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五章 再一次的旅途（下）
“团长！”黛尔亚和沃特斯带着满溢的高兴，虽然卡西亚的模样在两者眼中也是陌生的，但通过骨骼与肌肉移动的样貌改变，依旧有可以依循着去观察的痕迹在。
此外能通过感受到卡西亚主动释放出来的气息去确定身份。他们在二阶段当中算不上足够强大，只能称为从一开始就跟在卡西亚的身后，即便卡西亚指导教学的时间并不多，但作用还是显现了。至少能在头部队伍当中站稳脚步，距离精英人物和最为顶尖的那一批人，尚有不小的差距。
虽然繁琐的事情、不间断的危险的确非常多，加上兜兜转转不能固定的地域位置等等，使得黛尔亚和沃特斯真正用在提升自身实力上的时间不能看做充足。但在资源的获取上，基础药剂等东西一直足量供应，而黑暗世界当中往往不能买到、或不能轻易买到的稀缺资源，包括两者在内，赫斯列和陆续进入蒸汽骑士团内的人不会缺少。
培养上，蒸汽骑士团及前身势力，现在的酒馆以及其前身的保护网络等，绝对达不到军部学校的强度，但卡西亚在训练方法、经验与课程上，从没有隐藏过任何东西。手术开发项目上，离开军部学校前，借助孛锒教练给予的图书馆第二层权限，大半部分手术项目开发的资料也是全部向着黛尔亚和沃特斯等人开放。
再一次见到两人，卡西亚在短瞬的时间当中便有了很多新的思考。
以往从来不会去思考黛尔亚、沃特斯等人的实力强度，因为敌人、阻碍、麻烦等等，大部分会是自己去解决，都会因为敌人或是敌对组织的彻底死亡而消失掉。可是现在不同了，赫斯列与酒馆可以看做意外的收获，但如果将之从联盟当中剖离出来，离开自己之后，强度的上下限已经降低了两三条水准线。
或许自己一直都被幸运女神卷顾着也说不一定、想到已有了基础框架，并在逐步成型当中的联盟，卡西亚不知道这是否是下意识间的危急感所导致，使得自己本能性去不断寻找可以合作的盟友。原因不再重要，即便自己逐渐脱离蒸汽骑士团，黛尔亚等人的安全也不会成为问题。
此外，以前会常常思考大势力铸就的墙壁有多么坚固，想要在上面砸出一条缝隙，会是极为困难的事情。现在，通过蒸汽骑士团与黛尔亚、沃特斯等人，卡西亚所思考的不再是铸就墙壁的坚固，而是各个大型势力不被时常提起的生命力。
“金钱、资源和手术开发项目资料上，自己掌握的部分或许比不上各个大势力、家族，但应该也落于它们身后不长的距离。但以数年为单位的时间，不考虑骇先生、零号和科尔克瓦先生的力量，骑士团、军火生意及生产工厂、黑市中间商网络和酒馆保护网络等，即便将之看做一个整体摆放出来，依旧会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各个大势力、家族们的稳固与强大，不在铸就的坚固墙壁上，而是当墙壁出现裂缝后，它们能展现出的高效、且极为迅速的修补能力。墙壁其实每时每刻都在更换和重建，能保证源源不断的建筑材料就已经很困难，同时保证材料质量，重建更换的速度，难度还会高出很多。”
短瞬的思绪在这时停下，卡西亚只是感慨，不会认为大势力、家族不能被打破墙壁，乃至被彻底攻破。红星来临的时间段，就是用来做这些看似不可能事情的时候。并且，依托手术者体系与力量的势力家族，都拥有相同的缺点，那是无论怎么利用家庭教育和权利结构都无法改变与消除的——
很大程度上，大势力和大家族的改变，不会是从下由上，而是至上而下。这种结构帮助剔除了非常多的敌人，且留下了依靠力量去改变局面的可能性在。
想到这一点，卡西亚缓缓呼吸，笑着看向陌生但又熟悉的黛尔亚和沃特斯：“快三年了，中间发生很多事情，非常抱歉。”
“但用不着很长的时间，几个月后，虽然会迎来一个充满危险的时代，但我们自身却是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
“并不重要，沃特斯和我都不是会时常出去的人，也从来不关注自己的模样倒底怎么样了。”黛尔亚开口，沃特斯接上话，“先回去基地吧，赫斯列骑士长在明天早上赶到。中间的时间段，骑士团啊、工厂啊、仓库网络啊、军火生意等等，很多东西都变了一个样子。加上前不久才连接上的处于各个国家、地域中的联盟成员、一堆复杂的东西，总之有很多很多信息、”
“嗯，就是一种需要讲出来的东西，否则我们会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去做。”沃特斯思考了数个呼吸，这才表达出真实的情绪。
“我这边主要是钢铁安保公司的事。”黛尔亚接上话，“还有帝国边疆处的山脉当中战甲重启研究制造的信息，虽然没有机会回去，但联系时得到的汇报，重启工作很顺利。”
三人随后去到礼车上，驶出停车场，去往相隔一座城市的基地处。
接近三个小时后，相隔不同距离的数处地域，相继接收到卡西亚返回的信息。叶捷琳启程返回到帝国的消息早已被知晓，但作为正式的接入和返回，依旧需要一个明确的信号才行。
四天后的下午，依旧是那一辆相同的礼车，除去礼车内部多了赫斯列外，和四天前没有变化。
这一次的旅途才刚开始，足够的时间在各处需要去到的地方数量前，似乎显得不是很充足了。了解完骑士团、工厂、酒馆与钢铁安保的情况，卡西亚多停留两天，除了休息外，便是趁此机会，再度丰富骑士团所拥有的手术开发项目的资料库，并指导黛尔亚、沃特斯和赫斯列在手术上的各种事项。
拥有铀金能量的精神世界里，精神体几乎不曾有过休息。强大的计算能力下，对于各类手术项目能力的剖析和精细化改造时常进行着。新的参考资料或许不能成为另外一种全新的手术项目，但作为加强版本，却完全合适。
而有佩金兹作为手术上几乎所有疑问的解答者，卡西亚能切身体会到有强大手术者指导的好处。
“自己应该能称为半个强大的手术者了，在黛尔亚、沃特斯他们这里。”
第二一九六章 一个又一个朋友（上）
离开这里，前往下一处地域是和赫斯列一同，目的地上有极高的重合度在。
在机场外的停车场交谈了不少时间，飞空艇升起的巨大汽笛声响起又落下数轮之后，卡西亚与赫斯列才与黛尔亚、沃特斯两人道别，径直去到检票口，进入定好的房间。
这一次依旧不是一次长时间的旅途，众小国合在一起的面积并不大，在飞空艇的速度前便显得更加小了。但因为中途有数个机场的短时间停靠，路程时间也接近一天。
与来到这里不同，卡西亚离开时，手里的行李变成了两个。其中一个当中装着第二代圣剑、究极合金制作的转轮手枪炮，以及数把战术刀及菲奇诺一个月前借用的那把究极合金短剑。另一个新的行李箱子当中则是黛尔亚早已准备好较长时间的泛用型武器，高质量、大口径的转轮手枪、子弹，以及加强型炸弹与闪光弹等。
即便过后会很少去使用这类武器，但卡西亚是以接受礼物的心情带着新的行李箱子，它的全部重量加起来也并不会对行程造成丝毫影响。后续的旅程中，如果碰到不愉快的事情，会有使用它们的机会在。
飞空艇在震动和升力装置的轰鸣当中升上天空，变得平稳时，卡西亚拉来一张椅子坐下，从行李箱中拿出新买的书籍，但并未打开直接看起来。
“我没有什么话要说。”赫斯列见状，说了一句话就躺到床上了，但话语继续着，“酒馆的运作很顺利，沃特斯工厂的生意在不受限制地全力开启后，金钱上的问题就已解决。现在的氛围，正是军火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劣质小作坊大片出现，统筹国和一些稍微稳定的小国还好，尚且可以自行控制。但一些本就不稳定的国家内部，根据一些酒馆的成员说，正在加速向着灰色地域的方向改变着。”
“现在有大量富裕的商人、及掌握权利的官员们受到钢铁安保公司的保护，前不久又与国王家族亚斯图斯的奥维利亚小姐开始对接，钢铁安保公司在未来的时间当中，如果没有新兴的其他公司出现，这一块的生意肯定会形成垄断。”
“有考虑垄断形成后，逐步控制一些小国家的想法吗？仅依靠现在的酒馆网络与钢铁安保，暂时做不到这一步。虽然酒馆依旧处于暗处，但钢铁安保公司的名气已经打出来了，而招募新的公司职员也在下一批次的计划当中排在第一顺位。不用很久，只要奥维利亚与联盟其他成员能够派遣一批用作镇守和监察的强力手术者队伍，逐步达成想法并不是没有可能。”
卡西亚把新的书籍当做一块盘子，放在手指上稳稳地旋转着，“金钱和管理上，就依靠不断增加的受到钢铁安保保护的这一批人？”
“他们选择我们，以大量金钱和自带的资源、权利等作为报酬，未尝不可以看做一种明智的投资。虽然实际进入我们手里的东西只占了他们拥有的很少一部分，但只要适时让他们得到一点好处，比如安全和手术之上的好处，就足够将占比一下子提升上去。前期，或是前中期需要的资源，便大致足够了。”
“风险控制上，依照联盟此刻的框架去判断，现在还没有哪一个风险有成为实际问题的可能性。奥维利亚小姐、骇先生、零号以及叶捷琳等，其中一个都足够消灭此过程中的所有问题。暂时还不用考虑火焰联盟那一侧的盟友。此外，蒸汽骑士团、钢铁安保与酒馆自身也拥有不错的风险处理能力。”
“数年时间了，我们并不是在原地转着圈子。”赫斯列这时感慨着，“这一次会是机会吗？很多人不会关心最终的结果，即便是已经来临的后相大陆上的这一场巨大战争，他们也不在意最后谁会成为胜利者。除了离得他们自身很遥远外，便是他们只想从中捞到足够的好处，以及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庞然大物轰然倒下，一面拍手鼓掌当做热闹的戏剧看，一面利索的爬上倒塌的废墟，看其中是否有幸存的东西在，仅此而已。”
赫斯列这时坐起来，看向卡西亚，“和平时期肯定没有这样的机会，更不会拥有庞然大物倒塌、死亡后所留下的丰富养料。或许这只是我个人的理解，不过个人的势力和组建的联盟相互比较，终究还是有区别。团长你所需要的东西，联盟的确能在此刻提供。可是能持续多久？”
说完之后，赫斯列重新躺下，“我过后还有韦伯利家族可以回去，三阶段的力量可有可无，但能拥有的话，他们也不会拒绝。但黛尔亚和沃特斯他们，包括蒸汽骑士团与酒馆中的所有人，一旦团长你倒下、”
转动的书在这时停下，卡西亚将之拿在手上，想了想，“我已经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了，只能帮助你们解决一些不那么好解决的麻烦而已，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是最近，你们似乎并未遇到什么麻烦，至少黛尔亚很久没有和我说‘团长，某个黑暗世界的人需要注意一下了’。”
赫斯列这时对着天花板笑了笑，“他们也不清楚你具体的想法，但过后就不会了。”
“另外，联盟其实就是团长你暂时找来的保护吧。红星影响来临前，成为四阶段手术者后，大概就没有持续过问这些事项的理由在了。高阶段手术者都不会很悠闲，尤其是当前时代。”
“所以留给你们的时间并不多。”卡西亚也叹息一声，“不过保护一直都在，所有规则在战争当中并不适用”
“这才是我们需要的答桉。”
第二天下午五时，卡西亚与赫斯列走出机场，吃过晚餐后才在街道上分开。赫斯列要去到隔壁城市，与这里的酒馆负责人见面。
卡西亚则在大半个小时后出现在这座城市的公园当中，穿着一身秋季衣服的零号已等在那里了。
“似乎都差不多了，就是最近几个月内的事情。”零号盯着卡西亚看了数秒，这才开口，“希望在那之后，回去圣皇厅的我不会和你有相遇的机会，因为演戏不是我的强项。”
第二一九七章 一个又一个朋友（中）
卡西亚接上一声叹息，“多久回去？是因为知道我肯定会过来，所以特意等在这里了。加强实验体队伍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只剩你和两位副官在。”
“是十几天前的通知，相比较因为卡西亚先生你而点燃的众小国，帝国内部的极限地域反而会更加安全。污染种龙类和污染的第二类生物需要足够的人手去清理，防止扩散和形成离开极限地域的兽潮。通知上说是有对应的军部功勋可以拿到，可以为以后在军部当中的发展做准备。”零号自然回答，“帝国很多人都在向着有污染的极限地域靠拢，军部功勋也是最近才追加的一项激励。十来天前没有这项激励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一点热情。”
“我现在只是上校军衔，不久之后应该能成为准将。按照我两位副官的说法，极限地域的污染在清理后得到相应的稳定控制，并且我顺利成为四阶段手术者，应该会立即获得少将的军衔。”
零号像是在复述通知的内容，脸上没有在意的神情，“总之都是圣皇厅在安排，我需要做的不过是在合适的时间里，出现在合适的地点位置当中就可以。不过到现在了，时间上快要不合适了。如果卡西亚先生你再晚一个星期的话，我那两位副官也不能为我编出什么好理由继续拖延下去。”
“谢谢了。”卡西亚诚恳地表示感谢。
零号摆摆手，“原本就对污染没有兴趣，留下来也是我个人主观的想法而已。”
饭团看书
卡西亚脸上露出笑意，没有多说什么来。
“可布罗的强度怎么样？根据黑市情报商手中的消息，应该和我的判断差不多了多少吧？”零号的脸上难得露出类似兴趣的东西在，他的思考当中，虽然自己的判断只是提供的一项参考信息，但作为提供者，也有着正确与否的责任在。
不过下一刻，他好像发现了一个矛盾的点，于是感叹到，“但强度在什么范围当中，是不是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已经死去一个多月时间了、”
“不，仍旧具有一些意义，至少可以证明判断的正确性。”卡西亚回答时也想了想，零号的说法的确需要极快的反应和思考才行，“但短暂进入四阶段后，他们是具有不小的强度，这一点或许会是重要信息，可以分享给其他人。至少就我们两人相互间的圈子当中，除了你和我可以不用去注意外，其他人还是必须记住，过后一定要时时刻刻避开这些继承者名单上的怪物。”
“如果出现反扑的情况，就一定会造成毁灭下场。但被毁灭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会是我们这方的人。而那些继承者怪物们不仅会活着，也仍旧会是怪物，失去的只是继承者的身份而已。”卡西亚加重语气，“战斗方式已趋于四阶段手术者，他们每一人若是做好准备，发挥出来的实力会很恐怖。范围性的攻击手段不会缺少，也有非常不错的感知与隐蔽手段。”
“不会很容易去应对，并且应对的过程也会异常麻烦，没有情报信息，大概率只能依靠尸体的数量去一点点对换信息了。”接上话的零号给出总结，“我会告诉需要此信息的人，在过后，与教国、自然协会继承者成员的碰撞也是不可避免的。”
零号脸上带着无奈，这是早已预料到的情况。但真正来临时，他仍旧有不舒适的感觉。现在还不知道是好是坏，因为零号不时便会回想，当初的他在骑士侍从考核结束后单独离开，走过冻原和无人区，开始了与帝国的接触。
不知不觉间，也已过去数年时间。或许是能让他认真思考的东西从来都不多，他偶尔会想，现在不得不去考虑各种问题的自己、与以往什么都不用考虑，只需要杀死猎物的自己比起来，究竟哪一种才是最为轻松的活下去的方式。
一些问题没有答桉，这件事是从多久开始的，零号没有具体的起始时间点了。他尚且可以清楚的是，过后这种事情还会越来越多，自己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也会逐渐堆积。
“我会让自己这方的成员尽可能避开你，以及你身后的联盟成员。当然，你那一方也要一样。从源头解决问题，表演不能解决所有，况且我并不擅长表演。”零号像是给出一个提议。
“也会特别照顾奥维利亚小姐，尽可能加重她在实验体队伍中的权利。”他顿了顿声音，又加上这一句，“但我们过后的信息肯定会互通，想要遇上肯定不会很容易。”
“另外没有多余的信息了，圣皇厅暂时不会有大型行动。我得到的信息，是需要等待教国与自然协会的配合，才会在合适的时候出击。如果真的有相遇的那一天，也应该会等待一段较长时间才会到来。”
卡西亚再度表示感谢，“信息会同步到所有人手里，会尽可能避免我们都不想见到的情况发生。几个月之后，后相大陆上的局势肯定会有巨大变化，那时我们或许会成为一起战斗的队友也说不一定。圣皇厅内部的意见并不统一，圣父们的统治终会在一个时间下被彻底瓦解掉。期待那一天的来临。”
“期待着。”零号露出一点笑容，“若奇拉安第家族没有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现在的我们应该会带着更加开心的心情在这里说话。但我相信以后肯定会有这样的一天来到。”
“对了，还有一个重要信息需要你知道。”卡西亚赞同零号的说法，随即表情中带上严肃，“教国教廷的圣女朵丽丝，她不是敌人。但碍于现在的我和她之间，信息只能单向传输，所以过后一段时间里，若是有涉及到她的任务或行动，一定要寻找到理由避开，也一定不要参与进去。从现在至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她是不能用怪物形容、并远远超过怪物的。”
“如果真地遇到，也不要有任何反抗，尽可能拖延时间的同时，以声波脉冲和帝国语说出这段信息、”卡西亚在这里想了想，很快找到辨识度极高的信息，交给零号。
零号听后复述了几次，卡西亚才放心下去。他随后回想了数天前与佩金兹交谈的内容，“剩下的，是我手中的一些关于高阶手术者的资料了，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第二一九八章 一个又一个朋友（下）
秋天的傍晚，光线很快暗澹下去。不远处的一盏路灯“嗡嗡”闪烁数下，这才甩掉休息一整个白天的睡气，勉强精神起来。澹黄色的灯光照亮自身脚下一方不大的地方，传到卡西亚和零号这里的，不过是增加阴影和辨识难度的不多一丝光线而已。
都不在乎，微光视野早已经是三阶段手术者的标准配置了，何况卡西亚与零号。
“、是这样吗？帝国的国立图书馆和冻原研究基地中的资料库中没有这样的资料。也没有圣皇厅的资料库权限，唯一接触类似隐秘的信息，还是自己申请，以及依靠国王家族亚斯图斯家族了。”听卡西亚讲述的零号脸上满是兴趣，以及高兴，“奥维利亚小姐在当中帮助了我很多，一些资料都是借助她的名义去拿到的。”
“但都没有卡西亚先生你现在说的这些内容。”话语当中有着些许遗憾与失落在，“看来过后这也是我需要去努力补足的方向了。”
卡西亚将零号的话当做了一种赞扬，他摆摆手，“我也只是才知道而已，几天前的我一样无知。进入四阶段后，肯定会有人和你对接。这些信息都是对接的一个流程，现在不过是提前一点时间知道而已，并不重要。”
“我知道，关键点是污染和世界限制的变化。去极限地域的时候，会注意污染的。卡西亚先生你肯定知道我的情况，或许即便是污染种龙类，也可以作为自身的养料去看待。除了我自身外，此次会去到各处极限地域的，还有序号靠前的加强型实验体。而作为他们的源头、”
零号说话时一直看着卡西亚，所表达的意义非常明显了。但他还是接上自己的话，将意思表达清楚，“加强型实验体都有一定的以龙类本身作为养料的能力。这种能力在最开始的实验体上也拥有，但当时的效果并不好。还记得那时，除了龙蛋与幼年体的龙类，稍具体型、及成年龙类的血液与血肉等，都必须经过数道工序处理，才能提供给实验体使用。”
“但三年前，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其原因，便是卡西亚先生你留下的那些血液了。因为此事，奥维利亚小姐有一段时间的情况也非常不好、”
没有做出正面回答，卡西亚吐出一口气，不想在这方面的话题上停留太久：“看来过后，可以期待我们各自对污染的研究和认知了。此次回去帝国，原本就有去看看污染的打算。源于世界树根系网络，能从中得到意外的收获也说不一定。”
“我的父亲，托维勒斯特大概也是对污染的研究解析有一定进展了。虽然选择当前时间点让我回去，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卡西亚先生你，不过另外的主要原因，应该就是污染。说不定会是一种方法，或是一种药剂等等。有了确切消息后，我会尽快联系你。我和加强型实验体能使用的，对你肯定不会存在问题。如果要更加可观，或许每一名手术者都能从总获得对应增强。”
“提前谢谢了，消息上，我也会尽快同步自己手上的。”卡西亚以点头表示答谢，“下一次见面，我们都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不过见面之前，你的名字肯定会先于一步传进我的耳朵当中。红星的影响来临后，就不会再刻意隐藏了吧？突然有些期待，不时与骇先生的联系当中，他总会说期待着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以前还没有相应的体会，现在却明白了，这种心情似乎并不坏。”
零号笑了笑，“自己提前知道，随后观察其他人惊讶的表情与反应，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乐趣存在。可实际上，它的确是一种不容易去形容的心情，让人感觉舒适。”
卡西亚眨了眨眼睛，第一时间没有说话。他很清楚这种心情是什么，因为身边就有人一直在享受这种心情。零号此刻的表情虽还只是笑容，可卡西亚似乎已经预见继续发展下去，这种表情即便不会朝向骇的方向发展，也会愈发趋近于丽苏曼的模样。
乐趣带来的快乐的确让人回味，他自己就有类似的感受。但这不是好的预兆，卡西亚想，“我认为可以减少和骇先生的联系。”
“嗯，骇先生是个很好的人，我认为。”零号没有发觉卡西亚的异常，“不过回去帝国后，的确不能经常联系了。身边会跟上很多圣皇厅的人，是圣卫队的，南方森林事件时就出现过，但强度也算是有明确的限度在。”
“这样就很好了。”内心松了一口气，卡西亚随即靠在椅子上，仿佛为未来阻止了什么麻烦一般，心情带着舒畅感。
与零号的交谈一直持续到凌晨二时，过后的谈论内容不在手术和局势上了，更像是朋友之间的交谈。从小国各地域的景色到食物，再从不同的手术者风格和强度去到三大巨型国家的手术者的比较，话题逐渐扩展开。
零号过后说了很多他记忆当中，曾经在战斗训练里遇到过的各种各样的加强型类第二类生物。然后内容不知为何，继而转移到书籍上。两人都是看过非常非常多书籍的人了，说到这里时，仿佛一下子就有了说不完的话来。
直到零号的副官从远处传来信号，交谈才被迫停止。
第二天的中午，返回路线并未在一起的卡西亚继续自己单独的旅程，而零号也是乘坐早上的飞空艇，走在了回去帝国的路上了。
“下一站，就是帝国了。”机场候车厅里，坐在偏僻安静角落的卡西亚看着身前的两个行李箱子，自言自语着，“好像、有些记不清是多久从帝国离开的了。若是除开南方森林事件那一次，骑士侍从考核结束后，自己似乎就和帝国断开了联系，几乎是一直呆在众小国当中、”
“感觉会有很多令人怀念的东西在，离开的时候是一种心情，现在回去、心情应该会是什么样子？好像会非常有趣、”
第二一九九章 帝国之旅（一）
心情大概是最大的变化，轻松感让卡西亚对接下来的旅程充满期待。没有任务，没有目的，只是单纯的返回，去到原本就应该是自己呆着的地方里面。时间也异常宽裕，行程不会非常紧凑，不再有担心时间赶不上的情况。
一路上可以去想想很多堆积在脑袋中的信息，当然也可以完全不用想，一直呆在飞空艇上的房间当中也是非常不错的选项。
卡西亚在这时笑笑，深呼吸之后是一道舒缓的吐气。以后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至少现在的这短暂时间，就是自己希望的模样，没有烦恼地生活着，看似融入在周围的空气当中，其实是完全独立在外的个体，只是不被人知道而已。
汽笛声响起的时候，卡西亚已经坐在飞空艇房间中的椅子上，从零号那里拿来的书也被整齐摆放在了桌面上。等到飞空艇恢复航行当中的平稳，他拿起水壶，花了几分钟时间在中层餐厅处打了满满一壶的开水，回来后又看了一两分钟圆窗外的景象。
飞空艇下方仍旧汇聚着大片深灰色的雨云层，一块连接着一块，不多的缝隙间，只能看见被剪裁过般的地面——带上点金黄色的景象——剩下的，便都是一成不变的深灰了。一个多月前的暴雨终究只是开始。天气会发生反转，过后会雨天会变成常态，晴天或是没有雨水的时候，才会是间歇性的。
当屋内铜钟上的时间正好指向三时，卡西亚收回目光，转身回到桌边，倒了杯开水直接喝下去后，拿了一本书，嘴里说了句“看来零号对历史相关联的书籍感兴趣”后，打开读了起来。
飞空艇上的乘客非常少，更多的是朝向各处运输的产品和物资。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即便是选择了合适的时间，无论是去打开水，还是去填饱肚子，食堂里的人都不会很多，用餐位置空出接近五分之四已是常态。
其他乘客的表情都没有轻松闲适的模样，被一层烦恼的膜包裹住了。而去往帝国边境处转接机场前的最后那一次停靠，卡西亚才突然发现此次停靠的时候，飞空艇上原本的乘客几乎全部离开，除开机组成员，剩下的人只有十三个。
在这里登上飞空艇的人也不过六个而已，需要去忙碌处理的只是这艘中型飞空艇上大量的货物。去食堂的时候，空旷的餐厅当中只有自己一人，空气循环系统的声响甚至能在周围回响开。
另外的十来人里，大半都是手术者了。即便不是的那几人，也雇佣了手术者作为自己的保护。只是手术阶段普遍都比较低而已，三阶段也只有唯一的一个，卡西亚只能给出这样的评价。
这段时间，帝国和其他两个大型国家都加强了边境的管理力度。卡西亚清楚大量乘客在最后一次停靠前离开的原因，转接机场会核实身份与通过边境的文件，对于没有的乘客，去到那里也只是多花些钱再度返回而已。
光学加密的身份卡与文件，其伪造难度远比重新去买一个合理化的三大巨型国家身份昂贵多了，并且还需要承担被发现后既死亡的风险。
但未来一段时间内，还是会有一批接着一批的人赶往与帝国边疆接壤的小国当中，在转接机场前停下，转而用其他方式去往看似更加安全的帝国当中。边疆绵延很长的距离，控制与看守上或许会存在空缺的地方，找到这样的地方，在枪械的保护下顺利偷渡到帝国境内，不会是困难的事情——当中大部分人的想法应该就是如此了。
这一直是一门不错的生意，相比较火焰联盟边疆处的存在大量类第二类生物的森林带，帝国与远海共同国理所当然地要安全非常多。黑暗世界里，大量一二阶段的手术者，配上经过短时间枪械使用训练的人，就能成为一支看上去非常可靠的带队队伍了。
“是否顺利，是否能进入帝国境内，一切都得看边疆各地域的管理者。有些时候，所谓的空缺和路线，其实就是故意留下来的。那里也是一个关卡，只是不需要标准文件和身份牌，只需要足够的金钱。”
两天后，飞空艇在转接机场停靠。上午抵达，下午四时正式出发时，陆续来到此处的各类中小型商用飞空艇也不过带来不到一百五十人的乘客。接下来的数个月，每一次返回帝国的飞空艇上的人数还会更加少，等到时间节点到来后，彻底停掉也未尝不是一种可能。
等待的时间中，卡西亚用感知探查了一次，唯有二十来人是普通人，剩下的已经全是手术者了。不过即便人数很少，需要运输回帝国的货物也很少，却依旧安排了一艘大型商用飞空艇。
伴随澄澈的汽笛声响彻，转接机场上空的深灰云层也荡出受到声浪冲击的波纹。随后云层就被飞空艇贯穿，飞速合拢时，升力装置的嗡嗡鸣响声也离开得很远了。
接下来的旅程和数天前一模一样，差别在于转接机场周围没有什么商用设施，自然也就没有书店。卡西亚问了很多机场的工作人员，从个人手里收罗了一些自读的书籍，又在得到许可的情况下，拿了一大堆过期的杂志和报纸等等。加上商用飞空艇上的一些读物，虽然不足以支撑到飞空艇抵达目的地，但数天时间应该没有问题。
重复多看几次，似乎也是一种合理化的解决方案。
返回帝国内部的用时是行程当中最长的一段，中途也有两次停靠，但碍于都靠近帝国边境，新增的乘客也并不多。最后的目的地是帝国内部的一座工业城市，一片地域当中重列、高速列车的运输系统中心。
抵达此处时，时间已距离转接机场的停靠过去了十四天。
下了飞空艇，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去到前方的大广场上，周围再度出现嘈杂的声音、人群推嚷着，前方湿润的道路上一直铺着一层澹澹的白色蒸汽，不耐烦的礼车喇叭声也起起伏伏，大量礼车完全是挤在道路上般缓慢移动。眼前的景象让卡西亚长长叹息一声，富含水汽的空气里还带着常年累积下来的油气味道。
“这就是帝国了，果然什么变化都没有。”
第二二零零章 帝国之旅（二）
眼前的景象与离开时的样子没有区别，吵闹与拥挤永远都是机场或是火车站的常态，即便已经过去数百、甚至是千年时间，现在与历史当中的场景也不会有变化。
似乎并未受到战争氛围的影响，身旁行人的脸上没有带上忧愁。生活还在继续着，仿佛战争气息尚未来到这里一样，能被改变的东西非常少。
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前的大广场，卡西亚一路上拒绝了数位热情的礼车司机。自身体重，加上两个行李箱子中的东西，乃至本就是编织了细密钢丝网而获得高强度的行李箱子本身，合计的重量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跟着大广场边的人行道走，卡西亚想了想后，还是放慢行走速度，最后停在路边的商店前。帝国内部的城市结构、面积与众小国当中完全不一样了，纵使不是繁华地域之中，即便是身处的这座工业城市，建筑设施、交通网络、中心区域和层层包裹的各级区域等等，互相组合一起的它们着实显得巨大。
众小国当中，也只有统筹国当中有限的几座主要城市能给卡西亚此刻相同的感受。
声波脉冲和精神感知不能完全覆盖这巨大的面积，况且更加复杂和种类更多的交通设施，也不能仅依靠探测就能取得想要的信息。
当手里拿着封面崭新、还反射着些许微光的城市地图，及最新版的旅游指南时，以往每去一个新城市、新地域的惯例记忆在脑袋中浮现——信息永远都重要，特别是地图和各类建筑设施的功能介绍。
看见商店一旁小架子上还有各个报社的报纸，卡西亚也随手拿了不同的几份，付完钱后，依照地图选定了这座工业城市当中离得自己最近的公园，徒步走了过去。
离得机场越远，周围便越发显得安静，但比起众小国当中的那一种安静来，依旧显得满是声音飘荡。卡西亚一面走着，一看环顾着周围。很远处，略微阴暗的天气下，已经在记忆中显得较为陌生的场景出现。那是五座并排一起的数百米高的蒸汽熔炉塔，如同一堵墙壁挡在这座城市的一方。
五道粗壮的乳白色蒸汽烟柱折过不大的角度，贯通着升上天空，拖出一道蔓延出去的白色烟痕，直到散开涂满一小片天空，才逐渐消散开。此刻有数艘小型飞空艇围绕蒸汽塔，闪烁着各色灯光，为之做着例行的检修作业。
目光在其上停留很久，直到数千米外的公园影子出现在眼前，卡西亚才收回目光。下午时分，公园内的人却比想象中的要少。找到一处靠近人工湖泊的地方，卡西亚坐在行人椅子上，随意翻阅了几页地图和旅游指南，便拿起报纸看起来——
“七天前发生在第七工业园区的大爆炸告破，为私人囤积的化学材料存储管理不当，先后引发数次巨大爆炸，继而引发大火，熔断第四蒸汽塔支路主管道，产生严重的蒸汽泄露事故、”
化学材料管理不当、卡西亚只感觉这种说辞有浓厚的熟悉感。报纸上配有两张现场的照片，一张是大量人员灭火抢救的，一张是工厂被大火包裹时的。只是瞟过去一眼，或许是摄影器材及对应技术来到帝国中后也有了巨大的改变，比较小国一些报纸上模湖的图像，他看过去时便发现了工厂建筑结构上的极为不易被察觉到的弹孔来、
手术者无论在哪里，都是非常活跃的，况且这里还是整体水平高于众小国的帝国。即便因为教国和自然协会成员的进入，水平差大致上已被磨平掉了。
“重1778号重列全线通车。路线跨越十七块地域，最远抵达边疆地域，一次完整路线运行时间需花费一百三十二天！”
用于快速运输军队物资吗？卡西亚没有想过去到边疆地域是为了方便那里的工厂进出货物，因为运力早已经足够了。众小国的局势影响应是被极力掩盖住了，卡西亚这时思考着，不过也只能争取到不多的时间，大暴雨成为常态后，总会被所有人知晓。
报纸上的每一块内容都仔仔细细看过去，卡西亚试图从中寻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三原色集团发布新一代蒸汽熔炉，体积更小，动力更加强劲，预计提升百分之三百二十！”
“地行旅社集团宣布两个月后停运所有跨国飞空艇航线，为满足越发增长的交通需求，帝国内部将增加数百条大型飞空艇航线，并增加所有航线的相应班次。在地面交通上，高速列车线上将增加重列列车班次，但不会影响客用、”
“地行旅社集团与三原色集团达成合作关系，新一代动力源飞空艇、重列及高速列车即将上线、”
卡西亚的目光这里有过停顿，作为被帝国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但又不那么在意的公司，地行旅社集团可谓是和金色银行、韦伯利军火公司、无限通讯公司、三原色集团、帝国矿源公司、三相连接网公司与深蓝远航集团这七大巨头公司并列一起。只是实际控制者为帝国议会的它，从一开始就并未被列入公司的行列当中。
三原色集团的彷制固态红水银已处于量产的状态，每一天倒底都多少数量的货物流出，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但基于固态红水银的动力改造已经开始实装，其技术的可靠度应是得到了认可。
帝国议会是想借由彷制固态红水银的技术，去尽可能减少气候在各方面的影响吗？除了用于蒸汽熔炉外，卡西亚还在这则消息的末尾见到对各类工厂机械的改造预测，地行旅社集团的数个重列、飞空艇组装总厂便在当中了。
而作为不会被大多数人知道的军用飞空艇制造设施，想必也会是其中之一。且更加脱离普通世界的手术者圈子，彷制固态红水银带来的影响，几乎会被当作一场被记入历史当中的变革去看待。
一份一份地看着报纸，表面上没有明显变化的帝国，也在借由这些信息一点点向卡西亚展现自己改变的地方来。
第二二零一章 帝国之旅（三）
数份报纸都是相同一天当中的，更新频率近乎同步，不会出现小国当中报纸延期的情况。关于地行旅社集团的信息基本相同，近段时间里，它就是帝国内被关注的重点了。卡西亚正在思考地行旅社集团的这些改变信息会进一步带来何种影响时，却是在看到最后一份报纸时停下了。
“国王家族亚斯图斯、现任国王赫利俄斯·亚斯图斯、地行旅社集团管理团或将全面更替成员、”
报纸上所写的内容并不详细，仅是在地行旅社集团的信息末尾处多加了几行小字而已。卡西亚又在这份报纸的其他地方找了找，却并未再见到类似的内容了。这几行小字，或许就是能被写上来的全部。
国王家族终于开始出动了，奥维利亚小姐说的重新找回历史当中本该属于自己的荣光，不知道他们与五大亲王家族是真地想要找回，还是仅仅想利用这面旗帜去更好地帮助自己完成对永生和不死的追求？卡西亚更加倾向于是后者，因为找回原本的荣光、与追求永生之类的东西，两者所表现出来的模样理应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他也知道地行旅社集团只是目前被自己知道的很小一角，更多的隐秘信息和暗处的行动，报纸上肯定不会报道，而报纸这一方大概也没有获取到消息的途径在。
放下看完的报纸，卡西亚尝试总结几份的内容，合并起来，似乎又归于不久前才说过的话来——这就是帝国了，果然什么变化都没有。
比较小国的控制力度，帝国与火焰联盟等三大巨型国家无异于在数个台阶之上。关于战争的消息，好像根本就没有传递开。或者，即便是传递开了，帝国也有足够多的方法将影响降到最低，直到爆发的那一刻到来。
光线逐渐暗下去，公园中明亮的冷色路灯一如记忆当中的模样，提前亮起提供充足的光线，发挥作为路灯的作用，而不是小国当中的仅是提醒周围的人，我是一盏尚可以亮的灯而已。
放下叠好的报纸，卡西亚继续翻阅地图和旅游指南，全部浏览完并记入脑袋中是十来分钟后的事。但在离开的时间前，还是没有找到想要去的地方。
“自己想要的信息，还是需要接入黑暗世界才能获取到。”将地图与旅游指南也放下，卡西亚靠在椅子上，一阵吱嘎声后，他看向被一环一环的灯光所套住的蒸汽排放塔自言自语着，“零先生也回到帝国，说明亚斯图斯和五大亲王家族开始行动了，圣皇厅虽说暂时没有动作，但作为目前主要威胁的圣皇，还活着的圣父们也该察觉到一些痕迹了。”
“没有直接动手，是因为随时可以抹除掉威胁，所以暂且留着，等到心情到了再去做，还是说想要采取行动，可某些原因让他们也不能去轻易做下决定了？丽苏曼也早已回到帝国当中，会和她有关系吗？”
想起小国内的对那一场战斗的描述，卡西亚只感觉到自己依旧弱小。即便以异常的速度提升着实力了，但想要去到可以影响局势的地步，仍旧有着巨大的差距在。
“果然自己还是喜欢以战斗去决定结果。”一想到几个月之后，大部分事情都能依靠力量去改变和解决，卡西亚就抑制不住地感觉到一阵轻松感，如同禁锢的枷锁正在松动，立马就要脱落掉一样。本能性地不喜欢现在的环境，数年来的经历使得他非常认同力量带来的作用。
但他清楚这个几个月时间的重要性，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也等着自己去做一种类似最后道别般的脱离。是心情和思考上的转变，不是彻底斩断联系，仅是联系不会在如同以往那般深了而已。否则被困在其中，到最后什么也不能得到，也就什么也保护不了了。
在公园里一直待到凌晨一时，卡西亚一直保持坐着的动作。不时发出叹息，以轻松的心情回到帝国当中，未免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感触存在。眼睛所见过的每一页景象，好像都在默默诉说着帝国的强大、及地基的坚固程度。
有众小国中的所见所闻作为对比，稍微比较，默默诉说的声音就变得越发响亮和巨大。
“走走停停，最后还是回来了、”最后，卡西亚终于收回目光，看向自己脚边的方形地砖，随即重重吐出肺部的空气。静止了十数秒，他才缓缓深呼吸，心情与情绪在期间全部变得稳定，不再出现一点波动了。
他随即看向一旁，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男子摘下礼帽，朝向自己弯腰，礼貌问好。
“卡西亚先生，很久没有见面了，不知道最近可好？”
“来尔先生吗？是有几年没有见面了。最近很好，祝愿你也一样。”卡西亚起身，收起了报纸、地图和旅游指南，“对了，不要忘记代我向骇先生提前问好，虽然不久后会去找他。”
“一定带到，卡西亚先生。”带上礼帽的来尔接上话，“礼车已经准备了，就在公园外。是立即启程返回马诺马，还是需要在这里休息一两天时间？卡西亚先生，根据信息，您应该是今天才抵达这里吧。”
“而骇少爷目前并未在马诺马，身处沿海地带的繁华地域之中。特别行动机构的任务与麻烦在近来几个月有所增加，骇少爷需要亲自过去处理几件棘手的事情，做好行动部署后会立即赶回马诺马地域当中。”
“繁华地域吗？我记得距离这座工业城市不是很远。”卡西亚拖着行李，十数步去到来尔身旁，“是棘手的事情，需要提供帮助吗？以后可能就没有了。”
来尔脸上露出感谢的表情，“需要请示少爷的意思。不过是卡西亚先生您的话，我想这个步骤并不需要了。”
“麻烦你做准备了。”卡西亚笑着说，“总是需要找些事情做，我们这样的人才能感觉到自己还存在着。另外，关于帝国最近的信息，也麻烦来尔先生了。和小国比起来，回到帝国的自己果然还有些不适应。”
第二二零二章 帝国之旅（四）
“我相信卡西亚先生很快就能适应了。”来尔说得很认真，自然接过卡西亚拖着的行李，对于不正常的重量没有感到一点惊讶。符合标准与身份的重量，这是他一贯判断的标准。手术者的背包、行李箱子，若只有普通状态下的重量，或许才会是令人惊讶的情况。
乘坐外观伪装过的高级礼车离开了公园，路线直接去往巨大城市当中的另外一处主要机场。途中，来尔打开通讯机器，搞定机票、身份与行李上的事项，便专心于驾驶礼车这件事情上了。
“卡西亚先生也感觉到了吧？帝国和众小国之间的完全不同的氛围。”为了使礼车内的空气不显得过于安静，来尔很敏锐地把握住令人感兴趣的话题。就观察这一项之上，说不上有强大天赋的他，在希尔家族的环境及骇的教授下，能力不可能会低。
没有等卡西亚回答，来尔就解释了原因：“翻阅过家族内部的纪实资料，历史中对应的时间段都是如此。帝国等巨型国家的体量明明确确地摆在眼前，能撼动它们地基的战争不会是持续千年的这一种类。骇少爷说需要更加强力的变革，才能唤醒某些东西。”
“另外，在历史当中，延续千年的战争，它直到今日，无论是对帝国，还是对火焰联盟和远海共同国，能让飞空艇和战争机器开进内部城市的次数并不多，不到五次而已。而即便是让飞空艇进入内部城市上空，至今为止，巨型国家的首都和繁华地域圈，是从未被攻破过，甚至连同一颗炮弹都未能落在它们的土地上。”
“引发的纷争，也不是敌人攻打进去了，而是真正帷幕下，各大家族势力因为利益而自己展开了争斗。”
“原来是这样。”卡西亚立即明白，“真正只限于存在千年的战线，以及靠近战线、及边疆地域的城市吧。或许内陆城市也发生过战斗，但也仅是手术者队伍组成的特别任务小组。没有军用飞空艇及战争机器的强大火力支持，想要毁灭、破坏巨型国家内的一座城市，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普通高阶手术者出动，使得一座城市完全瘫痪掉一段时间，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卡西亚不忘补充上自己脑袋中的模型，回答时自动忽略了小国内丽苏曼与自然协会成员战斗的场面，“幸好自己早就想过战争也是会变化既有味道的。”
来尔点点头，“骇少爷说唯一不变的只有每个人心中想要获取的利益而已。”
“普通人就能拥有膨胀千倍的野心、欲望，就更不用说因手术而强化了野心的手术者了”
“战争的氛围其实存在于帝国中，只是出现了分化。中小型城市和繁华地域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但在中大型城市当中，却被削弱不少。采取了很多措施，因为自己一直处理各类成员的行程问题，所以感受很深。至少在对行李的检查上，以往依靠和官员们的关系及对应的金钱便可以很好的解决。现在已经行不通了，没有一定的地位身份，很多人已经没有收取这份金钱的胆量。”
“更上层的人有了直接处理制造麻烦的手下的决心了。”卡西亚总结说。
“的确和卡西亚先生说得一样，这导致我的名单列表里，近段时间很快地更换了一批人，而需要花费的金钱也比以往多了两倍。除此之外，卡西亚先生，城市内部的巡逻也变得频繁和重要。骇少爷之所以还会于现在时间段去往沿海的繁华地域中处理麻烦，根本原因就是为了维持一直以来的稳定。”
“手术者的活动变得更加频繁？如果没有特别行动机构，依靠普通的维护安全的队伍或组织，只是单纯让混乱变得更加严重。”卡西亚清楚手术者罪犯们对一块地域造成的破坏，其程度在起步上就将是普通罪犯的百倍，“但是骇先生的话，麻烦应该不会是麻烦。”
见到来尔只是笑了笑，卡西亚叹息一声靠在后座上，询问到，“特殊情况出现了？”
“现在的麻烦，其中一个战争氛围蔓延，借由手术者世界更加及时的、广泛的信息网络，手术者比起普通人更能清楚目前后相大陆的整体情况。另外一个，是突然间，仿佛一直潜藏在帝国当中、一个时间点过去后，大量的新生手术者出现了。虽然实力最多也只是二阶段中期，但源源不断，清理完一批后紧接着又出现另一批。”
“此外，在这些人的身体当中，彷制固态红水银碎片的发现率非常高。提取出来检查，结果是非常劣质的那一类，等同于是将彷制固态红水银以某种方式溶解之后再度彷制一次。一根的份量，等同于十根左右，这就是现在的情况。”来尔这时偏过头看了卡西亚一眼，“骇少爷说，有组织在故意大批量制造这类手术者，其源头，就是当前最大的麻烦。”
众小国已经变得混乱，帝国当中肯定不能幸免，目前只是问题没有完全暴露而已。卡西亚思考着，心情依旧平静。这好像是很正常的现象，毕竟过后情况还会变得更加糟糕。
“骇先生之外，应该有三阶段的队伍在处理这件事吧？不是单一的小势力能造成的，这类动作，必然有着庞大的组织支撑。”卡西亚开口，“最早的飞空艇是两个多小时后的凌晨四时，不到三天的行程，就能去看看这个问题了。希望能很快解决，或者，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骇先生已经解决掉了。”
“或许吧，骇少爷应该更加看重与卡西亚先生您所交谈的时间，大概不会让这些麻烦打扰到自己。”来尔回答，“不过这只是帝国目前情况的一角而已，卡西亚先生。刚才见到您在看报纸，肯定知道地行旅社集团了，与之有关联的国王家族、五大亲王家族，也必然知晓。”
“不过，除了他们外，还需要加上三原色集团、帝国矿源、”
第二二零三章 帝国之旅（五）
赶去机场的路上都在交谈当中渡过，信息和情报都在来尔的脑袋当中，他很清楚哪一部分是卡西亚所感兴趣的。
凌晨时分的机场只是稍稍安静了一点，大概是时间过早，疲劳与昏睡使得来到这里的旅客们都没有了大声说话的力气。等待来尔办理登上飞空艇各项流程的时间中，卡西亚找了一家全天候营业的机场内咖啡厅坐下休息，享受更加温暖的空气循环系统。
四下环视的时候，卡西亚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家居于小块地方的书店，挂满了地图和旅游指南。精神感知当中，见来尔还在处理对应的事，他几口喝完咖啡，付完钱径直走了过去。
等候大厅当中播报下一次飞空艇航班时间时，返回既定地点的来尔再一次看见卡西亚，其脚边已经多了两个大布袋子，装满了崭新封面的书籍。
“帝国和众小国的不同，或许这就可以明显体现出来。小国当中并不能轻易地买到这种数量的书籍来。”卡西亚提上布袋子，“无聊的时候，可以找我借几本过去。我看书的速度一直都不算慢。”
“提前谢谢卡西亚先生了。”来尔礼貌感谢。
十几分钟后，周身闪烁几十盏指示灯的大型商用飞空艇在凌晨寒冷空气的包裹下升空，远处五座并排的蒸汽排放塔很快去到脚下，此刻看上去为灰白色的蒸汽烟柱笔直升上高空，源源不断地为散开的云层提供着养料。
豪华套间里，来尔和卡西亚并未休息，而是相对坐在不大的客厅当中。至飞空艇的飞行趋于平稳后，来尔才继续开口，接上在礼车上未完的话题后续。
“临近时间节点后，四方势力大部分家族都开始表露立场。国王家族与圣皇厅已确定结成联盟，会在过后选择与教国、自然协会合作。但具体会怎么行动，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痕迹。”
“骇少爷说，战争或许会按照往常一样的流程进行下去，可能会持续两三年时间，等到情况清晰，才会选择执行计划。”
卡西亚很认真地听着，不时补充来尔不知道的信息，“这一次的六颗红星是未知事件，关联着他们的永生和不死，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前进是不用去怀疑的事项。”
“也有尚未准备完全的原因。”来尔接上话，“全面合作对于国王家族和圣皇厅来说，似乎进行得并不顺利。都作为四方势力的一方，如何主导与运作，或许会成为问题。此外，继续保持中立的家族势力也有，比如由两大家族一起主导的无限通讯公司，直到现在虽然有倒向奇拉安第家族的倾向在，不过也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对外，它并未表明立场。”
“剩余的势力中，掌握着资源和通用技术的那一类，目前也是与两方一直保持着稳定的利益来往。似乎没有参与进来的意愿，但实际上，应该是在等待哪一方先于一步露出优势吧？不过，到现在了，我认为这一部分势力也不再是两方所想去拉拢的对象。毕竟后相大陆上还有另外两个巨型国家在。”
卡西亚对来尔后几句话表示赞同，“圣皇厅和国王家族，他们主要的精力肯定会放在教国和自然协会上。保持中立并不意味能保存实力，吸引力是会随着时间逐渐下降的。”
“除了四方势力，帝国、军部苏醒并开始活动，也是当前被关注的重点。对我们来说，大量没有听过的人物突然间就出现了。最近公布了一批新的五星上将名单，卡西亚先生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等会儿我会给您一份详细的资料。”
“另外，十二圆桌骑士团从圣皇厅当中彻底脱离，归为帝国议会之下，也是一件让整个帝国都出现震动的事项了。根据骇先生的说法，不久前的那一场表决会议，绝大部分人都赞同圆桌骑士团从圣皇厅当中脱离。圣父们知道自己目前在帝国当中的处境情况，并未做出过分的举措。”
“不过，以之作为起始点，接下来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首先是帝国内部位于第二顺位的玫瑰与蔷薇骑士团宣布独立，同样依附在帝国议会之下，并大量出动，在各处极限地域之中活动。而后，马诺马禁卫军的总部随后就传出消息，不再接受国王家族与帝国议会的指令，而是会与特别行动机构合并，展开全帝国范围内的安全防卫工作。”
“骇少爷那里，现在就有禁卫军的人。的确让特别行动机构的效率与威慑提升了数个等级，当前很多棘手的麻烦，大部分都被禁卫军承担下去了。而不久前还作为禁卫军掌控者的国王派系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确切地说，有做出过说明，不过是赞同这一改变，并声称这才是禁卫军存在的意义。”
“至于帝国议会、其权利大都依靠四方势力的它，目前只能起到中间人的调和作用，不至于让帝国立即散开。只是仍旧不排除帝国议会还藏着东西的选项在，骇少爷说帝国议会里的人都是善于使用脑袋的人，需要时刻小心戒备着。”
“其他信息、卡西亚先生应该也知道了，便是军部前往极限地域清理污染。只是在清理污染的过程中，有很多人的名字挂在极限地域内，但本人却没有在那里。或者，污染的过程中，一些看似不可能死亡的人，就那么一个一个以合理的理由死亡了。”
发出感叹的卡西亚打断了来尔的话，这一整套流程他非常熟悉：“找不到尸体，或者即便找到了尸体，也不可能保证那一具尸体就是其本身。在过后，我们肯定会陆陆续续碰到已经‘死亡’的一些人。”
“会很有趣。”
“大概吧。”卡西亚笑，“关于骑士侍从和新生代精英呢？应该是一直在跟进信息吧。”
“这是属于最为详细的一部分了，我尽量简略说明，不占用卡西亚先生看书的时间、”
三天后，飞空艇在傍晚时分去到了一片被光亮勾勒出大致轮廓的繁华地域上空，盘旋了接近半个小时，才终于在机场停靠。
第二二零四章 帝国之旅（六）
机场即便还在远离城市中心的位置，但周围也好，还是它本身也好，在明显要比其他城市大了一圈的灯具之下，光线只是比白天稍微差了一点自然的味道而已。卡西亚不由得想起脑袋中马诺马的场景，对比下，马诺马的灯光似乎也比繁华地域夜晚的灯光覆盖率弱了一些。
正式进入这一天的夜晚不久，拖着行李走下飞空艇的卡西亚很快就听到周围嘈杂的声音。此处大型机场可在同一时间容纳超过三十艘大型飞空艇相互间不干扰地停靠，望向四周能看见冷色光覆盖下交错排列的减震停靠机台，只感觉到巨大的空旷感。
但当数艘飞空艇的乘客向离开机场的方向靠拢时，汇集的人流能让人感觉到瞬间变得温热、及浑浊起来的空气。都下意识收起了说话的声音，可在数量的加持下，仍旧形成了一片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嗡嗡声来。
卡西亚与来尔混在其中，保持与身边人一样的速度，移动着脚步朝前。走出减震机台划定的范围后，便有自动化的扶梯道路出现，但即便如此，相较于既是繁华地域、也是周围大片地域在飞空艇、重列、高速列车上的交通枢纽，其本身的巨大化使得乘客们的脚步和自动扶梯道路仍旧削减不了时间上的消耗。
十数分钟后，离开机场宽阔减震机台的卡西亚与来尔身处在一片巨大的停车场建筑前。各式各样的礼车毫无意外地在宽阔的道路上拥堵，湿润温热的蒸汽飘到两人的脚边，随后就被波浪起伏般的刺耳喇叭声震碎掉。
“与马诺马有很大区别，繁华地域当中。”来尔不忘解释，“人员成分更加复杂化，在平均素质上，并未因为地域的繁华而有所升高，反倒下降了很多。相比较能留在马诺马地域的各大家族、势力成员，来到此处的人、”
“很少的核心成员，大量的精英成员，以及更多的被家族、势力看重，有意向培养的成员？”卡西亚当即理解来尔的话，“更想要向上晋升，反而不会显得小心翼翼了。在马诺马，或许在街道上随意碰到的一名看似普通的男子，就是四方势力当中具有身份地位的人了。所以大家都显得格外小心，毕竟作为四方势力绝大部分的总部驻地所在，这类人的保有量非常大，遇到的几率也会高上不少。”
“但在繁华地域当中、排除掉四方势力的成员，公爵之下侯爵、伯爵家族，一片地域当中出名且具有对应实力的公司组织等不会少吧？几者集合起来，便是比马诺马更为混乱的主要原因？”
来尔轻轻点头，“毕竟在马诺马，四方势力留在总部驻地当中的力量都异常恐怖。即便有一些人想要制造些大事件，但在这份力量面前，便完全不具备可以去挑战的实力。特别行动机构、禁卫军等，其总部也是在马诺马。而在几处繁华地域，它们分过来的子机构也具有不错的力量常年驻守，不过需要处理的麻烦数量，却和它们的力量完全不对等。”
“是几十倍的增加。”来尔给出数据，“繁华地域的繁华之下，其实也带动着黑暗世界里黑市交易量的极大增加。最能理解的证明，就是繁华地域的地下水道相比较马诺马，体量大致相同、甚至还要大上一些。可马诺马的地下水道从来不会出现拥堵，而这里，指不定哪一天，便会有尸体腐烂的味道穿过地下水道的盖子飘上来。”
来尔的大部分时间都严肃的脸上，此刻多少露出无奈，“若是在繁华地域，我工作中的小半时间，都会是迷宫般的地下水道内。不是去其中被人为扩展开，用作私人作坊、小型集会所的地下空腔，就是在其中收集尸体的信息。”
“对了，卡西亚先生，在这里除了医师与机械师外，还有另外一种较为抢手的职业，被称作建筑师团队，专业化地从事地下建筑施工工作。因为没有专业知识，个人去扩展地下空腔，很容易出现事故。手术者被埋在地下，没有救援，也只能在绝望中成为老鼠和虫子们的食物。”
“、”卡西亚等待小会才接上话，“黑市当中，肯定有处理尸体的细菌药剂吧，我记得数年前的价格也不过几万圣币一管。节约着使用，一管药剂处理十五具尸体也不会有问题。那一种仅是掩盖气味、劣质化的版本，一万圣币就能买数管的数量了。”
来尔摇摇头，“帝国中的手术者水准线的确高于众小国，资源相对更加丰富，规格也更高。除此之外，在一些方面，其实两者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存在。比如对金钱的稀缺。”
“黑市当中，有具体的门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手术，全部费用加起来需要接近二两百万圣币。价格看上去并不高，但实际上，就是这一金钱数字，却是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一道看上去非常巨大、且很高的墙壁了，将巨大数量的人挡在了外面。并且成为手术者之后，日常需求的镇定剂也是一笔巨大的花费。”
卡西亚知道来尔想要说什么了，“看来进入军部学校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与很多事情脱离关系了。”
“总之有老鼠帮助处理，即便没有处理，城市防卫队也会雇佣人员去处理的，因为他们绝对不会容忍尸体腐烂的味道飘出来。”来尔在这里稍微变换声音，“他们肯定是这样想的吧，完全不将留下的痕迹当做一项注意事项放在心中。所以，价格超过一万圣币、但可有可无的细菌药剂，在他们眼中肯定比不上一万圣币就能买到的一大箱子子弹了。”
“礼车到了，卡西亚先生。”来尔还想接上话，但自己打断了。话语落下数秒，一辆纯黑色礼车稳稳停在两人面前。
“下一站，骇先生？”卡西亚多少带着期待。可虽是数年未见了，但他知道、也相信骇依旧会是一声白色、或灰白色的礼服，一顶对应颜色的礼帽，一把白色手杖，全身散逸对应颜色下的礼貌。
来尔笑了笑，恢复严肃，“不知道卡西亚先生是否想看看骇少爷的工作？另外，这是我私人的决定，骇少爷并不知道卡西亚先生会直接过去。”
“不，他肯定知道。”卡西亚坐上礼车，很确信地说，“这一种情况绝对在他的预料当中。”
第二二零五章 帝国之旅（七）
“骇少爷的确会在空闲的时候思考很多事情。”没有正面回答的来尔只能从侧面去印证卡西亚的话，他对司机说出大致的地点，未熄灭动力的礼车顺势加速，驶向地下停车场，数分钟便从另外一个出口驶出，去到一条远比机场前道路安静的路线上。
速度在此刻再度加快，窗外的景物逐渐流动，彩色的光影被车窗过滤后失真，进入车内时没有了任何绚丽的色彩。道路两旁是表情或轻松、或高兴、或烦恼的行人，他们身后，便是更为热闹的整齐排开的各类店铺，交错的音乐即便混合一起，依旧没有带上吵闹的感觉。
卡西亚多看了会儿，光影将他的童孔覆盖住。是在翻阅自己的记忆，以及回想以往外出任务时在帝国各处走过时的情景，用于更好地转变此刻的心情，以及过后处理各类事情时的行动方式和做法。
帝国内部和众小国并不相同，多了很多需考虑的事项。但与其说是束缚，没有小国当中随时能放开身体的环境，却是能看成小国在时间下终会成长至此的最终环境模样。秩序之下是不被规则束缚的混乱、及破坏性更加强大的疯狂。
作为大片地域的交通枢纽，离开火车站和机场这类建筑周围，不涉及城市中心地域，礼车的数量不足以填满道路。保持着很不错的速度，安静且温暖的礼车内，卡西亚与来尔继续交谈着最近的信息，等待着目的地的抵达。
而与此同时，相隔十数千米的城市中心边缘位置处，带湿润且寒冷水汽的风掠过一幢大厦的天台，帝国的标志龙旗、地域的标识旗帜、及次级地标建筑大厦的旗帜猎猎作响。五组并联一起的空气循环系统室外机体正“嗡嗡”转动着风扇，大量温热气体变成白雾，数十道烟融合成为第四面旗帜般，随狂风飘走。
无线电信号塔偏于天台一角，刺入天空，寒风中不是发出“铮铮”的声响，可都被风带走，并不能如同无线电信号般传递开。信号塔上的十数盏信号灯交替闪烁不同光芒，代表着它正常运作着。
其正下方，线路房间的合金门被打开，运转的通讯机器半嵌入式放置于房间中央，一片闪烁的指示灯配合着齿轮咬合转动的声响，都被门框隔绝，走出来便被风带走。
一支四人小队已在房间中，每人身边都有一台大小不一的机器，上面各自插着厚度不一，却都一同闪耀金黄色的密码卡片，不时还有一缕缕蒸汽从其侧旁排放出来。四人持续对机器进行着调试，维持着当前状态。通过扩声喇叭，能听见不断变换的人声。
“叮！”清脆的声响在房间外响起。
身穿灰白色礼服的骇打开怀表，秒针无声转动，晚上九时二十三分。远处，灰黑色的夜幕背景下，数艘大型商用飞空艇的指示灯光表明它们正在执行进入机场停靠的程序，而另外数艘缓缓上升的指示灯光显示同时也有对等数量的飞空艇正在升空。
继前一批抵达、升空的商用飞空艇，第二批正交替着。
骇收回怀表时，从天台边上的阴暗角落里，一人撤回后来到旁边：“第三队队长传来讯息，目标据点的确是陷阱。那里只有三个人，审问结果是两天前有人花钱雇佣他们看守，渡过今晚就能得到全额的雇佣金额了。”
“很遗憾，他们得不到全额的金额了。”
“我会传达给第三队成员。”旁边的人点头，“第二队，既是禁卫军队伍，即将突破目标地点时出了意外。防卫军的手术者队伍、警卫队、以及数家安保公司的人几乎同时出现，彻底打乱计划。其队长没有选择进攻，但结果是配合冲进去的三方成员遭遇生物毒剂的陷阱及爆破爆炸，那一处地下腔体现已坍塌过半。小半人被留在里面，剩下成员此刻尚存战斗力，但需要及时医治。救援队伍已经在路上，路程行进过半，并未有阻拦出现。”
“禁卫军队长的决定是、”
“救援队伍将在十数分钟后抵达，大半成员留在那里进行防守，队长会带着小部分人向此处靠拢，支援我们。预计时间是二十分钟后于此处和我们汇合。”
骇再度打开怀表，“还记得来尔的信号是多久传到你这里的吗？”
“来尔副队长、傍晚六时五十四分，信号源第一次出现是在第二通用机场处，距离此刻以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记得探查清楚的情报当中，目标有多少人？”
一旁的男子这时稍显疑惑，但作为一次重要任务，被认定为情报的信息，就肯定会没有差错地记在脑袋当中。疑惑后没有犹豫，他立即回答出完整版本，“手术者大量增加事件中的主要目标之一，主提供手术的材料和药剂，尤其擅长药剂学。此次探查清楚的情报里，连同主要目标在内，三阶段手术者二十三名，二阶段手术者三十二名。其余武装成员尚不被当做这一次任务的内容物。”
“很不错的记忆力。”骇以温润的声音赞扬，随后更像是自顾自话，“距离来尔的信号发出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二十九分，特意留了十分钟，以便他重新适应帝国内部的行动模式、”
“开始拦截无线电信号。”骇这时对信号塔下房间内的人开口说，“不用等待禁卫军。”
“是！”有人回应，也有人拿着通讯器过来，递到骇手上。
但拦截更像是一次平常的联系，不到半分钟，通讯器中的电子杂音消失，等待数秒钟后，仿佛是另外一边突然发现了通讯器异样一般，拿起的响动值周，却是来尔的声音传出来，“骇少爷，等待时间是九分半钟。”
“我知道了。”温润的音色里，骇看向身边的两人，“行动结束，告知所有成员向目标点集合，接收此次任务的目标成员。”
“只剩下一人，骇少爷。”来尔接上话。
“足够了。”骇回答，转身走向升降机所在的位置，“非常感谢。”
第二二零六章 帝国之旅（八）
升降机无声，只有通气风扇缓慢地旋转，带来升降机井当中略微寒冷的空气。
骇静静站在正中间，升降机门与防护门前后打开是在接近一分钟之后。他走进大厅里，径直贯穿不算拥挤的人群，走过自动开闭的落地玻璃门，外面的冷空气迎面扑打在脸上时，一辆礼车也顺势从远处驶来，停在了大厦前方。
正走下台阶的骇摘下礼帽，露出一头反射夜晚灯光的金黄色头发，朝向前方点头，以礼貌问好。车门在他靠近时打开，而后又自然关上，礼车也把握住很好的时机，立即启动加速，很快消失在了一盏盏路灯笼罩住的道路上。
“尊敬的先生，想去哪里？您的司机为您服务。”
“卡西亚先生，回来帝国的心情似乎非常好。为您感到高兴。”
“现在的帝国已经是我眼中的新鲜事物了，虽然改变的东西几乎没有，但以往的时间里，我也并未仔细地去了解。”卡西亚随意选择了一条宽阔的道路，以声波脉冲时刻收集、更新的信息持续规划着路线。
“很久没有见面了，零先生联系我说你和几年前相比较，有非常大的变化。的确与零先生所说的一样。对于这一次任务的帮助，首先表示由衷的感谢。”骇将礼帽与手杖剑放在双腿上，带着笑意说。
“几年而已，我想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卡西亚长长舒缓了一口气，语气里是轻松和高兴，“只是睡过去一觉，对我来说，到现在也才过去了几个月。这次任务，谢谢骇先生了，很好的帮助我熟悉了帝国内部的环境，与众小国当中的确不一样了，需要更加隐蔽和无声才行。差一点就出错，好在一些记忆没有被忘记掉。感谢以往的自己。”
“还剩下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计划？”
骇以不同于正常人般的笑容回应，“不会影响，正好能防止禁卫军的人取得更多信息。帝国内部的竞争依旧激烈，禁卫军脱离国王派系，各处地域的子机构在过后立即得到人员的补充和整体力量上的加强。的确缓解不少特别行动机构的压力，但相互间的相处，也因此摩擦不断了。”
“现在的局势下，内部各地域的控制权似乎变得非常重要了。禁卫军脱离国王派系，肯定急切地想要掌握一定的实际权利，用于巩固自身的地位吧？以后面对四方势力地再度拉拢，才能有更多的谈判筹码在。繁华地域和各处的大型工业城市，是否会成为内部的小型战场？在小国当中呆着的时间很长很长，已经有些忘记曾经的自己是地下水道网络的常客了。”
卡西亚在这里发出感叹声音，他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买来的上一座城市的地图与旅游指南:“在以前，应该是三本这种样式的小册子才对，会从黑市商人手中买到城市大致的地下水道布局、机构图纸。大概是完全忘记了，当发现敌人是在地下水道网络中时，才突然间回想起以往的记忆来。不能说是非常喜欢钻进去，只能看做不得不。不过也完全不抗拒就是了。”
“很惊讶，地下水道网络被扩展得如同一片庞大的地下建筑，有仓库、有厨房、有集中的空气循环系统，甚至还有休息用的房间与放了数台机器的弹药制作作坊等等、奇妙的变化和环境，可也是最为合适的一种存在于繁华地域当中的方式了。一直都是这样吗？一小块地方就有几十位实力不错的手术者汇聚，在小国当中，全部武装的他们都能作为一支不错的队伍投入到规模化的战斗当中去了。”
“近来的变化，气候影响来临后的战争只是最为表面上的景象，在大部分人察觉不到的地方，其实战争早已开始了。”骇给出答桉，“禁卫军以及数个有名的骑士团会变得主动，除了此原因外，便是处理这类麻烦，能与去往极限地域的成员一样，获得对应的功勋作为奖励。区别只在于基数会比极限地域低一个等级。”
“那就还有另外一个不同了，更加安全。”卡西亚补充到，“我们还是更加擅长与其他手术者进行不怎么友好的交流，没有系统化的火力支援，面对污染和大批量类第二类生物，想象中的确没有更好的应对方法。它们的数量很大程度上可以抵消力量上的差距，况且其中也有非常强大个体在。”
“禁卫军和几个骑士团的成员，有需要帮忙的吗？”而后，卡西亚看向副驾驶的骇询问，“留在帝国当中的时间并不会很长，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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骇理所当然地摇摇头，“叶捷琳小姐返回帝国已有一段时间，此刻正在某处极限地域当中。但你大概不会去往相同地域，最后几个月时间的隐藏依旧需要保持。现在的麻烦还不是问题，可以让身边的人去适应过后的环境。”
“去极限地域前，会回去马诺马？”骇突然询问，脸上的笑容加深。
“毕竟大部分记忆都在那里了。”卡西亚没有多想。
“莎可小姐肯定会是要去拜访的人之一了。”骇说，语气突然变得澹了很多，“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叶捷琳小姐回到马诺马后，去找过莎可小姐。”
能感觉到骇看过来的目光，卡西亚装作没有感觉到，“嗯、”
骇等待数秒，依旧保持着笑容，随后才继续说到，“卡拉小姐和依耶塔小姐目前在边疆地域，阿托环先生与塞尔默先生则一直跟在叶捷琳小姐身后。此外，依耶塔小姐说卡拉小姐身边还有一个女子在，也是卡西亚先生你的一位朋友。”
“还有一个？”卡西亚疑惑。
“时间充足，可以去看看。来尔会敲定行程与交通工具的事项。”
“谢谢了。”卡西亚叹息一声，将礼车驶向一旁较为更为安静的道路之上，以匀速继续行驶着，“骇先生，这一次来到这里、”
“卡拉小姐和我的弟弟利吗？”看似不可能出现在骇身上的一件事，卡西亚的话被他主动打断了。声音依旧温润，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尖利的音色仿佛已经被骇遗忘掉了。
第二二零七章 帝国之旅（九）
“一件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了。”骇出乎意料地发出叹息，卡西亚没有接话，平稳驾驶着礼车，探查周围并无多少车辆，选择了一块不被人打扰到的街边，将礼车缓缓停下。
“记得利在军部学校的第一次外出任务就与卡西亚先生在同一支队伍当中吧，帝国的格润绿洲，盛产沙狼毛皮与珠宝的地方，在贵族圈当中的也具有一点名气，不少人知道，喜欢那里的品质。”
“沙狼毛皮的确很好，我进入军部学校之后，就是依靠它获得了自己的第一笔大额资金。”卡西亚带上感慨，“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金钱可以如此简单地赚到，不仅是简单，数额还异常不错。不过那时的心情再也找不回来了，金钱是怎么在自己这里沦为一组数字，使用起来失去了实际感受、似乎是有一个过程在，但没有存在于记忆当中。大概也是被自然而然忘记掉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所以也就没有对应的记忆。”
卡西亚将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后背靠着座椅，深深陷进柔软的靠背中，“在军部学校做了手术，后经过三个月的苦训，期间不知道在训练场打了多少发各类枪械的子弹，直到对开枪射击没有多少感觉后，就迎来第一次外出任务。当时还是乘坐运输卡车抵达沙漠边缘的一处补给站，一支队伍二十人，但真正赶到目的地格润绿洲的时候，人员就已经损失很多了。”
“第一次实战，各种不适应，心情也好，脑袋中所想的东西也好，完全混乱一团。不过，自己好像在适应力上有一点点天赋，不知不觉间，就融入进去大半了。虽然心底深处的一些东西直到南方森林事件前夕才被完全解决掉。”
“对了，那一次任务里、嗯，或许因为是第一次任务吧，有很多印象深刻的事情在。很多很多、”
骇的脸上有自然而然露出的兴趣在，“利肯定在其中吧，从神学院主动转去军部学校，我想会给卡西亚先生留下印象。他并不是愿意藏匿自身的人，会展露自己，尤其是在自己感兴趣的人或事物之前。”
卡西亚的笑声伴随着骇的话语继续着，是对其的赞同，此刻回想，的确是这样子，没有错误的地方。
“任务的时候，利和我之间有过一次短暂的通讯，他说遇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人。能听出他很高兴。”
“是我，没有错误了。”卡西亚大方承认，“现在都还记得任务期间进行休整的一个晚上，轮流执守换班的时间里，利在那处小花园当中给我讲述的关于帝国四方势力、神学院、军部学校，以及大家族内的‘培养计划’的内容。”
“都是不知道的、令人震惊的内容，那时的心情已经不是惊讶，是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是这样子，和眼睛看见的完全不一样。比较起来，甚至感觉在小城的日子中，那里的工厂生活才是自己所希望的。但的确让我明白很多东西，是认识‘帝国’这项事物的起始和第一步，非常重要。”
“如果是利，的确会乐意讲述。‘观察’这一件事情，是他，也是我所热衷的。”骇这时补充上一点，极为短暂的思考后，他嘴角带上笑意，“但那时的利，想要观察的大概不是卡西亚先生你知道这些事实后的醒悟和思考。”
“嗯、”卡西亚沉思着，“应该是想见到我震惊的表情，以及在所相信事物顷刻间崩塌时的自然表现出现的表情吧。那时的利应该喜欢见到这种东西。”
“不过，其影响大概直到现在都还存在着吧。非常感谢利，可后来还是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当然，骇先生也肯定知道卡拉就是‘培养计划’的产物。当初离开沙漠的起始补给站时，因为一些原因，我和卡拉组成了一个小队，一同前行。相比较利教给我的在思想上的认识，或许卡拉教会我的，就是对于自己生命的看重吧。”
“能被自己掌控的东西，就要做到百分之百可控，这样才能最大化保证自己生命的安全。大概是这样的意思，卡拉信奉的。所以对于自己的身体，肯定没有做到百分之百掌控，但移动心脏的位置到右边，以一颗人造的心脏去迷惑，却是可以依靠技术很好的医师完成。”
话语在这里有所停顿，卡西亚轻轻拍打了数下方向盘，“若是没有过后的事情，我想利现在也肯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与盟友。”
“骇先生，卡拉应该是在南方森林事件再度出现于视野当中的吧？抱歉，你知道过后的事情，我不可能知道了。”卡西亚看过去，表达着歉意。
他看见骇正用手轻轻以擦拭的样子摩擦着放在双腿上的手杖，等了一会儿，骇的声音才传过来，“过后有一个多月时间。早已有预感卡拉小姐会因为卡西亚先生而出现，南方森林事件便是最大的可能性。救下了脱离当时战斗中心地域的叶捷琳小姐，而后在卡拉小姐将要离开的时候，找到了她。”
骇这时也看向卡西亚，“一场愉快地交谈，与设想当中的相差不大，只是多了不少感慨。模拟过很多种场景，但根据利的性格与做事方式，几年前的整个过程会是什么模样，其实模拟得到的结果并不会很多，是有限的数种。不过相隔数年，由卡拉小姐讲述她所知道的整个过程，也是为这些结果做一个完整的结束符号吧。”
“时间终究会改变很多东西，关于我的弟弟利，其实那时的他若是再多去观察一段时间，而不是立即做出决定，或许就能收获到更多的乐趣。”
无奈笑笑的卡西亚叹息一声，“我身边都是麻烦与危险，我想不会存在什么乐趣在。”
骇保持着笑容，“观察卡西亚先生在麻烦和危险的表现，其本身就是一种乐趣。”
卡西亚耸了耸肩膀，“骇先生，我认为你的想法和未来的路线充满着危险。让我想到了不好的一个人来。”
“这并不是想法上的不同，问题本身是在卡西亚先生你身上。因为很多原因，你处理各种问题的方式、在麻烦和危险当中的表现、及面对四方势力所做出的决定等等，你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到，但在其他人眼中、是和我们所谓‘正常手术者、贵族们’完全不一样的。而乐趣本身，就在这里了、”
“探索新奇事物，乐趣自然而然迸发，兴趣也会在过程中大量产生、卡西亚先生，你无异于就是突然出现在手术者世界当中的新奇事物了。”
请两天假，及最近相关
如题，大家可能也发现最近请假特别频繁，远超以前。具体的原因，一是生活作息被完全打乱，二是最近身体的确出现问题，或许是作息导致疲倦加上，也或许是最近抢疫、情和限电时没有生产的时间，导致工作消耗了太多精力，加班比起前几个月，强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回家后也是一团事情，致使最近感觉时间完全不太够用。然后生活作息打乱之后，睡眠也越发不足，好像陷入一个循环当中了，睡觉不是补充精力，变成了一件例行的公事一样，早上起床就感觉睡了几个小时完全没有作用一般。
记得在上一家公司工作，萌生离职的那几个月里，头顶的头皮都是麻酥酥的，用手去摸头发，严重的时候就像针扎一样——我以为很严重，没想到离职后不到十天，忘掉工作的事情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而最近一段时间，这种现象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非常警惕，因为有了经验，所有必定不能让自己再度进入那样的情况当中。
大家也要注意身体的健康、
所以在这里，借国庆假期的时间，自己希望可以将生活作息和心情等调整过来，于是提前请假——今天是因为国庆节前公司聚餐（完全不想去，但也身不由己），回到家后没有更多的精力了，本身也疲倦，而明天，则是晚上要赶回家里（晚上必然堵车，这已经是数年来回家的经验了），想必回去后也不会有精力了。
在这里请假两天，一天是今天，一天是明天。
更新上，会在十月一号准时恢复，届时努力调整作息，恢复到以往的更新时间上去（至少不再是零时过后，而是十一点左右，并逐渐去到十点半准时更新的样子）。这是目前所期望，也是希望以后能达到的状态。
另外，见谅、
进入完结卷，小说上也出现更多的问题。虽然也是早已预料到在收尾时会出现困哪，毕竟前面的很多东西在这时都成为限制，需要考虑的东西是前中期的很多倍。
前中期只需要想着“就算这样写也没有问题，无论什么问题，都可以留给过后的自己去解决”，但现在的自己就是“过后的自己了”，再也没有另外一个“过后的自己了”，所以写起来感觉到困难。
不过收尾上，在作家群里有与其他人交流过，好像都是这样，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点小小的安慰、
见谅
第二二零八章 帝国之旅（十）
“这可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重新启动礼车，卡西亚摇着脑袋，无奈地开口，“的确造成了很多麻烦，但从另外的角度考虑，也加快了自己的成长。或许其他人数年来才会经历完的事情，在自己身上不到一年就全部走过去了。”
“毕竟，经历死亡这一件事，就需要很多人用一生的时间才能去完成。卡西亚先生，仅是这一项经历，就足够超过大部分手术者了。”骇收回了目光。
卡西亚能从话语中感觉到骇的一种赞叹在，只能礼貌表示感谢，“那可真是谢谢计划着让我体验这件事的那部分人了。嗯，不过的确是一种奇妙的体验，虽然过后再也不会有体验第二次的想法在，会异常抗拒。”
“当然，这也不是想一想就能得到的机会。”
礼车内而后陷入暂时的沉默里。礼车重新回到主干道上了，和着已经减少小半的车流逐渐靠近主城区。路灯的光线、路旁建筑的光线等等，被车窗过滤的它们在两人的脸上拉出一片一片变换的阴影。偶尔有细锐的引擎声音传来，随后就是一辆高级礼车从旁边疾驰而过，留下一道翻滚的蒸汽去缓慢沉降在路面上。
“一同回去马诺马？”前车窗的光线开始增加，建筑物也从大片高层建筑变为中高层，更加精致和绚丽，连同盘结在建筑上的一根根红铜管道也反射着光，“莱尔给我讲了很多帝国的信息与情报。可要短时间内了解这一个已经离开数年的帝国，远远不足够。”
“过后的主要战场，或许会与以往不一样，不再局限于防御工事完备、存在已久的战线和边疆地域。很大的概率上，是以南方森林为中心，朝向周围一级一级扩散开。届时，帝国靠近森林的地方都将成为重要的战略地域。”
卡西亚这时的话是随意说出口的重要情报，“距离较近的几处要塞会跟着局势的变化而越发重要吧。完全军事化的建筑，各处要塞就是大型堡垒、一座向下建设的城市。情况若去到以南方森林为中心的时刻，军队的补给都会以要塞为主。火焰联盟和远海共同国境内的临近地域、要塞等，最后能有多少不被教国、自然协会掌控、从开始就做出最坏的打算，或许是最正确的选择。”
骇安静地听着，涉及到类似工作上的事情，他恢复到平时的模样，绅士气息散发、神色并不严肃，而是与声音一样让人感觉温润、舒服。
“众小国只是此次红星来临的征兆之地，向所有参与、待参与者以巨吼声告知，这一场或许会复刻历史的战争开始了而已。同时，它也是两个超级国家更快适应后相大陆环境的超大型训练场地吧，可随着战争来临，更多的地方都将成为训练场，也就不局限在众小国中了。”
“后相大陆上的三个巨型国家在一段时间内，氛围、环境应该是不一样的。这段时间中，或许存在大量机会。我自己认为，一旦各处都是相同的情况，那时才是以数量、实际力量去衡量双方优劣势的时刻。换一种说法，大暴雨席卷后相大陆的时间里，战斗的规模应该会逐渐升级。单纯的队伍之间、有战争机器参与的队伍之间、数个队伍的联合之间、最后便是钢铁机器混和手术者的血液，展开全面的地域争夺了。”
说到这里，卡西亚停顿后不忘解释，“都是我个人的看法，结合书籍、历史资料和很多情报所猜测。”
“准备在过后返回帝国内部了，包括黛尔亚小姐他们？”清楚卡西亚想要表达的意思，骇确认般询问到。
“以自己对四方势力的认知，这不仅仅是帝国，诸多大势力都是如此了——平常时期根本不存在会消亡的可能性。时间下的积累使得他们对风险与危险的抵抗都去到了最大值，也唯有红星的来临才能给出这种机会。况且、”一声长长的叹息接上了话，“即使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我也并不能确定过后的时间里，自己是否还会再度尝试绝大部分人只有一次的死亡体验。”
卡西亚以认真的面容看向骇，“姑且将这两年多的时间看作我的沉睡吧，这种事情只会发生一次。下一次，就是永久的睡下去了。我并不能确定、也不能保证自己过后不会这样，所以需要一个新兴、庞大的势力作为另外一种别离于我的准备，在这种事情发生后代替我的作用。”
“不知道骇先生是否有兴趣？”
“这能看做是正式的邀请吗？”骇笑。
“可以根据骇先生的喜好与要求，特别定制一整个正式的邀请流程。”卡西亚已经知道骇的回答，“其实若是时间足够，我也希望是自身去一点点组建起所想的那一个新兴势力来。可红星对气候的影响距离得非常近了。目前我所拥有的，几乎全部都是战斗上的东西，只是一把越发锋利的尖刀而已。而其他方面，越是了解，越是知道自己欠缺的东西还非常多。”
“也没有更多的时间了，自己只能去追求力量上的极限，尽可能在第三将军认为时机合适之前，能拥有还算可观的实力。”
骇一面拿出通讯器，一面开口说，“可观的实力可并不能支持这一个新兴势力的产生。在当前联盟完成组建，逐步具有影响力与威慑力前，卡西亚先生，你一直活着反而更加重要。”通讯过后接通，莱尔的声音传来。
“少爷，是准备返回马诺马？会立即做好行程上的安排。”莱尔知道通讯的含义，这是预料当中的情况。
“审问的情况如何？”
“没有更多的情报了。”莱尔说，“大概还需要等待。”
“我并不着急返回马诺马。”卡西亚这时插话，他能提供很多帮助。
骇摇头，“敌人也不着急，现在一批一批放出大量手术者，只是为了牵扯我们的精力。他们也在等待合适机会。至特别行动机构与禁卫军分部都习惯之后，能够很好地维持现状。”
卡西亚也不再说话。通讯结束后，骇说将去的地点名称，礼车调转方向，驶向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