还是没能成功啊。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徐少咱们之间的事情似乎该有个了解了。”

    王庸说的风轻云淡,似乎说的都是故事里的事情。可只有经历过才知道,这三次哪次不是死里逃生?

    尤其前两次,差点就真的将王庸做掉了。

    这种深仇大恨,可是一两句话就能消解的?

    王庸看向徐子安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一抹杀机含而不发,如放射着寒光的针芒,刺得徐子安全身不舒服。

    “你……不能杀我!被我家里人知道了你会死无葬身之地,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徐家的追杀!”徐子安只能用徐家来吓唬王庸了。

    王庸却是冷笑一声,没说话。

    他马上就要前往缅境,这次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如果没有今天这种机会也就算了,他也不想在缅境之行之前招惹徐子安。

    但是现在有了这种机会,王庸却不准备轻易放过。

    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免得到时候死在缅境下了地狱,阎王爷问起的时候再说自己有仇未报!

    王庸一步步逼近徐子安,徐子安则步步后退。

    砰一声,撞在木质窗台上,没了退路。

    “你……你敢……”徐子安战战兢兢指着王庸,道。

    “我有何不敢?”

    王庸目光一闪,手中枪口猛的对准了徐子安。

    那股含住的杀机刹那间释放出来,好似出鞘的剑锋,刺透徐子安身体,直抵心脏。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丧家之犬

    徐子安只觉身体好像被冻僵了一样,竟然除了眨眼都无法动弹一下。

    而王庸的枪口就那样一点点靠近,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徐子安吓得魂飞魄散。

    王庸手指扣在扳机上,眼中除了冷冽的杀意再无其他情绪,手指缓缓扣向扳机。

    只要扳机一响,徐子安这个所谓的天泰大少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彻底消散于这个世界。

    “等下!”

    这时候白静忽然站起身,阻止王庸道。

    王庸眉头一皱:“怎么?你想救他?”

    白静冷笑一声,说:“救他?我只是想亲手宰了他而已!你杀了他难免会被警方追查,被徐家报复。可我不一样,我只是贱命一条,今天如果不是你来救我,我早已经死在他手里了。让我来杀了他,所有责任我来扛!”

    白静却是大义凛然说道。

    这就是人性,王庸救她一次,她当即便要回王庸一报。

    王庸眼睛一眨,叹口气,问道:“你确定?要知道这一枪下去你可就再也没了回头路,华夏也再也不是你的故乡。你只能当一条丧家之犬,从此流亡海外。”

    白静脸上闪过一抹坚定,点了点头说:“我确定!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去国外我反而巴不得。”

    “好!”王庸一松手,将枪口掉转递向白静。

    没有一丝的怀疑,也没有一丝的戒备。完全信任了白静。

    如果此时白静抓住枪扣动扳机,朝向王庸的枪口会直接射出子弹,将王庸击中。

    白静蓦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这么多年在娱乐圈尔虞我诈,又被徐子安包养,天天花言巧语,从没享受过被人信任的感觉。

    现在,一个跟她没有任何交情的人却选择了信任她。让她明白了原来信任两个字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沉重。

    白静没有直接拿枪,而是郑重对着王庸鞠了一躬,才接过枪。

    风尘女子也有尊严,她感谢王庸给了她最起码的尊严。

    “徐少,好歹相识一场,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下辈子不要再当什么大少了,当个普通人吧。”白静举着枪瞄准徐子安脑袋,冷声道。

    徐子安眼中满满的恐慌,他想要求饶,想要下跪,可就是做不出什么动作。

    王庸身上始终有一缕气机将他锁死,让他跟木头人一样无法动弹。

    那缕气机便是王庸暗劲中领悟的杀意。

    像是徐子安这种锦衣玉食从未上过战场的阔少,面对如此凛冽的杀意自然抵挡不住,心灵都被冻结。

    白静就跟了解一桩夙愿一般,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子弹冲着徐子安脑壳激射过去。只要命中,徐子安脑袋就会跟西瓜一样爆开,连一块完整的颅骨都找不到。

    只是让人接下来让人惊讶的一幕却发生了。

    只听一声轰然木头断裂声跟子弹出膛声音同时响起。

    徐子安倚靠着的木质窗台忽然整个倒塌,徐子安就在木屑纷飞里跌出窗外。

    子弹则擦着徐子安额头堪堪飞过,射入花丛中。

    没了窗台阻挡,灯光顷刻间挥洒在院子里,只见院中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单手提着徐子安,战意凌然的站在院中。

    他将徐子安往身后一放,道:“徐少,你闪远点,免得溅你一身血。”

    徐子安看见大汉后立即大喜,心有余悸的道:“老魏,你怎么才来?我差点就死在你地盘上了!”

    这人却是徐子安的朋友,叫做魏缙。乃是苏市道上响当当的一个人物,城南这块地盘就是他的。

    即使白静情人不告密,徐子安早晚也能发现白静。因为在城南这块地,没有什么能够瞒过魏缙。

    魏缙上下打量王庸一眼,咧开嘴笑了起来:“我见过你。”

    王庸一愣。

    他什么时候见过自己?自己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魏缙似乎看出王庸疑惑,主动解答道:“我看过你跟姚星元的比武录像,你很强,能在姚星元手下讨到便宜。不过跟我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换成我,姚星元早就被我一拳头砸趴下了。”

    王庸恍然大悟,原来是看过自己的比武录像。

    打量魏缙一眼,王庸眉头皱了起来。这家伙看模样还没迈入暗劲,怎么就敢夸下这种海口?

    一拳把姚星元砸趴下,他以为他是谁?

    魏缙没有理会王庸目光中的质疑,只是露着一口森森白牙,继续说着:“打你,用不了十招。你全盛状态下都不是我对手,何况重伤未愈?姚星元的暗劲不好受吧,即便我中了他暗劲都得休养一个月。你这种体格只怕没有三个月回复不过来。所以今天你很不走运,遇见了我。只能有一个下场——死。”

    魏缙眼中满满的冷漠,说到死字的时候就跟杀鸡屠狗一样,显然手底下没少沾染了人命。

    王庸眉头依旧皱着,不是觉得魏缙不好对付,而是觉得这家伙话实在太多了。

    明明是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怎么偏偏跟个娘们似的叨叨起来没完?

    “你说完了没?”王庸不耐烦打断魏缙话头,问。

    魏缙一愕,旋即笑了起来:“看来你迫不及待想死了,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落下,就见他大步流星的冲撞而来,全力发动之下的身形真的好似一尊移动的铁塔,能将面前所有障碍物都撞飞。

    徐子安在后面看着,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他已经想好了,刚才王庸怎么羞辱他的,他待会要加倍还回来!还有白静那个贱女人!

    轰隆!

    如汽车相撞,王庸不闪不避直接对上魏缙,两人身形瞬间对撞在一起,发出巨大声响。

    而让魏缙没想到的是,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

    王庸身体竟然纹丝未动,就那样抗住了他的撞击!

    “这怎么可能?”魏缙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受伤前的王庸也不可能挡住自己力量,别说受伤后了。这是什么情况?

    来不及多想,魏缙砂锅般大的拳头挥起,朝着王庸脑袋砸了过去。

    他是练得铁砂掌外功,一双拳头常年再铁砂跟药水中浸泡。他的手掌厚度足足是普通人三倍,拳头握起来也真有砂锅一样大小。

    一拳砸下去的后果可想而知,人的脑袋绝对会跟熟透的西瓜一样爆开。

    魏缙对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

    拳风呼啸,逼近王庸脑门。王庸就像是不知道危险一样,依旧不躲闪。

    魏缙眼中闪过一抹讥讽,暗道等下脑壳爆开你就知道后悔了。

    谁知就在他拳头即将触到王庸脑袋的时候,王庸忽然轻轻探出手,抓住了魏缙手肘。

    魏缙本来高速前进的拳头刹那停住,就跟装上了几十个刹车片一样,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呵呵,你把自己拳头想象的过于厉害了,其实……真的很一般。”

    王庸笑呵呵说道,抓住魏缙手肘的五指猛然用力,咔嚓一声,魏缙的手肘骨就被捏断。

    魏缙痛的大吼一声,另一只拳头挥舞起来,砸向王庸。

    王庸还是不闪,一把攥住了魏缙另一只拳头,使劲捏了下去。

    魏缙眼中迸发出道道狠意,王庸能捏碎他的手肘他相信,但是绝对不可能捏碎他的拳头!

    他练的什么?铁砂掌!拳头是他吃饭的家伙,就算是大锤子砸下来他都能承受,别说是王庸单手之力了。

    经过淬炼跟药水浸泡之后的铁砂掌就是一双铁掌!

    咯吱,咯吱……

    果然,王庸发力之下根本就无法让魏缙拳头有丝毫变形,反倒是魏缙拳头一点点往前,快要轰到了王庸面门上。

    “现在你觉得呢?”魏缙狞笑道。

    王庸脸上笑意不变,淡淡回答:“还是一样。”

    四个字刚刚出口,尾音还在空气中飘荡,就听魏缙骤然大叫一声,拳头就跟被针尖刺到了一样,猛的收缩了一下。

    而这一下就决定了胜负,王庸五指倏忽发力,随着一阵渗人的骨碎声音,魏缙砂锅大的拳头瞬间变得只有杯口大小。

    却是里面的拳骨都被捏碎了。

    “暗劲?你怎么可能会暗劲!”魏缙跟见了鬼一样,难以置信的大叫道。

    王庸没有回答,一直未动的身体眨眼间动作起来。

    进步,出拳。

    半步崩拳!

    伴随着一阵暗劲爆出的沉闷声音,王庸拳头轰击在魏缙心窝。

    只见魏缙眼睛一睁,表情瞬间定格。口鼻耳朵里都流出丝丝鲜血,轰然倒地。

    却是被王庸一拳暗劲崩坏了心脉,当场死亡。

    他说打王庸用不了十招,确实不到十招。只是结局相反,死的不是王庸,而是他。

    其实魏缙的明劲练到了相当不错的程度,加上他天赋异禀,身体素质强于其他人,遇见一般明劲对手还真不放在眼里。

    只可惜,他遇见的是王庸。领悟了暗劲的王庸。

    看一眼魏缙尸体,王庸轻轻摇了摇头:“真正的铁砂掌不是这样的,如果你多读点史书就能知道老一辈铁砂掌宗师的手都是柔软白嫩,就跟女人的手一样。你这种看着唬人,其实走错了路子。”

    铁砂掌虽然是硬功,可真正练到大成境界手掌会重新生长,将那层老旧的硬皮脱掉,换上新的柔软的皮肤。而那时候铁砂掌也转成了内功,一掌下去开山裂石,手掌却一点事没有。就跟蛇皮一样,柔软而坚韧。

    “嗯?徐子安呢?”王庸将魏缙击杀后,转头一看忽然发现徐子安不见了。

    再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巷子里,渐渐远去。

    却是徐子安在看到魏缙吃瘪之时就预见到不妙,掉头就跑,丝毫不顾魏缙前来搭救之恩。

    仓皇逃窜在夜色中的徐子安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一路趔趄,疲于奔命。

    堂堂徐家大少,从来没像今天这般狼狈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因果了结

    王庸耳朵耸动,辨别着徐子安逃跑的方向,随即冲出门。

    在左拐右拐的巷子里连续冲刺,时不时伸手一攀,如一只猿猴越过低矮的围墙,直接出现在另一个拐弯处。

    很快,王庸就看见了徐子安逃跑的身影。

    这是篾街最后一段路程,不像之前的七拐八绕,而是笔直通往繁华的城南大街。

    大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更有许多刚刚吃饭出来散步的人行走。

    如果被徐子安逃到街上,王庸就彻底没了击杀徐子安的机会。

    “徐子安,你往哪里跑!”王庸蓦然大喝一声。

    一开口就是大团的气息爆出,好像佛家狮子吼,甚至都能看见一道隐约白气,如剑般贯穿空气。

    这是对于暗劲的另一种运用,只不过是用在了声音之上。

    经过放大的声音轰隆隆滚动在空气中,顷刻间就传达到徐子安耳中。

    徐子安仓皇奔逃的步伐陡然一滞,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脚下踉跄,一下跌倒在地。

    人耳能够接受的声音分贝是有上限的,当超过了那个上限,负责身体平衡的内耳前庭就会失去作用,影响到人的行走站立。

    像是奔跑这种剧烈动作更是难以维持,所以徐子安才一下跌倒。

    只是效果有限,徐子安旋即就站了起来,看看前方人流,一咬牙就飞奔而去。

    距离大街不到二十米了,只要跑过这二十米他就能活下去!

    王庸当然也知道这点,可是他距离徐子安究竟还是远了一些,想赶上去已经有些来不及。

    情急之下陡然看见旁边墙上挂着一串风铃,一根半米长的铜管插在墙体之中,风铃随风摇曳,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声音。

    咔嚓,王庸一伸手将风铃拔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徐子安后背就掷了出去。

    嗖!

    犹如张弓搭箭,王庸身体弯成一张极度弯曲的大弓,力量猛然爆发而出,风铃急似流星飞向前方。

    空气吹过铜管发出呜咽之声,铜管上面挂着的几个风铃却跟静止了一样,没有一丝声响,直到噗一声透入徐子安身体,才听那几个风铃重新叮当作响起来。

    “嗯!”徐子安闷哼一声,整个人被王庸投掷的巨大力量带动,扑向前方。

    噗通一声栽倒在街口,后背肩胛处一串风铃兀自摇曳,一股鲜血渗出来染红了最近的一颗铃铛。

    徐子安手脚并用,就像是爬出矿洞的遇难者,一点点往城南大街上挪动着。

    一边爬还一边喊:“救命!救命!”

    几个散步的人听见呼喊立时围拢过来,却都站着不敢做什么救助行为。

    万一是碰瓷的呢?万一送到医院被讹诈上了呢?

    王庸远远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可惜之色。

    只差一步就能击杀徐子安了,没想到这小子的求生意志这么强,最后时刻强忍剧痛爬行到街口,还故意吸引了一群人围观。

    众目睽睽之下王庸怎么敢动手杀人?只能无奈的摇头,转身没入夜色中。

    而此时徐子安正趴在地上看着身后,当他看见王庸身影消失后,才长出一口气。

    今天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庸竟然恐怖如斯,带了四个带枪的手下都没能挡住他一招,瞬间就被王庸打趴。

    而喊来的援军魏缙更是不堪,吹得很厉害,在王庸手底下却连十招都没走到。这还是当初那个被姚星元吊打的王庸吗?

    这才过了几天啊,王庸怎么就不仅伤势全好,还功力大增呢?

    徐子安想不明白。

    不过现在能不能想明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仇恨他记下了。早晚有一天他要把王庸活剥,让他死的痛苦不堪,甚至做了鬼想起徐子安三个字还会颤抖。

    “先生,需要帮忙吗?”终于,有人凑上前来问了徐子安一句。

    但是徐子安眼中浓浓的杀意却将那人惊得连退几步。

    徐子安艰难的从口袋里摸出钱包,将里面一沓钱甩了出去。

    “送我去医院,这些钱都是你的。”

    在金钱的刺激下,加上确认徐子安不是故意碰瓷,人们这才七手八脚将徐子安抬上车,送往医院。

    篾街白静住处。

    王庸刚回到院子里,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好像是进了屠宰场。

    王庸眉头一皱,明明走前还没有这么重的血气的。

    徐子安的几个手下王庸都没下杀手,魏缙虽然死了,可他是内伤,不至于血腥味这么重。

    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而且现场也不见了白静踪影。

    进屋一看,王庸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白静正拿着枪在没死的几个人身上补着子弹,原本还有些生命气息的几人顿时身体一阵抽搐,彻底死亡了。

    鲜血流淌的满屋子都是,白静一身衣服上溅满了鲜血,看上去骇人无比。

    “你在做什么?”王庸愕然问道。

    白静转身看见是王庸,这才将警惕之色褪去,回答:“这些人留着是后患,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我来好了。杀一个人是杀,杀十个人也是杀。总不能等他们被警方发现,把我们身份暴露出去吧?”

    王庸本能的皱皱眉头,虽然觉得白静这么做未免残忍,可究竟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毕竟白静也是为了他好。

    白静拎着枪走一圈,确认没有活口了。这才将枪扔在地上,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卡揣进口袋,走出了屋子。

    “那个大个子的尸体也扔进屋里吧。”白静对王庸道。

    “你是想制造黑涩会火拼的场面?”王庸立马明白了白静想法。

    魏缙是苏市有名的涉黑分子,如果他死在这里,加上这么多把枪,警方一定会往黑涩会火拼这个方向侦查。

    “对。”白静说着,又吃力的从偏房里提出一桶汽油。

    一点点洒向屋内,等王庸将魏缙尸体也扔进房中后,白静摸出一个打火机,小心翼翼点燃一块破布,扔了进去。

    轰!

    破布一沾到汽油就冒出尺高火焰,火焰瞬间引燃了整间屋子里泼洒的汽油,一道道火线呼啦啦蔓延开去,将整间房子吞没。

    而火焰中的几具尸体被灼烧的一下从地上坐起,就像是复活了一般。

    王庸知道,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火化场在焚烧死者遗体的时候经常会遇见这种情况,第一次见会害怕,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熊熊火光冲天而起,这间木质的房子本来就容易着火,在刻意引燃下更是快速燃烧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以及刺鼻的血腥味。

    王庸看着此情此景蓦然一愣,却是让他想到了当年在某地区见过的一次惨烈场面。

    那次也跟现在一样,火焰将无数尸体焚烧。不同的是,那次的尸体是被从头到尾烧死的,而现在却是死了后才被烧的。

    当时两个动乱小国之间发生冲突,双方大打出手,甚至有一方直接动用了凝固汽油弹。

    凝固汽油弹一种以固体汽油燃烧为杀伤的一种炸弹,也叫纳磅弹。属于内装凝固汽油,爆炸时能发出高温火焰的燃烧炸弹。

    这东西非常狠毒,爆炸后会形成一层火焰向四周溅射,发出1000度左右的高温,并能粘在人身上长时间地燃烧。

    凝固汽油弹爆炸后的惨象异常残酷。飞溅到人身上的凝固汽油就象猪油膏一样,粘稠耐烧。如果人用手去拍打越拍火越大,如果在地上滚动灭火会弄得全身是火。而且一旦在人身上着火较多,边上的人要尽量远离着火人,因为着火人的奋力挣扎很容易把燃烧油块甩到旁人身上形成二次杀伤效应。

    当时那场战斗就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死在帮战友灭火上。

    事后再看战场,只剩下一具具烧的不成人形的尸骸,即使王庸见惯死人,也没能忍住当场吐了出来。

    而那个下令发射汽油弹的小国首领还谈笑风生,为自己的杰作而自豪。

    当时王庸就觉得那个首领过于冷血。

    眼前的白静却又在时隔几年后再次给了王庸那种感觉。

    从容处死伤者,又点火焚烧。王庸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女人竟然能作出这种事情来。

    “走吧,火势大起来了,警察很快就会赶到。”白静看着火势淡淡说。

    仿佛此刻那个历经铁血的人不是王庸,而是她。

    王庸收回思绪,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

    故意在巷子里穿梭,绕了很远才从另外一条巷子里绕出去上了大街。

    白静在路口站定,对王庸道:“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我知道,说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太假,我也没什么能力救你。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咱们就此别过吧,我会找个蛇头偷渡出国,万一今天的事情包不住,你尽管往我身上推。徐子安那边估计也不会声张,毕竟他手上也沾了人命。”

    经历一场生死之后,白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光胆量变大,连思想也变得冷漠清晰起来。

    王庸点点头,没说话。

    他不想知道白静要去哪个国家,更不想说什么一路顺风的客套话。

    两人本来就是风雨中的两根浮萍,偶然撞到了一起,根系产生了纠缠。纠缠解开,还是各自零落一方,再无瓜葛。

    这便是人生,这便是因果。

    沾染上“因”,便了结“果”。

第二百四十三章 求见无门

    摸出手机,王庸给徐子泰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另一头徐子泰得知王庸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不禁大为惊讶。

    原本他以为王庸要耽搁好一阵呢,而且还未必能够救的出白静来。

    “徐子安受伤了,差点死在我手上,恐怕从今往后你跟你这位堂兄的仇恨不死不休了。”王庸提醒徐子泰道。

    “是吗?让他溜了实在可惜!不过也所谓,有他在,我们家老爷子才会一点点将手里权利往外放。如果徐家真的只剩我一个堪用的子孙,老爷子必然会收缩权利,独掌大权。”徐子泰毫不在意的说。

    他跟徐子安的斗争本来就是徐家老爷子刻意制造的,如果徐子安莫名死掉,徐子泰从此没了竞争对手,没了参照对象,徐家老爷子只会用自己的标准衡量徐子泰,那样徐子泰能够获得的权利就有限了。

    毕竟他再怎么做也不可能做的比老爷子更好。久而久之他的权利只会缩水,不会扩增。可是有徐子安在,两人共同竞争,老爷子必然要拿出奖励奖赏胜者,以便维持这种竞争局面。

    就跟老爷子手里有一个面包一样,一点点的露出面包屑激励两人,虽然少,可面包早晚有漏完的那一天。等到徐子泰得到了整个面包,那徐家新任掌舵人就是他了。

    所以徐子安最好不要死,最好永远当徐子泰的背景板、垫脚石。

    王庸明白徐子泰的意思,不过也并没往心里去。

    徐子泰有他的想法,可王庸也有自己的想法。

    王庸不会为了帮助徐子泰维持这种局面,就将一个十分危险的对手放任不管。

    假设下次有同样的机会,王庸仍旧不会留手。

    又跟徐子泰交待两句,王庸坐上了回天泰市的高铁。

    来时乘坐飞机,走的时候就不能用同样的交通方式了。不然很容易被仇家守株待兔。

    事实证明王庸猜的没错,此刻苏市机场大厅里就有十多个面目凶恶的青皮搜寻着,他们手里拿着手机不时对比下,看见疑似目标就会粗暴的上前抓住人家,直至确认跟目标不是同一人,才会放开。

    而尽管有乘客不断向乘警投诉,却也无济于事。因为这些乘警也是刚刚得知一个消息,城南地块的老大魏缙死了,是被一个外省人杀的。

    这些青皮就是魏缙的小弟,正努力找着凶手为魏缙报仇。按照道上规矩,谁抓到凶手谁就有希望继任老大,所以一帮人找的格外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士。

    只是他们却没想到,此时王庸早已经暗度陈仓,乘坐高铁离开了苏市范围。

    翌日凌晨,王庸有些疲惫的出现在天泰市高铁站。

    他回来谁也没告诉,而是径自奔医院而去。

    他知道,此时安然一定在为他担心。

    到了医院见到安然之后,王庸给安然报了平安,才回到租住小区。

    好好洗了个澡,祛除一身晦气,王庸躺到床上美美的睡了一个觉。

    睡到下午,却是被手机惊醒。

    却是子玉风晴打来的电话。

    王庸接通,电话里随即传来子玉风晴的声音。

    “东西已经搞定,全都投放在云滇边境。你届时直接联系一个叫大猫的人,待会我把手机号发给你。他会帮助你越过边境,相关善后工作你也可以找他。”

    “谢谢。”王庸衷心的感谢道。

    才不过一天多时间,子玉风晴就将一应事物准备齐全,足见子玉家族的效率跟势力网的可怕。

    偏居一隅的子玉家族已然如此,那处于天子脚下的叶家又该是何等能量?

    王庸有些想象不来。他虽然是龙脊成员,可对于这种级别的世家力量构成从没接触过,所以无法评估。

    “关于婚约的事情,今晚我就会前去处理。今天晚上老爷子应该在家吧?”王庸投桃报李的问道。

    电话那头的子玉风晴却语气一变,带着些冷意说:“你就这么着急?”

    王庸当时一愣。

    “我这不是以为你着急嘛。怎么现在成了我着急了?”王庸不解的说。

    谁知子玉风晴却不肯回答了,只是说一句“晚上爷爷在家”,就挂断了电话。

    弄得王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子玉风晴这是怎么了。

    找出写着子玉中霆承诺的照片,王庸收拾一番,准备晚上就去子玉家拜访。

    说实话,王庸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他怕子玉中霆将他臭骂一顿,以为自己看不上他孙女。

    如子玉风晴那般女神,哪个男人不想拥有?只是女神俩字究竟太过飘渺,王庸宁愿要一个摸得着看得见的普通女人。

    以前他以为安然就是那种女人,可现在看来连安然也一下子成了来历不凡的女神,似乎也变得不可捉摸了。

    轻轻叹口气,王庸暂时将愁思放在一边。这回缅境之行还不知是生是死呢,现在想这些却是早了些。

    胡乱吃了些东西后,王庸等待夜幕降临就往子玉家而去。

    之所以要吃了饭再去,是因为王庸估计子玉家不会管饭。

    谁会管一个来退婚之人的饭?管牢饭还差不多。

    按照子玉风晴发来的路线,王庸连着倒了几路公交车才到达指定地点。

    虽然这件事是他跟子玉风晴串通好了的,可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就相携进去,毕竟在老爷子心里以为子玉风晴是无辜的。

    恶人却由王庸一人来做。

    至于退婚的理由王庸也想好了,国家法律规定不能干涉自由恋爱,王庸拒绝包办婚姻,拒绝父辈指定!他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为了爱情而不惜生命的自由斗士。

    退婚,也得退的有尊严!

    虽然这样免不了子玉家人会在背后骂一句“沙比”。

    叮咚,王庸在那座高高的别墅外站立良久,才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很快便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耳朵上戴着耳麦,腰间鼓鼓的人走了出来。

    王庸打量那人一眼当即知道对方腰间鼓起的是枪,不止腰间有枪,在他左侧怀中也有一把枪。另外小腿处还绑着一柄匕首。

    这人是保镖。

    王庸迅速判断出对方身份,然后堆出一脸笑容,道:“你好,我是来找子玉老爷子的。”

    “可有预约?”保镖冷着脸问。

    王庸摇头。

    “那是子玉老爷子的熟人?”

    王庸又摇头。

    “那你认识这栋别墅里的人?”

    王庸还是摇头。虽然他很想点头,他认识子玉风晴啊。但是眼下却不能暴露两人相识的事情,不然这退婚就无法完成了。估计被子玉中霆知道了还会适得其反,逼迫着两人完成婚约。

    嗯……或许可以这么做试试?王庸不要脸的想着。

    可一想到子玉风晴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王庸这种念头就迅速打消。

    那句话说得好,得到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得不到她的心就无法解锁更多姿势。解不解锁姿势王庸倒是不在意,王庸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非常传统的男人,姿势会那么十几种就行了,会太多有什么用呢?

    关键王庸害怕一点,按照子玉风晴性格,两人一旦结婚子玉风晴绝对会趁着王庸睡着,拿出一把剪刀剪掉王庸小茶壶。

    王庸不想自己的小茶壶失去壶嘴,所以他迅速将这个想法湮灭在心底。

    王庸这一番想法保镖当然不知道,可保镖看得到王庸脸上的表情。

    那种表情变化就跟一个患得患失的小偷一样,分明是看到别墅的安保严格而心里失望了。

    保镖右手搭在腰间,警惕的看着王庸,厉声道:“立马离开这里!不然发生什么误会概不负责!”

    “误会?误会什么啊?我真的是来找子玉中霆老爷子的,不信你给他通报一声,说王鸿瑾之孙王庸来访,他肯定会亲自出门迎接我!”王庸信誓旦旦道。

    “是吗?我怎么觉得可行性为0呢?”这时,忽然别墅院子里响起一个女人声音。

    接着走出一个穿着紧身皮衣的女保镖。

    王庸看见女保镖后登时眼睛一亮,因为他认出来了,这女保镖就是之前在玉皇顶接应王庸的那女的!

    当时她还将王庸当成危险分子,试图控制起来。

    她一定记得自己!一定会带自己进去!王庸高兴的想到。

    “喂,是我,你还记得我吗?当时在玉皇顶,你差点把我当成坏人。”王庸冲女保镖挥手。

    谁知女保镖却脸色一冷,嫌弃的说道:“谁记得你?还差点把你当成坏人,我看你分明就是坏人!老姜,把他抓起来!”

    “……”王庸无语了。他算明白了,这女保镖不知为什么讨厌自己,明显已经认出了自己,却故意装作不认识,要整自己。

    王庸往后退一步,警告那叫老姜的保镖道:“别动粗啊,我很厉害的。”

    老姜呵呵一笑,玩味的看着王庸,说:“我倒想瞧瞧你怎么个厉害法……什么?!”

    老姜话还没说完,却见王庸一动,身体就撞进了他怀里。

    左手摸在他的腰间,右手探向他怀里,膝盖则顶在了他双腿之间。

    一招,就将他所有隐藏的后手都给制住了。

    这还不算完,王庸左右手同时一动,就听咔嚓两声,两把枪被王庸摸了出来。

    脚尖在老姜小腿处一蹭,匕首也被王庸踢掉,滚落在旁边草地上。

    “你……别乱来!”老姜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王庸此时正把枪口对准他。

    “我是来做客的,当然不会乱来。只是帮你把枪收好而已。”王庸说完拍拍手,手枪就跟变戏法一样不见了。

    老姜一摸腰间跟怀里,骤然变色。因为枪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回到了他身上,他明明就在王庸身前,却就是没看见王庸到底怎么做到的。

    其实王庸用的是一种古彩戏法里的手段,叫做三仙归洞,纯粹是一种手速跟肢体语言障眼法的配合。先是用语言或者多余的肢体动作吸引观众注意,然后手一动,东西就变没了。

    王庸这还不算什么,曾有一个古彩戏法大师在电视上表演三仙归洞。当时摄制组用五台摄像机围着他拍摄,然后进行慢放。却仍然没法看清他到底怎么把东西变没的。

    可以想象那位大师的手快到了什么程度。

    看见这一幕,皮衣女保镖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她扭动着腰肢走上前,满面寒霜道:“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现眼!小姐一直对你另眼相看,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值得小姐如此相待!”

    话里却分明暴露了她认识王庸的事实。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战力第一

    紧致修长的大腿往那一站,女保镖摆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王庸对她动手。

    王庸头疼的拍拍脑门,怎么一天天总是少不了打架?自己只是来退个婚而已啊!还是被逼着来的退的,就不能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吗?

    王庸摆手拒绝,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动手。

    女保镖见状不由来气:“瞧不起女人?信不信我把你打得你妈都认不出你!”

    “我妈没了。”王庸看着女保镖,语气平淡的道。

    女保镖一怔,眼中露出一抹歉意,却旋即被故作出来的凶狠替代。

    “不管怎样,你今天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看招!”

    说完,女保镖右腿一动,一朵灿若兰花的腿花绽放开来,罩住王庸脑袋。

    “玉环鸳鸯脚?”王庸一愣,叫出女保镖所用的腿法。

    这是一门始创于宋代的腿法,在《水浒传》第二十九回“武松醉打蒋门神”中,作者曾经详细地描写了武松使用“玉环步鸳鸯脚”的招法醉打蒋门神的精彩场面。那便是玉环鸳鸯脚的应用。

    现实中这门脚法的威力不弱于小说,其全称是“九番御步鸳鸯勾挂连环悬空脚”。“九番”指手法变化多端;“御步”指步法的运用,即以灵活机变的步法调整敌我距离,使敌处于我腿击范围之内;“鸳鸯”取其成双成对出入之意,发腿时有左必有右,有上必有下;“勾挂连环”指腿法的协调配合,势势相连,环环紧扣;“悬空”意为静则虚步御敌,动则手领脚发,身体飞腾纵跃。

    华夏北方武林腿法除了弹腿以外,基本上再难找出一门更够跟玉环鸳鸯脚相提并论的腿法。

    王庸没想到这个看似年纪不大的女保镖竟然还会这种老把式。

    按理说她这种年轻人学得应该是现代化的格斗技巧跟枪械运用,很少有愿意在老功夫把式上下苦功的。

    思想转念间,女保镖腿法幻化成的兰花已经将王庸肩膀以上的部位全都笼罩住了,只要力量迸发,瞬间就能一脚踢爆王庸脑门。

    王庸却依旧没有反应,直到女保镖脚尖快点到自己眼前时候,才不紧不慢的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抓,就将女保镖脚踝抓在了手中。

    白嫩滑腻的脚踝被王庸紧紧箍住,顷刻间就形成一道淤痕。

    女保镖今天明显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脚上还穿着一双系带凉鞋,小巧的脚趾从凉鞋一端探出来,脚趾甲上还涂着粉红色甲油,在她的挣扎下,脚趾一动一动,好像在挑逗王庸一般。

    王庸对于女人的脚没有任何特殊癖好,可这个女保镖的脚丫还是让王庸一怔。

    浑圆的弧线,白嫩的脚面,细嫩如葱似的脚趾,整个脚丫浑然天成,完全不像是人身上长出来的,反倒是跟玉琢成的一般,在门口的白炽灯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稍微靠近点甚至都能看见细腻皮肤下的青青血管。

    “你……下流!放手!”女保镖大急,怒骂道。

    王庸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将女保镖的脚踝放开,退后一步。

    “抱歉,不是有意冒犯,我只是正当防卫。”王庸对女保镖解释道。

    只是女保镖先入为主觉得王庸不是什么好人,加上刚才那无耻的目光,愈加让她坚定了自己想法。哪里肯听王庸辩解,直接飞起一脚,这下更狠,冲王庸最要命的部位而去。

    “靠,这女人也太狠了点,这是要我断子绝孙啊!”王庸心里骂着,忍不住生出一股怨气。

    自己恭恭敬敬上门,好话说尽,你不给笑脸也就算了,还出脚伤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啪!

    王庸同样飞起一脚,后发先至,竟然抢在女保镖前头,跟女保镖对上了脚。

    两个绷直的脚尖相碰,就跟针尖对麦芒一样,一时间难分上下。

    只是麦芒究竟是麦芒,无法跟铁制的针尖相比。

    下一秒女保镖就闷哼一声,整个人趔趄两步差点坐倒在地。

    这还是王庸留手的后果,否则女保镖这条腿都未必能保住。

    两人力量还是相差过大,女保镖的技法不错,却吃在女人先天体弱的亏上。换成一个大汉,恐怕王庸就没那么容易将其击退了。

    连续落败,女保镖不禁火气更大,横看竖看就是看王庸不顺眼。身体一动就要再冲上来拼命。

    这时候却听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小虞,你不是王庸对手。”

    王庸抬头一看,却是魏冉走了出来。

    小虞不服气的哼一声,说:“凭什么说我不是他对手!我看他不过如此!”

    魏冉不带一点情绪,而是摸出手机点了两下,随即念道:“在我的战力系统里,你的评分是二十一万,而王庸的评分则达到了二十九万。八万分的战力差距不是靠着技巧就能弥补的。”

    “你……到底是帮他还是帮我?”小虞被魏冉气得一滞,气呼呼道。

    魏冉依旧面无表情:“我只帮理。他是小姐请来的人,你没理由刁难他。”

    “哼!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啦?瞅他长得那样,既不高又不帅,还是个穷光蛋。小姐怎么能嫁给这种人!”小虞指着王庸说道。

    这让王庸很受伤。

    自己是算不上高,也没钱。但是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侮辱自己不帅呢?

    明明每次经过小区门口,那两个下象棋的大爷都会情不自禁对自己说一句“帅”。

    “反正我不管,我知道他今天是来提亲的,我不会让他进门的!”小虞双手叉腰,一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派头。

    面对小虞的胡搅蛮缠,就连魏冉也是有些没办法,只能拿出终极法宝来吓唬小虞。

    “是老爷让他进去的,不信你去问老爷。”

    “真的假的?”小虞怀疑的问,身上气势悄悄削减了一半。

    脚下也情不自禁挪动,给王庸让开了路。

    看来她对子玉中霆害怕的很,只是听到一个名字就让步了。

    王庸道一声:“多谢。”

    故意昂首挺胸从小虞身前走过,又是把小虞一顿好气。

    有魏冉领路,一路就顺畅了许多。

    路上,王庸则不断瞄向魏冉手里的手机,好奇的问道:“你那个战力系统是根据什么评判的?准确吗?”

    魏冉看也不看王庸,机械的回答道:“战力系统采集的数据十分庞杂,经过有效处理之后将各个点面换算成数据,最终累加构成评分。准确率高达90%,不过也有可能会有信息延后。比如你的评分就是上次比武时录入的,最近这几天倘若你有变化,系统评分就不准确了。不过武者变化的周期性比较长,所以短时间内数据仍然有参考性。”

    王庸点点头,具体数据采集模式肯定是机密,魏冉不会跟王庸透露的。

    不过这东西倒真是一个好东西,能够最直观的反映出个体实力对比,非常适合应用到军队中。

    “不对,这东西应该就是为军方专门定制的!”王庸猛然想到一个可能。

    子玉家族跟j军区联系紧密,很有可能这就是子玉家族专门为了j军区设计的一个系统。配合上科学的血液、骨骼强度检测,跟击打力量检测,以及历次军事训练、比武成绩,差不多就能得出一个士兵的大致战力水平来。这对于军方选派士兵,征兆精锐有很大帮助。

    走着,王庸冷不丁又问出一个问题:“你刚才说我的战力是二十九万,那我这个战力在系统里算是高的还是低的呢?最高的能有多少?”

    魏冉微微沉吟,似乎在思考这些东西是否能够告诉王庸。

    片刻后,她才模棱两可的道:“你的评分不低,不过跟最高战力有一定差距。”

    “差多少?”王庸不死心,继续追问。

    “半个小虞吧。”

    半个小虞!小虞的战力是二十万,半个那就是十万了。

    也就是说,最高战力很有可能是四十万!王庸知道,类似于网络游戏,装备越到最后提升就越困难。

    这十万的差距也许看着不大,可真正提升起来无异于天堑。

    王庸只比小虞多了**万,就能以近乎戏耍的方式吊打小虞,那四十万战力的人岂不是也吊打王庸?

    “艹!”王庸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

    不过魏冉也说了,王庸的统计数据是几天前的。这短短几天王庸可是发生了质的变化,单单一个暗劲境界就能为他提升不少。虽然远远不可能到达四十万战力,也应该超三十万了。

    “咳咳……”王庸故意咳嗽一声,又死皮赖脸缠住魏冉,问道。“能偷偷告诉我战力第一是谁吗?”

    魏冉扫了王庸一眼,半晌才轻轻张口说道:“小虞爷爷。”

    “艹!”王庸第二次骂出脏话,伴随的还有一个冷颤。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随便得罪一个人就有这种背景。

    那个叫小虞的小妮子明显不是善茬,要是她哪天跟她爷爷告状去,自己不得被她爷爷打成植物人?

    王庸实在很想转身回去跟小虞道个歉,顺便告诉她自己是来退婚的,绝对不会娶子玉风晴的。

    只是王庸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见到一个老人从客厅里走出来,迎向了王庸。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们误会我了

    老人一头花白的头发,却梳理的一丝不苟。远远看过去只见一副凛然之气,让人望而生畏。等到走近了却如春风拂面,老人慈祥的笑容能化解你心中所有畏惧。

    “这老头,气质休养到一定境界了啊。”王庸暗暗道。

    《论语》中记载孔子“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意思是孔子起初远远望见他,觉得很庄重,接近之后又觉得很温和,等到听他说话之后,又觉得他义正辞严,一丝苟且也没有。

    这便是所谓君子的定义。

    子玉中霆竟然达到了那种境界。最起码从外貌上看不出什么分别来。

    急走几步,王庸脸上堆起笑容,冲老人喊道:“子玉爷爷,我是王庸,我看你来了。”

    子玉中霆也是笑得很开心,他握住王庸的手,一双眼睛从头到尾细细打量着王庸,就像在看一个故人一般。

    半晌后才喃喃道:“像,真像!几年不见,你小子已经褪去青涩越来越像你爷爷了!”

    王庸不好意思的一笑,没说什么。搀着子玉中霆往客厅里走去。

    而子玉风晴则跟在旁边,静静看着王庸。

    王庸偶尔看她一眼,她都是装作根本不认识王庸的样子,表情异常逼真。

    王庸撇撇嘴,都说女人善变,果然,这才多久不见就把人忘的如此干净了。

    进入客厅,原本跟在子玉中霆身后的一干子玉家人也走了进来。

    子玉中霆坐在沙发上首,王庸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子玉风晴却被爷爷点名跟王庸相对而坐。

    其他子玉家人就没这么幸福了,只能坐在外围,众星拱月似的看着中间的三人。

    就连子玉风晴的父母也没资格坐进来,而是坐在稍微靠近内圈的地方,皱眉看着王庸。

    他们当然知道王庸的存在,当初老爷子订下这个婚约的时候他们就在当场,虽然没有立即表示反对,可回家后还是进行了抗议。

    无奈子玉家一向是子玉中霆说了算,子玉风晴的父母在家族里算不上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抗议直接被无视了。

    至于其他叔叔大伯什么的,虽然有说话的资格,但是不是自己家闺女,他们干吗要出头?能送出去一个少分点家产,他们反而更乐意呢。

    谁料后来子玉风晴长大,崭露出来逆天的商业天赋,迅速成为子玉家族的重要人物,甚至可以说是老爷子的操盘手。这就让那些叔叔伯伯慌张起来。

    女生外向,要是将来子玉风晴把家族资产都给了那个叫王庸的小子怎么办?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在苦口婆心的劝导子玉风晴,建议她不要接受这种包办婚姻,新时代女性一定要独立。

    当然他们有句潜台词没说,其实他们更希望子玉风晴老死不嫁,一辈子为家族打工。

    现在王庸的到来,无疑让他们最紧张。

    子玉中霆还没开口问王庸为什么来,子玉风晴的几位叔伯先开口了。

    “王家小子,听说你在部队当兵,怎么回来了?不会是犯了错误被部队赶回来了吧?”

    王庸心中泛起一丝冷笑。

    这人明知故问,显然他早就知道了王庸真实情况,这么说无非是打击王庸形象,压低王庸印象分,好让老爷子对王庸没好感。

    看来这个子玉家族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各有心思啊。子玉风晴作为一个传统思想里无法传家的女子,夹在中间应该不好受。

    目光一闪,王庸真实情绪没有流露出来,而是客气的道:“这位是大伯吧?我的确退伍回来一段时间了,因为我感受到了更高理想的召唤,我要继承爷爷的遗志,当一个教化天下的老师。”

    “呵呵。”

    王庸这话让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大部分是讥笑。

    既然当老师那怎么当到子玉家来了?摆明了是来攀高枝的嘛。真是当了表子还立牌坊!

    只有子玉中霆是真心发笑,他冲王庸一竖大拇指:“好!男儿就得有如此志气!教化天下,你爷爷当初就是太过守旧,不肯出山教书。不然他现在弟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王庸忙为爷爷辩解道:“这也不能怪爷爷,爷爷当时因为家父家母去世而郁郁半生,这种打击之下让他一个老人再去身体力行教书育人,实在有些为难他了。我也正是知道爷爷这个遗憾,才选择了从军队退役执掌教鞭。现在我已经在天泰一中任职一段时间了,是老校长推荐的呢。”

    “哦?老校长?那可是教育界的一位人物!连他都看中你,看来我当初的选择没错,你配得上风晴!”子玉中霆愈加高兴了。

    这话却惹来一片的非议。

    老爷子当场一瞪眼,非议声立马散去,再也没人敢说一句话。

    子玉风晴一众叔伯则看向子玉风晴父母,现在这种情况最有说话资格的就是他们了。

    老爷子再专横,也不能抹煞子玉风晴父母对子女的关心权利。

    子玉风晴父母其实也看不上王庸,他们一致认为子玉风晴至少要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孩子。跟徐子安那样的就行。

    徐子安却是他们心中的第一姑爷人选。

    子玉风晴父亲喝口水,说话了:“爸,我问王庸几句。”

    子玉中霆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思,立马不客气的训斥道:“你有什么好问的?难道你能比我看得还准?”

    子玉风晴父亲当即一滞,讪讪的就要退缩。他从小害怕子玉中霆,哪里敢忤逆老爷子的威严?

    见老公不给力,子玉风晴母亲骂一声“没出息”,站了起来。

    “爸,我们好歹是风晴的父母,现在讨论的是风晴的终身大事。我们平日里尊你敬你,不会反对你做出的任何决定。但是这件事上至少给我们一个发言权吧?再说知女莫若母,我对风晴的心思还是了解一些的。”

    子玉风晴母亲这番话说的却是有理有据,就连子玉中霆都说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

    只能挥挥手,让她说了。

    “王家小子,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只管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子玉风晴母亲随即语气严厉的问王庸。

    王庸点点头。

    “据我所知,你从军队退役是因为犯了错误被开除。是不是真的?”

    王庸无奈的一笑,该来的还是来了。于是道:“是。不过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这里面事情很复杂,又涉及一些军事秘密,我不能解释太清楚……”

    还没说完,却被子玉风晴母亲打断了:“不能解释清楚?我看你是根本解释不清吧!”

    一顿,她又问道:“好,暂且揭过这个话题不说。我再问你,你现在是不是正跟一个女孩子同居?”

    “我的确跟一个女孩子住在一起,但是不是同居,而是共同租房子,我们不住在一个卧室。”王庸皱皱眉,回答。

    “呵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阿姨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最清楚这里面的猫腻。你要说你们两个是清白的,我还真不信。”

    王庸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没错,他跟安然不清白,但是又关别人屁事?

    “既撒谎又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这样的男人值得托付终生吗?想带走我家风晴,我第一个不同意!”子玉风晴母亲义正言辞说道。

    话音一落,当即引来一片附和声。

    “对!风晴坚决不能嫁给这种人!简直就是败类!”

    “让这种人当我们子玉家的女婿,我都嫌丢人!”

    “爸,你即使不为风晴考虑,也得为子玉家族考虑吧?这样一个人一旦进了家门,外人会怎么看我们?我们家族千年声名被这种人毁于一旦,值得吗?”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围攻王庸。

    王庸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被指责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羞愧的低着头,以此掩饰自己的惊慌失措。

    看到这一幕,子玉风晴叔伯顿时心中一喜。计划奏效了,只要继续施加压力,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绝对扛不住先自己退缩了!

    于是他们语气更重,几乎字字带刀,直戕王庸心坎,把王庸戕的遍体鳞伤。

    子玉中霆云淡风轻喝着茶,就像根本没听见那些话一样。

    等到话语停息,才悠悠看向王庸,道:“王庸,难道你一句也不准备辩解吗?”

    王庸闻言抬起头,脸上满是羞愧,似乎自己也觉得十分丢人。

    “加油!”子玉风晴几个叔伯悄悄打了个手势。王庸这样让他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只是接下来王庸的话却让他们目瞪口呆了。

    只见王庸眼中闪烁着一种怡然不惧的神色,勇敢的对老爷子说道:“子玉爷爷,各位叔伯婶婶,其实你们误会我了。我今天不是来提亲的,而是来——退亲的。”

    退亲?!

    此话一出,整间屋子里的人都变得呆若木鸡,刚刚热闹的场面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两个人无动于衷。

    一个是子玉风晴,另一个则是子玉中霆。

    子玉风晴是因为早已知情,而子玉中霆则是气度使然,经历过太多变故,却是早就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习惯。

    虽然他心中也极度震惊。

第二百四十六章 陈年往事

    “小子,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子玉风晴大伯忍不住出声说道。

    “是啊,真可怜。我们知道跟风晴订亲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但是也不至于大到把精神都压垮吧?还退亲……”又一个叔叔说道。

    子玉风晴父母则显得极为生气,他们豁然站起身,指着王庸鼻子就骂了起来。

    “王庸!你以为你是谁?还来退亲,你这种人有资格说这两个字吗?搞得好像我们风晴配不上你一样,你瞅瞅你浑身上下,有一处招女孩子喜欢的吗?”

    子玉风晴母亲的话更为激烈:“我们家风晴遗传了我的基因,天生丽质不说,还是华夏最有能力的年轻企业家。你就是一个大头兵,还是退伍的,竟然敢拒绝我们家风晴?你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不知天高地厚!”

    王庸听罢,脸上的表情更加委屈了。

    不让提亲也就罢了,怎么退亲也不行?这一家子人到底想怎样?

    难不成是被自己刚才一番表现给打动了,加之看上了自己美色,改变了主意?

    如果是那样的话,要不要接受这门亲事呢?说实话能娶到子玉风晴的确是一件让人爽翻的事情。

    王庸小心思不住闪现,不经意间看向旁边子玉风晴,却是顷刻间一个颤栗,冷静了下来。

    此刻的子玉风晴就跟一把出鞘的利刃一样,目光如刀狠狠切割在王庸身上,跟她对视一眼血液几乎都要被冻僵。

    这女人,这是怎么了?她这种表情到底是支持我退亲还是反对啊,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懂了呢?

    王庸求助似的冲子玉风晴一眨眼,示意子玉风晴说句话,暗示下他下一步该怎么办。

    谁知子玉风晴根本不理睬王庸,直接转过了头。

    这一幕落到子玉风晴父亲眼中,不由让他更为气愤。

    当着劳资的面就敢调戏劳资的女儿,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爸!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听见了没?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子玉家头上来了,竟然主动跑来退亲,这可是啪啪打我们家的脸啊!退亲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他提出来,应该是我们先提出来才对!”子玉风晴父亲壮起胆子,跟子玉中霆说道。

    子玉中霆轻轻看了儿子一眼,呵呵一笑:“说起打脸来,王庸今天所作所为提高十倍,都比不上你给子玉家丢脸丢的多。那我是不是也要把你赶出家门呢?”

    “我……”子玉风晴父亲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没什么本事,又喜欢沾花惹草,还好赌。早些年没少给子玉家丢脸,如果不是老爷子管教严厉,更出格的事情他估计都做得出来。

    王庸确实不及他十分之一。

    “爸,子玉骏再不争气,那也是您的儿子。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子玉风晴母亲可是个泼辣的主儿,她对老爷子没有那么畏惧。

    老爷子看也不看她一眼,说:“王庸不是外人,这个问题我说过很多次了。王家对我们子玉家族有恩,不止我不拿他们当外人,就连你们也不准拿他们当外人看!谁要是做不到,就滚出这个家!”

    这话说的就有些严厉了,一时间客厅里变得鸦雀无声。

    一个个人都不说话,可王庸看得出,没有一个人服气。

    俗话说祸不及家人,反过来也一样。恩情也基本无法扩散到其他人心里,即便那人是家人。

    王庸不清楚爷爷当年怎么帮了子玉家族,爷爷也从没说过。因为王家上下从没一个人想着挟恩求报,只想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可当王庸察觉这个家族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报恩的意思时,仍然免不了有些心凉。

    “子玉爷爷,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没提过,他走了更不会提了。今天我确实就是来退亲的,如果各位觉得退亲两字觉得刺耳,那就当我是来悔婚的吧。我就是当代陈世美,我辜负了风晴小姐……”王庸主动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哼,还算有点男人样儿!”子玉风晴母亲冷哼一声,说。

    接着看向子玉中霆,道:“爸,王庸都这么表态了,您还要掐着风晴的脖子不放吗?风晴是您的孙女,更是我的女儿,我当妈的没什么本事,但是绝对不会看着女儿做什么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在今天的这场战役中,子玉风晴母亲就像是一只护犊子的母狮,暴露出超强的战斗力跟胆气。换成平时她万万不敢跟老爷子这么说话。

    这也让子玉风晴大为感动,伸出手轻轻攥住了母亲的手。

    子玉中霆却依旧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给王庸倒了一杯茶,对王庸道:“喝茶,尝尝我这新到的祁红。”

    王庸谢过老爷子,端起茶碗挡住脸,不肯放开了。

    早知道是这样一出硝烟弥漫的战争,他就不来了。直接打个电话通知老爷子,我退亲,你爱咋样就咋样。那多省事!估计还能让老爷子大失所望,从此真的死了这条心。

    可惜啊!一失足成千古恨。王庸心里叹息着。

    “王庸,你说你继承了鸿瑾兄的遗志,那么你知道知恩图报这四个字的意思吗?”忽然,子玉中霆问王庸道。

    王庸苦笑一声,这四个字的意思就算小学生都知道,哪里需要提升到继承爷爷遗志的高度?

    不过因为问话的是子玉中霆,王庸不能置之不理,只能点点头:“嗯。知恩图报中的图指“谋划、准备”的意思,也就是说受恩者谋划准备以后报答恩人。现在一般是指得到别人的恩德,要懂得回报与他人。不过……”

    王庸刚想说什么,却被子玉中霆手一挥,给打断了:“你说的都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四个字里还包含一个生与死的故事。你可知道?”

    王庸又点头。

    昔年秦穆公外出的时候丢失了自己的骏马,他亲自出去找,看见有人已经把自己的马杀掉了,正在一起吃马肉。秦穆公对他们说:“这是我的马。”这些人都害怕惊恐地站起来。秦穆公说:“我听说吃骏马的肉不喝酒会伤害人的身体。”于是给他们酒喝。杀马的人都惭愧地离开了。

    过了三年,晋国攻打秦穆公,把秦穆公围困住了。以前那些杀马吃肉的人互相说:“我们到了已经可以以死来报答穆公给我们马肉吃、好酒喝的恩德的时候了。”于是就击溃了包围秦穆公的军队,穆公终于解决了困难,打败晋国,并抓了晋惠公回来。

    确实是一出生与死的演绎。没有秦穆公当初的施恩,就没有他后来的被人搭救。

    子玉中霆叹息一声,看向窗外,就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一样。

    “当年我也遇见了一件吃秦穆公马肉式的事情。我们子玉家在援建某受灾地区的时候,因为规划原因空余出来一块地段,当时援建县的领导大手一挥就当报酬把这块地批给我了。我当时也没多想,觉得这个地段还不错,建个大型商厦拉动下当地灾后经济也不错。谁知道这件事被人知道了,子玉集团立马成为口诛笔伐的对象。说什么我们贿赂政府人员,占用灾民耕地。”

    “更狠的是,我们的竞争对手燕京郑家更是拿出一份规划图,指明这里在县委的规划里确实是一块耕地。而实际上这份规划图是出事后一天刚做出来的。证据确凿之下,子玉集团引发了难以平息的民愤,子玉集团一夜间成为黑心公司的代表,几个国外大合约都被临时取消。甚至连**纸都指名道姓批评了我们,那可是国家喉舌啊。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出意外的话子玉集团应该是完了。就跟当年三氯聚氰安事件的三鹿一样,彻底湮没在历史尘埃里。”

    听到这里,包括王庸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了下。尤其子玉家族的其他人。

    他们只是听说子玉家曾经有一段困难时期,但是具体困难到什么程度就不晓得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年整个子玉家族差点就崩散,沦为乡野小族。

    当年可不比现在,那年代的舆论真是三人成虎,基本一件事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很快就会被放大。三鹿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虽然它是属于自己作死。

    “那当年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有人忍不住问道。

    子玉中霆思绪仍旧飘散在那个年代,自顾自说道:“当时我用尽了手段,找遍了能找的人,拜遍了大小庙门,可仍然起不到任何作用。郑家这一手牌打的实在是太漂亮了,从上到下事无巨细,都被他们算计到了,直接把我逼到了走投无路。一夜之间我就病倒在床,以为子玉家偌大基业就这样完了。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直到一个人站出来。他没有为子玉家族辩护,而是用两个古人的故事引发一场辩论,硬生生把处于死亡边缘的子玉家族给拉了回来。王庸,你猜是哪两个故事?”

    其实说到这里,王庸已经大致猜出了事情经过,见子玉中霆问自己,立即答道:“应该是子贡赎人跟子路受牛吧?”

    子玉中霆一笑:“没错!果然是鸿瑾兄的孙子,一猜就中!当时站出来那人就是王鸿瑾,他是德高望重的国学大师,在高学历的中产人群中有着很大影响力。他在报纸上提出子贡赎人跟子路受牛的观点,说子玉集团这件事情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忘了初衷。子玉集团的初衷是援建救灾,做了好事收取点报酬又能怎样?如果以后再有人这样遭遇不公平对待,那还有人敢做好事吗?今天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恰恰是未来毁掉道德体系的凶手。”

第二百四十七章 老而不死是为妖

    “说得好。”一直一言不发的子玉风晴终于舍得开口,道。

    子玉中霆点点头:“鸿瑾兄提出这个观点后,迅速就有几位国学大师跟进,甚至连香江的媒体也开始报道此事,引用了鸿瑾兄的观点。香江那边对于鸿瑾兄的观点基本都持支持态度,那边国学基础本来就不错。而我们内地仍旧有不少非议,不过舆论这件事情向来是精英舆论。社会上的精英人士观点会左右一大批下层百姓观点,王鸿瑾几位国学大师利用影响力先是扭转了精英阶层观点,底层百姓观点自然而然就改变了过来,对子玉集团不再那么愤恨。”

    “之后我立即跟管理层开会制定了几条政策紧跟其上,宣布灾区那栋商厦未来十年的盈利都将用在灾区建设上,商厦的招聘也以本地灾民为主,工资比零售行业平均水平还要高三十个百分点。此举一出,饱受流言困扰的当地县委立马表示欢迎。经过我们运作后,各家媒体也报道了此事,至此才将子玉集团的形象扭转回来。只是遗憾的是,原本子玉集团准备进军燕京,在燕京扎根的计划也被搁浅。再无跟燕京郑家争斗的资本。那件事里究竟还是郑家得了便宜。”

    沈、郑、叶、司马,便是所谓的燕京四大家族。子玉中霆嘴里的燕京郑家,便是四大家族之一。也只有那个量级的对手才能挫伤到子玉中霆。

    现在看来郑家当年的计划很成功,不止是当时,直到现在子玉家都没能重新进入燕京。

    时势布局是最难的谋算,就连学究天人的诸葛孔明都做不到算无遗策。一步走错,想要再走回去就难如登天了。

    现在的子玉家族恐怕仍然不具备跟郑家硬刚的能力,不过幸好子玉家出了一个妖孽式的天才,子玉风晴。

    再过二十年,当华夏政经结合没那么紧密时,商业上占据优势的子玉家族很有可能将郑家取而代之。

    子玉中霆故事说完,陷入了沉思。好像在自责当年的失策,又好像在追忆昔日好友的义举。

    子玉家其他人也不说话了,即便他们再看不上王庸,也不敢再出言诋毁。毕竟王庸爷爷确确实实救活了子玉整个家族,在座诸人还能坐在这么豪华的庭院里,走在路上就有人恭维阿谀,都得感谢王庸爷爷。

    “王爷爷仙逝,此躬你便代为受之。谢谢!”

    这时子玉风晴忽然站起身,郑重朝着王庸鞠了一躬。

    这个行为也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子玉中霆脸上洋溢起笑容,拍拍孙女的手,说:“风晴,就你最懂爷爷的心啊。知恩图报,这是我们子玉家做事的准则,谁也不能忘,谁也不准忘!”

    谁知这话尾音还没落下,子玉风晴又说话了:“谢归谢,可我不认为应该捆绑某个人的一生去报答。不止被捆绑那人不愿意,就连王爷爷也不会愿意。”

    子玉风晴却是终于站出来帮王庸分担火力了。

    王庸舒一口气,道:“风晴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亲事对于我跟她来说都是一种捆绑,我们现在的年轻人更加崇尚自由。言论自由、思想自由、恋爱自由。如果我真的跟风晴有缘分,自然会顺着这个缘分走到一起,根本不需要什么婚约来束缚。如果没缘分,那强行结合了也是一场悲剧,子玉爷爷总不愿看着我们两人婚后整天吵架打闹吧?”

    子玉中霆眉头一皱,本能的想说点什么,可一时半会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语言来。

    他可是在王鸿瑾遗像前发下了誓言的,一定要让王庸跟子玉风晴完婚。现在两个孩子一起拒绝,却让他如何是好?死了有什么脸面去见老友?

    脸色缓缓阴沉下来,子玉中霆看看孙女,又看看王庸。

    半天后才忽然道:“你们两个商量好的?”

    闻言,王庸当即心里一惊。

    人们说老而不死是为贼,那是骂人的话。不过改动一个字却足以形容子玉中霆了。

    老而不死是为妖。

    子玉中霆就跟一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一样,其他人的想法都逃不出他的眼睛,被他扫一眼就无所遁形。

    他却是看出王庸跟子玉风晴在联手捣鬼。

    王庸当然不肯承认,道:“不是。也许我跟风晴思想相近,所以对于一些事情的担忧跟考量也比较相似吧。”

    话一出口,王庸却后悔了。

    这岂不是更加让子玉中霆找到了撮合两人的借口?思想相近,那才更应该亲近亲近嘛。

    子玉风晴也听出王庸话中纰漏,瞪了王庸一眼。

    王庸有些抱歉的飞过去一个眼波。

    两人这小动作虽然是背着子玉中霆所作,可子玉中霆人老成精,他只是凭感觉就猜到了王庸两人在做什么。

    “坏了,这下要糟。”王庸心里暗暗道。

    子玉中霆要是不以此为根据借题发挥就怪了。这老头子要认真起来,怕是谁也说服不了他啊。

    正当王庸担心的时候,却见子玉中霆蓦然笑了起来:“好吧,既然你们两个孩子都这种想法,我若强行撮合那就是不讲道理了。我尊重你们的观点。”

    “爷爷,你的意思是?”子玉风晴一时间有些听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你们既然想要给彼此间一点缓冲距离,随缘而为,那就按照你们心意来好了。因为我相信王庸早晚会是子玉家的女婿,而你,也早晚会是王家的儿媳。”

    “……”子玉风晴不知道说什么了。

    反倒是王庸高兴的搓着手:“爷爷,其实我也这么……啊,这么佩服你的开明!”

    王庸原本想说“也这么认为”的,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就见子玉风晴的手伸过来,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下。

    吃痛之下王庸才迫不得已改变说辞,话说完,脸上还一片痛楚之色。

    两人这点小动作哪里瞒得过子玉中霆,他只是带有深意的笑着。

    王庸将那张写有“承君此诺,必守一生”的照片拿出,递给了子玉中霆。

    “子玉爷爷,这张照片还是还给您。一是现在婚约作废,用不到了。二是这照片是爷爷生前最后一张照片,也算给您留个念想。”

    子玉中霆有些唏嘘的接过,看着照片中的王鸿瑾陷入了沉默。

    直到一壶茶喝的凉透,子玉中霆才回过神来,抱歉的笑道:“看我,人一老就容易回忆。都忘了还有客人在了。王庸你吃饭没?我让厨房弄点菜,咱们爷俩今晚好好喝一杯。”

    王庸赶紧拒绝,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可是耐不住子玉中霆劝说,只能坐上了餐桌。

    很快厨房就上了菜式,前面是几盘开胃小菜,后面规格竟然达到了孔府宴二等的程度。

    在齐鲁这个地界上,生活角角落落都充斥着礼仪讲究。就连一个小小的家常宴席都是如此。

    吃饭时候一定要分主、陪,大菜一定要朝向正对门的位置。客人不动筷其他人都不准动筷,女人小孩更是不能上桌吃饭。

    孔府宴则是这种礼仪等级的集中体现。一等宴是招待古时皇帝、圣人的,二等则是重要客人、红白喜事等等。孔府宴上菜更是讲究,首个大件要上什么;大件之后还要跟两个配伍的行件;不同性质宴席上不同的菜式林林总总。

    王庸这下算是见识到了,一桌子菜眼花缭乱,看的王庸刚刚吃过东西的肚子又忍不住咕咕叫起来。

    子玉中霆见状立马招呼王庸吃,得知婚约无效的其他叔伯也对王庸有了好脸色,纷纷给王庸夹菜。

    一时间一桌人吃的大快朵颐,酒也喝了好几瓶。

    剩下几个女眷则提前回家了,只有子玉风晴想走的时候,被子玉中霆给留了下来。

    此时子玉中霆跟王庸都已经醉意盎然,说话都不利索了。

    子玉中霆拍着王庸肩膀,说:“小子,你敢跟爷爷打个赌不?”

    王庸张着嘴,醉眼朦胧的道:“有……有什么不敢!”

    “我……我之前没说,其实我认为你是觉得追不上风晴,才主动来退婚的……你说……说爷爷说得对不对?”

    “什么?你这纯粹是……想当然!你怎么知道我追上她呢?她有什么啊,不就是人长得漂亮点,气质高冷点,脑子聪明点,手里钱多点,腿长点,胸大点……”

    王庸大着舌头数子玉风晴的优点,没成想这一数起来竟然没完了,跟他那句“她有什么”完全冲突。不由愣住了。

    随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摆手,说:“总之,我想追就肯定追的上!”

    子玉中霆不信的看着王庸,直摇头:“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吹牛。我不信,不信……”

    “不信?那我就追给你看看!我要是追到了怎么办?”

    “追到了我老头子心服口服!我这辈子可是没服过几个人!”子玉中霆拍着胸脯说。

    “好!一言……未定!”王庸也拍胸脯道。

    喝醉的王庸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子玉风晴杀人的目光。

    “咦?我后颈怎么凉飕飕的,是不是开空调了?”王庸不舒服的扭动着身体,下意识躲避那杀人目光。

    而子玉中霆却是眼含笑意,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

    年轻时嗜酒如命,有着五六十年酒龄的子玉中霆怎么会轻易醉倒呢?

第二百四十八章 以媳妇的身份

    “好了,不准喝了!”子玉风晴满脸黑线,真怕这两人再喝下去不知道又说出什么话来。

    伸出手,子玉风晴准备将饭桌上的酒瓶没收。

    只是还没摸到酒瓶呢,就见王庸啪一下打掉了子玉风晴的手。

    “老爷们喝酒,你个老娘们瞎咋呼啥!不知道女人不能上桌吗?没点规矩!”王庸口齿不清的斥责道。

    究竟是从军队里出来的大头兵,醉酒状态下王庸兵痞性格暴露无遗。

    子玉风晴眼中渐渐泛起一抹寒意,她盯着王庸,眼神带刀,问:“你说谁?”

    王庸打个酒嗝,吐出满嘴酒气,道:“这里除了你好像没别人了吧?难道我说空气?”

    酒过三巡,子玉家其他人早就散去了,如果不是子玉中霆喊住子玉风晴,子玉风晴也走了。

    听到王庸这话,子玉风晴脸色变得更难看,她眼中几乎喷出一股怒火,就像是暴走的母老虎,骤然提高声音冲外面喊道:“小虞!接盆凉水来!不,要冰水!”

    “马上!”小虞答应道。

    片刻后就见小虞小心翼翼端着一盆水走过来,满满一大盆,盆子里还能看见漂浮着的冰块,在夏天的常温下都能看见丝丝白烟。那是冷到了一定程度散发出来的冷气。

    “泼!”子玉风晴起身闪开,冷冷命令道。

    小虞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瞅准王庸,猛然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下去。

    哗啦!

    水浸透王庸衣服,细碎的冰渣从王庸头部滚落,落入衣服内。甚至连裤裆里都掉进去不少碎冰,让王庸体会到了“冰火两重天”里的“冰”是什么感觉。

    “谁!谁!”王庸跟见鬼一样惊叫起来,倏忽站起,兜在裤子里的水又是哗啦一声,流向裤脚、鞋子里。

    王庸这下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你干什么?!”王庸转头看见端着盆子的小虞,不禁怒声道。

    小虞不屑的撇撇嘴,根本不搭理王庸,走了。

    见王庸这狼狈模样,子玉风晴才略微平息了怒气,嘴角翘起带着一抹笑容,问:“现在可清醒了?再问你一遍,你刚才说的谁?”

    王庸看子玉风晴一眼,这才晓得醉酒之下说错了话,赶紧装糊涂:“啊?说谁?我记得我没说话啊,老爷子,刚才我说话了吗?”

    一直看戏的子玉中霆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我老头子不知道。”

    “……”王庸悲哀的发现自己又遇见了猪队友。

    好在子玉中霆接着帮王庸打了圆场:“行了,赶紧往王庸换身衣服去吧,虽然是夏天,可兜头这么一盆子冰水,谁也受不了。等换完衣服回来我有话跟你们两个说。”

    王庸“哎”一声,忙不迭溜了。

    子玉家客房里常年备着一些换洗衣服,虽然不太合身,好歹能穿。

    王庸擦干身上的水之后,随便套了一件走了出来。

    现在酒却是醒了一半多,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言论,兀自心悸不已。

    自己敢对子玉风晴说出那样的话,她还没阉了自己实在算是仁慈的了。

    “难不成,她爱上我了?”王庸不要脸的想着,重新坐回餐桌。

    子玉风晴还没走,显然在等待老爷子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你们两个呢,吵归吵,闹归闹,可以不喜欢彼此,但是绝对不允许伤害彼此。要是真发生那种事情,不止我会心痛,鸿瑾兄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知道了吗?”子玉中霆郑重对两人说道。

    两人同时点头。

    “再一个就是,王庸你今天退亲终究只是个人意愿,虽然我答应了,可这件事必须让鸿瑾兄知道,不然我于心难安。”

    王庸张张嘴,道:“子玉爷爷,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孑然一人,这种事情也只能自己做决定。相信爷爷会理解我的。”

    “唉,真是苦了你了。”子玉中霆想到王庸家庭状况,不由叹息一声。

    父母双亡,爷爷又去世。好好一个家只剩下了王庸一个人,多亏从部队退役了。不然哪天死在战场上连个通知的亲属都找不到。

    子玉中霆是真心疼王庸,所以才坚决要子玉风晴嫁给王庸,好让王庸进子玉家,至少衣食无忧。

    可谁曾想到两个孩子都不同意,这事也只能徐徐图之了。

    “谈不上苦,我早就习惯了。而且不还有你这么个爷爷在吗?以后逢年过节我都来看您!”王庸安慰子玉中霆道。

    “好好好。”子玉中霆忙不迭答应道。“你能看望我固然是好,不过也不能忘了你爷爷。明天,你就跟风晴动身去青汶镇,给你爷爷上坟添土,把退亲这件事告诉他。”

    “明天?”王庸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就点头同意了。

    就算子玉中霆不说,王庸也要回去一趟的。上回回老宅都没去爷爷坟上看一眼,这次缅境之行生死不知,谁晓得还能不能回来再给爷爷添坟?

    这次就当告别吧。

    子玉风晴眉头微微皱起,却没表示任何异议,只是道:“这是应该的,以前不知道王爷爷对子玉家族的恩情,所以多有怠慢。现在知道了,去祭拜一番理所应当。”

    子玉中霆盯着孙女,蓦然冒出一句:“我要你以孙媳妇的身份去祭拜。”

    “什么?”

    子玉风晴跟王庸同时震住了。

    这前脚刚刚答应了解除婚约,后脚就要子玉风晴以孙媳妇的身份去祭拜。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子玉中霆目光如炬,好似洞穿两人想法,道:“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祭拜完之后我就不会再管婚约的事情,但是之前,婚约仍然有效。”

    子玉风晴只是略微思索,就点头同意了。

    至于王庸,根本就没人征询他的意见,直接被无视了。

    敲定了上坟的事情,王庸又跟老爷子闲聊几句,便起身告辞。

    子玉风晴则以送客为由,主动去送王庸。

    等到两人走到门口,四下无人之时,王庸才纳闷的问道:“刚才你爷爷说的事情,你怎么答应了呢?”

    子玉风晴淡淡解释:“咱们的小伎俩早就露馅了,爷爷应该是看出来退亲是我主导的,所以才提出那么一个要求。爷爷心中有敬畏,知道瞒得过人言,却瞒不过天地鬼神。仙逝的王爷爷假如泉下有知,肯定看得出事情真相,那不成了对他的欺骗了吗?去上坟,一是求得个良心上的安慰,二是让我自己亲自给王爷爷一个交代。”

    “哦。”王庸点头,事实应该就是如此。“行了,你回去吧。明天早上八点半去青汶,我在起陆地产门口等你。”

    说完,王庸就大踏步离开,没入夜风中。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王庸走在悠悠夜色里,轻声念诵出这首李太白的《侠客行》。此情此景却是再适合不过,这一顿酒过后,王庸却是马上就要去做那“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事情了。

    “张捷!坤德!你们等着!”王庸暗暗握了握拳头,眼中迸射出凛凛杀意。

    翌日,一大早王庸就等在了起陆地产门口。

    当子玉风晴的车子驶来,王庸上了车。

    一打开车门才看到后座上放了满满的各式丧葬用品。

    王庸皱着眉头问:“这么多东西?怎么不放后备箱里?”

    “满了。”子玉风晴的回答简洁干脆。

    今天子玉风晴开来的是一辆路虎,空间足够大。这样都装满了,可想而知子玉风晴带了多少东西。

    “小姐,是不是要调一队人跟着?”这时魏冉出现在车前,问道。

    青汶镇只是个乡下小镇,治安没什么问题,但是就怕有人故意暗下杀手。

    毕竟距离上次堕落天使袭击事件还没过去多久,谁知道那个暗中的敌人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魏冉这个提议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谁知子玉风晴手一挥,拒绝了:“不用。”

    “可是……天泰距离青汶足足两个多小时车程,一旦出现问题我们救援不及啊。”魏冉担忧的说。

    子玉风晴依然摇头,然后指了指王庸:“有他在,能顶一支小队。”

    王庸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原来自己在子玉风晴心中这么厉害,能顶一支小队!

    子玉家族的护卫小队可不是酒囊饭袋,足以媲美专业的特警小队。说王庸能够顶一支小队,那可是相当高的褒奖了。

    魏冉却依旧不放心,想再说什么。

    王庸适时的探出头,道:“魏秘书,忘了告诉你,我三天前已经迈进了暗劲境界。不只有你那个系统里显示的29万战力。”

    “暗劲?”魏冉一惊。“如果这样的话,那你的战力评分至少能够上浮一万五,假如暗劲质量很高,评分还可以上浮。”

    王庸一笑:“当然很高,前无古人的高。具体怎样就恕我不能透露了,总之保护你家小姐不成问题。除非他们能够调动一个特种大队或者40万战力高手来。”

    王庸这话说的自信满满,让魏冉一时不知真假了。

    纠结半天,魏冉还是选择了相信王庸。毕竟这家伙虽然经常偷看自己胸,可还从没说过不靠谱的话。

    于是车子发动,离开魏冉视线,往青汶镇驶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名字里的寓意

    这次子玉风晴没有带司机,而是选择了自己开车。

    应该是出于对王庸爷爷的尊重,想要身体力行的去祭拜一次。

    一路上王庸没敢瞌睡,而是一直机警的看着沿途车辆,但凡有稍微靠近的车辆,王庸都会暗暗提防。

    子玉风晴的身份还是太过招摇,保不齐她的对头知悉这个消息后会沿途下手。

    上次堕落天使就是前车之鉴。

    好在一路平安,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两人到达了青汶镇。

    王庸老宅的胡同比较窄,子玉风晴的越野车却是进不去,只能停在路边。

    两人下车徒步往老宅走去,才走到胡同口,还没走到大门前呢,就见老宅对门的夏爷爷冲王庸喊了起来。

    “王家孙子,你可回来了!”

    王庸一愣,什么叫“可回来了”,难道老宅发生什么大事了?

    不过是空无一人的老房子而已,没着火没浸水,好端端在这里。还能有什么大事?

    王庸疑惑的走到夏爷爷身前,问:“怎么了?夏爷爷。”

    夏爷爷摇摇头,用一种悲伤的语气道:“村里前几天下了通知,汶河河堤下的老坟都要迁走,名义上说退坟还耕,实际上是卖给了别人。”

    “还有这回事?河堤坟场不是青汶村民的老坟场吗?几百年每家每户走了人都会埋葬在那里,怎么说迁就迁?”王庸大吃一惊。

    “唉,一言难尽。现在不是以前了,村里那些个人只知道往钱上看,只要价钱出的合适,就算让他们卖自己老祖宗牌位都不成问题。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家迁了,我还想死了也埋在那呢,看来是没戏了……”夏爷爷感慨着说道。

    “大家都迁了?那我爷爷的坟呢?”王庸着急道。

    “村里挨家挨户给了一笔钱跟一份协议,签了协议的都在限定时间内迁走。至于没迁跟找不到户主的,听说是就地推平。造孽啊!”

    “什么?”

    王庸一愣,随即脸上迸发出一抹怒意。

    就地推平,他们还真肆意妄为!如果确实是退坟还耕,王庸也能理解。可是打着幌子卖钱,把自己老祖宗都卖了,那就不能容忍了。

    “夏爷爷,限定时间是多久?”这时,子玉风晴出声问道。

    这才是关键,王庸只生气是没用的。如果没到期限,还有法可想。如果过了期限的话,那王庸爷爷的坟很有可能已经……

    夏爷爷诧异看子玉风晴一眼,好奇的问:“王家孙子,这是谁?你媳妇吗?”

    王庸支支吾吾“嗯”一声,默认了。这种事情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索性也就不解释。

    “真俊的闺女!王家孙子你好福气啊。”夏爷爷笑呵呵夸赞道。

    王庸没好气的看夏爷爷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您老倒是快回答问题啊。

    无奈,王庸只能又问一遍:“夏爷爷,闲话咱们一会再叙。我问你,村里限定的时间到哪天?过了没?”

    夏爷爷掐着手指头算了算,片刻后回答:“今天是十六号,他们是月初二号下的通知,限期两周。今天好像是最后一天了。”

    “最后一天?”王庸跟子玉风晴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急迫。

    “王家孙子,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码,我有事好联系你。像是这回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你,只能干着急。买坟地那个刘老二是镇上一霸,我想保住你爷爷的坟地,也办不到啊……”

    “夏爷爷,这事等我回来再说。我先去爷爷坟地看看去!”

    匆匆告别夏爷爷,王庸跟子玉风晴快步走向胡同口的车子。

    才拐弯,就看见胡同口车子旁边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等两人走近才看清,原来是有个人开车不小心剐蹭了子玉风晴的陆虎,右侧车身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陆虎维修费用不低,光这道划痕也得花大几千。

    村里一些人正围在边上看热闹,不时指指点点,猜测这辆车是谁的。

    而肇事的车主正倚着自己车子,毫不在意的抽着烟。

    他的车子是一辆顶配卡宴,各种高档配置算进去两百万都打不住。而子玉风晴今天开的这辆路虎不过是中档车,也就四五十万。是魏冉特意给子玉风晴找来的,低调一些更加安全。

    两辆车的价格差距还是很大的,所以那个肇事的车主才不以为意。

    “这是你的车?”肇事车主吐出一个烟圈,见王庸在查看刮痕,不由问道。

    王庸一皱眉,挥手扇掉飘过来的烟气,说:“是。你怎么开车的?车子停在路边都能撞上?”

    那车主却十分嚣张,不屑的一笑,说:“我怎么开车你管得着吗?我撞了你车没跑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一辆破路虎而已,这是三千块钱,拿去修吧。咱们就不走保险了,我时间很宝贵的。”

    说完,车主从钱夹里摸出一沓钱,从车窗甩进车子里。

    王庸脸色一变,语气逐渐变得冰冷:“你时间宝贵,别人时间也不便宜!撞了别人车还这种态度,看来你妈没好好教育你。”

    “艹!你tm找削是吧?”车主听王庸讽刺他,不禁怒了。

    只是还没等他发起脾气来,就听哗啦一声,一大把钞票飞过来,摔在他脸上。

    接着就听子玉风晴声音冷冷传来:“我不要钱。”

    “嫌少?我明白了,你们这是要碰瓷啊!我也就笑了,碰瓷也不看看对象,你们这是在作大死,知道吗?”

    子玉风晴漠然看他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

    轰隆!车子发动,子玉风晴一踩油门,只见路虎当真如一只咆哮的陆地老虎,凶狠扑向卡宴。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路虎紧贴着卡宴急速驶过,却是在卡宴车身上留下一道更长更深的划痕。

    “这样就可以了。”子玉风晴停下车,高傲的说。

    “卧槽,你们真是不想活了!我这暴脾气,要是不弄死你们两个,我就不姓刘!”卡宴车主说着,就要走上前对子玉风晴动手。

    还没走两步,他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只能停下来接电话。

    “老二,你怎么回事?这眼看就要晌午了,你还来不来了!整天没点正形,能干点什么!”电话里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训斥车主道。

    车主被训的毫无脾气,只能一个劲点头:“好好,我知道了。我这不路上遇到点事情,大哥你放心,我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车主狠狠瞪了子玉风晴一眼,说:“今天算你们走运,便宜你们了!”

    说完,发动车子猛踩油门,卡宴如脱缰的野马疾驰而去。

    看那速度,差不多能有120。在村里都敢飙这么高的速度,难怪他会撞上子玉风晴的车。

    不一会,卡宴就消失在村道尽头。

    而这时,围观村民的议论才纷纷而起。

    “这俩小年轻差点挨揍啊!刘老二是什么人?敢跟刘老二顶牛。”

    “你别说,我倒觉得这俩小年轻也有点背景。不过跟刘老二比起来恐怕还是差点……刘老二是摊上了个好大哥。”

    王庸听着村民议论,不由一愣。

    “你说那人是刘老二?”王庸抓住身边一个人问道。

    那人点头。

    “迁大家坟的那个刘老二?”

    那人又点头。

    “艹!”王庸大骂一声,立马跑向子玉风晴的车子。

    “不好,那家伙就是刘老二,他去的方向正好是汶河老坟场!可能他们家今天要做什么事情。”王庸快速跟子玉风晴说道。

    子玉风晴没说话,径自踩下油门,以不输于刘老二的速度奔向汶河坟场。

    车轮滚滚,坟场距离村子只有几千米的路程,几分钟王庸两人就追上了刘老二的卡宴。

    只见卡宴停在河堤下面,刘老二正跟一群人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不知道谈着什么。

    子玉风晴停下车子,两人走近一听,才隐约听到从刘老二嘴里冒出的几句话。

    “要我说,咱们老爷子那是真有先见之明。给我们四兄弟分别起名刘振风、刘振水、刘振人、刘振家,连起来就是风水人家。谁能想到还真的托了风水的福,祖辈葬的好,我们老刘家这一代终于兴旺发达起来。所以大哥你一提出买下老坟场,把它变成我们老刘家自己的墓地,我当即就表示了赞成!”

    听完这话,王庸跟子玉风晴当即明白了刘家要买这片坟地的用意。原来是觉得这里风水好,要垄断风水,不让其他家共享。

    “还真是贪得无厌,也不怕事极必反遭报应!”王庸哼一声,说。

    随后推开车门下车,走向刘家几兄弟。

    一边走一边说:“刘大哥说得对啊,这名字还真是不能随便取,像是古人起名字就都有着深厚寓意。”

    刘老二转头,登时认出了王庸,刚想上前揍王庸。可听到王庸话语里满是恭维,心想莫非这家伙听说了刘家名头来道歉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刘老二准备听完王庸的话再做决定要不要放他一马。

    王庸走到近前站定,继续道:“像是刘备的两个儿子,叫刘封、刘禅,合在一起就是封禅,想做皇帝的宏图壮志一下就表露出来。再如孙坚两个儿子,孙权孙策,合起来就是权策,一看就是有着经天纬地之才。”

    “有点意思。”刘老二露出一抹笑意,道。

    很明显,这人就是来道歉的。不然能拍这种马屁吗?又是封禅又是权策的。

    就连刘家其他几个兄弟也都露出一抹赞赏的神色,对王庸的话十分认同。

    谁知,王庸的话还没说完,他微微一笑,紧接着又道:“跟他们比起来,曹氏一族在名字上寄托的情感显然更加美好坦诚,就跟诸位一样。曹操、曹仁、曹真、曹爽。实乃忠厚淳朴之辈啊!”

    “操……人……真爽?”有人轻声念出这四个字,然后愣住了。

    接着其他人也愣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全场如死一般寂静。

    除了刘家四兄弟那越跳越快的心跳声,以及逐渐变红的脸色。

第二百五十章 风水宝地

    原本刘老二还以为王庸转了性,要给自己道歉。当时他还为自己的王霸之气而沾沾自喜,为王庸的上道而欣慰。

    但是现在看来,这家伙何止是不上道,简直就是厕所里打拳——找死!

    刘老二胸膛剧烈起伏着,梗着脖子,捏着拳头,就冲王庸走过来。

    他要一拳把这个混蛋的脑袋给打爆!把他就近埋进坟地里!

    不行……这片坟地以后就是自家坟地了,不能让这种王八蛋脏了自家风水。还是扔进河里好了。

    “小子,之前放过你一马,这回你主动跟过来找事,是不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王庸摇摇头:“我还没活够,我还想再活五百年。”

    “我呸!五百年?我看你连五分钟都活不过!知道我是谁还tm敢消遣我,你也算头一个!”刘老二吐出一口唾沫,恶狠狠说道。

    “哦,不就是一个村头地痞吗?很吊吗?”王庸一副认真求问的样子。

    刘老二满脸黑线,他感觉自己很受伤。

    感情自己这些年打出的赫赫威名,在这小子眼里竟然只是一个乡村地痞?

    “你说谁地痞?马勒隔壁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整个县城我们刘家是什么地位!就算县委书记到了这,也得主动来给我们问好!”刘老二不屑的说道。

    原来这一家真的颇有势力,怪不得村里会不惜得罪村民,也要把这片老坟地卖给他们。

    不过论起势力来,谁又比得过车里那位大小姐?

    所以王庸有恃无恐。

    “老二!你胡说什么?赶紧解决这事,别误了时辰!”这时候人群中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厉声说道。

    那人便是刘家的长子,刘振风。也是刘家目前能够横行乡里的最大依仗。

    他在外地做官,跟县委一些领导的关系相当不错。而刘家其他子弟也借着这股势力不断发展,一步步钻营蚕食,竟然没用几年就在整个县城构建起一个铁板似的大本营。

    整个肥东县几乎就没有不怵这刘家几兄弟的,之前刘老二说县委书记来了也得拜码头,不是虚话。去年县委书记确实亲自过来给刘振风拜年,就连明天的刘家迁坟仪式,县委书记也要赶过来参加。

    刘家,便是整个肥东县的地头蛇。

    刘老二听大哥催促,“嗯”了一声,立马挥起拳头就朝着王庸脸上招呼过去。

    “我让你跟我玩浑的!”

    拳风呼啸,看得出这个刘老二有点打架经验,一拳过去直冲王庸鼻子。

    王庸冷笑一声,啪一下抓住了刘老二手腕,轻轻一抖。

    刘老二就跟身体过电一样,原地哆嗦起来。

    “二哥!二哥!你怎么了?赶紧揍他啊,跳什么霹雳舞?”刘家老三不明白的问。

    刘老二脸上全都是苦笑,他哪里是在跳舞?根本就是身不由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噗通!

    王庸带着刘老二手腕一撤步,就见刘老二摔了个狗啃屎,趴在地上吃了满满一嘴的泥巴。

    “大哥,他……他不是人!他会法术!”刘老二惊慌失措的大叫道。

    再看王庸之时就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身体一个劲的往后缩,就跟真的看见什么妖怪了一样。

    刘振风眼神一闪,冲王庸一拱手,道:“原来还是个练家子,我说怎么有这种勇气呢。失敬失敬!”

    这个刘振风却是见过世面的,不像他其他几个弟弟,只会在乡里横行,见识短浅。

    王庸也是一拱手,道:“我今天来也不是蓄意找你们麻烦,而是确确实实在有些事上跟你们有牵扯。如果你们能够让一步,这份恩情我王庸记下了,日后必当奉还。”

    “如果不让呢?”刘家老三站出来不服气的问。

    王庸只是呵呵一笑,没回答。

    尽管没回答,可他的答案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

    刘振风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不过他究竟是体制中厮混的人物,这点忍耐还是有的。没有冲王庸发作,而是道:“不知这位兄弟指的到底是何事?”

    “也没什么。我爷爷的坟墓也在这块。别的我不求,只希望你们能够把我爷爷周围这块墓地留出来。不用太大,有个二三十平米就行了。”王庸淡淡说。

    二三十平米?

    一听到王庸这个要求,刘家四兄弟的脸色齐刷刷变了。

    这个面积听着不算大,可整个坟场才多大?二三十平米足足占据汶水老坟场的三分之一了。

    刘家在买地的时候可是专门请人看过,风水先生说这块坟地乃是上佳的格局。

    周围丘陵乃是四山朝拜,后边河堤是主山高大,山坡朝阳处有一块高地,高地上长出钳形窝地,在百米至三百米内有河流通过。河流外有群山相对,山上有旗子形的尖峰,左右群山山体呈圆形,距坟百米左右,站在穴地感觉不到风,这样的坟地却是多出将相。

    刘家之所以能够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就是因为他们曾爷爷的墓地正好在这个格局之中。

    不过风水先生还说,他们曾爷爷的位置并不是最好。最好的还要属群山环抱的中心位置,那个位置跟旗子尖峰相对,乃是吉穴之中的吉穴。

    如果能够葬到那里,后代绝对会出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至于多了不得,风水先生就说不上来了。

    只是指了指天,暗示超出了他的想象。

    刘振风一听这话顿时就激动了。他在南方当官,南方对于这种风水点穴的事情异常笃信,刘振风自然也沾染了一些。

    加之他们爷爷给他们四兄弟起名的时候,确实参考了风水人家这个寓意,让刘振风对于这个风水吉穴更加志在必得。

    所以这次他不惜亲自回来,动用关系迫使村里卖给他这块坟地。

    经过两周的时间基本上所有村民都同意迁坟了,剩下的几个坟地都是找不到主人的。刘振风直接给了村主任一大笔钱,让村主任看着办。

    村主任见钱眼开,就伪造了同意书,那几座无主坟墓也就算有了迁坟协议。

    而王庸爷爷的坟正在伪造行列中。

    “你不要得寸进尺!”刘振风脸色难看盯着王庸,说。

    别说是二三十平米了,就算二三平米他也得考虑考虑。如果那两三平米正好就在吉穴位置呢?

    那种富贵格局他可不会让给别人。

    “既然你不同意,那没办法了。我没有签署任何协议,所以谁也不能动我爷爷的坟。”王庸冷冷道。

    “大哥怎么办?看来遇上个滚刀肉。要不要我叫点人来?”刘老二捂着嘴,说。

    他刚才摔倒的时候把牙齿都磕掉一个,现在正作疼呢。

    刘振风一摆手,没回答刘老二的话,而是问王庸道:“能问下你爷爷的坟在哪里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一道阴狠的光芒一闪而过,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我爷爷的坟地……”王庸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远处。

    他现在还不知道爷爷坟墓有没有被推掉,得先看过才行。

    踮起脚往东边一看,当王庸看到那高高的人字碑冒时,不由长舒一口气。

    看来爷爷的墓地暂时还没事。

    王庸爷爷的墓碑是王庸特别定做的,墓碑样式基本参照房屋建筑,碑顶加上碑帽,饰刻动、植物或山水花纹,碑身刻上死者简历。

    而王庸并没有选择传统的碑冒,而是特别为爷爷定做了一个“人”字形的碑冒。在这块坟场里却是独一家,并没有人采用同样的样式。

    所以王庸才能一眼断定那就是爷爷的墓碑。

    顺着王庸目光看过去,刘振风也立马发现了那座墓。

    随即他的脸上就露出一抹惊诧神色。

    那块墓地周围的墓都推掉了,为什么单单留了这一个?还不就是因为那块墓地正好占据了风水先生所说的吉穴!

    所以刘振风一直没敢妄动,而是听从风水先生的指点,准备在今天的十二点整推掉那块墓。

    之前刘振风早就打听好了,这块墓的主人不过是一个普通老头,家里只剩下一个孙子,十几年就没回来过几次。在刘振风看来,一个普通的农村老人是没资格占据这等风水宝穴的。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没想到,墓主人的孙子竟然赶在这种时候回来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肯定是故意的!肯定是想要趁机讹诈!

    刘振风不自觉将王庸代入了钉子户、刁民等形象。

    他在任期间就负责过城建工作,知道这种人的难缠,不过他可不像其他官员一样,只知道妥协。他向来主张用铁腕手腕治理那些钉子户,事实证明这种手段也最有效,起码他负责的城建工作从没出现过延期问题。

    对付王庸,当然也要用一样的手段了。

    刘振风抬起手腕看看表,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紧不慢道:“小兄弟,我们刘家虽然势大,可并不仗势欺人。关于迁坟的事情我们是得到村委会授权的,另外也给了每家一笔补偿费。如果你没收到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补给你。甚至可以额外给你提高百分之十。”

    “大哥,干嘛要多给他!要我看,一分钱都不能给他,看他能上天咋滴?”刘老二急了。

    刘振风瞪他一眼,吓得刘老二不敢再乱插嘴了。

    刘振风这才笑意盈盈看向王庸,用商谈的口吻问道:“王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第二百五十一章 挖坟

    王庸有点弄不明白刘振风打得什么算盘,只是冷笑,说:“我觉得不怎么样?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刚才已经说过了。如果你能答应,咱们就好谈。如果你不答应,抱歉,今天你们的迁坟工作是别想进行了。”

    “你在威胁我?”刘振风脸色重新变得阴沉。

    “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我不否认。”

    “呵呵,年轻人别以为自己会点功夫就无法无天了。要知道这个世界很大,现在也不再是以前了。武功能挡住枪炮吗?能挡住军队吗?”刘振风就像是在给王庸上教育课一样,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王庸皱皱眉头,他看得出来,刘振风似乎在故意没话找话。

    这时,子玉风晴也从车里走了出来。她看刘振风一眼,脸上毫无表情。

    像是刘振风这种官员,只要是子玉风晴不认识的,就肯定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子玉风晴当然没必要对他流露什么表情。

    “他在拖延时间。”子玉风晴悄悄附耳在王庸耳边,说。

    王庸点点头:“知道。静观其变就行,管他想干什么,今天都甭想干成。”

    在场之人骤然见到车里走下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都是不自觉一愣神。

    甚至有几个年轻小伙子都脸红起来,一边低下头,还一边斜着眼偷看子玉风晴。好像看到了梦里的女神。

    这些年轻人都是负责迁坟工作的工人,被刘家雇佣已经连续干了两个星期了。像是干他们这种活的,刨坟挖棺,胆子都很大。可看见子玉风晴还是忍不住脸红羞涩了。

    子玉风晴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

    刘振风自然也看得出子玉风晴气场不凡,不过他并没有多想。长期在外地做官见过的牛人也不算少,有点气场也谈不上多了不起。

    最关键的是有实力。

    “到点了!”这时候,刘振风看了一眼手表,忽然说道。

    此时时针正好走到十二点上,却是风水先生所说的最佳挖坟时间。

    其他时间贸然挖坟都会将这块风水宝地的风水之气给破坏掉,只有中午十二点,这个时间点乃是天地间阴气最重的时刻。风水之气能够最大程度的保留,不会被白天的阳气给冲刷掉。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工啊!雇你们来难道是看戏的?”刘振风见那些个工人发愣,不由训斥一句。

    “老板,动什么工?”有工人疑惑的问。

    “我尼玛!怎么有你这么蠢的人!你说动什么工?我雇你们干什么来了?”刘老二气急败坏的骂道。

    那工人回答:“挖坟来了。”

    “你还知道你是挖坟来了?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坟场里还剩哪座坟?给我挖啊!”

    刘老二踹了那工人一脚,说。却是趁机发泄被王庸打的怨气。

    工人跌了一个趔趄,脸上闪过一抹怒色,却是随即消失。

    他给刘家干活这段时间也知道了刘家的厉害,所以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看在钱的份上忍着算了。

    一旦闹大,那工钱都拿不到了。

    “走了,干活了!”那工人招呼其他工友道。

    于是一群人拿着铁锨、十字镐等工具,就往坟场里走去。

    目标正是坟场里唯一剩下的那座坟。

    王庸爷爷的坟。

    王庸眼角一抽,现在才算明白过来刘振风的用意。

    原来他一直拖时间就是为了等12点!之前虚与委蛇不过是蒙骗王庸,实际上根本就没把王庸放在眼里。

    王庸眼中闪动着怒火,猛然快跑几步,刷的拦在了那群工人的前面。

    双手抱胸,王庸脸色冷漠的道:“对不起诸位,此路不通。”

    一群工人见状不禁愣了下,看看刘振风。

    刘振风却是面无表情,只是说:“别忘了你们是在给谁干活,是谁在给你们发工钱!”

    提到钱,工人们就像是被掐住了七寸要害,几个比较壮的人冲王庸喊一声“得罪了”,就冲王庸撞过去。

    要把王庸撞倒在地。

    谁知,他们一撞之下竟然毫无反应。平时足以撞翻一头小牛犊的力量撞在王庸身上, 就跟撞到了一座山一样。

    不仅对方没移动分毫,他们反而还被反弹的生疼。

    几个工人对看一眼,有些不信邪的又卯足力气撞了过去。

    结果却跟上次一样。

    王庸依旧不动如山,他们几个却被弹倒在地。

    “我说了,此路不通。这件事与你们无关,如果你们执意要掺和的话,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王庸警告那几个工人道。

    工人也看出王庸厉害,不敢得罪太狠,只能告饶道:“兄弟,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不都是讨口饭吃吗?你就让一让吧,不然我们干了这么多天的工钱无法结了啊。”

    “你们讨饭吃就要挖别人祖坟吗?这可是断子绝孙的事情。”

    “嗨,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谁断子绝孙了?我们挖坟都是经过了户主同意的!”有个人不爽王庸的话,反驳道。

    “经过同意?那我同意了吗?”王庸冷笑连连,问。

    “这……”

    工人们没话说了。确实,之前的坟都经过了户主同意,可这最后一座坟的户主就在眼前,人家根本就没同意呀。

    “唉,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早知道不来趟这趟浑水……”有工人感叹道。

    “行了,等他们商量好咱们再开工吧。这事闹的。”

    于是一群工人纷纷退回去,只等刘振风跟王庸的处理结果。

    刘振风见状,不禁心头火起,他强忍住没发作,转头看向刘老二。

    “老二,你上!”

    刘老二刚才被王庸揍一顿,心里对王庸怵着呢。一听刘振风让他去,不禁表情塌了下来。

    “大哥,我……我倒是可以上。但是我不是他对手啊。”刘老二委屈的说道。

    刘振风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小型挖掘机,说:“你猪脑子吗?你不会用那个?”

    刘老二转头一看,看到小型挖掘机不由大喜。

    在挖掘机上王庸总够不着他了吧?有本事把挖掘机举起来!

    刘老二屁颠屁颠的上了挖掘机,发动机器,轰隆隆往王庸爷爷坟墓方向驶过去。

    机器却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王庸能挡住人,可挡不住挖掘机。

    刘振风脸上满是冷笑,跟他斗?还太嫩!

    这是哪里?说好听点这是青汶,说难听点就是他刘家的大本营!

    闯进刘家大本营还这么嚣张,纯粹是嫌命太长。

    王庸看见刘老二上了挖掘机,不由也是有些着急。

    挖掘机不像是人工,铲子往下一放,爷爷的墓地登时就会被破坏殆净。

    绝对不能让挖掘机靠近墓地!

    王庸放眼望去,想要找个阻止的办法。

    忽然他看见一个东西,二话不说就飞奔而去。

    众人则莫名其妙看着王庸,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倒是刘振风先反应过来,他冲工人大喊道:“快阻止他!”

    工人下意识的就想上前阻止,只是还没迈出脚步去,就听一声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从坟场一侧的路上冲过来一辆重型斯太尔。

    汶河旁边有个挖沙场,河道里便是工作的大沙船。而一辆辆的重型卡车则满载沙子运往别处。

    王庸刚刚就是拦下来一辆沙车,没时间解释,直接将司机拉下车。自己坐了上去。

    一踩油门,满负荷的重型卡车发出野兽般轰鸣声,溅起一片尘土,轰隆隆朝着刘老二驾驶的挖掘机就撞了过去。

    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都吓坏了。

    这是在玩命啊!为了一块坟地至于吗?

    刘老二却是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只顾着操控挖掘机了。

    他已经到了坟墓跟前,只要将大铲子往下一放,那墓碑就会被砸成一堆碎石。

    那小子爷爷的棺材也保不住!

    刘老二嘴角泛着快意的笑容,心里别提多解恨了。

    只是这时他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就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冲过来了一样。

    刘老二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当他从挖掘机侧车窗里看见高速驶来的重卡斯太尔后,不由整个人都懵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斯太尔迅速靠近挖掘机,狠狠撞了上去。

    砰!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两个钢铁机器撞击在一起。

    挖掘机被撞的整个身子倾斜,马上就要翻过去一样。

    刘老二坐在驾驶室里吓得面无血色,不断拍着车窗呼救。

    可这种情况下谁敢上前?

    在轰鸣的油门声里,斯太尔卡车就跟一头蛮牛一样,顶着挖掘机就往河道里而去。

    挖掘机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跟斯太尔接触的一面车身都变形了。

    “住手!快住手!你这是杀人!”刘振风终于无法保持淡定。他大叫着,要王庸住手。

    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庸竟然这么疯狂,敢当众行凶杀人。

    刘老四则手忙脚乱摸着手机报警。

    这一会功夫,就见刘老二被王庸拱到了河道边缘。

    下面就是被沙船挖深了的河水,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沙船正轰隆隆响着,不断将河水里的沙子吸上来筛选。

    刘老二看一眼河面,两眼一翻,却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砰!

    巨大的落水声音响起,挖掘机在斯太尔的撞击下,猛然落入了河里。

    坐在斯太尔里的王庸眼中闪烁着丝丝疯狂,在卡车轮胎即将坠入河道的时候,才猛然一脚踩下刹车。

    一阵泥沙簌簌落入河水中,斯太尔整个前轮几乎都悬空在河面上了,可整辆车究竟还是停了下来。

    河水里,只有一辆挖掘机不断下沉,还有生死不知的刘老二。

第二百五十二章 王庸的古诗新解

    夏季正是汶河河水湍流的时节,从东头上游倒流而来的河水经过大坝蓄洪,变得更加汹涌,附近村子里几乎年年有失足坠入水中淹死的孩子。

    刘老二虽然比孩子身体强壮一点,但是他毕竟还关在挖掘机驾驶舱里,他却比孩子的处境更悲惨,就像是身体上绑了一块大石头。

    咕噜,咕噜,刘老二只觉口鼻耳朵里全都灌满了水,强烈的水腥味让他想吐。却又不敢张开嘴。

    伸手要推开挖掘机舱门,可怎么用力都推不动。

    在水下驾驶舱内外形成了一个不平衡的压强,河水压强挤压车门,相当于外面有几百个人在用力推,靠人力怎么可能推的开?

    正确做法应该是用锐器敲碎车窗,让水漫进来,当内外压强趋于平衡后,车门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一肚子草包的刘老二哪里懂得这些?他见推不开车门,整个人就慌了。

    就跟被卡住了脖子的鸡一样,想叫又叫不出。一张脸憋得通红,双手无力的砸着车窗,眼中满满绝望。

    他不想死啊,他还没装够比啊!

    岸上的刘振风三兄弟看见刘老二掉进河里,全都是惊怒交加,大吼着就冲河边扑去。

    可是到了河边他们却傻眼了。

    挖掘机那么大,他们怎么救老二?他们三个连一个会游泳的都不会,贸然下水只能是又多一个陪葬的。

    刘振风阴沉着脸看着水面,蓦然冲那群看热闹的工人大喊一句:“还愣着什么?赶紧救人!谁救出老二奖励十万!”

    十万块钱的奖励可不是小数目了,几个水性好的工人当即摩拳擦掌,把外衣脱掉准备下水。

    只是他们还没脱完,就听咚一声响,好像是有人抢在他们前面进了水。

    几个工人骂一声:“艹,谁这么见钱眼开!”

    看向河边,却发现下去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根铁棍。

    铁棍的另一头攥在一个男人手里。

    赫然是王庸!

    王庸抡着铁棍一下又一下敲击在挖掘机车窗上,四五下过后,车窗轰然碎成残渣,水流瞬间涌进了驾驶舱。

    而刘老二则满眼含泪的踹开车门,浮上了水面。

    能不满眼含泪吗?这可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啊!

    刘老二暗暗发誓,等上岸后一定要好好感谢救自己那个人,让他跪下磕几个响头都愿意!

    可是当刘老二狼狈爬上岸,看见一旁手里拿着一根卡车撬棍的王庸后,不由傻眼了。

    马勒隔壁,弄半天竟然是他救的自己?感情好人坏人全让他一个人做了啊!

    不对,他其实是害怕闹出人命,他还是怕刘家的!

    刘老二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当即眼神又凶狠起来。

    来不及擦干身上的脏水,刘老二就冲着王庸大骂起来:“小子,你有种!今天你让二爷栽了这么大个跟头,要是不找回这个场子来,我tm以后就不在这片混了!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白搭!”

    王庸淡淡扫了刘老二一眼,说:“你想多了。我把你捞出来只是想见识个更好玩的玩意而已。”

    “更好玩的玩意?”刘老二心里陡然闪过一抹不安的念头。

    他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离王庸远点。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王庸的速度,王庸一动,刘老二就被王庸捏在了手里。

    然后王庸提着刘老二一步步走向河面上那巨大的挖沙船。

    “你……你要干什么?把我放下来!”刘老二吓坏了,他大喊大叫道。

    王庸完全不理,依旧朝着沙船而去。

    “王大哥,王爷爷,王祖宗……求你放了我吧,我跟你道歉认错还不行吗?”刘老二没骨气的求饶了。

    “你能代表刘家吗?”王庸冷冷问。

    “……”刘老二不说话了。他当然代表不了,这里唯一能够代表刘家的只有他大哥刘振风。

    “那就不好意思了。”王庸咧嘴一笑,然后手腕一抖。

    刘老二就像是一只被扔飞的落汤鸡,噗通一声栽在沙船上。

    此时沙船正将河水里的沙子通过一根粗粗的管道吸上来,之后沙船不断震荡筛选,将细腻的好沙筛出来。

    刘老二不偏不倚正好就跌落在筛网上。在大马力机器的带动下,筛网来回震动着,刘老二跟着砂砾碎石不断的上下颠簸,就跟在跳蹦床一样。

    刘老二则徒劳的想要爬起来,还没用上劲,就被刚刚吸上来的一管子河沙盖在了下面。

    咣当咣当,一阵筛选后,刘老二又从沙子里冒了出来。

    看见这一幕,王庸不禁摇头叹息道:“唉,看来连沙船都知道你不是好东西,把你留在了筛网上面。”

    没有从筛网上渗透过去的都是没有价值的石头,等攒满了就会倾倒进河水里。刘老二此刻就是一块超大型的顽石,没有任何价值。

    刘老二快哭了。

    从小到大,他都没受过这种欺负。他横惯了,哪里想到有一天会遇见一个比他还横的人。

    “大哥!大哥!给我报仇啊!”刘老二鬼哭狼嚎叫着,就跟马上不行了一样。

    刘振风则脸色异常难看,他一边让人招呼沙船停下来,一边看着王庸道:“看不出来你倒是个狠主儿!我越来越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了。”

    王庸呵呵一笑,道:“你有没有听过一首古诗?”

    刘振风一愣,不明白王庸问这个干什么。闭上嘴巴,干脆不理会。

    王庸见刘振风不回答,自顾自的说:“没关系,你没听过我背给你听。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首诗就是咱们现状的写照。”

    “为什么?”终于,刘振风还是没忍住心中好奇,开口问道。

    “为什么?这么浅显你都不懂?你听我解释给你听啊,诗人从小就离开了家乡到外面混,混了几十年头发都白了。等他再回家乡的时候,在家门口遇见几个小鬼。想当年诗人在地头上也很有名,没想到那几个小兔崽子居然不识相的问诗人是谁。”王庸一本正经解释道。

    “你……欺人太甚!”

    听完王庸的解释,刘家几兄弟全都急眼了。

    王庸这分明是变着法的骂他们是兔崽子,骂他们不识相。

    刘振风眼中闪烁着阴鹜的光芒,他厉声道:“好,很好!我今天就看你到底是哪路神仙,希望别让我失望。”

    说完,就不再搭理王庸,也不再强制要求工人挖坟。

    王庸知道,他是在等人。

    果然,片刻后就听警车呼啸,一辆警车飞速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警车来到后,两个警察从车上走下来。

    领头的警察显然认识刘振风,冲刘振风一点头,问:“刘哥,怎么了这是?”

    刘振风没说话。

    他毕竟是公职人员,有些话他是不方便开口讲的。甚至警察喊他这声哥,他都不能答应。

    好在刘家老三会来事,刘老三赶紧上前道:“章所,遇见个不开眼的。我们这不迁坟呢,时辰都算好了。没想到这小子掐着点赶回来要敲诈我们一笔。我们刘家你也知道,从不仗势欺人,价钱差不多我们也就忍让忍让了。谁曾想这小子根本就不准备好好谈,上来就玩浑的。这不,我二哥都被他开着斯太尔撞进河里了。”

    章所看一眼旁边打哆嗦的刘老二,众人刚刚把他从沙船上救下来。此刻他浑身上下沾满了泥沙,衣服跟水泥一样挂在身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小风一吹,大夏天都只打冷战。

    “这么严重?”章所眉头一皱,却是根本不准备听王庸辩解,就把事情给坐实了。

    “你,身份证拿出来。”章所看王庸一眼,说。

    王庸冷笑一声,回答:“没带!”

    “没带?那你怎么证明这坟场里的坟是你家的?难道你叫一声,里面的人会答应?”警官调侃道。

    王庸眼中陡然射出一抹厉色,惊得章所连退两步,以为王庸想要行凶。

    “兄弟,有些事不要太过分。我可听说人家刘家买这块地都是有正规手续的,也给了补偿。你要是真想要几个钱,想来刘家也不会亏待你的,何必闹的这么僵呢?”章所见王庸一身的匪气,也知道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儿。便想通过打圆场的方式解决这次争端。

    说完,还冲刘振风道:“刘家当家的,能卖我老章一个面子不?多给这位兄弟点补偿,和气生财嘛。”

    两人一唱一和,实际上根本就是穿一条裤衩的。

    只要王庸答应下来,被糊弄走。他们立马就会翻脸,甚至还会诬陷王庸一个敲诈未遂的罪名。

    这种小儿科手段,王庸见识的多了。

    王庸面上带着冷冷笑意,说:“这位警官你想做什么尽管做,不用遮遮掩掩的。那谁不是说整个肥东县都是他刘家的地盘吗?既然如此就干脆点嘛,把我抓起来得了,多省事!”

    “你以为我不敢!你现在就是聚众闹事,殴打他人,敲诈勒索!”章所脸色一变,沉声道。

    刘家老三也帮腔道:“对!就是敲诈勒索!所有坟墓的户主都签署了协议,他家也签了。这时候想反悔,晚了!除非……”

    “除非什么?”王庸问。

    “除非给我一只手!把你签字的那只手剁了,我们刘家就当这事没发生!”

第二百五十三章 谁更横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声。

    都说刘家跋扈,现在可算是见识到了。这当着警察的面都敢要别人的手!

    王庸慢悠悠伸出自己右手,看了又看,然后才道:“可以啊。想要就来拿。”

    说完,右手伸出去,也不收回。好像真的要给刘家一样。

    这一幕,却让放话的刘家老三愣住了。

    他光顾着耍狠了,却忘了眼前这人是个练家子,在场之人没一个是他对手。谁能剁得了他的手?

    “呵呵,玩横的?”刘振风开口说话了。

    王庸眼皮一翻,说:“跟你们学的。你们不是扬言在这地界上你们刘家最横吗?那我们就比比谁更横好了。”

    即便养气功夫不错,刘振风也被王庸这话给气得够呛。

    他多少年没受过这种气了?在南方做官人生地不熟都没吃过气,没想到回家办个事竟然还遇见了这么一茬。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是病猫啊!刘振风眼睛渐渐眯起,射出一道道凶光。

    他这些年一直致力于营造好形象,看来有些人是记吃不记打,真以为刘家好欺负了!

    “章所,麻烦你跟这几位兄弟转过头去。”刘振风对章所道。

    章所虽然不知道刘振风想干什么,却还是听话的背过了身子。

    刘振风虽然职务在南方,可级别比他高了好几级。跟本地的领导也能搭上话,他不过是个小警察所长,刘振风光是人脉就能压死他了。

    见警察都背过了身子,刘振风才淡淡冲刘老二道:“老二,今天放任你一回。想干什么就干吧,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刘家没人呢。”

    刘老二刚刚把身上的泥沙抖搂干净,听见刘振风这句话,顿时来了精神。

    眼睛放着凶狠的亮光,冲着他开来的那辆卡宴跑过去。

    一掀后备箱,从后备箱里摸出一杆长长的东西。

    当众人看清那东西是什么后,不由全都脸色大变。

    枪!一杆霰弹枪!

    霰弹枪在农村叫做猎枪或滑膛枪,有的人又称它为鸟枪。这种枪的枪管较粗,子弹粗大,射击的时候声音很大,被击中的物体像蜂窝状一样。

    枪口径在12-20mm之间,火力大,杀伤面宽,是近战的高效武器。不止民间喜欢用,现在各国特种部队和警察部队也都广泛采用了这种枪。

    试想近距离之下只要一枪,就能迅速解除犯罪分子的战斗力。多方便。

    尤其是目前这种场合,距离近,地下全都是软砂,不好跑。简直就是一枪在手,天下我有。

    刘老二咔嚓一声将霰弹枪上膛,对准了王庸。

    而靠近王庸左右两侧的工人全都被吓得连滚带爬跑开了。

    刘老二用的是雷明顿m870,这种型号的霰弹枪火力十分凶猛,像是兔子、野鸭这种动物一枪轰中,直接半个身子都没了。就算是野猪中一枪,不死也得脱层皮。

    工人们虽然不知道这是雷明顿,可都见识过老式猎枪,知道子弹出膛瞬间就会迸出许多铁砂碎片,形成溅射效果。他们还呆在王庸左右,那不是找死吗?

    “你不能开……”这时跟随章所来的那个小警察见状,想要阻止刘老二。

    却被章所一眼瞪住了:“闭上眼,捂上耳朵!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小警察看看刘老二,又看看王庸。知道这种事不是他能管的了的,只能按照所长的吩咐,闭眼捂耳,当缩头乌龟了。

    “姓王的,如果这一枪下去你侥幸没死,那就恭喜你了。命真大!你放心,残废之后我们刘家出钱养你,看吧,我们还是很有良心的。”刘老二狞笑着说道。

    然后手指一用劲,扣下了扳机。

    砰!

    只听一声巨响响彻在旷野中,在空旷的地面上传出去很远。

    子弹瞬间爆开,弹头内藏的二十多个小铅丸高速射击出去,发出嗡嗡的震动声音。在王庸周围形成一个扇形空间,就算王庸再能跑,也别想跑出去。

    刘老二心中生出一抹快意。

    他瞪大眼睛,急切无比的想要看到王庸身体被轰出无数个血洞的模样。

    可是当他看向前方的时候,却陡然惊叫了起来。

    因为王庸竟然消失了!

    就跟鬼魂一样,在大白天消失不见了!

    “闹鬼了?”刘老二慌张的道。

    却见其他人看他的表情都有点奇怪,好像他背后有什么东西一样。

    忍不住缓缓回头,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张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脸。

    王庸!

    他是怎么来到自己身后的?明明瞄准的时候还站在那里啊!

    七八米的距离再快也得有个过程吧?总不能缩地成寸吧?

    刘老二不懂。

    王庸也没准备跟刘老二解释。当他看见刘老二拿出的是霰弹枪后,心中就当即发出一声冷笑。

    霰弹枪威力虽然大,可射程十分有限,而且反应缓慢。这个反应时间足够王庸近身的了。因为刘老二这个蠢货选择的射击位置连十米都不到。

    咔嚓,咔嚓,刘老二手忙脚乱的打开弹仓,要再填充一发子弹。

    他不信面对面这种距离王庸还能躲过。

    可是王庸根本不给刘老二填弹药的机会,右手弹出,一下就捏住了刘老二的脖子。

    高高提起,刘老二瞬间全身无力,呼吸急促起来。

    啪嗒一声,霰弹枪掉落在地。刘老二手脚都开始变得无力,自然下垂。

    “住手!你这是谋杀!快放开他!”章所看见这一幕,吓得青筋直跳,指着王庸道。

    “他开枪打我的时候你不说谋杀,现在你倒是说谋杀了?看来刘家还真是地头蛇啊,连警察也选择性办案。”王庸讥讽道。

    章所被王庸讽刺的面色通红,辩解道:“刚才刘老二不是没打中你吗?没打中能说明什么?你现在可是实打实快要他命了。”

    刘振风也是眼中喷出熊熊怒火,他万万没想到连枪都能奈何王庸。这人竟然还是个大高手!

    “王庸!老二要是死了,我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刘振风再无一丝矜持,地头蛇气质暴露无遗,厉声冲王庸道。

    王庸呵呵一笑,捏着刘老二脖子的手又加了一分力量,道:“是吗?那我可要试试了。”

    刘老二眼睛开始外凸,翻起了白眼。却是真的陷入了死亡边缘。

    刘振风快被气疯了,他颤抖着,心里发誓一定要将王庸碎尸万段。不止王庸,就连王庸爷爷的坟墓也要刨开,挫骨扬灰!

    “差不多了。”这时,却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却是一直没有作声的子玉风晴说话了。

    见子玉风晴说话,王庸这才带着一丝遗憾,挥手将刘老二甩在地上。

    一落地,刘老二就跟痉挛了一样,抽搐起来。眼珠不断的外翻,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足足折腾了好半晌,刘老二才呼吸变得平稳,回过魂来。

    这回刘老二是真的害怕王庸了,一个两次将他送往鬼门关的人,能不害怕?就算是有一门炮摆在他面前,他都不敢再对王庸做什么。

    “两点,第一我根本没签那份协议,所以我不会同意迁坟。第二我爷爷的坟墓谁也别想动。再有下次我真的会杀人。”王庸掰着手指,警告刘家几个兄弟道。

    话里话外凛冽的杀气,让人毫不怀疑王庸话语的真实性。

    刘振风咬着牙,后槽牙都快被他咬裂了。他不甘心,不甘心受这种奇耻大辱,不甘心在自家门口被人踩到脸上,还没法反抗。

    半晌后,才听他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给我叫县特警队!”

    肥东县虽然只是个县城,可也是县级市规模,特警队的能力不比二线城市的特警大队差。对付一个王庸还不是手到擒来?

    刘振风跟县局的领导关系不错,相信对方也肯卖他这个面子。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听子玉风晴淡淡道:“不必了。我已经叫了。”

    “什么?”刘振风一愣,不信的看着子玉风晴。怀疑子玉风晴在故意唬人。

    子玉风晴却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轻飘飘看向远处河堤大路。

    按时间,也应该到了。

    呜呜,这时只见黄绿交接的河堤上陡然冒出一辆剑齿虎特警车。刺耳的警笛声回荡在田野间,传入众人耳中。

    “剑齿虎?!”刘振风一看见特警车的型号,登时就惊住了。

    剑齿虎是华夏最新研制的一款防爆特警车,跟美国悍马性能类似。单辆价格高达两百万,目前整个华夏只有有数的几个一线城市才配备了这种车辆。

    肥东县是绝对不可能有剑齿虎的。不光是买得起买不起的问题,关键是级别不够。

    那这辆剑齿虎特警车是从哪来的呢?

    很快,刘振风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因为剑齿虎驶近后,所有人都看见了车身上的那行字——天泰市特警大队。

    竟然是来自天泰!省会城市的特警!

    吱嘎,剑齿虎稳稳停下,车门打开,从里面跑出四个持枪特警,一下车就呈包围阵势将一干人围在了中间。

    接着是一个队长模样的人走下车,看到那面孔,刘振风登时心中一喜。

    天泰市特警支队的邢队长!他认识!

    刘振风赶紧快步上前,要跟邢队长握手。

    一边走还一边想:那个女人一定想不到喊来的帮手竟然是自己的熟人吧?这叫什么?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谁知道面对刘振风的热情,邢队长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径自掠过刘振风,走向了子玉风晴。

    隔得远远的,就异常主动殷勤的冲子玉风晴伸出了手,还打着招呼:“子玉小姐,没受惊吧?”

    听见这句话,刘振风当场傻在原地。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步错,满盘输

    为什么跟预想中的画面不一样?为什么邢队长第一个打招呼的对象不是自己?为什么邢队长对那个女人如此殷勤?

    刘振风心里就像翻开了一本百科全书,满满的十万个为什么。

    在官场浸淫了十多年的他,第一次看不懂也想不明白了。

    面对邢队长的殷勤,子玉风晴却反应冷淡,只是冲邢队长点点头,就没再说什么。

    而邢队长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过了好一会才讪讪的收回去,自嘲的笑了起来。

    他一激动却是忘了眼前这位大小姐的规矩,极少跟男人握手。除非那人有着足以令她打破规矩的实力。

    据他所知,之前有一位省里的领导参加一个仪式遇见了这位大小姐,当时那领导见色起意想要趁机握手揩油,结果当场被拒绝。

    那领导气不过,事后便找了个借口要刁难起陆集团的一家下属公司,那领导以为子玉风晴不过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拿捏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知道都还没开始刁难呢,他就先落马了。

    这事其他人知道后也全都是摇头叹息,说那领导不开眼,不认识子玉风晴没关系,竟然都不知道查清底细再做决定。纯属咎由自取。

    而有关子玉风晴不喜欢跟男人握手的消息也是因此传出来的。

    “抱歉啊,子玉小姐,来的有些迟。”邢队长摸着头,不好意思道。

    这一幕看的刘振风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邢队长是不是贱?人家都没跟你握手,把你脸打的啪啪响,你咋还上杆子阿谀呢?

    刘振风自认做不出这等毫无廉耻之事。

    “刚刚好,有劳邢队长了。”子玉风晴对邢队长终于稍微示好了一下。

    只是这一下,就让邢队长喜出望外,小心翼翼的请示道:“小姐能不能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好照章办事。”

    称呼从“子玉小姐”变成了“小姐”两字,别看只是去掉了姓氏,这里面的玄机多的很。最主要一点就是邢队长主动表忠心,把自己变成了子玉家族派系的一员。

    他就是旧时候的奴仆,在跟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对话。

    面对邢队长的小聪明,子玉风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指王庸:“问他。”

    没有反应就代表着不拒绝,邢队长只觉一颗心砰砰直跳,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在特警支队这个岗位上呆了快十年了,把一个警察大好的青春都消磨在了里面。而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副局,想要往上走一步千难万难。因为朝里无人。

    可如果攀上了子玉家族这棵大树,那就简单多了。

    子玉家族在整个华东地区都具有相当深厚的影响力,当年子玉家老爷子在党校当过校长,教出来的学生不计其数。那些学生现在不少都成了华夏政坛的中流砥柱,大部分集中在华东沿海一带。

    因为这层关系,华东地区也就成了子玉家族的自留地,以齐鲁省为辐射,南北绵延好几个富庶省市,仅仅比燕京四大家族稍稍差了一点而已。

    像是这种背景,拉一把邢队长还不是轻而易举?

    今天这事就是邢队长的投名状,他务必要办的稳当,办的漂亮了!

    “这位小兄弟,能跟我说下事情经过吗?”邢队长满脸笑容看向王庸,问。

    爱屋及乌,王庸站在子玉风晴身边,自然也就得到了邢队长的“以礼相待”。

    “可以。”王庸答应着,立马原原本本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当然,里面少不了添油加醋,语言描述中故意使用了许多中性偏恶的词语,看似保持了客观中正,可无形中就会对听者造成误导。将刘家几兄弟想象成十恶不赦的坏蛋。

    王庸心思玲珑,知道现在邢队长需要投名状,那就干脆帮邢队长一把,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哦?也就是说刘家在没有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要挖你家的坟?甚至还动了枪?那可就是恶**件了。”邢队长是聪明人,立马抓住了王庸话里的重点。

    一开口说出的全都是刘家不对的地方。至于王庸开车撞人,则被他自动忽略了。

    这可把刘家几兄弟气得够呛,刘老二跳着脚叫嚣着:“他刚才还开车撞我了呢?那可是谋杀!你怎么不问这个?一张嘴就是我们刘家不对,我看你跟这俩人是一伙的,一丘之各!”

    刘老二最后还吐出来一个成语,只是一丘之貉的貉字没念对,徒招笑柄。

    “章所!你是本地警察,你有执法权,赶紧把那个姓王的抓起来!某些外地警务人员没有协作函,是不能跨区域执法的哦。”刘老二一抱胳膊,得意的说道。

    这就是地头蛇的好处了,管你上面来的什么人,只要不是最高领导,山高皇帝远统统不管用!

    而且这种跨地区寻求帮手的做法,在刘老二看来纯属沙比行为。不知道现在跨区域私自执法是严令禁止的吗?

    章所看看刘振风,再看看邢队长,为难起来。

    按理说邢队长级别比他高,他是无权插手这件事的。可正如刘老二所说,邢队长现在是跨区域执法,执法权不成立。

    这就需要章所自己审时度势了,仔细掂量哪边人的来头更大,然后做出选择。

    邢队长也像是故意在等章所抉择一样,看着章所不说话。

    这倒是让一干人愈加觉得刘老二说的对,邢队长真的没有任何手续,也在忌惮跨区域执法的问题。

    良久,犹豫不决的章所终于做出了决定。在一个不明来历的女人跟本地地头蛇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神仙打完架就走了,不会顾及小鬼。可作为地头蛇的刘家不会走,他们想要给章所上眼药还是轻而易举的。

    “邢队长,贵队没有协作函,这件事还是交给我们本地警方处理比较方便。您请回吧。”章所客气的道,尽量不得罪邢队长。

    邢队长一动不动,斜眼看着章所,问:“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当然是该抓的抓,该罚的罚了。两方都有责任,我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的。”

    章所这话听起来正大光明,可熟悉地方警务那一套的人都知道,等邢队长一走,该抓的人就会变成王庸,该罚的人则成了刘家几兄弟。

    恐怕王庸还会在拘留所里吃点苦头。

    “呵呵,章所还真是公私分明啊,在下佩服!不过,章所为什么不想想我们特警支队距离青汶几百里路,我们是怎么半小时不到就赶来的呢?”

    邢队长这话一出口,顿时让刘振风跟章所同时一惊。

    对啊,天泰市距离青汶可是足足四五百里地,就算一路狂飙车也得开两个小时。他们是怎么半小时就赶到的呢?

    想了半天,没有结果。可章所跟刘振风心里同时都蒙上一层阴影,总觉得哪里不妙。

    邢队长见章所答不出,这才一笑,道:“很不巧,我们支队正好在跟肥东县警局开展互助活动,简单说就是我们暂时调派肥东县,为当地训练特警。在训练期间我个人是暂属于县局的,而我带来的这几个特警,也是肥东县支队的本地警员。”

    “……”章所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他只觉满嘴发苦,心都要碎了。此刻真想朝天大吼,来一句“宝宝心里苦啊”。

    刘振风也是错愕连连,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把持枪危害公共安全的暴恐份子抓起来!”邢队长一挥手,立即给刘老二安了一个相当重的罪名。

    那几名特警当即如狼似虎扑入人群,瞬间将刘老二给扣了起来。

    掉在地上的那把雷明顿猎枪也被收缴,当成了证物。

    刘老二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劲朝刘振风哭喊:“大哥救我,大哥救我啊!”

    刘振风脸色阴的厉害,走到一旁,摸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他打的是县委某位实权领导的电话,如果他肯出面,这事肯定能得到解决。

    电话一接通,那位领导开始还谈笑风生,表示没问题,一句话的事。然后询问对方什么来历。

    刘振风哪里知道对方具体来历?他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一个叫王庸,可能是本地人。另一个女人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姓子玉。”

    他却是故意隐瞒了邢队长的存在。

    “子玉?”那位领导疑惑的说着,数秒后忽然用一种惊慌失措的语气道。“刘老弟对不起,这事我爱莫能助,你看看找别人吧。要是没其他事我就挂了啊,改天咱们再聊。”

    嘟嘟,那头电话挂了。剩下一脸不明所以的刘振风。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听见子玉俩字就跟听见洪水猛兽一样?

    这个姓氏也没什么奇特的嘛,又不是燕京那四大家。

    “嗯?不对!”想到这,刘振风自己就先愣住了。

    因为他猛然想到一个不比四大家逊色多少的大家族,也姓子玉!

    只不过他在南方任职多年,一时间竟然没想到齐鲁地界上有这么个巨无霸存在。

    难道那个姓子玉的女人就是那家族的?

    刘振风心逐渐往下沉,他从未感觉如此惶恐过。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他刘家这回就倒大霉了。别说当什么地头蛇,就是想当地头虫都不可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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