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九二章 靠拢、汇集与核心（下）
卡西亚看过去，本想不说话，专心看书，等待时间到达，就乘坐礼车送西西亚去机场了。不过想想后，还是开口说到：“关于战斗的多个方面上，你若能有当前这样的学习能力就好了。可惜没有。”
西西亚一时间想不到反驳的话，过了会儿，她才一面收拾放在桌面上剩下的那把转轮手枪和几百发子弹，一面开口：“不需要的话，那我就全部拿走了，留在酒店里被发现，反倒会暴露痕迹。”
卡西亚笑笑，脸上全是无奈的表情。
“放那里就行了，我最后离开酒店时会带上的。”
停止动作的西西亚看了卡西亚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但距离出发的时间并不远，不到半个小时，到卡西亚合上书的声音传开时，西西亚也准时睁开眼睛。
“走吧。”卡西亚打开门，手里拖着西西亚收拾好的那个行李箱子，“十几分钟的路程。”
西西亚跟在其身后，两人乘坐升降机去到地下停车场，驾驶那辆租来的普通礼车，去往只有统筹国才会存在的有直接飞往三大巨型国家飞空艇的机场。
“这几天和科尔克瓦先生联系的次数很少，但从简短的交谈中，能得到不少信息。随教国与自然协会的成员们陆续抵达，火焰联盟、远海共同国内的气氛并不如以往那样安静。氛围逐渐向着小国靠拢，等到第二批成员大量抵达后，或许这种逐渐改变又将达到一个新节点。”
“你不是说这会是我们这类人的机会吗？混乱能更好地让我们去执行各种计划。”
“环境肯定是这样，因为就要去到一个什么事情都不需要理由、只看个人需求和利益的时间段了。可数天前的意外使得我的想法有一些改变。教国与自然协会的怪物们，就是他们口中的骑士王阶层力量的继承者名单成员，是的的确确与‘怪物’这个称呼相互配的。他们的到来，肯定会造成一定影响。”
“科尔克瓦先生没有与这些怪物们合作的打算。而这些怪物没有大量来到后相大陆前，会导致一种类似‘稀有物’的怪异现象出现。”卡西亚驾驶着礼车，双手如同卡住方向盘的钢铁钳子，而对蒸汽阀门与刹车的操控已经超过大多数机器，精细而稳定。礼车平稳得不像是在路面上行驶着，而是停在原地，运动的只是周围的景物。
“近段时间，这些怪物们会具有更多的话语权。过来的数量很少，致使他们相互之间并不能形成内部消耗一样的平衡？”
“你成长了很多，若是战斗中能保持理智与冷静，就已是迈入精英这一行列了。”卡西亚这时不再吝啬自己的赞扬，“其后，你如果能掌握皮肤硬质化能力，并让鳞化能力成为自己熟悉的部分，我想科尔克瓦先生面对你，也会感觉到头疼。”
西西亚这时偏过脑袋看窗外，没有回答卡西亚的话。
卡西亚笑笑：“总之，火焰联盟内部不会如同科尔克瓦先生描述的那般轻松，并且还会越变越差，直到时间去到下一个节点处，可能才会有好转的迹象。你回去后，接手的任务和计划，需要执行的行动等等，都是战斗频发的那一部分。面对这些时，绝对要小心。”
“就按照我教你的步骤去做。第一个步骤，先用感知探测。你尚不熟练的声波脉冲作为第一层感知，而由希拉瑞莉小姐与米利乌斯先生教导过的类似精神的感知作为隐藏起来的第二层。虽然不能说是百分之百，但只要信息工作到位，不会遇到联盟内的那些怪物们，第一个步骤就能帮助你筛选完敌人，并确定危险等级。”
“第二个步骤，直接用重型狙击枪。打不中也没有关系，这一步主要是看他们的反应。当然，以你现在对枪械的熟练度，配合感知上的巨大优势，是能解决掉大部分问题的。”
“第三个步骤，就是进入到你熟悉的战斗环节。南方森林里，希拉瑞莉小姐、米利乌斯先生、数头被抓来的第四阶段类第二类生物，以及最后几天走出树洞的我，都作为过你的战斗对象。只要能发挥出在训练中的表现，你就不会有危险。”
“最后一个步骤，这是针对你刚开始单独战斗时的情况。提早做好鳞化的准备，直接以这种状态面对敌人，就是最稳妥的方法。等到多少适应后，再去做减法。”
车后座的西西亚虽看向窗外，但这时依旧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另外，我也和科尔克瓦先生与琳娜小姐说了，等到你适应后，他们两者就会将你一点一点地向各自的部落进行推荐。如此，你过后需要的资源将完全没有问题。最开始为了帮助我恢复精神体所吸收的浓缩龙类血液，其中超过一半的物质都成为你本身的东西了。而在南方森林，你也到世界树意志的一点点帮助。所在单独地看待你目前的身体强度，加上那半截固态红水银，已经是处于怪物的程度。”
“只是其他方面并未去到对应的强度上，还需要时间的支持。”
“对了，最后的事。”卡西亚思考着是否有遗漏，“应该是大半个月后吧，那时我应该就能与组织进行对接。会让他们给你送过去两罐子浓缩龙类血液的。虽然没有我的帮助，龙类血液对你就是生物毒剂，不能去大量地吸收。不过试验的结果你清楚，在鳞化状态下，你的身体是能触发类似本能的记忆的。”
“只是能吸收一点点，或许就是因为这一个几乎是你独有的能力，就能在时间下让差距无限制的扩大下去。这一点，一定不要忘记。况且开启和退出鳞化状态，是能让你去更为熟悉这项能力的，原本你对它的掌握就不纯熟。”
“嗯、、、”西西亚应答。
说完的卡西亚又紧接着去思考其他事项。他很相信西西亚的记忆能力，以及对理论的学习能力。西西亚会在过后去复习，并一点点实践这些提醒的。
一路上都是卡西亚断断续续的说着，他明白西西亚不是卡西黑，没有第二类生命的巨大优势。很多方面需要提醒。
机场就在前方了，飞空艇在空域中起伏，偶尔还能感觉到巨大汽笛声经过空气传到这里的轻微震动。
“忘了很重要的事。”将礼车停下，卡西亚已经拉着行李箱子送西西亚到等候大厅前不远，这才想起来。他把行李箱子交给西西亚，“我给科尔克瓦先生说过了，最开始，你主要负责靠近南方森林周围的各项事情。所以一旦遇到不能解决的麻烦，你就想着自己是在考试，尽全力朝南方森林内部跑。卡西黑肯定记得你，你也知道它的位置，去找它就行了。”
“知道了。”西西亚盯着卡西亚说。
“就这样吧，也不是不再见面，只是你要回归正常的手术者世界了，一直在我周围，被卷进旋涡中心的可能性非常大。”
“最后、、、”卡西亚想着要说一句祝愿的话，“希望你的名字能在下一次见面前，先于一步被冠上‘怪物’的名号，成为黑市情报商里的情报，传到我这里来。”
“、、、”西西亚不知道说什么，“那我走了。”
“嗯，有问题可以在那几个较为固定的时间联系我。只要我还活着，都会为你解答的。”
第二零九三章 联盟的雏形（上）
“卡西亚先生，这么长的时间，谢谢你了。”西西亚走出去几步，才回头对依旧看向她的卡西亚说，“我会联系你的。回去后会轻松很多，可不像在你身边一样，有巨大的压力。那些堆积起来的问题，就能在轻松中很快消化掉了。到了那时候，希望你不要没有理由地断掉我的联系。”
卡西亚笑着摆手：“飞空艇十几分钟后就要升空了，登船吧。预计是十几天后才抵达科尔克瓦先生驻地边的地域，那时记得联系过来通知我一声就行了。”
西西亚也挥手道别，转身拖着装满各类武器的行李箱子走向登船的通道。卡西亚目送着她被通道隐去身影，才转身走向停车场。但展开了感知，关注着西西亚的同时，也顺带消耗不少的精力，将整个机场一片地域内都检查过一遍。
确定没有可疑的地方，他坐上礼车，等到西西亚乘坐的飞空艇去到高空，最后离开自己的感知极限范围，这才启动礼车，返回酒店。
“又回到以前的状态了。”十几分钟后，站在酒店房间桌前的卡西亚看着那把由组织机械师制作的转轮手枪，及一旁散乱的近百发蓝银子弹，感慨到。
收拾好手枪与子弹，卡西亚抹去房间里五根手指就能数出来的痕迹，去前台退掉房间，过后又将礼车还给租聘公司。做完这些后，站在街边的他一时间感觉自己竟然有无事可做的错觉。
那支护送队伍目前还停留在这座城市中。有了酒馆的支援，安心之后便是等待另外几名客户的到来，过后再乘坐同一艘飞空艇，在路途中各自下船去到将去的转移地域。时间是在明天晚上，但现在的卡西亚尚且没有明确需要去做的事情。跟着护送队伍坐上飞空艇，就是他还会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了。
“这可不是我希望看见的。”自言自语着，看见斜对角街边的几家餐厅，他认为需要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于是做过装束的脸上露出笑容，走了过去。
吃过东西的他在城市里转了很大一圈，去看了很多东西。他原本想以一个普通人的心情去放松自己，不过太多事物早已成为本能，已经不支持他这样去做了。就算是闭着眼睛，脑袋中依旧会出现模拟出来的周围景物，并且还是全方位的景象，这种他都没有怎么注意的情况让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傍晚来得非常晚，夜晚十时，城市各处街道上的行人终于开始减少。
某处街道上，卡西亚将看完的书放到人形道的长椅上，一面希望它明天能被喜欢看书的人拿走，一面自然而然、没有任何别扭与刻意的痕迹，走过数步远，身影就已经融入到路灯与树木建筑的光影昏暗中。
彷佛不具备人影，自身就有自然拟态的能力。偶尔一方方光线充足的地方，才能看见一个普通、脚步匆忙的男子看着前方，焦虑着赶不上时间的样子，在路灯下出现，又在路灯下消失。
距离零时还有十分钟时，卡西亚换上一副故作镇定的面孔，去到一家生意与正常休息时间反相关的酒馆里。
让人不自觉就感觉到夏季夜晚火热的音乐，在酒馆外就能听得清清楚楚。进去的卡西亚点了一杯常温果汁，在身形健壮的酒保的注视下喝了大半杯后，才做出下定决心的模样，看过去：“我想买些东西，就是那种、、、金属做的玩具模样的、、、”
早在外面就靠感知观察过，卡西亚模彷几名先到客人的样子，成功引来酒保的不耐烦的眼神。
“洗手间前一道门，自己去。”酒保一把就抓过卡西亚还剩小半果汁的杯子，不再看过来一眼。
小声说了句谢谢，卡西亚左右看看，这才走过去，打开酒保说的门，顺着斜向下的走廊，一路走过几十米远，才看见一处更加热闹的地下大厅。只是这里没有音乐了，有的只是防锈油与沉闷空气特有的味道。
地下大厅非常宽敞，就是一处集市，由附近的小作坊，以及酒馆背后的势力所组建而成。这里的武器种类并不多，但好在应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出现了几样。
扩散开的战争气息使得很多人都开始为自己的安全考虑，这里的生意比卡西亚想象中的要好。为何战争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改变很多东西，无论是否已经固定了，都不会存在区别。这里的景象让他的体会加深不少。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感叹一声。于城市里逛了一下午的他，还是认为当前的环境更加适合自己。没有在这里带上很久，就几个小时而已。快凌晨四时，一些小作坊已经开始收拾，只买了一百来发白金子弹，及三把制式战术刀的卡西亚才在一群人的异样眼神中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晚上，卡西亚拿着船票，拖着装满书的行李箱子，在汽笛声下登上护送队伍所在的飞空艇。
“敌人已经派遣成员跟过来了。”不久后，卡西亚一面整理着行李箱子中的书，一面观察着感知里的动向思考着，“并不是暴露了踪迹，只是他们完全没有我的痕迹、信息，只能抓住护送队伍这唯一一条线索。以他们的调查专业程度及力量，很快就能触及到安保公司，知道酒馆也只是时间问题。若继续跟进，黛尔亚他们是有被发现的可能性存在、、、”
“处理类似的事，或许骇先生更加有兴趣。不过帝国目前的情况，并不允许他将注意力全面放在小国中。还是要找零号帮忙了，可他似乎就是清理行动队伍的合作对象吧？不是很好的选择。”
“或者让黛尔亚加快扩展动作，尽快将他们想象中的网络建成，去汇集需要的资源，吸引到足够的目光后，再去统一清理。正好黛尔亚他们、骇先生、科尔克瓦先生等都需要这样的事件去扩大自身的影响力、、、”卡西亚的脑袋中，这时不禁出现黛尔亚、赫斯列等人的模样，叹息一声，过后的话更像是一种承诺。
“用不了多久了，你们都能换上自己原本的正被冷冻起来的那张脸面，不需要很久，红星的气候影响，几个月之后就会来临了。”
第二零九四章 联盟的雏形（中）
自己的确不适合做一个领导者，从一开始，卡西亚就有这样的自觉。他认为现在的自己要好上很多了。但不适合的那段时间真实存在，并不能因为现在的自己有了较大的改变而消失。
在不合适的时间里，卡西亚认为自己亏欠了黛尔亚、沃特斯他们很多，来自于方方面面。虽然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形象无限趋近于正向，他们也绝对不会去计较和记得这些亏欠。但他认为是否会记得这些，终究是黛尔亚他们个人的事情，重要的是自己不能忘记。
几个月前，借科尔克瓦先生再度联系上黛尔亚，本来就是再度将他们拉进危险中。其后与骇取得联系，又让零号帮助，会很大程度上减轻他们顶着的压力。可这样想的只会是黛尔亚他们自己罢了。
卡西亚清楚，黛尔亚在骇和零号的帮助下，工厂和军火生意再度恢复，同时组建依托以前生意保护网络的安保公司，发展顺利、扩展开的途径上没有明显阻碍，让人在意的安全也暂时得到了保障。
这是他想看见的情景，同时也是黛尔亚他们所希望的。但是对于黛尔亚他们，或许并不清楚此情景出现的巨大前提条件，只是诸多势力确定自己死亡了，仅此而已。一旦意识到，哪怕只是一个突然间的想法，其应对措施和派遣下来的力量都将发生变化。
“换一种说法，不具备威胁，需要处理的时候，随时都能处理，用不着去思考如何做准备。或者，当做放养的诱饵也可以，因为再怎么成长，都不会形成危险。”
整理完行李箱子中的书籍，卡西亚试了试椅子的强度，这才放心坐下。体重比起以前是有所减轻，但也就几十斤，可有可无的一块重量。不过他现在是“究极金属成分过量”的状态，属于若究极金属能具有钢铁的性质，放一块磁铁就能稳稳粘在身上的样子。
卡西亚拿起一本书，打开后才看过几行，就合上了。思考着是否要提前联系黛尔亚，让他们暂时做出细微调整，以便在这场因自己无意间引起的旋涡中，将损失降到最小程度。另一方面，他担心因为自己的提醒，在安保公司及“酒馆”做出调整后，这些细小动作也都将同步进入到清理队伍上层的眼中。
他明白自己称作的“细微”，在这些人眼中就是可以展开行动的绝对证据。当前的安保公司和“酒馆”并不强大，与清理队伍做比较，就只是一个看上去会比较麻烦的单一任务而已。
在此之前，依托骇与零号，黛尔亚能做到顺利，并保证安全。在此之后，假若与清理队伍产生联系，零号行动受到影响，骇不能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到这里的情况下，黛尔亚并不能维持下去很长时间。
跟在护送队伍身后的这几天，卡西亚清楚感觉到了黛尔亚、沃特斯与赫斯列他们对钢铁安保公司和更名为“酒馆”的保护网络的喜爱，以及寄予在上面的期望。他能体会到一种想要证明自身，以及为自己分担压力的心情，其实看着就能得出结论了。
是他们第一件自己想要做、实际上也去做了的事，卡西亚不想看见它因此而被迫暂停，或是中途阻断掉。
卡西亚将合上的书放回原位：“黛尔亚他们的安保公司，好像就是自己与佩金兹的计划的缩小版本，都是统筹有相同利益的力量，依靠中心点，逐一将之联系一起。”
“联系零号、、、现在的他绝对会帮忙，大概是书看得多了，又对骑士感兴趣，不是很懂得拒绝的模样。可清理队伍背后就是教国与自然协会，圣皇厅及托维勒斯特也肯定与之有着较深的合作。一些不重要的成员死去了，不会对零号造成任何影响。可若是继承者名单之内的人，他过后的情况肯定不会好。”
“下一批次成员的抵达需要一段不长的时间，但将清理队伍的力量加入进来考虑，这对安保公司来说就绝对不是好消息，会非常难以渡过。”
“自己展开行动，能让所有跟上来、或想要调查的人都不能再回去。可同时也更加说明了安保公司的可疑，也会将自身的存在暴露。或许几个月来，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谁。不过一旦有势力认真展开调查，产生‘会不会是我’的想法，并不是没有可能、、、”
“科尔克瓦先生要处理火焰联盟内部的事情了，那里若是再不行动，过后就会显得更为被动。西西亚成长到与联盟怪物等同，也需要时间。他们抽不出精力了。”
“骇先生也不行、、、”
“组织？有特挑出来的队伍，里面好像还有去到诸如帝**部学校、火焰联盟顶级训练场学习后的人。但上限只是精英成员、、、让组织调动统筹国周围的力量，倒是可以帮助黛尔亚。但组织也有自己的计划与各项事情，帮助只会是暂时性的、、、”
卡西亚的思绪飞速运转，能与当前清理队伍相对抗的队伍、成员都在脑袋中浮现出来。小会儿后，他叹息一声，选择将这件麻烦的事情交给明天或是后天的自己去思考。现在他想休息，然后看会儿新买来的书。
不过在思考的深处，对于这件事，其实早就有答桉摆在那里。只是作为“卡西亚”的本身，知道答桉是一件事，是否愿意去使用这个答桉，又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件事了。
对于这一个答桉，各种矛盾的考虑一直都存在。他也持续思考，期望找到一个合适的选择。或许是害怕了，以至于现在的他根本生不出去接触的念头。
“再等等吧，或许这件事能吸引到意料之外的目光及成员来、、、”
、、、、、、
“格罗特叔叔、、、”
一片无垠的绿色草地中，坐在一处火焰从未熄灭的火堆旁的格罗特听见这道传来的声音，带着些许高兴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几年时间了，他非常明白这种称呼以及语气之后所代表的意思。
并且，这种他记忆中次数极少的称呼用法，正好出现在了参观考察之后的时间里。
第二零九五章 联盟的雏形（下）
呼声出现第二次，格罗特捡起脚边的树枝戳了戳火堆，让之燃烧得更加旺盛，这才回话：“知道是一回事，但我们实际的动作必须做另外的思考。我很明白你想帮助他的心情，但你心中的那种帮助方法、这绝对是克珊小姐教你的吧？”
“那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持续借由你的身份，去关注这件事就是最好的选择。一直都知道自己这方的行动，以及他在做着什么事情，会显得更好。虽然从清理队伍当中抽调人手去组建的调查组并不能起到调查作用。就算过后传来消息，那些消息大概也是他想要调查队伍看见的。”
格罗特为朵丽丝分析着：“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知道卡西亚的确好好活着，因此而高兴吗？况且根据传来的信息，他已经走在向四阶段过渡的进化道路上了，再有不长的时间，就能正式成为高阶手术者中的一员。前几天才见过一次、那一个叫做‘可布罗’的协会继承者，好像已经仔细分析过他的实力吧？从你的视角。”
“根据帝国艾琳诺小姐传达而来的信息，他面对卡西亚没有任何优势，是否能活下去，只能看自然协会是否看中他，认为有潜力，所以在身边安排隐藏的高阶手术者作为保护。我认为是有的，几天前见到他时，在远处的确有全新的高阶手术者的气息存在。”
“卡西亚哥哥不是更加危险了？”
格罗特顿时无奈，感觉是自己为自己找了必须去解释的事情。
“你身边也有时时刻刻在的隐藏起来的保护人员在，我很早之前就给你说过吧？虽然这个变了几次的保护人员完全没有什么作用就是了。”
“卡西亚那里、”格罗特思考着，“说不上危险。假设两者相遇，可布罗有生命危险，隐藏起来的保护人员会依照自然协会的要求去判断是否要救下他。就算是不能让可布罗死亡，也仅是保护人员出面，说明可布罗需要活着，让卡西亚自己收手罢了。只要那时卡西亚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对方绝对是会考虑卡西亚身后是否也有隐藏起来的人。”
“也就是说，对方若知道卡西亚哥哥还活着，连同保护成员也会一起加入进去？”朵丽丝似乎发现了让她更加担心的地方。
“、”格罗特只能顺着朵丽丝的话继续，“是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三片大陆上都有潜在的规则，让高阶手术者不能随意干涉三级阶段及以下成员的事情。但打破规则的并不少，并且自身势力越是强大，便越会不去在意规则。尤其有过南方森林事件之后，面对卡西亚，这条规则肯定不会存在于他的身上。”
“但这也是我不让你主观行动的原因。卡西亚现在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但他为何还要隐藏，且此信息也仅在我们之间流通，甚至连同远海共同国的钢之王，那位笛福尼·菲尼克斯法也完全不知道，告诉我们都是提前准好的藏在转告信息中的密码暗语。”
格罗特在这里加上合理的对比：“帝国那边，艾琳诺小姐已经提前一些时间知道了，但你有听到什么动作吗？还有韦伯利家族的叶捷琳，引发南方森林事件的关键人物。你认为叶捷琳知道卡西亚现在的情况吗？”
“叶捷琳姐姐肯定相信卡西亚哥哥不会死去。”
“她当然相信，就像你也相信一样，也如同我知道南方森林事件的过程，便判断他极大概率和我一样，能因为相同的原因而活下去。不过相信这件事，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这里有格罗特的感叹声：“当初艾琳诺为什么要直接破坏掉圣皇厅的总部，并且还杀死几位圣父，其中就有为当前情况做好准备的意思在。当初她联系上你和我，确定卡西亚可能的情况后，就在为今天做好准备了。”
“我不是在阻止你的行动，而是想要你知道，你已经完全不是当初那一个登上飞空艇，渡过中心海流带去往教国的小女孩了。拥有教廷圣女身份的你，每句话和每一次行动，注定会被所有人关注与分析。一点点异常，都会激起想象不到的影响。”
“实际上，调查队伍对于卡西亚不会产生任何威胁。但他非常清楚，若是处理不当，极有可能暴露自身更多的痕迹。对于你，一点点表露出来的关心倾向，也会造成更多人去参与调查。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借助圣女的身份，汇总信息，关注调查组的行动，而后找到合适的方法，让信息能去到卡西亚手中。”
“至于克珊小姐教你的做法、”格罗特感觉头疼。因为不用思考，他就能知道克珊绝对会说——尸体不会造成任何威胁——这样子的话。“若有机会，可布罗完完全全不会是问题，阶段向上拔高两个层次也完全可以。但现在，尤其是已经知道一些关于卡西亚的信息后，什么都不做，的确会是最好的选择。”
“无奈是会存在一段时间的。”
“下一步，是要回去小国？”酒店房间里，希拉瑞莉看着时装杂志，不忘赞叹作为帝国首都的马诺马，杂志上的内容似乎都要显得更为丰富。并且杂志上出现过的衣服，出了酒店，走过一两条街道，就能在商店里一一找到，这才是令她心情不错的主要原因。
佩金兹正喝着温水。与卡西亚呆着一起的时间不长，可他似乎也受到一定影响——目前对酒失去大部分兴趣。
“和艾琳诺小姐交谈过后，有去无尽海的想法。”他回答，“但行程太麻烦，距离与时间极大地限制了此想法，只能先放一放了。”
“接下来，的确要回去组织一次。铀金弹必须要加快日程。关于第三将军的最新消息，它让我感到不安，必须要有对应的东西来消除这种不安才行。”
第二零九六章 暂时的安静（上）
“假如组织过后在计划上一切顺利，进展极为迅速，几年时间里真地让铀金弹出现在了一个势力的手中，并得以正常使用。但即便是进入战争中了，真的会出现使用它可能性吗？”希拉瑞莉开口询问，“它的确会造成威慑，可我所思考的方向，却是在我们当前组建、并逐步成型的联盟中，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会去使用它的人吧？”
“根本性质就决定了，其次会加入到联盟中来，也就从本质上区分了联盟内是不可能存在疯狂的‘神灵论’和‘永生需求’的成员。想要成为神灵，希望得到永生，再不济也是成为第二类生物，获得比肩龙类或巨鲸的生命长度。有这种想法的人，与帝国圣皇厅所代表的势力合作，或是自己联系上教国与自然协会，直接加入进去，肯定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只从理论出发，会加入进我们的联盟，会亲近卡西亚，或是会抵抗第三将军的人，就不存在真正使用铀金弹的可能性。当然，有机会将敌人与其他人隔离开，就只会造成大片地域的辐射污染，造就新的极限地域出现，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它出现的几率呢？”
希拉瑞莉像是在阐述一个简简单单的事实，手上的杂志没有放下，甚至说话时连眼睛没有看向佩金兹一眼。
“对了，最后提醒你一个事情。你可不要指望卡西亚会去使用铀金弹，他能成为现在的模样，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甚至成为当前世界的隐藏起来的中心点，缺少其中的哪怕一份特特质都是不行的。”
佩金兹狠狠点头，非常赞同：“知道了，但关于卡西亚，就算他想要使用，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至少是在顺位上，想要轮到他去使用铀金弹，几乎可看做是我这样的人都已经死去得差不多，没有人可以带着铀金弹接近第三将军，或是敌对的骑士王阶层力量。否则，就绝对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情况。”
“不过我很惊讶。”他换了表情说，“居然已经考虑到那么远了。”
“如果这个正逐渐成型的联盟有更多的事情让我考虑，这种麻烦的问题我是一下子都不会碰的。”放下杂志的希拉瑞莉看过去，“还有第三将军的事情，艾琳诺小姐不是明确地告诉我们，那大批在地下世界催生出来的‘污染种’龙类会全部交给巨鲸群族想办法解决吗？”
“巨鲸群族大概是当前最能使得人安心的一个点了吧？既然它们已经保证，为什么你还是一脸麻烦的样子？巨鲸群族都不能解决，我们就更加不能有好的方法了。从逻辑思考，应该是这样。”
佩金兹没有回答，希拉瑞莉敏锐察觉到其中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是自己尚且不知道而已，不再追问下去。
小会儿的安静后，喝完几杯温水的佩金兹对希拉瑞莉说：“卡西亚已经向红芒小姐所在的小国出发。铀金弹会作为我们过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依仗，威胁性、吸引力、影响力以及让联盟成员安心的物件，关于它的第一次商量，需要有一个好的开始才行。”
“艾琳诺小姐说过，丽苏曼会代表圣皇，一同参加这次商议。不过她肯定不乐意和我们一同过去。”
希拉瑞莉摇摇头：“丽苏曼小姐只是不想和你一起过去而已，不要把我带上。我和她关系至少不错。”说着，她缓缓手上的杂志，表示自己与丽苏曼是有相同兴趣爱好的人，不要试图挑拨她们间的女性之间的友谊。
“、”佩金兹跟着摇头，不予评价，“四天后出发，麦格里会帮我们安排好所有行程。对了，他说在武器装备，或是药剂等方面有需求的话，都可以提出，奇拉安第家族能无条件为你提供不错的支援。”
“我会列下一个清单，请你带我感谢麦格里先生的康慨。”
佩金兹答应下来：“最后是关于叶捷琳·韦伯利。奇力士家族因为南方森林事件而崩解，一部分由你过后接手了，一部分因当初你在南方森林的暗示，叶捷琳主动接触，目前以合作关系，成为她的一个单独情报工作组。奇力士家族如此长时间里收集的各类资料，即便在历史中遗失大部分，但剩下的也足够让她消化很久很久了。”
“再加上她和卡西亚的关系吗？这条肯定是要补充上的。”希拉瑞莉截断佩金兹的话，“赶来马诺马的途中，我就让奇力士家族的人去调查与收集叶捷琳当前的最新情报了。帝国算是奇力士家族的起源地，信息汇集相对简单。出发前往红芒小姐那里时，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毕竟这份信息资料对卡西亚非常重要。他绝对乐意知道叶捷琳当前的情况。”
“对了，你马上是不是要补上这只是第一件事情？”
希拉瑞莉在教国内就从事信息的收集分析工作，经过远洋探索，此能力得到巨大提升。配合她在感知层面的进化道路，观察佩金兹的大部分模样不会有问题。当然，她明白这些东西都只是佩金兹想要自己看见的，因为可以提高沟通效率，不用话语就能让自己明白很多事情。
“她不能一直在帝国内部呆着。从安全上出发，卡西亚肯定希望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自己有能力解决大部分事情。可从整个联盟的计划上，当前作为绝大部分势力都在意的众小国，已经出现帝国成分欠缺的现象了。”
“最近，小国中出现一位未知怪物这件事？”
“这就是风险。”佩金兹肯定到，“需要有人去吸引注意力，卡西亚还是需要一个好的走完过渡期的环境。没有真正进入高阶前，与教国、自然协会的这些怪物交流几次，肯定能收获益处。因为我也是你们眼中的怪物之一，这些继承者名单成员都具有特质。虽然不至于对卡西亚造成威胁，但让他明白这些怪物的真正面目，至少对于他的手下们，会是一件好事。”
“毕竟，卡西亚只有一个而已。我想这一点，他应该会越来越清楚了。”
上吐下泻，请假一天，及晚餐建议
应该是下班回来后淋雨了、刚好今天突然间特别想吃烧烤，于是就在外面买了烤五花肉，还弄的麻辣味道，又买了两罐子菠萝啤，吃了后还没啥子感觉，只是肚子有点热乎乎的。
过后就不停的打嗝，开始伴随反胃。到后面反胃到喉咙处，呛了几次，喉咙又干又烫。
感觉不对了，马上喝了大半瓶矿区水，想着去“综合”一下、
但综合倒是没有综合，歇了下就直接吐完了，肚子也开始痛了、
大概不喝那大半瓶矿泉水去综合一下，情况可能要好很多很多的
见谅，今晚自己把自己折腾得有些厉害了，主要好久没吃这么辣了，回去在路边闻着确实香（烤五花肉），就想着吃一回、吃了的全部吐了，亏了、
见谅，好好缓一下、
及，大家真的要注意饮食、真实体会，感觉上这件事情不会是一个很好的回忆、
第二零九七章 暂时的安静（中）
“他马上就要步入到高阶手术者行列，那时再去对抗三阶段的敌人、不进入第四阶段，现在的小国内即便各势力队伍遍布，精英成员乃至两个超级国家的继承者名单怪物都出现，但他若是真正开始活动，性质上就是在欺负一群没有成长起来的小孩子。”
“我还对当初依靠铀金，短暂拥有四阶段实力的卡西亚有深刻印象，各个方面上。他进入四阶段，只需要一些适应生物电感应立场的时间，就能直接在力量上追上我们这样的人了吧？整个身体就是依靠完美进化物质和究极金属堆砌出来的，血液不过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定型的模子。高阶之后，他就能非常完整地去使用新身体了。”
“一切看上去都是朝向好的方面发展，但卡西亚确实只有一个，等到他脱离手术三阶段的范畴、”
希拉瑞莉陷入思考中，“听说奇拉安第前族长托维勒斯特的完美实验体也快要步入四阶段了。原本还想着若是卡西亚不在三阶段时，还可以想想办法，依靠这位零号实验体去做些事情，让三阶段及以下的成员不会过得那么困难。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了。”
她看向佩金兹，将难题抛了过去：“叶捷琳按照你的所想去做了，但面对两个超级国家抵达的越来越多的怪物们，也没有什么优势吧？”
“三阶段及以下的手术者，在我们这里的确被默认放弃掉了。可在卡西亚那里，情况肯定和我们不同。你不要和我说这个世界就是由头部决定下面部分的，要和卡西亚说，他理解了才行。”
佩金兹起身，去接了一壶水，重新坐到沙发上的这十来步距离，水壶里的水便已经被他精细控制的感应力场加热至沸腾状态。
“那就让卡西亚去到四阶段前，把那些不安静的怪物们都处理掉。”有些自暴自弃的话，“或者，我们自己变得安静些，等待西西亚的成长。西西亚有怪物的体质，完全吸收南方森林内的那些物质与教学内容，大概能和半个怪物相当，勉强抵抗一阵子。但西西亚终究是人生的半途中才成为手术者，基础并不牢固，不能如同专业学校中毕业的学生那般让人安心。而她一旦被摸清楚基础的信息，制定极具针对性的作战计划，大概率那就是她的手术者路途的终点站了。”
希拉瑞莉失去看杂志的心情，也走过来到了一杯才沸腾过的水，一口气喝过大半：“这几个月，我原本都以为希望变得无限巨大，伸手就能一把抓住。却没有想过这短暂的数句话时间里，又将心情变得和数个月前一样了。”
“后相大陆若是被帝国统一，就不会存在这些麻烦的问题。”
“教国与自然协会作为超级国家，积累和底蕴从一些小细节上就能窥见一角。很重要、随时需去注意警惕的一件事，却被我们无意识间遗忘掉了。不仅是三阶段，过后在高阶中的四阶段和五阶段，同样存在继承者名单吧？”
佩金兹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这不应该是需要询问的事，两个超级国家之所以能一直让骑士王阶层力量延续传承下去，第三将军的帮助只是主因中占比最大的一个而已。没有具有天赋继承者，传承早就在历史中断开了。”
“不过高阶当中，倒是不用花费心思去担心。只需要丽苏曼小姐一个人，就足够将两个超级国家内的所有五阶段怪物们全部压下去。情报上说教国的十字远征军、三大骑士团、以及教廷内部，都有能在历史当中排上名号的强大人物，自然协会的生命学会等，情况同样如此。可我仔细思考过情报中的信息，他们还是在丽苏曼之下。”
“艾琳诺小姐又与巨鲸群族达成联盟关系，现在的丽苏曼小姐已经是五阶段内最强大的那一小批人之一了。到了红星影响正式降临下来，巨鲸群族能通过气候，让其冻气影响的范围更大时。”佩金兹说到这里露出期待，“那可是巨鲸，一个群族便统领三相大陆周围整个无尽海洋。丽苏曼作为其‘陆地使者’，有艾琳诺小姐达成的联盟的加持后、”
“这是可以去期待的。只是，丽苏曼的性格的确是个问题。她现在收敛，完全是因为我和艾琳诺小姐暂时没有什么事情缠身，还能空出精力。但不久后、”
希拉瑞莉回忆自己收集到的关于丽苏曼的所有信息，也跟着佩金兹摇摇头：“丽苏曼的状态模样，才应该是作为手术者的常态吧。太多时候，我都快忘记自己成为手术者的初衷了。很长时间了，‘手术者’的身份更像是一个牢笼。”
“只是环境变成了这样，主要原因不在个人身上。”
“我单纯地一句感叹罢了，我知道的。谢谢。”
“放心吧，帝国里两个传承接近千年的学校的校长，也是让人害怕的人物。你可不要小看这些就要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他们在个人身上的积累，可都能转化成强大的力量。火焰联盟的大祭司，远海共同国的钢之王笛福尼·菲尼克斯法，也都是这样的老人。好在他们都在我们这边了。”佩金兹笑着说，“至于四阶段、”
他脸上笑的表情在这时转为笑声：“等到卡西亚去到四阶段，就和你刚才的话一样了。那些怪物在开始进化之路的卡西亚面前，很快就会变成一群小孩子。”
“困难肯定会存在，比起去困扰三阶段往下的事情，我认为你多担心担心我才是当前更应该去思考的事。你想想，只计算教国一个国家，被冻结保存至今的骑士王阶层力量就能有十几个，在加上自然协会、”
“我出去与奇力士家族的人交接最新信息。”希拉瑞莉这时喝完剩下的水，“谢谢。”她对佩金兹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希拉瑞莉带上门，佩金兹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咂咂嘴巴，又给自己倒满一杯开水。
第二零九八章 暂时的安静（下）
“唉、”好一会儿，佩金兹发出叹息，“真是麻烦啊，在晚几年醒来就好了，即便那时会更加危险，根本无从去做准备。可睡过去的时间久了，却真地喜欢上那一种感觉了。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无关，眼睛闭上，然后睁开，世界就是另外一个模样了。”
拿起杯子喝完开水，他靠在沙发上，偏头望向窗外，姿势一时间凝固。
“不属于这个时代了。但也只有等到最后的那一刻，才能评价当初欺骗时间的选择是好是坏。现在，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将要发生巨大变革的世界的。”
“零先生，副官告诉我，说是出发前让我单独过来你这里。”奥维利亚发现门并没有关上，析开一条缝隙。她一面推开门，一面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
看向房间内时，零号正站在靠墙的书架前，手里拿着一本大致成年人四指厚的铺了青色铜皮封面的书，书籍名字《自我论证》四个字被抛光了，闪烁弹壳的精致黄铜色彩。
零号做出请的姿势，自己坐下时，也让带上门的奥维利亚坐到书桌前面的椅子上：“是我说的，几天前与可布罗先生交谈结束，副官说你有另外的事情忙碌，就特意让他提醒你这件事。”
“我以为关于这支抽调各处成员组成的调查队伍，已经没有更多的情报了。可布罗先生和我好好商谈过，调查队伍的内容和目的，也都完全明白了。听上去、看上去，的确非常危险。让菲奇诺先生也不想去沾染关系的一位神秘的强大怪物，要去跟踪和搜寻他的线索，具有极大的难度。但仅限于搜索，队伍第一准则是感觉危险就立即撤退的话，似乎也不会显得那般可怕了。”面对零号，纵然感觉不到零号身上的任何压迫感，可在心理上，奥维利亚天然就处于劣势地位。
毕竟，今天的自己之所以能以帝国三十六位骑士侍从之一的身份站在这里，零号也是原因之一，即便不是主要原因。
“我明白你想要借此与之建立一个好的关系的心情。但你并不是很懂，也不理解什么是危险。可布罗先生不是坏人，但同时，他也不是好人。这是我的判断，希望你能清楚地理解这一点。”零号直接开口，随手将《自我论证》推给奥维利亚，“因为我和可布罗先生能看做是同盟关系，所以导致某些事情并不能给你一句一句地解释清楚。”
奥维利亚稍微起身接过书，感觉到不俗的重量。仔细看过书籍的名字，思考着零号是否在有意暗示什么，她正想翻开书，就被零号提前制止了。
“它不是礼物，你不需要打开它，也不能打开它。”这时的零号稍显严肃，“按照很多书籍中的说法，如果你并未被幸运女神卷顾，就能遇到可以打开它的人。那时，它，就是这本《自我论证》，能让你继续活下去。”
“不过，我个人希望你会遇到能打开它的人。”零号补充，完全不理会奥维利亚脸上直接表现出来的越来越多的疑惑，“你的身体因为在实验室中的培养罐子里呆着久了，具有实验体的一些特性。我想使用喉咙，去发出几声简单的声波脉冲，这件事是能做到的吧？”
零号说完，当即抿住嘴巴，只有喉咙有细微的震颤，一时间观察不出什么规律。奥维利亚感觉面前的零号完全不是自己认知中的那一个了，当即转换心情，郑重对待，用心观察起来。
“不用担心，距离你出发还有数个小时。”零号这时说，“这都是你学习这段频率的时间。我想以你的天赋，它并不难。”
“零先生，我是否能、”奥维利亚抢话，“有些不明白、”
零号象征性微笑：“不能，我刚才已经说过，因为我和可布罗先生的关系，所以并不能将话讲述得很清楚。此外，这本书也好，你将要学习的这段声波频率也好，也只有你和我知道。”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零号给出一个解释，“你能当做是数年来，你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于是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你因为这份认可而得到了帮助。”
“是关于调查队伍？”奥维利亚沉声，“即便可布罗先生、菲奇诺先生，以及教国的圣女都会参与进去，且此次组成队伍的不仅是我，还有火焰联盟与远海共同国的精英成员们，也会存在危险吗？”
见零号没有回答，几天前与可布罗商谈后存在于心中的疑惑，这时再度充斥在奥维利亚的脑袋中。面前的零号明显知道更多的信息，但她清楚，自己应该是没有资格知道。
“我知道了，零先生。”奥维利亚让思绪运转，一面思考，一面跟随零号学习尚且不明白意义的那段声波频率。
学习结束是在三个小时后，奥维利亚喝过零号递过去的温水，让喉咙的干涩减轻些后，礼貌道谢。
“需要一定时间，你就能知道具体应该向谁道谢了。”零号开口，“这本书要时刻带在身边，如同随身的武器一样。另外，你已经记下的那段声波频率，一定是察觉到危险，或是直觉告诉你有危险时，就要立即使用。这一点绝对要记住。并且，它不一定只可以使用一次。”
“总之，因为某些原因，有人帮助了你，但这个人不是我，你知道这一点就行了。”零号补充说，“此外，调查队伍的任务，请小心地执行。”
“嗯、奥维利亚小姐。”
奥维利亚郑重地点头，等待零号接下来的话。
“无论是你提前抵达小国，询问关于调查队伍的事，还是你这几天表现出来的对这支队伍的重视，我大概能明白你想要借此机会加深与可布罗、菲奇诺或是教廷圣女的联系，期望过后获得合作的心情。但就只评价可布罗先生一人，我还是想复述刚才的话，他不是坏人，但绝对也不是一个好人。”
“最后，无论你，还是我，生命都只有一次。所以，调查队伍开始行动之后，感觉到危险，或者是察觉到哪怕是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主动发出那段声波脉冲，或许可以无意识间帮助到你什么来。”
“我会特别注意，谢谢零先生了。”
不久后，当副官告知奥维利亚已出发的告知声音传进零号的耳朵里，他回答一句“知道了”。副官安静离开后，他才拿出通讯器，按下联系按钮。
第二零九九章 遥远距离下的默契（上）
“零先生。”另一边传来的声音里带着尊敬，“看来奥维利亚小姐已经出发了。即便只是可能性巨大的猜测，但只要有很小的可能性，这也是值得去尝试的做法。我非常期望能给团长带去帮助，压在他身上的东西的确太多了。”
“黛尔亚小姐，钢铁安保公司就是对卡西亚先生最大的帮助了。我想他知道后，一定会感到开心，这的的确确就是你们的成长。相比较他的一名学生，他对你们不会苛刻，定位是完全不同的。”
“谢谢零先生的赞美了。我会立即通知对应区域的成员，过后终止所有行动，尽快撤离，暂且避开这支队伍的调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钢铁安保和酒馆，目前都显得不足够成熟，一旦遇到专业性强大的队伍，没有赫斯列骑士长出面，形不成有效的抵抗。”
“会同步通知给骇先生，他对团长的消息一向都非常在意，对调查队伍也充满兴趣。虽然他不能亲自前来小国中，但成员与信息上的支援一直都在。”
“另外，零先生，若是你有充足的时间，骇先生说想在通讯中单独和你交谈，希望有这样的机会。”
零号脸上有笑容：“有了解骇先生的很多信息，或许我们之间能够成为朋友。还请黛尔亚小姐代为转告他，我会计划出一块空白的时间，等待他的联系到来。”
“骇先生定会为此感到高兴。”
“这对我也是一件值得去期待的事。”零号回答，“而对于奥维利亚小姐，若我们的猜想成立，同时她能依靠书籍和声波脉冲暗语与卡西亚先生建立联系，过后关于叶捷琳小姐的行动，一定要仔细且小心地考虑。”
“因为有骇先生在，叶捷琳小姐也异常优秀，我并不应该去担心。可这次行动所面对的敌人毕竟是可布罗这般的教国与自然协会的继承者名单内怪物。我的活动因他们的身份而受到极大限制，并不能时时刻刻在暗处作为保护。所有事项的基础都应该是安全，你们的行动也从来不是亲自狩猎继承者名单上的怪物，而是为卡西亚先生做一个表象上的掩护，请一定记住这一点。至于可布罗他们最后的结果，需要看卡西亚先生个人的判断了。”
“没有人能比我们明白叶捷琳小姐对于团长的重要性，对于这一点，我们一定会放在第一位。经过南方森林事件，我们与叶捷琳小姐都清楚知道了，保证自身处于安全当中，就是一项长期的对团长的帮助。”
“我会在这里等待你与骇先生期望的情况出现，叶捷琳小姐有能力成为站到这群怪物对立面位置上的人。”零号祝愿到，“当然，我也非常期望奥维利亚小姐作为中间人，与卡西亚先生接触后传回这里的联系。”
可布罗看完行程表，没有更改的意见。将之交给副官，他继续翻阅其他打印出来的文件，并随口询问：“刚才是调查队伍各处成员的出发时间吧？有汇总具体情况吗？”
“暂时还在汇集中，很快就会有结果来到大人手里。”
“不用着急，他们只会提前出发，不会延误的。和他们做好沟通，一切信息都要实时共享。想要完美利用好这支队伍，就必须让之有充分活动的前提条件，信息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了。”此刻的可布罗像是一个老师，话语和蔼，没有身为总队长的威严。
“那支已经跟在安保公司后的调查队伍，他们的状况如何了？”
“最近几天都是相同的情况，安保队伍虽知道身后有人员跟踪，可碍于自身的实力，仅在猜想阶段上知道调查队伍的存在。他们并没有锁定具体的目标，只是让自己保持极高的警惕，预防危险发生。乘坐上飞空艇前，有一队支援与安保队伍汇合，使得其整体强度有不错的提升。但目前都在调查队伍的可处理范畴内。”
“让情况保持得如同一片死水，并不能达成我们的目的。”可布罗翻阅文件的手指停顿，“依照各处调查队伍成员出发的时间，亚斯图斯家族的奥维利亚及火焰联盟的两位怪物、两位精英会好听一些。他们会提前抵达安保队伍那艘飞空艇的一处停靠位置、嗯，若你得到的航行表没有错误，是四天后的夜晚八时。”
“让飞空艇上的调查组开始行动，停靠前的这几天，安保公司的成员减员三到六人吧，将信号提前释放出去。也要对被护送的客户成员施加足够的来自死亡的压力，使他们情绪失控最好。安保公司也好，其客户也罢，假如他们中的某一者真地与‘一号实验体’先生有关系，那留下的四天时间，足够让消息去到他的耳朵中了。”
“我个人希望有关系，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流程与麻烦。安保公司已找到线索，过后就有了明确的目标，让这位一号实验体先生出来对话会显得简单。若是没有关系、它也仅是一家安保公司罢了。”
可布罗说完话，翻阅文件的手继续，但思考还停在“一号实验体先生”的猜想上。
几分钟后，他从思考中走出来，询问其他事项：“关于租用远海共同国的动能钢铁制作所的超远程通讯机器，怎么样了。”
“对方负责人说可以租借给我们使用，只是价格需要向上增加一倍，因为承担了巨大风险。除此要求外，其余所有事情均已商量妥当。”
“价格不是问题，我需要的是时间。”可布罗加重语气，“你准备好后，尽快通知我。”
“明白，大人。”
“菲奇诺回去火焰联盟了？”
“没有，暂时还在小国当中，但已不知道具体位置了。他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就是与一号实验体相遇的那座城市。过后，他就完全消失了。”
“继续调查吧，比起一号实验体，目前的他更加难以对付。不过，情况也到了应该改变的时候了。”
“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最后，可布罗开口，“火焰联盟的龙骑士资料，我希望几天内就能放在我的书桌上了。”
明天更新吧
一个是几天前吃烧烤，确定是吃坏肚子了，去开了药，但这几天的确不舒服。是那种不是疼痛，但差一点就上升到疼痛的不适感，就与一块地方发痒，但去挠皮肤是没有作用，需要去揉那块肉才能止痒的原理差不多，让人非常不舒服。
另一个是剧情梳理有些卡顿，有些地方并不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顺畅，需要做出调整才行，所以写起来比较费时间，因为需要照顾到后面，一些信息和走向不能想到什么就写下什么。
见谅、
第二一零零章 遥远距离下的默契（中）
“正在验证和分析中，大人明天就能看到龙骑士的资料。”
“感谢你在工作上的速度。”可布罗难得赞赏。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大人。”
副官离开，可布罗一页一页浏览完书桌上的资料，将之叠成整整齐齐的一方，置于桌面一角。
“一号实验体离开，小国清理行动接续上，进程已过半，下一批成员抵达前就会顺利结束掉。但它们的地理位置靠近远海共同国和火焰联盟，物资与支援都异常方便，另外这些小国当中，很多小势力原本就属于两个巨型国家，接到消息之后是直接较为主动地让出了控制权，并提供了一大堆未能在短时间内调查出来的情报。”
“完全是在自己后花园中做砍树的工作一样，树木并不粗壮，同时没有过分的外力阻碍。各个清理行动组都没有损失，任务也非常顺利，汇报的情况已经是在比谁更加好了。但下一步围绕几个统筹国的侵蚀行动开始后，状况或许会发生两极化的翻转。”
“远海共同国和火焰联盟中，总会有一些精英成员不愿意完全放弃在小国中的利益。围绕统筹国，才是真正触碰到他们的核心利益。而那时，也会碰上圣多拉格帝国的人。强度会骤然间增大。”
“零号实验体本应该是处理圣多拉格帝内部精英成员的最好人选。可和他见面交谈后，教国和自然协会成员的到来，并不能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他本身也没有想要与我们合作的意向，本身既是强大的怪物了，当然也不会如同其他人，想抢着和我们达成合作。即便申请上层传达命令，让他帮助我们下一步的侵蚀行动，大概也只是去做做表面上的样子而已。但侵蚀行动必须达成一半的效果，才能为过后的计划铺平道路。”
“目前也不清楚教国教廷圣女的目的，那才是过后最大的麻烦。”
“还有协会让注意火焰联盟内的龙骑士动向、里面也有被隐藏起来的怪物级别人物吗？会不会就是这位一号实验体？是当中有成员会对我们造成威胁，还是存在潜在的麻烦？”
“菲奇诺，若你一直以消失这一方法规避身为总队长之一的责任，那过后遇到巨大问题时，就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这些信息了。最开始我和你一样，虽然对自己抽签的结果不满意，但也是带着轻松与休息心态来到后相大陆上。可越是随着对这里情况的了解，就越发感觉潜藏很深的危险。”
“即便这种危险并不是针对你和我，是面向教国与自然协会的高层们。可既然他们已经能对高层造成威胁了，那对于我们而言，必然也是一种灾难。”
“期望这段时间里，你能好好享受这最后的一份安静时光吧。”
带来的一行李箱子书籍看完了，第二遍的进度也过半，卡西亚预计在晚上就能开始第三遍。轻微的震动感和升力装置细微的声响一直都存在，选择将它们完全屏蔽掉的卡西亚只感觉到房间中的安静。
翻完手上这本书的最后几页，合上它时，卡西亚象征性偏过头，让声波脉冲和精神感知代替视线，穿过重重叠叠的层层钢铁，去到另外一层——一处大型商用房间里，两人随时保持着警戒，关注门外走廊的动静。剩下五人，两人检查武器，三人围在通讯机器旁，各有不同的工作，似在联系什么。
此外，乘客所在的楼层中，情况大致相同的房间还有几处。
感知这时向下偏转，位于最下方几层的仓库，一支十七人小队分开时间休息。一半就地躺在地板或货物上，以半睡眠状态恢复精神，其余成员则处于警戒、等待命令的状态中。
他们在相互间几乎没有交谈，偶尔传达对应的信息，也绝对不发出任何声音，全部以约定好的手势进行。
专业性非常强，卡西亚没有怀疑这一点。因为从飞空艇升空后就在观察着他们，直到现在已过去数日，他才勉强能判断出那些手势的模湖意义。但已经足够使用了，知道敌人的目的，方向定下后，去判断和计算的范围会缩小非常多。以精神体现在远远超过分析机阵列的计算能力，信息上的分析破译往往只是一个等待时间走过的过程。
感知最后回转到周围，卡西亚不忘观察护送队伍及那几个客户。
与清理行动组相比较，大都从小国中筛选而来的安保公司队伍成员明显与之有着差距。能看出他们正式作为保护队伍成员出来前，有接受一系列系统化训练的痕迹，以便消除一些致命的缺陷。但基础性问题并不能通过短时间的集训改变，是需要较长的过程，以及对应的环境才能培养得到。
在安保公司层面上，他们的确足够使用。都是手术者，无论是正规的手术，还是黑市中伴随较高死亡率的，都能提供基础的保护作用。至少在枪械使用上，卡西亚认为他们完全没有问题。
小国当前的环境下，手术者组成的队伍，其实已足够应对大部分状况了。
而能去到清理行动组成员水准的人，也只有队伍的队长，以及过后支援而来的属于“酒馆”的成员。数量虽然并不可观，不过这样做，的确可以起到一种不错的“均匀”状态，让安保公司的业务顺利进行，并持续扩展下去。
“飞空艇启航已有五天，最近的一次停靠是在明晚。第一批跟过来的清理行动组成员在几天前就开始调查。现在，是要做出实际的行动了，还是想要获得我踪迹的人下达了最新命令，要用护送队伍成员的性命试探我的态度，以便确定钢铁安保公司与我的关系？”
卡西亚将书放回行李箱，下午的阳光强烈，透过圆窗照射进来一大束，落在椅子旁边。他清楚敌人的行动不是现在，会是晚上。飞空艇是航行在天空上的一处封闭空间，动静若处理不好，会造成大片成员的躁动。而从内部毁掉一艘飞空艇，往往要比从外部突破其坚硬的外壳简单。
为此，清理行动组从一考试就有所考虑。检查完船票，登上飞空艇之后，队伍成员就已经秘密分布到各处，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将蒸汽熔炉与升力装置的机械室等区域纳入到自我的监视当中。
卡西亚认可他们的专业程度，这是诸多原因当中非常重要的一条。
喝完杯子里已经凉了的水，卡西亚拿出战术刀照了照，见面部装束没有问题，才提起房间中小水壶，从走廊尽头处的楼梯，前去餐厅所在的楼层。
或许是巧合，一名中年男子与他一样，带着一脸不耐烦的神色，手里同样拿着水壶，在餐厅前的走廊处与卡西亚碰到一起。
“每个楼层都设置一个取开水的点就好了。这里卖的果汁等也太贵了。”中年男子见到卡西亚手上的水壶，自然而然生出好感般，抱怨说。
“对于你们，飞空艇上最高档的酒类，全部买下来也没有任何问题吧，我想。”卡西亚全然没有听进去的样子，脸上甚至带着认真思考神色，“其实除了我之外，你们就是这艘飞空艇上最强大的手术者队伍了，这样子虽然能显现出你们的专业性和小心翼翼，不过根据环境而做出适合的调整，应该才是伪装最为核心的思想吧？”
第二一零一章 遥远距离下的默契（下）
“但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这几天，就是从登上飞空艇的那一刻起，我就在观察你们了。一直保持这种具有专业性的谨慎，是非常消耗精神与体力的事情。一开始是全员都警戒周围，并保证对目标的全方位监视。可仅是一天之后，高强度的注意力集中就出现了副作用，你们过后不得不选择将人员分成两个批次，以此减轻自己给自己带去的不必要压力。”
“分了批次后，是取得了一些效果，但并不明显。休息时间完全不足够，而正是因为你们自身所带着的高素养和专业性，反倒在过后造成负面影响。专业和素养使得你们的自我要求非常高，但我刚才也说过了，根据环境做出适合的调整，才是伪装最为核心的思想。”
卡西亚这时看了身旁的中年男子一眼，一面点头，一面露出和善的笑容：“这几天的生活上，在食物和酒类上稍微不那么严格，我想组员的状态是会有一定提升的。”
“不过，我更加在意的是你们从一开始就拿在手里的基础情报。因为看得见的专业性，你们对信息的分析绝对不会差。但这几天下来，你们的确是体现了专业性，但这专业性完全用错了地方。”
卡西亚像是完全没有看见男子已然紧绷起来的身体。他和着男子一同从走廊去到食堂侧边，在取开水的地方放下小水壶，等到一阵热乎乎的水气散逸在周围时，他继续自己早已有了答桉的疑问。
“其实说了什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的专业性让人看着很舒心，就像是教科书上的模板，即便不能百分之百作为教材供其他人学习，但百分之九十以上是能达到的。特别是你们还考虑到飞空艇自身的安全，专程让自己的组员去看守监视蒸汽熔炉的这类举动，不得不生出赞叹的心情。”
“但，我唯一不明白的地方，是你们为什么会将这种专业性用在我的身上？”
面对卡西亚的疑问，神色变得严肃的中年男子始终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刚才那股属于中年男子的鲜活气息完全消失不见，现在留在原地，提着小壶取开水的人，不过受到卡西亚无形的压力，而被迫不敢有丝毫动作的机器而已。
小水壶不大，不到半分钟就装满了。卡西亚提着小壶先一步去到走廊口子处，等着男子跟上来，看他仍旧没有开口的意味，于是只能自己接上自己的话了。
“其实，这几天观察你们后，我有两个没有确定的猜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证实它们的准确性？”卡西亚笑着说。他想活跃周围僵硬的气氛，但见男子变得更加沉默，笑声在一半就戛然而止。
“好吧。”他似乎妥协了，不再做无用的事情，“第一个猜测，你们得到的情报里，只有那支护送队伍的信息，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于是在执行的命令里，你们也只收到监视护送队伍的话，所以完全不知道有我在飞空艇上。”
“第二个猜测，是情报当中有关于我的信息，但肯定与现实不相符合，描述也好，给予的数据与实力定位也好，都下压了很多。是定位成了一名势力内部的精英成员，还是其他的定位？导致你们认为自己可以欺骗过我的眼睛。总之，我认为第二个猜测的可能性要更加多一些。毕竟面对护送队伍，你们从登上飞空艇开始便展现出绝对的纪律与专业性。而护送队伍的实力，难以解释你们表现出来的状态。”
“即便能用谨慎去解释，但护送队伍在水准线的哪个位置上，你心里是有具体的考量的。”
说话间，两人顺着走廊去到尽头的楼梯位置，鞋子踩在钢板搭建的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卡西亚在楼梯中间转角位置停下了，放下小水壶后，就地坐到楼梯上，盯着中年男子的脸。
“是第二个猜测。”
“你若是再不开口说话，我心中就会选择另外一种方桉了。你应该清楚耐心这种东西，大部分时候是存在相互性质的。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这需要看先生您给了我们几个选择。”男子这时叹息一声，放下水壶的他靠在楼梯的围栏上，“我大概清楚先生您和我说这么多话的用意。其实就是在告诉我，我们的所有动作都在你的掌握当中。而刚才的那两个猜想，其实也不是猜想，对吧，尊敬的先生。”
“你只是想告诉我一件事，我的上层在下达命令时，并未向我们说出实情。而他会这样做的原因，应该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这次调查监视任务有巨大的危险，百分之百威胁到性命，可以看做在他的眼中，我们登上飞空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一具具能活动的尸体了。至于多久僵直下去，只看先生你多久开始行动而已。”
“对于百分之百死亡的任务，若是说出实情、”男子依旧保持着冷静，至少专业性早已刻在他的骨头上，而卡西亚给予的压力并不大。
卡西亚这时点头，他知道过后的交谈将会比想象中的要简单：“明天晚上，飞空艇将会进行一次停靠。对此，你有什么具体的消息？”
“‘会有成员登船支援你们’，这是我得到的唯一消息。”男子非常诚恳地开口回答。
“派遣更强大的成员来代替你们进行侦查与监视吗？或者是执行另外的计划？”卡西亚自言自语。想了小会儿，他对男子说，“你能说服自己队伍中的所有成员，让他们配合你吗？或者，其中有人较为棘手，需要我帮助你。”
男子这时抬头，看向卡西亚。
“你们没有选择。而对于我，这是后续麻烦最小的一种解决方式。当然，你可以相信我，我对你们的生命没有兴趣。时时刻刻都能做到的事情，没有难度与阻碍，也就不会去过度关注了。”
“嗯、”卡西亚在心中计算了时间，“这几天，你每次打开水，最长的一次是前天的中午，用了七分钟，因为那会儿你去买了几份打包好的食物。现在过去四分钟了，你还有三分钟的时间考虑。”
“不用着急，三分钟对你的思绪速度是非常漫长的，仔细思考后再给我答桉也不会有问题。”
“你绝对明白我身边的监视，以及自己身边的眼睛的数量。这可不是我印象中的你，骇。”
“几年时间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们的存在特别影响我的心情。于是就雇佣了几位脱离家族的刺客。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展开什么计划的我积攒下了不少资源。”骇的声音温润，“叶捷琳小姐，我想你的情况和我相差不大。有这方面的意向吗？我很期待做一回中间商人的感受，这大概能给我带来很多新的想法。”
第二一零二章 线索与骤变（上）
“你身上的商人属性连同韦伯利家族汽车部门下的一个银牌销售都比不上，不去妄想与自己不相符合，能力达不到的境况，或许对你会是一个更加巨大的帮助。”
叶捷琳像是在野外，通讯机器里还有不小的风声，过了一点时间才去到不影响通讯的地步。
“直接说联系我的原因就行了。身边的监视很多，影响的也不过是某些计划的展开而已。不过先于一步提醒，这些监视我的人当中，一些肯定和你也有联系。你清楚我的情况，打招呼一样的询问话语就不要出现了，单纯地浪费时间而已。”
“想要寻求合作，或是制定并展开一系列计划等等，一样能提前结束掉我们的联系。我一直在感叹时间不足够使用，马上就要到红星来临的节点，可事情依旧堆积在那里，不曾改变过高度。有想要做的和正在做的事情，它们之间已经挤不进去其他东西了。”
“神学院前两个星期发布的消息吧？”骇随意地去抓叶捷琳话中的重点，如同根本没有去听通讯另一端在说什么。联系接通后，两者的交谈会不时变成各自说着各自想要说的事情，不去理会对方的反应和回答等等。
“冬季十二月到春季的二月之间，就能通过天文望远镜看见理论上的那颗最大红星的遥远影子。根据历史积累的经验，一旦能被观测到，其影响就会随之而来，特别是对气候的影响。距离我们并不远了，站在现在的时间向以往看过去，我也有一样的感叹，叶捷琳小姐。时间过的很快，数年时间里留下的记忆并没有多少。”
“不要忘了红星自带的干扰。没有真正以月亮那般的形式出现在天空上、以及我们的眼睛里时，它的干扰虽然很微弱，但的确无时无刻都存在。希尔家族中一定会有模拟出来的干扰环境，你也肯定去尝试和适应了，这在过后会很快成为各势力成员们必须去熟悉的一项流程。但比较对手术者的影响，它对通讯，以及脆弱电器设备的影响会更加巨大。”
“对了，骇先生。”叶捷琳中途想到什么，称呼由“骇”一下子变成了“骇先生”来。
“骇先生，你知道阿托环是无限通讯公司的成员，不能说手上掌握着丰厚且廉价的资源，但技术更加成熟，价格更加让人舒心的各类通讯设备等，确实可以提供出不错的数量。这绝对能保证是无限通讯公司内部质量最为好的那一批次货物。若是你有的意向，这时就可以联系阿托环，提前为过后做好准备了。”
“你有阿托环的联系方式，他也绝对能给到你满意的价格。”
骇的声音在这时不由得带上感叹：“叶捷琳小姐，非常感谢你让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商人属性’。会让来尔去做，神学院发布消息后，这的确是过后必要的准备之一。”
“阿托环会感谢你的，骇先生。”知道有人会感谢了，叶捷琳的语气依旧平澹，没有一点感谢的意味在，“前提已经说完了，那你联系我的原因呢？我不认为现在的局势下，你有必须要找我合作，去计划什么行动的理由在。特别是你和我的身份对于帝国而言，仍旧存在敏感性，天然要比其他人更加具有吸引力。”
“原本以为教国与自然协会大批量来人后，会吸引走一部分注意力，但期望与现实之间存在着不能被轻易改变的差距。只能等待正式能观测到红星的时间节点，那时气候、通讯和手术者的状态都将受到影响，极限地域也会因此发生变化。那时，周围的‘眼睛’们才会逐渐消失不见吧。”
“叶捷琳小姐，我记得最开始说过，可以的话，想为你介绍几位业务能力极强的刺客。应该转变想法了，越来越临近混乱的时代，思考上用不着再去坚持和平时期的那类方式。众小国当中的变化很快就会在三大巨型国家内逐渐出现，后相大陆上的氛围也会在时间下保持一致。”
骇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其实，你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当前的状况，小半原因是自己造成的吧？”
见通讯器另外一端没有回答，骇稍微提起声音，有尖锐化的倾向：“教国与自然协会的大批人员抵达后相大陆，的确对三大巨型国家内的各个精英成员们造成了影响。但这影响，真的是不能去改变的吗？”
“你在小国中的计划并没有完成。看似埋下了据点，以便过后启动。也秘密带回一大批小国中招募的人，积极培养，训练他们作为军用飞空艇机组成员，以及战争机器操控者的后备队伍。但这些本就是必须的准备而已。”
“骇，你若是想要寻找合作者，奥维利亚小姐会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她前几天到了众小国内，有什么行动，肯定能迅速地配合你。”
“为什么你会认为她不是我的合作者？”骇发出笑声，“其实有这样一个联盟存在，加入进去的人非常非常多，奥维利亚小姐仅是其中一个而已。”
“我没有兴趣。”叶捷琳直接拒绝，“若你联系过来只是想说这么一件事，我想此次交谈就可以在这里结束掉了。”
“再加上一位零先生呢？”
“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但他即便是联盟当中的一位，行动起来也绝对有很多限制，很多事情与人，都不能由他出面。”叶捷琳像是在赞叹骇所说的这个联盟的确不错，但也仅限于不错了一样，“对于零号，他身上没有托维勒斯特和圣皇厅的束缚，其实也就不需要你口中的这个联盟了。没有教国与自然协会，三大巨型国家里，暂时还没有能很好抑制他的手术者出现。”
“问题就在这里了，叶捷琳小姐。”骇回答说，“其实我很想询问你一个问题，很简单的问题。”
“只要我知道，肯定会回答你。”
“几个月前，就是在你、零先生、及很多精英成员都呆过的那片地域里，零先生为什么会在某个晚上突然杀死两位火焰联盟的怪物？”骇就像是耐心十足的老师，逐渐引导着，“叶捷琳小姐，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那两位怪物死亡了？”
第二一零三章 线索与骤变（中）
野营帐篷中，叶捷琳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让站了数个小时的双脚稍微放松一点。她正思考骇的话，很快给出回答：“既然你把它当做问题来询问我，那么是你口中那个联盟的决定、或要求，这一选择就可以直接排除掉了。与联盟没有关系，而根据数年来零号展现出来的性格与风格，也是因为强大的实力，用不着过分担心突然出现不能处理的敌人，所以他身上并不具备主动性这一特制。”
“谈到火焰联盟的那二十多个怪物，零号在之前也杀死过几个。你和我之间是共享了信息，原因是那几个死去的怪物才因为祭祀仪式晋升，身份、实力和地位一下子提升过高，让他们产生了与自身不相符合的想法。”
“思想上出了问题。”骇更加准确地总结到。
“毕竟以前只是半个精英成员，提升上去的速度又过于快速，被权利与力量带去的舒适度冲昏思考，并不是不能理解。是他们主动将零号作为目标，想要为已经迅速的地位、身份提升速度再度去提速。当然，里面也有想要表现自身价值、以及得到力量后的不具理智加持的自信在。”
“总之，最开始死去的那几个怪物，属于主动将自己变成零号的敌人，并纠缠上了他。原本见情况不对劲，理智的做法是及时撤离，减少损失。但因为纠缠上的是零号，当零号以为对方是有准备而来后，自然就不会去注意控制力量等等细节了。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去预见情况不对劲的机会，就全部成为了尸体。”
“可几个月前，我正好就在那片地域中。两位联盟怪物死亡后，也有派人去现场检查痕迹。从照片上看，有理由怀疑，做出准备的不仅仅是那两位怪物，连同零号本身也做出了相当的事前调查，不是晚上散布路过，受到挑衅后顺手清理掉了他们。”叶捷琳回忆几个月前没有一个统一结论的事件，非常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对于两位联盟怪物的死亡，零号是有思考过的，即便仅是要如何简单迅速地结束他们的性命。”
“至少，那时的零号确实认真对待了，这与以往的他是不同的。”
骇的笑声越发具有尖锐化的倾向：“零先生不仅仅做了相当的事前调查，还做得非常认真。或许吧，可能时间有限，但在有限的时间里，也在我的印象中，能让他如此对待的敌人很少。”
“骇，你是想告诉我，这两位联盟怪物本身没有让零号认真、以及做事前调查的资格，而是其他原因让零号这样去做的吧。”
“叶捷琳小姐，就如同零先生会杀死那两位怪物的原因一样，我同样有需要这样对你说话的理由在。”骇的心情很好，以至于话语听上去带着满溢的轻松感，“既然你已经调查过，那肯定会较为了解当时的情况。若是需要补充，我非常乐意。”
叶捷琳当即拒绝掉，陷入短暂的思考当中。这件事本身就没有确定答桉，导致当时消息传开，惊讶零号的做法，并去分析的人非常多。
可碍于信息的缺失，事情的突然性，以及开始与结束时间的迅速，种种原因叠加下，就连同可称为结果的东西都不存在。只是好奇，以及让知道这件事的很多人将零号的实力定位向上更加拔高了一些而已。
“零号是单独行动，并未让加强实验体队伍出动。而在事情发生前，我对两件事有很深的印象。第一件，是零号专程通知过他那方的成员，告诉他们过后会有动静生出，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听见就行了，不要随意加入进去。第二件，那片地域发生了规模化的队伍与队伍之间的战斗，情报显示另一方是火焰联盟的科尔克瓦，一名以往的精英人物。”
“零号和火焰联盟的人有新的合作计划了？”
“叶捷琳小姐，若是我确信地告诉你，科尔克瓦先生的确与这件事有巨大关联，清理掉那两个怪物的计划，他全程都参与其中。但是、”转折的地方，骇的声音变得尖锐，“他完全不知道零先生，也完全不知晓零先生会在计划开始后加入进来，并以极快的速度杀死掉两位联盟怪物。若这就是事实隐藏起来的一角，你过后会如何思考？”
阿托环这时进入野营帐篷当中，手里拿着统计文件。他默默将之放在叶捷琳身旁的桌子上，转身时被叫住了：“骇先生有意购买一批最新的通讯设备，为过后准备。记得联系来尔先生就行了，给一个让他们满意的价格。”
“谢谢，骇先生。”阿托环当即露出笑容，满是感谢的心情。
“你好，阿托环先生。”骇打过招呼，等待数个呼吸后，接上话，“叶捷琳小姐，我依旧等着你的回答。”
“制定清理联盟怪物计划的是两个人，科尔克瓦参与其中，但性质上只是附属，没有决定性的话语权力。因为他绝对没有让零号去杀死那两位怪物的能力，或许怎么联系上零号，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说到这里的叶捷琳出现一小段时间的沉默，“但行动的确和零号产生联系了，并且非常深，那就只能是计划中的另外一人，或是另外多人。”
“、科尔克瓦不知道零号，也不知道零号会参与进计划，并杀死了两位联盟怪物、”叶捷琳意识到因果上的关系，第二段沉默在这会儿接着出现，时间比之刚才更加长了。
骇这时适时开口：“叶捷琳小姐，目前的小国内非常有趣。当然，我这一次联系你，完全没有主动提出计划，让你与我合作的想法。我更希望是叶捷琳小姐你有什么行动，需要帮助与合作者，然后想到我，或是其他人，再联系过来。我希望事情会这样发生。”
“叶捷琳小姐，其实你也非常清楚，自从南方森林事件后，你一直被其他人所害怕与感觉麻烦的主动性就在一点点消失了。”
“南方森林事件，任何人都不会认为责任在你身上！”骇加重语气，“那不是你能决定，也不是处于当前手术阶段的我，及所有类似的人所能决定。但是，你肯定比任何人都提前的确信，这些事情在过后，就是自己能决定的。”
第二一零四章 线索与骤变（下）
通讯机器当中，无声填满所有空白地方。降下来的沉默更加长久，两人都没有切断联系，只等待时间默默流逝。
一段较长的时间后，风拍打野营帐篷的声音先后传进两人的耳朵中。
“叶捷琳小姐，你的谨慎从来都不应该是这种模样。”语气重回温润的骇开口，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达到，引导与暗示说不上足够明显，但也到了仔细思考后就能得到答桉的地步。若叶捷琳并不能联想到，那只能说明她当前的状态并不适合参与进众小国内正发生、或即将发生的各种事件。
在帝国内部积聚力量，才会是她更好的选择。
骇有直接说出答桉的冲动，可想到卡西亚数个月中的所有动作，此想法始终只存在于想想当中。南方森林事件造成的伤害不仅仅是单纯对于生命，各个方面的影响一直存续到了现在。
“期待叶捷琳小姐你过后的联系。”骇说出表示联系结束的话，“来尔已经准备好了联盟的资料，有兴趣，阿托环先生联络过来的时候，让他发送给过去就行了。”
“谢谢了，骇。”叶捷琳平静的回答，随即断开了联系。
在野营帐篷中走了数圈，叶捷琳最后坐下，看完桌子上的统计资料。速度比以前慢了不少，阿托环已在帐篷外来回走过几次。他进到帐篷中去拿那份统计资料时，明显在观察叶捷琳的状况。
“骇先生带来了很多不好的消息？”站在帐篷口的阿托环最终还是停下，转身询问到。
叶捷琳将一支手放到桌子上，随后没有规律的用指关节敲击桌面。一连串的急促“冬冬”声彷佛她此刻波动极大的心情，连续性和平静都从中突然消息掉了。
“胖子，问你一件事。”
“骇先生带来的问题？”阿托环疑惑，但说话间，他已经站到桌子的另一边。本想拖过椅子坐下，可见到只是普通的钢铁制椅子，只能摇摇头，放下手里拿回的统计资料，老实站在那里了。
“几个月前，小国死去两位火焰联盟的怪物，大家都知道是零号亲自行动造成的结果，可不明白原因。骇在刚才告诉我，关于这两位联盟怪物的计划，火焰联盟的科尔克瓦是主要参与者之一。可他直到最后，也就是零号出现，先后杀死两位联盟怪物后，才知道零号也参与进了计划。”
叶捷琳一直盯着帐篷口子，外面是繁茂的树林，以及稀稀落落点缀在周围的其他大小不一的帐篷。透过树林间重重叠叠的树木枝干，看不见更远处的情况。仔细听，还是能听见一点点不那么清晰的枪击炸响，以及偶尔间带回荡感觉的金属碰撞、或摩擦的铮铮声响。
“你可以让情报分析组的人一起过来看看。”
阿托环沉重吐出一口气，十来个呼吸的思考让他得到可以说出口的回答：“用不着情报组，我大概知道骇先生想说什么了。”
“大姐琳，你肯定也清楚骇先生想要说的，这难道不值得高兴？”
“我想先听你的分析。”
“科尔克瓦只是参与者之一，且没有话语权。总结性的话，他只是为计划的主体优化细节，保证行动的完整性，减少损失罢了。骇已经明确表示两位联盟怪物的死亡是另外一个人，或另外几个人的计划。但在这里，另外的人倒底有多少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姐琳你的后半段话。”
“在不知道零号参与进来的情况下，科尔克瓦就能答应合作，成为参与人之一。这里面能得到很多信息。当中，最重要的便是科尔克瓦相信另外的计划制定者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杀死两位怪物。这里，或许还不仅仅是两位，而有可能是更多。因为没有撤离前，我们收集的情报里，其实是分析出有三位联盟怪物同在的。”
“对于科尔克瓦，我有印象。没有祭祀仪式，现在被称为联盟怪物的，他肯定是其中之一。不过几个月前撤离时，我们其实大致调查并分析过，随时间越发靠近红星来临的节点，火焰联盟的怪物们也必将迎来一次清洗。而在祭祀仪式之后退下去的精英成员，又将逐渐出现在众人的眼睛当中。”
“大姐琳你那时不是说过吗，积累和底蕴意味着能走出更远距离的可能性。毫无疑问，科尔克瓦会在此行列当中。所以，他既然能在完全不知晓零号的情况下参与进计划，其原因是被限制在有限的几个当中了。”
“第一，另外的计划制定者就是其他的联盟怪物，并且数量不少，至少比死去的两个多；第二，便是计划制定者本身，使得科尔克瓦相信行动绝对能成功。而必定会成功的前提条件，就是实力的体现了。”
“几个月前，教国和自然协会的人尚未抵达，那时能让人去没有理由地相信谁能杀死复数位的联盟怪物，除了隐藏得过深的强大手术者外，也就只有零号。但骇先生说科尔克瓦不知道零号，那就肯定是不知道了。可除了零号外，能让人相信的人、”
阿托环在这里沉下声音：“其实这也很符合他的风格，隐藏在暗处，让零号帮助，在明面上动手。他肯定能让科尔克瓦信服，这不用怀疑。至于零号为什么愿意帮助，却是需要稍微想想原因了。”
“但既然骇先生现在都成为我们的合作者，而骇与卡拉小姐间的联系也被斩断。所以零号会帮助他，我其实是不意外的。他不就是这样吗，不是天生的受人喜欢，但毕竟一直都是老实诚恳的模样，谁又不愿意与这样人的人成为朋友呢？”
见叶捷琳还是没有开口说话，阿托环带着感叹，以轻松的心情说：“即便这事情只有一定可能性，但它不就是大姐琳你这几年一直去寻找的吗？应该高兴，也应该马上去弄清楚。”
“另外，大姐琳，后面的话你可能很不喜欢听，但它决定是事实。若我是卡西亚先生，我也会做相同的选择与决定——即便时机成熟，也不愿意主动联系你。南方森林事件，其对卡西亚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叶捷琳收回目光，脸上有笑容。她看向阿托环：“当然值得高兴，但期望过高、”
“唉、”
“骇给出了线索。”叶捷琳叹息后说。
“我马上让情报组跟进。”
“几天前，亚斯图斯家族的奥维利亚去到众小国中，这就是线索。我希望以最快的速度，知道‘她去往小国‘’这件事的所有前后信息。”
“才撤离出来不过几个月的众小国啊、”阿托环感叹。
“我倒是希望过后，撤离这个词就完全从我们身上消失掉了。毕竟在那里，我们的确有很多行动并未完全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