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八章 与朋友们的联系（下）
奥维利亚直接将动力阀旋到底部，大片蒸汽留于驶过的地面，被微风吹动。礼车倒退的速度去到最大，逐渐远离还在急速增加的橘黄色亮点所将要汇拢的车队范围。汇报紧急情况的声音一时间也将通讯机器完全堵塞住，最开始是汇报大概情况的话语，不到一两秒钟，就全部商量好似的改为疯狂呼喊“全员紧急撤离”的声音了。
可这情形维持还不在两个呼吸，通讯机器传出的杂乱声音中就开始夹杂电子噪音。彷佛线路过长所致，如同一条过长街道上的路灯般，当开关断开后，灯具熄灭具有一个不大的时间差。电子噪音没有规律的响起后，也不到一两秒，便彻底将车队杂乱的声音覆盖掉。
同时消失的，还有不同道路两旁并不多的路灯灯光。两者也形成完整的配合，使得这片地域如同被突然放弃掉，只剩下一堆礼车的光线。
“无线电被屏蔽了。”卡西亚将通讯机器关掉，稍微带着冷漠，看向那片已然就要汇拢一片地域、进行无差别轰击的数量庞大的航弹。
枪声间接响起，枪口的微冲火焰在夜幕中高频闪烁，杂乱且没有规律的子弹弹道线在夜空的衬托下，暗红色变得鲜亮，颇有一点曳光弹的味道。
枪声越来越多，成片响起时，弹道线已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副不具备丝毫艺术感的拙劣画作。航弹开始被提前击毁，炸开一团团巨大的火球，充当短暂的照明弹，使得地面镀上一层又一层厚度不一的光膜。
航弹的数量巨大，只从光点判断，也超过数百枚。第一批次的确被击落不少，但不等到护送车队的成员升起高兴，完全预料到此情况的进攻方早已设定好航弹的攻击模式，已接近目标的航弹突然出现“抖动”般的动作。航弹第二次加速的同时，攻击航线也顿时变为蛇形，压低角度朝向地面急速俯冲而去。
蛇形航线具有规律，把握住就能以枪械提前射击引爆。可这是坐在礼车上的卡西亚的判断。从抖动成蛇形线路，随后加速俯冲至地面，期间的时间不过三四秒中，航弹便已经接触地面爆炸开。
掌握规律，精细化控制枪械跟上规律进行射击，以护送队伍成员的实力，时间再长一些或许可行，但此刻，当第一颗航弹落地爆炸后，就注定只能是一种期望了。
航弹当中的干扰弹种此刻也相继爆炸开，散开形成绚丽的烟花状，造成视觉上的多方面干扰，用于保护航弹成功爆炸的几率。
十数颗航弹落地炸开的火球光线里，数片银白色烟雾也同时在半空中散开，状若水族馆中发光的轻柔水母，裙体展开，相互交错一起，以那辆被保护着的礼车为大致中心点，覆盖了接近一半的护送车队范围。
爆炸没有什么声响，光线彷佛都在燃烧，灼烧着眼睛。银白色烟雾被点燃爆炸，冲击波带着强大的力量与热度向周围推开的同时，后方大数量的航弹群正好在计算的时间之内加速，合金壳盖不惧爆炸冲击，此刻齐齐朝向地面俯冲。
云爆弹产生的爆炸影响已经断绝地面成员利用枪械提前引爆航弹的可能性，而作为真正进攻本体的航弹群，此刻才借由多重掩护，撞向地面。
地面晃动着，礼车周围挤满“砰砰”的巨响。力量最大的冲击波已经将车窗玻璃击碎，空气被动朝向周围推开后，前方连环的爆炸已然不能形成强度更强大的冲击波了。
航弹群落下形成的爆炸火球在一时间连成一片，如同沸腾的水一般，没有丝毫规律的鼓胀出一个个破裂的火球气泡。潮水样的烟雾朝周围滚动，团团升向夜空的它们其后就被航弹贯穿。
“冬、”震耳的爆炸声最终连成一道连续的闷音，和震动一起笼罩已经退开的奥维利亚与卡西亚。
夜空上的亮点在不过半分多钟的时间里完全消失，变成了前方那片被烟雾与火焰所笼罩覆盖的焦土。
爆炸声音隐逸，噼噼啪啪的燃烧，以及间歇性的枪声接替。有数位急速奔驰的人从后方而来，戴着灰黑色面罩，身上是一整套看一眼就能得出价格昂贵判断结果的自拟态战斗服。奥维利亚与卡西亚乘坐的礼车被他们无视掉了，一同被无视掉的，还有那些及时撤离出的部分护送队伍成员。
而整个被轰炸的区域周围，都有相同装备的成员出现，几乎同时冲向那片浓烟下可见度极低的范围之中。他们冲进烟雾中数秒后，两道勐兽般的怒吼激荡着倒回的空气。
“救我！”
“大人，救我！”
“、”
随即，勐兽的怒吼伴随数颗颜色不一的信号弹升空而消失掉了。
奥维利亚惊奇看向前方，停下了礼车。十数秒前冲进轰炸区域中的那群人这时整齐撤离出来，依旧是朝向四周散开，如同一次倒放的影像，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下。
“火焰联盟的那两位怪物死了。”卡西亚这时平静开口，“那样优雅而有效率的进攻手法，与其说是勐烈的进攻，不如说是教科书式的攻击艺术。联合出手的数人，都是实力很强的刺客。”
“我什么都不知道。”奥维利亚认为自己要说些什么才好。
“我知道。”卡西亚点头，接上刚才的话，“希尔家族的刺客，配合其他纪律严明的队伍、”
“航弹群、干扰弹种与云爆弹，数量很庞大，不可能存在临时调集这些武器弹药的可能性，绝对需要数天才有可能汇集于此地、航弹的配合也完整且有序，不能说这是既定的攻击模式，而是指挥者具有这方面的经验，做不不少次类似的进攻行动、”
卡西亚这时打开通讯机器，电子噪音已经消失，其他赶向这里的队伍的询问一下子散开。他去到道路上，狠狠吸了几口带着浓烈硝烟味道的空气，随即沉重叹息一声，心情复杂，但又有放松在其中，“奥维利亚小姐，我们到那里去看看。”
卡西亚指向一个方向说，“你可以一面联系自己的手下们，让他们汇拢，一面和我慢悠悠走过去。”
“对了，还有让他们准备通讯的事。从晚上八时半开始，一直联系不到的零先生，这时应该可以联系上了。”
请一天假，明天一起更新，有些事
见谅，不得不停下去处理，写了小半，回来应该就得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见谅、
第二一一九章 解释、反应和猜测（上）合章
愣了一下的奥维利亚很快从卡西亚的话中听出其他东西，清楚了当前在走向收尾的事情的大概过程。
“我马上处理。”她到车后座的通讯机器上取下一块通讯器，又打开后背箱，拿起一把火铳后放下，只取一把手枪，转身快步跟上已走出十几米的卡西亚。
她打开通讯器，以既定流程联系手下，才知道大半都好好地活着。反馈的消息里，严重的也只是受到些许冲击波的撞击，做合适合理的休息就不会出现生命危险。她清楚若是时间再早一些，自己大概会对此结果感到惊讶。可现在，基本清楚发生什么的她，却认为自己的手下们居然还有人受伤，就是最不应该发生的事。
“看来计划的时间非常短暂，而卡西亚也的确将自身隐藏得非常好，导致其他人得到信息后，用于准备的时间并不多。”奥维利亚安静跟在卡西亚身后，思绪一时间急速运转，“可不多的准备时间中，却也能从周围各地域调集、运输不错数量的弹药装备过来，是应该感叹人员运转的高效率，还是要去赞叹前面时间经营得好，在众小国的各处地域里都有自己的据点和小型存储仓库，有需要就能在短时间内组织起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去为紧急任务服务？”
奥维利亚倾向于两项都有。同时，她也想到自身情况，得到自己并不能做到当前程度的判断结果，与之尚且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经营的范围是在七大统筹国、及周围，去到一些不稳定的小国时，就完全不存在及时支援的说法了。而在武器装备、炮弹和航弹的准备上，小而广泛同样是自己推行的策略，但现在也只做到了小而已，广泛化和范围化还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情。
储备物的种类上，奥维利亚同样在心中感叹。在别人已经着手航弹、炮弹这类为战争服务的弹药时，自己那小而不怎么广泛的隐藏仓库里，多的是轻重型机枪与白金子弹，航弹这类东西有放进去，可也仅限于“节点型”的仓库内，心理安慰作用远大于它的实际使用效果。
想到这肯定不是一个人做成的结果，而是卡西亚口中的一个隐性联盟，且经营了一段时间后，奥维利亚才有心脏缓和的感受。她早已对一些事件习惯，知道教国与自然协会开始派遣大量人员来到后相大陆后，自己在亚斯图斯家族内的地位，以及骑士侍从的身份也不会使得自己比其他人耀眼。
还是在第一梯队当中，作为她心中最后的底线，这绝对不能被打破。
“大部分人并没有比我做到更好，很多人还在争夺家族内部的力量和权利，对外的势力扩展仅限帝国内部，方式也不过人员招募和物资储备两个大类而已。有建立出一个个相互交错的联盟圈子，表面上看着关系稳固，各自相安无事。不过未能经过较大事件的验证，就不能知道圈子抵抗冲击的能力，同时，眼睛看到的关系稳固，就只是眼睛看见的那样。”
差距是什么时候产生的？童孔中映射的卡西亚的背影没有给奥维利亚答桉。
记得连军部学校的毕业仪式都没有参加吧？骑士侍从考核后，就直接被定性为死亡状态，从那时候开始、应该说是从进入军部学校一年多后开始，能得到的信息就越来越少。自己因为被血液侵蚀的缘故，在培养罐子呆了一段时间，至最后痊愈恢复，走出来后就特意关注卡西亚并收集信息、
从那时就开始了，卡西亚建立了一个雏形，又因他自身的隐藏，雏形并未遭受巨大破坏，有序且较为健康地成长着。重要的是因为信息缘故，知道它存在的人并不多。而知道的人大半都是各势力高层的情况下，对于这个雏形，就更加没有去破坏的想法了。
这些人想要对付的只是他这个单独的个体！
所谓的危险与利益并存吗？奥维利亚带着复杂心情看向卡西亚。以往没有仔细地以时间线去梳理，现在仅仅是在脑袋中简单地想了一次，就能发现当中充满不对劲、及让人惊讶的地方。
消息在时间线中跳跃，奥维利亚记得自己印象最深的一次、她认为没有“印象最深的一次”，因为每一次都在刷新着“最深的印象。”
不过她记得南方森林事件发生，知道针对卡西亚的队伍是三个大型国家的精英人物共同组成，最后执行围捕的已然全是高阶手术者后，当时的复杂心情。
感受着身前彷佛无机物，如同一块可移动的石头的卡西亚，奥维利亚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去对待这种跳跃式的变化。
“唉、”
她叹息一声，将心情全部随着肺部的空气吐了出去，引来卡西亚的偏头。
“怎么了？”卡西亚问，“不远了，还有不到三千米。”
奥维利亚摇头，“没什么，身体感觉刚才的我需要叹气，于是就本能做出来了。”
“卡西亚先生，联系完零先生他们后，你会继续做什么？”奥维利亚追问到，驱散开周围逐渐走向沉默的空气。
“会去一个地方，执行我的计划。”卡西亚回答，“我记得刚才已经说过了，会花一些时间去让脑袋中的计划实现，那是我依旧留在小国中的主要原因，否则选一块地方隐藏起来是最好的选择。”
“也就是说，过后你还是会选择隐蔽？”在提醒下，奥维利亚想起不久前的谈话，不过依旧询问了一句。
“大概会吧，等到红星对气候影响的来临，就是我的另外一个目的了。你是想询问教国与自然协会派遣的人员，过后要怎么去处理？”
“有这层意思，更多的只是叹息之后，想要多说说话，平复自己的心情而已。”奥维利亚显得自然，目光从卡西亚的背影移到前方显得昏暗的夜空中，“两个超级国家将三大巨型国家内的我们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使得我们只能转变想法，寻求合作，争取当前的利益。我也不知道过后的局势将如何变化，但他们将一批次一批次过来的继承者名单怪物，的确成为了最大变数。”
“一旦有敌对的队伍出现，即使他们个人间存在竞争关系，可联合起来一致对外，首先消灭敌对队伍，再来清算自己人间的利益纠纷，想必可能性会非常大吧？我记得帝国的历史中，四方势力一直都这样做，持续了很长很长。没有想到，在最重要的这一次历史节点中、”
“毕竟是关于‘永生’和‘神灵’，不止帝国内，另外两个大型国家内部同样如此。不过你弄错了先后的条件关系。他们之所以会在漫长的历史当中一致对外，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次机会吗？”卡西亚笑，“但不用担心，只要让关系到‘永生’与‘神灵’的所有可能性都消失掉，你就会发现他们又会团结起来，表现得如同一个个体一样。”
“看来几年时间，你学习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奥维利亚评价。
“都是被迫学习，也不得不去知道。若自己还是以前那样子，很多不想发生的事情都会再度发生，那不是我想见到的。”
“当前这次进攻，也不是你想见到的吧？火焰联盟的两位怪物就这样死了，加上零先生几个月前锻炼身体般杀死的两位，是可以用‘接连死亡’去形容了吧。我现在甚至有联盟怪物也就那样的想法出现。”
“希望这是最后不多的几次了，他们死亡得有些过于简单，根本不能让人从中感觉出什么。”奥维利亚感叹，同时也不知不觉转移了话题。感知当中，卡西亚就是一块无机物样的石头，但眼睛中，她能得到卡西亚心情复杂的判断。
奥维利亚很聪明，同时，至少是在多少知道某些信息的情况下，而刚才的进攻又表现得过于明显，没有遮掩的痕迹。不用去思考，就能从看见的表象去知道制造这次进攻的人是谁。
除了协助的零先生，就是骇雇佣的脱离希尔家族的刺客了。剩下的人员，肯定也有卡西亚的手下们，毕竟一些信息需要由他们提供。人选调动与运转上，酒馆与安保公司的人能提供很大帮助。
剩下的那一位，或那几位当中、奥维利亚作为女性，转换立场与思考方式，加入南方森林事件的影响，就能清楚卡西亚此刻脑袋中的混乱想法。
能拿出大量、种类不一的航弹，奥维利亚知道若是将范围限定，比如在帝国中，在火焰联盟中等等，加上地域限制的前提，这样的候选者将有很多。可将范围延伸至小国内，又有时间不足等前提条件，她能想到的，除了当前可布罗这些能小范围内调用军用飞空艇的两个超级国家成员外，就只剩下叶捷琳一个人了。
因为只有叶捷琳会做下这些准备，且还能将之做到很好的状态。韦伯利军火公司内部的购买渠道，加之战斗时的风格，以及进攻时具有经验与计算的航弹攻击频率等等，都是奥维利亚判断的依据。
当然，卡西亚此刻的表现也是依据之一。
整个计划的提出者，应该就是骇了。奥维利亚这时想到，叶捷琳至始至终都和我一样，没有人告知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知道任何一点关于卡西亚还活着的信息。但骇和零先生两人不一样，他们肯定会多少得到些情报，卡西亚主动告诉他们的。
是为了帮助卡西亚从这次态度试探的事件中隐藏起来，还是骇感觉到了可布罗等人对众小国的侵蚀程度将在过后急剧加深，再没有行动，过后就没有进来的可能性了，所以必须做出行动去阻止？
叶捷琳会参与进来，骇也没有提前告知给卡西亚、好像也只有他会这样做，大概率是提前与零先生商量好了，若是有麻烦，需要让零先生站出来保护自己。
奥维利亚想了很多，不过她知道当中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情报，无论怎么去思考，都只能等得到一个大概的印象，而不会接近实际事实。
“这不失为一个好选择，清理行动组的任务结束后，教国与自然协会、嗯，就是可布罗与教国的那群人，将会联合火焰联盟、远海共同国的部分精英成员，圣皇厅、亚斯图斯与五大亲王家族，以及三原色集团、帝国矿源这样的巨头公司，以他们内的三阶段精英成员作为进入的口子，开始对三大巨型国家内部的反抗势力进行对应的清理。”
“卡西亚先生，你知道零先生现在的名气是怎么来的，也就自然而然知道叶捷琳会多么受到其他人的关注。虽然我还未接到任何通知，但有些事情不用通知，就能知道下一步的清理里，叶捷琳肯定会是头号目标，一个具有打击士气，然后建立名气，更多地收拢汇集其他非合作成员力量的目标。”
卡西亚也像是本能地叹息一声。
“知道是一件事情，能否立即接受，又是另一件事了。”卡西亚回答，“骇先生的想法我清楚，因为他若是提前告诉我，零先生就得多一个去阻止他去这样做的事情了。”
卡西亚在这里笑笑，“但这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南方森林那一次、总之，我今后要做的，就是不再让这些事情再度发生。”
“但说起来，奥维利亚小姐，这里提前说一声抱歉。过后一段时间，两位联盟怪物的死亡，会给你带去不少麻烦。”
“零先生肯定会帮我说几句话的。并且比起两位怪物的死亡，杀死他们的叶捷琳小姐，我想麻烦会更加多。”
“她的麻烦不会很多、”卡西亚难得反驳一句。
奥维利亚意识到什么，摇摇头，一副想说话，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
“有些羡慕。”她过后玩笑般笑着说。
两人一面说着，一面走向前方。不久后，几辆被破坏的移动式航弹发射平台进入他们的眼中。夜色下，微光视线能看见气动武器切割的融化痕迹，将平台的控制和主要结构等全部噼开，成为一堆无用的高质量废铁。
轮胎上，韦伯利的子弹头标志还没有被磨掉。不过，这是刻意留下的，和周围匆忙的撤离痕迹一样，都具有处理过的指向性。
“这几个月的安静，的确是大暴雨的前奏。”奥维利亚看向卡西亚，随后举起震动的通讯器，“零先生的通讯接通了，他们肯定会有有趣的解释。”
第二一二零章 解释、反应和猜测（中）
卡西亚走过来，拿过通讯器，本想说话的他想了想，却是中断了通讯，又将之还给了奥维利亚，“先收拾那片被轰炸过的废墟吧，过后安静些的时候，再联系零先生他们。解释和交谈，短时间内结束不了，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段。”
“等待的感觉是好东西，也要分享给他们？”奥维利亚笑着反问，收好通讯器的她跟在卡西亚身后，刚才的叹息与复杂心情在这时反倒消失不见。
好一会儿后，她发现自己的变化。她想，或许这就是另外一个卡西亚，与黑市情报商人口中、与家族收集的信息中、以及和绝大部分大势力所了解的信息中的卡西亚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错位严重，导致我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至少我知道的是暴戾与冷血从来不存在，但这样子的温和却是没有怎么想到的。呆着一起，除了最开始外，过后好像就感觉不到压力的存在了。
若是从一开始就能成为朋友，过后建立上合作关系、奥维利亚在心里感觉到可惜，她想如果从最开始就是另外一种情况，过后的几年时间里，也就不会遇到那些让她不愿意去回想的事情了。都是不好的回忆，里面除了各种各样的麻烦，缤纷多彩的担心等等外，就不再有其他东西。
她意外想到了骇，是突然之间的，又对骇的可怕之处多了一种理解。
弟弟利的确是被卡西亚与卡拉联合杀死，过后接近卡西亚，最开始也全是为了调查弟弟利的死亡而已。但为什么同样是几年时间过去了，骇与卡西亚之间却建立起了当前的联盟关系，并且都相互间信任？
而自己这里、接触得过少了吗？但好像也没有多去接触的机会了，毕竟叶捷琳在一旁看着。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在各方面都会存在的不同差距吗？奥维利亚有些理解不了，毕竟骇现在依旧是她明面上的未婚夫，虽然这当初由家族定下的事情，到现在早已没有什么约束力度。
但正是因为家族定下的这件事，加上自己和骇也是同期的同学，才会有过后和骇的各种合作事项存在吧？奥维利亚意识到婚约这件事并不是没有产生一点用处，反而是其影响在很多次事件中帮助了自己。
没有骇的话，仅凭当初开着战甲狩猎叶捷琳，自己过后就不会好受。而几年前，骑士侍从考核确定下来的梅薇斯等五名骑士侍从，没有骇在作为中间人，让卡西亚帮助处理他们，自己的处境也绝对不会很好，甚至可以用“非常差”来形容了。
想了很多的奥维利亚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幸运，因为发生的这么多事情，没有巧合般的幸运，以及自己都未去深度思考的关系网络，其中哪怕一件，都足以彻底改变掉自己当前的状态。
返回的路上，卡西亚保持着沉默，奥维利亚除了在半途中让手下队伍们返回去处理被轰炸的区域，也没有说话。
回到礼车中坐下时，被轰击的区域已处理大半。火焰全都熄灭了，微风没能吹散所有烟雾，可也稀释掉大部分，具有可观的夜色下的能见度。尸体和着损坏的礼车，都被统一搬到不同位置，散落的武器等也被收集起来一同处理。
护送车队的人数超过数百，但轰击过后能留下完整尸体、或尸体碎块的，其实并不多。以手术者的速度与负重，十几分钟便已大致将明显痕迹处理完毕，留下一片布满巨大弹坑的焦土。
“奥维利亚大人，另外两位的尸体。”队长与队伍小队长来到停在路边的礼车前，放下抬着的尸体袋子，并拉开拉链。
尸体保存可谓完好，除了衣服被弹片割破一些外，就只有脑袋、心脏位置处有数处贯通的伤口。都是细而圆润的通孔，能看出进攻者使用的刺剑，及收回武器时的娴熟旋转刺剑的手法。
两具尸体尚存在些温度，裸露的部分皮肤和脸上，也能看见最后受到生命威胁时，强制性进入某种手术项目的痕迹。奥维利亚知道这种手术能力被成为“兽类化”，是依托火焰联盟自身的环境，及模彷鳞化能力开发的一种变种项目，相对难度更低，且更加适合火焰联盟奇异者的强大手术能力。
但两人本就在被卡西亚打成重伤，脏器上都是裂纹，骨头也都多有断裂，即便不是，也是才愈合不久的状态。遇到希尔家族刺客组成的队伍，大半天前或许还有战斗的能力，但不久前，就只能是两具用于练习刺剑的靶子了。
“将尸体保存好，不久后，火焰联盟的部落就会来人取走他们。”奥维利亚让队长们退下去，清理完轰击区域后，就绕过那里，继续向前方城市靠拢。她过后要来一辆较完好的礼车，和卡西亚一同换乘上去。等到车队再度出发，才跟在后方。
还是奥维利亚驾驶着礼车，不知道是心情在刚才得到释放，还是礼车性能的确变得更好，行驶得更平稳了。卡西亚这一次不再一直盯着前方的道路，而是看向路边流动的不多景物。
奥维利亚将通讯器拿给卡西亚，“我想差不多到时间了，卡西亚先生。好东西分享多了，就不是好东西了。”
“谢谢。”卡西亚接过通讯器，按下通讯按钮，电子杂音在几秒后消失掉，零号的语言教师般标准的帝国语声音传来。
“卡西亚先生，几个月后的再度联系前，向你问好。接下来，所有解释，都将由骇先生远程向你说明。”说完，那边就传来零号低声的细语，“骇先生，接通了。”“谢谢了，零先生。”
“卡西亚先生，这应该是快接近三年时间的联系了。”骇的声音在卡西亚的印象中不曾变化，磁性与温润是不变的特性。
“过程中发生了很多事，我们几个之间，或许可以在这次机会下，好好地谈谈。这是难得的机会，当然、”
骇在这里表现出绅士的礼貌，“叶捷琳小姐暂且不会参加这一次的交谈。”
第二一二一章 解释、反应和猜测（下）
“可以，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有很多问题。”卡西亚回答说，“叶捷琳那里，目前还处在怀疑阶段吧？撤离出众小国后，她想要调查清楚一些信息，不会很容易。”
“虽然还在怀疑阶段，但以叶捷琳小姐的聪明，火焰联盟才死去不久的两位怪物就能很快给她答桉。作为当前教国和自然协会继承者名单成员之下的最强大精英成员之列，几个月前，他们可都是大家想去与之建立合作的对象。对于大部分人，他们只知道是叶捷琳小姐杀死了两者。但对于我们，也包括叶捷琳小姐在内，火焰联盟那两位成员死亡前处于何种状态中，都会非常清楚。”
“卡西亚先生，我可没有明确告诉叶捷琳小姐任何东西，只是说小国内或许会发生有趣的事情来。过后她展开调查，又将此刻与你在一起的奥维利亚小姐作为主要的侦查对象，我们都没有参与其中。”骇的语气里满是兴趣带去的心情愉悦，没有一点撇开关系的味道。
“应该说她很聪明，一点提示就能联想到很多方面。”卡西亚接上话。
知道骇想说的话，已经来到这一步，轰击开始不久后，卡西亚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多去说什么了。
在西西亚的精神世界里醒来不久，自己就已经下意识考虑过关于叶捷琳的事情。得到不少情报之后，与其说是一直担心着她会再度因自己的关系被扯进旋涡，倒不如说这些时间当中，更加害怕南方森林事件对她造成过大的影响。
南方森林事件里，她并没有责任，也没有过错。成为吸引自己现身的诱饵，完全就是不可抗力的因素所致。在那之前，没有人能想到圣皇厅的圣父们会抱有如此决心，也没有想到在当时的时间段下，他们就不再遮掩，选择去追寻“永生”和“神灵”的脚步。
还有主导这件事的第三将军、临近死亡时，卡西亚才知道南方森林事件的重点就是自己，不是诺儿和其他人。而从一开始，自己这方不仅错误估计了教国和自然协会的决心，也并未清楚对方的真实目的。由此导致的一系列问题便从开始就埋下了。
卡西亚知道，这些对于叶捷琳只能起到安慰作用，影响肯定存在，只是程度深浅的问题而已。他害怕叶捷琳会因此过渡“小心”，也会自责，变得和自己一样。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适合的人只有自己而已，叶捷琳完全不在当中。
清楚自己也处于矛盾里，一方面很想联系叶捷琳，告知她自己还活着。一方面，又在担心类似南方森林事件的情况会在过后重现。完全不知道如何在其中找到平衡点，只能去自动适应，以及让时间给出答桉了。
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卡西亚的确感觉到一丝轻松感，一些事情重回轨迹的轻松感。
“叶捷琳小姐的确很聪明，这一点是大家都承认的事实。”骇开口，“可因为一些事情，这份聪明有一段时间没有被放到正确的方向上去。现在，却是一切都在朝向好的方向靠近。”
“谢谢，骇先生。”卡西亚说，“这件事到此为此，不用再去干涉过后的发展了。”
“当然，叶捷琳小姐重新回到众小国，面临的一系列事情都等待我们去帮助处理，已没有精力去做更多的干涉。”骇以绅士的口吻保证，“若是卡西亚先生你更加主动，情况会变化得更好。不过，这样子的卡西亚也就不是卡西亚先生了。”
“莎可小姐过后额外联系了我一次，让我代为向你问好。”骇的话音中带上了含义不清的笑意，他对这件事同样充满兴趣，“莎可小姐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称为一名踏入领域中不久的奇异文字研究者。”
“请骇先生代为表示我对莎可小姐的感谢。以后若有机会和时间重回帝国，我会过去的。”卡西亚感慨着，“骇先生，不知道帝国内部的情况，但对于我遗留下的很多东西，四方势力组织的专为调查这些的队伍，应该还没有解散吧。还请做好对莎可小姐的保护，她不应该是被牵扯进来的人。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应该不会有麻烦，即便有，骇先生你也能轻松解决掉。”
或许是以往的事物与人，及回忆等都带有不错的情绪，莎可让卡西亚想起它们。时间走过几年了，可沉睡下去的那两年多时间使得它们在感官上，与卡西亚的距离远比正常时间下的要遥远很多。
“对了，我会带上礼物过去，莎可小姐那里，很多不允许被写下来的各个时间段的历史，我会做好整理。”卡西亚补充到。
“我会将之传达给莎可小姐。”骇回答，“没有额外需要说明的事情，我想关于我们几人的交谈，就可以开始了。其实这本应是很早就执行的计划，期间发生很多不可预测的事情，导致延期至现在。并且大家的身份关系不停转变，零先生的加入让我惊讶，而奥维利亚小姐的情况好转同样令人感到高兴。”
“当然，叶捷琳小姐决定回到众小国，卡西亚先生现在也是可活动的状态，也是必要的因素。”
“奥维利亚小姐，你就在卡西亚先生身边，并能听到我们的联系吧？”骇询问。得到应声，骇继续，“奥维利亚小姐在，事情会变得简单。一些信息需要她来为大家解释，零先生作为过后的补充。”
“神学院发布关于红星的消息后，距离红星影响的来临只有几个月时间。借助特别行动机构内的身份，和一些隐秘的情报关系网络，一些预示着局势走向的情报需要你们了解。帝国内部隐藏起来的大型工厂已处在复苏状态。帝国、军部方向上，叶捷琳小姐共享的消息里，伴随部分远疆总督的召回，战线与接壤众小国的边境线，也有了物资运转囤积的动作、”
第二一二二章 灯光的燃料与理解（上）
依托通讯器的交谈本应漫长，可受限通讯机器，话语当中有注入说话者的情绪供其他人做参考，依旧达不到正式交谈的自然效果。持续快两个小时后，通讯顺利结束掉。期间，奥维利亚与卡西亚已去到城市当中，在一家高级酒店中住下，一面等待两位联盟怪物死亡的后续发展，一面留给自己时间去梳理交谈当中所得到的情报，及骇说明的计划与他的猜测。
“温水，零先生与骇先生特意提醒过的小细节。”奥维利亚将冒着微弱热气的水杯放到卡西亚面前的玻璃桌上，“可以让服务员送果汁过来，夏末临近初秋，水果的种类还很丰富，你可以尝到不同地域下的不同口味。若是需要酒的话，推荐的还是帝国白帆船的那几款。”
“谢谢，温水就很好了，并不需要其他东西。”卡西亚拿起杯子一口喝下小半杯，又放下，感谢到。
思路客
“接下来是独自前往自己的目标地域，与骇先生口中的你的神秘盟友汇合？”
卡西亚点头，“但会跟在你身边一段时间，直到保证你的安全不会出现问题后，才会独自行动。按照骇先生的说法，你在目前是最大目标，可布罗与教国的人很有可能进行下一步动作。而对我来说，关于教国，一些信息没有沟通的情况下，现在它们还是敌人。”
“但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自然协会上会更好，因为即使没有沟通，当前教国来到后相大陆的队伍也会受到很多限制，它们的威胁并不大，且正好和自然协会相反。对于奥维利亚小姐你们，教国的威胁会逐步增加，而自然协会的威胁会逐步降低。这里还请不要介意，因为很多缘故，具体原因并不能现在说明。”
“知道这一情报，就已经非常重要了。”奥维利亚回答，“关于后续，就是交谈中的需行动的事项、骇先生与零先生说这方面完全依照你的意思，因为他们对火焰联盟内部的情况都不是很清楚。你说的盟友，也只有骇先生说有印象，猜到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具体细节，还需要卡西亚先生你向我说明。”
“你单独行动前，在我身边的时间肯定不长。从这里出发，不考虑飞空艇作交通工具，只需要五天左右就能去到零先生能辐射和支援到的范围，在那之前，就是你离开的时间节点了吧？”
“相差不大。但其实说成两个联盟的对接与合作会更为恰当。奥维利亚小姐你不久前已经知道这其中的关键人物，虽然情报会显得不足够。”
“不久前告诉我的那位叫做‘西西亚’的人？”反应过来的奥维利亚若有所思，“那当初与零先生杀死的两位联盟怪物有关系的人里、是火焰联盟的科尔克瓦、”
卡西亚以点头回应奥维利亚带着询问的眼神，“我会找时间向科尔克瓦先生说明此事。西西亚、我想她现在还在飞空艇上，尚未抵达下船的时间。和她分开行动，也只是在几天而已。有让她顺利抵达后通知我。”他取出带着的通讯器晃了晃，“到时间了，我会让她主动联系你们。”
“她应该会乐意与你们成为朋友吧。”卡西亚带着不确定，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独自行动的风格是否影响到了西西亚，即便独自行动往往都是被迫的。
“你的骑士团，就是过后加入通讯中的黛尔亚小姐，是骇先生负责？需要我加入进去吗？安保公司上，我们有重合。”奥维利亚说着通讯当中定下的，但又并未完全决定下来的事。当前，她感觉自己能去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当然可以，骇先生的精力不应被安保公司限制。其实若没有骇先生在一旁的帮助，仅依靠零先生这段时间内的清理，钢铁安保并不能走到当前程度，范围或许会缩小一半以上。有你加入，计划会更加顺利。”
卡西亚以欢迎的语气说，他拿起杯子，喝完温水后，有过短暂的沉默。
通讯里的交谈，涉及很多情报。但目前他自己能做的着实有限。不仅是因为力量，还有自身对周围事物的影响能力。没有彻底公开自己尚且活着的消息前，对局势影响的无力感会一直存在，卡西亚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是自己与延续千年、自带历史的大势力的显着区别，卡西亚思考着。想要令人相信和主动给予帮助，乃至加入与跟随，最终确定相同的立场，将力量资源集中去做相同的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潜力在它面前的作用并不大，决定它的还是需要能看见和能去了解到的真实结果。
灯光组织清楚这一概念，才会有一开始就定下的“灯光计划”吧。
卡西亚感觉自己对灯光组织的理念有了进一步的加深，以前在其实验室所了解的，似乎只是对于铀金弹的威慑力的阐述，知道拥有它之后，可以让自己具有话语权利。而对它过后会造成的一系列影响，尚未进行更多的思考、
帝国、军部开始行动，自己又将如何在其中寻找到平衡点？卡西亚当前需去思考的东西有很多，但想了想，他便将之放在脑袋中的某个角落了。
“自己并不适合此方向，践行破坏者，才最适合自己。重建秩序之类的事情，交给更加适合它们的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一直以来都这样考虑，卡西亚此刻依旧保留着此想法。
骇先生分享的其他情报、佩金兹和希拉瑞莉小姐应该结束帝国之旅了，他与诺儿见面后，肯定会带走更多的情报。
教国、朵丽丝也成为一名继承者怪物，不再是几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了。大概是受到了很多格罗特的影响、作为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肯定会参与进这次红星的来临，他又有什么打算，是站在哪一方？这需要确定。既然来到小国中了，佩金兹正好也在、
展开对可布罗的行动时，让佩金兹与格罗特见面？都是千年前的“亡灵”，他们之间会有共同的语言。
而苏卡琉斯，我现在应该具有一点点力量了吧？自己作为不合格的老师，卡西黑过后迫切需要更加专业与系统化的学习、
第二一二三章 灯光的燃料与理解（中）
卡西亚所思考的都是脑袋中本就装着的事情，此刻让之从记忆中翻涌而上，是简单的回顾，寻找以往未曾具有的明确道路、或答桉。灯光组织的给了他一点灵感。
很多东西堆积起来了，还有更多的东西正等待加入其中。卡西亚认为处于过渡段的自己掌握着机会，将他们处理完，或许能更加顺利地去到四阶段。
“能量光流网已经可看做是完全掌握了，可以将它排除掉。现在的自己停了下来，问题不在光流网上。也不是与这具新生体的契合度未达到要求，过量的究极金属成分、完美进化物质，都是促进走向四阶段的催化剂，又有新生世界树的意志帮助我加快吸收，现在留存身体中的它们，其实是进入四阶段时的短期补给物质。”
思路客
“是未能确定与开启属于自己的进化道路？还是问题是自己早已有意识到，都在精神体之上？”大致有了想法，卡西亚并不着急，他还有备用方桉，虽然过程会变得曲折，但他自己认为有很高的成功几率。
思考到这里停下，他看向身旁喝第二杯酒的奥维利亚，将一直展开的精神感知中的情况告知，“火焰联盟支援过来的第一支队伍到了，几分钟就会来到你面前。身边肯定跟着高阶手术者，应该是四阶段。过后我会一直回避下去，直到你的安全得到保证。若有重要的情况需要联系，就用零先生教你的那一段声波脉冲频率，我会在合适的时间出现。”
“保护他们的四阶段手术者吗？”奥维利亚疑惑到，“不久前死去的那两个、”
“骇先生可是绝对优秀的希尔家族的继承者。”卡西亚给出答桉，“或许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也有家族派遣的保护在一直跟着也说不一定。”
奥维利亚带着自嘲的笑容摇头，“在亚斯图斯家族中的定位在哪里，我很清楚。我希望自己也有这样的待遇，但可能性很低。现在的亚斯图斯展现出野心，可对应的人手和资源上，快要跟不上它的野心了。”
奥维利亚看着卡西亚走向酒店房间的门，“需要帮你找一辆好些的礼车吗？武器弹药等等都可以。”
“暂时用不着。”卡西亚回头表示感谢，“奥维利亚小姐，接下来的几天，需要麻烦你去处理各种烦人的事情了。”
“叶捷琳小姐，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有趣的事情。”骇的声音里没有得意，这只是单纯的询问而已。
“你好像几个月前就知道了，并且非常清楚，还作为关键点参与其中。我想想，正好是我撤离出众小国的那段时间？”
“毕竟是卡西亚先生，两年后突然出现，并以隐秘的方式和我建立联系，我认为自己有必要小心处理，不被抓到任何痕迹。”预料到叶捷琳会说什么的骇说出脑袋中早就组织好的话，“你听了我们交谈的全过程，不知道有什么想法？”
“什么都没有。”叶捷琳回答，带着一道沉重的叹息，“我需要几天时间整理，期间，我会雇佣一部分你所介绍的刺客，清理掉我周围的眼睛。抵达帝国边疆后会停留两周，让当初撤离小国的队伍重新汇集一起。”
“帝国内部，我建立的数个野外训练场，你肯定知道具体的位置。两位联盟怪物在名义上是被我杀死，若有麻烦找到这些训练场，那时就需要你去解决掉麻烦了。在那里训练的可不仅仅是军部标准的队伍，还有各类战争机器的驾驶人员，以及军用飞空艇的机组人员。胖子的情报信息组同样在里面，你知道他们的重要性。骑士侍从里存在很多联盟，相互重合。受到继承者名单怪物的影响，其中的数位可能会有行动。”
“可以交给我，来尔或许能与阿托环先生交流情报网络的技术与知识。”骇答应下来，“叶捷琳小姐，既然决定重回众小国，在红星的影响来临前做最后的利益争夺，我想黛尔亚小姐与奥维利亚小姐，她们两者在安保公司上的计划扩展，或许需要力量与资源上的帮助。现在有零先生辐射一大片区域，当中有数个统筹国，安保公司在其中的地位趋于稳固，我认为能当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对待。”
“会让它们与留存下的据点、小型隐蔽仓库合并一起。期间剩下的所有精力，需要用于对付教国与自然协会前来的队伍，他们的扩展不能继续向前了，一旦扎根下去，再去拔除，所花费的代价完全与利益不相匹配。”
“卡西亚先生呢，不去找他吗？”骇带着笑声问起这个问题。
“他从来都不是准备好的状态，我会去找他的，但不是此刻。他现在、大概也并不想见到我。”叶捷琳自然回答，能从中感觉到一个很好的心情，“总之人就在那里，随时去都可以，我也只是想确定他是否还活着。当然，我从未怀疑过他已经死亡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和我联系。仅是因为害怕再度将我牵连进旋涡中吗。”
“有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不久前，我也一直害怕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这是你和他的事情，过后我不会再参与进去。至于你和奥维利亚小姐，你们都在小国的这段时间，或许可以好好交谈。她和依耶塔小姐之间早已经不存在矛盾，需要的话，依耶塔小姐最近也想从帝国和灰色地域的范围中走出去活动。处理黑暗世界的事情，依耶塔小姐非常擅长。”
“令人怀念的名字啊，骑士侍从考核之后，她就消失了，毕业仪式没有参加，过后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消息。”
“这一点倒是和卡西亚先生相似。”骇评价到，“在黑暗世界中组建了队伍与势力，可以的话，依耶塔小姐可以与你的盟友索塔冈先生进行合作。两者都是灰色地域的常客，走私运输路线合并一起，能在过后提供巨大帮助。联盟需要保持活力，不过暂时性的，这些活动需要隐秘性质的帮助与掩藏。他们可以提供一些便利。”
第二一二四章 灯光的燃料与理解（下）
叶捷琳看着已经断了联系的通讯器，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向飞空艇圆窗外的浅蓝色天空，积蓄在心中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得以释放出去。
“唉、”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和叹息的动作完全不相符合。
“我去找你的时候，希望你还能像这场交谈一样，有很多话可以说。”叶捷琳自言自语，同时期待着。
十几天的旅程终于结束了，飞空艇的震动让西西亚的疲倦和睡意完全消失掉。时间彷佛回到几个月前，自己才从自然协会同盟结束学习与治疗，返回火焰联盟时的情景。飞空艇是变小了一些，机场的规模不一样了，周围的热闹程度也下降了一个档次。可心情却好像没有巨大的变化，都带着一种失落感。
在飞空艇通告声音中整理行李的西西亚感觉自己有些奇怪，具体又说不上是哪些方面。与几个月前的自己相比，各方面的巨大变化让自己在大致相同的情景下有了完全不一行的情绪。可依旧存在的失落也明确告诉了西西亚，有很重要的东西等待着自己增强。
拖着行李混在人群中，走出机场去到路边，看着周围各种各样的来来往往机场的人，西西亚的心情一时间变得复杂。
“几个月而已，时间的力量让人害怕。”她自言自语着。
不久前的自己还一直担心着嗜睡症，对很多事情都害怕着，害怕它们的不确定性。可现在，虽然依旧担心和害怕，但内容已经完全变了。
“西西亚小姐？”身旁传来声音，西西亚“啊”了声，偏头就看见稍微化了些装束的莫妮卡。
“几个月不见，你的变化好像非常大。”莫妮卡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穿着便装的西西亚，女性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站着的人与几个月前的已经完全划分开了界限。
身上有与科尔克瓦类似的气息存在，没有完全内敛。她很清楚这代表着西西亚已经初步具有顶尖成员力量的特征，“卡西亚先生没有骗我们，你果然只缺少一点点时间和经验。可以放心，现在及以后，这种经历都不是珍贵的东西了，我现在也对你之后的成长充满一种期待。十几天前，卡西亚先生联系科尔克瓦大人的时候，可是说了很多赞赏的话。”
“赞赏吗？”对一些词汇敏感的西西亚表现出带着惊讶的疑惑，“他一直告诉我，我的学习能力很差，在他见过的不多的人当中，几乎所有方面都是处于中后位置，没有出彩的地方、”
“卡西亚先生算是你的老师，老师对自己学生的称赞从来都是吝啬的。”莫妮卡笑着回答，“不用怀疑，他的确是说了很多赞赏的话，我就在一旁听着，绝对不可能听错。他说你要比以前的他好上很多，适应能力、心性的转变、学习等等，都要超过学生时代的他。”
“另外，能在卡西亚先生见过的人当中处于中后位置，至少说明你是被记住、能进入到排名中的人吧。我想能让他留下印象，并用来做对比的，应该都是科尔克瓦大人那一类了。你已经排在其中，不应该高兴？隐晦的称赞，我认为是这样的。”
一面说着，莫妮卡一面拿过西西亚的行李。两人走向室外停车场，不久后一辆礼车驶入道路中，眨眼间就被车流同化，再也分不清楚哪一辆是它了。
“忘记重要的事情了。”礼车上，莫妮卡突然开口，“西西亚小姐，你返回的旅途中，一名叫做奥维利亚小姐的人应该联系过你吧？圣多拉格帝国的三十六位骑士侍从之一，和帝国的零先生及实验体队伍有很深的联系。另外，你有关注近十来天的各类情报吗？”
“都在复习各类理论知识的书籍、”
看见后视镜中的西西亚摇头，莫妮卡在短暂的疑惑后给出自己想到的答桉，“那应该是卡西亚先生知道你尚未返回，让奥维利亚小姐暂时等待了。过后你会接到联系的，晚上的时候，我和琳娜小姐，以及科尔克瓦大人，也会给你解释。”
“卡西亚先生应该和你说过，返回后的学习，就是一系列的实践了。总结来说，就是在你返回联盟的这十来天时间里，围绕卡西亚先生，又发生了一件传开到三个大型国家的事件。不过，这只是在知道一些信息的我们眼中是这样。对于其他人，他们知道的仅是联盟又死去两位怪物。”
“、”
“为什么有一种自己拖累了他的感觉在。”西西亚有无奈感，“跟着他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好像也没有那么安静、”
莫妮卡笑着说，“现在的卡西亚先生的确不和我们处于同一个手术者圈子了，过后，你还要学习去如何习惯这类消息。”
“因为这两位怪物的死亡，所以最近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碌。科尔克瓦大人说，卡西亚先生的计划已开始展开，这十几天里，我们突然多出了一大堆盟友，当然，也多了更多的敌人，包括现在教国与自然协会的继承者名单怪物、”
“做好心理准备，西西亚小姐。”莫妮卡依旧保持着乐观，“你剩下的悠闲时间，可能就只有这几天了。”
火焰联盟，临近无尽海的一处热带原始森林地貌。
一首外壳上布满被高热海风侵蚀痕迹的中型飞空艇从高空上落下，升力装置已有一处停止运行，数道蒸汽烟柱喷涌，下一刻就被从中心海流带传来的热风吹散。
飞空艇的飞行并不稳定，能看出机组人员正在努力操控。“砰砰”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升力装置再度失效一块，摇晃变得厉害的同时，飞空艇加速下降。半分钟后伴随一道“冬”的闷响，机体撞击地面，撞断路径上的大片粗壮树木，犁出一道千米长的沟壑，直到一块巨大的土堆在其前方形成，这才停下。
没有等到飞空艇完全保持稳定，其外壳上的一道舱门便在巨响中变形飞出，撞断数颗树木后才嵌进泥土当中。三道人影相继跳下飞空艇，十几米的高度不能对他们造成阻碍，只能决定他们落地时砸下的凹坑大小与深陷而已。
“瑟博尔，联系可布罗吧，让他派人过来接我们。来到这里，没有协会内部的诸多束缚，才是真正的自由啊！”
第二一二五章 提前到来与一直知晓（上）
“瓦斯皮亚，不要忘记我们提前从远洋巨舰上乘坐飞空艇赶过来的目的。束缚可还在你身上，自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容易获得。进入中心海流带的影响范围前，可布罗传来的大量信息，难道你一页都没有看？”说话的人有着接近两米的身高，只是身材与之并不匹配，看上去满是瘦弱，如同被剔除了所有枝干的屹立在风雨中的孤独树木，随时都会折断倒下。
但他完全没有摇摇欲坠的感觉，反倒像是用钢铁浇筑而成的一颗树木，直接打在了大地上，不会出现丝毫动摇。三人落地的位置不一，相比较瑟博尔和瓦斯皮尔砸出的凹坑，他脚下的凹坑大小是最大最深的那一个。这具看上去干瘦的身体，拥有欺骗眼睛的异常体重。
“不是来帮助可布罗去杀死菲奇诺的吗？摩西特尔斯。”瓦斯皮亚调集脑袋中仅有的一丝记忆，“在食堂，是晚餐那次，当时我、瑟博尔和你，还有海茵丽雅，四人都在，我记得。瑟博尔说可布罗联系他了，然后又说菲奇诺去到后相大陆后依旧是老样子，让他很不高兴，询问我们有没有去打他一顿的意向。”
“海茵丽雅说她想要多休息一个多月，期间没有完成的话，她再加入进来。我当时就举手表示要参加了。然后你说没有兴趣。瑟博尔过后说他转述错误，可布罗不仅仅想要打菲奇诺一顿，让之意外消失才是目的。”
“是这样子吧，瑟博尔，我说的没有一点错误，对不对？”瓦斯皮亚跳出凹坑，去到瑟博尔身边，接着说，“听了是要让菲奇诺意外消失掉，你就举手说自己有兴趣了，想要跟着我们一起提前过来。”
“那是晚餐时候的事情了，距离事情确定下来，中间已经变更过七个版本。”摩西特尔斯给出准确的数据，“你果然没看过后的信息。”
“保持初心对我们很重要。”
“无力的反驳向来不会起到任何作用，瓦斯皮亚。”摩西特尔斯接上话，“菲奇诺暂且不用消失了，他可以活到海茵丽雅抵达后相大陆。同处于过渡段，在对抗神圣十罗帝国的人时，他还能牵制部分注意力。”
“没有了菲奇诺，提前过来的我们不是会很无趣？对了，我记得圣多拉格帝国是有一个叫做零号的实验体在，可布罗说感觉到威胁了，只比教国圣女朵丽丝低一点点，但依旧会是一个难缠的人。他怎么样？好像是我们的盟友，不能动手。友好的交流应该可以吧？还有骑士侍从，火焰联盟的二十几位怪物，远海共同国穿戴动能装甲的骑士们等等。协会里面根本没有陪我们练习的人，和你们一起训练，但每一个都藏着东西。”
“嗯，当然包括我自己也藏了很多东西。毕竟我们都是关系友好的竞争者。不时有四阶段的手术者下来做我们的敌人，与他们的差距已经存在于生命层次上了，怎么都是打不过的，感觉不到任何乐趣啊。”
“我刚才说的那些人怎么样？摩西特尔斯你很了解目前的信息，有没有一个总结出的大致基准线来？”瓦斯皮亚询问到。
他们身后的飞空艇上，这时数道舱门打开，机组成员与隶属于三人各自的副官及队伍们，正收拾迫降后飞空艇上杂乱的物资，并开始向地面搬运必要的东西，搭建临时的野外基地。有小部分人下了飞空艇后，就在着手处理那道犁出的千米沟壑痕迹，并准备庞大飞空艇的伪装。他们需要在这里停留几天时间，等待可布罗派遣人员的来临。这里虽靠近无尽海中心海流带，在一片无人的热带原始森林当中，但基本的小心早已是刻进记忆当中的做事准则了。
“除了零号，其他的，以你的性格，不会想要去了解。还有疏漏，这就是我不断提醒你注意实时信息的原因。是菲奇诺发现的，一位他所说的感到威胁的怪物，可布罗暂时将之称为一号实验体。至通讯断开前，一号实验体已大致确定是我们的敌人。因此，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改变，对于菲奇诺，他的优先级排在这位一号实验体之后。”
“菲奇诺发现的？”瓦斯皮亚的表情很认真，说出口的话中却带着轻视，“他让可布罗的心情变差，就是因为这种过分的小心。他口中的危险、”
“底线很低，但不能确定上限。和一号实验体遇见时，肯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吧？”
“若是发生了战斗，我们的确应该转换对菲奇诺的看法了。但他并没有给我们这个机会。”摩西特尔斯有些无奈的说，“瑟博尔，等下麻烦你向瓦斯皮亚说说这位一号实验体。顺利联系上可布罗的话，让可布罗解释会更好。我记得最后一次联系时，派去调查一号的人当中，有两位联盟的怪物死去了。又过去一点时间，应该会有更多的情报。”
“这需要些时间。”一直没有说话的瑟博尔在刚才就像消失了般，站在俩人身旁的他似乎随时随刻都能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直到需要表现出自己时，才又像是从来都在原地没有离开一样，“彭”的一声出现，“对于一号实验体，作为我们来到后相大陆上的第一个目标，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有必要去认真对待。”
“将之当做教国的继承者们？与他们碰撞前的前置练习？”瓦斯皮亚很认真地思考着，“但我们加起来是四个，他只有一个，怎么看，都是我们占据绝对的优势吧？”
“数量在一些时候反倒是缺陷。行动具体如何执行下去，联系上可布罗后，才会有大致的想法出现。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瓦斯皮亚。展现所谓自由状态中的自己，是你过后唯一需要去思考的。”
“团长，很久不见了。”酒店中，黛尔亚抑制不住笑容，大口呼吸平复激动与感慨的情绪后，开口说。她放下手中提着的公文包大小的银色箱子，仔细看向身前卡西亚那张只是变白了很多的脸，“东西都按照你的要求带来了，一共六根。”
第二一二六章 提前到来与一直知晓（中）
“以后就会时常见面了，到那时，还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越来越多的麻烦事情而不想看见这张脸来。”卡西亚说着玩笑话，感知中的黛尔亚依旧熟悉，而童孔中的她，那张脸却完全陌生了。即使有骇先生和组织在侧旁帮助，依旧不能杜绝来自周围的危险，需要时刻警惕。
危险来自帝国，来自火焰联盟，来自远海共同国，对铀金拥有兴趣并想要得到它的人从来都是大势力。任何细微的线索在它们眼中都值得付出人员与资源去追寻，因为相较于代价，成功后得到的利益与之从来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可通过医师置换了脸面，危险也未曾放弃过追寻黛尔亚等人的脚步。唯一令卡西亚庆幸的是，危险始终慢了一步，在他回来前，还没有追上。
当做好准备，死神就不会找上你。卡西亚想起书籍上的这句话。但他认为这或许是幸运，但即便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受到幸运女神的卷顾，也依旧为此付出了代价。
不应该带着面具活下去，况且这还是一张真真正正的汲取自身血液与养分的面具。
“只需要不到半年时间、”卡西亚叹息一声，带着歉意。
黛尔亚笑着摇头，一面给卡西亚倒了一杯温水，一面开口说，“证实我叫做黛尔亚的可并不是这一张脸，团长。沃特斯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们成为现在的自己，并不是我们的模样和名字，而是一直来经历的事情，是这些类似记忆样的东西组合起来才可以做到。”
将水杯放到卡西亚面前，黛尔亚捏了捏自己的脸，“这样很方便，让我们还能随时随刻到外面去走走，不用担心装束上的问题。医师的技术很好，根本感觉不到变化和排斥感。照多了镜子，几天时间就适应了。快三年了，团战你不说它，我和沃特斯已经是遗忘状态了，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不是原来那个模样。”
“沃特斯和赫斯列两个都想过来的。”黛尔亚想到开心的事情，“不过团长你指名让我送东西过来，我们三个不久前还靠着小游戏决定谁过来这里的结果就完全作废了。”
“我在这里的事情不用很长时间，很快就能回去你们那里了。”
“会将这句话传达给他们的。”黛尔亚回答，“其实这两年，几乎什么都没有做的我们也有时间去静下来思考了。当然赫斯列不包括在里面，当初那张为生意准备的保护网络没有并入进来，所以未受到明显影响。”
“算是一次休息吧，从繁忙的事情中脱身出来。有不少想法，最重要的可能是知道了自己可以做到何种地步。自觉性，我想。”
卡西亚感叹一声，“其实你们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之所以会显得像是没有结果，所有原因都在我身上。吸引、牵扯而来的麻烦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终我自己也陷入其中，过后就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了。”
“但接下来这样的事情还将重复发生，不过这一次或许会好上很多很多吧，骇先生他们的加入，一定程度上能减轻你们的压力。”想到联盟雏形已形成，但面对的敌人也进一步扩大，过后甚至还会面对教国与自然协会，卡西亚也生出无力感。
他清楚现在能确定的事情，只限于可布罗这样的继承者名单成员不会在过后参与进来，因为只要这类成员有这样的想法，大概都会被他提前处理掉。而其他方面，力量能左右的范围、程度都具有一个限度。
“在骇先生和奥维利亚小姐他们里面，我们应该具有不少优势。”黛尔亚看上去是认真思考后才开口，“一直以来都在团长你带来的高压环境中，过后面对更加麻烦的敌人，我想也不会出现大问题。”
卡西亚无奈笑笑，没有接上话了。
黛尔亚这时长舒一口气，让放松的心情收敛，表情带上严肃，“团长，距离上一次联系后有十来天，期间发生的一些事情，需要你知道。重要的有两件，一是在安保公司上，奥维利亚小姐的部分与我们合并，还在进行当中，赫斯列是主要负责人，他出身韦伯利家族，与那边成员的沟通会更加顺利。”
“第二件，是依托‘酒馆’网络，大量据点与储存仓库的并入，彻底形成一张遍布众小国，并向三大巨型国家延伸的支援、信息收集网，让之尽快趋于完整化。是骇先生和我负责，但其中有一个小小的情况需要团长你知道。”
“小小的情况？”卡西亚复述。
“明面上是骇先生负责他的那一部分，但实际并入进来的据点与储存仓库，都是叶捷琳小姐手下的东西。离开帝国后，我一直关注着叶捷琳小姐的情况，所以大部分信息都多少知道一些。”
“那次联系，叶捷琳一直都在一边听着，只是没有说话而已。”
“看来团长你很清楚，那这就算不上是需要特意说明的事项了。”
“我认为自己还是较为了解骇先生的。”卡西亚笑，“而叶捷琳，她没有直接过来找我、”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关于并入酒馆网络，我就一切按照正常情况处理了。”黛尔亚当做没听到，接上自己的话。
“可以，遇到阻碍的话，从现在开始，你有权利在我和零先生当中选择一个了。骇先生和奥维利亚小姐，也是备用选择之一。”
当天下午，卡西亚和黛尔亚分开，驾驶礼车离开酒店，去往邻国的一处小镇上。
抵达那座叫做萨萨尔的小镇是在两天后的清晨，夏末初秋的季节，天气已经失去不少温度。距离小镇尚有很长一段距离，卡西亚估计接近九千米时，通讯器便提前响起，传来佩金兹提前的问好。
“红芒小姐说她准备好了你需要的东西，全都由究极合金作为原材料，你的那些盟友们应该会喜欢。另外，有一个准备到现在才告诉你的好消息。”
“直接说就行了，我不需要惊喜。”
佩金兹沉默片刻，接上话，“作为遗物，当初你留在南方森林的那一把第二代圣剑，麦格里是这样叫它的，希拉瑞莉小姐帮你带过来了。”
第二一二七章 提前到来与一直知晓（下）
“几个月前摆脱组织机械师做的究极合金材料锻钢剑，和西西亚分开时作为礼物送给她了。这一次本想将‘再做几把大致一样的锻钢剑’的条件加进去，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组织手里的究极合金也没有多少存量吧。”卡西亚带着喜悦回答到，“对于这把第二代圣剑，接触过真正的神圣装具、帝国内部是如此称呼它们的。你应该接触过教国的神圣装具，很期待你的看法。”
“很想知道关于它们的更多信息。我在三阶段时，会自然而然去到走向四阶段的过渡段，除了自身的原因外，集中精神后会受到第二代圣剑的吸引，被动释放不成熟的生物电感应力场，大概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佩金兹发出心情不错的哀叹，“越发感觉你和希拉瑞莉小姐具有相同属性了。”
“相同属性？”疑惑时，通讯器另一头传来希拉瑞莉毫不留情的冷清灯光般的话语，“不要把我带进去，我没有丝毫介入你们谈话的想法，谢谢！”
卡西亚笑起来，见前方道路上并无多少车辆，开大了蒸汽阀门，让礼车的速度快了不少。
“当然，我想说的相同属性，不是这种没有感情的话。”佩金兹强调说，“感觉因为自己的脾气很好，你们一想到问题后，马上就想到我是不是可以解答。简单地形容，你们是不是将我当成一个可以移动、不会疲倦的便捷人形图书馆了？任何问题都可以询问我，自然而然就认为我什么都清楚。”
“《奇异生物见闻》和《古遗址探查录》，过去千年了，也是经过千年时间的验证，直到今天，我依旧认为它们是绝对有名且能让人获得海量知识，并引发阅读者思考的书籍。”卡西亚转而说起这两本书来，表现出推崇意味，“它们当中展现出来的知识面，侧面证实佩金兹先生你就是图书馆，不会有任何问题。希拉瑞莉小姐之所以会和我一样，肯定都是因为看了你千年前写下的这些书后，自然而然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就算隔着通讯器，卡西亚突然间也能感觉到佩金兹不自觉高兴起来的心情。
“看来我若是能在红星结束后仍旧活着，是有成为一位冒险家与小说家的潜质的。”
“那关于神圣装具、”卡西亚等了小会儿，才提醒。
“、”又是短暂的沉默，佩金兹很好的转换心情，“我知道的并不多，仅限于它们的材料除纯度达到百分之百的究极金属外，就是来自神灵身上的某些事物。可能是熔炼制造它们时的火焰是靠燃烧神灵的血液，又或是锻造完成后，放进了神灵的血肉当中浸养。本身就添加类似神灵骨头之类的东西，作为一种成分存在其中，也极有可能。总之，它们与神灵间有着很多牵连。”
“另外，现存的它们，上面镌刻的奇异文字符号，是另一个重点。符号没有实际意义，是一种存在于神灵时代的符号。当初的教国与自然协会都在研究奇异文字符号，发现它们与记载一些历史的奇异文字不是同一种类，属于两种不同分支。”
“一种是文字，一种是意义不明的符号？”卡西亚尝试总结。
“可以这样去看待。不过两者到目前都已失去大部分意义，奇异文字现在不再使用，而奇异文字符号，即便照着样子复刻，不知道是方法上的问题，还是世界与环境早已发生巨大变化、不再支持这一做法，带来的作用非常小。”
希拉瑞莉这时在一旁提醒，佩金兹“哦”了声，连忙开口，“你还不知道奇异文字符号的作用吧？”
“那些符号可以看做你熟悉的蒸汽管路，有汇集、运输能量的作用。这是很玄奥的一种说法，但以神圣装具作为例子，你将每一把这类遗留至今的武器当做一个可以和手术者，乃至与周围环境产生奇妙联系、共鸣的能量转换结构，大概就能明白我想说的东西了。”
“只是到现在，奇异文字符号想要发挥出作用，需要依靠手术者与之相连才行。这需要强大的精神，以及某种资质。目前，强大的精神就是单纯指代骑士王阶层力量的精神体强度，而资质上、这尚且还存在争议，我认为。不过可以分出大致的类别，骑士王阶层力量算是一种资质，但我个人认为这只是一张单纯的入场证明，代表着你达到某个阶段，单纯可以使用它们而已。”
“剩下的几种资质，因第三将军，能和世界树根系网络连接的你、应该说只要能和世界树根系网络产生联系，就都能算是具有资质。其他的，就是现存的龙类与巨鲸群族。他们当中，有一些个体，即便没有去到骑士王阶层，也可以使用。而对于龙类与巨鲸群族，漫长历史中，它们群族间的领袖更替，此资质其实也是判定标准之一。”
“但知道这些的作用不大，因为世界和环境的变化，导致奇异文字符号的作用失去太多了。或许关于神圣装具，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我离开教国时只是高阶手术者，靠着继承者名单成员的身份，有过十来次接触教国神圣装具的机会。可要说使用的实际感受，却是没有。那时的我尚不能解放它。”
“不过关于解放，我个人的猜想，或许除了奇异文字符号，还会与神灵相关。在神灵时代，没有死去的神灵们代表着整个世界。若换成你能理解的表述，那便是世界树之所以能从古历史时期存在至今，并将它的影响持续到现在，极大概率是因为世界树最开始成长时，种下它的人是以神灵的血液、骨骼和血肉等作为了养料。”
佩金兹说完，留给了卡西亚消化的时间。本以为至此，卡西亚的询问就会结束，但通讯器中不适时地又响起声音。
“巨鲸群族与龙类们是怎么确定群族当中的个体具有资质？它们手中也有这类武器？”
佩金兹叹息一声，带着“想想就该明白”的意味回答，“这里不提及巨鲸群族，你以为三相大陆上的各处万龙巢穴，它们能安然存在至今，是因为其野生种龙类的数量很多？还是说每一处巢穴都有骑士王阶层的龙类在，人类世界的手术者害怕了，不想引来灾难，才没有去进攻它们？”
卡西亚一下明白，“只是因为每个时期的骑士王阶层力量不想冒险而已，因为对方能威胁到他的生命。”
“就是这样了。”
礼车持续向前，距离去到五千米左右时，属于十几位高阶手术者的精神感知一层一层铺展过来，先后将卡西亚锁定。
“来了不少的人。”
“组织能统筹众小国，其势力大致是能与帝国当中的大家族相当，并稍微超过一些。”佩金兹这时说明，“他们都在这里等待数天了。”
“将到的东西值得他们等待，我想。”
第二一二八章 靠近危险的危险（上）
“也只有现在才会是这样了。”佩金兹像是在提醒卡西亚。
“以后依旧会这样，只是原因变得不同了而已。”卡西亚带着自信，“也需要做到类似的程度，否则花费的时间、资源和精力，以及过程当中不可避免死去的成员，他们都将失去意义。”
佩金兹叹息一声，“听到你说出这些话，总让人感觉不怎么实际。但当做代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完全可以接受。做不到，不过清楚，同样是重要且必要的一项条件。”
“希拉瑞莉小姐让我询问东西带了多少，等待的那几位，耐心在这短暂的时间当中都消失掉大部分了。”
卡西亚下意识看了一眼副驾驶座，黛尔亚带过来的公文包大小的银色金属箱子躺在座位上，被安全带拉着，安安静静：“一共拿过来六根，都可以直接作为纯度合格的燃料，投入使用的规格。已经带上杂质的六棱柱体，在组织没有展现出合格的提纯工艺能力前，只能得到不长的一截，当做我送给他们的礼物，去用于研究和试验。”
“希拉瑞莉小姐，应该能听到我的声音吧？”卡西亚绕过佩金兹，询问一旁的希拉瑞莉。得到冷澹的回答后，他提醒到，“六根只是原始数据，这一次，组织只能拿到三根的数量。”
“分批次？”佩金兹随口说，“当初的计划是两根的数量，多出一根来，他们绝对会高兴。”
“分批次会是很长一段时间后的事了，组织目前只具备研究、最终制作出铀金弹的可能性。我们都想要得到希望的那一个唯一结果，不过在技术难度面前，想要的结果终究只是我们的希望而已。”卡西亚解释到，“剩下的三根是我自己使用，你知道这具新身体上，我特意在变成能量转换结构的心脏位置处留下了空位。最初的想法是用于安置固态红水银，只是自己不想让使用过铀金的经历就此被丢弃。”
“固态红水银不满足我当前的需要，而真正去往四阶段的进化之路，同样和铀金有很深的联系。只能说很多原因促使我最后依旧选择了铀金吧，毕竟目前手里能称为珍贵的东西，只有他们了。若是不利用、”
佩金兹此刻一副完全明白的口吻，打断卡西亚说，“若是不利用，心里就会不时感觉自己吃亏了，而且还是想起一次就后悔一次的那一种类型。”
“佩金兹先生有类似的经历？希拉瑞莉小姐和我都会有兴趣。”
“我有兴趣，但你们之间的交谈，请不要带上我。”希拉瑞莉的话顿时让两人都陷入沉默当中，于是通讯不久后断开了。
小镇不多的低矮建筑逐渐出现在前车窗当中，一簇一簇澹紫色的正繁茂的花开满道路两旁大片地方，卡西亚析开车窗，花香浓郁，是一种他形容不上的令人心情放松的味道。
一层一层的感知随距离逐渐变深，卡西亚能感觉到十几道目光从眼睛可见的小镇一角穿透而来，落在自己身上。都带着观察、以及欢迎的意味，目光能称作柔和，他未能从中感觉到压力。
被称作权利的东西，大概会比铀金具有更大的作用吧？卡西亚不禁想到其他事情上。
他知道组织的人能汇聚在这里，除了自己变得特殊的身份外，铀金也是主要原因之一。而这些既是他现在能利用的全部，不再有其他事物。但脑袋中不由自主就有另外的东西浮现出来。
权利其实就是铀金的另外一种形态，身份所带来的力量一直都是巨大的，尤其是在大势力当中。佩金兹很清楚当前的这种情况很可能只有这一次而已，过后还想要将这些人汇聚一起，就需要拿出另外的东西才行。
而自己做到这一步，在诸如圣皇厅的圣父们那里，只需要一句话、一个命令，就能达到更好的效果。但那是经过时间积累和不断巩固才最终达成的效果。
当然大部分情况仅适用于自己，卡西亚未了给自己加上前提，自己作为某种旋涡的中心，能让脚步抵达当前，一定程度上是幸运的。即便是破坏者，也并不容易做到。需要去毁灭的东西并不是眼睛所能看到的物品，而是一种依托权利所汇聚起来的类似意识样的无形之物。即便在大家族当中，长老会或是族长，它们也是拥有替代品的，虽然在性质上是有限数量的替代品。
没有继续多想，过后的思考理应留给去到手术四阶段之后的自己，卡西亚在心中自言自语。礼车保持匀速，进入前方的小镇，一名农夫装扮男子等候多时，示意他下车，跟随自己步行过去。
“卡西亚先生，你好。”男子开口问好。
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具体气息，卡西亚只能将之当做接近五阶段、或就是五阶段的手术者对待，礼貌回礼后，拿着手提金属箱子，和男子走向小镇一角的一幢两层小楼。
“老师，派过去探查的人传回消息，火焰联盟临近中心海流带的无人原始森林区域，的确有类似飞空艇迫降的痕迹。”
“那动能钢铁制作所的超级分析机，不久前拦截到的那几次超远距离通讯都是真实的了。”钢之王笛福尼接过自己学生递来的照片，上面是模湖的类似沟壑的痕迹，布满植物，但一眼就能看出才长出来没有多少天，与周围原始森林地貌完全不相符合。但过多十来天，这些经过不正常促进生长的树木们就能与四下环境融为一体了，即便代价是它们的寿命只有不过几个月。但到那时，这已经不重要。
“看来动能钢铁制作所内部依旧存在些问题。”笛福尼递回照片，“你看着处理吧。”
“让这些秘密赶过来的人消失掉？”
“你要以五阶段手术者的身份去清理掉几位走在过渡段的自然协会继承者名单成员？一旦被发现，我想那时清理你的人当中，我或许会是队长一类的职位。”
“、”
“教国教廷圣女就在远海共同国内，不久前还参观了动能钢铁制作所的总部，我亲自陪同。是一个礼貌且漂亮的小女孩，我想不久后，她还会参观动能装甲的制作总装工厂，还是我亲自陪同”笛福尼直白地提醒，就差用另外的话明示了“虽然那时你没有参加，但应该知道这件事吧？下一次，你和我一起去吧。”
第二一二九章 靠近危险的危险（中）
“我知道怎么做了，老师。”
“目前知道这些信息的人应该不超过五个，绝对要将这个数量保持住，不能再多。在你和我这里，它已经是机密信息，一切按照机密信息的标准对待。”笛福尼不由得再度提醒到，越发靠近的时间使得他感觉到了实质性的压力，现在是不能留下一点痕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的时期，直到节点的到来，才会有喘息的时刻，“你要清楚，我们在帝国阿瓦隆机构的帮助下，近段时间取得了动能钢铁制作所的超级分析机权限，此信息同样没有几个人知道。”
“任何与之有关系的信息，都必须去重视。此外，此次能拦截制作所的超远距离通讯，原本是我们的一次尝试。得到自然协会继承者名单成员提前到来的消息，只是意外的一个小惊喜而已。之所以冒险，借助帝国艾琳诺小姐的力量，促使阿瓦隆机构帮助我们，是为了过后得到更加重要的情报，不仅仅局限在动能钢铁制作所的超远距离通讯设施，而应该是所有不受到超级分析机保护、或是受到的是保护较为薄弱的大型通讯设备。”
“此外，来到远海共同国内的教国高阶手术者们大都闲着，他们可都等着一些事情找上来。尤其是过后的几个月，在安静下去的同时，更加谨慎才是我们的常态。你说说，怎样才能不露出痕迹？”笛福尼突然提问。
他面前的学生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什么都不做，就不会露出痕迹了。”
笛福尼露出“你跟在我身后，学习得不错”的表情来，“有了空闲的时间，你可以去查查数据，就能知道高阶手术者当中，年龄最长的那些人，往往都是不做什么事情，没有任何想法的。”
“当然，我不让你主动去处理超远距离通讯中提及的那三个小家伙，他们甚至连同四阶段都没有达到，也是主要原因之一。战争没有真正爆发、即便爆发了，高阶手术者间默许的规则，也是会存在的。这么长时间，在我的印象中，南方森林事件是唯一一次高阶手术者主动向下对付一名三阶段手术者。”
笛福尼感叹一声“这些小家伙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老师，教国和自然协会各阶段的骑士王力量继承者们，应该都拥有短时间内进入更高手术阶段的能力吧？”这位学生想到什么，这时半提醒，半确定开口。
“的确都拥有，没有这能力，早被剔除各自的名单了。”笛福尼给出确定的答桉，“是一种透支身体的做法，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和锻炼程度不同，副作用的大小也不同。一旦下定决心使用，那过后的一段时间，大概一年吧。这大概一年里，就会因为治疗而荒废掉。这一个时间段，加上他们的身份、呵，但凡使用了，必定都是危急生命的危险了。”
“你担心这种做法会危急我们的成员？”笛福尼摇头，“除了已经死去的卡西亚，我暂时想不到谁还能做到这种地步、”声音短暂地变弱，而后恢复正常状态，“除去卡西亚和教廷圣女吧。”
见到面前的学生转身离开，笛福尼再度提醒到，“传达此信息给教廷的圣女，这件事，我希望只有你和我知道。”
“学生明白了，我会亲自传达。”
坐在座位上几分钟，笛福尼这才结束发散的思考，让精神重回桌面上的文件上，一面自言自语，“自然协会派来了一些喜欢热闹的人啊。安安静静对所有人都好，时间到了后，能一直保持自身的活力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毕竟是年轻一代，记得年龄好像最大也不过四十岁。总想着去弄出几个大动静，不是好的想法。或许是下方环境造成的吧，两个超级国家在这一次红星来临前派遣而来的队伍数量，及高阶手术者的质量，是以往任何时期都不能比拟的。三大巨型国家的确因此变得谨慎小心了很多很多，以至于各自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束手束脚了。”
“得益此情况，这些刚到的小家伙们的确能体验到与自己国家内稍有不同的体验。不知道高阶手术者的行列里，两个超级国家的继承者们已是何种状态了。三阶段那边，好歹还有教廷的圣女去牵制。但四阶段和五阶段当中、”
“过后，自己或许也能在生命结束前，体验一次或数次全身心投入的战斗了。原本以为最后陪同自己的，会是帝国与火焰联盟的那几个家伙。最坏的打算，是死在雾之国度当中。没有想过，实际情况会是教国与自然协会的那群人。”
十数天，间歇性的大雨彻底让夏季的炎热从地面上消失不见。
正整理行李的卡西亚接受到佩金兹传来的精神感知波动，去到窗边，见他正站在小镇外围的田地当中。看了眼行李，卡西亚换上室外鞋子，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地面还很湿润，空气当中混合着花香与泥土的味道，有了更为浓郁的意味。走在田地道路间，卡西亚不时看向自己身后留下的浅脚印，不少花瓣印在当中，终究会在一个时间段后成为新鲜花朵的养料。
“红芒小姐还在，西西亚的事情，你可以和她商量。”佩金兹看向过来的卡西亚开口，“另外，丽苏曼小姐其实本该参加此次会议，她代表着圣皇。不过因某些原因，她在最近的城市里，并不想过来。但也不影响会议的进程与结果，是我们希望看见的。”
“若不是呢？”卡西亚试探着询问到，“只有红芒小姐和蓝海先生是绝对想要和我们合作的吧？其他人多少都有更多的顾虑在其中。”
“若不是吗？”佩金兹笑着说，“这就是为什么此次会议一定要你参加的原因。想要无声无息解决掉他们当中的大部分成员，我自己可以做到。不过有你的精神世界作为场所，会更加简单。我也讨厌不必要的麻烦。”
请一天假，明天一起更新
聚餐回来，半醉状态不是很好，见谅
第二一三零章 靠近危险的危险（下）
“看来大家都不是好人。不过这符合你作为骑士王阶层一员的做事风格，能用极致的力量解决问题，就坚决不额外考虑其他方式。”卡西亚笑着感叹。
佩金兹理所当然地回答：“现在的你应该感觉到了吧，自身手术阶段提高后，仿佛是从出身便植入体内的某些限制一道道消失了一样——思考的方式、做事的方法，都与手术一阶段、二阶段等不同了。”
“不用担心，我以自己的经验告诉你，这现象非常普遍。当中或许有大脑的发育再度完全，跟随生命层次一起进化的原因在。但主要原因，依旧是对普通人、三阶段及以下的手术者而言，高阶手术者的力量等级溢出太多，生物电感应力场使得高阶手术者潜移默化地就改变了认知、思考方式。”
“对我个人而言，怕麻烦永远是每人都具备的趋利避害心态。能简单、便捷处理掉一件事，就绝对不去走多余的路。高阶段后，自动具备参与势力与势力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大陆与大陆之间、乃至整个可观测世界里的局势博弈的入场门票。这一张门票，也是让高阶手术者不知不觉变化的主要原因之一。”
卡西亚这时想了想：“接受的信息不一样，关注点不同，也会促使变化出现。”
“完全正确！”佩金兹点头确认，“这也是希拉瑞莉小姐让你尽快处理联盟的琐事，全身心投入进去的原因。不要认为现在的自己有充足精力和大量的闲暇时间，帮助骑士团和小联盟等解决障碍，所有以后的情况相同，也会有时间与精力。”
“不会出现相同的状况了，往后随思考与接受的信息不同，你能做到的，只是不时向下投去目光看看，仅此而已。”
见卡西亚没有说话，佩金兹耸耸肩，“你和那个零号实验体是相同的状况，随时能去到四阶段，但过程又存在似有似无的阻碍。很正常的现象，希拉瑞莉小姐说过，我就不做多余的说明。”
“你询问过我，去到四阶段的关键是不是在精神体上？当时给出的答案为‘是’。后来回忆了自己去到四阶段、五阶段，乃至成为真正的第二类生命的全部过程，那一个答案好像不那么准确。”
“答案依旧为‘是’，我在这里多加些话，算是回忆后整理出来的解释。”
“提前表示感谢。”卡西亚带着真诚的谢意说。
佩金兹摆摆手，“只是为了让你在进入高阶段的过程中不停下。时间不多了，现在能加快一点点，即便不能左右结果，但至少可以带来安慰作用。”
“嗯、关键点的确是精神体，不过不是精神体进化、蜕变之类。你见过我的精神体，除精神力量比你多很多外，其实没有区别。三阶段到五阶段，过后的第二类生命，精神体大致都是一个模样。我想了很久，认为用‘接受’去形容，或许会恰到好处。”
“最开始成为手术者后，就是手术一阶段时，应该有人告诉过你，手术的本质就是人为的选择计进化吧？依靠自身力量，加速需要漫长时间的进化。而四阶段时，你和普通人类、低阶手术者，就正式产生生殖隔离，算是成为一个不完整的新物种——正是因为人为选择进化的时间很短暂，会导致自己尚没有接受自己的变化和进化。”
“毕竟高阶手术者，除了形体样貌是人类的模样外，各方面已和人类没有关系了。”佩金兹发出感叹，“你就是一个例子。心脏变成能量转换结构，虽行使着循环血液的作用，但这是你故意做出来的伪装而已，用于欺骗敌人的眼睛。这里向你提一个问题，在你的潜意识中，能量转换结构是被自己称作‘心脏’吧？”
卡西亚看向自己的胸口，规律性的鼓动一直存在。若是愿意，他能模拟出各种程度的跳动速率与强度，应对不同消耗程度下的心脏状态。用握拳的右手轻轻捶打心脏位置，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
身体只有被捶打的感觉，再无其他。但他依照佩金兹才说过的话，却立即察觉到思绪处理“拳头锤击心脏位置”的信息时，的的确确还是将能量转化结构当成了心脏，且下意识当中，还有出现后就瞬间消失的危险感。而这危险感，就是察觉到心脏部位遭受锤击时的反射性危险本能。
想象力限制了自身的发展？清楚佩金兹想要表达的意思，获得新身体后的很多疑问很快就一一得到对应的答案。
高阶手术者的进化只涉及到单一个体，使得会限制其进化的，一直都是个体本身。
“将手术者看做机器，精神体和你说的‘接受进化’就是用于操作机器、使之发挥出巨大作用的程式了。机器已经更新、变化数次，但程式还是原来的程式。现在，程式不仅不能让机器发挥出作用，作为核心之一的它，反而在使用过程中处处限制了机器的发挥？”
佩金兹认真点头，关于手术阶段的提升，在解释上，他也不敢有任何遗漏与疏忽：“你有丰富的蒸汽动力学知识，这里用礼车做简单的类比——若礼车想要获得更快的速度，就需要让蒸汽引擎与储存蒸汽的压缩罐子更大更好。现在，蒸汽引擎与压缩储存罐都满足条件，但速度却依旧没有提升。于是开始排查原因出在哪里。”
“找了一会儿，突然间发现蒸汽管道也好，配套的控制阀门也好，其大小、强度都不满足需求了。所以想要让礼车提速，管道与阀门也需要一起更换才可以。”
卡西亚接上话：“等到管道、阀门更换完成，又会发现礼车速度的确提升了，但自身重量没有达到标准，速度一旦快起来，就会有轻飘飘的感觉。方向盘的操控力度也减少了很多，没有以前的敏锐和响应感了。轮胎、轴体、齿轮，甚至整个车身，速度慢些的时候还好，安安静静，整体都透露出安全和稳定的味道。速度提升上去、”
“这里叽叽作响，那里发出哒哒的声音。以前行驶起来平平稳稳，现在怎么突然间出现了没有规律的抖动？多余的、排出的蒸汽，以往不是直接从车底直接就排放干净了吗，为什么速度加快后，蒸汽反而往礼车内部倒灌了、”佩金兹玩笑般，满脸疑惑地开口说。
“不一样的物种，可不仅仅指这具身体。生命的进化不会那样简单。手术三阶段，其实更像是为进化而做的强化准备，不让自己在残酷的进化当中因一点小的错误就丢掉性命。”
“听你描述，高阶之后的情况要更加麻烦。我现在需要做的，仅是解除提升速度的限制而已，去更换引擎、储存罐子和管道等，顺便做控制上的优化。”
“生命是一体的。”佩金兹总结说，“高阶手术者首先让身体的一部分、一方面进化，过后用类似缺少什么就补充什么，以及近乎纠正不足的方式促成整体进化，已是这个时代下最为安全和效率的方式了。”
“按照你的说法，零号和我的情况还是不一样。”卡西亚思考一会儿后回答。他知道零号从出身开始，就是龙类的成分占据主要。对于零号，龙类十二岁后成长为五阶段才是他的限制，而人类手术者的四阶段限制，并不存在于他的身上。类比之下，零号需要做的是单纯地更新部件，不用担心程式等方面的限制。
“和聪明的人谈话，一直被人喜欢是绝对拥有数不尽的证据的。你现在就是证据之一，不用过多解释，提供一点信息就完成了工作。”知道卡西亚已了解关键点，佩金兹有所感慨。
“他的确和你不一样。你的本质是人类，他的本质、若托维勒斯特获得我当初留下的遗迹石板，没有大量修改上面的信息、技术，那么零号的本质就是龙类为主。那样，你和他的确是不一样的情况。但清楚关键点，能加速他去到四阶段的时间。”
“等到我验证自己的做法后，会立即告诉零号。但要完成思考本质上的变化，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
“知道和做到，从来是两件不同的事。若能轻易完成，高阶手术者相较庞大的手术者基数，也不会显得数量稀少了。我不担心你的情况，这对你并不困难。”
两者这时几乎同时转身看向身后，希拉瑞莉站在远处的小楼上，看向他们。
到出发的时间了。
“红星影响到来前是最好的时间段。如果在那之后，很多事将一重一重向后堆叠延迟。”两人往回走着。
“对你来说，这肯定可以办到。植入的那三根铀金，就是你准备的最后保障吧？强制性去到四阶段中，以类似受环境影响而被迫改变的方式，让短时间进入四阶段的自己反过来影响并改变自己。
“时间回溯？还是操控时间，让未来的自己与当前的自己对话？”佩金兹区分着，“感觉在过后，能作为我写作的素材。”
“但能不使用这种方式，就绝对不去使用。”佩金兹严肃提醒，“在超级国家中，各个阶段的继承者名单成员，他们也具有类似的方式，让自己进入下一阶段。副作用巨大，只要使用了，就意味着自动从名单上除名。”
卡西亚偏头看佩金兹，佩金兹也正看过来，“你可以直接点名说自然协会的可布罗，他有名字。”
“我以前就是名单成员之一。”佩金兹加重语气，但却没有郑重的意味了，“亲身经历和体会过。所以，你保持一贯的状态和谨慎，可布罗他们对你、我的确想不出能威胁到什么来。但又是一种很矛盾的情况，因为你不进入四阶段，对上进入四阶段的他们，不具备任何优势。可你们都进入四阶段后，以你两年前在南方森林的表现、”
“失衡的对比？”
“我认为不值得你去这样做而已。”
“但我认为，进入四阶段是需要决心的。决心这种东西，并不是任何人都具有，即便他是名单成员。当有一点希望一直放在面前，决心和这一点希望比起来，会显得很弱小。”卡西亚带着自信，“战斗经验上，制造类似的一直干扰他们决心的希望，这种涉及到表演的东西、”
“嗯，不能自己夸赞自己擅长，但客观地自我评价为‘并不差’，应该没有问题。”
“关于这一点，或许希拉瑞莉小姐可以给我答案和证据。”佩金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