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捧杀
经过大半个月的紧张筹措,维勒安从各种渠道一共弄到了4亿美元左右的热钱,并且分步分批地把这些资金都投入到洛克菲勒家族旗下的美孚石油、新泽西石油等几十家石油公司的股票中,另外还有杜邦和他旗下或者业务关系比较紧密的企业。
这阵子正是股市上热钱最多的时机,维勒安的资金注入进去之后,相当于那些被我瞄准的企业每一家都多了超过千万美元的热钱,在我资金入市完成后,其股价平均都上浮了15%~25%以上。
这时,维勒安放出了洛克菲勒系崩溃前的最后一颗糖豆,那就是公布了与洛克菲勒合作研发的海底钻井平台技术即将交付使用的信息。
几个月前,也就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当时洛克菲勒的人正被那些科罗州的土财主钉子户们就征地补偿的问题闹得不可开交,正在洛克菲勒下定决心服软一下一次xìng解决问题,正是莫比亚斯的人突然使用新式钻井平台解决了马来开波地质构造始新世统地层的钻探问题,导致了这一地区的石油储量被进一步高估,也使得那些钉子户们重新选择了待价而沽,也让劳伦斯最后的忍耐神经崩断了,选择了“秘密解决”的手段。
事后,他们冷静下来了,也开始关注维勒安这边的研发进展,毕竟当初新式钻井技术是洛克菲勒的人出钱出设备和维勒安共同开发的,莫比亚斯集团最初对石油钻井的技术积累都是从洛克菲勒的人手里得到的(当然,以莫比亚斯的技术实力,这些没什么含量的东西让伊莉雅花点时间也能搞定的。)所以当他们腾出手之后,很快就派人向维勒安索取技术资料和新型设计。
可惜的是,维勒安当初很有远见地在合作协议上附加了一条“洛克菲勒一方仅负责提供出资及原始技术储备,并有权享有研发成果,但不得以此干预dú lì开发,在莫比亚斯工程公司方面完成对新技术的系统测试及可靠xìng验证之前,有权拒绝向对方公开技术细节。”
这个条款只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并不能影响最终的技术共享,洛克菲勒方面一开始把维勒安写的这种条款当成了德国人对于技术严密xìng的一种jīng益求jīng地偏执狂热,也就没有多生事端抗辩。到了这个时候,这个条款成了维勒安拖延时间的好借口,以便让他有时间完成布局。
维勒安拖了整整四个多月,从1928年底到1929年4月,他一直都在用“运行稳定xìng问题尚未解决”“系统测试尚未全面进行”这些借口进行搪塞,当小约翰和劳伦斯就快失去耐心的时候,他终于松口了,给了对方一个明确的时间表:剩余的技术验证工作可以在两个月内完成,保证于1929年6月底之前完成新式钻井系统全套技术资料与设备生产工艺的转交。这个信息也随之向社会公众公布了,引起了股市对标准系石油股的进一步关注。
“劳伦斯,真是不好意思,拖了你们那么久。”来和维勒安进行最终谈判的正是劳伦斯本人。看得出在见维勒安之前他已经提前知道了明确的消息了,一点也没有表现出迷惑或者愤怒。
“维勒安,你还真是‘严谨’啊,其实我们美国人不太习惯在技术研发上这么‘严谨’,希望你以后可以早点‘入乡随俗’吧。”劳伦斯皮笑肉不笑地向维勒安转达了他的建议。
“额……您知道的,我们德国人在技术细节上比较……完美主义,那些没有经过验证的东西,不能随便拿出去砸招牌的。”
“呵呵,这点你放心,我们还是有共同点的?我们美国人在股市上可是一直比你们严谨的——最近‘顺便’圈了不少钱吧。如果不是捞够了你还会继续‘验证’多久呢——不过我不在乎,既然是合作伙伴,我们的吃相也不会太难看的,但是我不希望以后再出现那些鬼鬼祟祟的事情。”
维勒安在股市上大规模吸纳洛克菲勒家族的股票,这点肯定很容易被查到,如果他们有心的话,银行系统和证券交易所里面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那些犹太银行家阶层的老祖宗罗斯柴尔德本来就是以内幕交易起家的。所以洛克菲勒的人会知道维勒安最近在股市上的手脚时他一点都不惊讶。但是面子上维勒安还是得装出一副jiān计被识破时候的羞赧。
“您知道的……我不比你,我们公司最近想扩大的项目比较多,手头比较紧,至今还没哪个挣大钱的项目可以被我们完全控制——链霉素是我和法本化学的人一起搞的,他们一直在融资渠道上卡我的脖子,我想要扩大产能的话,就需要资金……其实我还是很愿意和洛克菲勒家族合作得更加和睦的,毕竟我发现石油开采领域并不是我的擅长……”
“是嘛,如果真的是资金不足的话,我以朋友的身份劝你一句,还是扩张的慢一点比较好啊,蒙斯克先生才25岁吧,未来还很漫长,如果这时候发生资金链断裂的话那可就玩不下去了。”
“我是很有诚意的,其实我发现我的公司最适合在工程领域和新材料开发方面开拓——你也知道,我们的研究成果公布之后,那些浅海油田区的价值就会猛增,为了表示我们合作的诚意,如果劳伦斯你有兴趣的话,我们现在在马拉开波湖区得到的那些水下油田也不是不可以转让给你——只要价钱合适。”
是的,洛克菲勒家族的人都很谨慎,和毒蛇一样有耐心,但是他们不可能预料到维勒安有这个魄力去放弃链霉素那种疯狂的吸金窟,而之所以这么干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彻底干掉洛克菲勒——连根拔起那种,当然,还要顺便捞一票。
何况在他们眼中,法本化学如果得到了链霉素的话,不可能不申请专利或者是至少高调宣布的,那种把一个定时炸弹捧在手中,把期望寄托于别人的守信上,这是是他们的大脑无法想象的事情。
所以综合以上原因,维勒安选择了刚才的说辞——维勒安会为了链霉素的疯狂销路临时见财起意需要筹集资金以便从背后捅法本一刀,相比于其他斯文守礼仁义道德的说法,这种说法是最符合犹太式思维习惯的。
果然,维勒安那种恰到好处的谄媚收到了效果,劳伦斯的眉梢一下子挑了起来“啊哈,看来你真的是很缺钱啊,不过你认识到应该退出石油行业我还是很赞赏的——这一块儿确实不适合你来参合,你知道的,美洲的石油都该是洛克菲勒的,这点不容置疑——至于马拉开波那边,目前你们探明的储量是1.5亿桶,我很慷慨,按照8千万桶算给你,只留4千万桶作为我们自己的利润。按照每桶两美元计价,我一共可以出一点五亿美元收购你的地盘儿。至于你要套现,还是要等值的美孚股票来置换,都随你便。”
“劳伦斯少爷,一点五亿美元确实很多了,但是……1.5亿桶那只是我们目前勘探了一个地层就发现的储量,您看……”维勒安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表现得既谄媚又不甘,想抗争又不敢,“壳牌的人虽然现在还没有掌握海上钻井的技术,但是他们愿意……”
“不要和我提壳牌!一口价两亿!不然我就不要了!不要反复讲价!那是贵族应有的气度!”之前被维勒安派人伪装的壳牌假象给恶心到了,劳伦斯一听到壳牌的名字就有点失去理智。
以后世的地质勘探经验来说,马拉开波地区总的石油储量超过百亿桶都很轻松,即使只算湖区,也能有几十亿桶,以1.5亿桶的价钱就把地给卖了确实有点亏,但是考虑到维勒安最近更需要套现,而且一旦洛克菲勒崩溃后,维勒安还是有机会把被对方吞下去的东西低价拿回来的,所以维勒安还是应承了这个价钱。双方说好维勒安回去就准备验证定型后的新式钻井平台的样品定制工作,确保6月份可以给他们用于演示,洛克菲勒的人也把这个消息作为重大利好向全社会公布了。各大主流媒体都纷纷报道。
疯狂的热钱和汹涌的暗流,再一次把这个已经炒作过无数次的财团概念推上顶峰
第二十七章 融资风险
“当美孚石油、新泽西石油等巨头彻底掌握了海底石油开采平台技术之后,我们可以毫不怀疑地说,人类将迎来能源永不枯竭的时代——”
“本世纪最强大利好消息来袭,美孚石油及其他原标准石油体系下公司即将获得海底石油开采技术,本刊资深评论家断定此消息即将掀起本年度最强一波行情。”
“挟大胜之威,新泽西石油、美孚石油鲸吞研发伙伴莫比亚斯工程公司马拉开波湖区海底油田勘探权。”
“世界石油市场飞跃式跨入海洋时代。”
1929年4月14rì,恰好是一个周末,在此前一天,美孚石油为首的多家原标准石油旗下的公司在股市休市前公布了这一重大利好消息,随后第二天纽约《时代周刊》为首的大量时评刊物与各大报纸纷纷报道了这条重磅新闻。
原《时代周刊》主编亨利.鲁斯,之前一直在试图自行筹办一款全新类型的杂志,专业评价各种财经投资方面的信息,听闻这一消息后,迅速让全体加班加点,赶在这个周末弄出了《财富》杂志的创刊号,花了半本杂志的篇幅浓墨重彩的讲解了这一利好消息的前因后果。并且把美孚石油从获得技术,到趁势吞并莫比亚斯公司巨大潜力勘探区的事迹jīng心描述条分缕析。
大量不入流的小报也不放过这个赚取眼球的机会,一时之间这个周末风起云涌,股民们莫衷一是,但是至少他们知道一点:无论洛克菲勒的人是勇于研发,创造了划时代的技术,还是心狠手黑,卸磨杀驴地攫取了合作伙伴的油田,总之,标准系的石油一定会大涨。
这个消息经过了周rì的酝酿(30年代为止,美国还是没有双休rì的,周末就是1天。)在周一开盘的时候,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强劲上扬动力持续了整整一周。但是作为始作俑者的维勒安,却在准备悄悄抽身。
“殿下,目前美孚石油已经报收于每股39美元了,这已经是一个很危险的高位了,当初我们入市之前这个价格是26美元,我们前期的4亿资金分散入市,把这个数据冲高到31美元,这周的利好消息短短6个交易rì内让股价又上涨了将近30%,其中周一、周二两天就涨了22%,周三开始因为您指示我们开始加速抛盘,上涨速度有所减缓,根据目前对市场上剩余热钱的判断,这个数据已经比较危险了。”
根据伊莉雅的分析,这个整个纽约股市市面上可以折价实算的资本,不会超过300亿美元,也就是所有进入纽约股市的公司的实体经济价值,大概是在300亿这个数字,但是这些钱并不是都能套现的热钱,因为大量的资本是以实物资本的形态存在的,甚至是某些尚未开发利用的、未来具有可期待利益的矿产、土地。流动xìng极大的热钱可能只有不到60亿。
但是现在纽约股市所有股票的票面价值统计,已经轻松超过了900亿美元,莫比要死的人必须把他们的套现控制在热钱的底线范围内,不然的话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我们现在已经抽出多少资金了?”
“入市的时候我们一共投入了4亿资金,分散注入了标准系和杜邦系的股票。在入市的时候由于托盘作用,在资金完全注入后当时的账面价值达到了5.8亿元——但是这是无法套现的虚高,因为当时我们一旦抽资,股价就会下跌,还是就无法脱身,没有人敢接盘。”
“后来我们和洛克菲勒的协议达成,我们从标准系继续取得了市值2亿美元的股权,一共是7.8亿元;这笔钱在您周三开始指示抛售的时候账面价值涨到了10.5亿,后面4个交易rì你指示我将抛盘控制在每天五千万到一亿美元左右,现在我们从股市中套现筹资一共是2.5亿美元左右,还有8亿的账面股票在那里放着,如果快速抛出的话有可能导致外部游资一下子顶不住压力接不住盘。但是如果继续保持每天几千万的抛盘的话,可能会夜长梦多。”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节奏很重要。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么。”维勒安当然知道这么道理,抛售拖延的时间越长,风险就越大,但是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我想,我们可以下周开盘后快速地先抛出3亿左右的标准系股票,这样的话虽然会对市场造成冲击,因为散户遇到这样巨大的抛单肯定不敢接单,甚至会对市场前景预期产生怀疑,但是也可以给洛克菲勒的人造成假象,让他们认为我们准备抽出全部资金——他们通过马拉开波油田区项目让渡给我们的股权就是2亿美元左右,这一点只有我们双方知道——所以他们一旦发现股价有失控的趋势,肯定会想办法凑钱稳住的,因为他们自以为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底牌。这样还可以进一步坚定其他盲目跟进散户的信心。”
维勒安沉思了片刻,不得不说伊莉雅的想法很大胆,如果市场信心被维勒安的瞬间大笔抛单吓垮,那么他们剩下的五六亿资金就会都抽不出来了,可是以洛克菲勒家族人的赌徒脾xìng,一旦他们以为自己看准对手的底牌的话,就一定会冒这个险筹资救市的,这正好给了维勒安釜底抽薪的机会。
果然,周一的时候维勒安在几小时内分批挂牌了标准系旗下公司们一共3亿美元的股票,一开始吓得很多散户不敢跟进,短短一上午面价普遍下浮了5%以上,很多盲目的投资者纷纷开始打听是否有什么新的利空消息出现,但是踌躇了一上午也没有结果。不过坏景不长,午后在广大投资者忐忑不安的时候,大股的神秘抄底资金开始介入,把这批大成交量的抛单全部接下,散户们开始欢呼。跟进的信心再次被重整了。
《财富》杂志的评论家当天晚上在纽约新闻节目中接受采访,将今天的大规模抛单解读为神秘庄家为了重组盘面,恐吓散户快速抛售所用的诡计。种种迹象表明标准系股票的神话还远远没有终结。这一波行情过去后,投资者信心膨胀到了彻底盲目的程度——庄家为了吸筹,连自毁长城低位抛出3亿美元股票这样的手段都用上了,结果还没能奏效,这股票该涨到多高才算合理价位啊。
4月28rì的时候,第二个交易周结束,维勒安已经成功从股市里成功套现了10.5亿美元,只剩下最后标准系旗下各股共1亿美元以及杜邦系旗下数千万美元的残余股票,准备作为最后的狙击弹使用。维勒安知道,此时市面上可以游动的热钱,绝大多数都已经进入了标准系的圈子里面,许多贪婪的人已经把资产违规重复抵押,或者是利息担保来获取资金炒股了,市面上可以继续供应的弹药已经很匮乏了。
“伊莉雅,你去通知诺娃准备一下,潘多拉行动就要开始了。”
“殿下,你确信现在动手可以达到最好的效果吗?”
“怎么?计划不是早就定好的嘛?难道你有什么异议?”
“对不起……本来我根据原来的运作法则的测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最近我在观察市场反应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隐患。需要在我们正式对标准系和杜邦系开战之前解决。”
“隐患?好吧,那你说说吧。”
“殿下,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标准系和杜邦系加起来,在美国金融界的影响力超过了我们之前的估计,如果我们要干掉他们,爆炸xìng的丑闻当然是必须的,但是我们还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防止他们抱团互相救助。即使我们的努力最后搞垮了标准系和杜邦系,但是我们并不一定能在后面的分赃活动中受益,美国金融界有自己的游戏规则,这个规则和体系是如此强大,以致他们在遇到可能影响大家共同信誉的危机的时候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能不能说的简单直白一点,你是怕他们在标准系崩盘的时候救市嘛?”
“这确实是我们需要担心的主要问题之一,一旦到时候他们不惜成本救市的话,我们的狙击就会受到很严重的阻力。”
“我不明白——我们当然有可能受到这些热钱持有者的狙击,这点我们早就知道了——但是你之前不是和我说,我们的圈钱行为已经套现的那14亿美元,已经把市面上主要的美元热钱都榨干了,他们还拿什么来抵抗?难道他们敢挪用社保基金不成?”
“这也是方法之一——但是首先他们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是挪用银行储户的存款去救股市。”
“什么!这种事情难道没有法律管的么?”维勒安一直是知道这个时代的联邦法律还很不健全,但是压根儿没想到居然到了这种程度,“你是说,他们可以毫无监管地把储蓄客户的钱掏出来填进股市里面?”
“从我最近观察到的现象来看,恐怕是这样的,早先的时候我也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况,因为还不普遍,那些人在市面上热钱众多的时候没必要挪用这笔费用,但是上周我们开始加大抛单,让标准系的价格暂时下浮的时候,很多机构都把这次契机当做是洗牌,纷纷试图出手,有几家暂时拿不出热钱的银行,就选择了挪用储户的存款——要不是我对我们的大笔存款有监控,可能还发现不了这个情况。
至于联邦法律——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时代的法律,确实没有发现明确禁止银行将储户存款投入股市的任何规定和案例——你知道的,英美法系国家的法律以出了名的零散著称,你如果只看《统一商法典》的话根本找不到多少可cāo作xìng的东西。所以一开始我想当然地以为会有这方面的监管——但是最后穷尽所有单行商法和案例才发现没有。”
“上帝!我对于我们居然在没有请专业的法律顾问的情况下在美国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感到震惊!我们怎么早没有被干掉呢。这次的事儿办完之后,想办法找几个相对可靠一点的讼棍给我们干活吧,不过要注意保密xìng。”
“好的,这一点我想问题不大,至少美国的律师虽然比较无所不用其极,职业道德还是可以的。主要之前一些涉及法务的事情都是汉弗雷德的人帮我们处理的,他们比较诚信,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好吧,这个问题就这样了,现在回到你刚才说的重点:你的意思就是说——虽然我们把那些热钱从股市里面抽出来了,但是只要我们继续把它们存在摩根系或者其他美国犹太人的银行里,那么,当那些银行家在看到股市低迷适合抄底的时候,还是会无节cāo地把我的钱挪用去炒股或者拉洛克菲勒一把?”
这个问题很严重,而且不好解决,确切的说,它比从股市上抽身更难解决。因为当维勒安从股市上抽身的时候,他需要干的只不过是把钱从股市账号里面划到储蓄账号里,甚至划拨都不用划,只是把股票卖了让钱躺在账户里就行了,这对于银行没有任何信贷压力。但是把大额的存款套现,相对就难以解决多了,没有任何一家银行可以短时间内承兑大量现金的。
“是的,您概括得很正确,殿下。我想我们必须想一些防止他们挪用我们资金的办法。最快捷的方法当然是把存款直接取现,不过根据我的调查,目前我们从城市银行套现的话,每天最多只能筹集抽出200万美元的现金,算上其他银行一起下手的话,这个数据也许会快一倍,但是还是杯水车薪——按照这个速度把我们的钱全部取出来可能会需要一年。
第二个办法是利用存款购买储备黄金,但是各国短时间内允许的兑换比例也是有限的,目前要大规模处理的话,我们光持有美元不够,至少还要兑换大笔的英镑,才能够满足兑现的需要。
第三个比较稳妥的办法是银行间转账拆借,也就是说我们不用把钱取出来作为现金,而是转存到另一家银行里面,这样的速度会快很多,不过由此导致的问题是,如果第二家银行也会这样非法挪用的话,我们的转移就没有意义了——要想防止挪用,我们至少要转移到其他国家的银行,因为任何一家美国银行的节cāo都差不多。那样速度会慢一点,而且要面临高额的手续费。”
“这倒是一个办法,可是我们能相信谁呢。德意志银行还是英格兰银行呢,抑或是瑞士银行?”维勒安按着伊莉雅的建议思考着,难道通过卡尔去联络德意志银行的人么?“伊莉雅,你觉得这个问题让卡尔帮我们联络靠得住么,卡尔是见过大世面的,能够为了链霉素给我们融资3亿美元,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他还是比较可靠的。”
“这个领域我们涉猎一直不是很多。我也不能非常明确的回答。财务运作的数据无法通过理论分析出来。但是有一点希望殿下注意:虽然我们曾经间接和德意志银行有过很好的合作,而且我知道殿下对德国人比较有好感。但是,德意志银行和英格兰银行这些相比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它并不是德国的央行,虽然它挂着‘德意志’的名号,我们和拥有世界主流货币发行权的银行打交道,效果会好得多。”
“居然还有这样的细节区别?德意志银行不是德国的央行?那它是怎么得到资格使用‘德意志’这个名号的?好吧,我们暂时不纠缠这些。这样吧,卡尔原来在德意志银行为我们融资拆借了3亿美元,那笔钱都是靠卡尔他用自己的财产抵押的,我们先帮他把这部分款项还上,把银行对卡尔的债权转给我们就好了。反正我们现在也不需要太多钱了,剩余7.5亿美元,你转移5亿到英格兰银行并且兑换一半的英镑,1.5亿美元就在美国各大银行套现和兑换黄金,剩下1亿美元转账到瑞士银行。”
“明白了,既然殿下下定决心了,那我这就去处理,不过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请殿下一定要忍耐,尤其是要稳住洛克菲勒的人,不能让他们对我们最后的拖延交付起疑心,也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们即将采取行动的蛛丝马迹,不然我们就都完了。”
“放心,这一天我筹备了两年了,我不会在这个关头出错的。这次的cāo作还是要辛苦你了,我们手头为我们cāo作金融业务的可靠的人选还是不够啊。这次行动结束后,你物sè一些金融和法务人才吧。可靠xìng第一。而且到时候,我们如果突然被发现有太多的资金,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的,借壳或者注册空壳公司的事情也要筹备起来。”
说起这点维勒安就不禁暗暗骂自己愚蠢,既然定下了低调发展的基调,为什么还装逼地把自己的每个公司和基金会都打上莫比亚斯的名号,这不是明摆了在向对手炫耀自己的实力么,以后这点一定要改啊,就算怀旧,也不能在这些地方体现出来。
伊莉雅办事维勒安还是很放心的。收到了他的明确指示后,伊莉雅当天就展开了相对比较容易执行的汇兑业务,他们分散在上百个大交易账户中的资金被大笔兑换成了英镑,并转划到英格兰银行旗下。三天内,他们定下的转账任务就完成了,并把2.5亿美元兑换成了英镑,此时美元和英镑牌价均价被固定在1:4.1左右,算上手续费与进出差价,共计换取了六千万英镑。
第二步莫比亚斯的人开始在美英两地各大银行开始小批量地取现和购入黄金,这项工作相对难很多,此时美元的含金量标称达到了1.4克黄金/美元,英镑25年刚刚恢复金本位制度时则高达接近每英镑兑换黄金7克的高位,现在也有5.5克/英镑。
但是市面上的黄金储备其实并不多,一旦大量兑换很快就会导致价格的高企,如果要确保成交的话,黑市价格最后会停滞在0.9克/美元和3.5克/英镑左右。维勒安花了两周时间,通过包括债券/黄金交易和收购珠宝市场上的部分相对低价黄金等一切手段,最后一共在美英两国共花费一亿美元和一千万英镑左右的资金,兑换了200吨黄金。另外,还取出了五千万美元的现金。这过程中伊莉雅从克劳斯.汉弗雷德和卡尔.博施那里借调了不少财务人员,饶是如此,还是把伊莉雅累得不轻。
5月12rì为止,目前维勒安的金融资产中,有6千万美元的现金,3亿美元表现为对IG法本资产的抵押债权,2.5亿美元和5千万英镑的存款存在的英格兰银行,还有1亿美元存在瑞士银行,剩余资产则表现为200吨黄金储备。
第二十八章 潘多拉行动
“士兵,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和番号。”作为曾经的克哈帝国皇储,全盛的时候曾经可以统帅包括数十艘星际战巡舰的大舰队,不过现在只能在面前的那么寥寥几个旧世界一起穿越来的士兵面前找回一些原来的感觉了。这些人都是
“尤里.奥洛夫,幽灵1号。”
“维塔利.奥洛夫,幽灵2号。”
“兰博.史泰龙,‘鼬猪’海军陆战队上尉。”
“卡尔.雷斯,‘地狱犬’火焰部队指挥官。”
“很好,记住这就是你们以后在这个世界的新名字,这一年多很无聊吧,不过很快就有刺激了。”
“是的长官,在地球上这套装甲始终不能脱掉真是太无聊了。就算想要发泄一下,伊莉雅长官又要求节约弹药。”“是啊是啊,要是再不找点乐子,一定会憋疯的。”那帮家伙七嘴八舌地回答着。
“想要脱掉这身装甲目前还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想要多一点弹药消遣和多一些卡鲁因兴奋剂的话,今晚就好好干,诺娃,给他们安排任务吧。”维勒安转向一边整装待发的诺娃。诺娃应声拿出一张航拍地图,在图纸上布置起来。
“卡尔雷斯,带上你的人编为A组,今晚进入杜邦的多佛实验基地后,对A区的化学品仓储槽罐进行加热,注意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尤里奥洛夫,带上4个战地豪猪陆战队员加入A组担任jǐng戒,并且在各个罐体上安装压力计。如果有巡逻者就击晕,不许直接干掉和留下外伤;兰博.史泰龙带着剩下的陆战队,配合维塔利.奥洛夫组成B组突击实验室,对卡罗瑟斯博士执行抓捕,遇到其他jǐng卫和抵抗的人直接处决,要记得销毁尸体。A组安装麻醉弹,B组使用实弹并加装消声器;伊莉雅会使用女妖战机挂载轨道吊舱直接在厂区内机降,任务完成后回机降区撤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明白。长官”这些人除了幽灵1号2号以外,其他都是被联邦的非人类药物强化和洗脑过的,对于长官的指令根本不会质疑。收到命令后就下去准备了。
“我有一点不明白,”那些人走后,维勒安凑到诺娃的耳边,“杜邦那里要抹掉的人,貌似不止一个卡罗瑟斯博士啊。”
“那个当初负责和你谈技术转让的科普兰德经理么?这种人你跟我亲自去处理,虽然尤里和维塔利都是不可能泄密的,但是你当年那些勾当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当初维勒安给杜邦的人那批有问题的高分子材料的工艺技术转让,伊雷内就是通过科普兰德和维勒安接洽的,所以科普兰德是了解维勒安所假扮的那个“威廉.豪赛尔博士”情况最多的人,虽然后来那个“威廉.豪赛尔”人间蒸发了,但是这次既然要永远的解决杜邦,把这个定时炸弹也一起拔掉才比较保险。
5月14rì凌晨3点,女妖战机悄悄地靠近了特拉华州多佛市郊区的杜邦化学新实验基地。自从劳伦斯.洛克菲勒和伊雷内一起搞了那个“剧毒培养基处理”的研究后,杜邦化学的人自然不会放过那种“很有前途”的偶然发现,不过伊雷内自然知道劳伦斯搞那个研究肯定是有可能将来用于一些不可告人的脏活儿的,所以没有在米德尔顿的公司旧研发基地增设任何新的实验室,而是花了点小钱套用了联合碳化物的牌子重新注册了一家“联合碳化物农药公司”,并且在多佛重新建立了一个新的实验室。
以洛克菲勒的敏锐和情报网,如果杜邦用自己的名义重建一片大的实验基地或者增设研究机构,肯定会被洛克菲勒的人发现,而要是注册一个新的空壳公司作为掩盖的话,一家快速崛起随便撒钱的新公司肯定也会引起人的jǐng觉,所以伊雷内选择了这个方法——联合碳化物公司也是美国四大化学品公司之一,和杜邦在很多领域都是竞争对手,关系一向不怎么样,以联合碳化物的实力,新建一块实验和生产基地是很正常的事情,洛克菲勒根本不会怀疑,而伊雷内需要做的只是给联碳的某几个高管一些私人的秘密贿赂就可以了——这种借牌出资的事情,在20年代的美国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尤其是对于一些大公司,往往只需要买通个别公司高管就可以了。
卡罗瑟斯博士被调到新的实验基地,改行进行“有机农药”的实验,因为前年维勒安假借“威廉.豪赛尔博士”的名义卖给杜邦的问题配方误导了卡罗瑟斯的研究方向,他这两年很是困顿,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事无成,这次就被没有耐心的伊雷内裁剪了项目经费,发配来处理这些危险的农药,顺便改良生产的工艺技术——之前按照洛克菲勒的人提供的材料当然可以制取出这种毒物,但是大规模生产的效率则很成问题。
临时改装成机降舱的轨道舱,被悬停的女妖战机上的卷扬机轻轻地放置到了实验基地A区的停车场上,这里是实验基地里面最空旷的地方,白天的时候还有一些高级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的福特T型车停在这里,晚上的话一般就只剩备用的化学品运输槽罐车了。机降舱的降落位置正好在两辆槽罐车的内侧,可以很好地遮挡外侧道路上的巡逻人员的视线。“鼬猪”陆战队员很快从去掉了泄压阀的舱门里鱼贯而出,快速占据各处要害,并且在A区几个大的化学品钢罐上安装了压力测试器。“地狱犬”和“铁锤安保”分别前往储罐区和实验室。
“A区安全,所有夜间巡逻队位置都在监控中。”“B区安全,确认卡罗瑟斯博士正在实验室,即将进入抓捕。”
卡尔雷斯很兴奋地把焚化臂铠的灼烧电极切换到低压广角模式,然后喷出了今晚行动的第一枪。高热火焰很快均匀地炙烤着化学药剂球罐的底部,这样既不容易因为瞬间高温严重烧蚀耐压球罐,又可以快速加热其中储藏的液体。当球罐内温度上升到超过200℃之后,罐体上安装的压力计显示其内部的液体已经全部气化,内部压力达到了20个大气压的高压。
“兄弟,时机差不多了,注意调节到大功率集中喷shè。”卡尔雷斯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对另一个地狱犬队员说道。
焚化臂铠的火光瞬间变成了蓝紫sè,并且shè束角度一下子集中了很多,卡尔雷斯很快地对着球罐连接外部管道的接口处划了一道口子,高气压的挥发塔崩毒气瞬间从这个破口喷涌而出,发出了汽笛一样的尖啸。
“快一点儿,蠢货,快收队,这种声音连死人都会被你吵醒的。”四周jǐng戒的陆战队员可以从夜视仪里面看到巡逻队听到这里的异常声响后立刻往这个方向赶来,“麻醉弹准备,一旦那些人接近了储藏区或者停车场就开火。”
那些杜邦公司的人看来对于这个基地在研究什么东西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听到异动后没有马上盲目地冲上来,至少还知道先回值班室戴了防毒面具,不过这些防毒面具已经没有机会起作用了。那些人一靠近储罐区,就被埋伏的陆战队员用麻醉弹击倒,确认没有危险后,四名陆战队员上前把那些昏迷过去的杜邦保安拖到储罐区或者附近相对低洼、通风较差的地段,把他们脸上的防毒面具全部摘走——不用半个小时,这些人就会被泄露出来的高浓度毒气彻底杀死,并且伪装成由于“业务不熟练,排除险情时忘带防毒面具”而死的假象,至于那些麻醉弹,在被高浓度毒气毒死的尸体上,根本不可能分离化验出麻醉弹的成分,何况维勒安相信现在杜邦的人自己都还没有彻底摸透塔崩毒气到底含有哪些成分。
“大家快一点,全部上机降舱。”A小组的地狱犬纵火者们第一个回到机降舱上
实验室区深处,是一间防火的危险品实验室,这间实验室没有窗户,全靠通风机和过滤器对外通风,最外部的入口处有一扇厚厚的钢制移门。卡罗瑟斯博士和往常一样,选择了深夜工作后睡在实验室里面,他的作息时间一般是干活儿到半夜两点,然后早上睡个懒觉,那些疯狂科学家往往都有一些昼伏夜出的癖好,喜欢利用深夜的寂静来冷却自己的大脑。
一声钢丝球擦玻璃一样的猛烈噪音把博士从睡梦中惊醒,幽灵战士的聚能狙击弹在钢门的锁芯上穿破了几个大洞,一颗闪光雷从门缝里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博士的身边,随后陆战队员们就破门而入将被闪光雷震得找不着北的博士像小鸡一样擒下了。博士没来得及出声反抗,就被一股随之而来的强大电流击晕过去。
“维塔利,这次你们的动作可真慢啊,我的人分分钟就搞定了。”当B组队员也背着昏迷的博士进入机降舱后,伊莉雅驾驶着女妖飞快的离开了。卡尔雷斯开始和奥洛夫两兄弟闲侃瞎聊起来。
“你这头只会蛮干的蠢驴,我们是故意等到实验区的保安注意力被你们吸引过去后才动手的,我们这一路死的人多了哪有你们那边那么容易处理。”
“都给我保持安静!现在返航!谁要是还觉得有劲儿没出使的话,回去后让你们用电疗爽爽。”喜欢清静的诺娃受不住那帮人的聒噪,出声jǐng告,那帮出笼的野兽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检查一下装备,要确保没有在现场遗留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
众人再次检查了一下装备,然后随着女妖战机转向大西洋的方向,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第二十九章 惨案
维勒安之所以要抓捕卡罗瑟斯博士,一方面是觉得这个人将来还有用,毕竟他是高分子材料研究方面的权威。具体的使用方法当然是让卡罗瑟斯这个身份人间蒸发然后关押到维勒安将来可能会筹建的秘密实验室里面强迫研发了。
另一方面,这个人是杜邦在塔崩的工业化生产研究中的核心人物之一,而且和维勒安当初以“威廉.卡塞尔博士”这个身份出现时有过一定的往来,留着他不管的话说不定这种新式毒气和莫比亚斯之间的关系将来还睡不不免会被有心人挖出来。
最后,还有一个顺带的好处,因为以杜邦的做派,一旦酿成什么公众事件的话,肯定会想尽办法推卸责任,这时候如果卡罗瑟斯博士这个项目技术负责人失踪的话,杜邦就百口莫辩了,以公众对那些美国大资本家通xìng的了解,肯定会以为他们是为了隐瞒真相而造成博士的失踪,这样就可以进一步渲染杜邦的卑鄙和无节cāo。
总而言之,基于这些原因,维勒安在制造事故的同时顺便把博士和其他的隐患人物都端掉了。
…………
1929年5月14rì凌晨,位于特拉华州首府多佛市郊区的联合碳化物农药公司试验基地内,突然传出尖锐的类似汽笛的啸叫声,随后是两声轰然巨响,一股巨大的云气冲向天空,形成一个蘑菇状气团,很快地扩散开来。
因为是郊区,附近最近的居民区在距离厂区大概一公里以外,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在居民中引起重大的sāo动,惊醒的市民直到天亮后才前往化工厂方向观察讯问事态发展。早上来上班的联合碳化物农药公司的员工接待了那些访客,表示只是公司内一些类似于催泪瓦斯的有害刺激xìng气体泄漏,目前公司方面正在紧急处理,不会造成恶劣影响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希望市民们离开化工厂远一点。
…………
朱尼尔.肯特是一位《特拉华rì报》的记者,就住在多佛市北郊,当天早上发现异常后及时请示了报社领导,然后就直接前来联合碳化物农药厂采访,以他作为一个记者的敏锐,他可以感觉到农药厂发生异常爆炸或者泄露肯定会有很重大的新闻可以挖掘。当他用湿毛巾捂着口鼻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联合碳化物农药的工作人员正在试图驱散围观人群。、
“这位先生您好,请问如何称呼您呢?您是这家工厂的工作人员吧,我是《特拉华rì报》的记者,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记者?哦,记者先生我很高兴可以回答您的问题,我们公司的生产线确实出了一些意外,生产线上发生了一些小的泄漏,我们正在处理,请大家配合,不要围观。”
“可是我们今天早上的时候感觉到了浑身虚汗,我六岁大的儿子像得了疟疾一样打摆子,后来还口吐白沫昏阙了!我丈夫赶紧把他送去了市内的医院,这肯定和这里的事故有关系,我孩子之前一直很健康。”旁边一个刚刚来到的犹大妇女插话进来,因为气味难闻,周围的群众都开始捂住口鼻,有些人开始动摇,是否应该先散去再从长计议。
其实附近的居民社区有两千多居民,但是来搞清楚事情真相的只有百来号人,都是平时比较大胆的二愣子或者搬弄是非的八婆,大多数相对本分一点的人则选择了暂时离家,以便离农药厂远一点。
一开始大家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并没有多想,他们内心也愿意相信“泄漏的仅仅是一种强烈的催泪瓦斯而已”。但是美国人的天生冒险本能让他们低估了潜在的危险,想着能不能依靠这次事件碰瓷一下装出病势沉重的样子多讹一点钱——自从洛克菲勒成立慈善基金会后,美国的那些大资本家在遇到事故的时候都开始把粉饰工作提上台面来认真对待了,这让一些自以为抓住了其中商机的高利贷族穷人们也看到了一条靠演戏一夜暴富的机会之路,很多贫穷的美籍犹大人甚至期盼着一场不大不小的事故灾害降临到自己头上,然后就可以使用自己那优秀的演技以便多讹诈一笔赔偿款。现在这个高利贷族女人看到现场居然出现了记者,赶紧大声地插话,那眼泪更是说有就有,不出十秒就陷入了泣不成声的状态,好像丈夫和儿子都已经离她而去了。
“这位太太,您好,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您和您家人都是住在附近的么?请问他们有何遭遇?”朱尼尔.肯特一听有第一手新闻,赶紧抛下那个只会说官面话的工作人员,转向那个高利贷族女人。
一见成功吸引了记者的关注,那个肥婆更加来劲了“哦,尊敬的记者先生,我叫路德.巴拉尼亚,我们家就住在这个厂区西面一公里的地方,喏!你看,就是那边”她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指点点,“昨晚4点不到的时候吧,我听见厂区里面发出了汽笛一样的尖啸声,嗯,就像一列火车从你旁边经过一样,然后就是几声巨响,我探出窗外看的时候,还看到了很大一团火光和云团。后来天快亮的时候我儿子就开始像疟疾一样打摆子,浑身冒虚汗,我丈夫赶快送他去市里的医院了。他才6岁啊,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
其实她根本没有看到云团和火光,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个杜邦派来的公共事故处理专家雅克.拉比急的跳脚,恨不得马上塞一大把钱堵住那个女人的嘴,但是周围围着那么多人,如果公然破此例的话,谁知道这些喂不饱的狼会要价多高——要是超出了伊雷内老板的心理底线,自己的位子可就坐到头了。于是只好耐着xìng子强颜劝解:“这位女士,我很同情您的遭遇,我想我们公司会对大家的遭遇做出合理的补偿的。但是现在这里不是很安全,为了大家的身体健康,我想我们还是乘坐公司的车子暂时离开这里再谈吧。”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暗示到那一步了,这个女人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就范,那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必要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多呆一会儿了,于是她又稍微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答应先离开。
几分钟之内,杜邦的人终于在厂区周围拉起了jǐng戒线,并且派出了一些卡车接走附近的人,他们告诫围观者一定要捂住口鼻和眼睛。说着还拉来一筐在一些奇怪液体里浸湿的毛巾让大家领取。
朱尼尔.肯特和几个自以为“见多识广”的人——包括人群中有一些参加过上一次大战的退役老兵——看到这个阵仗终于感觉到如临大敌。
上一次战争中,遇到德国人的毒气弹的时候,这种简易的处理方法是逃命时的必须装备。人群终于开始恐慌起来了,有些自作聪明的人——也包括朱尼尔记者,选择了用自己自备的湿毛巾捂住了口鼻和眼睛,一起乘车离开。
不过,车子只开了几分钟,变故陡生,肯特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剧烈的疼痛,面部神经剧烈抽搐起来,瞳孔的收缩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不由发出剧烈的惨叫。
“啊,我的眼睛,咔咔,呜啊,我喘不过气来了...呜哇~”随后这种声音演化成无法抑制的惨嚎,不过幸好朱尼尔.肯特作为一个记者,他是和杜邦的公共事故处理专家同车的,他们很快发现了问题出在肯特的蒙眼布上,立刻用在特殊液体内处理过的湿毛巾清洗换敷,好歹在肯特被痛晕之前救回他半条命——当然,等待他的是永久xìng失明。
另外几辆车上的围观群众中那些自以为是的前联邦军队退伍老兵就没那么幸运了,车上的杜邦公司处理人员没有那么专业,没能及时处理那些危险,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男人在十几分钟内就气绝身亡,那些尸首的瞳孔收缩成一个微小的黑点,那苍白空洞又布满血丝的眼白,似乎在向周围的人诉说着死神的恐怖。
场面完全失控了,那些车子一靠近市区,那些碰瓷的乘客就作鸟兽散,忘了自己本来讹钱的目的,纷纷向各个医院冲去………
第三十章 杜邦的末日
“在今天早些时候,本州首府多佛市北郊的联合碳化物农药公司发生剧烈爆炸,造成大量疑似新型农药的物质被大量泄漏到空气中,据估计泄漏的毒气超过五十吨,今晨6点开始,本市各大医院开始出现疑似中毒的患者,患者出现了面部及肢体抽搐、失明、疟疾xìng打摆、呼吸道及心血管异常等各种症状。本报一名记者在前去采访的短短几十分钟内,就因中毒导致双目失明,失明前曾亲眼目睹数名当地居民中毒倒毙——据后来统计,那些死者都是参加过上一次大战的联邦退役老兵,他们本来都有着丰富的防毒气经验,才在上一场战争中德国人的毒气下幸存下来,但是他们却没能躲过联合碳化物农药的新型毒气——我们不禁要问,作为一家研究民用化学品的公司,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导致他们要去研究这些杀伤力大到骇人听闻的毒药呢?
根据最新统计,今天白天本市各医院收治的中毒患者,已经有超过800人丧生,数千人目前仍在治疗中。截止现在为止,仍然每分钟都有人在死去。zhèng fǔ要求大家远离城市北郊,并尽可能向上风向位置转移。本报将实时跟踪事件的进展。”
朱尼尔.肯特作为本次事件中第一个被毒瞎的记者,在描述事件的时候可谓是不遗余力,如此深仇大恨切肤之痛,作为一个记者如何能够忍得下去。其他特拉华州当地媒体也纷纷火力全开。
在当天白天很多有心的记者就调查到联合碳化物农药其实并不是联合碳化物公司控股的企业——因为事态发展太过严重,联合碳化物公司对那家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子公司”展开了紧急调查,然后发现该公司虽然使用了联合碳化物的前缀,并且也有联合碳化物一部分的出资股权,但是其出资和设立根本没有通过联碳公司董事会的决议,只是其中一名董事波莱兹.伊扎克收受了其他公司的巨额贿赂,盗用公司名义和伪造授权凭证私自与其他公司合办的,并非法授权他们使用“联合碳化物”的名字。经过挖掘,波莱兹很快交代了他收受杜邦公司的人巨额贿赂并损害公司利益私自注册公司子公司的事实——也就是说,该公司的实际经营者与出资者其实是杜邦公司。
很多有心的报社为了这个消息临时加印了特刊,把这个新的重磅消息捅了出去。
第二天,这个问题已经惊动了刚刚上任三个月的赫伯特.克拉克.胡佛总统,以及联邦调查局(此时还没有改名为“联邦调查局”这个称呼,1935年以前FBI仅仅还是美国司法部下面的一个普通司法调查局,1935年为了追查跨州重犯才改名为联邦调查局,但是为了大家看的方便,沿用该名——作者按)。新上任的总统严令联邦调查局彻查此事。
不过市场的敏锐总是快于那些拖拖拉拉的司法调查的,虽然严格来说,杜邦卷入此次事件还仅仅是坊间的“小道消息”,但是这并不妨碍投资者的恐慌。尤其是当维勒安把准备已久的五千万美元杜邦系股票一股脑全部抛盘抛出去的时候,杜邦系在股市上发生了雪崩。
5月16rì这天,杜邦系的股价平均重挫了35%以上,要不是那些救市者和zhèng fǔ维稳的需求,这个数据可能还完全托不住。维勒安面额五千万的股票,最后实际只套现出来三千万美元,两千万的虚拟价值瞬间破灭了,但是维勒安还是觉得很值,因为这一次一定可以把这个无节cāo的定时炸弹连根拔起。
不过事情还远远没有完。现在不仅联邦调查局的人把这个事件定为合众国第一大案来重视,洛克菲勒系的人也是如此。小约翰和劳伦斯在听说这个事件后,第一反应就是愤怒无比——他们曾经想过调查杜邦的人有么有在偷偷研究那种新型的毒剂,但是通过监视杜邦自己的资金运作和产业情报,以及那些新出现的小牌套壳化工公司,都没有发现线索。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杜邦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居然大费周章地去和其死对头联碳公司里面的个别败类合谋,成功偷了联碳的壳子来运作——而这一切,就是为了躲开洛克菲勒系的商业间谍的监视,最终却弄出那么大的事情。
小约翰和劳伦斯火冒三丈,但是还不得不拆借出自己已经很紧绷的资金,稍微托一下杜邦的盘子,深怕杜邦在这种化学品的后期研究中发现什么端倪——比如要是他们对这种毒药的药理作用有了彻底分析,从而推测出上次委内瑞拉的事件是洛克菲勒的人蓄意干的话,劳伦斯毫不怀疑伊雷内在明知自己必死的时候拉个垫背的——所以在决定是否真的让杜邦系彻底毁灭,和让伊雷内永远闭嘴之前,劳伦斯必须弄清楚伊雷内的底牌。
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恶心,劳伦斯.洛克菲勒再一次来到了特拉华州,对伊雷内的“遭遇深表同情”,顺便谈谈口风。
特拉华,米德斯堡杜邦中心。
“伊雷内你这个傻瓜,别告诉我上次你后来继续研究了我们给你的那个危险的化学品样品吧!我多么希望从你口中听到‘不是的’这三个字啊!我们本来只是来找你寻求消除污染的方法的,你为什么要背着朋友干这样的事情。”见到伊雷内的第一眼,劳伦斯就扑上去,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语气恶狠狠地教训了对方,又摆出一副痛惜“好兄弟错走一步”的哀痛表情,捶打着对方的双肩。
“谢谢你的关心,我也不想这样的,早知道的话我怎么还回去碰那个魔鬼呢,说实话,我本来是想研究一下其特xìng,看看能不能发明出其对应的解药的,谁知会弄成这样。”伊雷内也不是吓大的,自然之道这时候还不是疯狂攀咬的时机,那种拉一个垫背的事情只有在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才能够拿出来作为一种末rì的疯狂,现在他还在期盼着转机,自然不能让对方摸清了自己知道多少东西,所以还是装出一副痛恨的样子说些悔恨的场面话。
我靠!这种话鬼才相信,为了掩饰居然还能毫不要脸地说出如此“大义凛然”的借口?你要是为了研究解药你一次xìng生产个上百吨干嘛?稍微实验室规模弄上几烧瓶不就好了!这么大的规模,明眼人稍微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想发明出来后向军方兜售新式毒气。劳伦斯在心中恶狠狠地诅咒了对方一百遍,又花了几十秒尽量酝酿和平静一下感情,免得说话的时候面部流露出破绽:“那你现在发明出解药了嘛?如果有的话赶紧免费送给多佛各大医院救治啊,这样也能挽回一点公众形象,要不是兄弟我今天下了大本钱托着你的股价,你现在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
研究解药什么的本来就是信口胡诌的借口,既然是准备向军方推销毒气,当然是无药可解的才是最好,不然的话要是很容易防备军方干嘛采购你的啊,所以伊雷内直接很光棍地回复:”真是遗憾……我们的研究正在进行中,还没有成果,而且我们的首席农药化工专家卡罗瑟斯博士前天也一并失踪了,也许是事故后惧怕责任潜逃了,我们现在实在是无力解决了……只能依靠尽快疏散人群减小损失,然后等待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啊!对了,我觉得这可能是有人陷害我们的yīn谋,卡罗瑟斯失踪的时候,实验室的门被人炸开过一些小洞,我觉得完全有可能是被人劫走的。而且那天我手下的巡逻队也都被毒气毒死了,这太不寻常了。一定是有别人在陷害我们”
“应该是陷害‘你’而不是陷害‘我们’,不是么!你们最终对这种毒剂的临床症状和药理研究透彻了嘛?您知道的,这对救治很关键。”劳伦斯尽量把这句话放到了最后,又尽可能用文绉绉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但是这才是他这趟来的最主要目的。而对于杜邦的人是被人陷害的这句说辞,则自动被劳伦斯过滤掉了,他毫不犹豫地把伊雷内的这种说法当做了开脱。
如果杜邦的人对毒xìng的了解和人体在各种剂量与渠道下中毒的症状了解很透彻的话,他们完全有可能猜测到委内瑞拉科罗州所谓的“大规模新型传染病死亡”事件的真相——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死者的尸体都受到了洛克菲勒的人的严格关照,绝大多数都以防止形成传染源为理由焚毁了,剩下的只有一些早期被自发掩埋的,连洛克菲勒派去的人都找不到,应该没有机会被找出来;而那几十个当初派去进行毒气空投作业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都在瓜地马拉以西的太平洋上某处消失了,现在只要毁尸灭迹彻底,而且杜邦的人不知道药理效果,就有可能把委内瑞拉惨案的真相永远掩埋下去。
在劳伦斯的万分紧张与期待中,伊雷内还是用那种温吞水的态度回答:“您知道的,我们研究这种物质本来只是为了当农药使用……并没有做过全面的人体毒xìng试验,不过从老鼠这些哺rǔ动物试验来看,毒xìng主要还是体现在致盲和呼吸、循环系统失控上面吧。凡是出现这些症状的人,都应当被列为普查对象进行检查和救治。”
“伊雷内,我是来帮助你解决问题的,我希望我们能够彻底地开诚布公一点。按照你刚才说的那些筹码,你完全没有把握渡过这次危机,不是么!杜邦会从此成为一个历史名词!你从你伯父和堂兄弟手中接管过来的这个百年品牌会就此消失!你却还能如此淡定!如果你有诚意需要我帮助你,你就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劳伦斯有点失去耐心了,如此这般把自己的真实意图隐藏在连篇累牍的对话中仍然没有能够瓦解伊雷内的戒心,他决定还是单刀直入比较好了,那些律师在帮助嫌疑犯的时候不是都是这么说的么。
“劳伦斯,相信我,这次的事情闹得有多大我完全清楚,如果你非要知道我的对策才安心的话,那么我只能向你透个底,我准备转移杜邦集团的某些产业和旗下的资产,如果我将来还能够从牢里出来的话,那就隐姓埋名重新借个壳子,杜邦这块牌子是用不上了——除非我追查到了卡罗瑟斯的下落。”杜邦公司在推卸责任和不正当竞争方面的臭名还是非常远播的,伊雷内从劳伦斯之前的表现中就可以看出他对卡罗瑟斯的问题一点都没相信,不过那就算了,有些丑事还是靠自己的力量解决比较好,虽然没有把握,至少还是可以搏一把。一切都来得太快了,让他还没能来得及静下来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当然,这里维勒安应该感谢他的特种小分队干活儿干净利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以至少到现在为止,根据杜邦公司技术部门的调研,爆炸的发生“确实是因为毒气的化学xìng质不稳定,在球罐内自行分解后导致气压上升而崩裂了出气阀门”——所以至少现在伊雷内对于事故原因还没有往人为破坏上想。
“好吧,如果你要转移财产或者洗钱,有需要我帮助的可以来找我,别的事情你自己搞定吧。”劳伦斯尽可能平静地说出了最后的客套,转身离开了伊雷内的密室。
一台隐在墙角的摄像头,无声地拍下了劳伦斯和伊雷内整个交谈和争执的过程,其中几个镜头经过筛选,肯定会非常火爆。
……
“伊雷内那个老东西,从头到尾都不肯让我知道他猜到了我多少底细,如果刚才他说的那些都是敷衍我的话……”劳伦斯出门后一直在揣摩伊雷内的底牌,但是一念及此,不由感觉到一阵九幽yīn风从天灵盖直灌下涌泉穴,让浑身凉了一个通透,“看来回去后有必要安排人手让他永远闭嘴了,嗯,遇到重大事故,畏罪自杀,这个借口不错。”
…………
“看来刚才那番说辞还是没有让劳伦斯消除疑心啊。”伊雷内也在密室里面,对着密室墙壁上的原总裁尤金的油画沉思着,“看来还是细软跑吧,劳伦斯那家伙肯定不会放任一个对他有威胁的定时炸弹在这个世界活上太久的。不过还是需要想办法制造一个让我消失的契机啊。”伊雷内.杜邦默默地想道。
“伊雷内.杜邦先生,我想您现在一定是在想怎么样从洛克菲勒的人眼皮底下细软跑吧,不过您不用费这个神了。”
“什么人!”伊雷内突然转身,眼中露出了这一生中最为惊恐的一次眼神,他看了一眼从虚影中渐渐现形的凯瑟琳.诺娃,又猛地回头逼视着密室的入口,那里依然完好如初,没有任何被人突破的痕迹,“不,这不可能!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原来劳伦斯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干掉我了么。”
“这还真是一个好理由啊,伊雷内先生,我一定会为您转达的。”诺娃没有用她的那把经典的C-10B幽灵狙击枪,而是入乡随俗地从靴筒里面抽出一把柯尔特M1911手枪,在伊雷内回过神来之前送他去见摩西了。
子弹准确地从伊雷内的口腔内穿过,随着子弹的旋转作用在他后脑勺开了一个更大的血洞,也让一堆红白相间的脑浆溅shè在尤金前总裁的画像上。诺娃把手枪放到尚有余温的伊雷内的手上,用他还未僵硬的手指把这支“自杀”用的凶器紧紧握住后,就重新打开作战服的隐身模块,打开密室的密码门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
5月18rì,当联邦调查局的人经过初步审查,获准前来逮捕杜邦公司执行总裁伊雷内.杜邦的时候,公司的人都推脱总裁已经不知所踪,联邦调查局的探员申请搜查令搜遍了整个公司,才在密室里发现了已经冰冷僵硬了的伊雷内.杜邦的尸体。
第三十一章 FBI的误判
胡佛局长静静地坐在华盛顿的宾夕法尼亚大道935号的办公室里,手上拿着旗下探员送来的调查报告静静地出神。窗外的细雨让他感到非常不快,烟斗里那团浓重滞涩的烟雾似乎被雨水打湿了一样怎么也散不出来,氤氲徘徊在石楠的细纹之间。胡佛逼视着烟斗远方的背景,良久,拿起烟斗猛抽一口,就像一个被痰液糊住了鼻窍的病夫,在被芥末呛到的时候那样。把那团酝酿已久的烟雾猛然的整个吸入,喉咙发出咕叽咕叽地异响。
埃德加.胡佛,五年前成为司法部调查局的局长后,他一直希望利用自己的努力,把这个局的“业务范围”从简简单单的侦查贪污受贿和非法经营行为的边缘化区域,拓展到侦查那些危害国家安全和调查党派斗争、丑闻的大案中去。这五年来,他和他的前任相比,在调查那些政治激进分子的冒失言行与保守派政客的贪污受贿上花的jīng力比他五个前任在十几年里面花的jīng力的总和都要多。渐渐地,依靠他不经意间积累起来的秘密,他在为自己的部门申请根据联邦宪法授权更多的调查和行动权限时,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便利。
因为他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秘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一个秘密只有成为一个真正的秘密时,价值才能够最大化。慢慢地,华盛顿一些政客圈子里的人开始知道他知道某些秘密,但是没有人能够确切知道他知道了多少。从司法部开始,渐渐扩散到财政部和其他一些部门,越来越多的审查官员愿意为他的事情大开绿灯。
但是没有一个总统和司法部长会容忍一个办案不力的联邦调查局长的,民意更不允许这样。周三发生的那起惨案,至今已经造成了超过两千名美国公民丧生,还有数倍于此的人口受到了严重的伤痛和残疾——目前为止已经有超过五千人永久失明了。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一起生产事故,仅仅是某个黑心化工厂集团丧心病狂地在制造一些剧毒“农药”,那样的话事情会好处理很多,就算把他的老板到高管统统绞死,只要可以让zhèng fǔ度过这次惨案导致的信任危机,其他都好说。
可是几天过去了,杜邦集团被扯了进来,大量情报显示杜邦为了研发生产这种剧毒物质特地从竞争对手联碳那里贿赂了一名高管,借了联碳的壳子成立了一家子公司。对美国的经济特征有过深刻调查的胡佛局长当然知道杜邦这么做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要掩人耳目,防止被某个关注杜邦动向的强大对手侦测到其行为——其实几个月前,自己的副手克莱德?托尔森曾经在汇报工作的时候已经提到过,调查局的探员有发现过平克顿侦探公司的几个高级私家侦探有调查过杜邦的一些财务动向和东海岸市面上许多新成立的小型化学品公司的资料。当时自己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现在对应着起来看,这些材料内部肯定是有其联系的。
平克顿侦探公司是美国资历最老,业务范围最广的私家侦探公司,会找他们办事儿的人几乎涵盖整个美国——只要你有秘密调查的需要,谁都有可能委托他们。但是平克顿的一些高级侦探并不会被安排去处理那些不熟的小客户的活计的。其中很多经验丰富、技术高超的探员在闯出一点名气后,都改为只是挂名在平克顿的旗下,只承揽自己熟客的业务——而那几个进入联邦调查局视线的私家侦探,根据原先的备案,其老主顾都是指向洛克菲勒家族。
“但愿事情不要再和洛克菲勒的人扯上什么关系吧。”胡佛不仅是联邦调查局的局长,更是一个资深而狂热的共济会会员,他深知洛克菲勒财团是当前美洲共济会的重要领袖之一。所以当时他指示克莱德?托尔森暂停这条线的追查。可是事情的进展,让他有一种越来越不安的感觉。
“克莱德,今天派去杜邦总部传讯调查的人怎么还没回来,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有结果了!你再联系一下,如果有些讯问工作完成不了就把伊雷内杜邦直接带回来先。”漫长的等待让胡佛失去了耐xìng,焦躁不安之中也懒得去考虑是否会把杜邦的人得罪得更狠,反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些人这一次应该是翻不过身来了吧。
“头儿,有结果了,一开始我们的人去米德尔顿的时候没能找到伊雷内,公司的人也说不清他的动向,一开始我以为他已经潜逃了,但是经过搜查后,发现他死在自己的密室里。”
“是自杀么?”胡佛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扶手压得嘎吱作响,其实他内心根本不认为伊雷内.杜邦是一个会自杀的人,但是嘴上还是不经意地这样问了,潜意识里,他多么希望伊雷内真的是畏罪自杀。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可能就是自杀。凶器是一把柯尔特M1911手枪,从陈旧程度来看应该是已经被持有了很久了,但是从枪膛内壁观测此枪开火的次数并不多,可能最近数年仅有这一次开火——从这点上来说,这把枪很有可能是伊雷内自己的配枪,而且枪上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至于死亡地点,伊雷内是在总裁办公室后面的密室中自杀的,门的保险非常完好,不可能是外部潜入的人杀的——除非那个凶手之前就受到了伊雷内的主动邀请才进去的。”克莱德很清楚头儿的想法,尽可能把表述方法顺着胡佛的心思说,但是还是需要在某些细节上做出一些必要的补充,他知道胡佛会注意到这些补充的。
“也就是说,如果是他杀的话,那么这就是一起非常隐秘的他杀,而且凶手一定是伊雷内的熟人。”
会是那些人嘛?他们这么干的理由又是什么呢?胡佛用尽全身的jīng神,艰难的做了一个决定,“去彻查吧,不过结果暂时不要对外公布。”
“明白。”
…………
第二天,杜邦公司总裁伊雷内.杜邦畏罪自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美国。许多人觉得如释重负,但也有更多的人觉得震惊,不过对于大多数贫苦的美国民众来说,只是一个残害人民的血腥资本家迎来了他的末rì而已,再也不能给麻木的他们更多jīng神刺激。
觉得震惊的人基本上都是相对对经营和投资领域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当然记者们也是,杜邦的过错虽然造成的损害很严重,但是所负的刑事责任绝对不会是死刑,也不可能是终生监禁,监管不力或者非法经营这些罪名要么是因为主观恶xìng不够强大,要么是因为对犯罪后果了解不清,在美国这个法治国家都是很难被判处重刑的,唯一能让杜邦伤筋动骨不得翻身的就是因此导致的民事赔偿,也许整个杜邦都会被拆解拍卖,所得钱财用来补偿受害的民众。但是作为一个在杜邦经营多年的总裁,如果伊雷内想的话,完全可以通过转移财产和洗钱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换句话说,一个还有机会细软跑的资本家,按常理是不会选择畏罪自杀的,何况杜邦公司打击竞争对手的时候使用的那些直接用炸弹解决问题的非官方消息在坊间流传甚广,你要人民相信一个素来无节cāo的人突然因为羞愧而自杀,实在是很有难度。
这时,一封署名为卡罗瑟斯博士的举报信及一些附说明的黑白照片寄到了联邦调查局和多佛jǐng察局。再一次引起了滔天巨浪。
卡罗瑟斯博士是多佛联合碳化物农药公司的研发总监,在联合碳化物农药公司背后的杜邦系背景被揭露出来后,卡罗瑟斯这个名字就被各大安全调查机构和资深媒体关注了。在事故发生后,杜邦一直对外宣称卡罗瑟斯博士在事发当夜失踪了,但是外部对此种说法绝对是不信的,当时很多“小人之心”的尖锐媒体把这种说法解读为“卡罗瑟斯博士还掌握了好几项杜邦化学秘密研究的成果,伊雷内.杜邦知道自己这次已经无法让杜邦公司躲过此劫,便希望雪藏卡罗瑟斯博士阻挠调查真相,防止更多秘密泄露出来,并且可以为自己将来重新借壳重生留下一点核心技术。”也有一些果断鲁莽的媒体直接认定卡罗瑟斯博士已经被杜邦的人灭口了,当然这种说法被公众采信的概率相对要小很多。
但是根据这封举报信的内容,公众不禁大惊失sè。
按照信上的说法,卡罗瑟斯博士在事故发生后确实是被伊雷内.杜邦的人雪藏起来了。对外则伪造为博士遭人劫走的假象。杜邦之所以要雪藏博士,是因为博士知道这个被命名为“塔崩”的毒气研发项目的来龙去脉。需要把这个知道事情真相最详细的人证藏起来,以威胁“塔崩”研发的真正指使者。这样,他就能拉拢“塔崩”项目的幕后主使拿出全力帮助杜邦公司度过这次危机。
而那个主使者,卡罗瑟斯博士在举报信中明确说出,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劳伦斯.洛克菲勒——洛克菲勒家族希望掌握一种新的,效果不为人知的毒气,以便处理一些需要让大批量的人莫名其妙的“自然死亡”的情况。
最后,在信的末尾,卡罗瑟斯说,根据他对塔崩毒剂慢xìng中毒效果的了解,四五个月前发生在委内瑞拉科罗州的新型不明流行瘟疫的种种症状表现,都非常疑似塔崩毒气慢xìng中毒的症状——而且公众都知道,当时新泽西石油和美孚石油正好在进行科罗州油田勘探区的征地谈判工作,瘟疫爆发后,很多原来最坚定的钉子户都死去了,那些无主的土地被收归国有并且平价出让给了那几家石油公司,剩下的灾民也作鸟兽散,低价处理了自己的土地——因此如果洛克菲勒的人有足够的把握防止新型毒气的效果被化验出来的话,他们完全有动机这么干。
在附上的照片上,则是几张伊雷内在自己的密室中和劳伦斯会面时候**的照片,那些照片上有几张可以看到劳伦斯.洛克菲勒非常火爆地对伊雷内.杜邦表示不满,双方的冲动一触即发,而且从墙壁上被一起拍进去的时钟、rì历这些背景显示,他们会面的时间恰好就是伊雷内.杜邦被杀那天晚上。
在照片的注解上,卡罗瑟斯自述说,在介入这个项目后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不安全,所以偷偷备份了杜邦中心各处的钥匙和秘钥,准备必要的时候逃跑,在被伊雷内雪藏之后,他曾经利用自己原来的秘钥进入密室偷窥,尤其是洛克菲勒家的人来和杜邦协商的时候——卡罗瑟斯害怕自己被作为杜邦换取洛克菲勒信任的筹码交出去,所以进行了窥探,并伺机用无声相机拍下了这些照片。而自己之所以不亲身前来举报,主要是忌惮洛克菲勒的势力太过强大,害怕自己还没有机会作证就永远地被沉默了。
这封信的描述,极尽曲折离奇之能事,让人瞠目结舌匪夷所思,简直就和侦探小说一样,但是一旦串联起来,从委内瑞拉事件,到平克顿侦探介入洛克菲勒和杜邦之间的相互猜忌,再到两人在伊雷内被枪杀当天的会面——种种细节都和真相完全吻合。
多佛jǐng察局立刻按照此信的线索进行深入追查,但是毕竟权限有限,很多事情只能申请联邦调查局协助——尤其是需要弄清当初委内瑞拉科罗州新型瘟疫事件的真相,对剩余可以找到的当地死者尸首,按照卡罗瑟斯举报信上说的那样,进行脊柱积液穿刺取样,来化验真正的死因。而这些事情,只有联邦调查局有权取证。
联邦调查局的态度相对审慎许多,他们一再表示需要查证匿名信的真实xìng,因为现在其他各方面还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洛克菲勒家族或者说美孚石油、新泽西石油的人和这起惨案有关系,但是基于公众的压力,他们不得不表示一个态度。为此,5月21rì,胡佛局长向社会公众承诺,愿意担保卡罗瑟斯博士的人生安全,希望卡罗瑟斯博士前往联邦调查局公开作证——一旦博士的证言经过质证,联邦调查局将立刻以此为线索展开全面追查。
…………
自从胡佛局长的决定被公示后,维勒安第一时间就在广播上听说了胡佛局长的声明保证,事态的进展让他很不满,而且不仅是在案情方案,他在股市上那剩余的1亿美元的筹码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本来在维勒安的预想中,这最后的一组组合拳打出之后,应该配合以瞬间抛空所有筹码,直接把洛克菲勒系的公司秒杀掉。
可是现在这种僵持的情形,让维勒安抛也不是不抛也不是,不抛的话,不光有可能将来全部砸在手上,也有可能让后续的运作失去突然xìng。而如果抛的话,在消息没有确认之前就进行那么剧烈而又反常的大动作,很容易让别人关注到维勒安他们的动向——如果有人查出在这一波行情中其实莫比亚斯集团才是幕后大赢家的话,那么那些聪明人会怎么联想脑补维勒安就无法控制了。
“卡罗瑟斯那个老东西最近怎么样了?唉,没想到胡佛居然敢这么力挺洛克菲勒的人,连自己的官帽有可能因此而遇到危险都不顾,洛克菲勒到底给了他多少好处!”许久也没有想出妙计的维勒安只好询问一下诺娃关于卡罗瑟斯的近况。
“最近我们的人一直把卡罗瑟斯软禁在那里,因为我们怕将来还有用,只是稍微讯问了一下,没有进一步的安排。”
“你有让他见到过任何他曾经认识的人么,比如你和伊莉雅都没有在他面前路过面吧。”
“没有,因为这个人最后的使用方法还不确定,所以为了避免风险我们都还没有在他面前暴露过。”
“这样啊……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再演一场戏吧。”维勒安的嘴角浮现了一抹诡笑,“还真是可惜了呢,本来卡罗瑟斯这个人我还打算大用,可惜既然胡佛那么不给面子只好提前把这颗棋子浪费掉了。”
随后维勒安让尤里奥洛夫带人去提审了卡罗瑟斯,并且第一次表明了身份,维勒安让尤里假扮成联邦调查局的人,然后告诉卡罗瑟斯,前段时间之所以劫持他,是为了防止有人要谋害他灭口,而后,又让尤里奥洛夫把卡罗瑟斯知道的关于塔崩毒剂研发和劳伦斯.洛克菲勒在这个项目中扮演的角sè这些信息,都给撬了出来,装作一副认真审问的样子。最后,尤里他们告诫他,因为案情的发展,以及这个案子太过重大,仅有这些现有笔录的口供是不够的,联邦调查局需要他亲自去华盛顿作证,而尤里他们则会保护他不被洛克菲勒手下的灭口者干掉。
卡罗瑟斯对于尤里他们的说法半信半疑,但是因为可以顺利的逃出去,回复人生zì yóu,所以他对尤里的安排也没什么抵触,很爽快的答应了出庭作证的请求。尤里奥洛夫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让他自己去联系出庭作证的事宜。
在卡罗瑟斯给联邦调查局的人打电话的时候,我和诺娃真是捏了一把汗,我们一直都在远处用窃听监视着卡罗瑟斯的一举一动,唯恐他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把我们在这里伪造的假象毁掉,不过好像他不是很废话,在和对方沟通了作证的时间和地点后就挂了电话。
次rì,卡罗瑟斯在尤里的护送下来到联邦调查局,由于之前已经通过其他渠道“泄露”出去一些卡罗瑟斯博士即将亲自前往联邦调查局作证,揭露洛克菲勒和杜邦的邪恶交易内幕的消息,很多媒体和公益人士都对此很关注,尤里在距离宾夕法尼亚大道很远的地方就停车了,让卡罗瑟斯博士自己开车前往联邦调查局——理由是尤里是秘密探员,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以防身份泄密。卡罗瑟斯也就不疑有他。
他到的时候,胡佛局长都已经亲自在宾夕法尼亚大街935号等待了。他的心情同样紧张,他害怕卡罗瑟斯真的会来,然后又真的把天捅个大窟窿。
“局长,他来了”克莱德在一旁轻声地提醒失神的局长。
胡佛赶紧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笑脸,迎上前去:“你好,是卡罗瑟斯博士吧,对于您这段时间的遭遇,我们深表同情,收到您的举报后我们也觉得非常震惊,但是请您谅解,为了剖析这一合众国历史上最大的惨案,我们需要您这样勇敢的美国公民不计个人安危当庭作证。希望您可以配合我们的前期质证工作。”
卡罗瑟斯明显地错愕了一阵,然后像一个突然想起剧本的演员,生硬地回应了胡佛局长的客套。然后就在大庭广众下就案件的基本情况扯了几句梗概。但是言辞似乎有点不着边际,胡佛局长非常耐心地劝解他不要紧张。
“卡罗瑟斯先生,您不必紧张,我们会慢慢地,翔实的考证和记录您说的每一句话,您不用害怕会造成什么误会,至于安全您就更别担心了,联邦调查局会保护你的。卡罗瑟斯,嗯?卡罗瑟斯!你怎么了!”
在踏入联邦调查局办公室后没多久,正在胡佛局长认为离开了公众视线,可以对细节问题进行详细质证的时候——我们令人尊敬的卡罗瑟斯博士,头发快速地脱落着,不到几分钟就变成了近似于秃子的形象,皮肤也在迅速地发烫,并且长出无数可怕的红斑,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气绝身亡——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胡佛局长大脑当机地站在那里。
…………
联邦调查局远处的一座高楼内,维勒安正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着胡佛办公室里的一切动向,见证了这一切之后,他欣慰地回头吻了一下诺娃,“你最近下钋210时候的剂量把握真是得越来越妙到毫巅了。”
第三十二章 胡佛局长的挣扎
看着当下受到万众瞩目的卡罗瑟斯博士,就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地死去,似乎想要控诉些什么,却一张嘴就溢出几缕乌血,不甘地永远沉默下去了。胡佛局长闻到了浓浓的yīn谋味道。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这究竟是谁干的?那些人不希望卡罗瑟斯说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胡佛根本没有想到,如果刚才自己对一个最小白的问题深究一下的话,他就能防止自己的思路陷入完全相反的猜测之中。如果刚才他亲口向卡罗瑟斯确认一下,那封举报信到底是不是博士亲自写的,那就能很容易地猜到这其中另有其人,可惜他疏忽了,或者说,看到卡罗瑟斯亲自来作证了,他认为那个幼稚的问题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如果不是博士亲自举报的,他为什么会来作证呢。现在,这个被他疏忽过去的问题只能永远地跟着博士去见摩西了。这是维勒安这一次yīn谋豪赌的绝对胜利——维勒安就是赌胡佛不会在第一时间问那些“幼稚”的问题。
因为博士是亲自前来参加质证的,并没有遭到抓捕和威胁,因此目前为止胡佛对于博士前来举报的动机暂时没有了怀疑。那么,下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进入了他思考的重点:干掉卡罗瑟斯,究竟对谁最有利?
会是杜邦的残党嘛?不太可能,伊雷内已经自杀了,而且无论这次的大案有没有牵扯进更多人,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杜邦集团肯定是必死无疑了。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号召力让那些实力高超的杀手和yīn谋家继续为他们服务——至于说雇员为主报仇,这种荒唐幼稚的想法根本就被胡佛直接过滤掉了,你指望一个美国人懂得礼义廉耻知恩图报还不如指望一只猩猩不爱吃香蕉来的靠谱一点,何况杜邦那种血腥的雇主也不会给雇员什么恩惠,只不过是一场买卖而已。
那么,从表象上来看最有可能干这件事的就是洛克菲勒系的人了——卡罗瑟斯的举报本来就是针对他们的,他们将是卡罗瑟斯的攀咬最大的受害人。他们秘密杀死卡罗瑟斯的动机最为强烈。可是目前的情况下,全美国的视野焦点都聚集在卡罗瑟斯举报洛克菲勒一事上,如果卡罗瑟斯被杀了。他们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这种情况下,即使最后因为证据不足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洛克菲勒系也会沦为全美民意彻底不齿的对象,他们的生意就算是全完了。对于他们来说,事情已经到了需要彻底断臂自保的程度了么?
胡佛想到的第三种可能,那就是洛克菲勒背后,或者是与洛克菲勒合作的人还有第三方,这一方由于并没有出面和杜邦直接接触过,所以卡罗瑟斯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如果洛克菲勒被彻底攀咬出来后,经过多方质证,他们也一定跑不了。所以他们希望线索和证据链断裂在仅仅只有洛克菲勒被牵连到的那一瞬间。
这一切真是太可怕了,能够和洛克菲勒家族平起平坐合作的人会有谁呢?如此的存在,即使是想想都能让见多识广的胡佛局长感到不寒而栗了。
“看来有必要和洛克菲勒的人好好沟通一下了。”胡佛沉思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按下了办公桌上的电铃,克莱德马上来到了他的房间。
“克莱德,我们派去委内瑞拉调查的人有结果了么。”胡佛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们的人对科罗州爆发瘟疫的库库塔地峡等区域进行了监测,没有发现毒剂残留,如果不是卡罗瑟斯举报失实的话,就是那里后来被人严格消毒过。大部分瘟疫死者的尸体都被彻底火化了,我们无法找到。后来一个原来的科罗州州立医院的医生,一个疯狂的解剖研究狂,向我们提供了一些信息,说是他当初也怀疑这些人死的蹊跷,避开了卫生防疫部门的强令,偷偷留下了一些死者标本用于研究……现在我们从那几具尸体的脊柱抽出液来看……和特拉华州的中毒死者是一样的。”
“那些尸首和医生控制起来了嘛?”
“如您吩咐,我们全程监视着,但是目前还没有采取强制措施惊动他们。”
“你做的很好,暂时不要惊动,就装作继续调查即可,但是如果那个医生有异动,或者发现标本转移,那就毫不犹豫地动手。”
“明白”
“另外,帮我传唤一下劳伦斯.洛克菲勒,有必要亲自谈一谈了。”
卡罗瑟斯博士在联邦调查局内离奇死亡,在本来就扑朔迷离吸引眼球的情况下掀起了又一浪轩然大波。公众纷纷质疑凶手的凶残和幕后黑手的卑劣,以及对联邦调查局的无能深感愤慨,以至于最后依靠司法部派出dú lì检察官带领的审查团队亲自介入,对卡罗瑟斯的死因进行公开会诊质证,确认卡罗瑟斯博士是肝/肾功能急剧衰竭导致死亡,但对于为什么在毫无病史的情况下会突发如此离奇怪病,而且恰恰在他走进联邦调查局后短短几个小时内就突发急病死去,却无法进一步查明。
不过这好歹算是吧胡佛局长和其他联邦调查局里的人的共谋嫌疑给洗脱了。饶是如此,胡佛局长在此后的对外发布信息中,语气也服软了不少,不敢再用那种板着个臭脸“无可奉告”的语气对待公众质疑,更不敢公然给洛克菲勒家族开脱。
…………
话分两头,在联邦调查局焦头烂额地应对公众信任危机的同时,觉得抓到了一丝头绪的胡佛局长也展开了对劳伦斯.洛克菲勒的讯问——这一次劳伦斯没敢反抗,乖乖地被传唤到了联邦调查局协助调查。
“劳伦斯,现在进入了公众视线的那些事情你也清楚的,情况对你们很不利,我想你还是把情况都和我说一下吧——你放心,你现在在这里和我说的话,都不会出现在法**,我只是需要给下一步的工作安排提供一个参考——看在共济会的份上,你懂的。”
“好吧,我相信你如果只是需要口供的话,那你是不用亲自和我谈的——你当然是为了全心全意地为‘我’解决问题——当然了,解决问题后,以后需不需要为我进行‘售后服务’,这个就全凭你将来的心情和需求了——你懂的。”劳伦斯毫不担心胡佛的嘴有多紧,如果一件事情需要胡佛局长亲自来过问,并且不让第二个人知道的话,那么他撬出来的那些秘密就一定不会用于任何案件的调查,只会当做一个永远的秘密留在胡佛自己脑子里。
胡佛知道怎样利用秘密,更知道怎样保守秘密,这是他一生成功的最大原因,他深知秘密最大的威力就在它还没有被揭露出来之前,这样就可以长久地要挟秘密的当事人。这一点倒是和后世的核武器的效果不谋而合了——这是一种持续的威慑力量,而不在于真正拿来主动使用。
“但是你们已经没有选择了。劳伦斯,至少到现在为止,我都是一心一意在帮你。”至于将来是否需要利用我今天套出来的这些情报,就要看将来的表现了。胡佛没有把后面的潜台词说出来,不过他们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是的,我完全相信你的诚意,而且我没有选择了,所以我今天才会来的。好吧,让我们开始吧,你想知道哪些东西?委内瑞拉那些人是不是我干的么?确实是我干的,但是我相信外面的人没有拿到证据。”劳伦斯好像是彻底看开了,和联邦调查局局长这个掌握了所有美国人秘密的人,在他的秘密办公室里面私聊,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往往是最好的选择,没等胡佛发问,劳伦斯就丢出了最重磅地一颗炸弹。
“是的,这点我可以担保,虽然你的手下办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干净,但是我已经给你擦完屁股了——现在,告诉我,塔崩毒气这件事情,介入的人,只有你,和杜邦两方么,究竟还有没有第三方;还有一点,你——或者你们这边的其他人,和卡罗瑟斯博士个人之间有没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恩怨。”
“只有我们的人和杜邦参与了这个秘密项目,一开始我只是委托杜邦研究这种毒剂的,但是后来,杜邦的人舍不得这种物质在军用毒气领域的价值,甩开我们秘密地借壳单干了——这些你都知道了,至于卡罗瑟斯,我对这个人根本不熟,虽然一开始我和杜邦的人联络这个项目的时候,杜邦就是派他来进行技术评估的,我对他的印象只是一个疯狂的,很有想法的科学家而已。我和我们的人与他都没有任何恩怨。”
“很好,那么,卡罗瑟斯究竟是不是你的人干掉的?”
“不是,我们的人根本就没有抓到过卡罗瑟斯,也不知道他的下落,虽然一开始我曾经一度觉得为了稳妥起见应该让这个人消失。但是因为没有线索,后来就放弃了,直到那封举报信出现的时候,我仍然很震惊。”
“不是你干的?”
“不是,这种场合,我没必要骗你。”劳伦斯指着四周的消音墙,在这间掌握了所有美国人秘密的黑暗皇帝的房间里,没有必要说谎。
“那么,”胡佛调整了一下思路,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你觉得会是谁干的呢?或者说,谁要陷害你——或许这样表达不准确,应该说——谁希望你快一点落网,并且从中获益呢?”
“说实话,我至今没有想明白,如果说洛克菲勒完蛋了,最大的受益者应该是英荷壳牌石油,但是他们不可能伸这么远来对付我们。”
“当然不可能是壳牌,你的想象力真是太发散了!想想看!干掉一个人,最大的收益并不一定是生意上的——你确信真的没有其他人在当初的委内瑞拉惨案中获益么,或者之后的过程中也可以。”
劳伦斯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因为卡罗瑟斯博士最后的死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如果不是博士自己举报的话,他就没必要冒险出现,所以博士说出的供词肯定是对自己非常不利的——但是博士又不是自己的人干掉的,难道还有谁和自己在让卡罗瑟斯永远沉默这一点上有共同利益么?自己什么时候有同谋或者说至少是“片面共犯”了自己却不知道?经过了一个小时的探讨和沉思,劳伦斯变得焦躁起来,像一个力大无穷的勇士被蚊子sāo扰的时候那样。
“抱歉!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最后,劳伦斯抱着自己的脑袋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
“不要急,如果不行的话就换个角度去想。你当初为什么要研究这种杀人的毒气呢。你一开始就计划要干掉那些委内瑞拉土著了嘛?”
“没有!我一开始只是希望和平地征地,那帮懒惰的寄生虫实在是太贪婪了!我们不得不这么干!那只是临时起意的。”
“那你是准备屠杀后才想到去开发毒气的?”
“不,之前就开始了,毒气的研发只是一个偶然。”
“偶然?你是说偶然?”胡佛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偶然,他的职业习惯让他把一切偶然当做yīn谋论的产物进行推敲,“能详细说说这个‘偶然’嘛。”
随着胡佛的追问,劳伦斯从当初洛克菲勒财团和莫比亚斯公司的各种合作始末开始,花了几个小时详尽地描述了一遍,在陈述过程中胡佛不断地咨询一些细节让劳伦斯补完。总算是把事情的大概整理出来了。包括劳伦斯派阿尔弗雷德等人打入莫比亚斯的研发机构企图窃取新技术,以及“偶然”窃取了一种藻类植物培养基的“失败产物”,通过和杜邦的秘密合作研发出了塔崩毒剂。还有再后来和莫比亚斯的人在经营领域的种种后续合作。随着劳伦斯的叙述,胡佛仿佛嗅到了一股浓浓地yīn谋的味道。
太不正常了,虽然一切证据都显示的天衣无缝,但是这其中包含了好几个巧合——莫比亚斯的人“偶然”弄出了一种有毒的失败培养基,“偶然”被阿尔弗雷德窃取后交给洛克菲勒,后来委内瑞拉的土著又因为莫比亚斯公司钻探技术的“偶然”进步而坐地起价——在一个事件系列中,居然反复出现了三次偶然,那就往往不是偶然了。
“是莫比亚斯的人干的么?但是动机又是什么?”胡佛局长被自己脑子中冒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但是很快他就舍不得抛弃这个想法了,职业习惯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下去,“而且如果杜邦最后的那起毒气泄漏事故不发生的话,莫比亚斯的人布的局就没有意义了,而且从劳伦斯知道的情况来推断,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也许莫比亚斯的人会知道洛克菲勒在研究那种东西,但是从他们的交往过程来看,莫比亚斯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推测出杜邦在这个项目中的角sè。也就是说,杜邦集团最后那次事故确实是偶然,而且是不可控的‘偶然’”
限于技术原因,胡佛一直坚信联邦调查局关于杜邦工厂事故的鉴定结论——那就是因为新毒气化学xìng质不稳定导致的意外。所以这点无法解释的话,他就不可能真正往莫比亚斯的人身上攀咬。
“劳伦斯,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想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过我想,这背后可能有yīn谋,当然,从你的叙述来看,莫比亚斯的人嫌疑不大,但是难保你没有得罪过其他人,那就太难排查了。”
胡佛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了,让手下的人草草完善了一下审查材料,给劳伦斯办理了取保候审,并决定对其父小约翰.洛克菲勒和祖父约翰.洛克菲勒都进行监视居住。并且查封了许多洛克菲勒财团旗下涉案的经营机构。由联邦调查局与dú lì检察官共同执行。
第三十三章 最后的致命一击
胡佛决定把洛克菲勒家的巨头们取保候审和监视居住,并查封了其旗下大量涉案的公司和经营机构,也是大势压力所致,毕竟形势发展到这一步,在大多数美国人心中,洛克菲勒的形象已经渐渐向血腥而不择手段的禽兽靠拢了,如果再顶风支持他们的话,胡佛马上就会被那个和他同名的总统给撤换掉,他现在的实力毕竟还不如历史上后来那么强大。所以他在这些表面文章上选择了全面的妥协,把洛克菲勒的人形式上彻底控制起来。
本来这样的处理也有保护洛克菲勒家族的意思,好让他有时间彻查那个和莫比亚斯集团方面有关的疑点。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由此居然又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弹。
1929年5月23rì,在洛克菲勒家族被正式采取措施后的第三天,一小撮身份神秘的人物来到了华盛顿,并公然前往联邦调查局作证,表示愿意不顾个人安危指控洛克菲勒家族的罪行。当天就吸引了大量的公众关注。
在卡罗瑟斯博士不明不白的冤死后,居然还有人如此勇毅,敢于当面揭露洛克菲勒的罪行,让怯懦的美国民众过足了看热闹猎奇的瘾,同时也更加关注那些人的身份,以及他们究竟能带来哪些证据。
这一批证人中的大部分自称是美孚石油公司旗下某些秘密部门的雇员,还有两个则是巴拿马籍货船“卡西利亚斯”号的水手。而根据联邦调查局调取的档案,这些美国公民在两个月前的“卡西利亚斯”号失事事件中失踪了——名义上是宣告失踪,但是所有人本来都毫不怀疑,一旦公示期结束后,那些人就会被相关法院宣告死亡。
这些人出示了相关身份证明证件,联邦调查局的人赶紧严密核实了他们的身份,结果显示这些人确实是“卡西利亚斯”号失事时的船员和乘客。
这些人推选一个名叫戴达罗斯的公司雇员作为代表发言,供述他们正是洛克菲勒公司在委内瑞拉屠杀行动的执行人,并出示了他们的农用机飞行执照,陈述了作案手段。不过他们均一口咬定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那种毒剂喷洒作业的真实目的,作为执行层,他们开始只以为那是一次普通的农药喷洒作业,为的是对公司勘探区内部分沼泽地带进行传染病源消毒。但是事后他们被公司安排去菲律宾常年出差,才隐隐觉得事情有隐情。
而当他们登上前往菲律宾的船后,穿越巴拿马运河航行到瓜地马拉时,船长根据事先的指示,转道向西南,准备改变航路以前往巴布亚新几内亚补给——一开始大家以为这是公司为了保密需要而不得不躲开主航道,但是事后才知道公司在出航前就在船上动了手脚,通海阀根本撑不了多久——也许是一周,也许是两周,但是绝对撑不到东南亚。
幸好最后船只实际失事时间比较早,部分体魄强壮的乘员在船只沉没后往瓜地马拉方向游泳的时候,被主航线上过路的船只“墨西哥湾流浪者号”救起。
他们深知自己遭到的是洛克菲勒家族的蓄意灭口,为了防止再次被害,他们跟随“墨西哥湾流浪者号”在玻利维亚泊靠上岸后一直在那个南美小国潜伏,最近才回到美国,直到听闻卡罗瑟斯博士的义举,并且确认洛克菲勒家族的主要成员和势力都被控制了,才决心出来揭发洛克菲勒的暴行。
终于,“合众国之渣”“马拉开波屠夫”“美利坚第一州灭绝者”“血腥洛克”“眼镜蛇家族”“史上最XXXXX”等等众多的恶名,如钱塘江大cháo一样把洛克菲勒家族彻底吞没。虽然联邦法院根据举报进一步查证审判还需要走好几年的司法程序,但是这已经不妨碍每一个美国民众把洛克菲勒和杜邦当做地狱鲜血中钻出来的恶魔那样唾弃了。为了攫取一块矿区,竟然敢于研发被全人类唾弃的新式化学武器进行灭绝与屠杀。简直是惨绝人寰丧尽天良。
维勒安本来持有的近亿美元市值的标准系的股票,经过这一周多的僵持,在之前的负面消息影响下,已经是风雨飘摇,只剩下不足七千万,这个消息出来后。维勒安立刻把这七千万的筹码一次xìng抛空。
由于维勒安前期从股市上圈走了超过十亿的热钱,加上洛克菲勒系与杜邦系自己在这起事件初始阶段尝试xìng的挣扎和后面为了拖住杜邦系延缓彻底崩溃,种种措施已经用尽了美国市面上的游资,这一次,在重大惨案丑闻的雷霆万钧之势下,再也没有人敢接和有能力接这个盘。并且激发了一连串的恐慌xìng抛售。
一天之内,标准系和杜邦系的股票在现值上,再次重挫85%——这还是比如德州标准、加州标准等一些公司在之前发现苗头不对后已经尽可能和洛克菲勒家族撇清关系的结果,至于美孚石油、新泽西石油那些洛克菲勒家族的直接嫡系,则当天就直接破产清盘了。
绝望和不信任,在合众国内蔓延开来,胡佛总统出面对这些事件进行了应急处理,但是没能起效果。一方面洛克菲勒系和杜邦系到目前为止表现出来的罪行实在是太过令神侧目,令人发指,任何企图稳定市场的言行,都在第一瞬间被暴怒的群众打为“走狗、卖国贼”,可是另一方面,大量前期因为看到洛克菲勒系股票重大利好消息而狂热跟进的股民都在此次事件中遭受了灭顶之灾。zhèng fǔ在是否救市的问题上陷入了犹豫。
但市场永远都不会犹豫,1929年5月24rì,星期四——这是一个被后世历史称为黑sè星期四的rì子——也就是美孚石油和新泽西石油彻底破产清盘后的第二天,更大的股市浪cháo席卷了华尔街。因为认识到了zhèng fǔ不会对这个多行不义的财团进行挽救,而是尽可能地撇清白宫、华尔街和洛克菲勒的关系。那些被标准系的破产而大出血的大小投资客不得不从股市里的其他股票中抽出部分资金以缓和自己业已断裂的资金链——洛克菲勒家族的财产,曾经占合众国GPD的八十分之一,超过十五亿美元,如果算上标准系公司内其他人持有的财产,这部分的数据可以轻易达到恐怖的四十多亿,如今因为恐慌,这部分泡沫突然炸裂(虽然那些实体财产还是存在的,但是目前正处于联邦zhèng fǔ成立的破产清算委员会管制之下,准备拍卖以清偿公司债务和进行民事赔偿)让很多涉身其中的人损失惨重。
总之,为了维持自己的其他生意,甚至是维持生计,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从股市里抽出资金,这造成了新一波的股价下跌.截止到中午为止,已经有超过1200万手的股票交易量,道琼斯指数重挫了13%,人们对于这个结果瞠目结舌,随后恐慌的规模进一步扩大,人们纷纷发现把钱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更安全的,午后一次xìng的抛单积压到了1600万手,但是有人接盘的却很少,许多股票持有者都以原价的60%甚至更低的价位挂单,只求可以快速出手,只有少数现金流相对充裕的投资客认为这是一个逢低吸纳的机会,比如摩根银行的代理人理查德?惠特尼为了稳定联邦钢铁系股票,在钢铁股领域内倾尽所能一口气吞下了几十万手的低价股,但是仍然顶不住抛盘的巨大压力。
恐慌时的市场消息传播速度总是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虽然其中相当一部分是谣言,当理查德?惠特尼的救市行为很快被抛盘扑灭后,“摩根银行也没有钱了!”“他们是因为害怕挤兑,才企图阻止我们把钱从股市里抽出来。”这类的流言充斥着华尔街和美国的每一个角落,那些听到消息后放弃上班请假冲向证券交易所的人们彻底绝望了,除了拼命的抛售股票什么都不知道了。
下午三点,午后开盘才短短一个多小时,道琼斯大盘又重挫了9%,纽约证交所、美联储和摩根银行等企业和团体紧急上书总统,要求提早休市时间,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害。被事情的发展弄得晕头转向的胡佛总统批准了这个命令,指示以后证券交易行业营业时间缩短至每个交易rì开盘5个小时——理由是证券交易工作是一种高劳动强度的脑力与体力劳动,为了确保从业的美国公民的身体健康,即rì起改为下午3点休市。
这个一天的恐怖随着华尔街证交所大铁门的关闭暂时被压抑了下来,股市大盘的下挫幅度被提前休市的做法硬生生的压制在了22%。但是门口那些自相践踏不愿离去的股民,诉说着这场风暴还远远没有结束。
胡佛总统本来是强调绝对zì yóu市场经济的,在他竞选总统的时候他也一直强烈地鼓吹这个观念——美国的经济体制是非常完善的,市场的问题应当用市场的手段去解决。zhèng fǔ不应该干涉其自然运行。此刻,面对暴跌的股市,他不得不做一点什么了。胡佛总统当天夜里连夜约见了部分重要的金融界人士,并两次在电台上发表讲话,表明自己的立场,表示会坚决查处洛克菲勒和杜邦为代表的趴在美国人民身上吸血吃肉的血腥资本家,但是同时表示大多数美国企业都是信誉良好,诚实经营的,希望大家保持信心,不要盲目恐慌波及无辜。
但是政客的讲话毫无作用,被政客和资本家的虚伪吓破了胆的美国人民已经被各种yīn谋论包围了,总统的讲话言犹在耳,小道消息已经漫天飞舞了“华尔街那帮人希望让他们的钱先逃走,把那些反应慢的家伙永远留在股市里面腐烂。”诸如此类恶毒的语言和咒语,让大量的股民彻夜不归,在华尔街街头露宿排队,只为了明天股市一开盘就能够快点冲进去下抛单。
第二天,股市继续下泄了14%,两天总和道琼斯指数一共下挫了35%——这还是胡佛总统要求金融界人士全力救市后的结果,因为股市市值缩水了三分之一,原来不怎么够看的闲散资金可以托住部分已经跌去大半的股票,让它们仅仅免于被直接清盘。随后总统又颁布了第二个限制交易时间的法令——在证券交易业率先实施每周5个交易rì的制度。想借助后面的周末时间来重整抵抗。他发表了多次讲话和国情咨文,又让美联储的犹大银行家们刮地三尺地筹钱救市,那些银行家甚至挪用了全部的储户存款余款准备在周一救市——那时候还没有存款准备金一说,银行家手中的余钱往往只有一些小额储蓄提现的备款和没能及时放贷出去的余款。
5月28rì,周一,股市开盘后,因为股价已经较低,而且美联储和摩根银行经过两天的准备,资金量相对而言在狙击部分股票的颓势时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把大盘的跌幅控制在了5%以内,但是后来因为恐慌从股市蔓延到了其他金融产品投资领域,那些保守派的国民开始试图把银行里的存款取出来并且开始抛售zhèng fǔ债券——这些人本来大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场主、林场主和屠宰业从业者。他们没有享受过“新时代”经济高速发展的带来的好处,也没敢碰股市这种新玩意儿,而是把自己多年来仅有的积蓄存在银行里,这样的人,本来在美国已经是少之又少了——美国从1924年到1929年,因为广告业的疯狂宣传,美国的分期付款式提前消费规模从二十亿美元增长到了三十五亿美元,也就是说,超过国家年度GDP2%的钱,都是靠赊欠消费带来的。
但是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负面消息,那些老实巴交的人也动了把钱取出来放在自己手上捂着的想法,从上周开始,全美两万多家银行,大多数都出现了小额存款取现增多的趋势。结果,周一的时候,因为周末紧急筹款的时候,有几家小银行因为存留的小额取现备用金预估错误,到了下午,新来的取款者发现银行根本取不出钱来,这个消息以链式反应的速度蔓延着,几个小时内就爆发了波及全美和全部银行的挤兑狂cháo。
到了晚上,这种风cháo发展到了最高cháo,一些报纸纷纷揭露了美联储的银行家们挪用储户资金救市的行为,引起了民众的极大愤慨,还有一些媒体把胡佛总统早年的一些经历拿出来详细地翻晒剖析。谁让胡佛总统小时候是个穷困潦倒的混混呢,他在三十年前,曾经穷得去给安德鲁卡耐基钢铁公司的一家供应商当矿工,后来利用八国联军侵华的机会随军去了中国,利用他卓著的冒险jīng神和中国人对洋大人的害怕,干一些掮客的斡旋工作,威逼利诱连哄带骗骗取了中国人在开平煤矿的采矿权,从此一夜暴富成为百万富翁——这本来不是什么秘密的经历,但是公众大多没有关心过,这个节骨眼上再次被人炒作出来,让美国民众认为总统只不过是那些银行家的掮客。
当晚9点的时候,本来因为局势艰危,胡佛总统已经下达了宵禁令,不过华尔街上围堵的人群怎么也驱散不了,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和jǐng察面对凄惨的人群无从下手,这是,突然有十几名在股市中彻底破产的人失去了控制,他们高喊着“米粒坚不需要皮条客总统!不需要共和党拎包政客!不需要犹大银行家!”试图冲击已经关门了的证券交易大楼。jǐng察们刚刚想驱散人群,但是更多jīng神处在崩溃边缘的人们在他们的带动下群体xìng失控了,完全丧失理智地向前狂冲。到处都是疯狂的人群,根本无从阻挡。
那些破产的暴民冲过jǐng戒线,前仆后继地互相践踏翻过铁栅。继而撞开厚实的橡木大门冲上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顶楼,然后高唱着《星条旗永不落》,怒吼着“赶走共和党拎包客”手拉手从楼顶纵身跳下。凄厉的惨嚎和怒吼让整条华尔街犹如九幽鬼蜮。
第三十四章 曲终人散大萧条
碎肉和脑浆被肆意地涂抹在证券交易所的大理石柱上,有死者坠落时溅shè上去的,也有暂时未死的苟延残喘者不甘地往上爬时粘上去的。几个昨夜奋然猛跃的股民因为跳得太远,**死在交易所围墙的铁栅上,仿佛古代暴君夸耀武功时,插在京观顶端的旗帜。
还有几个腿骨的骨节从膝盖处猛然插出,刺入自己肢体的畸形死尸,他们至死都保持着那种奇怪的平衡,没能倒下,他们是被楼顶跃下的同胞直接砸死的,巨力把他们的胫骨砸断,尖锐的骨端不仅从膝盖刺出,也使之从足跟处破肉而出,深深地扎进地上的泥土里。虽然当时冲进这里的失控人群本来就没打算过生还,这种死法好歹是让他们更快地完成了了结。
“真是太惨烈了,”当维勒安漫步在这条并不太熟悉的街道上时,他不由这么想到。虽然他这两年来一直有间歇xìng的投资金融产品,但是都是通过伊莉雅或者老克劳斯的人出面的,维勒安还没有近距离观察过这条血腥的街道。早先来到这里的,当然是“勇敢”的冒险家和投机客,但是随着股市的狂热,越来越多本来老实本分的人也被铺天盖地的信息烧红了双眼。其实稍微调查一下就不难发现,这里的死者往往都是一些小实业家。大资本家基本上还没有到破产的程度,他们资本缩水的程度虽然大,但是还没有到彻底xìng的地步——除了洛克菲勒系和杜邦系的人以外。而那些涉水股市的工人们,虽然失去了一切,但是rì子还得继续过下去,也没有勇气去死。只有一些小实业主们,他们呕心沥血从实业上积攒了一生,甚至是几代人,才创出的一点基业,结果因为一时的盲目,彻底陷入破产还欠上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债。这种毕生事业毁于一旦的情况,在米粒坚果这样的国家发生后,当事人会陷入癫狂诅咒也就不足为怪了。
维勒安.蒙斯克殿下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他只是引爆了一场本来会在四五个月后发生的风暴。而直接导火索仅仅是他制造的那两起“洛克菲勒大屠杀”和“特拉华州杜邦惨案”而已。如果他是一个从与现在世界历史时间线相同的未来世界来的人,甚至哪怕是一个有“宏观经济学”这门学科的存在的未来世界来的人,那么他都会很容易就能发现或者先知这次危机。
从社会总产能到社会总购买力之间的变化关系就能看出经济危机的端倪,其实这场危机已经酝酿了很久,从去年开始国际市场上林牧产品受到东欧廉价竞争品的攻击开始,到两个月前,小麦、大豆和咖啡、可可这些粮食和嗜好品农作物开始大规模降价,单位重量的玉米价格已经比煤炭还要低,农场主都放弃了购买煤炭,而是把玉米直接燃烧取暖;西部偏远州的牲畜价格已经低于了把这些肉用畜运到成立的运费;这一切导致这个社会已经开始从底层开始,逐层地渐渐失去购买潜力。随着股市崩溃这个最后的致命一击,人们发现他们不得不把所有虚拟的钱立刻拿到自己手上,但是这一切根本无法做到。大笔大笔地虚拟美元的蒸发,让大量人口陷入了彻底的赤贫,进一步缩小了购买力人群的规模,形成一个无解的恶xìng循环。
“殿下,这一切与我们无关。这不是一场丑闻可以形成的闹剧,而是一场无尽地恐惧。”
“你不用安慰我,因为我本来就没有自责。看来我们的闹剧效果太好了一点,如果没有点燃美国民众心中对银行家和拎包党的彻底不信任的话,也许他们本来还有救——当然了,那也只是暂时的,以联邦现在的法律和金融监管体系,和胡佛总统鼓吹的那种冒险家的zì yóu的话,这种悲剧最多也就只能被延迟一两年罢了。只可惜我们没有提前看到这一点。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我们原来的世界没有发生过这种‘和平地惨烈’呢?”
“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们原来的世界战争过于频繁了吧……我们现在如果回顾一下的话,就能发现对于这种zì yóu经济体来说,战争能够带来大量的经济增长点,能够容纳生产力过剩发展的问题,即使贫富再过悬殊,也总有无穷的消费需求能够被挖掘出来……”
“够了!不用说了,你说出第一句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下面的内容了。我们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下一步我们该干点什么呢。”
“至少,我们现在只能等待风波过去,等待社会的自我反思,在这个世界冷静下来之前,我们什么也干不了。”
“好吧,伊莉雅,也许你是对的。”维勒安转过身,凝望着伊莉雅晶莹润洁的面庞,不禁轻柔地抚摸起来,心中有了一丝明悟。
在维勒安原来的世界,就算一个星球的财富都集中在一个人手上,他也不会担心生产力过剩,他可以利用智能机器人的发展,制造一堆堆的伊莉雅这样的智能仿生机器人,来供自己yín乐,来帮自己花钱,或者是弄一堆星际战巡舰当做玩具,折跃到别的星球用大和炮炸异虫玩儿。
“说真的,伊莉雅,我希望你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被生产出来帮助富人花钱的花瓶了。有一次这样的危机经历,也许对这个世界也是件好事吧。”
“殿下,我很愿意帮助您实现这个愿望,不过伊莉雅可不仅仅是花瓶哦。”伊莉雅说着咬住了维勒安抚摸她面庞的手指,轻轻地用舌尖挑逗着,“我还能够为殿下做更多的事情的。”
…………
这场风暴持续了将近二十天才稳住,中间持续了几波股灾狂cháo,到了6月下旬,美国股市上的财富蒸发了数百亿,股价平均下跌了60%~70%。随着大量企业的倒闭,大批量裁员的效果开始显现,纽约一个城市就出现了超过四十万失业人员,而全美国这个数字已经突破了两百万。并且还在链式反应一样地扩大。
胡佛总统已经像一只受惊的小鸡一样不敢再发表广播讲话了,现在他的名声也被洛克菲勒的人带得臭名远扬。而那些银行家们也和冬眠了一样不再作声,只剩与总统同名的胡佛局长还在背后yīn暗角落上蹿下跳,企图从散发着yīn谋气息的蛛丝马迹中找出一个替罪羊来帮助美国人民寻找新的宣泄愤怒的对象。
我们的维勒安殿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胡佛局长强烈关照的人物了,虽然现在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的联邦调查局还没有jīng力腾出手来大动干戈,但是总有一天,胡佛局长一定会让维勒安殿下付出代价的。当然,局长大人自己也将在未来的交手中最终灰飞烟灭。
第三十五章 准备收尸
这场演化为经济危机的股灾还在继续,而且有渐渐从美国范围内向外蔓延的趋势——这一点实在是没有办法,上一次战争中美国成了唯一的大赢家,战前世界各国的外贸出超都因为战争的消耗被一举逆转。因此美国经济出现大规模的萎缩后,世界各国都不可避免的开始受到影响。
同盟国一方的国家在战后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德国的经济直到1924年美国人实施道威斯计划之前,一直都处在不停地被掠夺过程中,法国人重占了阿尔萨斯洛林的煤铁工业重地,还屡次派兵侵占整个莱茵兰包括鲁尔区、萨尔区在内的各处重要工业基地。道威斯计划执行后,美国银行家通过融资稳住了德国马克的汇率,才让德国经济发展好转,但是对美元贷款的依赖度也越来越强——当然,这倒不是美国银行家有多么仁善慈悲,只是因为其他国家没有被那么严重的破坏,所以消化不了那么多贷款罢了。
协约国一方英国在战前持有超过3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这都是靠从美国成立开始英国通过输出技术装备和工业产品通过一百多年积累下来的钱,但是在四年战争之后,这个数据变成了倒欠美国60亿美元,而且因为英国zhèng fǔ错误的估计了形势,在战后仍然以“世界霸主大英帝国”的心态自居,不肯降低英镑对美元的汇率,导致战后工业品输出竞争力下降,一直缩小不了外汇储备的欠额。
法国人在欠钱方面没有英国人那么多,所以在金融市场上对美国的依赖是三大欧洲主要强国中最小的,但是架不住它在战争中死的人最多——英国人一战只伤亡了80多万人,但是法国人则是800多万,对于一个4000多万人口的民族来说,这个伤亡数字几乎就是整整一代青壮年男人彻底死绝的程度了,所以法国战后的工业生产力恢复极为缓慢,战争结束后每年需要的进口仍然居高不下,而且因为在战争中被征兵上前线的大多是贫苦的农夫和产业工人,所以法国人战后剩下的人口知识结构和经济结构非常畸形,整个国家的发展变得务虚而浮躁。这样,每年用于从英美贸易进口的入朝额虽然不多,但是架不住蚁多咬死象,十几年积累下来也达到了一个相对恐怖的外债数据。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正在被美国的危机慢慢拖向漩涡,越是欧洲主流大国,他们离漩涡的距离就越近。那些相对有远见的政治家、企业主和银行家都已经注意到这个趋势了。
…………
对于维勒安来说,这次危机也是一个有利的抄底契机。随着危机的到来,很多行业与资产开始贬值降价,这个浪cháo从农产品、林业产品、矿产品这些初级产品渐渐蔓延到轻工业,然后是重工业、航运业,当然,这需要一个缓慢的过程,所以即使是抄底,也要好好选择好时机。
虽然莫比亚斯集团现在有超过十亿美元的资产,这几乎是危机前洛克菲勒家族总资产的一半了。但是谁也不知道危机会持续多久,如果贸然砸钱到一些没什么潜力的行业里面,他们最终也会被深深地陷住的。
不过幸好维勒安有一个不得不去做的项目,或者说是他们本来就策划好要去做的项目,只是因为经济危机而被打乱了计划。那就是收回马拉开波地区的油田和勘探区。
如前所述,维勒安之前通过运作马拉开波湖区的运河项目,已经承包到了湖区和湖边进两百万公顷水陆区域的探矿权,但是后来在这一波金融运作中,维勒安把这块地方直接卖给了洛克菲勒,作为一个标准系石油公司的重大利好消息来炒作。可以说这次cāo作是让他能在股市上大捞一笔的第一功臣。
而维勒安当初之所以敢这么干,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放弃了这块地方——作为对地球的地质构造有过深刻了解的人,维勒安当然知道马拉开波在未来能带给我的收益远远不止几亿美元——而是因为他有把握一次xìng把洛克菲勒和标准系彻底打趴下,到时候通过给洛克菲勒收尸一样可以把他们吞下去的都挖出来。
现在,收尸的时间到了。
标准系和杜邦系的公司在倒闭后,资产大多被联邦zhèng fǔ专门成立的一个破产清偿委员会接管了——本来一般公司破产的话,债权人会议会讨论并决定委托一家或几家律所、会计事务所来处理这个事务,但是因为这两个派系的公司崩溃时惹下的事端太过巨大,光是那两起重大惨案的附带民事诉讼赔偿债权人数量就可以十万计,所以联邦zhèng fǔ很直接的就指定了专门管辖的委员会处理此事。前一段时间,只是因为市场太过混乱,而且zhèng fǔ和金融家的公信力下降,管委会暂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随着风波渐息,以摩根财团中数家银行的代理人为代表的管理组出具了一个相对可行的方案。
管理组提出,为了解决目前美国股市上资金大量蒸发的现状,目前处理代管财产的最重要工作应当首先拍卖已破产的美孚石油、新泽石油、杜邦化学等公司的海外长期投资资产,并且该拍卖应当尽可能面向外国人,争取吸引国际游资回注美国,缓解目前国内美元不足,通货紧缩的问题,而且将大量资产偿付给受害的美国平民,可以缓解底层人民购买力不足的问题。
毫无疑问,这个决策对维勒安实在是太有利了,简直比他一开始预谋的还要好。维勒安马上让伊莉雅开始着手竞标的准备工作。
“伊莉雅,最近记得关注城市银行公布的代理招标业务,那些家伙留下的海外资产可不少,不过别的我暂时不在乎,委内瑞拉的油田一定要重新弄回来”今天早上维勒安一看到《纽约时报》上登载的招标公告,就兴奋地对着正在进行紧张运算的伊莉雅指手画脚。
“大资本家,你最近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了,老是这么使唤你的小猫咪,也不怕把人累坏了,”诺娃循着声音伸着懒腰走进维勒安的办公室,“伊莉雅,你真是太惯坏了他了。这些愚蠢的命令以后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我是在忙正事儿,这种事情难道你想来处理么?如果你不至于看着一堆数字烦躁的话我也不介意的,吃什么飞醋,这票做成了后面自然有刺激的事情陪你去。”看到诺娃那种慵懒幽怨的表情,维勒安潜意识里觉得一阵烦躁。
“你以为我实在吃醋么?咯咯咯~”诺娃一改之前的表情,变得俏皮而严肃起来,“看来你还真是离了我就不靠谱,现在这时候还在做着拿回委内瑞拉油田的美梦。我要是你,现在赶紧给自己找几个蜗牛壳都来不及。”
维勒安本能地想反驳,但是看到诺娃那种独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开玩笑,于是直接把自己之前的错误想法过滤掉了,略一思索,他便隐约知道了诺娃的意思:“你是说,现在有人盯上我们了?还是我们之前留下了什么破绽。是胡佛的联邦调查局?”
“已经不仅仅是胡佛的联邦调查局了,胡佛当然会关注我们,要不是我们在特拉华州事故中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胡佛就不仅仅是关注了。但是现在还有更多人想抓捕你的狐狸尾巴:小摩根和他手下的干将理查德?惠特尼都盯上你了。你这时候如果去竞标油田承包权的话,虽然他们抓不到你真材实料的把柄,但是想把你塑造成一个祸国殃民发国难财的人,却是绰绰有余。”
听着诺娃的陈述,维勒安对这一段时间的危险稍微有了一定的认识,想想也是,大危机爆发前,维勒安就让伊莉雅帮我cāo作兑换了将近200吨的黄金,还有数千万美元的现款——这是一笔相当于超过美联储黄金储备2%的巨额资金了,即使伊莉雅尽可能分散了套购渠道,但是被人盯上也是难免的。当然,那种程度的盯上还不足以让人们推断出幕后的受益者就是维勒安,但是如果他们现在很高调地把前期赚的钱不加掩饰地拿出来花的话,那么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能猜到。
“如果这次的危机没有那么大的波及面的话,也许我们一夜暴富也不会太引人注意,别人会把我们当做劫富济贫的好汉也说不定,但是现在大家都输惨了,如果我们太高调,那么我们就会成为美国人民宣泄怒火的对象的,到时候你就只能逃离这个国家去德国养老了——就是不知道德国zhèng fǔ敢不敢接纳你这个把整个美国都得罪狠了的无良资本家了。”
“如果我真的混到那么凄惨,你还跟我一起细软跑么?如果肯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就此去养老的。”
“想得美,想要细软跑还是带你的小猫咪一起去吧,我可没兴趣,”诺娃柳眉倒竖,面露娇嗔,用高跟鞋的硬质鞋跟在木质地板上钻出一阵类似于啮齿类动物磨牙的声音,“我可是要成为‘元首’的女人——注意断句,是元首的女人——至于谁能成为元首,我无所谓,你要是有朝一rì变成**丝的话……”
“明白,我的女王大人。”维勒安很识趣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伊莉雅,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去德国,这次要快一点。”
第三十六章 催债与借壳
大萧条之前,维勒安让伊莉雅往德意志银行转划了3亿美元,1亿美元用于偿还法本的人帮我们借的贷款,另外2亿则是法本化学以自己的名义向德意志银行融资用于购买维勒安的链霉素技术转让的开支。也就是说,在维勒安帮助法本还钱后,他就自然获得了原本属于德意志银行的法本化学资产抵押权。这次来德国,维勒安就是想用这个契机来借一下壳。
“卡尔,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最近过得好么。”
“我前几天一想到见你,就觉得浑身难受,维勒安你这个小混蛋,没想到才几个月,你就把我的钱还上了,该不会是在美国捞了一大票吧。不过,你怎么能把时机把握的这么好的呢。居然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我的大债主了,可怜我这个老东西,这么大一个集团,二十几亿马克的资产,去年一年纯利润才8000万马克。今年经济形势来看的话……唉,海外市场肯定是不行了。”卡尔完全没有给维勒安留面子,见面就一副准备劫富济贫的嘴脸,不过这也难怪,别人都不可能预料维勒安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但是唯有卡尔这里肯定瞒不过去,毕竟当初那笔大钱就是卡尔帮维勒安融资的——当然,卡尔也不可能知道更详细的事情细节,最多只能感慨一下维勒安神一样的预测力或者说歪打正着了。所以维勒安认为就目前的形势下看他最能够信任的外人就只有卡尔了,他们至少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老东西,不要着急,我不会亏待朋友的——青霉素的研发就快完成了,为了补偿你的仗义,我可以把技术所有权无偿转让给你,我自己只保留一般生产销售权利。不过这次我来找你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办。”
饶是卡尔见多识广,也被维勒安这种把金子当白菜叶一样丢的气势吓住了,好家伙,虽然还不知道青霉素的具体疗效,但就算没有链霉素那么牛逼,市场也被稀释了,但是至少也该有上亿美元的市场价值吧,居然在维勒安口中已经变成了一桩小事。“哦!我的上帝!维勒安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我老卡尔这点担当仗义还是有的。”
“这次的合作比较全面广泛,我想还是把你们公司高层核心都叫来大家一起讨论一下。”
次rì,卡尔召集了法本董事会的几个核心角sè,一起来参加了维勒安的分赃会议。
“维勒安,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奥尔夫.赫斯特,我们的执行董事,弗里茨?哈伯,运营总监和染料及石化技术总监,老伙计们,这位是维勒安.蒙斯克先生,莫比亚斯公司的幕后老板。”
在维勒安面前是一个四十几岁jīng力旺盛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看上去快退休的秃顶老头儿。那个奥尔夫.赫斯特论辈分应该比卡尔和弗里茨小一辈,看年龄和姓氏应该就是原来组成法本化学时,石化染料业巨头赫斯特公司的继承人了。至于弗里茨.哈伯,这个糟老头儿可是已经大名鼎鼎了——上一次大战之前,正是他和卡尔一起发明的合成氨技术,让帝国在战争初期获得了一定的优势。
“很高兴认识诸位,相信我的来意卡尔已经和大家说过了,我就不多客套了,我们这次来,是有些想法要和大家沟通一下。伊莉雅,把东西给大家看一下。”伊莉雅摊开几份城市银行的招标文件和股权抵押凭证,让卡尔三人传阅。
“大家看一下吧,最近美国发生的那些大事相信大家都有深入了解过了,我就不再赘述。目前已经倒台的美孚石油、新泽西石油、杜邦化学这些公司都有大量清算资产面向全球招标拍卖,相信你们法本也收到过投标邀请书。其中第一批的资产主要是那些公司的海外资产——当然美国国内的工厂也有,只是买下后必须承诺继续在美国国内经营,美国人遭遇了这次危机之后,国内美元一直非常紧缩。
我个人最感兴趣的,就是美孚和新泽西在委内瑞拉的石油勘探承包地和已经成熟开发的油田,但是因为之前我和洛克菲勒在合作上走的比较近,所以目前在美国的名声也不太好,为了防止经营上的不便,所以……”维勒安边说边观察着那些人的神sè,似乎只有卡尔对他的想法隐隐约约有点感悟,其他赫斯特等人则完全摸不着头脑。
“抱歉,我们没太明白您的意思,您难道是希望我们法本化学出面买下这些财产再转手给你吗?”
“您误会了,我当然不只是要求这样——我是这样想的,前段时间你们为了买断链霉素项目的技术,曾经通过银行抵押融资两亿美元,这部分钱目前我们已经替你们清偿了,所以银行对你们的抵押债权也就转到了我的手上。为了掩人耳目,当时我并不是用莫比亚斯公司的名义去赎回这些债权的,而是借用了很多分散的私人户头的名义。所以,我现在需要借用这些名义成立一些空壳,来出面运营诸如委内瑞拉石油之类的项目。”
“可是,这样的话需要我们做一些什么配合呢?”
“我需要你们发布一些法本化学经营不力,资金链紧张的利空消息……”
“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干?这种事情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只会对我公司的经营造成很大困扰,我们以后融资难度就更大了。”赫斯特平时就主管财务经营方面的事务,又相对年轻一些,听到维勒安的建议后立刻非常敏感。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相信大家都知道,美国人的道威斯计划执行之后,美英等国对我们的工业重建采取了非常宽松的政策,但是这种政策也是有红线的,那就是一不能碰军火重建,这条绝对不容置疑,二不能独资建设大型油田,这一点比前一点好一些,至少美国人不是非常热心,但是英国人一直非常热心在这点上卡住德国人的脖子——卡尔,你在原来的帝国海军里面的朋友不少,相信这点你比我清楚。如果通过法本化学名下的公司去执行这个项目的话,现在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一旦这次的危机蔓延开来,波及到欧洲大陆的话,难保将来我们的项目不会被英国人继续限制,或者至少是引起对手更多的jǐng觉,这不利于我们的业务展开,我们的第一宗旨就是——低调,再低调。
另一方面,谁都知道委内瑞拉油田项目很庞大,如果我们横空出世建立一个拥有上亿美元财力的新空壳公司运营这个项目的话,那么美国人一定会非常热心于查出这笔钱背后的真正主人——不瞒你们说,现在联邦调查局的胡佛局长已经把我当成重点盯防对象了。所以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营造一家完全没有德资背景的,但是又能够合理解释其雄厚实力来源的石油公司,去竞争这个项目。具体的说,就是你们制造一些经营困难的利空消息,表示愿意出让公司石油炼化方面的业务与资产,希望公司债权人主动接洽。然后我让我那些美资背景的账户利用债权置换收购你们的相关业务。这样,我们就能一夜之间获得一家既拥有合理的美资背景,又实力强大的石油公司外壳了。”
“听上去这个办法对你确实很有用,但是我们因此导致的融资损失呢?”
“这一点你放心,如果因为你们公布利空消息导致你们在股市和公司债认购方面出现融资困难的话,我担保用我的资金为你们填平一切缺口。”说着维勒安掏出一张一千万马克的支票,“我想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赫斯特,这一点你放心好了,我知道维勒安的信用。”老卡尔对维勒安在链霉素和青霉素项目上表现出来的信用非常赞赏,制止了本来还想继续质疑一些细节问题的赫斯特。
最终维勒安说服了法本化学的人,在随后的几天里,法本化学在资本市场上通过或明或暗的渠道宣布自己由于经营范围扩张速度太快,尤其是链霉素业务占用资金较多,导致公司一些开工不足的边缘产业资本收益率不良,希望持有该部分抵押债权的债权人可以主动洽谈收购转让业务。我自然是让我的人出面,装模作样讨价还价一番,用四千万美元的债权套取了法本在尼龙(尚未研发成功)、石油化工、橡胶等领域的资产和技术,成立了汉高聚合物公司、埃尔顿石油、克林斯曼炼化等一系列貌似强大的“美资”公司——当然,这些公司的表面持股人都是一些货真价实的美国人。
除了完成了一批外表强大的空壳公司,维勒安也让卡尔给他安排一些可靠的海外业务代理人,这些人最好表面上没有什么德国背景并且口风比较严就可以了,卡尔很高兴就答应了——因为这代表维勒安并不反感他的人介入和打探他在美洲的经营。因此很愉快的介绍了几个自己在美洲的心腹代理人,还介绍弗里茨.哈伯的幼子奥雅.哈伯跟维勒安一起去美国历练。维勒安让伊莉雅很轻松地把这些人都安插了进去。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维勒安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准备向老卡尔告辞回美国筹备分赃事宜。老卡尔也就备了一席便宴为我送行。
“卡尔,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总算把事情都搞定了。对了,你们的股票在市场上还算稳定么。”
“还凑合吧,说实话那种消息一放出来,投资者就有点撑不住,尤其是美国那边现在这么乱,很多投资者都以为我们也是完全靠道威斯计划的美资贷款撑起来的。幸好你陆陆续续往里面填了两千多万马克,才把这块窟窿堵住了。唉,我觉得这不是我们一家的问题,如果zhèng fǔ不出面干涉,促使美国银行延期收回贷款的话,我们德国的企业就都危险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卡尔的眼中尽是不甘,是啊,明明是别国的企业家把经济搞砸了,却要德国人来承担这个后果,如果不是国家太过孱弱,执政党对外谄媚的话,又何至于此,“算了,不说这些丧气话了,这些不是我们能改变的,话说通过这一把,你也算是我们法本化学的‘大股东’之一了呀,你投下去的钱已经可以占我们1%的股份了。以后咱就是彻底一条船上的人了。”
“那我真是太荣幸了,本来我也想多留一段时间,和卡纳里斯还有阿道夫也联络联络感情,不过美洲那边的业务实在是比较紧急,只好下次了。下次期望你多给我介绍一些国内业界的朋友哦。”
“哦,对了,上次就听说你和那个巴伐利亚小胡子关系很不错,他们去年大选的时候全靠你的资助才一下子翻盘了几倍的席位,现在他们在巴伐利亚州和萨克森的势力已经颇为可观了,在当地算得上是第一大党了。不过我个人建议,我们搞企业的,还是不要和那些工人政党的人搅合在一起。那家伙太疯狂了。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听我一句劝。我实在是想不通你怎么会看好他的”
“呃。我想可能是直觉吧。”自从支持小胡子开始,我虽然对他的个人魅力和领导力比较赞赏,也相信卡纳里斯和戈培尔的眼光,但是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身份和“工人党”这个党派后缀之间的矛盾,也许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和工人阶级对立的资本家吧,“卡尔,我和阿道夫深入交流过,我想他本质还是有一点反G的倾向的,不可能成为一个疯狂的GC注意者,这点我们不用担心。我们应该团结一切爱国者,不是么。好了,这个问题就说到这里吧,我想我该告辞了。”
“我的小维尼,我想你暂时不用去美国了,事情有变化哦~”一个悠长绵软的女声从门外传来,维勒安不用看也可以知道是刚才会谈的时候被他支开的诺娃回来了。
该死,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呢?看来自己的计划又一次被变化打乱了。
第三十七章 收归国有化
“我的小维尼,我想你暂时不用去美国了,事情有变化哦~”一个悠长绵软的女声从门外传来,不用看也可以知道是刚才被维勒安支开的诺娃过来了,“你应该关注一下最新的新闻,那个安第斯山暴君对美国人发出抗议了。”
“胡安.戈麦斯么?他怎么敢对美国人……”刚听闻此言,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毕竟现在这个世界还没有遇到过敢对美国人指手画脚的。
“就是因为那次洛克菲勒的征地事件啦,美国国内联邦调查局上个月就已经公布了证实委内瑞拉科罗州的那些死者是死于毒气谋杀。只不过美国的司法调查速度是众所周知的慢,所以还没有定xìng,只是让标准石油破产管理委员会先处理民事部分的先予执行。
但是委内瑞拉总统胡安.戈麦斯在联邦调查局方面确证公布了库卡卡地峡惨案遇难者的死因后,也让委内瑞拉国内的jǐng察机关进行了调查取证,并且于昨天正式向美国zhèng fǔ提出照会,要求美国zhèng fǔ引渡在委内瑞拉犯下严重罪行的疑犯约翰.朱尼尔.洛克菲勒与劳伦斯.洛克菲勒等人。”
“胡佛总统和司法部长威廉.米切尔都大为光火,认为这种行为简直视美国的主权和司法dú lì如无物,立刻以洛克菲勒等人系美国公民,且正在美国国内受到司法审查为由拒绝了戈麦斯的要求,然后戈麦斯就照例‘严重抗议’美国的拒绝。”
“这就好理解了,看来胡安的真正目的绝对不是洛克菲勒那些人,只是一个讨价还价的筹码吧。我想他的真正目的很有可能就是马拉开波的油田。而且他很有可能会成功。”听了诺娃的叙述,维勒安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蒙斯克先生,这点您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发问的是弗里茨.哈伯的幼子奥雅.哈伯,因为这次他会和我们一起回美国,所以这次践行宴他也出席了。
“很简单,美国和委内瑞拉之间根本就没有引渡条约,即使真的可以证明洛克菲勒在委内瑞拉的罪行,美国也不存在引渡义务,所以戈麦斯只是想借助这个机会利用国际舆论的压力捞取一些利益,同样的,美国人的回答也可以看出很多内涵,美国zhèng fǔ并不是非常强硬地以没有引渡条约这种一刀切的强硬理由拒绝,而是用了‘洛克菲勒还涉及在美国国内的其他刑事案件’这个理由拒绝的引渡,这说明美国zhèng fǔ自知理亏,愿意在委内瑞拉zhèng fǔ降低开价之后友好协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可能美国zhèng fǔ这几天就会通过放弃标准系石油公司在委内瑞拉曾经购得的油田利益来换取双方的谅解。”
“你没有猜错——而且不需要好几天了,就在刚才,美国时间上午刚刚上午10点,美国国务卿宣布了对委内瑞拉的新照会,表示愿意通过放弃油田来换取双方的谅解。”
“看来我们还真是不能小看胡安.戈麦斯这个dú cái者啊。计划可能需要调整一下了。”既然油田的所有者已经是戈麦斯了,维勒安的人想取得那些油田应该难度就更低了,但是如果要躲过外人的耳目安插维勒安的傀儡空壳,这个问题就会麻烦一点,维勒安略一思索,就做出了安排,“这样吧,伊莉雅带着其他几个人还有埃尔顿石油公司这家空壳傀儡的原班人马回美国,开始布置美国国内的行动,我带哈伯和克林斯曼炼化的人去委内瑞拉。如果委内瑞拉国内这次的风波仅限于针对洛克菲勒,油田收回后就收手,没有其他更加过激的举动的话,那么我们就用埃尔顿石油公司的人出面竞拍马拉开波油田,如果委内瑞拉反美风波不能平息,对美资公司投资油田有了新的政策限制的话,那就只能让莫比亚斯集团亲自出面了——毕竟目前在委内瑞拉的外国大资本家里面,我们莫比亚斯集团因为之前的运河项目和zhèng fǔ方面关系最好了,等我们拿下油田后,再把炼化项目交给克林斯曼炼化公司,并且最后成品油销售业务让克林斯曼炼化的人去处理——这样的话,最后卖油的人仍然是美国公司,不容易受到美英诸国的注意和打压。我们只要把德资的莫比亚斯集团伪装成被克林斯曼炼化剥削的打工仔就可以了。”
“还真是——完美的计划啊。我赞同维勒安的说法。维勒安,我不会看错的,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被人仰望的天才的。”
因为这次回去要带不少人,所以只能继续邮轮之旅,去南美的定期邮轮不像去美国的那么多,大家又盘桓了几天才得以成行,前后花了二十多天才到达加拉加斯,这段时间美国和委内瑞拉zhèng fǔ关于去年发生的惨案打嘴仗的过程也终于结束了,最后委内瑞拉不仅收回了美国公司在委内瑞拉的油田,还把美资公司列入了一个相对不受欢迎的外国投资商名录,限制他们介入和投资自然矿产资源开采的项目。美国人知道这样的处理已经不算过分了,而且国内目前汹涌的局势和南方3K党对"拎包客"的北方大资本家的抨击让美国的孤立主义更加严重。但是大国的面子还是要保持的,最后美联储不痛不痒地宣布各大美资银行停止对委内瑞拉zhèng fǔ提供低息贷款等经济援助优惠——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现在美国银行本来就已经拼命从国外抽钱填国内的窟窿,所谓的海外低息贷款早就不存在了。
这个变故尘埃落定后,维勒安就马上开始布局执行二号方案,当委内瑞拉商务部和国土资源部发出马拉开波湖区油田共计700万公顷地块和水面开发权的招标公告(这些地块包括原来就被洛克菲勒买走和征走的地,也包括维勒安之前卖给洛克菲勒公司的地皮。)因为美资公司批量地倒下,所以和维勒安竞争的对手并不是很多,英国壳牌石油的人倒是想和他掐一把。不过这个时代的招投标项目黑幕还是很多的,壳牌的人上层路线的人关系运作地不一定比维勒安好。
…………
“巴蒂斯塔先生,听说最近您的律所业务很繁忙,要见你一次可真不容易,”维勒安一边抚摸着舞女湿滑的臀部,一边和坐在一边一起yín乐的巴蒂斯塔.佩雷斯闲聊起来,“不过还是要先恭喜你了,听说你们事务所在承接洛克菲勒老禽兽那个案子的涉外交涉业务上面赚了不少啊。”
昏黄的古典油灯散发出一些氤氲的光晕,从远东运来的上等轻纱把这里的每一根廊柱都装饰得很柔和。如果换做一个在加拉加斯的富家纨绔的话,一定会惊叹于这里的奢侈。
“蒙斯克先生说笑了,这个只不过是上层关系关照,其实都是些门面生意而已,混口饭吃罢了。”
“呵呵,您都需要混口饭吃的话,那我们这些跟着您混饭吃的小生意人就更不好过了。啊,对了,巴蒂,我们最近准备参加马拉开波油田区的招标,但是之前我们莫比亚斯集团的经营范围和资质好像不是很符合,所以这次我们找了个新的合作伙伴,奥雅,维塔利你们过来一下。”
说着,两个正在远处拘谨地喝酒的年轻人适时地出现在佩雷斯.巴蒂斯塔的面前。
“维塔利.奥洛夫,最近大名鼎鼎地克林斯曼炼化公司总裁,父亲是一个欧洲的犹大银行家,他们最近投资债券的时候,得到了法本化学的炼化业务自己单干了,以后可能就准备在委内瑞拉大展宏图了。奥雅是我一个德国朋友的儿子,之前在法本化学高就,我把他挖过来了,以后他就是莫比亚斯和克林斯曼炼化的业务联络人。后面的项目里面,还要巴蒂你多多关照了。”幽灵特工的装备不同于星际陆战队和地狱犬战士的全焊接式装甲那样无法取下,这次因为需要几个心可靠的心腹龙套出面,所以维勒安很恶趣味的吧幽灵1号、2号也就是尤利奥洛夫和维塔利奥罗夫改头换面后放出来了。
佩雷斯不动声sè地看维勒安把这两个人仔细介绍了一遍,没有任何反应。毕竟戏肉还没上场呢,作为一个资深的谈判专家,他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果然没有让他多等,维塔利很快就开口了。
“巴蒂斯塔先生,听说你是加拉加斯最大的律师事务所的合伙负责人,我们公司初来乍到,对委内瑞拉的法律不是很熟悉,关于我们和莫比亚斯集团联合投标的事宜,还希望可以委托你代为处理……至于费用方面,我们愿意支付20万美元的咨询费和……相当于中标金额1%的介绍费。”
听到20万美元的表述时,佩雷斯的眼角微微挑了一下,他也跟着戈麦斯总统处理各种脏活多年了,22年的时候给壳牌石油的人张罗征地的时候,也收获了几十万美元的好处,所以对这些小钱并不是很在意,不过听到后面的那个“和”字之后的内容,还是不禁显示出了一丝动容与期待。
很聪明的做法,既可以大大方方的收钱而不用承担受贿的恶名,又可以让对方承情,而且,还把自己捆到了对方的战车上——因为如果莫比亚斯的人不能中标的话,这笔钱就拿不到了。“维塔利老板真是慷慨啊,我愿意接下这笔业务,让我们期待我们共同的成功吧。”
“如此我就代替他们谢过佩雷斯先生了,另外,如果方便的话,希望佩雷斯先生能够为我们引荐一下,好让我们有机会觐见戈麦斯总统。”
“总统先生可是rì理万机的……不过莫比亚斯公司的人是委内瑞拉人民的好朋友,我想总统先生不会拒绝的。”
搞定了佩雷斯之后,剩下的委内瑞拉商务部门和国土资源部的那些小鱼小虾就不用我去费心了,他自然会从中张罗。我和奥雅、维塔利他们都开始准备觐见戈麦斯总统的事情。
维勒安对委内瑞拉的长远布局远远不止是获取几个油田那么简单,很早之前,他就预见到美国国内的过度开发和拥挤的市场环境,导致下一阶段没法很好的发展,随着经济危机到来这个市场过饱和的问题就更严重了,寻找一个泛加勒比地区的合作者,比在美国和那些犹大资本家血拼要划算得多。所以这段时间维勒安对未来在委内瑞拉的布局想的也很多。
只要搞定了戈麦斯总统和他的代言人,那么以后的布局,就会容易很多。
第三十八章 有抱负的暴君
1929年8月10rì,维勒安一行乘着佩雷斯的福特车,沿着阿维拉山的山路前往半山的弗拉斯特城堡。沿途一侧是山峰,一侧是陡坡,如果往陡坡的方向张望的话,还可以看到远处加勒比海的海景。“选择住在这种地方的统治者,一定是一个冒险而果敢的家伙吧。”维勒安在心中默念道。
在开标前一周,佩雷斯给维勒安他们安排好了觐见的机会,为了防止出漏子,或者说是想多找一点机会为维勒安美言几句,佩雷斯自己也和维勒安一同去见总统。他很有职业道德地没有多问对方见总统准备谈些什么话题,也有可能是他本来就没有多想这个问题——大多数外国投资客希望觐见总统,往往也只是想要当面行贿而已。不过当维勒安和戈麦斯总统攀谈之后,他很快就被对方的想法弄得大吃一惊。
“总统先生,您的客人来了。”侍者看到佩雷斯带着一行客人来到后,很快就进到戈麦斯的书房通报,看得出来佩雷斯是总统的绝对心腹,侍者没有让他等待通报与宣召才入内。打架走到城堡的中庭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一个留着向飞檐斗拱一样夸张须髯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大厅的门口,从须发sè泽上来看,可能他的真实年龄要比他给别人的第一印象要老得多,那股浑身绽放出来的jīng力使之看上去像一头桀骜的老公羊。
“总统先生,见到您jīng神越来越好我真是太开心了,我为您引见一下,这几位都是最近来委内瑞拉投资的大实业家,前期在很多项目上给了我们莫大的帮助,他们一直希望可以获得您的接见,这次我借机就觍颜带他们来了。”
“幸会,你们是莫比亚斯集团的人吧,我对于德国人的企业还是比较信任的,你们之前干得不错。我老胡安是不会亏待朋友的。坐吧,”维勒安他们闻言赶紧依次入座,“这次来应该是为了马拉开波油田的事情吧。说实话,看你们之前的表现,我是很愿意和你们深度合作的,不过我不希望你们和之前那样与洛克菲勒那些狼心狗肺的资本家走得太近。”
干脆,没有任何虚与委蛇的客套,但又不是那种莽夫的霸气,这是维勒安听到戈麦斯对他们说的开场白后的第一印象。
“很高兴能得到总统先生的指点,说实话,毕竟我开始创业的时候是在美国,洛克菲勒的有些要求,我当时是没有能力拒绝的——不过很高兴,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莫比亚斯公司,一直都是本着真正的社会责任感而来的。马拉开波的运河只是一个起点,我希望可以让总统先生因此看到我们的坦诚,看到我们和委内瑞拉人民建设他们的国家。”
“一起‘建设’么?你们有什么想法。”
“总统先生请看,这里是苏利亚州,也就是马拉开波湖西岸和西北岸的广大地区,这次您即将要拍卖采矿承包权的土地,除了南岸的科罗州和湖区周边以外,主要就是苏利亚州了。相信总统先生对于贵国的地理风物一定是很有了解的了。”说到这里,维勒安假借清一下嗓子的机会停顿了一下,观察戈麦斯的反应,毕竟想要保证后面的话的效果和冲击力,适度的停顿是必须的。
“当然,苏利亚州有油田,而且其港口区位是最好的,难道不是么。”
“您说的没错,这里当然有油田,但是其实我们还可以找到更多——就在这里苏利亚州中南部的瓜萨雷盆地,这片区域,本来是包括在我们通过运河项目所得到的探矿区之内的,这里不仅有石油,也有目前为止委内瑞拉国内最大的煤田,我的人在去年勘探的时候,发现过那里有露天的煤层,几乎不用任何深挖作业就可以开采,采剥比高于7以上,储量经我初步估计,如果按整个瓜萨雷盆地来算,起码在50亿吨以上,即使是只算靠近拉姑内塔斯港的那块最大的矿区,也可以超过30亿吨——您坐拥宝山那么些年,我敢肯定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些东西。”
“年轻人,不得不说,你很狂妄。”戈麦斯粗野地打断了维勒安的发言,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教养。相反,从那些简短直白的词汇里,会让人感受出一种莫名的威严,“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找油田这样的事情都能够轻松搞定,我相信对于那些外国矿业公司的地质学家来说,发现一些露天煤田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壳牌的人7年前就到过那里,但是他们没有发现。”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对竞争对手业务水平的诋毁么。”
“这只是事实,但不是针对他们的业务水平的。壳牌的人当然可以找到这个煤田,可他们就是不愿意透露,也不愿意做任何动作,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不屑于开采——是的,在马拉开波运河完成之前,湖区内的港口并不具有远洋运输的区位优势,煤炭的价格比石油低廉得多,而且最关键的是,英国人并不缺少煤炭,他们在桑德兰的煤矿就够曼彻斯特和纽卡斯尔的重工业基地使用了,所以他们没有必要花大价钱来帮助您——但是我们不同,在你们即将重新拍卖这块土地的探矿权之前,我们把这个重大利好消息告诉您,无疑会增加我们的采购成本,但我还是会这么做,因为我相信你听完我的看法之后,就一定会仍然选择和我合作的。”维勒安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维塔利向戈麦斯示意行礼,“先让我介绍一个朋友给您。这位是维塔利.奥洛夫,我在美国的朋友,克林斯曼炼化公司总裁,别看他有一个犹大人的名字,其实他还是很仗义的。”
“不用客气,先继续。”
维塔利赶紧接过维勒安的话头,开始阐述后续的方案,虽然他的智商不低,而且很多事情都反复交代排演过了,但是被一国总统接见这样的事情毕竟还是足以让心理素质不够过硬的人产生慌乱,所以他还是稍微有点紧张,不过随着话题渐渐入戏,他说的也就越来越利索了。
“总统先生您请看,我们的初步规划是这样的,如果我们获得了马拉开波湖地块的勘探承包权,我们不仅要在湖区开发油田,还会规划几项对委内瑞拉国家和人民大有帮助的项目:首先,我们会开发瓜萨雷盆地的煤矿,并承诺所开挖的煤炭会以成本价格供给委内瑞拉国内的工业企业和民用用途,我们只追求少部分富余量出口煤炭的利润。”
“打得好算盘啊,我们国内根本就没有什么需要大量用到煤炭的大型工业企业,而且这里地处热带,民用的取暖煤炭也没有什么需求。”
“总统先生不要着急,这正是我们后续要说的:在这两项工作完成后,我们首先要重点建设马拉开波湖内的拉古内塔斯港,在今年早些时候运河完成之前,因为泻湖区进不了大吃水的海船,所以港口设施建设并不好。但是现在,随着航道问题的解决,我相信贵国需要一个成为国际化大港的拉古内塔斯港来完成大宗货物的进出口。
其次,在这些基础采矿企业建设完成后,我们承诺进一步发展炼油厂和石油、煤炭化工厂。因为区位资源的集中优势,可以充分使用本地的丰富资源扩产炼油工业、合成氨化肥工业、合成橡胶及其他化工原料工业等高附加值的产业,让贵国从一个简单的廉价资源输出国,逐步拥有一定的重工业体系,煤田的出产正好可以满足这一工业区块内的火力供电需求……”
一直保持着威严地沉静的戈麦斯总统终于动容了,手臂在椅子的扶手上微微颤抖,想通过抓紧扶手来抑制自己的激动,最后还是忍不住蹶然而起。
“你说的这些,都可以保证么,”从椅子上起来后,踱步数周的戈麦斯终于开口问出了一句他觉得最不突兀的话。
“我可以用莫比亚斯集团的商誉保证,只要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都可以做到——当然总统先生觉得不放心的话,可以在后续的油田承包合同中列明这些条款,我想,我们可以把这个合同从一个简单的探矿承包合同,改为‘工业体系整体解决方案合同’,您看这个名字您满意么。”
“名字不重要!工业体系整体解决方案……整体解决方案”戈麦斯缓缓地念叨着这个新名词,一股悲凉地肃杀之风随着那些词汇蔓延开来,“维勒安,不得不承认,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提出‘工业体系整体解决方案’的西方资本家。从西班牙人,到英国人,荷兰人,美国人,有无数的淘金客来到过这片热土上,但是几百年了,他们都没有提出过帮助委内瑞拉建设自己的工业体系。”
“您知道的……我们德国人没有殖民的传统,我们获得dú lì与统一的历史,比委内瑞拉还要短上几十年。上一次战争中,我们只是企图打破英国人禁锢我们的枷锁,但是我们失败了,我们失去了未来继续被迫拿起武器的资格。但是我们永远不会放弃的,就算没有了武力,我们也希望可以打破那些殖民掠夺式的经济压榨。”
“你刚才说的是,‘德国人民’么,呵呵,哈哈哈,”戈麦斯总统似乎听到了一些史上最搞笑的言论,疯狂地大笑起来,那声音透过古堡的砖缝震撼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年轻人,我承认你很异想天开,不过我喜欢。我改变主意了——马拉开波油田的项目不需要招标了,你们直接开个价拿走吧。但是我会记得把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列到合同里去的,如果你们做不到,那么我们就收回油田。”
“谢谢总统先生的信任,不过将来,你会发现这是你有生之年最正确的决定,你可以从此带领委内瑞拉走向一个全新的国际地位。另外,为了表示我对您的敬意,这里有些小礼物还望您手下。”维勒安说着,掏出一个包装jīng美的小盒子。
“公然行贿啊……年轻人在你眼中我是一个贪婪的人么。”戈麦斯没有如往常一样霸气的收下礼物,只是神情复杂地端详着这个盒子。
“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在我眼中,总统先生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你还有很多伟业没有完成,你打开看一下就知道了,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巴蒂,帮我拆开,“总统一个眼神,指示一边的佩雷斯.巴蒂斯塔把礼物拆开,掀开盒子后,巴蒂看到里面露出几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玻璃管,仔细翻看后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只好向我投来咨询的眼神。
“这只是我们莫比亚斯集团和法本化学合作研发的链霉素针剂,也是治疗肺结核的神药——相信链霉素在去年年底的时候那么火爆,大家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吧。这是我们莫比亚斯公司自己生产的最后一批链霉素了,现在我们已经把技术和设备都完全装让给了法本。”
听完解释,佩雷斯立刻显现出愧怒的神sè:“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诅咒总统先生得肺结核嘛!总统先生,真是抱歉,是我之前失察了,请允许我把这个不吉的东西丢出去。”
戈麦斯发出一阵大笑,不过并没有更过分的情绪反应,“不用着急,收下好了,我要是一个害怕诅咒的人,那我早就死过无数次了。不过,维勒安,我还是很好奇你的想法啊。”
如维勒安所料,佩雷斯的涵养根本不够,远远不如戈麦斯总统,“总统先生,请原谅我一开始的无礼和突兀,这份礼物确实是我jīng心挑选的,我只是希望通过它表达对您的敬仰——我希望,你可以比伟大的玻利瓦尔走的更远,给南美人民带来真正的繁荣,完成玻利瓦尔百年来未曾完成的遗业。”
玻利瓦尔,委内瑞拉人,大哥伦比亚总统与奠基者,南美历史上最伟大的民族解放领袖,1830年死于肺结核,大哥伦比亚也随之分裂为委内瑞拉、哥伦比亚、厄瓜多尔等国。
“咕嘟,嗯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不得不说,你是目前我见过的人当中,对我的‘暴君’属xìng最了解的人了——你会获得我的友谊的,这次的项目如果你们真的办得好,那我们就是好伙计。”
第三十九章 委内瑞拉工业化整体解决方案
让委内瑞拉终极大BOSS戈麦斯总统认可了维勒安的人之后,剩下的事情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壳牌石油的人根本没有想到,一贯依靠“招标”这招屡试不爽的方法换取外国石油公司狗咬狗以便让孱弱的本国可以从夹缝中多获取一些利润的委内瑞拉商务部,这一次居然会听凭莫比亚斯集团的一面之辞就断然选择了和他们合作——上一次的运河项目,莫比亚斯集团的人虽然以大优势中标,但是好歹还是走了招标的程序过场的。可惜这个时代委内瑞拉也没有什么廉政监督的体制,人家总统就算是“受贿”出卖国家利益也是别国内政,你英国佬没什么资格去干涉,于是壳牌的人也只好放弃了。
不过这本来对他们就不算什么,因为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掌握海上钻井的技术,所以他们拿了新勘探区后,马拉开波湖区的水面油田也是浪费的,以他们现在的资金紧张程度,看到了莫比亚斯的决心后也就死心了——1920年代末的时候,世界上还有很多可以开发油田的热土在等着美英的大殖民资本家们去圈地呢,犯不着为了一个“普通的”——至少在英国人眼中还是非常普通的——油田去和人血拼,相对于委内瑞拉,英国人更关注他们在印度尼西亚的进展。
根据最终敲定的合同模式,委内瑞拉zhèng fǔ与莫比亚斯集团、克林斯曼炼化的合作模式为:
莫比亚斯集团出资7000万美元获得科罗州和苏利亚州范围内的全部种类探矿权——这个数据在当年洛克菲勒的人拿下承包权的时候,曾经高达近3亿美元,而且当时洛克菲勒的人买断的仅仅是勘探石油的权限,不包括其他矿藏。承包模式为所有新建设矿场5年内100%免税免分成,收入全部归莫比亚斯所有,此后25年莫比亚斯以25%的采矿收入上缴委内瑞拉zhèng fǔ作为税金,另确保25%产量以平价供应给委内瑞拉国内的矿产品需求企业。
克林斯曼炼化公司承诺3年内在苏利亚州境内建成年原油炼化能力达400万吨的炼油厂,5年内确保将产能扩大到1000万吨。另外根据相应进度建设煤化工厂、合成氨化肥厂等化工产业和火力发电厂等配套设施,其中配套设施项目允许转包给他人,
委内瑞拉zhèng fǔ在此项目中确保所有工业建厂所需用地免费提供,而莫比亚斯集团则作为第三方,以前期取得的油田承包权作为项目实施的担保。
可以说,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双赢结果。9月的第一天,业务全部敲定后,维勒安就让奥雅.哈伯利用他原来在德国国内的业务关系帮维勒安联络必须的供应商和建设单位。
第一批需要联络的就是蒂森钢铁公司和西门子公司,毕竟在基础建设领域仅依靠莫比亚斯集团自己的实力是远远不够的——维勒安的莫比亚斯集团除了和汉弗雷德一起搞过迈阿密重建和马拉开波运河疏浚工程以外,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工程业绩了。为了解决大型钢结构设备的搭建,就需要蒂森钢铁公司的人的合作,配套的工业用电电厂和配电系统则离不开西门子。最后,奥雅还自作主张地向维勒安推荐了一家刚刚试图打开海外市场的工程公司——霍克蒂夫工程公司。据他所说这家公司也已经有50多年的历史了,在德国国内的建筑工程业界已经声名显赫,只不过之前的经营策略相对保守,外加战后德国的基础建设恢复速度比较快,所以一直没有注重开拓海外工程市场,但是在工程质量管理和技术方面绝对是靠得住的。如果维勒安在他们尝试走出国门的时候拉他们一把,那么将来一定可以收获一个可靠的合作供应商。
解决了合作承包单位的问题后,下一步就是寻找后续项目的原材料供应了,这一点就要相对轻松很多,考虑到运输成本,维勒安可不想连那些没有技术含量的钢结构件和沉重的发电机组什么的都从德国远涉重洋运过来。所以他很随意地就选择了美国企业合作。
自从6月份以来,美国的股市经过3个月的重挫后,现在经济已经陷入了全面的萧条钢铁和电气设备这些相对离最终消费者比较远的重工业企业也已经开始受到链式崩溃的波及,目前钢材产能已经收缩了超过30%,但是还是止不住价格的不断下跌,普通建筑用粗制钢材的价格早就跌破了每吨15美元,制造机械加工设备和耐压耐磨材料的各类高品质特种钢材的价格也停留在30~50美元每吨。当维勒安再次派人去联合钢铁公司下订单的时候对方都把莫比亚斯的人当成神一样供起来了。
负责具体业务洽谈的是克林斯曼炼化的维塔利.奥洛夫,毕竟他们才是直接的总承包单位,不过联合钢铁的业务人员都知道维塔利是维勒安的“老伙计”。因为美国基建行业的企业都非常急迫的需要订单,很多公司给出的报价都低于了当初的生产成本——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虽然是赔本的买卖,总比经济危机的时候积压在仓库里无法变现要好。经过一圈跑马圈地式的撒钱,维勒安的人花了不超过四千万美元就在美国下了足够多的原材料订单,采购了近百万吨的各种钢材和大量的发电机组、炼化生产设备和大型耐压容器。这些物资设备足够维勒安在苏利亚州建立两个可以停泊5万吨级以上船舶的大型海港和一期的石化、煤化生产企业、水泥厂,还有配套的电厂、电力系统和连接区域内各处的小型铁路。
而且维勒安这么做,还让美国国内很多主流媒体关注到了委内瑞拉zhèng fǔ对美资企业观点的破冰——虽然戈麦斯总统仍然没有允许美资企业直接去委内瑞拉投资,但是通过和委内瑞拉方面关系甚笃的莫比亚斯集团中转,却已经可以把设备和原材料卖到委内瑞拉,现在美国国内通过紧缩是非常严重的,美元因为前期的大量蒸发极其匮乏。所以对于通过大规模出口来回收美元增持外汇被提高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高度上来,大量创汇的企业还可以得到联邦zhèng fǔ的额外税务减免。这导致了莫比亚斯集团这家成立不足3周年的企业在美国国内工商界的影响力进一步增大。
因为工程比较浩大,而且包括霍克蒂夫工程公司在内的所有合作单位,对于维勒安提出的“工业体系整体解决方案”的概念所知不多——在此之前,国际上的工业体系建设基本上都是在欧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依靠市场自行配置资源完成的,并没有一下子划拨巨资统一规划建设一块大型工业区的先例,所以他们在这方面都是盲人摸象——所以规划设计工作可能会持续了好几个月,预计到29年底才能全面完成,而此时前期采购的一期工程物资供货也基本上可以在那个时候到位。具体的项目管理工作维勒安交给了奥雅.哈伯去处理,一些需要大量数据规划筹算的事情让他找伊莉雅协助。
不过在进行设计筹备工作的时候,并不等于前期的工程准备工作就完全不能进行。莫比亚斯集团的快速施工和模块化建筑技术一直是业内的一个奇迹,把当初需要几年才能完成的迈阿密重建缩短到了短短一年内,这次建设苏利亚州工业区的时候,模块化建筑技术的应用当然也不能落后。
对于那些使用传统工程管理规划方式的建设单位来说,进行一个大型的系统工业区的建设,当然要先进行功能规划,再设计建筑图纸,然后是电气等后段图纸,最后才能开工,这种工作流程已经在工程业界持续了近百年。
但是到了莫比亚斯集团,这种模式就被彻底推翻了,因为大量的厂房都选用了省时的钢架蒙皮结构,维勒安在联合钢铁订货的时候,就让钢铁厂在出厂的时候就把钢梁和檩条裁切到几种常用的规格长度,铁皮制的建筑蒙皮、水泥的预制墙板、网箱都直接按照标准化规格制备。墙体内所需的管材线缆都在莫比亚斯的人指导下在浇筑水泥预制网箱的时候预埋到位。这些工作大部分都是交给莫比亚斯集团原来在美国重建迈阿密时建立起来的建材工厂完工的。
不过,就在这些准备工作顺利进展的时候,一个新的问题袭来了,那就是运输的问题。
因为大量不同规格的建材在美国被预先制造成了半成品,完工后带来的一个新问题是运输的不便,在莫比亚斯集团重建迈阿密的时候,因为模块化建材制造完工后可以就地使用,不存在长途运输的问题,所以这个问题并不明显。这一次则需要把东西运到基础设施建设程度还很低的委内瑞拉,运输难度的问题很明显的就暴露出来了,大量预制的空心钢架在装船的时候所占的重量其实并不大,可占据的空间却不小,而且难以堆叠。
发现这个问题后,维勒安第一反应是建设后世的集装箱货运系统,但是伊莉雅帮他核算了一下所需成本以及建设所需的时间、技术投入就发现短时间内这么做并不实际。因为制造几个集装箱虽然简单,但是其他几个重大的难点却无法解决。一时之间,维勒安的快速扩张计划似乎受到了阻挠。
第四十章 解决运能问题
发现这个问题后,维勒安第一反应是建设后世的集装箱货运系统,但是伊莉雅帮他核算了一下所需成本以及建设所需的时间、技术投入就发现短时间内这么做并不实际。因为制造几个集装箱虽然简单,但是其他几个重大的难点却无法解决。
首先,这个时代的载重汽车发展还处于萌芽状态,美国通用,德国欧宝的卡车都只有两吨多的装载量,和后来动辄三五十吨的半挂车乃至一百五十吨的重型集装箱专用车相去甚远,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就需要多个工业部门技术共同进步才能解决了,引擎、底盘、传动、悬挂这些领域的技术问题没个三年五载根本不可能全部解决。而如果没有这些相应的载重车辆的话,集装箱装船/卸船之后的后段运输就没法解决,到时候还是需要不停地装箱和分箱,完全节省不了转运成本。
其次一点是起重机械的问题,在集装箱货运时代以前,港口机械的起重吨位和后来的同类产品相比就和一个幼童与壮汉的差距。散货船和液货船都无需重型的起重机械来帮助装卸货物。这个问题相对于载重车辆相比要好解决一点——这个好解决并不是说技术难度不大,而是说需要协调的技术部门比较少,只要大型电动机功率和输出稳定xìng、输出可调xìng解决后,其他都是一些边缘的材料强度的小问题,只要维勒安找西门子公司的人砸钱,一两年要搞出来还是可能的。
当然,这些都是远期的解决办法,没法解决当前的瓶颈问题。进入11月之后,为了这个事儿维勒安几乎是愁白了头发。
这天,维勒安照例在和伊莉雅和奥雅.哈伯探讨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的时候,维塔利.奥洛夫急匆匆的进来汇报最新的进展情况了。
“头儿,联合钢铁公司旗下的厂家又交付了十五万吨的钢构件,我们自己的建材公司也生产了超过三十万吨的各种预制建材,算上上个月首批交付的十几万吨,目前我们在新奥尔良港区外贸仓库已经积压了超过六十万吨的货物,因为您之前交代这类货物暂时不要起运,等待最新的技术解决方案出来后再说,优先集中运输运力使用效率较高的成套设备。所以那些东西一直积压在那里。”
“能够让新奥尔良港方面的人再缓一缓么,给他们的港务管理再塞点好处协调一下。仓储费用我们会照给的。”嘴里说着只是稍微缓一缓,其实维勒安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头儿,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新奥尔良港区的中转仓储容量只有八十万吨左右,再下去的话,那里就堆不下了。幸好美国现在的对外贸易还比较萧条,海运和港务的压力不大,不然的话这个月就已经撑不住了。”
真是无奈啊,连伊莉雅都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大家还有什么好的办法么,难道我们真的要放弃预制结构件的施工方案么。”维勒安有气无力地最后问了一遍大家。
“老板,我是这样想的,载重车辆的问题我们已经估算过了目前根本没有办法解决,不如就彻底放弃想别的办法,起重设备的话,原理上没有什么难度,只是功率大小的问题,我想不如先集中攻克这一点吧。”奥雅.哈伯建议到,他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只能就事论事地给出一些初步分析。
“我认为如果解决不了车辆的问题的话,解决起重机械的问题反而是没有价值的,因为后一个问题更容易回避。”伊莉雅在这个问题上自然是依照其数据库的推演结论来回答的,老生常谈,没有创新。别人每次问她为什么这么说的时候,她又缄口不谈。
不过维勒安还是可以理解她的意思的。她说的回避起重机械的瓶颈的方法,就是把集装箱装运船只改装成滚装船只,把船只的装卸方式从吊装改成滚装,也就是让载重车辆可以通过直接开上船/开下船来作为装卸货物的手段。这是一种后世出现在集装箱技术之后的海运技术,但是因为它对载重车辆的要求更加严格,所以更没有办法实施。
“你又来了!伊莉雅小姐,如果你真的要坚持这个观点的话,为什么不说得更明确一些呢?”奥雅.哈伯这阵子和大家讨论这个问题也有不少次了,每次遇到这个观点的时候,伊莉雅都是这么回答,如果追问,又不肯尽言。饶是奥雅对维勒安和伊莉雅还是比较尊重的,也不禁火从中来。
但是伊莉雅当然不可能解释——她总不能公开说,因为未来有一种叫滚装船的船舶,可以回避海运中的起重机械瓶颈?
“如果你们那么坚持的话,我有个建议,既然解决了运输车辆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我们干嘛不用火车好了!汽车做不到拉动我们的集装箱那么大的负荷,火车总可以吧?如果改用火车,是不是就不用解决第二个问题了!”奥雅见伊莉雅恢复到那种不温不火的讨论态度,抛出了一个置气的建议。
“你刚才说什么?”“我说,如果我们改用火车,你们就能解决剩下的问题么?”
维勒安仔细思考了奥雅的建议,觉得还真是有几分可行,不过火车不可能直接开上海船,还是需要做一定的改进才行。
“伊莉雅,如果不考虑下船后的卸货问题,只要把这些东西弄到拉古内塔斯港的话,你觉得有可能实现么?”
伊莉雅的计算模拟能力还是很强大的,略一计算就列出了可行xìng;“如果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对货运的船只进行一些简单的改造:首先,在船体侧面开出足够大的口子供车皮上下,其次,需要在船舱里和甲板上铺好钢轨和道岔装置,最后,还要把两台火车头的牵引内燃机安装到上下船的坡道口,用于牵引。这样的话,就能初步解决这些问题了,不过运力的利用肯定不如集装箱直接堆叠的方案。”
“这样么?那就没有问题了,奥雅,你真是个天才!”解决了一块心病的维勒安终于开怀大笑。
“维勒安,那你准备怎么解决你刚才说的‘不用考虑卸货后的问题’呢?”
“很简单,卸货后的运输问题,无非就是集装箱卸船后到最终目的地的运输问题——至少从目前来看,苏利亚州工业区内的一切基础设施建设都是我们说了算,既然这样的话,东西需要运到哪里,我们就把铁轨铺到哪里!我们现在有钱,就可以用这种办法搞定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世上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么疯狂的想法,因为对于后世的人来说,载重车辆的技术太成熟了,没必要费这个周折。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滚装运输或者集装箱运输的迫切xìng还不明显,而且维勒安用的这个方法可实现xìng不大。所以目前只有维勒安的莫比亚斯集团可以做到——因为他们的资金充足,可以满足一下子购入大量供改装的大型船舶、平板车皮和火车头的资金需求;也因为苏利亚州的基础建设全部是莫比亚斯的人说了算,铁路想修到哪里就能修到哪里,所以他们可以解决后段运输采用铁路运输这种方式带来的覆盖面不广的弊端。一切的巧合,解决了这个看似无解的疑难杂症。
当然,资金的投入将会是非常巨大的,有时候维勒安也在想,在这个美国经济开始崩溃适合抄底的时候,把钱花在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物资采购上是否合适。但是既然他已经和胡安.戈麦斯总统关系拉的这么近,答应了朋友的事情当然要做好,不然的话岂不是和唯利是图的犹大人一样了。
不过说到底,这是一种应急的措施,在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维勒安也开始暗暗对大型的技术实力雄厚的汽车企业和工程机械企业进行考察,希望几年之后,他们在开发新的热土的时候,就不用使用这种局限xìng很大的土办法了。
随着维勒安的拍板,奥雅和维塔利很快再次前往美国,开始新一轮的撒钱下单行动了,有了前一次那些获益的美国钢铁、建材、设备企业为莫比亚斯集团宣传的良好口碑,这一次美国的造船、航运、铁路企业在第一时间就疯狂地对维塔利他们这几个大金主展开了围堵。
竞争最激烈的首先是船舶企业,本来为了确保尽快投入使用,他们是准备优先从航运公司购买现成的闲置船舶,其实以现在海运业的萧条,万吨级的散货民船售价不会超过百万美元一艘,2~3万吨的大型货船,也不超过200万美元。不过为了更好的压价,一开始并没有表现出来,维勒安指示维塔利先花几天时间去和纽波特纽斯船厂和巴斯钢铁公司等做工jīng良的船厂洽谈,假借合意之名,实为恶意磋商,谈了几天后才接见那些手头有富于船舶的海运公司的代表。
新奥尔良港的海运业务本来一直是德州航运的地盘,这次因为满足不了莫比亚斯的运输要求被一脚踢开了,经营压力一下子骤增——那种看到一丝获救的希望后,又被重新推到深渊里的人,往往是很容易崩溃的。所以在和纽波特纽斯洽谈的时候,德州航运的人也没闲着,一直在做维塔利的工作,后来他们通过“某些渠道”打探到一些消息:埃尔顿石油公司的尤里奥洛夫是克林斯曼炼化的维塔利.奥洛夫的同胞兄长,德州航运又赶快分出人手经营这一层的关系,尤里做出一副贪婪的假象,把德州航运的要求介绍给了维塔利。维塔利顺势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狠狠地杀价,最后“心有不甘”地以四十万美元一艘的价格收购了5条德州航运的半旧万吨货轮,以130万每条的价钱收购了2条2.5万吨的货船——那些船都是一战期间开工,但是没能赶在战争结束之前完成的船,也就五到八年的船龄,稍微保养一下再用十几年肯定是没问题的。如果在萧条开始之前的最高位时,这些船的售价分别会达到200万和700万美元的高位(新船价格)
德州航运的口子被打开后,其他海运公司得到消息当然就不肯坐以待毙了,纷纷开出低价。维塔利挑挑拣拣一番,花了不到两千万美元的总价,购得了五十余万吨吨位的半新船舶,然后开到新奥尔良接受简单的改造:在船舱里铺设必要的铁轨和牵引设备。
这一切都做完后,维塔利装模作样地从纽波特纽斯造船厂和巴斯钢铁公司各订购了两条最接近完工的大型货船,并且让造船厂依照莫比亚斯公司的要求进行改造——当初订购这些船的船主在经济危机开始后就破产了,纽波特纽斯和巴斯钢铁都只收了预付款,如果没有人愿意接收的话就会陷入烂尾。
订购车皮和机车的工作相对船舶要简单得多,因为新车皮并不需要完整的车厢,只要一个平板底盘外加可拆卸式的护栏就可以了。基本上所有涉及底盘生产的企业都能做,维塔利稍微搜罗了一下就订到了几千节车皮,新的旧的都有,因为不用高速行驶了,只要保证底盘规格和可靠xìng即可。维塔利经过对船舶的简单测算,发现只要凑齐六千节左右的车皮就能确保所有的船舶运力充分运用了。
最后一项工作是定制集装箱,因为使用滚装模式后,集装箱是装载在火车车皮底盘上的,而火车底盘本身无法像集装箱一样堆叠很多层,因此只能考虑在单层车皮上堆叠多层箱体,所以用于这种特殊火车滚装船的集装箱被设置成相对扁平的立方体结构。这件事情被维勒安交给了奥雅去跟进,他在联合钢铁公司蹲点了一个月左右,让他们大量挪用了原先被计划作为钢结构建筑物蒙皮的薄质铁材轧制出了很多箱体。与此同时,还让奥雅计算一下额外的材料用量,追加了铁轨和金属板材的订单量。联合钢铁公司的人目前处于只要你增加订单那就什么都好说的状态,也就不会介意莫比亚斯的人瞎折腾了。
随着一切准备工作瓶颈被一个个解决,巨大的委内瑞拉苏利亚州工业区的建设计划开始全面铺开。等全部建成后,这里将成为莫比亚斯集团及其背后势力未来数十年的能源和化工原料基地,为他们的后续计划带来坚实的能源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