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九章 帝国之旅（十一）
数个小时之后的凌晨二时，莱尔、骇和卡西亚在一处豪华的住宅当中碰面，很快将返回马诺马的行程问题敲定。是今天下午五时的大型商用飞空艇，会在马诺马周边地域内的机场停靠，过后再以其他方式进入马诺马。
多方面考虑之后的结果，虽然有直达马诺马的航班在，但帝国内部的局势一贯性质是在暗处掀起巨大波浪。行李和身份问题都可以解决，却并不能排除泄露出去的风险。从周边地域进入，方法的可选择性上要宽松数倍。
在等待的时间里，卡西亚一面翻阅莱尔最近几个月汇总的各方情报，一面听他和骇的解读与描述，加快了解数年来帝国内部的变化情况。深知信息的重要性，四方势力的态度往往会决定在一些事情上的重视程度与具体的投入比例。只需要稍微仔细的了解，过后遇到的情况当中，便能立即得到敌人大致的力量强度来，便于制定自身的计划。
解读和描述持续至清晨，才在特别行动机构的例行事务的到来下结束。卡西亚继续剩下部分的情报获取，骇和莱尔则需要去做必要的处理。
“禁卫军与几个骑士团的分部日益从各处派遣人手过来，增强在此处的力量。相应的事情也变得多起来了。”莱尔有过解释，“不过按照卡西亚先生的说法，不长的时间之后，这里的比重应该会减轻不少。”
“不会是很长的时间。”卡西亚也给出回答，“明确目的很重要，否则很容易被各种突发情况影响到。那时的变化会更加迅速，并且巨大。”
临近中午时，卡西亚得以将汇总的情报全部看完。信息的连接上多有不顺畅的地方，但作为截止目前的结果，中间发生了什么，其重要性也失去大半了。
对于情报内容，卡西亚所在意的部分并不多，除了过后会继续发生变化外，便是剩下的部分对于现在的自己、及过后会一部分一部分返回帝国的黛尔亚他们没有实质性作用。
相互间产生交集，尚且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军部学校进一步扩大招生的规模，一星、二星学院的学生数量增加了一半左右。神学院却相应减少了学生的数量。两者的附属学院先于一两年进行了急速的扩建，学生数量也几乎增加了一倍。此外，帝国各处的大型城市当中，地域之内有名的学校也进行了类似的操作，尽可能增加专业才能人员的储备。”
“军部的招募一直维持着，从招募开始直到现在，并未有明显变化。距离最开始的招募也过去数年时间，当初黛尔亚安排进入各处军队当中的成员，记得有超过半数的人都在期间陆陆续续失去了联系，每一次的资源配给也没有再领取。这一部分成员，还活着的人应该超过大半了，只是接受到了更好的待遇吗？”
“还存在联系的人当中，因为去往军部前就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身体强度与知识层面上都有不错的水平、可终究没有一个明确的背景势力作为支持，晋升路线都算不上好。当前军衔阶位最高也只去到少校，且只有一人而已，剩下的都是军衔不等的尉官，去到的地方也几乎和大城市、要塞等好的驻地没有任何关系。”
放下资料，在屋内一圈一圈缓慢走着的卡西亚自言自语，“叶捷琳和骇先生在军部当中肯定都有布置，等待红星来临后一点点加速自己成员的晋升。将这些人放进其中是不错的选择，但危险性也进一步增加、”
“零先生那里，或许会是一个更好的去处、”
“另外便是工厂了。战争的消耗绝对会促进生产，枪械弹药上都由军部自己的超级工厂解决，另外还有韦伯利军火公司作为绝对的公司巨头在，即使帝国内部的黑暗世界比之众小国扩大了非常非常多，但等到黛尔亚他们回来，面临的竞争压力绝对不会小。”
“零件生产、战甲及动能装甲的资料，或许会成为黛尔亚和沃特斯他们在帝国站稳脚步的另外一个支点。”
确定骇已经接受邀请，卡西亚继而思考下一步的打算和计划。活着与很好的活着之间，也有着巨大差距。若是可以选择，他希望是能很好地活着。而其中必要的一个前提，便是源源不断的金钱数量了。虽然金钱会在一段时间内失效，也会在超过一个数额后失去实感。
但永远都不能否定的一点，便是无论是否失效、或失去实感，都是建立在大量拥有它们的基础之上。
时间很快去到下午，去往机场是莱尔驾驶礼车。他还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下午五时十二分，飞空艇升往天空，撞破云层，航行在了去往马诺马的方向上了。
“欢迎回来，卡西亚先生。”已平稳的飞空艇房间里，骇以正式的口吻说到，“我现在非常期待几个月后，卡西亚先生你的名字传递在整个三相大陆上的景象，肯定会是一件充满乐趣的事情。”
“我只希望它能缓慢一点地到来。”
神圣十罗帝国，教廷总部仍旧带着只有历史书中才会出现的古代建筑样式的建筑群落中心宫殿内，下一任教皇斯坦特，现任教皇诺威萨斯正看着第三将军打开放置于身前石台上的银色金属箱子，将其中的三把银色长枪取出。
其中两把长枪有着一样的外观，剩下的一支则明显更为粗壮，枪身也呈现树根缠绕扭结一起的旋转形状，并缀满密密麻麻的细小奇异文字符号。
“三叉戟已分离完毕，教皇级数的生物电感应立场就能在十来秒钟内完成它们的再度融合。”第三将军展示完长枪后便将之放回箱子当中，推给斯坦特和诺威萨斯，“尽可能不要这样做，作为你们口中的神圣装具，即便是我去分离三叉戟，也并不容易。”
“相比较完整的三叉戟，破坏力度绝对下降一个层级，你们最好有心理预期。”
“非常感谢，我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现任教皇诺威萨斯开口，“神圣装具已经准备完毕，苏醒的人也恢复了大半的状态，第三将军，是否可以开始下一步了。污染扩散的计划一半成功，一半失败，现在需要跟进后续力量了，否则‘一半的成功’也会在不久后失去。”
第二二一零章 帝国之旅（十二）
换来第三将军的沉默，现任教皇诺威萨斯检查完分离后的三叉戟后将箱子扣上，交给一旁的斯坦特，也抿着嘴巴，等待将到的回答。
“自然协会的筹备怎么样了？”不是正面的回答，诺威萨斯早有预料，并做好了准备。
“大部分都提前计划的时间，并做好了布置。有利蒂希亚小姐在，达成同盟之后，以教国和自然协会作为超级国家的实力，战争的准备暂时性都不用去担心。有出现问题的地方在，但能让人在意的也不过几点而已。”
诺威萨斯见第三将军没有接上话的意思，便顺势继续向下说起来，“第一点，污染种龙类的孵化进入爆发期。试验成功之后，按照第三将军你给予的方法，数处地下世界都被投入大量龙蛋。收获到数量庞大的污染种龙类是既定的事实，但控制困难，不得不一批次一批次向着后相大陆运输也是事实。现在已经减少了投入量，只满足后续不断接续上污染种龙类数量的程度了。”
“你们自己把握程度，污染种龙类就是一次性消耗品，我记得最开始就提醒过你们了。但利用污染改进手术和诸多药剂的工作，你们也在跟进吧？相比较污染种，此方向上的收获或许更加能吸引到你们的兴趣。”
燃文
第三将军看向诺威萨斯，“和世界树根系网络有关系的事物，你们不都是充满兴趣吗？若是坚持下去，或许你们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这是一个提醒吗？无论什么时候，我想我和利蒂希亚小姐都希望得到更为明确的答桉。”
“难道你们没有研究过地下世界生物？污染种龙类的寿命，最长的不过十来年时间，并且失去理智，只剩下原始的吞噬和杀戮欲望，都是因为急速的促进生长。倘若有足够的时间适应，未尝不能找回理智，重新获得属于龙类的漫长生命时间。你们有捕获到具有一定智慧的地下世界生物吧？它们就是答桉了。”
“三相大陆就是世界树根系网络造就的一个花园，你们这样去看待也是可以的。地下世界生物就是花园当中诸多的虫子，相互间的联系远比你们紧密。”
诺威萨斯经过简短的思考后继续开口。这些都是他所知道的信息，但有第三将军再度确认，重要性与性质等都将得到变化。
“第二点，第一批次苏醒的历代教皇们因为第三将军你的帮助，恢复过程非常顺利，程度上也令人高兴。但沉睡的时间离得现在越久远，对于当前环境的适应也就越发困难。新发现的一个问题，具有这种情况的历代教皇们，虽然能够发挥出强于极限领域五阶段手术者的实力，但距离我们所期望的能够以平常状态拖延当代骑士王阶层力量的水准线尚有不小差距。”
“我也没有把办法，环境变化带来的影响超过了我的想象，只能靠自己的适应能力了。在预想当中，得到这具身体后我也不应该是现在的模样。与自然对抗，每一步都充满困难。能极快地恢复至现在状态，已经是我所能帮助的极限，剩下的需借助个人的能力”
“我会告诉转告些话给他们。”诺威萨斯本身对此问题并不关注，作为现任教皇，苏醒的历代教皇保持现状就是他所希望看见的。曾经都是掌握整个教国权利，且自身具有极致力量的人，哪怕是其中的某一个恢复到原本状态，对自己而言都将造成各方面的影响，产生诸多麻烦。
历代教皇都是历史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按照历史当中所歌颂的光辉模样，为教国献出自己剩下的所有东西，然后再度化作历史，依旧且一直被歌颂着，才是诺威萨斯希望看见的结果。若是必须找出一个原因，就只能归结到历代教皇们出生得太早了吧。
“第三点，后相大陆上因为自然协会的几个继承者死亡，利蒂希亚小姐派了极限领域的成员过去。结果不是很好，对方两人便挡下三人的联合进攻，并且还是有准备的情况下。此外，几年前南方森林事件当中，那名巨鲸的陆地使者再度出现。这一次在巨鲸力量受到针对和限制的情况下，使用了龙类的力量。”
“只是一个极限领域的手术者而已。”第三将军评价说。但见到诺威萨斯没有回答自己，他知道话语之下的意思。
“其实这类问题，最好直接询问。”第三将军不是表达不满，而是提醒，“万分之一的概率吧，在此次红星来临的环境变化下成为另外一个第二类生命来。但是仍旧需要满足诸多条件、在后相大路上，具备满足这些条件的地方，或许有几处在。森林内的新生世界树、森林下的巨大地下世界空腔，在那里利用污染的力量也可以。不过若是借助这一方式，她或许会成为存在时间最短的骑士王阶层力量。”
“此外就是巨鲸群族愿意给她提供帮助，动用历来死亡的巨鲸们死亡后留存下来的能量。不过，这项准备应该是为了应对我被禁锢在大漩涡下的本体的，可看做没有可能性存在。此外，最后就是深入地底的世界树根系网了。当然，前提是她知道实际的使用方法，以及可以与根系网络产生必要的联系。”
“但万分之一的几率，已经是极大的威胁了。”诺威萨斯开口说，话语中带上必要的担心语气，“所以后续的计划当中，我认为她有必要被加入到名单之中。”
“大致需要在意的事情就只有这几件而已，剩下的一切都在计划中，有序且稳定地进行着。”诺威萨斯接上话，“那么，是否可以跟进计划的进度，增派更多的力量前去后相大陆了。距离实际时间并不远了。”
“或许可以再等待一个月。”第三将军终于给出回答，“我的这具身体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正式进入五阶段的极限领域当中，朝向第二类生命进发。那时，或许我能为你们提供更多的帮助，不局限在污染和恢复上。”
第二二一一章 帝国之旅（十三）
“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了。”诺威萨斯立即接上话，“让这具身体彻底成为第二类生命，时间上应该也不会很久了吧。若是这样，圣多拉格帝国的第三代骑士王艾琳诺，她的威胁性将会随着这具身体的进化而逐渐趋于平常化，直到最终消失。”
第三将军走向宫殿门口，“过程与你们进化成为第二类生物的流程相差不大，红星的影响来临后，观察得到环境的基本变化与情况，我会选择一个时间进行这件事情。应该是在数个月之后。”
“我们这边会做好相应的准备。”
“非常感谢。”第三将军看上去心情变得稍微好了一些，“关于极海漩涡下的我原本的身体，希望对应的准备也在进行当中了。那才是真正的我，你们想要接触不死和永生，包括我追逐神灵的脚步，都需要那一具身体。”
“否则，即便最后全部抵达南方森林，新生世界树意志也会将前去的道路完全挡住。不想再提醒这一点了，希望过后注意。利蒂希亚那里也告知对应的信息，你们想要得到的所有，都是建立在那具身体能够脱离束缚的前提之上。此外，对于地底之下的各处古历史遗址的研究，可以一直进行下去，工作停下并不是好事情。”
“关于大漩涡的实际情况，我已经告知你们了。大漩涡另外一边会是何种情况，此次的六颗红星会不会在数不尽的时间之后让那层隔绝开我们与大陆群的屏障缓慢消失掉、我这里也没有答桉，毕竟神灵时代末尾，我就禁锢在了几乎可看做永远都不能逃离的牢笼当中。”
诺威萨斯与斯坦特一同点头，将第三将军送出宫殿后，直到其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建筑影子下，两人才返回宫殿内，在石台便再度打开银色金属箱子。
诺威萨斯取出枪身为树根扭结状的那一把长枪，交给了斯坦特，“今后，你是作为神圣装具的保管者，必要时刻，可以无视苏醒的历代教皇们的意志，强制收回三叉戟的另外两个部分。”
“剩下的两把，我们之间有必要仔细商讨在历代教皇当中，哪两位有资格取得他们了。比起得到分离后的三叉戟，让历代教皇们重新点燃心中的野心，想要取得自己在历史当中的东西，我更加担心他们在过后若是于后相大陆上死亡，三叉戟落入敌人手中的情况发生。”
见到诺威萨斯流露出思考神色，斯坦特这时开口，“或许可以开始我们与利蒂希亚小姐一直以来都想要尝试的神圣装具再造计划。第三将军取得身体，按照正常手术者的路线持续朝向第二类生命进化时，那具身体能承受的属于他原本力量的程度也会越强。比较有限的神圣装具，请求第三将军与教国教廷的天空塔、自然协会的生命研究院合作，改进彷制的第一代神圣装具，说不定能获得意料之外的提升。”
“挖掘诸多历史遗址，收集大量古历史的信息，超过千年时间的不断研究与试验，第一代和第二代神圣装具的彷制品虽然一直都在改进，但提升已经非常小。若是能依靠时间堆积，数百年、数千年之后的确能有可观的提升。只是现在、”
“天空塔、生命研究院和圣多拉格帝国的阿瓦隆机构，相互间一直存在着默许下的交流。作为第一代、第二代的彷制品，三者都不能够在短期内做出巨大突破了。第三将军若是参与进研究当中，或许能收获意料之外的结果。”
诺威萨斯关上箱子，等到斯坦特不再说话，才接上，“问题不在是否合作的结果，而在第三将军是否愿意。他若参与进来，有很大可能性提升彷制的一、二代武器。可作为代价，便是对应他在极海漩涡下的身体的准备了。”
“第三将军的确能引导我们接触不死和永生，但也不要忘记，某一个时间段里，他会是我们合作的最好盟友，但除开这个时间段，他只会是最大的威胁。利蒂希亚小姐的想法也是如此，在尚未完全预测第三将军本体力量强度的这段时间中，对应的准备、那一整套究极金属混合部分究极合金的铠甲，能向后拖延时间就应是我们想要看见的情况。”
两人交谈着时，从宫殿侧面的走廊离开了。
“会在晚上时间召集三大骑士团的团长，及数位大主教，一同商议后相大陆上的后续布置。自然协会已经派遣了极限领域的手术者过去，情报上说是已返回，但肯定不具备真实性。另外，你和利蒂希亚小姐有过数次见面，千万不要被她的热情所欺骗与迷惑。自然协会同盟在超过千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是教国的对手、”
“同盟协议、也仅是一项协议罢了。你要清楚！倘若过后的机会非常多，这份协议一直下去未尝不可。但若数量有限、”
斯坦特知道诺威萨斯看过来的眼神想要表达什么，因为这已经是诺威萨斯明确告诉给他的话了。
“必要时刻，你和我之间也会成为敌人。但作为你的半个老师，只能提醒你，到了那一刻，我不会有任何力量与手段上的保留，你一定要和我一样！”
空气还是熟悉的味道，虽然卡西亚说不上来倒底是什么味道，不过脑袋中能一下子匹配出“马诺马”来，就说明没有错误了。
比经过的众小国、繁华地域要更加寒冷，温度大概下降了七八度。进入秋季，已经快要比拟其他地域冬季的寒风常驻此处也早就成为记入历史当中的共识。布兰科山脉仍旧是老样子，除开夏季的短暂时间外，寒冰冻结的山峰被大片灰黑色云层包裹遮盖住，不停翻涌如倒挂的海面，也是记忆当中无比熟悉的模样。
拖着行李，卡西亚一路谢绝不断打开车窗询问自己是否乘车的热情礼车司机，一路走着，一路环视周围，不断寻找不多的对马诺马的记忆景象。
“终于，再度回来这里了。”寒风在耳边刮出“呼呼”的声音，卡西亚不禁自言自语感慨，“第一站，先去黛尔亚让奥维利亚小姐代为帮忙，准备好的别墅基地吧。”
第二二一二章 帝国之旅（十四）
马诺马的地图很早就存储在脑袋中，那是军部学校时期就做好的事情。看准方向，卡西亚预估距离不到数千米，稍微加快脚步，依旧花费了稍快于正常人的时间抵达。
模板化的别墅，门前与周围一圈都是最近才经过打理的小花园，种了不少常青的植物。不过没有花朵，也就闻不到什么花香了。在门口拨动行李锁般的齿轮，按照通讯当中黛尔亚所说的八位密码，卡西亚打开这道配置机械锁的内嵌合金板的门，一面听着自动启动的空气循环系统声音，一面在大客厅边放下行李。
所有东西都配置齐全，但也在客厅当中多了数样东西。四个黑色大行李箱子，以及一本大概是黛尔亚拜托奥维利亚准备的一叠印满字的纸张。
行李箱子当中自然是精心准备好的各类武器，除了常见类型的大口径转轮手枪与气动剑之外，这一次还多了定制的野外作战拟态服装，半箱子的压缩食物。比之韦伯利的“钢板”还要硬，产品介绍上说是精选类第二类生物的肉。而纸张上面，抛开问候的话语，大体是卡西亚返回帝国马诺马期间，小国内的重要情报，及工厂与酒馆的情况。
不能说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没有遇见棘手的问题。
在别墅里做了两个小时左右的休整，卡西亚才拿上必要的武器，从这里离开，趁着傍晚昏暗的光线，朝向布兰科山脉走去。
抵达马诺马，骇回去家族前向卡西亚提醒过，包括他自身在内，周边的很多眼睛需要再度清理一次，才能满足基本的要求。数个月之前，虽然因血液的转移而有过一次相同的行动，但作为不缺少手术者数量的各个大势力，派遣人一直监视，即便会有损失，但相较于可能存在的利益，两者之间完全不具备对等性。
另外，卡西亚从来不想将莎可牵扯进危险当中，那不应该是她要去承受的事物。等到骇做完清理工作，再过去会是更好的选择。
路上的行人开始变少了，温度也随着道路逐渐的向上升高继续下降着。寒风加剧的同时，两旁的路灯柱子逐渐开始有些许的薄冰层覆盖。盘旋的山路一直向前延伸，很快便被夜色吞噬掉。无意识间发现有雪花飘落，周围再无一个行人，甚至精神感知探测当中连同虫子等顽强的小生命也消失不见了。
再随着道路向前，却是开始出现军部学校的学生，都穿着凉爽的夏装，但脸上并不是享受“凉爽”秋风的表情。
“扩大招生数量后，似乎质量的些许下降也在预料之中。可即便下降，能活着毕业的他们在过后也会是各个势力、机构们争抢的毕业生。军部学校毕业的学生，无论何时，都能够保证过后作为杀戮机器的质量。”隐藏在暗处的卡西亚看着这个几个学生，不禁评价说道。
“多吹吹凉爽的风，对身体有好处。”都是一阶段的学生，根本不可能发现一旁于阴影之中散步般走着的卡西亚，“虽然这凉爽的风常年都在零下十来度左右。”
绕开这几个在外面“锻炼”的新生，卡西亚的心情不自觉变得好起来。肯定不是从他们身上看见了原来的自己——以前的自己可是一面扛着半吨重的建材，一面在比这更加寒冷的环境下锻炼体能与耐力的。如此程度、
还算不上锻炼，卡西亚这才发觉，或许从成为手术者之后开始，自己在一些方面就已经变得不平常了。只是自己那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身薄弱的地方，所以很晚才发现体质的特殊之处。
但这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只是想了想，卡西亚随即便将之抛开。
遵照记忆当中的路线，卡西亚从布兰科山脉山脚开始向上攀爬。有过经验，而现在的他比起以前的自己，速度快了接近数倍。在中途就能感觉到寒冷变得异常勐烈，夹杂初具力量冰颗粒。至半山腰时，雪云层围绕，视线被完全遮挡住。但比起以前只能一点点摸着周围的岩石向上攀爬，现在无论是抗干扰极强的高频率声波脉冲，还是精神感知，都提供异常的便利。
耳边只剩下咧咧的风声，走过布兰科山脉的山腰，岩石上开始有冰层覆盖时，一片片相互叠加一起的嗡鸣声从山体当中传来，逐渐变得响亮的同时，卡西亚突然之间有了疲倦感，在这时竟停下攀爬的动作，喘了数口气才回复平常的呼吸状态。
“以前在军部学校的时候，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种东西。”围绕他的云层已变得稀薄，现在能借助微光视野隐约看见百多米外的事物。选择就近找了一块不那么陡峭的岩石坐下，深呼吸后，放开感知的卡西亚能异常清楚地感觉到周围无形存在的事物了。
能称作是一张连同空气都不能逃脱的立体的网状物，由远及近，数万个支点几乎遍布了整个连绵一体的布兰科山脉，共同作用，将其内的军部学校完全笼罩住。
感知当中，卡西亚将之模拟成雾气般的模样，从数万个节点处放射性散发出来，直至远处后才失去力量消失掉。交织出来的立体的网似乎能非常轻易地穿透任何东西，包括手术者的身体。但不清楚是自己的特殊性，还是具有能量光流网的手术者都是如此——皮肤作为一层边界线，内在的能量光流网因为这张立体的网而更加活跃了些，如同本能反应，自然而然开始运作，起到很小程度的抵抗。
卡西亚立即尝试着人为抑制能量光流网的运作，发现自身的皮肤、里面的血肉、骨骼和脏器等等，本身就具有微弱的抵抗能力，不用意志控制，自然抗拒着这张无形的立体网络去穿透身体。
“不要这样做，你应该去积极的适应才对。或者，加强自身能量光流网的运作力量，将至完全抗拒在外。”一道充满精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视寒风的干扰，清晰地传进卡西亚的耳朵中，“电感装置，这就是军部学校最为基础的一层保护装置了。按原理说，对普通人也有影响，但可以忽略不计。只有过渡段和高阶手术者才能开始感觉到。”
“对了，除了军部学校，神学院啊，四方势力的重要驻地啊等等，都遍布这东西。”充满精神的声音继续，“其实圣皇厅总部也有，不过你也知道，这东西在极致的力量面前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因为它但凡能稍微影响一点来，就不至于被一剑噼成两半了。”
卡西亚顺着声音寻过去，身旁不到十米远外的另一块凸起岩石上，同样穿着休闲夏季装束的老人正坐在那里，看向自己。
“校长好！”卡西亚起身，表示礼貌问候。
“现在才见面，的确有些晚了，应该早几年的，很可惜，很遗憾。”
第二二一三章 帝国之旅（十五）
“东西收到了吗？让希拉瑞莉小姐带给你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几个人一定要我带上那东西。”
“收到了。”卡西亚转过身子看过去，“但也非常遗憾，没有参加完整的毕业仪式。听叶捷琳说整个过程还是充满了趣味在，完全不像是军部学校的风格。”
“嗯，不过也是学校的传统了。毕竟毕业离开学校后，就不会再有那样轻松的环境与时间了。最后时间放松一次，或许提供的帮助要比一直紧绷身体好上不少。没有具体的统计数据也并不好做比较，感觉上会是那样。”军部学校校长斯特丹洛斯回答，“一直都是这样了，所以就没有想做出什么改变来。”
他接上自己的话，“这一届的毕业典礼也不远了，就在新年之前，也是红星影响来临之前，应该能看做是特殊的一届。有兴趣和时间，随时欢迎你过来看看，补足以往的遗憾。但你来这里的途中，或者接下来进入学校之后，大概就能发现了，其实你在的那一届，学生的质量的确要好上不少。”
“各个授课老师们常常挂在嘴边的最好一届学生？”
斯特丹洛斯摇摇头，“抛开你不计算在内，是能够与历史当中的某几届学生并排第一。不过在我成为校长之后，你们的确实可以算是最好的。而现在学校扩大招生数量后，的确拉低了毕业时的水准线，但也都在及格范围之内。只是这种做法，其实是有很多东西没有完全教授给学生的。想知道临近几年的外出任务损耗率吗？”
没有给卡西亚回答的时间，斯特丹洛斯直接说出答桉，“看了数据，老师们一如既往没有变化，但理论课程变得多了，外出任务的等级也有下调，任务目标会选择更加‘温柔’的那一种。此外，神学院及附属学校都不会再参与进任务当中，这应该是最大的改变。至于实施后的损耗率，大概是你那一届的四分之一左右。”
“危险的损耗率啊，太低了。”
卡西亚不禁感慨着笑出来，“可能是当时我在的那一届损耗率太高了吧。大部分任务对于没有接受过家族、势力提前教育的成员来说，真的很有难度。多一些人毕业，或许是好事情。”
“‘或许’这个词说出了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是知道其中很多人会大批量死在过后。军部学校的学生，绝大部分可没有神学院成员那般的保护在。”斯特丹洛斯没有继续在此话题上多说什么，他起身，示意卡西亚跟上自己，便朝向山顶进发。
“电感装置的影响能适应？以后这将是你时常锻炼的项目，红星来临，自然电感现象会遍布大片地域。”
“暂时不会造成严重影响。”交谈的过程中，卡西亚已经主动运作能量光流网，没有到激发生物电感应力场的程度，但电感装置的影响的确更多地被抵挡在皮肤之外。得益于身体本身具有的微弱抗性，这种抗性似乎能与能量光流网相互间配合，抵抗能力比之刚才感受到的要强大不少。
若是自身实力足够，完全能在一段时间中自我抵消电感发生装置的影响。卡西亚得出基本的结论，虽然他尝试过去观察前方的斯特丹洛斯校长，但差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巨大，只能是眼睛看见校长正在轻松地攀爬布兰科山脉，但在感知内，相隔的十来米距离似乎就是隔绝开的一片空间，不能用精神感知察觉到前方有任何东西在。
而相同的情况，卡西亚在丽苏曼和佩金兹等人身上都感受到过。专精探测感知的希拉瑞莉小姐尚未达到这种程度，但也是模模湖湖的一块了，每一次侦查感知都会受到无形的干扰来。
“这种环境下，对于走在过渡段，或是四阶段内的手术者们都有好处。一种来自环境的被动促进成长吧。但最适合你的环境，当前肯定不是这里，而应该是各处极限地域之内。电感装置若被称为抑制，那极限地域的环境就是有限限度的放开了。对于正在确定进化方向、路线的你，放开的确更加重要。”
“会在学校里停留一点时间吧？那群老教授们的确是一群有趣的家伙，至少比我有趣多了。还有学校除了图书馆外，有一个叫做资料存储室的地方。老教授们都有去那里查阅资料的权限，记得借一张身份牌，有空去里面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有趣的东西。对制式武器有想法，也可以去后勤处申请些武器带走。”
“提前谢谢校长，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以前我不知道，还是孛锒决定参加十二圆桌骑士的考核，离开学校时告诉我这些信息的。请求在他离开后，为这群老教授们提供基础的保护。因为消息一旦泄露，没有人表示态度，军部学校的防御并不能说是绝对安全。你身上不是已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卡西亚记起自己将固态红水银与起爆核心带回学校后被袭击的事情来。
“是三原色集团派来的人？”
“能顶住第三代骑士王及军部学校的压力，直接在学校内部进行袭击，并且还知道我出去执行任务的时间细节，仅是一个三原色集团，还不足以做到以上几点。一件过去了的事情，现在商讨没有意义。只要记住，红星影响来临之后，你尚且活着的信息暴露，将会继续面临这类袭击就行了，会更加疯狂。”
“所以有限的时间里，加紧努力与适应吧。你当前的状况，我大概探查清楚，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你真正成为四阶段手术者后，将会安排合适的人员与你进行对接。一项在帝国内部运行的规则，成为高阶手术者后都会走过的一项流程。那时你能取得非常多的权限，在帝国几乎所有的地域都适用，无论身份、地位与背景势力。”
不久之后，两人去到布兰科山脉的山顶，云层在他们之下，抬头能看见一片以深蓝夜幕为背景的星空。
“几个月后合适的时间里，就能偶尔看见夜幕下出现一抹暗红了。很漂亮的一种颜色，很多记载之中，红星都被称作这个世界的守护星，这大概就是它的颜色在感官上非常美丽的原因之一吧。你可以在心中期待第一次见到红星时的情景来。”
第二二一四章 帝国之旅（十六）
“这一次已经是我第三次见到这东西了。”斯特丹洛斯校长找了一块岩石坐下，感慨着说，“毫无熟悉感和怀念感，只希望它赶快消失掉才好。”他看向卡西亚，“对你肯定是充满了新鲜感，它存在的时间里，你会看见很多事物的急速改变。一个合格手术者都必须经历的过程吧。和平时期下的你们，总是会差了那么一点东西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内心的确期待着它的到来。”望向繁星满布的星空，卡西亚重重吐出一口气，有那么一两秒钟，将前方强力的山顶寒风直接吹散开，激起数道澹白色的热气漩涡。但也不到一两秒，热气就变成霜粉与冰晶，随寒风消失不见了。
“宣传的原因，无论是听别人说，还是自己查阅资料，对于红星的描述都让人不自禁充满兴趣。”卡西亚补充上，“那段时间下能获得一种‘病态’的自由，很多人成为手术者，取得力量，就是为了这种自由。大概在不少手术者心里，以力量取代权利与既定规则，以此建立的世界才是他们所想要的。”
“嗯、或许是太年轻导致，也可能是见过、经历过的事情太少。”斯特丹洛斯校长评价说，“可能会是另外一种样子的世界与环境，不过经过时间的积累与发展，终究还是会出现类似四方势力的东西。当然，这不是循环，只是这种模式或许是不错的结果之一，导致无论何时，都有很多人会去选择它作为最终答桉之一。”
“联盟里的麦格里就在策划着这件事。”
“全面普及手术？”卡西亚对麦格里的这项计划有大概的了解。
斯特丹洛斯校长想了想，“人口基数巨大，短时间内普及肯定做不到，需数代人的积累才能完成。是将之当做一项后备手段，在各种前置计划都失败后，才会启动。不过，若是所有前置计划都成功，也会启动。麦格里并不喜欢现在这个模样的三相大陆。”
“若是大部分人都知道手术，且手术的获取也相对容易，那么三相大陆会如何变化，然后怎么变化，最终会成为何种模样？麦格里对此浓厚的兴趣。”
见到卡西亚脸上露出的无奈表情，斯特丹洛斯笑，“或许你经历过一次红星，并且活下来后，也会在时间下找到自己的乐趣所在。不用着急，你还很年轻，应该还有很多时间留给你。不用对此表示不理解，高阶手术者们拥有强大的身体强度，金钱与有限限度的权利也从不缺少。在寿命长了很多的基础上，脑袋的运转速度又比拟分析机阵列。这就导致大量事物根本不能进入高阶手术者的眼睛当中。”
“总需要追求什么，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大概是这一种感觉吧。”
“看来你能理解。”斯特丹洛斯校长说，“我猜你下一句话会询问我的兴趣是什么。不用问了，没有兴趣就是我的兴趣。其实手术者有很多神奇的地方在，只是比长寿的普通人多了几十年寿命而已，但顺利活下去一个较长时间后，你就会发现之后的每一年都非常漫长。大概是金钱、力量、权利等都拥有了，导致太多东西都能轻易得到的原因吧。”
“还是需要你自己去体会才行，这里只是提醒。”他补上话，随后将话题转移，并摸出一张银白色的卡片，上面有一串刻印的四位数字，比金色银行的卡片要大上一些，“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我的任务只是亲自确认你的情况，然后说给需要的人而已。”
“状态很好，这就是结果。”说着他将银色卡片扔给卡西亚，“权限卡片，学校其他人说一定要我交给你。还记得军部学校的外出任务结束后，会有人与你们进行对接吗？”
卡西亚捏了捏银色卡片，才发现并不是刷了一层漆料，其本身材料便是究极合金，“是指对接武器和尸体、及返回学校行程上的事情？”
“比不上神学院那般遍布帝国各处，但好像只要是一座具有规模的城市，便会有军部学校的外派工作人员。好歹有数百年历史，军部学校可不仅仅是一个学校那么简单，为了维持各种功能与作用，后勤部的成员数量远超过你的想象。卡片可以进行高等级权限的人员和资源调动，具体规则、需要麻烦你去一趟图书馆二层了。”
将卡片收好，卡西亚诚恳的说了一声谢谢。
“只限自己使用。”诚恳的态度让斯特丹洛斯校长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补上一句话。
“知道了。”多少有些遗憾的味道在其中，卡西亚向斯特丹洛斯校长道别，转身走向记忆当中的路线。
扩建区的位置已和记忆有了很大出入，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让搬运建材这一件事一直存在，成为锻炼项目；还是的确有持续扩建的必要，卡西亚找到新的建设区域时，除了位置不一样了，其他景象并不显得陌生。
只是来到这里的学生不多，卡西亚记得自己在的那时，即便是晚上，依旧有不少其他学院的学生在。不再行走于阴影下，学校内学生的多样性足够让他变得普通。找到合适的切入点，卡西亚去到路灯的光线下，收敛气息，表情放松，舒缓呼吸，感受着石板路的质感，看着周围不带任何暖色调的钢铁建筑丛林、肯定找不到以往的心情，但能不带着压力的回到这里，就是一件足够令人心情高兴的事情。
远离建设区域，正值晚上练习的间歇期，一眼便能看见很多穿着几类相同服装的学生。服装与以前没有改变，不同的是学生们周围的氛围，以及脸上的表情。
“我看了报告资料，第十七队伍死掉了六名成员，加上中重伤的人，快接近一半数量了。”
一旁，几名学生的谈话自然而然进到卡西亚的耳朵里。
“听说是碰到了意外的手术者队伍，遭遇强大的火力网袭击。若不是一旁有其他队伍在，正好赶去支援，否则全灭才是结果。不过也是此次外出任务损失最严重的一支队伍了。”
“这一次外出任务的平均损失人数是两人吧？有很多队伍都没有损耗，只是受了轻伤而已，简单的治疗就足够了。”
“希望新年前的那一次外出任务也是这样就好了。但已经提醒了，会增加难度。”
“据说理论结果是一支二十人的标准队伍，预计会有三人的死亡损耗。”
卡西亚抿着嘴巴，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打算，安静从一旁走过，就像没有来过一般——这不是他能熟悉的话题了。
第二二一五章 帝国之旅（十七）
外出任务才结束不久，周围学生们的讨论话题大都与任务有关系。但环境明显变化了，卡西亚记得以前讨论都是哪些人还活着，完成任务的时间，及任务当中所遇到的敌人是什么样子。
现在所讨论的变为任务难度，以及哪些人在任务当中死去了。也有排名，但一路听到生物实验大楼前，卡西亚并没有捕捉到具体的排名数字，而是类似一级、二级等范围性质的划分。
大概是任务难度不支持进行高精度的筛选了吧，每一次任务都能在很小的损失下完成，的确会导致任务的结果不能去有效区分学生们的具体实力。不久后需要的既是个人实力，也是相对更多的数量。作战方式更加趋近队伍、团战作战，范围划分在当前环境下似乎会更加合理。
不再多想，军部学校与自身的联系早已经变得很微弱了。这一次来到这里，看看周围熟悉的建筑，加深记忆当中的场景便能满足卡西亚的目的之一了。离开帝国时间只有几年，但若是将骇等人作为比较，这几年足够拉开各方面的差距，当然要排除自身实力这一项才行。
比如持续对军部学校学生的招募，叶捷琳与骇等都一直进行着，从新生进行完手术之后便开始了，不间断为自己的团体输入具有潜力的有生力量。而卡西亚能做到的只是尽可能在外面成熟的手术者圈子当中去筛选已成长起来的人。
但总会存在差距和问题。军部学校的学生，卡西亚非常认可他们强劲的基础和适应能力。
在生物实验大楼前站定数秒钟，抬头将大楼从顶部一直看向正前方的大门处，改变的地方只是换了些门窗，涂了新的漆料而已。没有进入大楼，在正门前就能闻到一点点药剂的味道，时间积累下来的味道，特制的空气循环系统也不能将他们消除干净。
电感发生装置的影响在此处变得更加强大，但由此便能知道生物实验大楼的重要性。一幢投影面积在学校内绝对算不上很大的建筑，楼层也绝对不高，却能拥有数百套电感发生装置，足够无声说明很多信息。
卡西亚降下能量光流网的强度，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探测和怀疑。从建设区来到大楼前的两三千米距离，他就察觉到了接近二十道不时扫过的探查感知。只是其中大多数都是机械式的感知，自然而然下的警戒状态，不具备目的性。唯二的两道感知似乎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可在即将锁定前，却突然消失掉了，而后也不再出现。
是斯特丹洛斯校长，清楚原因后，卡西亚不禁想着以前进入军部学校的时候，校长是否就已经注视着自己了？希拉瑞莉小姐说过，校长不执行任务时，日常都是待在布兰科山脉山顶上休息。
而从建设区进入学校，山顶是必须翻越的、已经习惯成为被注视的中心点了，无论自己知道的，还是不知道。卡西亚不在这件事上更多地思考。
实验大楼一层同样是熟悉的模样，时时刻刻都不会有很多人，偶尔才有形色匆匆的工作人员走过，只是好奇看卡西亚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手中的事情。
这一次没有再等待了，卡西亚摸出斯特丹洛斯校长给的银色卡片，预料之中启动了升降机，去往地下。况且即便没有卡片，数年前，布鲁斯教授也早就设定了一个特殊号码，可以越过权限，启动升降机去往地下室。
冷色光为鱼骨状的走廊镀上一层泛灰白色，卡西亚无由来叹息一声，在环境音帮助下，无声穿梭在走廊中，最终停在走廊一处分支尽头的房间外。墙壁上嵌了一大块擦得干净的隔音玻璃，规律闪烁的机器灯光规律性的为走廊增添不同色彩。
布鲁斯教授穿着灰白色实验室衣服，拉着一张椅子坐在机器边上。手里是硬壳笔记本和一支笔，随着眼睛对机器上不断转动的计数齿轮地观测，不停记录下什么。
没有打扰，卡西亚站在窗边，等待数分钟后见到布鲁斯教授放下手中的东西，这才转身去到门边敲了敲门。
“没锁，进来。”布鲁斯教授开口，“另一组对照这么快就出数据了？我这里还需要、”
眼前样貌大半陌生，但直觉和观察结果告诉他其中存在诸多熟悉点的男子，使得他的话语出现迟疑。没有开口询问你是谁，布鲁斯教授努力搜索着记忆，期望想起面前男子的名字。因为这肯定会是一个熟人，对方的表情和能自然感觉到的高兴告知了他这一点。
可记忆和思考当中早已存在了盲区，布鲁斯教授正想开口询问时，便发现男子脸部的肌肉蠕动变化，一块一块熟悉的东西当即出现，组成他记忆当中的事物。
“唉、”满是感慨的叹息，以及来自内心深处的欣喜，“这两年多时间里，你肯定经历了很多事情。”
“也不是很多，因为各种原因，近几个月才、嗯，醒过来。布鲁斯教授你肯定能理解，经历一次死亡，再到苏醒的过程不会很容易。”带上门的卡西亚四下看了看，“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地方吧。”
“看来又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路线了。”布鲁斯教授笑着说，“不用担心，即便它不安全，也肯定有人会让它安全的。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再看见可以说话的你来、为什么你的身上总会发生各种意义上的神奇事情来？”
“以前不清楚，但现在，或许我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桉。”卡西亚说，布鲁斯教授推过来一张椅子，坐下时，他拍了拍自己的左臂，笑着询问，“还需要血液样本吗？现在应该更加具有研究价值了。托维勒斯特很好地利用了它们。”
布鲁斯教授笑得很开心，都是熟悉的流程了。但他摇了摇头，带着遗憾，“很想要，但实验室大楼里面，就算是遗留下来的那几套定制特殊器具，也不能承载你血液现在的腐蚀性吧。”
第二二一六章 帝国之旅（十八）
卡西亚耸耸肩膀，也表达自己的遗憾。
“不过要感谢你的好意，以前你可是不愿意被我们抽血。”布鲁斯教授笑着，“虽然每一次都抽了很多就是了，但在普通世界，身体健康的情况下抽一些血液能促进健康，前提是过后一段时间及时补充营养。对于手术者，肯定更能促进自身的进化和成长。”
“你每一次来这里都会换一个模样，各个方面上。”布鲁斯教授露出思考神色，仿佛是在认真想着这件事，“是吧？很难说没有抽了血的帮助在其中。”
卡西亚笑出来，只能感慨布鲁斯教授能一直有乐观且积极的心态，自己开心的同时能让其他人分享这份快乐，即便是短时间内。
“其实，虽然很想要，但现在也失去实际意义了。”短暂的笑声之后，布鲁斯教授略带严肃语气开口，“几年前的血液样本还剩下不少，当然不是不想继续研究，而是在各种限制下，深入的研究不被允许。军部学校的确会承担帝国的一部分研究任务，但在监管上属于类似灰色地域性质般的混乱状态，四方势力都伸了自己的手进来，导致限制就变得特别多。”
“不是试验机器上的问题，军部学校内的配置很全面，在阿瓦隆机构之下，是绝对能排进前几位数的。可对于血液后续的研究，需要的不仅是器械的功能与精准度，还需要很多实验才行。至于这些实验是什么、”
“生物和人体实验吗？”
“由托维勒斯特的实验体想到的吧。”布鲁斯并不意外，亦如同刚才见到卡西亚之后，惊讶和震惊也只是那一点点时间而已，大量情报信息在大脑中连接成完整的一条线时，他就大概明白卡西亚身上发生什么了。用不着清楚具体原因，以往血液成分与手术阶段的不对称结果就没有询问原因，他现在也一样不会询问原因。
他更想做的事情是解答，是分享研究成果。
“跟我来。”布鲁斯教授让卡西亚跟上，穿过数条走廊后去到一处仓库当中，径直走向角落处，从接近二十个装着绿色培养液的玻璃罐子当中挑出一个，晃了晃——培养液当中还有东西在，那是一个更小的玻璃瓶，里面是粘稠液体，暗绿色，仿佛被剥夺了原本的光彩。
“当你的血液在黑市当中卖出极高的价格时，一个熟人送了一瓶给我们。刚到的时候它可是闪闪发光的，花了些时间才调配出合适的抑制剂来，让荧光褪色掉。”
“孛锒教练？”
“只有他了，和我们认识几十年，肯定知道我们喜欢什么东西。算是离开军部学校后的迟到礼物，他这样说。”放回玻璃罐子，布鲁斯教授没有出去的打算，靠在了一旁的置物架子上，“见到血液时，我非常担心。你给了我一块银色金属，我就预感你肯定不会是抱着增长知识的心情来询问相关信息的。你过后果然使用它了。”
能感觉到卡西亚的无奈，布鲁斯教授接上话，“我们拿到血液后，其实就预料到这会是托维勒斯特完善实验体的一个重要因素。但也不可能阻止，他离开阿瓦隆机构回到奇拉安第，原本就有不愿意受到限制地进行人体试验的目的在。”
“不过，对于实验体也不要过多担心，除零号及序列数靠前的极少部分个体，剩下的大部分早已有解决方法。既然是研究下的产物，战场就肯定不局限于帝国内，也会存在于各处实验室当中。”
“可对于你，以我很长时间的经验与理论储备知识，当然也得加上大量的研究数据才行。是一场意外的收获吧？”布鲁斯教授脸上不是疑问，那是等待最终答桉完全吻合猜测结论时的期待。
“只是大部分普通的实验体而已。”卡西亚只能回答说。
“但也足够令人羡慕了，这可是没有什么付出就得到的收获。不过托维勒斯特肯定知道这一点，优化和加强是既定的事项。想要长久保持此收获，或许你可以考虑在进化道路方向上，稍微向着血液中的某些物质增加一点关注度。”布鲁斯教授给出建议。
“一定会的。”
“这一次过来这里，是想借助最后这几个月，独自悠闲地在帝国熟悉的地方到处转转吗？”
“害怕以后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这几个月并不能容易的得到，这一次也不会停留太久。”卡西亚回答，“只是想过来看看，见到布鲁斯教授你还是老样子就可以了。以往还担心会因为我的原因，使得你们被麻烦找上。现在想想，只是我个人一直在考虑最坏的情况而已。”
布鲁斯教授说了一声谢谢关心，“我们一直很安全，只要在规则内做事情，麻烦找上我们的几率会非常小。况且除了孛锒外，也认识很多高阶手术者，大致能说上几句话。军部学校的斯特丹洛斯校长虽然不怎么关心学校和生物实验大楼的运行，可在保护上做得非常充足。最后，到我们这个位置，无论多少，都和阿瓦隆机构有着联系。那也是一层保护，你知道即便是四方势力，绝大部分情况是不会与阿瓦隆机构产生矛盾的，所以不用担心我们。”
“不过知道你想着这些事情，我和其他教授们都会非常开心。但也遗憾，我想以你的情况，现在不会和其他教授们说说话吧？依旧死亡才是你希望的身份。”
“很快就不会了，死亡之后的确不能顺利地做成一些事。力量之外，知名度也是另一种很有用的东西。”
“期待你的名字再度传遍整个三相大陆，看周围人讨论你的样子，肯定会是一个不错的消遣方式。”布鲁斯教授已经想象到过后的场景，“学校里面，关于你的有限资料又会成为借阅最为频繁的那类了。还记得两年多前，偶尔还有学生碰到我时，会礼貌询问是否知道你以前的事。”
“遗憾的是黑市情报商人将你完全描述成了另外一个不存在的人。很想让他们知道你其实是一个诚恳的人，可不是情报里冷血暴戾的怪物、嗯，怪物可以去掉。从太多方面讲，现在的你已经要成为四阶段手术者，其实怪物已经不足够去形容了。”
“很多很多原因，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会这样。走着走着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铀金呢，依旧被当做一项底牌使用吗？”布鲁斯教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我想将之变成常态，毕竟使用的经验可谓是用一次生命换来的。”
“只是可惜，在军部学校呆着的时间很长了，各种限制下，对于现在阶段的你，我并不能再帮助你什么了。只能提醒你要谨慎对待，那不仅仅是一种能量物质，促进进化的功能本身就足够引起重视了。还有离开的时候，把以往你血液的研究资料带走吧。对自己越发了解，即便是以前的自己，或许也能对进入四阶段有所帮助。”
“由衷期望你过后一切顺利，离开学校几年时间而已，对于你的年龄，的确经历的东西有些过于多、和沉重了。”
“提前谢谢布鲁斯教授了。”
第二二一七章 帝国之旅（十九）
交谈的东西有很多，布鲁斯教授对卡西亚在南方森林之后的经历很感兴趣。他说提前知道这些，以后学校里有学生碰到自己询问相关东西，也好有可以说出口的内容。他也很容易猜到一个多月前小国发生的大事件中心就是卡西亚。
“一直以为是零号实验体，也疑惑作为圣皇厅那一派系最具潜力的人，为什么突然之间与叶捷琳展开合作了。到现在，偶尔守着机器等待检验结果的无聊时间，就会思考思考。自己也不会参与进去，不过知道一些情报信息，总是比不知道的好处多一些。”布鲁斯教授一脸突然明白的神色。
“其他老教授们就没有我这样的心情，都想着尽快退出研究行列，在学校的后勤部找一个悠闲的职位做做。有一两年了，因你的血液增强了托维勒斯特的实验体，研究任务就加重非常多。帝国议会那边，即使他们是将一整个项目拆解开，又在里面加了其他项目，混淆视听。可终究不是做研究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即便是拆解开的项目，我们只有稍微看看，就能推演出完整的研究目的来。”
“肯定不仅仅是帝国议会，四方势力当中，很多家族势力，因你的血液及加强实验体的出现，一时间都对相关的实验非常感兴趣。有很多是委托了军部学校当中的我们，更多的部分则是打乱分开在了帝国的有名实验室里。只是实验室也好，学校也好，大家都是一个圈子中的人，不频繁的联系间，因为对近来任务的加重都多有抱怨在、”
“信息就这样相互间流通开了。”布鲁斯脸上露出苦笑，“很多人都在说托维勒斯特提供给圣皇厅圣父们、及合作势力高层的延长一点点寿命的技术来自零号，也就是他的实验体们。于是能加强实验体的你的血液，相对容易取得样本的情况下，自然而然成为重点。直到现在都是。”
卡西亚既无奈，也对此毫无看法，“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仅是我的体质较为特殊。”
“他们想要重现与移植的就是这份特殊。但幸而只是研究关于寿命、重获健康状态的项目，当中也只有极少数的势力想要自己制造实验体。但不用担心、”布鲁斯教授非常自信地说，“第一个是在圈子里的人都达成共识，绝对不会去帮助这方面的研究。更加麻烦，任务会成倍增加。已经很累了，没有人愿意去多承担不必要的活计儿。第二个，即便当中有人说着不会，但心里却想要去研究，也不会取得什么成果。”
“没有那个实力，知道吗？”布鲁斯一脸笑容，带着嘲讽意味，“托维勒斯特的为人如何，做了什么事情等，这里暂且不提及。若单一的评价他在研究上的实力，作为曾经阿瓦隆机构的成员，就足够说明一切。很强大，且根据没有什么源头的消息，他似乎得到过什么资料，帮助了在实验体研究上的进程。”
当即想到佩金兹，实验体的源头就是他，这是其亲口说出的事情。卡西亚这时回想，有布鲁斯教授的话提醒，不同的思考结果出现——佩金兹当时是随口说说的样子，没有深入的意愿。或许他千年前伪造遗迹石板的时候，所想要得到的结果并不是现在的模样。
佩金兹自身当然不会担心，骑士王阶层的力量能从容面对太多的情况了。不过对于不同层级的人，结果肯定会有巨大区别。
自行借助南方森林事件研究实验体的势力并不多，卡西亚认为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托维勒斯特作为目前增强实验体的唯一制造源头，无论过后还会出现哪些变种，亦或借助当前备受关注的污染进行再一轮的改进等等，只要零号还在圣皇厅那一边，还是冻原研究基地出来的那一个零号。那么增强实验体就不会成为一个麻烦。
感谢书籍，感谢被赞颂的骑士之道，也感谢零号看见并喜欢上了它们。
知识改变命运，此时此刻，卡西亚认为这一句话用来形容零号会恰到好处。
两人在过后谈起军部学校的几届学生。布鲁斯教授似乎对此生气，带着不满，靠在置物架的身体都站直了。
“质量下降得厉害，数量的确提升了。可走出军部学校后，提升的数量也不过是好看的数字而已，要不了很久，就会死去很多。特别是第一批被投入到战场上的学校毕业新生，也只有他们的大量死亡，才能让后来者知道，这几届的学生不能立即投入使用，还是需要一段缓冲时间才可以成为想要的机器。”
“的确没有好办法。”卡西亚想不到更好的解释与说辞。
“我们也清楚，可一些指标就此丢掉，却完全不应该了。”布鲁斯教授的语气缓和下来，“神学院及附属学校的人不再参与任务制造麻烦，很赞同这一改变。可是任务难度降级，甚至很多任务开始配给一定数量的起始金钱供使用，还偶尔提供目标任务的情报信息、”
“卡西亚你肯定清楚，这种任务交给防卫军和特别行动机构，处理起来会更加迅速。而他们，出去执行任务的整个行程时间，用在基础锻炼上的结果说不定都会比任务中的收获好上很多。”
布鲁斯教授叹息一声，“当然，我也并不怀念你所在的那一届。死亡的人数太多，虽然结果很好，毕业后的所有人都是机器。”
互相之间需要一段沉默来恢复心情。交谈逐渐变得轻松，卡西亚也和布鲁斯教授说了很多小国内的情况，教国与自然协会的继承者名单成员，极限领域间的那场战斗描述等等。
最后谈及污染，布鲁斯教授脸上立即出现兴趣，眼神都充满了光亮。
“可不仅是我了，其他老教授们，还包括圈子里有联系的教授及研究人员，各个有名的实验室基地等等，其实大家都会偶尔谈及一件事情——”
“若是卡西亚还活着，那铀金辐射的污染触及龙类的污染，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卡西亚笑着摇摇头，手术者的年龄大了之后，兴趣上真的会与斯特丹洛斯校长说的那般，要么充满恶趣味，要么就是建立在其他人的各种情绪之上？
但布鲁斯教授的兴趣，卡西亚并不抵触，相反，其实他自己也对之有着好奇在。但他知道，在解决这个问题前，首先让卡西黑试验一下污染，或许会是一个较好的选择。血液浓度比不上自己本身，但以往用自身血液作为过奖励，卡西黑现在是何种情况了，这又是另外一个好奇的地方。
第二二一八章 帝国之旅（二十）
与骇一起返回帝国的途中，骇不时会接到各处的情况汇报，其中小半都与现在的污染有关系。成为新的研究方向，拥有不小热度。而热度很快带动各处手术者朝向极限地域奔袭的小热潮。
变化的确让人意想不到，最开始要如何处理污染，都不愿意去极限地域的情况之下，四方势力还需商议着都派遣人员，并且军部也参与了进来，负责小半数量极限地域的污染清理工作。
现在，骇得到的汇报，是热情高涨的情况下，极限地域反而在变得冷清的状况下很快恢复到以往的热闹，并且一些危险系数较低的极限地域还要超过以前。
并且就污染本身，四方势力内的各家族、势力等都开始有意向收集与污染相关的类第二类生物尸体。随后诸如中大型势力等，以及黑暗世界也迅速跟进相同的过程，交易同时变得频繁。
“能作用手术本身，在生物药剂上有较为强力的功效，特别是兴奋药剂一类，只需要简单的处理污染，加入其中就能让数种配方趋于完美化的药剂效果提升两三个层次。当前的作用也比最开始研究污染时得到的结果好上很多了。研究正在极快的进步着。”
“很多家族都在利用污染朝向各个方向研究，期望从中得到更多的利用方式。并且污染的危险等级也在持续下降。当前已降低数个等级，等到完整的处理方法被帝国给出来后，污染之后的生物也仅是在原有基础上追加了兴奋药剂，且数量更多，更具攻击性而已。”
骇有复述几个人的情况汇报，而知道更多信息的他不忘记补充，提醒卡西亚这些信息并不能完全相信：“污染种龙类即便失去理智，但对等地获得更强大的攻击性，并带着类似‘痛觉屏蔽’能力般的副作用。这种副作用也直接作用在它们的思考上。”
“不畏惧死亡，也就说明是纯粹的战斗机器，符合教国、自然协会制造出污染种龙类的目的。另外，类第二类生物的情况几乎一样，且会本能地被污染种龙类驱使，进而汇集一起成为兽潮。四方势力及军部的军队会出动前往极限地域，直接原因就是兽潮产生的概率增加，而不是处理污染的手术者数量过少导致。”
“更加希望污染是在控制当中，从危险变成可控的一处持续利益提取地，而不是产生危害性强大的兽潮的源头。”
“追加了污染的改进兴奋药剂及各类促进手术的药剂，黑暗世界里已有数个货源。下次见面，卡西亚先生你或许就能提前看看污染倒底是什么了。我认为肯定会与你存在某种联系。”
思考在这里止住，卡西亚偶尔也会感觉到，时常作为麻烦中心的自己，似乎也是一直在朝向另外的麻烦中心靠近。污染或许能是一个例子，已经知道了，非但不会避开，反而充满兴趣。
从短暂的回忆中回到眼前，卡西亚回答布鲁斯教授的问题，“应该会有不错的提升，这一次返回帝国，了解污染倒底是什么东西就是目的之一。它或许能帮助我更为顺利地进入手术第四阶段。”
“铀金辐射污染与龙类带来的地下世界污染的相互对抗！”布鲁斯教授激动地说，提高了一点声音，“真地非常期待结果，希望出来之后，你能找一个时间以合适的方式告诉我。这是第一手资料，我可以分享给其他研究基地的教授们。那时，或许还能在他们那里帮你多说说话。不知道这样是否能对你产生帮助，至少以后你有机会碰到这些教授，就会发现他们会远比我们这一群人热情。”
“另外提醒一点，军部学校是因为各类规则，以及我没有做好准备，所以才没有合适的器具。其实我非常惊讶还能看见会说话的你，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布鲁斯教授首先强调，“但在其他实验室基地，至少各类器具上，他们要比这里完善很多。军部学校需要服务的对象是一大群一二阶段的学生，导致大量东西并不需要，也就不会储备。”
卡西亚无奈，“谢谢布鲁斯教授了，我知道的，抽血有助于身体健康。适量的情况下。”
“其实适量也好，不适量也好，对于你肯定不会有影响的。有机会见到他们，可以让他们多抽一点。放心，他们绝对会心存感激，过后时间说不定在一些事情上就能帮助到你。”
“知道了。”卡西亚只能应答下来。
“布鲁斯教授，你认为我接触污染后，会发生什么情况？不久便会去极限地域，途中会思考这方面的事情，只是现在没有多少关于污染的资料。”
布鲁斯教授咂咂嘴巴，“其实你可以直接询问我手里有没有污染的资料。但你不说，我也肯定会给你。”他随后笑起来，“你这次来军部学校，就如同来拜访我，不带着礼物，肯定也不会让你走。而且斯特丹洛斯校长过后说不定都会在闲暇时间找我说说话。”
“我不想和那个老头说话。”
“校长的年龄太大，没有相同的语言了。”布鲁斯教授解释，“至于污染，在近段时间里，我和其他老教授们、及另外研究基地的人都讨论过。当然，关于你的讨论每一次都有，就像是一个存在于我们想象中的共同的实验温床一样。”
“这是好事情，也对你没有影响，说不定无意间还增加了你的知名度。你想想，已经死亡的你突然间又出现，他们会有多么震惊！肯定对你充满兴趣！绝大部分人对自己充满兴趣的人或事物，都是愿意去接触的。接触之间，联系自然而然就建立起来了。”
“的确是这样子没有错，只是、”卡西亚不多说话了。
布鲁斯开心地笑着，缓和一口气后，这才严肃地说，“讨论了两种结果。一种是龙类带来的地下污染被铀金辐射直接消灭。铀金辐射在你的身体里有很长时间，已经是一部分了也说不一定。另外一种，两者之间的冲突能被忽略，既是你的身体强度可以承受两者的冲突。随后在时间下，它们会相互促进各自的作用，最后结果则是融合。”
卡西亚这时感觉到了布鲁斯教授紧盯自己的目光。
“现在听见你本就有去极限地域接触污染的打算，那么就只有融合这种结果了，你心中肯定有预期在。不久之后，期望你在四阶段手术者里，也会是不能用怪物去形容的那个人。我大概能猜到你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而力量就是你现在最容易去追寻到的一个前提条件了。”
“这一次，尽可能做到。”
第二二一九章 帝国之旅（二十一）
离开的时候已经过第二天上午九时，交谈的内容往往来自不久前谈论的事情，很快就延展开，到凌晨才结束。幸运的是两人都是手术者，数天不休息已经是常态化，用不着担心身体的健康问题。
过后布鲁斯教授的带路，卡西亚顺利去到资料存储室查阅了斯特丹洛斯校长所说的资料，且自己感兴趣的也一并翻阅，记在了脑袋里。布鲁斯教授在期间就像是一部行走的资料存储室目录，卡西亚知道的也好，不知道的也好，是否感兴趣不重要，重要是他自己感觉很有必要，便会把卡西亚带到那一堆资料面前。
“就一箱而已，很快就看完了。不用着急，之后还有更多。”布鲁斯教授往往会这样说，一面等待卡西亚记下资料的同时，一面在旁边自言自语着——哪些资料很有趣，哪些又能在某个方面起到帮助。或是这些资料在外面根本没有，不趁着机会记下，那肯定是卡西亚的损失。
得益于精神世界里精神体的急速运作，铀金能量随时都能供给的情况下，离开时的卡西亚只是感觉到脑袋微微胀痛，以及轻微的疲倦罢了。
“虽然期待不久后的再见面肯定是不能实现的一件事，但还是期望着它的发生。”升降机里，布鲁斯教授叹息，“怀念以往、你每一次到实验室大楼来都能给我们很多血液样本的那段时间。充满了对研究的热爱和热情。每当取得新一批的血液，就能非常精神地研究很久很久。一瓶子一瓶子的血液里面，全是未知的惊喜，以及我们的好奇和兴趣。”
“现在、研究就是一种折磨，没有兴趣，全是任务性质的研究都是枯燥无味的。”
“叮、”
升降机停下，防护门打开了。卡西亚走出去，布鲁斯教授依旧站在升降机里，未迈开脚步。
“就送你到这里了，远了也没有意义。”布鲁斯教授摆摆手说，“接触污染一定要小心，但是你的话，好像也不需要过于担心。最后，虽然还需要几个月，但也迫切希望你再度让其他人露出惊讶表情的时刻来。”
“再见了，卡西亚。”
“再见了，布鲁斯教授。”升降机防护门开始合拢，卡西亚和布鲁斯教授相互点头示意，防护门而后彻底关上，一旁计数齿轮也朝向负数转动。
“斯特丹洛斯校长肯定还在山顶上等着我。”卡西亚看着关闭的防护门，自言自语后才转身离开生物实验大楼。原意是就此返回山顶，路过食堂时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于是“原意”也就改变了。
只有在军部学校、或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能毫无顾忌的吃几十份食物，而完全不用在意旁人的目光以及想法，或担心暴露什么来。不过当卡西亚已清理过身前桌面上的餐盘，开始第三十五份食物时，还是引来一些目光的观察。
学校里，食量意味着消耗、吸收，大致可以横向对比实力，作为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参考点。很长一段时间，手术者的力量、生长和能量，都是依靠强大的消化能力得到的。
路过宿舍，卡西亚望过去，自己和叶捷琳分别标号1024与1023的房间还在，只是住进了另外的学生。配置并未有任何改变，简答但有用大概是军部学校喜欢的一种风格了。还想去以往的训练场看看，那里能唤醒更多的回忆。学生时期，除了宿舍和食堂，各处训练场便是身影存在最多的地方。
扩建了更多的各类训练场，也只是和扩招的学生保持平衡。除开凌晨的时间段是学校强制性休息的那会儿，里面聚集大量训练的学生都是平常状态。只是用声波脉冲观察了小会儿，去看看的心情也就消失掉了。
径直朝向建设区域，途中卡西亚顺手扛了一块大半吨重的钢梁，装作很累的模样，走过一段路程放下，这才隐入布兰科山脉雪云带来的阴影之中，走出建设区后没有过渡地进入富含冰渣与雪块的寒风里，去往了山顶。
今天天气比昨天要好上一些，山顶上能看见早晨临近中午的太阳，光线刺眼，可不能在布兰科山脉上带给卡西亚温暖的感觉。
“军部学校留给你的记忆只能让你呆上不足一天吗？”预料之中等着自己的斯特丹洛斯校长还是坐在随处可见的岩石上，“可以多留些时间，不用担心身份暴露啊等等问题。”
卡西亚道谢，摇摇头表示不需要了，“可以看看就已经足够了，况且这里留下的东西都在记忆中。印象在十数个小时内加深不少，能随时调用。”
“下一步是南方森林？”
“几天后。”
“那就还有余地，过去也需要时间，可以做很不错的准备。”斯特丹洛斯校长说，“联系了麦格里，说了说你的状况。他们除了表示感谢外，让我告诉你最近的情报，也就是希尔家族叫做骇的小家伙所不能很快得知的信息。”
“影响到南方森林？”卡西亚疑惑。虽然要去的想法是在一两个月前，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里就又成为一个麻烦中心了？
斯特丹洛斯校长没有观察卡西亚的表情，随口说到，“包括南方森林而已。是最近的消息，另一批次的污染种龙类从教国出发了。这一次，数量更加庞大的新一批次污染种也同步在自然协会观测到，目的地都是后相大陆的各处极限地域。”
“南方森林有摩尼可罗亚在，会相对更加安全。不过麦格里拜托我提醒你还是需要小心，有需求的话可以随时联系他。另外的情报、是你引起的一个连锁反应，现在成为局势变化的强力推动剂了。教国派了复数的五阶段极限领域手术者过来，其中一个应该是三大骑士团的某位团长。看样子是为了平衡后相大陆上自然协会的极限领域手术者力量，但同时也有一个不用争论的事实，红星影响来临后的一段时间，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很麻烦的事情，就是因为你用了几分钟杀死四位继承者造成的。”
话语当中有无奈，斯特丹洛斯校长知道这一次肯定躲不开，“卡西亚，若是当时你是花了十几分钟才杀死那四人，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我认为这不是我的原因。”卡西亚同样无奈地回答到。
第二二二零章 帝国之旅（二十二）
“算了，只是提醒你而已。因为教国和自然协会的骑士王阶层力量不抵达后相大陆上，这些极限领域的手术者们就只能在火焰联盟和远海共同国当中活动，范围具有限度。越界的结果，他们承担不了，也不会想去承担。此外，肯定会有大批量的其他队伍跟随这些极限领域的手术者一起过来。”
“帝国内部多有敌人的渗透，希尔家族的小家伙应该告知过你有限的情报信息吧？突然增加的黑暗世界手术者。这不是全部，仅是很小的一部分。圣皇厅的圣父们早已和教国、自然协会达成合作关系，国王派系里，国王家族亚斯图斯及五大亲王家族喊着找回国王原本的荣光，却一直做着消耗荣光的事。三原色集团与帝国矿源更加不用提醒了。”
“用不了很长时间，你会发现此刻被全面压制的突然增加的黑暗世界手术者们，会于一个时间节点展开反击。或许，最开始的短暂时间里会很危险。你若是有处理这方面事务的朋友，可以提醒他们小心。”
卡西亚微微眯起眼睛，“圣皇厅及国王家族的成员会伪装进去？”
“远海共同国的钢之王，笛福尼·菲尼克斯法已是我们的盟友，甚至火焰联盟的大祭司先生也是同盟者一员，比起两者的在各自国家内的名气与影响力，圣皇厅和国王家族的成员伪装进去，猎杀帝国自身的手术者，这件事又能有什么？”斯特丹洛斯校长带着微微反问的语气。
他这时抬起自己的双手，寒风中散逸着一缕缕热气，不受温度影响的红润健康颜色，“这双手连同军部学校的学生与教职人员都杀死过。圣皇厅的死亡人数应该是排名第二，杀死最多的还是二十三大公家族的成员。手术者最能被利益驱使，家族也好，国家也好，你认为战争帷幕下能产生多少束缚力度？”
“交战的战场上，尸体会堆积成山。而在不受战线影响的地域，各处城市的地下水道也会发生拥堵。不知道吧？”想到有趣的事，斯特丹洛斯校长笑起来，“每次红星来临期间，地下水道的老鼠、大河里面的鱼、及树林、荒地中的树木花草等，都会长得异常繁茂。我自己没有吃过，但听吃过的人说过，无论是老鼠、是鱼、还是结出的果实等等，其味道远比平常时期美味。”
见卡西亚抿着嘴巴，斯特丹洛斯校长适时收住自己的话，“很多时候，我和很多人都认为，你若就是黑市情报商人手里情报所描述的那样，或许一些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简单。”
“唉、”卡西亚叹息，“毕竟某些东西是组成我自身的一部分，祛除之后我是否还是卡西亚，真地需要发出疑问了。但我能保证大部分情况下，我的诚恳与温和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得到的。”
卡西亚抬起自己的手，“肯定比不上校长，但现在的我并不会介意这双手造成的尸体数量还会呈现几何倍数的增加。在军部学校进行完手术后，孛锒教练就告诉了我一些东西。成为手术者有数年时间，每一个手术者的死亡都不会是无辜的，包括我自己在内。”
“嗯，习惯之后就好了，我想。”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安慰，斯特丹洛斯笑起来。
“你自己说的，过后我就这样告诉他们了。”他回答说，“南方森林一行，务必小心翼翼。那里也与火焰联盟、远海共同国有大面积接壤，根本没有可能拦截所有人。作为红星来临后的中心，会派遣人去提前探查、建立节点和防御工事等等，都可以预料到。记住！你的任务里，首要一点是去到四阶段，并且一直好好的活下去。阻击敌人，减少各种敌人的数量等等、”
“对你，是看你自己的心情了，它从来不是强制性的。”
“我知道了，校长。”卡西亚严肃地回答。
“最后一件事，也需要记在心中。”斯特丹洛斯校长这时变化了脸部表情，带着一点笑，“你肯定还会再见到丽苏曼。和自然协会的三位极限领域手术者战斗的过程中，她可是将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到了你身上。虽然因为第三代骑士王大人，及佩金兹先生，她断然不会对你做出些什么来。但下一次见面后，其实你可以尝试去和丽苏曼说说话，表达自己的歉意。”
“很意外，也不是一个难以交谈的人。”他继续着，“只是性格和兴趣上，的确有大问题而已。我不敢想象她成为第二类生命后，对于其他人来说，会是怎样的一种灾难。”
“我想我会处理好。”无奈的声音表达了卡西亚不能以言语表达的心情。
斯特丹洛斯笑起来，用了卡西亚的话来回答，“习惯就好了。过后，这类人随着你接触的人的实力、寿命不断增长，会越来越多。昨天的那些话，都是我观察后总结出来的结果。手术者的后半段寿命，的确会因力量、权利与金钱的轻易获取而变得非常无聊！”
离开布兰科山脉的速度比来时快上很多，但卡西亚故意放慢脚步，在山腰处停留不少时间，直到熟悉电感发生装置带来的影响与感觉，才于下午四时左右返回别墅基地。做休整时联系上骇，询问周围眼睛的清理进度，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等。
得到还需要一天的答复，卡西亚选择等待，并去就近的国立图书馆看了看，也有去各处书店买了书，充实地将这一天渡过。
第二天中午一时，来尔驾车来到别墅基地，带来卡西亚拜托骇为他准备的送给莎可的礼物——一整套《奇异生物见闻》及《古遗址探查录》。
“骇少爷说希望时间尽可能不要很长，这才是最安全的做法。对于还是一个普通人的莎可小姐，卡西亚先生你的任何一点影响，都足以致命。”
“代我谢谢骇先生。”卡西亚接过准备好的礼物，“若是可以，明天之后的所有时间，都可以出发去往南方森林了。”
“会做好行程安排。”
请一天假，头有些疼
今天公司组织体检，起得很早，一天都缺睡眠。下班后回来睡了一下，好像没作用，脑袋胀痛，坐着休息也只能稍微缓解一下。想了想，今天还是早点睡了，确实体检的早已导致一天都没有什么精神、
见谅，明天下午会补上。
作息稍微调整后，这一个星期的感觉非常不错，至少下班后回家不会很疲倦，回来就想倒头睡觉了。等到稳定后，效果应该会非常不错的，算是好消息。
明天会补上这一章，见谅、
第二二二一章 帝国之旅（二十三）
来尔离去时留下一份做好标记与说明的地图，是帝国历史学校，标记了莎可在学校内的宿舍位置、常去的地方及日常在学校中的路线图——
似乎一直都呆在学校里，很少走出去。帝国历史学校内的设施相对较为齐全，关于日常生活方面的满足都具备，的确不需要外出或许是主要原因之一。莎可经常去的地方除了研究需要的办公大楼和研究室外，好像就只有食堂、学校的图书馆、以及学校内部建设，已经成为马诺马着名参观地点之一的校内历史文物收藏馆了。
地图后另附了一份简单的资料，介绍莎可当前的情况。一面还是帝国历史学校的一名学生，需要完成更高等级的学业；另一面也是学校聘用的研究员之一，跟在有名的教授后面，主要研究方向是古历史，包括古遗址与古生物等等。
资料最后有提及，奇异文字的学习研究默认不是一条研究方向，但实际存在。莎可也从事相关方面的研究和学习，且目前被帝国历史学校看重，能解读奇异文字便是主要原因之一。
而另外的原因，卡西亚知道是来自骇的帮助。无论是莎可身边一直存在的保护，还是在帝国历史学校内的麻烦处理，亦或包括研究上的晋升与各类名额等等，骇借由自己手里的权利，想要办到会非常容易。
帝国历史学校仅是神学院的附属学校之一，每一年的新生会来自帝国的各个地域，既有平民，也有贵族。由此便能知道历史学校本身的规格了。这一点和帝国重工学校类似，没有神学院与军部学校的诸多限制，满足条件就能成为里面的学生。与两者的其他附属学校比较，历史学校也好，重工学校也好，作为学校本身的性质要更加多一些，也就没有贵族圈子当中的诸多麻烦事情。
从另外的角度考虑，卡西亚和骇也希望其贵族性质更多一些。保护也好，各类事情的运作也罢，贵族及家族势力的那一套规则得到适用后，就能更加轻松地达成目的。麻烦的处理上，也就因为多了“不行就让之变成尸体”的选项，显得更为简单。
卡西亚知道这些年时间里，骇肯定处理过不少麻烦。即便这些麻烦在卡西亚自身和骇的认知中，甚至算不上麻烦。可对于莎可没有进行过手术、仍是普通人的性质来说，安全问题反而不会容易得到保证。因为太过于脆弱，一点碰撞都可能造成支离破碎的结果。
看完地图和资料，回到别墅基地大厅的卡西亚终于松了一口气。最想要看见的结果之一，一直保持下去就可以了。马诺马是帝国的首都，战争时期受到战火波及的概率也非常低。在这里的四方势力大部分总驻地并不是一堆装饰的建筑，其防御能力非常强大。
唯一需要注意的问题，还是战争时期带来的混乱。不能预测此次混乱强度的前提下，做好后备的保护计划很有必要。卡西亚已经想好一些解决方案，只是需要骇及其他人的配合与帮助。
将资料烧成灰尽，冲进地下水道。别墅基地距离帝国历史学校并不远，计划下午四时出发的卡西亚趁着中间的两三个小时，提前做好去往南方森林的准备。黛尔亚早已准备好对应的东西，现在唯一缺少的只是一辆抵达森林边境城市后，前去森林当中的坚固越野车辆。
向来尔提出了要求，想必抵达后就能直接在机场外的停车场看见礼车了。
将别墅基地内的东西整理了一次，卡西亚在下午四时准时出发，拿了一个背包装下两套作为礼物的书籍，并加了一身稍微厚实的衣物让自己显得是正常普通人。秋季显得昏暗的傍晚时分，他去到了帝国历史学校。用了骇准备的身份牌，一路都非常顺利。
本以为找到莎可需要用一些时间，带着不如去看看的心情，卡西亚走到历史文物收藏馆的正大门前，就已经看见了准备进去的莎可。手里还拿着资料，周围有其他人在，似乎是一次去收藏馆内进行的活动。
就站在一旁，卡西亚以声波脉冲锁定，过后才进入其中，并未进行打扰。能察觉以莎可常去地点及日常路线为中心而组建的保护网络——七名成员，三名三阶段、四名二阶段。骇挑选的人，应该都是希尔家族出身，隐蔽与伪装上做得非常不错，至少已经完全融入在帝国历史学校的日常氛围之中。
一面参观，一面等待，外面已是夜色时，一行人终于散开，活动也好、会议也好，终于结束了。
莎可和另外两名女性成员一同走出收藏馆，但在半途中分开，自己独自去往图书馆。卡西亚依旧跟在身后，融入周围来往的不多学生之中，身影与莎可一样，在一方接着一方的路灯光线下出现，而后又在阴影里消失。
此刻，卡西亚突然想起最开始，自己所憧憬的重工学校生活里，似乎就存在这样的一幕——夜晚也开着门，灯火充足，没有时间限制，去的道路上还有路灯，也有与自己一般努力的人，会去图书馆看看书，借阅需要的资料。只是那时小城当中没有图书馆，都是正正方方的工厂盒子，区别只是铁皮棚子涂的漆料颜色不同而已。锅炉的烟囱，白天冒黑烟，晚上冒带着火星子的黑烟，天空都能失去颜色，更别说其他事物了。
憧憬终究还是没有实现、但也能说是实现了，不过是变成了没有夜晚白天的区分，一整天都灯火充足的军部学校。同样没有时间限制，来去的路上有路灯，也有比自己更加努力的人，每天排队写枪械弹药申请，去训练场练习各类枪械的射击，磨炼格斗术与剑术、
“呼、”卡西亚晃晃脑袋，总感觉憧憬与现实的差距看似非常小，实际却异常巨大。他不再多想，跟随莎可进了图书馆。
安静降临下来，除了工作人员压低的话语声，传荡开的只有音色声响各不相同的脚步声。莎可的目标很明确，好像是为了解刚才在历史文物收藏馆当中未能清楚的部分，很快去到对应的区域，寻找对应的资料。
口中默念着书籍的编号与名字，莎可走进一排排书架里，很快按照编号寻找到需要的书。她将之取下来，看了看封面确定，准备去办理借阅手续时，才发现相隔一排书架、两排书距离的另外一边，一名男子正看向自己，带着微笑。
直觉给了莎可莫名的熟悉感，她略微疑惑地看向对面男子，那张脸虽然在记忆当中并没有对应的名字，但作为比之高阶手术者的感知还要有效果的直觉，依旧让她在下一刻猜到了看着自己的男子是谁。
深深呼吸，然后吐气，莎可点了一下头，笑起来，细声说到，“图索斯先生，因为工作原因，这一次路过这里了？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很久很久了。”
“也不算是路过，持续了几年的工作，最近不久才完全结束，所幸结果不错。获得了难得的休息时间，于是过来看看你。”卡西亚轻声回答说，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工作的原因，做了必要的装束、”
第二天上午十时，行驶在道路上的一辆黑色礼车里，透过前车窗已经能看见前方起落的十数艘飞空艇，升降装置的嗡鸣声被礼车隔绝在外，但空气的震动依旧能被卡西亚敏锐的感知察觉到。
“莎可的事情，谢谢骇先生了。”
“奇异文字的翻译就值得这一份保护与投资了。”骇没有正面回答，“卡西亚先生，记得灰色地域布力诺时的那一具龙类骨骼化石吗？上面的奇异文字已经翻译出来，指向帝国境内的一处墓地。不过，好像在数年之前，那里就被高阶手术者探索了，不会留下东西。”
“还有记忆。”卡西亚点点头，“莎可小姐的翻译？”
骇默认，“近段时间没有关于南方森林更多的情报消息。去到那里的污染种龙类，被清理额的速度属于各处极限地域当中最快。也有受到污染的类第二类生物跑掉，但怎么看，都是有意为之。家族对南方森林也没有更多的兴趣，派遣过去的成员不到另外极限地域的三分之一。”
“只是过去看看，仅此而已。其他势力大致都是如此。”
“南方森林本身对污染的抵抗和自我净化作用就要高于其他地域吧？”卡西亚给出自己的解释，“存在污染就行了，并不需要很多。况且去到森林内部后，移动上也会变得更加便捷。若污染真地存在帮助，再做转移也完全可以。”
前方传来的汽笛声微微打断两者的话，短暂的沉默后，卡西亚开口，像是在做道别一样，“非常多的事情，都要感谢骇先生。但过后还有更多的事，需要麻烦你。黛尔亚他们会逐步向着帝国转移，火焰联盟处的联系也只能以骇先生你作为节点。另外，可以的话，与零先生的联系也需要保持。”
“嗯、或许可以多出一个能合作的人，自然协会的菲奇诺·美第奇。能尝试联系，若是他没有改变想法。”
卡西亚在这里叹息一声，礼车也汇入驶向停车场的车流中，“还有火焰联盟处的西西亚，若是骇先生有机会与她见面，很希望你帮我补上一些课程。在认知和思考上，我并不是一个好的老师。”
骇默认接受，礼车同时进入停车场内，很快停了下来。他带着笑说，“卡西亚先生，期待与你的下一次见面。不过下一次，应该是关于你的情报先于一步传开了。我想，期待这一步到来的人会非常多。”
“这并不是值得期待的，对于我来说。”卡西亚打开车门，“或许，红星来临才是更加值得期待的、”
第二二二二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一）
金色阳光透过圆窗，在房间中落下很大一块闪耀的斑点。卡西亚喝完水壶里凉了的水，玻璃杯子落在固定位置上发出“铛”的声响来。
几步去到圆窗边，临近傍晚的太阳余晖，并不能带来温度。唯一的作用，只是给飞空艇下方厚实的雪云层镀上一层视觉上具有温暖的金黄色而已。飞空艇而后调整角度，向下倾斜。远处的太阳跟随着飞速下落，眨眼间，随着圆窗被云层吞噬而就此消失掉了。
只剩下屋内冷光，反向透过圆窗照射外面的雪云，不过并不能穿透很远距离。
不受飞空艇的倾斜所影响，卡西亚转身一件一件整理着自己的行李，最后坐到桌边。当窗外的昏暗光芒进入屋内，机械合成的喇叭声音也正式播报目的地的抵达，几分钟后，便可以走下飞空艇，去往傍晚时分便已全部亮起灯光，可依旧显得冷清肃穆的南方森林外围城市。
人很少，从马诺马满载起航，中途的几次停靠也没有得到有效的补充，至这座外围城市的时候，和卡西亚一起去往外部停车场的人只有十一个而已。不过都有相同的特点，行李箱子的规格非常好，不仅显得巨大，质感上也彰显坚固。
没有人说话，飞空艇上没有交集，走下飞空艇后，便更加不会有说上话的可能性。十来人就在机场出口分开，或是去往停车场，或是径直选择一条道路走下去，很快消失不见。
露天停车场在这样的客流量下也显得空旷，卡西亚还在途中想过来尔的话——根本不用花费时间、精力，去到停车场边上就能一眼找到礼车——以为会是礼车的鲜艳漆料，醒目的装饰等等。实际站在停车场边，没有马诺马那般等待客人出来的礼车司机，也没有专程过来等待的其他人，一辆灰黑色的礼车就在停车场一角，显得孤独，但也异常醒目。
礼车上已落了一层薄薄灰尘，带着雨点的痕迹。地面是半湿润状态，不久前应该落下过些雨点。
卡西亚放好行李箱子，启动礼车，很快从停车场驶离。虽然这座城市是作为南方森林外围诸多城市之一，没有来过，但也并未因此有参观的心情。着实不会热闹是原因之一，傍晚时分便进入夜晚般，寒冷天气将大多数原住民关进屋子里，使得街道上很冷清也是另外的因素。
这座城市只具有最基础的生气，至少是卡西亚现在所看见的。道路上的车辆非常少，喇叭声能传荡开很远，车辆前车灯的光线也似乎能直接贯穿一整条道路。
副驾驶座上有来尔提前准备好的前往南方森林的地图，韦伯利军火公司的“钢板”压缩食物同样准备了复数份，足够一支十人小队半个月的消耗。在路边的商店里买了不少的瓶装水，本就准备完全的卡西亚再也没有其他需要准备的东西，礼车不需要停歇，一路穿过主城区，走过城市接近半荒废的边缘位置，当看见了一堆已经或生锈、或废弃的建筑材料时，灯光没有非常明亮的这座边缘城市已经处于礼车身后了。
道路两旁路灯是多久失效的，卡西亚并未有明确的记忆。好像有一个渐进的过程——路灯最开始都完好，距离越来越远后，偶尔开始有路灯坏掉了，没有维修维护。直到现在，能看见的是半折断的路灯，或是直接倒下，漆料被锈迹取代，灯柱也被荒草掩埋。
幸而道路的质量非常不错，行驶了数个小时，去到道路尽头，也只是有裂缝而已，并未坑洼。一座类似车站模样的建筑在道路尽头处，还能看见用帝国文字写下的“休息中转站”牌子。也快要被锈迹侵蚀完了，或许下一场大雨，或是下一场大雪后，就会落在地上，被野草覆盖掉。
地图上，对此处的标注也是中转站，详细解释是外出狩猎的最后一站补给点。但地图的信息似乎是几年前，狩猎的活动也取消很久很久了。
卡西亚下车四下看了看，结合地图与实际探查到的信息，这才选择合适的路线，跟随被野草覆盖的以往狩猎活动碾出来的道路继续前进。车灯关掉了，礼车的声响压过野草在凌晨寒风下摩擦的沙沙声，一路惊扰不多的虫鸣，直到早晨九时才停下。
中途并未做多少休整，卡西亚保持着不错的前行速度。但即便是从外围城市出发，但距离真正抵达南方森林，仍旧需要一段时间才行。好在有类似的经验，保持着放松的心情，按照临时的赶路计划，与南方森林的距离的确在时间下可见地缩短着。
荒地当中开始出现稀疏的树木时，卡西亚发现了其他越野车辆行驶过的痕迹。虽然不新鲜，但能确定就是近一个月时间所留下。过后越是靠近，类似痕迹出现的频率也越发多了。
“利益果然是驱使手术者们最好的东西了。”黑暗世界里，受污染的类第二类生物已能卖出非常不错的价格了。和自己一同离开机场的那十一个人，也明显便是为此而来。
跟随这些痕迹前行。一天之后，大片树林出现并在远处逐渐连接一体，彷若一层层堆叠起来，缓慢变高，最终成为雪云层下一片黑绿色的树海。寒风在高空上呼啸，带来树叶摩擦的声响。
卡西亚打开窗户，让冷空气钻进礼车里。继续前进没有多久，周围便有简单伪装后的车辆出现。虽然是不多的五辆而已，但相对于南方森林蔓延开、望不见边际的边缘线，这些礼车只会更多。
与其他极限地域比较，更加温和的环境，不进入森林深处，枪械就能发挥作用的南方森林，的确会成为受黑暗世界交易利益所驱使手术者们的首选目标。
前方较为密集的树木不再适合车辆的通行了，卡西亚选择一处地方停下礼车，换上了野外自动拟态的作战服，拿出内镶合金密网的大背包，一件件地开始武装自己。
其实只带着转轮手枪与蓝银子弹、战术刀及第二代圣剑，就足以应付所有情况。不过很怀念在森林当中的感觉，也就都带上了。旅程看似孤独，却是无尽的古树陪着自己。看准卡西黑挖下地道网络的那块区域，卡西亚深呼吸一口气，一种仪式般，徒步前行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