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二章 震荡与即将的远行（中）
阿道夫随后进来。兴许是这段时间里，心情和情绪上经历过巨大的起伏，忽高忽低情况多了，导致表情的控制上多有松懈，不那么“严谨”。前几天无忧无虑的轻松、高兴神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能直接看出来的面无表情和不情愿。
是做给丽苏曼看的，但丽苏曼肯定不会在意，甚至都不会去想“为什么阿道夫脸上看似没有表情，可就是能看出不情愿来”是为什么。完全不在她感兴趣的范畴里，属于看见一个苹果是红色的，那么这颗苹果就是红色了。
与之相同，见到阿道夫不情愿，在丽苏曼大脑中的表现，既是“哦，阿道夫是一个不情愿的阿道夫。”除此之外，就再也不会有其他东西。
“你和希拉瑞莉一人一把，最后的保障。希拉瑞莉在感知上很擅长？开始前，你们相互确定交流的方式细节就行了，只是一道保障，在我们其他人没有机会的情况下帮助让狩猎完成。”进入行动当中，应该是有佩金兹在一旁看着，丽苏曼展现出属于一位最顶级五阶段手术者之一该有样子。
平常时期看上去不怎么靠得住，会让人疑问她为什么就能是骑士王阶层下最强大的单人力量之一。可一旦进入对应的状态，自然就能在某些方面看出属于“最强大单人力量之一”的原因。
她说话时走到装狙击炮的行李箱子边，从剩下的置换配件中找出一块银白色的小盒子，扔给了阿道夫。
阿道夫打开后还能看见一点封装时纳进去的白色烟气。不过烟气眨眼间就消失，露出整齐摆放在对应形状模子中的三颗二十五毫米口径的子弹。长度比成年人的手掌长一点，不再是常见类型子弹的铜色弹壳，闪亮着艺术品般的银白色光，弹壳与弹头都是如此。
阿道夫对着手吹了一口气，发出“呼呼”啸声，像是要吹尽手上的细微灰尘。他拿起一颗子弹，反射的银白光闪耀刺眼，他的模样也当即映照在弹壳与弹头上。
西西亚与卡西亚都看向这颗子弹，不知道它的具体重量，但阿道夫拿起它的动作，却能感觉到重量绝对与子弹的体积不相吻合。
阿道夫将子弹偏转，弹壳底部有一圈鲜艳明亮的环状标识，颜色是大部分手术者具有的十字瞳孔的鲜艳红色，如同一圈时时刻刻都在剧烈燃烧的火环，热度通过视觉就传导到了身上。
火环好似就是弹壳内蕴含着的能量的鲜明代表，一旦激发，将会迸发出非常巨大的能量，足以正面击杀高阶手术者！
“希望你们只是帮我看管这三颗子弹。”丽苏曼说话时已去到门口，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也没有顺手关上门，转身消失在走廊中。同时与她一起离开这座酒店的，还有普尔曼将军与其他汇集与此的支援成员。
目标仅是两位教国骑士，并且还是丽苏曼思考行动对策，所以行动计划上，已经习惯正面进攻的她就简简单单定下了直接进攻的计划。实际上，让丽苏曼思考对策，肯定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绝大部分的情况下，她执行任务，需要的条件就是必要的信息而已。而必要的信息上，也仅是“知道敌人在哪里”这一条就完全满足。
如同到奇尔王国找到普尔曼将军前，她与希尔达小姐一同执行的任务一样。两人都是绝对的强者，奇拉安第骑士长希尔达手中也拿着趁手的武器。任务从开始到结束的过程，就是简简单单地寻找敌人——然后解决掉敌人——最后任务结束。仅此而已，没有多余的步骤。
丽苏曼没有想过，也不会去想计划是否简单了些。她这段时间思考的，是尽快让任务结束，随后从米利乌斯这个突然出现的骑士王阶层力量下离开，恢复自己心情上的轻松感。只是普尔曼将军与其他支援而来的人，情绪与表情要比此刻的阿道夫难看十数倍。
“需要等几分钟。”佩金兹去关上门，让西西亚他们安静等待。阿道夫则递给希拉瑞莉一颗子弹，一同为重型狙击炮装弹，做简单的调试。
“对付高阶手术者的有限几种手段之一了？”西西亚记下眼见捕捉到的子弹的所有信息。
“仅在枪械领域，它就是唯一途径。”希拉瑞莉在“咔”的声音中为狙击炮上膛，“你应该知道一些关于它的信息吧？我记得在南方森林，当时作为敌人的我们当中，远海共同国的动能装甲队伍队长，就携带一把一次性的隧发式手枪，当时便装填一颗这类子弹，向你开了一枪。”
“有印象了。”西西亚模拟卡西亚的沉声。
“三相大陆的不同地域对它有不同的称呼。后相大陆上多将它叫做‘红环子弹’，因为弹壳后面这道标识用的鲜红色圆环。教国与自然协会则更多的是以‘秘银弹’或是‘古历史子弹’去称呼它。”
“其实没有多少特殊的地方，结构大致与常用枪械子弹相同，区别是在材料上。”
“弹壳可以近似看做究极合金材料，因为它不使用白金火药，也不使用帝国口中的雷贡，而是直接使用你熟悉的东西，固态红水银粉末作为激发火药，去推动弹头。至于弹头、、、”希拉瑞莉看向佩金兹，“米利乌斯先生会更加了解些。”
目光去到佩金兹身上，他已经坐到沙发上。
“和教国称呼的‘秘银弹’一般，弹头的材料就是一部分究极金属，加上灰秘银这种材料。只是灰秘银已不能被现在的我们人为制造了，大概是世界限制发生变化，导致某种未知的环节出现了问题。”
“获取途径都是通过古历史遗址、遗迹去获得。你应该见过一些六芒星形状的图案吧，灰秘银往往就是填充这些图案的主材料之一。正是因为它的获取都可看作是在过去，‘古历史子弹’的名称也就是这样得来。”
佩金兹说完时有过短暂停顿，是在确定丽苏曼等人是否已做好准备。
“详细的信息、原理与机制，真要说起来，数天时间都不一定能够将它讲完，因为可以追溯到神灵时代去了。只要记住一点，生物电感应力场的保护与强度在灰秘银面前显得异常脆弱就行了。生物电感应力场可以瞬时产生极高的温度，融化蒸发大部分事物。可面对灰秘银，此效果被减弱到很小。加之它本身与究极金属相差不多的坚硬度、、、”
佩金兹在这里耸耸肩膀：“很多时候，确定一个国家是否为巨型国家的标准，通常不是国土面积，而是从是否能制造究极合金、究极金属、飞空艇母舰以及秘银子弹去综合判定的。”
第二零二三章 震荡与即将的远行（下）
“嗯、是这样。飞空艇母舰就不用说了，希拉瑞莉小姐给我的信息，就算是目前的教国，也仅是保持不到五十艘的母舰数量。有能力去造更多，但是要跟上千倍万倍增长的维护费用，配置对应的机组人员，确定常住母舰的高阶手术者，让他们在手术能力上必须与母舰的功能相互对应一起等等。后续的种种限制在结果上就直接遏制住了其数量。”
“就单一拿出维护费用去说，不是巨型国家，绝对没有能力支撑。千年来，母舰的原理与基础结构有很大变化，但使用铀金作为燃料的熔炉供给动力这一点，是延续了下来。这样说就该明白了吧，铀金就能将几乎所有的国家阻拦在外，而其后的铀金熔炉更加是最为顶级的一项技术。”
“并且前面的究极合金与究极金属，要制造出带上‘究极’这个词的东西，仅仅有龙类的血液还不行，得有大量的骨骼。其实巨鲸的骨骼也可以，可它们的数量对比龙类非常有限。海洋就是为它们打造的最好战场，能在大海环境下击杀巨鲸，除了有限的几头巨龙，就连我们这样的第二类生命手术者，机会也异常稀少。”
“这几件事物都是最终品，是一种结果。可以稍微想想若是要达成结果，过程中需要付出的代价。”
“而作为能与这些事物排在一起的秘银弹，希拉瑞莉小姐刚刚拿到的那样一颗子弹，明白它的价值，应该不会困难吧？毕竟如此漫长的时间下来，作为和人类产生生殖隔离的高阶手术者，在普通人世界里就是以往的神灵。而秘银弹是能杀死神灵的器物。”
佩金兹说到“神灵”时，脸上会挂上笑容：“对你不会远了，就像是一种循环。高阶手术者是另外的生态环境，需要考虑的与三阶段及以下有着很多不同。”
卡西亚对这些信息知道一些，能很快理解。西西亚只能将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脑袋中，以便在过后时间让卡西亚为她解答疑问。
小段时间的安静来到房间中，阿道夫和希拉瑞莉已是随时准备进入战斗中的姿势，唯一的违和点在于重型狙击炮的枪口是正对着自己，没有指向其他方向。两人很清楚作为高阶手术者，无论是受到进化影响、经过战斗与环境锻炼的强大感知，还是已经成为一种明确的感知类型的第六感，其对于枪口与目光的捕捉，在一定范围内，无论中间相隔多少堵墙壁，都不会产生阻碍。
“可以准备了。”佩金兹这时在沙发上坐正，西西亚也听从卡西亚的话，坐到桌边的椅子上，交接了身体控制权。
“只要其他人能吸引走三名以上的敌人离开汇集的秘密基地，计划就算成功。剩下的几个人并不能挡住丽苏曼的进攻，而失去对身体控制的两位教国骑士，未能及时让生物电感应力场保护住自己的话，只会让这简简单单的计划出人意料地成功。”
房间中没有人回话，各自在个人应该做的事情上高度集中精神。而没有任何的预兆下，阿道夫首先感觉到一道强大的波动在小范围内散开，其后才是希拉瑞莉，西西亚则是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而卡西亚，此刻大部分注意力都在精神世界中的他一直站在战舰残骸上。佩金兹的身影在一旁凝实的下一刻，大片带着炽白的橘黄色火焰同潮水，从这片世界尚存的裂口中疯狂喷溅。
没有当初将丽苏曼拉进精神世界时的奇异、具有压迫力的景象。对卡西亚、对佩金兹，前者不仅见过丽苏曼带进来的岛屿般的巨鲸虚影，也通过梦境与幻象，见过兼具压迫与破坏力的第三将军的影子，更看见过倒塌过程中几乎就要将整片世界都直接砸碎的世界树主干。
而后者作为骑士王阶层，他此刻甚至想闭上眼睛休息。面无表情说明这两位骑士在他眼中也就仅仅是两个五阶段的手术者而已。
喷涌的橘黄色火焰流窜至半空时便分开，各自在前方焦土上凝聚为火球。火球在意料中收缩，开始凝实为两位骑士的形体。
“应该很快就结束了。”佩金兹说话时是几个呼吸后。这是宣判结果的一句话，话音才落下，教国两位骑士正在凝实的身影便如同流沙般崩解。他们留在这里的东西，或许只有焦土上的两双不深的脚印。
卡西亚看向精神世界天空上还没有完全愈合的裂缝：“没什么意思，留在奇尔王国吸收剩下的几罐子血液或许是更好的选择。就这么结束了，仔细想想，什么都没有学到。”
“过后希拉瑞莉小姐会详细调查这两位骑士的信息，以后放出消息，就可以说你实际参与了这次猎杀，是其中的主力成员。”
卡西亚不在意这种宣传，他知道自己的形象在经过这些人的手后，只会变得完全不是自己。
“这些裂缝消失后，其他人想要进来，将变得非常困难吧？”他收回目光，“过后想要做类似的事情，是否就需要世界树根系网络了？或者，我保留一道裂缝存在？但是否保留似乎不受我的控制。”
“所以我提醒过你的，有什么事情想要做，最好趁这段时间。当然这些事情都是针对高阶手术者。”佩金兹的话默认了卡西亚的猜测，“但也没有所谓了，在我这里，尽快让新生世界树培养出你的新身体，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排在第一位。”
还想说些什么的佩金兹被外界的情况打断：“丽苏曼发出撤退信号了。”
“这里的事情已经完成，是时候离开了。”
“接下来将是一次远行。”卡西亚回答，“我在南方森林也有些事情需要做。”卡西黑的样子随着话语出现在他眼前。
“会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我和希拉瑞莉先过去。你自己随意定时间就行，不用着急。小国这里，我想很多事情还等着你去处理。不过帝国边疆这一块地方，暂时不要回来了，一些事情处理完后尽快离开。两位教国骑士的死亡肯定会引起多方面的关注，这里并不安全。”
“或许，这会加速战争进程也说不一定。”
第二零二四章 震动下的安静（上）
“很多势力本就想让战争的进程加快，未来因六颗红星的来临而变得不可预测，他们需要实际可观察到的事物作为数据，重新建立一套分析预测的模型。很想去做加快进程的事，但他们没有对应的能力，损失也不能接受。这里是我们帮助了他们。”
佩金兹带着遗憾说：“可惜你说的帮助，他们并不知道，也不会给予感激。”
“无所谓了，我需要的感激也不会是一句‘谢谢’，而会是实质性的资源。我现在给他们说了，也不会有人悄悄找到我，把资源送过来的。实际情况，他们只会是嘴上说一句‘卡西亚帮了我们，让进程加快了，要谢谢他，也要抓住这次机会’，然后下一步，就是建立几支专业队伍去收集关于我的信息，作为重点威胁对象注意。”
“习惯了，时常处于别人目光的焦点下，时间久了，便不再感觉别扭。不过，自己想做一些事情时，的确会受到严重影响。可能自己都没有想到下一步将要如何走，观察的那些人就已经为你想好了。”
“但他们想好的步骤去不到你这里来。”佩金兹笑起来，“这种事情我经历过，是我还处于五阶段的时候。那时只能按照教国规定的流程去执行事情，什么时间应该做哪件事，这件事应该如何去做，做完后要说些什么话、露出什么表情等等。身后一堆人早就给你想好了，并且不止十几种方案，是几十种方案。”
“可惜的是，哪怕是几十种方案摆在面前，自己却没有选择的权利。”
佩金兹话语间的短暂停顿中，回忆的思考神色浮在脸上：“我们之间真地可以多些时间去聊聊。”
“有相似的地方？”卡西亚听出佩金兹想要表达的潜在意思。
“还活着、几个月后将拥有新身体这件事不想被人知道，希望在暗处积聚力量，做想做的事、、、这方面与五阶段时的我，是在性质上没有区别的。教国教廷的教皇位置，它有着怎样的吸引力，坐上这样一个位置，手里又会掌握何种权利，不用详细描述了吧？”
“一个超级国家成为自己裤口袋中的东西，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在什么时候使用，就可以在什么时候使用。即便你想要让这个超级国家走向毁灭，也是可以的。只是难度很大而已。可这样的权利与便利性，或许真地会在某个时间段里，比不上某种东西。就像我刚才说的那些。”
佩金兹最后补充一句话，是内心真实的想法，经过了思考与确定：“我现在也没有后悔。千即使年前我不知道红星的事，也不知道神灵的事，我想自己同样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所以，我希望在过后，你同样不要在一些选择上后悔。你现在还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也没有对应的感受。这里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能理解了。”
“怎么说呢，沉睡了千年时间后的我醒来，熟悉的一切都不在了。同时代的，敌人也好、那些忠实的部下们也好、朋友也好、以及如同现在的你一样，想要去保护的人也好，都不在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哪怕是一根骨头。当然，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我而已。”
卡西亚没有接话，佩金兹没有继续说下去。精神世界中没有风声，它随着卡西亚抿着嘴巴，变得安静。沉默中，天空与大地上的裂缝，依旧落下霜雪样的淡绿色的荧光铀金能量。
“丽苏曼让我们尽快撤退。”小会儿后，佩金兹与卡西亚都收起交谈中显露的情绪心情。
佩金兹的形体消失，卡西亚回到分析机边坐下，身体的控制权同时交回西西亚。房间中，重型狙击炮被拆解成零件，与红环子弹一起被装进行李箱子，此刻由阿道夫提着。希拉瑞莉展开感知，细致地将整个房间的每一处角落都探查过，同时也物理性质地消除掉所有痕迹。
几人无话，看似有一种商量好似的默契存在，出了房间，乘坐升降机直达地下停车场，一同坐上礼车，如同这家酒店普普通通的客人，离开了。所有流程中，唯欠缺去前台退房这个步骤而已。
而实际上，西西亚是不清楚具体情况，希拉瑞莉只要知道教国的两位骑士已经死亡就行了，阿道夫是碍于佩金兹在旁边。至于卡西亚，分析机边的他又开始了能量光流网的剖析。佩金兹那里，五阶段手术者死去了就是死去了，对他就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事实而已，并不用发表什么看法。
离开城市的路上没有任何阻拦，敌人不会想到暗处的主力成员是卡西亚他们。又有佩金兹精神上的遮蔽，高阶手术者的感知探查里，这辆礼车就是移动的盲点，没有被发现的机会。
礼车上，除了开车的希拉瑞莉外，也只有阿道夫会观察周围。渐渐远离的城市没有任何明显的大动静，一尘不变，很长时间都是一副静止的画作。他不时会感觉到不可思议，教国的两位骑士就这样死去了。虽然不是在他眼前，但事实依旧让他在短时间内不能接受。这种心情随离得后方的城市越来越远，最终也消失掉了。
当天下午四时，礼车在索拓尔王国另外的城市里停下，距离上午所在的诺亚城，已有很长一段距离。
四人就在礼车上休息至晚上九时左右，从其他路线赶来这里汇合的普尔曼将军才敲响车窗。
“混凝土块的交易、教国两位骑士的清理，任务已经完成了。丽苏曼说这里短时间内没有她需要参与的事情，自己一个人提前离开了。”
“阿道夫先生，丽苏曼说让你自己联系上层，询问自己的下一步行动。”阿道夫已经打开车门，并挪了挪，让出一人的位置。但普尔曼将军完全没有上车的想法，主动关上门，站在外面继续说，“其他人也都离开，剩下的几人没有任何追击我们的心情。”
“我接下来也要回去了。”这句话才是他的重点。
“那我也回去了。”阿道夫说着打开普尔曼将军关上的车门，动作流畅且迅速地下了礼车。
普尔曼将军看了阿道夫一眼，没有评价什么，对礼车内坐着的三人继续未完的话：“丽苏曼说这次任务的消耗比较大，她需要休息。所以关于不久前的‘培养计划’，可能要等待些时间了，就几个月而已。当然了，我消耗同样很大，也需要休息。”
“丽苏曼她还说，作为最后保障的那些东西就当已经使用了。教国两位骑士的一些信息，过后会有人联系过来转达。嗯，就是这些了。”
“几个月吗？”开口的是佩金兹，他看了眼车后座的西西亚，见之摇摇头，没有转达卡西亚话语的意思，只好自己继续说，“时间刚好对得上计划，期间也不用她帮忙做什么了。”
“那、、、就这样子吧。”
“再见！”“再见！”
两人一直等待着这句话，说话时就已经转身，大步走向最近的拐角，被建筑遮去了身影。
一分多钟后，佩金兹和希拉瑞莉同时收回感知，普尔曼将军他们已去到十数千米外，离开了感知范围。
“卡西亚他说先去找科尔克瓦与琳娜小姐他们，一些事情应该处理了。”西西亚这时开口，礼车顺势被希拉瑞莉启动，“好像是我的考试，还有他答应我的事情。”过后是西西亚自己的解释。
第二零二五章 震动下的安静（中）
“需要我们作为观众吗？”副驾驶座的佩金兹问到，“花不了多长时间。”
西西亚等待一下后回答：“他说不用了，一件简单的事情，你们在一旁反而达不到考试需要的环境与要求。”
“好吧，就在下一座城市分开吧。对接组织运输的资源也需要我们过去，就不陪你在小国中闲逛了。目的也都大致达成，这里的事情完成后，记得尽快赶到南方森林就行了。教国和自然协会都已经开始向后相大陆运输大批量成员，会是一个一个批次的过来。大半年下就能形成恐怖的力量。”
“等到飞空艇母舰携带各类物资一一抵达，才是战争真正露出它真面目的时候。现在、、、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是最后一刻的宁静。这一次，一直沉睡下去的历代教皇也会被一一唤醒，第三将军在这两年多时间里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
带着感叹的佩金兹发出颇为无力的笑声：“我们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不要忘记了。现在，是有很多势力与力量站在第三将军的对立面，可都单独做事。你作为最好的中间人，即便只是一件简单的事，也不要出现问题。”最后的话已是他的提醒。
凌晨三时，礼车在一座有着小国内部洲际列车线的城市停下。三人就此分开，佩金兹与希拉瑞莉会乘坐早上六时的洲际列车前往最近的统筹国，在那里乘坐飞空艇前往火焰联盟的边境区域城市。
南方森林周围，只有三大巨型国家会设立带观察与防卫性质的城市。他们只能从其中一座城市出发，随后再徒步前往南方森林内部。十几天的行程，这段时间也正好是当前佩金兹所需要的。可以静下来，不用考虑其他，而去单独思考关于第三将军，也是关于他自身计划的一切了。
那辆礼车留给了西西亚，虽然不会有大作用。不过碍于后备箱中放着的武器等，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下，想要绕过检查乘坐火车，花掉的时间与精力比不上自己驾驶礼车前去与科尔克瓦等人汇合。
行程不到两天，期间，卡西亚也能给西西亚解答近段时间内的所有疑问，以及想想过后西西亚回去火焰联盟的事情。已经与组织取得联系，他想寻求一些帮助，让科尔克瓦与琳娜可以成为火焰联盟中的一股新生力量。
即将来临的战争已经做好让一切生长的土壤，虽然连同佩金兹都不清楚这一次红星来临的性质会是哪一种，但尽可能做好准备，迎接未来所有的变化，绝对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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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脉间闪烁的指示灯消失了，几艘飞空艇也在深灰色的夜空下逐渐隐去，再也看不见任何形体。
站在窗边的笛福尼·菲尼克斯法拉上窗帘，转身看到堆满文件、资料的大桌子，不由得苦笑。脸上还是有高兴的色彩，苦笑也是笑容的一种，他最近的心情的确很好。
“第一批试验品运走了。”坐回椅子，精神和身体都紧绷太久的他靠在椅子上，舒缓一口气。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想到“机械之龙”计划实际提出，并正式开始研究制造的漫长时间，笛福尼总会在心中生出感慨。中间因各种原因断掉很多次，每一次续接上也充满困难。物资永远都是问题，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使得计划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中心点。
换了很多次实际的主导人，也想过各种各样的办法。最终能走到这一步，他从来不会认为这全是自己的功劳。前几任主导人都为此付出了努力，会在晚年接下、并重启计划，他不可否认自己的确有受到了前几任精神与品质的影响。
他们在生命的最后都没有一个好结果，笛福尼也认为自己不会被区别对待，会是差不多的样子。偶尔时间，他会想教国的教廷，或是远海共同国的势力们，最后会以怎样的形式处置自己。不过最近一两年，他已经很少去思考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了。
两年多前看见机会，冒着风险分别前往火焰联盟与圣多拉格帝国，见了一些算是敌人，也算是朋友的人时，他就已经不在意自己过后的结果。
最近计划总算得到漫长时间下的第一份果实，多少使得他有余下的精力去思考自己——一个活得足够长久的人了，经历过两次完完整整的战争，几年后又会迎来人生末期的第三次，肯定说不上完美，但应该经历的都经历了。无论过后再经历什么，都不会留下遗憾。
“好像很不错，至少我现在还活着，而同时代的朋友、敌人差不多都消失了。”他不由得自言自语感慨。
“教国没有撤离的两位骑士也被处理掉了。一整支远洋巨舰船队会在近几天靠岸，圣殿骑士团是来了新的骑士，但重心肯定是调查两位骑士的死亡，不会向我这里投来过多的目光。又为我争取了时间啊。”
“但我最后倒底能做到哪一步呢？”他带着疑问，“最近几个月，从教国而来的人员，其主体都将有序进入国内，过后时间的来人不过是补充而已。那时还会有大事件帮助我转移注意力吗？”
想到这里，好心情变成一声叹息，被他吐出去不少。
“联系的时候，麦格里也让我小心，这会是什么预兆？还是说，疯女孩艾琳诺告诉了他一些事情，使得他预感接下来的情况不会太好。”
“越来越弱的中心海流带在几天前恢复，变成了原来的样子。这也会是预兆吗？原本以为极海漩涡应该就此被那群巨鲸们冻结住了，没想到也只是暂时性的。麦格里的提醒，大概也是基于此吧。”
笛福尼的思考在发散开，想了很多以往没有注意到的事。不知道是多久，有人将门敲响：“老师，火焰联盟的大祭司传来最新信息，是关于最近陆续抵达的自然协会的成员。他说希望选择一个好的时间，与你在通讯中实际交谈。”
“我这里还能寻求到帮助，他那边的压力肯定更大。每一次战争开始前，我们各自受到超级国家的监控已经是既定的事情了。”笛福尼开口对站在门口的人说，“我知道了，时间上，你帮我选一个吧。”
“好的，老师。”
第二零二六章 震动下的安静（下）
前后时间相差没有很长，从远海共同国到圣多拉格帝国，再到火焰联盟，两位教国骑士死亡的消息几乎是同时去到各个势力的手上。
与现在的钢之王笛福尼·菲尼克斯法一样，南方森林事件距离现在也才过去不到两年多，战争气息越发浓郁的后相大陆上，教国两位骑士的死去，并未引起一些人心中应有的波澜。或是的确产生了震动，但没浮在表面，在内部便被一点点吸收掉了。
至始至终，显得慌乱的也仅在索拓尔王国境内，甚至都未波及到临近的小国。几天时间之后的今天，震动像是沙漠上的脚印，一场风之后就完全失去了应有的痕迹。
帝国边疆处的某城市中，来到这里的丽苏曼独自一人。向圣皇汇报所有情况，当然是隐去关于卡西亚和佩金兹的信息后，她的心情终于得到放松。明显感觉束缚消失了，轻松变成了肉眼可见的物质，能被她感觉到。
情绪也好，心情也好，都得到长足的补充与恢复。酒店房间中的时装杂志和买来的大堆衣服很好地体现了她的变化。兴趣与好奇心自然而然回来了，用不着去刻意找回，毕竟是存在于她身上很长很长时间的东西，十几天就想要将之消除掉，根本没有可能。
偶尔会想起卡西亚，想到他邀请自己参加的“索里亚图再度培养计划”来。放在十几天前，她绝对没有兴趣，并且会极力避开。但是现在、、、这让她有时都会自我感叹一句。不过感叹终究是感叹，在兴趣面前，总是显得不具备任何力量。
这一次，她依旧想到很多朋友，并非常认可“好东西就应该与大家一起分享”这句话。虽然实际上就麦格里一个朋友还活着，最近组织的红芒能勉强算上一个。
有过那十几天的经历后，她完全没有去回忆，或再度经历一次的想法。但在“自身兴趣”这一特质的推动下，仔细思考过的她，在这一天还是放下手中的杂志，先后联系了麦格里与圣皇厅的教皇——这两位尚不了解情况的人。
没有透露任何有关的情报，以丽苏曼的学习能力，肯定能从经历过的事情中汲取到宝贵的经验。绕了很大一圈，也不提及一点能和卡西亚沾染上关系的事，好不容易，她还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麦格里与圣皇都表示可以先观察，若是可行，倒是有些兴趣。
通讯结束后，时装杂志与衣服突然就失去了对丽苏曼的吸引力。这时，她的重心已经转移到卡西亚将要重启的“培养计划”上，这件不久前还让她头疼，是她不愿意去想的事情，很快就在她的脑袋中蔓延开了。
“应该如何将这个计划安全而不留痕迹地转接到麦格里和圣皇身上？组织是否也能算一个已经确定的参与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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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都在路上，为保证大部分都能抵达目的地，分成了十数个批次，从交叉的路线同时行进，时而汇合一起，时而分开。不过距离都在掌控中，支援上能更加迅速。”众小国中的某一处并不热闹的小镇子上，一幢两层建筑的第二层，绿树奥尔托纳与金斯利因一同喝着红芒泡的红茶，不过绿树还啃着新鲜的水果。
“时间上多有重合，正好是米利乌斯先生抵达森林后的一两天。顺利交接就好了，与骑士王阶层力量的人有牵连，是我们的幸运，也是我们的不幸。不能只看到好的一面，而忽视其带来的危险。”红芒给两人添满红茶。
“但有这样的力量在，一些事情的确会显得简单。两位教国骑士就那般简简单单地死去了，这在以前从来不会是我们能去想象的。”绿树还是忍不住感叹，“也正是因为两位骑士的死亡，又让众小国再一次进入到三大巨型国家、甚至是教国与自然协会的眼里。”
“不久后，我们召集的会议能顺利开展，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在于此。否则本以为一场不会有阻碍的会议，到最后恐怕又只是一小部分成员间的商量了。”
金斯利因的话得到红芒与绿树的赞同。越是临近战争，三人越发感觉到组织被时间侵蚀而留下的隐患与伤痕。红星也在催发伤痕的扩大，过后不能及时进行阻止与治疗，真正地出现病症也未尝没有可能。
“实验如何了？”绿树将声音放低，看向红芒。
“灯光计划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计划。”红芒让绿树不要将心思放在这上面，她自己远比绿树关心，“卡西亚的礼物完成切割，去到数座实验室基地中，分别展开不同性质的试验，以期望在最短的时间里收集到最多、也是可使用的信息。”
“本身就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一旦有新的进展，我会立即通知你们。目前都是好消息，组织从成立到现在，这么多实验室没有取得的是实际成果。理论上，他们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过后只是需要一点点地去一一验证理论。”
红芒在这里停下，思考后接上话：：“一年半的时间，这是几处拿到礼物的实验室基地的预估时间。准备不算完全充分，但立即进入状态中，各项试验全负荷并行进行下去倒也没有问题。”
“明面上，丽苏曼小姐行动的成功也向很多势力告知我们与黑暗世界的交易完成了。更多的铀金代表着我们更有机会完成灯光计划。而趁此机会，即便后相大陆上的局势并不清晰，但我们未来还是能得到数量不错的资源。”
“此外，我认为还有一个看法需要我们达成一致。无论是实际成果，还是验证理论，只要有一点点新的进展，都要优先共享给卡西亚他们。”绿树这时插话。
“让他们持续投资组织？”
绿树以摇头回答金斯利因的询问：“他们和我们一样，选择都并不多，所以持续投资是一定的结果。卡西亚也好，还是那一位米利乌斯先生，两者在过后都会开始为自己危险的计划展开行动。”
“我不是不相信他们，相反，是对他们抱有巨大的期待。只是在信心这一块上，我个人的确不足。大家都清楚，一旦死去了，就真地什么都没有了。他们过后要面对的，可不是我们这样一个栖身众小国的组织、、、”
第二零二七章 考试的准备期（上）
红芒与金斯利因明白绿树所担心的，可回答中只有对自身处境的感叹。
“思考的、想要做的、以及想要得到的，和我们有着巨大差别。我们是只能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直到得到结果。而且大家也知道，即使实际的结果已被我们拿在手上，得到的也不过是话语权，以及过后更大的危险。还有很多方面没有来得及去思考，想要与米利乌斯这样的人相比较、、、”
“与其担心卡西亚和米利乌斯先生，不如多想想自身吗？”绿树奥尔托纳明白红芒他们同样无奈。因为他自己的担心只能偶尔想想，面对两个完全控制不住，过后还有可能反过来掌控他们的人，与其在内心害怕他们因危险而死亡，不如在两人没有出事的时间中，尽可能让组织展现出价值，加快后续投资的注入。
红茶一点点被三人喝完，红芒没有继续泡的心情。短暂的沉默在她继续给两人添最后一次红茶时被打破。
红茶的馨香里，金斯利因问红芒：“帝国边疆几个小国的人员大半都撤离了？这一次，让一部分隐藏更深，不易被发现且危险较小的人留下，或许会成为一个不错的决定。”
“你是想主动与卡西亚‘索里亚图再度培养计划’对接上？他以往的手下们都在较为靠近帝国与远海共同国的地域内。”
“可以加上一条，叶捷琳也在那里。”金斯利因帮红芒补充，“我们三个和黑鸦已经达成一致想法，承认卡西亚对我们的邀请身份。他的计划中，组织不可能是唯一，过后可能还会成为其中力量最为弱小的一个。所以加入的好处远远在带来的危险之上。可能大家已经稍微习惯了，做决定时都只看利益的多少、好处的大小，不在意危险。”
“除我们的其他几位，那些序号靠前的参会者，大半也都会赞同。也就说结果已经确定了，只是欠缺让之成为现实的流程而已。”
“既然决定了，就提前开始？叶捷琳刚好能看做一个重点，多些好的印象？”绿树喝完红茶，继续吃自己带来的水果。他现在已经不询问别人要不要了，几乎所有的情况都是拒绝，也就不再去客气。
“我这里也可以配合。”
“又是你那位砍了你一支手臂的朋友？”与红芒他们见面、交流的逐步增加后，绿树对金斯利因的这位朋友也知道了些信息，偶尔玩笑话式的说出来，“男人间才能理解的友情。”
“对，但有些人就是不能理解。”金斯利因说，“恢复这条支手只是时间问题。”说着他活动自己的机械手臂。
“因为帝国那边的模式，战争来临意味军部的复苏，各大势力的精英成员都会在过后并入到帝国、军部的人员系统之中，以便应对战争。当然，能帮助的事情并不多，叶捷琳现在的处境，我们各自是有拿到一份调查资料的。但也不会很差，属于拿得出手的礼物，对叶捷琳去说。”
“这样做，过后寻找到合适时机，也能借我这位朋友，与卡西亚、米利乌斯那边建立起更为牢固的关系。”
金斯利因和绿树的简短交谈结束，于是两人都看向红芒。
“我需要考虑，离开这里前给你们答案。”红芒神色不变，“你的那位朋友，我对他一直都不怎么信任。当然，你说我不明白这种友情也是可行的，我不会反驳什么。”
、、、、、、
凌晨三时，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结束后，靠在椅子上的西西亚准时睁开眼睛，起身拿起桌面上放着的那把数百斤重的长剑，继续磨炼在剑术上的精细度。
这一间科尔克瓦特意为之准备的宽敞房间边，有大量刃口已经卷起来的量产战术刀，几根布满劈砍与刺击痕迹的普通实心钢铁柱，以及几根固定着、但已经从中间断掉的混凝土柱子。
有枪械的影子，都是常见的弹夹式手枪、火铳与速射机枪等，拆解的零件与子弹散落在一块固定的范围内，是混在一起的。这是卡西亚的另外一项练习，在规定时间里从一大片零件中组装出需要的枪械，往往都是在训练快要结束，西西亚身体和精神都出现疲倦的时候进行。
凌晨五时，夜晚的最后一轮训练结束。西西亚有些抬不起手臂，可还是在要求下，颇为艰难地单手拖着那把究极合金制造的长剑，很困难的将它摆放回桌面上。
按照标准做完一整套动作，她才坐回椅子上，开始深呼吸，但不曾舒缓一口气。
“一个小时后，进行明天的训练轮次。内容是力量锻炼。”待到西西亚的呼吸缓和一些，卡西亚的话就在她的脑袋中响起。
“量化数据上，经过五天的密集训练，应该有一些提升了吧？”询问显得有些不自信和不确定。
“进入三阶段的时间不长，你的基础非常差，龙类血液的帮助对你来说，只是给予一个可能性。换一种说话，你可以很高兴，因为你有巨大的成长空间，有巨大的潜力。不过，它还有另外一种说法，你现在的情况、、、”卡西亚选择不将话语说完。
“考试内容你已经知道，就该明白为什么会是能撑过去一段时间，能从这些怪物们的手上逃走。没有选择让你直接与这些怪物们正面对抗，除了必要的保护外，同时也是我清楚你现在的强度，的确和联盟的‘怪物们’存在差距。正视这些差距就行了，他们同是祭祀仪式的受益者，早在你成为奇异者前，即便不能归为三阶段内最顶级的，也会是其他人眼中的精英。”
“就算是以前的我，成为黑市情报商口中的那个模样，也是用了三四年时间的。”
“你现在对等的三阶段层次，以前的我因为一些原因，见过很多这种实力阶段的人。嗯、、、他们通常以队伍的形式出现，有自带的后勤、有药剂师、有探查成员，大部分携带火铳，少部分是速射机枪与重型火力，重机枪和单兵携带式火炮发射器等。怎么形容呢？”
卡西亚在脑袋中搜索着对这些人不多的记忆，总算找到一些。
“这些人就是、、、行动的时候一起行动，非常考验队伍的协同性与配合度。但缺点，他们死亡的时候，也是成片死去。至少遇到我是这样。”
“你现在最大的优势，是几个增强自身基础的手术能力，一段时间内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与爆发。加强过的各项感知能让你尽快适应三阶段，而以后的方向上，就是尽可能让这些加强的感知成为实际、可以叫出名字的手术能力。此外，你的持续成长将是最大依仗，固态红水银碎片让你具有追赶时间的可能性。而期间我给你说明过的能量光流网路，才是让你去取代联盟‘怪物’们的依仗。”
第二零二八章 考试的准备期（中）
西西亚这时才舒缓第一口气，很认真地点头：“我知道自己现在还欠缺很多东西。和希拉瑞莉小姐、米利乌斯先生等呆在一起，你知道他们偶尔会找我说说话的。多少有受到他们身上某种气息的影响吧，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完全不担心基础能力的增长，反而担心因为与目前自身经验不匹配的力量，会将自己不知不觉地带到危险当中去。”
“我会时常想前不久的几次战斗过程，每一处细节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认真的去思考。开始是有收获的，但过后就迷茫了。原本以为自己明白了这一步、这一个动作的目的，为何要去这样做。可越是想，越是感觉以前分析的都是错误的。”
精神世界中的卡西亚正靠在分析机边，西西亚此刻就像在他的对面，听到西西亚的回话时，他就是一名负责任的老师，还会点点头表示在听，也知道问题点了。
“嗯、、、其实迷茫，认为分析错误，是很正常的现象。”卡西亚首先让西西亚知道她的感觉是正确的，这在目前很重要，“这些东西，若你只是简单想想就明白了，清楚是为什么，那么也就没有所谓的‘经验’与‘外出任务’这些说法了。只要脑袋运转得足够快，又有一个好的教官，理论上就能在训练场里拥有全部。但事实证明没有可能。”
“这是让你保持信心，你要知道一点，想不明白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三阶段内的大部分奇异者，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这样说，应该能理解吧？”
西西亚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区分精英与普通奇异者的主要条件之一。”
“在去往南方森林前设置这一场考试，并且内容是我说过多次的那些，原因就在里面。即便是以前的我，面对一个所谓的联盟怪物，就是想想后便能解决掉。但成员为复数的时候，比如七八个、或更多的情况下，还是需要仔细考虑各方面因素的。特别是在各自的信息、以及环境上。”
西西亚听着卡西亚的话，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只能一面“嗯嗯”的点头，一面抿着嘴巴不说话。
“不过你能清楚自己当前的缺点，也能说成是致命点，这是非常难得的。至少说明了你去思考过，并在自我了解上拥有天赋。”
“联盟的二十八个怪物们，以往都是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但力量上不足够的人。祭祀仪式让他们得到补足后，身份地位得到提升是必然结果。妄想一下子超过他们，这绝对是没有看清楚自身的表现，也一定会在某个时刻带给自己死亡。”
“不过，经验这种事情，就当前局势的发展，反倒是最不需要去担心的事情。”
“为什么很多成名人物往往都是在历史上发生战争，及战争的前后阶段出现？而且往往一些人以前从来没有听过名字，但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这种事的原因也用不着我解释吧？”
“战争能提供足够多的环境去获得这些东西。”西西亚回答，“那时，这种环境变成常态，而且更加恶劣，强度比现在要深一些、、、”
“、、、也就是说，过后反倒是稳步的力量增长会成为大多数人的制约点？是这样子？”她突然间明白过来。
“你成为奇异者时，只是成为奇异者了而已。不久前，你才开始接触真正的手术者世界。从那时开始，你才算是站在了上，与其他人一同去到赛道。战争还没有爆发，而爆发后也将持续很长的时间。”
“留给你的时间、机会都非常非常多。考试前的这段时间、过后的考试、以及去往南方森林等待的期间，大概就是我能作为你的老师的全部了。希望你能从中获得帮助你彻底成长起来的东西。但当初承诺你的事情，南方森林的行程结束后，肯定可以兑现。”
“对于你的成长，我个人非常有信心。”
卡西亚颇为感叹地说完这些话。从苏醒到现在也没有过去很久，可他非常感叹。作为一名不合格的老师，他有不一样的体验。
而从一开始想要追赶时间的急迫，至现在的稍显从容，让他认为自己沉睡两年的这件事，也并不是想象中的不可弥补，产生巨大差距。从中还是得到了很多东西。
三相大陆与周围岛屿组成了这片世界，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沉睡而停止运转。都按照着各自的轨迹稳步向前走着，影响的不过是一些人的情绪与决定罢了。
这使得卡西亚多少在思想上有所变化。想要改变历史的进程、改变时间走过的轨迹，从来不是单独一人的力量就能够完成。从佩金兹借助新生世界树欺骗时间，到第三将军此刻尚不明确的准备动作，都让他更加清楚了自己过后的角色来。
做好一个破坏者就行了，重建与复苏等等工作，就大大方方地交给其他人吧。这才是这个世界运作的正常流程。
清晨六时，西西亚休息完毕，准时睁开眼睛，继续流程化式的训练。隔壁房间，科尔克瓦与莫妮卡并未休息下去，信息的收集、处理、分析都落在他们头上，琳娜茜拉姐妹的协同只能减轻一部分工作负担。
人口贩卖网络的老板是怪物之一，他在卡西亚口中的评价说不上好，也只是对他个人的感官而言。换做科尔克瓦、琳娜等人，不好的评价是绝对要改变的。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执行计划。
而卡西亚协助丽苏曼、佩金兹处理教国两位骑士的时间中，新的情报显示贩卖网络老板同样在做准备。他本身就和其他怪物认识，相互之间，也与其他数位怪物们存在联盟关系。已经观察到其他几位怪物的活动痕迹，包括其本身、或是副官们的调动。这是当前科尔克瓦关注的重点。
不过，科尔克瓦来到小国后就未曾感觉到慌乱。这对他来说，的的确确是一种奇妙的感受。虽然他记得，与卡西亚作为盟友，这只是第二次。可某些感受，就是能让人印象深刻，特别是安心感。
第二零二九章 考试的准备期（下）
教国两位骑士的死亡离得科尔克瓦等人很遥远，知道消息也是晚了大半天。得知后没有惊讶，没有意外，仅是知晓而已。他这样的奇异者非常清楚，作为两个不同层次世界的人，若是非要说有什么影响，只能是让他们更加清楚帝国边疆的情况非常恶劣了。
或者是在近段时间中，小国周围要么会有大量人员进来，要么是汇聚在这里的队伍陆续撤离，让这持续了较长一段时间的混乱逐渐平息下去。
无论是哪一种，科尔克瓦都能接受。不会对目的造成影响，所以只保持关注就行了。但他相信混乱不会消失，反而会继续扩大。有太多依据支撑他的这一想法。
身在小国的他一直对接着联盟内部的消息，不会也不敢落下。并且在帝国边疆的这一代小国中，又离得远海共同国不是非常远，关于这两个巨型国家内部的情报，他一并积极收集并整理分析着。
火焰联盟内部是老样子，几个大部落的重心都落在自然协会上。跨海的远洋巨舰船队正陆续抵达港口；飞空艇编队也载着必要的物资与大批量成员、军队停落机场。虽然早已经收到情报的第一批自然协会的那几位精英怪物们还在路上，没有正式抵达后相大陆。但很多部落的继承候选者们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谁先占据主动，得到合作机会，或是在各自部落的安排、亦或是联盟的安排下，与自然协会的人组成混合编队，都将对他们过后的发展造成巨大的推动作用。这一次不再是资源，而是活生生的、一旦确定后就能直接性扩大影响、增强自身势力力量的直观改变。
资源的确让人喜爱，可终究需要时间的发酵，才能让之成为可见的实力体现。而人员上，沟通得当，就可以直接投入到使用中了。
琳娜与茜拉两人可被剔除在外。有得到过情报，可注意力都在人口贩卖网络上的她们，从一开始就不太想接触自然协会陆续到达的成员。自身没有吸引人的实力，又没有让人心动的利益，所以她们清楚自己不太会有成功的可能性。
但科尔克瓦和前不久因琳娜茜拉两人而结盟的纳尔科，就是做好迎接准备的其中一员。祭祀仪式在两年内改变了他们周围的环境，为过后考虑，自然协会大批量成员的到来就是必须关注的机会。
只是那些不可不谓精心的准备，在近段时间内被其他事情完全破坏掉了。卡西亚醒来后的那一通联系不大不小地改变了轨迹走向。对科尔克瓦来说，方向的改变非常严重。他不去考虑自然协会将到来的精英们，目光都投在卡西亚身上。
自然而然下就做出选择，这是一件不用去思考的事情。从卡西亚还记得当初截获组织运输物资队伍而欠下的究极合金毛坯，他内心就有某种东西替他做出了选择。且南方森林事件可谓就是发生在不远地方的事。那段时间，那片地方，发生的那些事情，是何种强度，他非常清楚。
面对卡西亚，他不会觉得自然协会将抵达的怪物与精英能占据优势。或许，不会死去得过快才是这些人应该考虑的。
而远海共同国的情况与联盟没有多少差别，只需要将自然协会变成神圣十罗帝国就行了。不过依旧存在区别，教国派遣高阶手术者的速度与数量都远远超过自然协会，且来到后相大陆上的人，更加具有主动性，是立刻就想去做些事情出来的人。
至于帝国，科尔克瓦得到的消息很多，但都碍于帝国是作为三大巨型国家里唯一拥有主动权利的国家，因为阿瓦隆机构与铀金弹，在某些层面实际是与教国、自然协会博弈，导致其情况非常复杂。
不过其内部依旧拥有跟随时间的让人不自觉就去关注的点。那位第三代骑士王不需要过多提醒，大家都会分出一部分目光，时时刻刻看着她与奇拉安第家族的所有动向。
除此之外，最近两年得到卡西亚在南方森林留下的血液，而得到巨大改进的实验体一直都是焦点之一。其中，作为实际杀死过火焰联盟怪物的零号，顺利的在卡西亚消失后，成为黑市情报商们的金钱主要来源人物之一。
若不是知道卡西亚还活着，科尔克瓦甚至认为零号就是时代下的对卡西亚的接替人物了。
可惜，事实说明零号并不是。至少科尔克瓦这样认为。
此外，大半是因为卡西亚的原因，以及作为南方森林事件的另一个中心点，韦伯利家族的叶捷琳同样是另外的焦点，吸聚的目光甚至还在零号之上。或许她的主动性也是造成此现象的原因之一。
科尔克瓦没有与叶捷琳接触过，仅依靠收集的信息，也只是简单整理，不用分析，便能从信息上看见这种鲜明的风格。而他清楚，作为帝国三十六名骑士侍从中唯一的一位二阶段手术者，叶捷琳依靠的都是专业化的队伍，以及专业化的武器装备。他非常看重这一点，并且一年多前就在学习了。
面对现在已经浓郁、过后程度将更深，蔓延更加广阔的战争气息，带有军队化性质的队伍会具有可观的优势。
每日接收、整理、分析的情报与信息量非常巨大。科尔克瓦隐约能感觉到只有在历史书上才能读到、感受到的时代变迁，以及滚滚前进的历史进程。
这是他进来的收获之一。只是除此之外，他感受更加多的，却是明明卡西亚已经“消失”两年多时间，但这些信息情报中，以及其涉及的事与人等等，好像大半都与之有着关系、、、
“、、、”无言中，看时间已走过清晨六时，科尔克瓦起身，在屋子内走动数圈。
“按照西西亚小姐现在的训练进度，我认为再有三天左右，就该是我们为小国一行做收尾与总结的时间段了。”
“应该回去了，联盟内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大人。”莫妮卡的看法相同，“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一次回去，是带着一个怪物中的怪物回去的。”
第二零三零章 历史进程（上）
科尔克瓦没有因莫妮卡的话而高兴：“事情真的可以这样简单就好了。加入卡西亚先生的联盟，意味着过后他还活着的消息彻底传出去后，我们也将多出大量敌人。这和得到的利益是相对的，我们必须接受。有心理准备，只是现在这个时间点稍微想想过后必定会出现的情况，就感觉作为奇异者，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地活下去，的确是一件不怎么容易的事情。”
他因自己的话而笑起来：“有些感慨了。”
“继续工作吧。”他接着说，“最快就是三天后开始行动。卡西亚先生亲自参与，我很放心对贩卖网络老板，也就是洛威尔·萨克顿诺的计划。但这一次联盟的不仅仅是我们。”他回到椅子上，拍拍刚才没有看完的情报，“洛威尔也有盟友，都是联盟的其他怪物。其他人只是派来副官倒是形不成压力。但最近有两人的轨迹并不清晰，这让我很担心。”
“此外，卡西亚先生是绝对不会在现在时间接触叶捷琳小姐的。这就天然失去一个主要的助力。我们做的准备就是搭建一个舞台，让环境不至于很复杂。但这份工作很有难度。”
莫妮卡刚才说完话后就一直埋着脑袋了。听完科尔克瓦一连串的诉苦话语，她也没有抬起头，保持着均匀的浏览情报的速度。
“要乐观，大人，要相信卡西亚先生。这段时间，这算是你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话里颇有一种报复的意味，“要这样去想，大人。说不定那两个行动轨迹不明的联盟怪物早就在小国了。等到计划开始，他们就会在意想不到的时间里出现，随后加入战局中、、、”
科尔克瓦在这里将莫妮卡打断，看过去，无奈摇摇头。他清楚莫妮卡的性格。
“你是想说，这两个加入进去的怪物本以为隐藏的计划成功，局面就要因此改变了。一切看上去都是在意料之外。意外的时间、意外的地点、以及意外的切入点。但充满各种意外的情况下，他们也遭遇意料之外的事情。”
“呵，意外地顺手就被卡西亚先生一同清理掉了，然后卡西亚先生还颇为意外地联系上我们，说计划有变化，不小心多处理了两个人。”科尔克瓦的声音随后变化，成为卡西亚的那种日常严肃的声线。
“科尔克瓦先生，出现了意外。突然之间冲出另外两个人，看样子和洛威尔差不多，应该也是联盟另外的怪物。没有办法，只能多花了些时间，将他们一同处理了。嗯、、、这对你们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吧？”
“他绝对会这样说。即便不是，意思也肯定差不了多少。”科尔克瓦以这句话收尾，完成一人的口技表演，“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回答？”
莫妮卡在此期间已看完手上的情报，脸上有对其中信息的思考神色。不过她留有注意力在科尔克瓦那里。
“没有影响，帮了大忙，下一步计划就是他们两个了。”莫妮卡的脑袋都没有抬起来，“一切秉承‘错的是我们没有事先做好计划，而不卡西亚先生失手多处理了其余成员’就可以了。”
面对这简单的回答，科尔克瓦深吸一口气，不再接话，埋头专心浏览起情报。
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记得通知纳尔科，将我们具体的日程告诉给他。是要联合行动的。”
“知道了，大人。”莫妮与科尔克瓦都恢复了正常。
、、、、、、
帝国境内，南方森林边缘地带的贝佳斯地域机场，麦格里早已做好装束，拖着行李箱子，以一名乘客的模样走出不大的机场，穿过路灯下一方方被照亮的地方，顺利坐上在道路边等待他的礼车上。
“真是一个偏僻的地方，在南方森林边缘，又处于帝国的次边疆地域。距离再扩展，走过一大片无人区，就是更没有人烟的无尽海了。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有令人心动与惊讶的东西存在。”
“希尔达骑士长小姐，你说后相大陆这至今都没有被基础人口堆满的广袤大地上，一些角落中，倒底还会有多少不被人知晓的遗迹遗址存在？”麦格里从前车窗看向遥远没有光线的黑暗，有些出神。
“你可以去问问团长，她肯定知道很多。”驾驶座的希尔达回话，来到这里的她在等待期间难得有休息的时候，心情多为放松状态，“若是《奇异生物见闻》和《古遗址探查录》的作者，就是那个佩金兹还活着的话，你也可以问问他的。他肯定也知道很多。”
“我是不知道的。对有多少未知的遗址不感兴趣，只是对无人区里的那片火山充满好奇。探查记录你肯定看过了，有什么感想？”
“感想？”麦格里从思考中走出来，“没有什么特殊感想，毕竟这处火山无人区，团长是否来过我不清楚，但卡西亚早在几年前就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倒是能确定的事情。”
“越来越不明白他身上倒底还牵扯着哪些事情了。不过他手上的铀金源头，却是终于得到了答案。若当初他使用的那把第二代圣剑也是从这片火山无人区得到的，而不是我们猜想的由团长拿给他、、、”
麦格里在这里闭上嘴巴，愈发感觉头疼。一旁的希尔达没有接话，因为两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虽然团长并未告诉他们原因，只是随口下达命令——安静且隐秘的花些时间，处理在这片不为人知的火山无人区的挖掘工作，并在完成后亲自护送其中会存在的一具人类骨骼去到无尽海的冻原边缘，等待阿瓦隆机构的到来。
可分别作为奇拉安第家族的副族长与骑士长，无论是知识存储量，还是对信息的把握，这两项就和他们的实力一样，都站在顶尖位置。
一旦卡西亚所使用的那把第二代圣剑的猜想成立，将自然而然引出另外一个人，早已是既定的事实了。
“真是遥远时间的事情。”麦格里再次感叹。
“毕竟是帝国的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罗姆，这可不是单纯用惊讶就能形容的心情。但惊讶的同时，卡西亚那里、、、”希尔达此刻有些找不到话语去表述自己的意思了。
第二零三一章 历史进程（中）
“唉、、、”麦格里回以叹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想了想，才没有让礼车内陷入沉默中，“从他进入军部学校到现在，有数年时间过去。直到此刻，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都没能清楚他与团长之间的关系。”
“所以转而想到这一点，想到那时卡西亚还不是手术者的时候，就能和团长认识，并得到帮助。这样去看，你和我就不会感到惊讶了，反倒会认为好像就应该是这样，毕竟那是团长，一个只可能知道名字，想要见上一面也是有困难的人。”
希尔达当即明白过来，仔细想想后感觉是这么一回事，“把团长换成帝国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罗姆就行了？先不去想格罗特是否还活着的事，卡西亚过后成为手术者，按照你的意思，接触团长那样的人的概率就会自然而然地增加。”
“当然了，一个是普通人，一个是手术者，两者肯定也是有区别的。”麦格里知道其中的道理根本没有逻辑，一面说一面笑，“探究这些情报没有什么作用，只会让自己陷进去。哲学上不是说过一句话，应该知道的，你不想知道都会在某个时间自然而然知道。不应该知道的，穷尽所有办法，你也不能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是真正的知道，里面全是谎言。”
“相比较卡西亚为什么会与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有关系，重点的关注面不应该是希尔达骑士长小姐你刚才已经说过的事吗？”
希尔达稳稳驾驶着礼车，在夜晚几乎没有车辆的道路上急速奔行。蒸汽引擎发出好听的“嗡嗡”声，仿佛蜜蜂飞速震动着双翼。不一会儿，道路两边已经没有路灯，礼车前车灯也被关闭，一切都进入黑暗中，默默运作的模样。
“唉、、、”这一次换做抿着嘴巴思考过的希尔达叹气，“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罗姆若是还活着，会意味着什么？”
“肯定还活着，不要再假设了。要勇敢面对现实。”麦格里直接将假设变成事实，“团长看似是随意下达了一个命令，可我们仔细去想想，就该明白‘随意’只是我们的猜想。这么些时间下来，团长本来就未对我们亲自下达过什么命令。所以稍微转换一下思考的方式，她的每一个命令其实都是非常认真且重要的。”
“另外，跟着团长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你的记忆里，有团长让我们一起去做同一个任务的印象吗？”
没有等到希尔达回话，麦格里便给出答案。
“从来没有过。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他显得郑重，“以下的都是我的假设了，希尔发骑士长。”
“若是此次过来护送运输的是其他东西，刚才我是绝对不会说‘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肯定还活着’这句话。可团长要我们护送的恰好就是一具人类的骨骼，过后恰好要将之运送到冻原边缘，并将之转交给阿瓦隆机构。此外，你是否有注意到最近的很多计划间，都隐隐约约存在联系？”
这里不存在思考，希尔达直接点头。掌管奇拉安第家族的就是他们，思绪是不可能停下的。况且现在的局势使得他们不能放松下来，脑袋中装着的东西异常得多。
希尔达花了几秒钟整理话语：“是从两年多前开始的。自从团长独自一人去往无尽海深处后、、、应该是从探索完大墓地，取得那一块蓝色结晶体后就开始了。不过团长选择不说，就和你刚才那句关于哲学的话一样，肯定带着她自己的思考。”
“一些东西知道后未必会是一件好事，反倒会带来麻烦与不必要的忧虑。”
“从远处去说，团长选择放过南方森林事件后的丽苏曼，其中肯定有你帮助去说话的原因。但主要原因上、、、”
她说到这里一下子陷入停顿当中，脸上已是不能抑制的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偏过头看向麦格里，发现麦格里也顺着她话语中的意思，想到了同一个地方去了。
“不要乱想了，我感觉没有可能。”麦格里摇头后又摆摆手。只是幅度很小，到最后他自己也不自信了，“还是有可能。”
“团长可不是不聪明，只是不想处理帝国内部四方势力间的各种烦人事情而已。”希尔达补充上一句话，“守住秘密的方法除了知道的人都死去了，不是还有一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
“可以加上一条，谎言往往都是九十九句真话，加上最后一句假话。”
希尔达此刻长长舒缓一口气来，简短思考后，不让礼车内安静下去：“感觉红星来临后，后相大陆上会非常热闹。历史进程的节点都是这样？你看的书比我多，评价几句。”
“大概都是这样吧。”麦格里说出一句不是评价的评价，“只是这种猜想让人有些害怕啊。它能意味着的事情太多了。”
“毕竟过后就是历史进程上的节点，几乎预示着整个世界都会跟随着节点的到来而改变。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好像都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希尔达接上话：“这样去看，丽苏曼之所以能在南方森林事件之后还活着，并不是因为团战需要她去教国沿海建立贸易公司，去与某些人取得联系。而是原本就因为卡西亚很有可能并未在南方森林死亡，以只有团长等人才知晓的方式活下去了。”
“过后回到帝国直接进攻圣皇厅总部，杀死几位圣父，就是为了将卡西亚的死亡真实化。毕竟需要让谎言真实下去，不能被看出一点点谎言的痕迹。”
一旁的麦格里虽然在点头，但幅度缓慢且小。他还在思考中。直觉告诉他，整个过程不可能是他和希尔达想象的这样。或许结果是一样的，但过程中肯定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而整个连在一起的事件中，结果的重要性往往只占据一半，以往不需要注意的过程，在这时尤为重要。
信息就存在于过程当中，那才是他们当前迫切需要的东西。
“想不明白，根本没有痕迹可循。”麦格里放弃了思考，“但知道一个结果也是好的，虽然它目前还不具备真实性。”
“我认为，你和我几乎可以默认这些猜想的真实性。需要补充的只是其中的部分细节而已。比如这一具需要我们合力运送的骨骼，它去到阿瓦隆机构的手上后，究竟有什么作用？”
“我不认为会是研究。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作为一具身体的基本骨架，用于某个人使用。那这个人是谁，就是我们需要补充的细节。是猜测当中并未死去，反而是跨越千年历史后仍旧在行动的帝国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罗姆，还是我们刚才意识到有可能也活着的卡西亚？”
“不要忘记了，我们还在一年多前秘密加入到钢之王笛福尼·菲尼克斯法的‘机械之龙’计划里。过后没有多久，团长也是像不久前一样，随意对你下达了命令，让钢之王笛福尼展开一个‘究极之龙’计划，制造一具更加巨大、使用材料可谓豪华的机械之龙。”
“与笛福尼联系时，我是在一旁的。听完团长的要求后，笛福尼如何回答，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麦格里先回答一句“不用”，随后接上要说的话：“我想说的一系列事件间的联系，就是这些了。以前是没有进行如此大胆的猜测，这时突然想通后，才发觉非常有可能。”
两人交谈时，道路路况持续变差，没有维护的路面上出现坑洼与碎石沙土等。可礼车还是保持急速，并且没有一点晃动的样子，仿佛提前有东西铺在坑洼与沙石上，使得礼车不受影响。
“你是想说，究极之龙计划的最终使用人，并不是我们一开始以为的团长吧？笛福尼说过了，机械之龙的控制系统，主要架构来自远海共同国的动能装甲。帝国和火焰联盟一些势力的加入，使得帝国对战甲的控制思路、及火焰联盟在龙骑士上的训练思路一同被加入进去了。”
“体型越是巨大，对驾驶人员精神上带去的负荷也就越高。已经可以将机械之龙看做是当前时代的另外一个科技结晶体了，就像飞空艇和超蒸汽压缩装置一样。单纯的手术者并不能很好的使用这种战争机器，否则大部分驾驶员也不会统一从火焰联盟的龙骑士中去选拔了。”
“当前最普通的机械之龙，都需要一名经过训练后的龙骑士，搭配复数的机组人员才能完成基础控制。至于流畅化，过后用于实际战斗，目前还未进行测试。体型再增大一些，就得是高阶手术者进场。”
“而‘究极之龙计划’的产物，团长是让笛福尼不要在上面使用他手里的控制系统的。”麦格里简单说完当初联系时的内容，“‘理论计算下的结果，没有控制系统，加上你们团长要求的诸多功能、、、我想她的想法里，这大概就不是给我们使用的东西’。这是笛福尼的原话。”
“所以，”麦格里做出总结，“我和你想的差不多，究极之龙是格罗特·罗姆，这位帝国的第一代骑士王。而我们将运输的骨骼，或许会是另外的某个人。他可能会是卡西亚，毕竟他是否还活着，都还只是存在于我们的猜想里。至于活着后的状态，又是另外一个更大的问题了。”
“不过我个人的倾向上，骨骼不会是卡西亚的需要品。因为时间有些晚了，若是卡西亚，团长不会在此刻才行动。”
希尔达当即赞同麦格里的观点：“要么究极之龙与人类骨骼都是格罗特·罗姆。要么，是有人与这位第一代骑士王平分这两个成果。至于平分中的另外一人、、、”
她看向麦格里，脸上已经是不在意结果，以及充满胡思乱想意味的笑容了。
“你说，会不会是帝国的第二代骑士王，那一位流传程度远比格罗特小很多的科弗代尔·纳尔森。我们不懂、也不知道团长那个阶层的事情，既然第一代都还活着，那第二代也活着不也很正常？”
“我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发生。”麦格里脸上满是忧愁的神色，“不是我不希望他们活着。他们若是没有死去，并在未来加入这场历史进程的节点中，对我们肯定有巨大帮助。这一点我承认，同时也想看到。可就像你说的话一样，我们不懂、也不知道团长那个阶层的事情。”
“若是第一代与第二代都没有死去的话，那么，我们是否也能这样认为，不仅仅是帝国的骑士王阶层，神圣十罗帝国和自然协会同盟的历代骑士王阶层们，都以各种各样的形式活着，并未死去。他们也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准备一同加入进这一个历史进程的节点？”
希尔达当即不说话了，脸上的神色消失。好一会儿后，她开口，语气平淡而冷漠，不带感情：“还是算了，第一代与第二代都不要活了，两个东西全是留给卡西亚的才是我想看到的。”
麦格里笑起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神圣十罗帝国与自然协会同盟加起来的骑士王阶层数量的确让人不那么高兴。”
“总之离得红星来临也不远了，到了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
“是啊、、、”希尔达最后回答，礼车内很快安静下去。而一个半多小时后，一块巨大的黑色阴影出现在前方，两人的目的地，那片火山无人区离得他们也不远了。
第二零三二章 历史进程（下）
挖掘持续进行中，两人到达时，工作几乎可说已经完成，只剩下对痕迹的抹除准备。不想还有人知道这处地方，因为从这里拿走的东西只有那具骨骼，以及六芒星图案中尚且存在的一些灰秘银。这处火山无人区依旧存在巨大的价值，无论是带有微弱辐射的山岩，还是同处一块墓地中的那数百具龙类骨骼化石，都将继续被留在这里，等待着使用的合适机会。
挖掘工作由专业的手术者队伍进行，经过超高频的声波探测后，其内没有被当初那场火山爆发而毁坏的内部网络能很清晰的展现在他们面前。是直接依靠人工使用气动器具挖出一条不错的隧道，直达其内的空腔位置。
希尔达与麦格里走在几步远就有一盏灯具的隧道中，即使离得山体内部的那处墓地还有一段距离，也能通过强大的感知，以及空气中的某种因子感觉到不寻常的味道来。
“团长知道这数百具龙类骨骼化石都没有死去吗？”越是靠近，麦格里越能感觉这处墓地当中龙类骨骼化石的不寻常。他与希尔达都有见过骨骼化石重新变成一头活生生龙类的经历，并且还不少。
年轻时执行任务，或是锻炼自身，去到高阶段后，活动范围会变得非常大，但环境却不会有太大的改变。按照既定的一个流程，也是为了满足高阶段后促进自身进化的需求，所去的地方要么是各处极限地域，要么是无尽海中的岛屿群，要么是地下世界的出入口，要么就是这类已经探查过的古历史遗迹了。
开始几年充满新意，充满动力。数年后，环境得到熟悉，也就习惯了。
“团长说没有到合适的时间，数量也不能让人高兴起来。”希尔达在前面带路，比麦格里快一步。
“第三将军作为神灵时代留存下来的一头古老巨龙，倒底具有怎样的能力，又会对环境、龙类和巨鲸群族造成什么影响，现在还没有人清楚。多做准备是必须的，钢之王笛福尼的机械之龙计划就是为这项担忧而服务的一项准备。”
“若它真地能影响并控制部分龙类，这数百具龙类骨骼化石的确很少。它们得到能量醒来后，是否能成为我们的盟友，现在和未来都是未知事项。让它们继续保持沉睡，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就算我们想将之唤醒，也不会简单。不出意外，卡西亚手上的铀金，极有可能就是从古历史遗留至今的东西，属于古历史提纯工艺的产物。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这片墓地主人用来唤醒那数百具龙类骨骼化石的能量源了。除此之外，还需要大量的类第二类生物的血肉。否则仅仅依靠骨骼化石自带的龙类组织去无限增殖，也不过是得到一具持续不了很长时间的空壳而已，不具备匹配这群龙类应有的体型下的战斗力量。”
两人一面交谈，一面随着隧道去到火山内部空腔中。希尔达将麦格里带到空腔中的石画处，示意他看看。虽然这些东西早已成为照片去到他的手上了，但既然来了，顺道去一趟并不影响任何事情。
“看了很多次，这些石画中的信息虽早已被我们知晓，不过从连续的石画里，还是能感觉到一点点上一次六颗红星来到时的巨大变革意味。”
“除了古历史时期尚且存在的精灵们，石画上剩下的都是我们熟悉的事物，说成老朋友也未尝不可。龙类、巨鲸，两者留存时间中太过于漫长了。”麦格里有所感叹，“若是当初世界树不倒塌，或者哪怕是剩下更多一点点的枝干下来，精灵们也不会在六颗红星来临后的那短暂时间里全部灭亡。”
“和古历史中的其他一些种族一样，精灵们都是依存世界树而活。况且在世界树上的独有生态环境中，精灵们是其中的第一种族，被称为、实际上也是被承认为是那颗古历史世界树的象征、代表。等到世界树倒塌，失去赖以生存的环境是原因之一，而因为阴谋受到毁灭性的围捕，才是其全部灭绝的主要原因。”
“就像古历史中的白鲸一般。”麦格里最后看了一眼石画，摇摇头，收回目光。奇拉安第家族内部，圆桌骑士团的资料库里，都有关于精灵的很多信息，白鲸同样如此。不过真实性倒底有多少，没有人、也不可能有人给出正确的答案。
通过大量古遗址中收集信息的堆砌与分析，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精灵种族的遭遇是和白鲸相同——都是在古历史的时代中因第三将军漫长时间下的引导、布置的阴谋而消亡。的确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过证明它是其中的一位参与者并不难。
成为新一代的神灵，对接触过神灵的第三将军，其吸引力无异于要比任何物种都要强烈。
白鲸作为古历史的秩序掌控者，而精灵们作为世界树的生物象征，古遗址中留下的信息都有说明在世界树倒塌后，便有不知道源头的一个古老传说称，献祭精灵们能让世界树重新生长出来。
就是因为这个谣言样的古老传说，导致红星结束后仅存不多的精灵们很快退出了历史进程。
到现在，麦格里与希尔达其实也不知道古老传说倒底是谣言，还是真的有所依据。因为抛开那一个古老传说，在红星来临之前，就有精灵们能使用世界树力量的记载在。并且作为象征与代表，精灵们的确也在做着催化世界树分支的事。
世界树究竟是自己重新生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因为献祭精灵，在两人这里，其实也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两人不在这里停留，走向墓地空腔。那具石质的巨大棺材早已被打开，黑色的两米半多高的人类骨骼也按照希尔达的要求，整体放置在了特制的金属箱子里，合上后放在一旁。
“开始吧。”麦格里看过金属箱子，又看向身前数百具玉石般光滑且细腻的骨骼化石，深深吐出一口气，“希望你们能一直沉睡下去。”
希尔达在一旁笑笑：“希望永远只是希望。”
“前去冻原边缘等待阿瓦隆机构的这段时间，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做一次信息的梳理工作了。”麦格里看了希尔达一眼说，“不仅仅是思考卡西亚和一二代骑士王的事，过后或许会面临的困境，我想我们也得有心理上的准备了。”
“我认为这就是哲学，应该知道的，就会自然而然知道。即便是通过我们无意间的猜想，但它就是让我们知道了。”
“或许，我们应该就一些问题，也是时候询问团长了。”
“我也这样认为，团长应该也是在等待着我们想到，并主动去询问她。”
第二零三三章 零号和紧张感（上）
希尔达与麦格里达成共识。他们不仅是想要知道，也有借知道信息后，去为自己的团长分担部分压力的意思在其中。对于两人，一些信息知道后，绝对不可能不去想，也绝对不可能不去调查。
而信息中隐藏的处于未来中的危险，为之做好应对准备，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根本用不着多加思考后才行动。
装着骨骼的金属箱子被身旁的人抬起，是四人合力。其完全不能掩盖下去的脚步声与脚印，足以说明那具黑色骨骼的不寻常。麦格里得到的资料里说过，它的重量接近两吨。能从古历史时期遗留至今而不存在明显的被时间所侵蚀的痕迹，这具骨骼的特殊性除了主要成分都是究极金属外，其中蕴含的某种神秘因子也起到巨大作用。
会转交给阿瓦隆机构，除了借助他们的力量，以骨架为核心重新培养一具身体外，大致研究这种神秘因子也是目的之一。不过希尔达与麦格里并不知道这项目的而已。
牵扯到非常重要的事项，没有得到具体的结果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其余成员开始为痕迹清理做准备，两人也从这处墓地离开。那堵仿佛具有某种力量的石门落下后，墓地内部龙类骨骼化石散发的气息全部消失掉了，重新陷入到安静当中。
大半个小时之后，黑暗中闪烁小型飞空艇升空的指示灯，它逐渐去到高空，最终突破横亘天空的暗色云层，来到一片深色的夜空下。小型飞空艇继续飞向更高处，差不多快要抵达极限后，一块深色的夜空下，某种伪装被撤掉，一艘战列舰级飞空艇亮起几盏指示灯，打开一处舱门，纳入这艘小型飞空艇后，结束了悬停，朝向无尽海冻原方向驶去。
它的下方，痕迹清理工作必定有序进行下去，直到结束。所有人员撤离后，这里又将恢复无人区应有的样子，不曾获得任何改变，也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在近段时间，有人来过这里。
、、、、、、
训练已经结束，西西亚得到一天的休息时间，虽然是在礼车上做长距离移动，但什么都不做，只需要靠在柔软的车后座位上，这一点就足够她得到长足的放松。身体在缓慢恢复至最佳状态，结束训练后，重新对比训练前的情况，她能直观从固态红水银碎片的热流大小感觉到自身变化。
礼车上的她不时以强化后的感知观察自身，同样可以发现身体的变化。更多的感受，却是来自于休息时的一些日常动作——抬起手臂，使用了多大的力量；以自身为基准，手臂抬起多少的高度，这些数据近乎本能地出现在脑袋中。而迈开步伐，脑袋中自动就能计算出这一步能跨过多少距离，数字不是很精确，可这只是最为常见的动作而已。
她有尝试进行精准控制，发现比起前不久，进步的幅度让她自己都感觉惊讶。但想起训练的集中度和强度，她认为这不能说成理所当然，但对应找对方法的努力，却是完全能匹配的。
偶尔间，她也会尝试进入三阶段后的精神体状态，去到自己的那片满是尸体与武器碎片的蘑菇地中。还是被大片的黑暗笼罩，但可见蘑菇地的扩展范围已经非常宽阔，去到数千米。
同时，她也能更为直观的看见自己的精神世界，也即是那片蘑菇地的边缘，同样也是周围黑暗的深处——一团感官上近乎没有边界的巨型球体静静悬浮在黑暗中，不时能看见数道淡绿色的闪电般的裂纹在球体表面浮现，闪烁后就立即消失不见。
偶尔间，她也能见到一团一团的绿色荧光光球从那颗巨大的球体上分离出来，流星般带着慧尾，划过周围的黑暗，最终完全消失不见。
这些现象，她都有从卡西亚那里得到过教科书式的说明。可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充满新意，引起强烈的兴趣与好奇，也成为这段时间她用于自我放松的主要方式。能在精神世界里停留的时间很短，但这短暂的时间让她联想到还是普通人时候的“深度睡眠”理论。稍微的比较后，她便将这种放松方式叫做“深度放松”了。
可得到放松的仅是身体，训练时没有时间思考，休息后，考试的压力很快来到她身上。以前的直观感受只有在训练场时感受过某位联盟怪物释放出来的气息。礼车上，驾驶座的莫妮卡，副驾驶座的科尔克瓦，以及身边的琳娜，都会不时提及一句关于贩卖网络老板洛威尔的信息。
信息的最后，非常默契，商量好似的一样，无一例外都是行动小心翼翼，注意自身安全。
或许是日常交流最多的人就是卡西亚，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西西亚是这样认为，这种影响导致才结束训练的自己对联盟怪物也好，对绝大部分奇异者也好，都没有一个具体的实感了。
仿佛认知已经被卡西亚扭曲了一样。礼车前方，科尔克瓦才开口说集结了数支人数过百的队伍，全副武装，成员配置合理，会先于一步去到预定地点蹲守。下一刻，西西亚的脑袋中就自然而然地想到，这几支队伍只是让战场变得热闹的气氛组，根本不会起到作用。
莫妮卡提醒行动在时间节点抵达后，要注意贩卖网络老板洛威尔的其他联盟怪物盟友支援而来的副官们，其中是有一些未能被查明信息的。下一刻，根本用不着西西亚去主动运作思绪，脑袋中便出类似的想法——现副官只是用来帮这群怪物挡下几颗子弹的活动防弹板，充其量能让身后所谓的怪物们多活下去几秒钟。
花了些时间修整这种影响，但西西亚下一刻就后悔了。因为不用去仔细对比，从语气上，从形容的词汇上，从谨慎的程度上，她就能知道卡西亚和科尔克瓦等人对这群联盟怪物们的描述完全不一样。
说成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也未尝不可。一个是不用担心，只需要用心去对待就行了。一个是必须小心谨慎，紧绷精神与身体，一点失误都会葬送掉自己的性命。
西西亚最开始相信卡西亚的话，但现在，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科尔克瓦他们无时无刻都在释放着压力，然后自己主动吸收过来，一点点让本该放松的自己变得紧张。
她一句话不说，只能静静等待礼车去到目的地。不过内心深处，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如同自己给自己的暗示——
考试而已，中途感觉不适，提前退场也可以。
不去考试也可以。
只是逃跑而已，拼命跑就行了，不会有危险。
、、、、、、
总之，考官就在我身上，考官会判断情况好坏的，我只要控制好双腿就行了。
第二零三四章 零号与紧张感（中）
长距离的行程中都在思考考试的事情，西西亚切实很紧张，且表现在了脸上。中途休息，或是去路过的城镇解决午餐与晚餐时，科尔克瓦等人会安慰她，告诉她完全不用担心。
“有卡西亚先生在。”安慰的话绝对离不开卡西亚，一天不到的时间，西西亚就已习惯。但从她自身的内心深处，自我安慰或是被动让自己安心的，其实也离不开卡西亚来。
科尔克瓦等人是能正面对抗联盟怪物，只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总结性地去说，无论是科尔克瓦，还是同样在秘密前往汇集地点的纳尔科，他们的实力和联盟怪物做比较，是处于很大劣势的位置。想要单独狩猎某一位联盟怪物的成功几率，不到两层。
因为清楚此情况，所以两人在祭祀仪式后都选择沉默下去，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狩猎这件事本身，并不是准备好了就能成功，整个过程都充满不确定性。
现在，在科尔克瓦的认知里，卡西亚能消除这种确定性，并将狩猎的性质完全定性为狩猎，而不是大家往往所调侃的那句“猎人常常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晚上九时，载着几人的礼车终于抵达一座灯光充裕的城市。这里已是与帝国接壤的小国了，虽不是首都，但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繁荣地域，夜晚的热闹程度也与繁华地带相互匹配着。
断断续续的喇叭声中，礼车拐进一处停车场，做完装束的几人拿着不多的行李，走过数百米远后去到最近的酒店住下。各自拿了便于携带的手枪与战术刀后，他们并未在酒店房间中多做停留，而是像喜欢夜晚生活的一群年轻人，极快地融入到这座城市中。
科尔克瓦、莫妮卡和琳娜三人要赶去与纳尔科、及已经抵达的队伍碰面，商量行动的下一步动作。而西西亚则有单独的任务，与他们分开，独自行动。
“信号枪。”分开时，莫妮卡很细心地将之拿给西西亚，“这里看上去是普通世界里的一座贸易中转城市，但因为帝国边疆的一系列事件，混入了很多手术者在里面，比例远比其他城市高很多。”
“除了已经抵达的队伍，收集信息的小队，先于一步在这里布置停歇点的队伍，混入其中已经有一两个月了。比起这座城市的人口基数，倒是可以忽略不计。不过一些时候，是能提供一点点帮助的。”
西西亚表示感谢，将信号枪放进自己的小包里，这才徒步前往这座城市的就近地域。是两天前的情报，由科尔克瓦提供。在那里有看见改进实验体的影子，虽未真正见到零号实验体，不过想要寻找到他，那里的可能性最大。
零号作为一名已经出名的人，想要获得他的痕迹，大部分时候是看他个人愿不愿意主动透露出来。
西西亚的心情并不平稳，走在道路上，她自动将周围的行人无视掉。内心是在后悔为什么要主动去询问关于零号的信息，即便不多，也能很形象的让她在脑袋中自动形成一个零号的印象。
只需要知道杀死过几位联盟怪物，能和三阶段中最为顶尖的龙骑士相对抗而占据绝对的优势这两条，便使得她越是靠近情报中的那片区域，紧张感越是积聚。
她一直回想卡西亚的话，“零号是一个不错的人，他自己以骑士自居，充满骑士精神”，但科尔克瓦他们口中说出的话语在此刻又开始干扰她的判断。
她知道科尔克瓦等人手里的情报源头是黑市情报商，她明白黑市情报商们最擅长的就是对信息进行加工，好卖出更好的价格。所以情报描述的内容多与现实不相符合。而她的精神世界里，明明就有一个活生生的被黑市情报商所迫害过的人在，可在心情上，却还是绕不过去。
二十多分钟的脚程后，一条街道将灯光、热闹氛围隔开。另一边的建筑在西西亚眼中都要黯淡一些。这里的行人们似乎都变了一个样子，被某种无形的膜包裹上了一样。
在建筑间的道路转着，西西亚确定自己已经来到指定区域几分钟，再有一点时间就将把这片区域走完时，卡西亚的声音响起。
“左边，看见那幢亮灯的居民楼了吗？”西西亚当即偏头看过去，一排整齐的窗户都亮着光。她想说话，就感觉有某种东西以自己为源头，指向性质般的朝向一旁散逸。瞬间出现后就完全消息，以至于她的感受更像是一种错觉。
“前面是这处居民建筑的入口，左拐后有一处小型的绿化地方，去那里吧。它已经知道有人来了，很快就会过去。”
“精神感知？”西西亚询问，尽管她的确什么都没有观察到，只看见一片就该在晚上亮起灯光的窗户。
“一种、、、感应吧。过后的话，或许你也能拥有。但它并不是好东西。”卡西亚回答，带着舒缓疲劳的吐气声。这几天，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能量光流网的剖析上，中间不曾休息，使得他也感觉到疲倦。不过剖析程度去到百分之九十五左右，一点点疲劳对于这份结果，完全是可接受的。
“真的没有问题？”西西亚这时不禁再度询问，“好像是一个冷血且暴戾的怪物。”
“那可真是奇妙的巧合了，他们也是这样形容我的。”卡西亚回答。西西亚只能咂咂嘴巴。
无言的西西亚只能朝前走，很快看见了卡西亚说的那道门，进去后左拐，常青的树木围绕而来。几步后，没有任何感知上的察觉，唯有当眼睛实际地看见时，她才发觉前方路灯较为昏黄的一方光线下，一名男子坐在一张长椅上。男子正合上看过大半的书，随后放在一旁，很礼貌的朝自己点了点头。
“晚上好，小姐。”
西西亚想象过见到零号时的场景，她知道自己肯定会紧张，但没有想到幅度会这样低。稍微思考数秒，她才明白过来。没有感觉到压力，没有压迫心脏般的紧张，全是因为她未能从前方这名男子身上感受到任何东西。好像这名男子也是那张长椅的一部分般，自然而然的状态。
“零号、、、零先生？”西西亚回以礼貌。
零号点点头，站起来：“看来是特意过来找我的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对了，应该如何称呼？”零号对此感到抱歉，“当然，称呼你为卡西亚先生也是可行的。不过我想，你或者是他，现在这个时间应该不想让这个名字发出响声吧。”
第二零三四章 零号与紧张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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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五章 零号与紧张感（下）
面对零号的礼貌，西西亚有些不适应。
“零号是个不错的人，充满骑士精神。”这句话适时在脑袋中走过，她一面感叹黑市情报商人果然不愧是在黑市中混迹的商人，一面告诉零号自己的名字。
“他说因为感应关系，并不能直接与你对话。”
“我知道了，西西亚小姐。那就麻烦你作为我们的中间人，传达各自的话了。”零号邀请西西亚坐到长椅上说话，站着未免不怎么好。零号坐下后就将书拿在手上，好像那是很重要的东西。他稍微侧着点身体，对着西西亚。
这些细节让西西亚有种不知道应该去如何形容的感觉，比对面前零号实际给人的感官和黑市情报商人的描述，她才明白原因。她认为自己已经算是认识零号了，可现实中，这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而已。存在的偏差需要些时间才能磨平痕迹。
“他说你的变化非常大，和两年多前最后一次见面比起来。”卡西亚的话在脑袋中响起后，西西亚也不再去思考其他事情，转而将精力用在如何生动且还原地转述话语上。
“不知道是哪些方面？”零号自身对此问题很有兴趣，还点头表示了对这句话的赞同，“可惜我身边的那些人并未察觉出来，或许是一直都在我周围，熟悉的环境里失去了敏锐的观察力吧。”
“力量上，还有给人的感觉上，更加、、、平和、善良、、、”西西亚说到最后，她自己明显对这两个形容感觉到诧异。不明白原因，但她本能地认为眼前的零号应该是不能与这两个词匹配的，可谓源于女性的直觉。
零号笑笑，或许是因为觉得这是对他的赞赏而高兴，也可能是和西西亚的感觉一样，认为这两个词的确与自己不怎么相符合：“你也说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多前，是在南方森林中。”
“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也不清楚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子。我不会询问，因为根据自身的经历与知识存储量，大概是能猜到一些原因。不过总结性地去说，虽然不知道你在这两年时间中做了什么，但我自己是做了很多事情。”
零号说着将合上的书举起来示意：“看了很多很多的书。两年时间对我们来说绝对不会短，以手术者的反应与记忆力，你就能知道‘很多很多’对应的大概数量。学到很多东西，让我不再是当初在冻原参加骑士侍从考核的那一个我了。”
“不能说从培养罐子中走出来后，我所缺少的认知等等都被完全补齐了，但大半、乃至差一点点，是可以这样去认为的。书里不常是说知识能改变一个人吗？命运、性格等等，都会受到影响，这大概是原因吧。”
“而力量上，不用去说明，我想你会在这种状态下主动来找我，你肯定是知道主要原因。黑暗世界里流开的信息就能让你把握住关键点。你当时应该也没有这样方面的意识吧？对很多事物都造成了影响，我和实验体们只是其中主要的受益人之一而已。”
“这一点，你应该多去收集信息，并加以留意。姑且称呼他是我的父亲，你知道的一个人，奇拉安第家族前族长托维勒斯特。他也是另外的主要受益人之一，这是可公开的信息了，这里只是让你提前知道而已。”
西西亚在等待卡西亚的思考结束，说话时尽可能压制自己脸上越发明显的疑惑。仅是不过数句话，她就感觉不能理解两人相互间想传达的意思了：“当时的确没有想到会产生现在这样的影响。从你的回答，我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这会是一个很有用的情报。”
“的确有用，我想在未来一两年时间里，这种影响都不会被消除。作为第一位使用那些血液的人，为了帮助我被动消除影响，不让它继续侵蚀更深，留下不被发现的痕迹，我是回到冻原，并在培养罐子里呆了两个月才出来。除了另外几位个位数序号的实验体，其他的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只能依靠后续的药剂等缓慢去减弱影响。”
西西亚捕捉到“血液”与“南方森林”两个名词，她想起不久前写过的信件里也出现过相同的词，对两人的交谈明白不少来：“从你的角度出发，我对实验体的控制几率能去到多少？”
零号很认真的想了想后回答，并没有将卡西亚当做外人的样子。这种信息大概率已经涉及到机密性质。
“若是有个控制排名的话，你大概在第五到第八的名次间。前几位是谁，还请见谅，因为的确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和父亲托维勒斯特占据两个名额，这倒是能告诉你的。此外，我的排名不是第一位。”
“非常感谢。”道谢的模样，西西亚倒是表现得合理与真诚。这大概是她在零号与卡西亚间，唯一能做到最好的事情了。
零号连忙摆摆手，表示不用：“你的血液对我的帮助非常大，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说话时，零号抬起左手，什么都没有做一样，两三秒后又放下了。西西亚看不懂，她唯一的感官，就是那支手在期间的确有无形的东西覆盖上去了，可她完全察觉不到是什么。
“你的变化也与这有关系？逐渐脱离三阶段后，关注的事项和眼睛需要去看的东西也开始不是眼前的这些了。”
“大家都一样，这没有任何办法。”零号有些感慨，“换做两年前的我，现在应该是和你处于战斗状态中。但此刻的我，已经明白一些事情了，所以才能和你安静地坐在这里谈话。”
“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非要见面就直接打起来的理由。冻原的骑士侍从考核，那时的我还只是零号实验体，与你之间的感应就是最明显的攻击信号，根本不去多想其他事情。过后的南方森林事件，我们的立场不同，也没有任何办法。”
“但现在，我已经可以选择。”零号说话很慢，也很平稳，“不再有理由让我们成为敌人。父亲托维勒斯特的事情，我几乎不会参与。他本可以安安心心转移到冻原后进行研究，也没有一定要与帝国第三代骑士王为敌的理由在。但从一开始就做了错误的选择，或许活了很久，或许也是研究人员性质般的固执，原本承认错误就能改变的情况，到现在彻底解不开了。”
一声感叹后，零号看向西西亚：“或许到最后，你我之间会在一段时间里因为我父亲的事而成为敌人。但我会尽量避免，也请你这样去做。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局面。”
“不过，教国与自然协会大量成员的到来，倒是能成为我们之间的缓冲带。此外，关于极海漩涡、、、”
“第三将军，我知道相关讯息。已经在为之做准备了。”卡西亚当即让西西亚回答。
“不好对付。”零号评价一句，“它对于野生种龙类，就像我之于其他试验体一样。除了序号靠前的那些、、、”他的笑容替代了后面的话，“对了，这里还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是关于帝国第三代骑士王，也就是最开始的那位一号实验体。其实按照出生顺序，也就是走出培养罐子的时间，我算是她的弟弟了。”
第二零三五章 零号与紧张感（下）
第二零三六章 和零号的交谈与合作（上）
零号在这里停顿一两个呼吸，像是在考虑是否要继续接下来的话。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说，“你的血液在冻原隐藏的实验基地被大量培养复制，不及原本的效果，但数量堆积上去后，大量吸收也能获得巨大帮助。而我就是得益于这些复制培养血液的帮助，提前了时间，开始进化的道路。”
“两年多前，在南方森林的我尚且没有对生物电感应力场的理论认识。那时我能使用的，不过是一种接近感应力场的力量，就是那种融为一体的暗红色鳞甲，并且也仅限于在鳞化状态后使用。但现在，进化的道路开启后，它会逐渐转变成为你我所掌握的基础力量来。”
西西亚在这里适时发出疑问：“你口中那一个非常重要信息的前提？”
零号没有意外，以点头回答了：“正是因为开始进化，才能知道这件事。”
“她和我在本质上，不算是对照实验。其实都是大致相同的时间开始培养，装进罐子当中观察。区别是前后顺序，她的启动时间比我早了一两年，这导致很多试验得到的数据可以得到改进后，才用于我身上，减少失误的几率。”
“也就是说，培养我们两个的实验方法其实是大致形同的，都是同一个流程下的产物。只是对于我，管控更为严格。就如同一项工艺趋于成熟后的样子。但正是由于相同流程下，每一步都存在些许差异的过程，当差异一点点累加起来，却在最后促成了两种不同的结果。”
“因为我现在就在进入四阶段的过程当中。这个过程让我越发了解自身，并在精神世界当中越发剖析自我的精神体后，发现了些东西出来。你看做一种感悟也是可以的，但你最好重视。”
零号不由得提醒，平和的语气声也加重不少：“就我自己，在精神世界里出现的话，大部分时间会是人类的模样，小部分或偶尔时间下，身体上会控制不住的龙类化。常见的模样是全身覆盖上鳞片、双手双脚更加接近龙类的模样。严重一些的时候，就会长出双翼，身体构造同时发出改变，愈发趋于龙类的样子。”
“也有完全变成一头龙类的时候，不过频率非常低。从我开始逐步走向四阶段开始，直到现在，只出现过一次而已。并且那时是我过渡到手术四阶段的前段时间，对很多理论并不熟悉，才会导致这一种失控般的情况出现。现在及过后的话，我想不会再出现失控了。并且即便全身覆盖鳞片，除非是我自己想，否则出现的概率也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少。”
“控制力的提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这不是重点。你需要知道，我和她，其实从培养罐子里的时间开始，就不能称为人类。这里若以精神体去形容，那便是样貌与身体是人类的模样，但内在的精神其实是一头幼龙。只是实验的一步步过程中，属于幼龙的东西被一点点剔除和抹消，去到了我们无论是从外表，还是从内部精神上，都像是人类的程度。”
“但属于幼龙的东西并不能通过外部因素完全抹消掉。剩下的痕迹是需要自身在对应的实力阶段上，去一点点自己处理的。”
“我作为零号实验体，需要自己处理的东西很少。主要原因是我离开培养罐子的时候，精神的主体已经人类样子的我主导了。但是对于她，也就是一号去说、、、”
零号适时保持数个呼吸的沉默，给卡西亚思考和整理的时间。过后他接上话：“一号离开培养罐子的时候，绝对是龙类样子的她在主导。你可以将我接下去的话看做是一项猜测，但它的准确度，应该能去到百分之九十左右。”
“这也不是我个人的猜测，而是来自于冻原的实验基地，以及一些所观测到的现象所得到的结果。一号所进行的过程，应该是和我相反。我是一点点抹消龙类的痕迹，相对于一号，则是一点点抹消人类的痕迹。或许她现在还保留有人类的精神在，但作为主导的，几乎可以确定就是离开培养罐子时的幼龙精神。只是习惯了人类世界后，不会有差异而已。”
西西亚听得很认真，她也等待小会儿时间，才得到卡西亚的话：“骑士王阶层的力量本就是第二类生命，且也形成人格，我不认为精神的主导会造成什么后果。”
“的确不会造成什么后果，作为另外一种第二类生命，是已经完成进化了，对于由什么主导，也肯定没有区别。但这些话都有一个前提在，那便是第三将军。你肯定也知道，不能控制并不意味着不受到影响。但会是何种影响，我也不清楚。可我之于其他实验体的影响，或许可以作为一种参考去看。”
说到这里，零号长长吐出一口气：“一号作为帝国的第三代骑士王，未来六颗红星来临的时间点，必定是教国与自然协会的最大敌人。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也没有兴趣去猜测。但我能肯定一件事，你肯定会以自己的方式方法去提供帮助。总结性地去说，你必定是站在第三将军的对立面，绝对是敌人，而不是盟友。”
“所以对于这种影响，需不需要去关注，你自己做出判断。而对于我、、、第三将军是否成为敌人，现在是未知数。并且这未知数，同样适用于后相大陆上的很多势力与家族。”
“另外还有一件事，这算是机密消息了。不过父亲托维勒斯特将之告诉我，可能本身就有让我告诉别人的意图在。他和圣皇厅的合作并不愉快，这一点还是能告诉你的。他和圣父们的目的一致，都想追逐神灵的脚步，过后也必定是敌人。所以导致合作从开始就存在间隙，不可能让两者都相互间说出自己最大的秘密来。”
“而机密消息，是关于帝国第二代骑士王的。确切的说，是第二代骑士王的完整尸体。现在是在圣皇厅手上，听父亲的说法，圣父们打算启动什么计划，将之利用起来。至于骑士王的躯体和五阶段手术者有什么区别，我并不清楚。”说完话的零号抿住嘴巴，等待卡西亚消化完毕。
好一会儿，西西亚才终于礼貌地说出一句“谢谢”来。
零号回以礼貌的摆手：“这些或许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一些信息流露出去，就必定会吸引想要探查的人，也就侧面推动计划了。”他显得诚恳，“现在就是这样子，就如同托维勒斯特制造我和一号，目的也仅是为了他的寿命，以及帮助他取得去到骑士王阶层的稳定方法而已。”
话语最后，零号不由得叹息一声，“我的话算是说完了，那你会过来找我，是因为什么？”
“在你隐藏的这段时间，帮助就在这片地域的叶捷琳清理几个敌人？”他猜测着说，“其实你会过来找我，我非常惊讶。同时，至少作为到目前还没有一个朋友的我来说，能被主动想到，被主动要求帮助，这件事本身就值得我高兴的。”
第二零三六章 和零号的交谈与合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