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二章 一无所知（十）
卡西黑发出吼声，但不具备一点威慑力，反倒像是砸到了自己的利爪一样。日常获取食物，它并不需要以吼叫来威慑猎物。
用力的一击直接让它爪子上的岩石块崩然碎开，带着爆炸的空气激射向周围，还带着几块已经变形的铠甲抛飞。巨龙脑袋在这力量下摆向一边，其身体也向着那边倾斜少许。尚未等到福斯特与其巨龙反应过来，卡西黑已经完全爬出地洞，直立起来的庞大身体像是一块移动反射寒光的黑色阴影。它走过几步，没有给巨龙任何反应的时间，另外一支抓着岩石块的前肢便对着那颗冒血的脑袋再度狠狠砸了下去。
对方似乎长得和自己很像，卡西黑知道自己的模样，因为不时它会到森林之中的河流当中去捕食一些鱼类吃，通过水面，它还是知道自己的样子。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没有让它多想。对方的体型和自己差不多，到目前为止，它就是卡西黑认为的最危险的猎物。
巨龙脑袋在岩石块的第二次撞击下砸到地面上，让地洞口边的大块泥土坍塌下去。巨龙扭动身躯想要跑向一边，脑袋在脖子的带动下直接从地面上抽出来。它张开嘴巴发出怒吼，却是卡西黑拿着岩石块的利爪已经拍了过来，让这吼声中途断开。
见巨龙想要离开，体型比之大了一点的卡西黑直接踩了上去，另外空着的前肢又拿了一块挂在身体各处的岩石块，紧接着第三块岩石，就这样连续狠狠打在巨龙的脑袋上。
只是不到两三秒的时间，十几块在巨龙脑袋上碎开的岩石块崩碎，产生无数朝向周围飞溅的碎石块，大篷灰尘也被空气的爆炸带向四周。
“咚、、、”完全没有停歇，卡西黑明显有练习过这种抡起岩石块砸猎物的动作，因为无比流畅，如同跟换枪械的弹夹，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准确到位。巨龙的脑袋，连带一截脖颈已经陷在凹坑中心的泥土里，见到其身躯还在挣扎，卡西黑的利爪握成拳头的形状，黝黑色角质体急速分泌，泡沫状的霉菌般，眨眼间就将拳头包裹住，随后彻底凝实，让那拳头大小膨胀了接近半圈左右。
庞大的身体微微前倾，巨大的拳头向后举起，挥出时带着撕扯的风气。空气发出层层叠加的复数爆鸣声，沉闷的声响带着震动传开，凹坑再度扩展，可处于地洞口边缘，却是大片泥土坍塌，落向地洞。
尘土被这一拳产生的冲击冲散，巨龙的挣扎幅度瞬时减少，如同受到致命伤后无意识活动的将死躯体。
高频声波再度传荡过来，收到信号的卡西黑发出吼声，当即转身看向侧旁，狂奔了过去。
“全员撤退！”另外一边，可米舒尔已经做出判断。不到两三个呼吸，一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她接受到太多的信息，完全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分析其中的关系。只是看见早早就从龙类脊背上跳下逃走的福斯特，还有那头站起来使用岩石块十几下就将福斯特的巨龙砸到地面上的陌生龙类后，可米舒尔的确也没有了继续战斗的想法。
手里还有红水银炸弹，这种可以稍微改变战场局势的东西。但可米舒尔知道早在带状山脉处，由骑士侍从与家族精英结成的七人队伍就已提前使用过这种威力巨大的炸弹了。目标是否知晓红水银炸弹的存在，会导致其使用效果出现巨大的偏差。可米舒尔不认为会成功，且这支三国混合的队伍之中，组成成分就注定了每个人都会特被关注个人的生命，而不会去思考队伍的最后结果。也便是没有人会愿意留下来承担风险。
再则，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萨斯尔根本没有赶去支援的想法。当地洞口碎石块喷发，气息散发出来后，他便知道地洞当中的东西是一头野生种龙类。再根据自己记忆中的地洞出入口的直径大小，计算出这头野生种龙类的躯体大小也仅是瞬间的事情。
提醒福斯特小心后，萨斯尔其实有让海诺依赶去支援的想法。野生种龙类的确要比体型相差不大的龙类强大，且在各个方面都占据优势地位。可萨斯尔那时只是单纯思考着两头圈养种巨龙，怎么都能拖延出一点时间，以便自己这方想到应对的方法。
只是见到那头从洞口中爬出来的龙类如同人类般站立着，还有它脊背上背负的巨大利剑和周身挂着的岩石块，以及那头巨龙拿着岩石块的进攻动作，萨斯尔想让海诺依赶去支援的话立即变成让周围的人全力撤离此处，过后再汇拢商量对策。
三头巨龙在这时再也没有继续围攻的**，各自向后撤离，随时准备找到合适的机会后边立即扇动双翼，去到高空。但此刻，高空也不再是安全的地方。并且想要将高度拔高超过六千米，也需要一点时间。
赶去洞口支援的杰里米等人也早在看见卡西黑的身影后就转身撤离了。可米舒尔没有办法，见到弃龙逃走的福斯特，再有萨斯尔等人的动作，也只能当即往后远离这片区域。
剩下的十来具实验体还在跟着卡西亚的流影狂奔，可米舒尔感知中，那片刺眼光芒迅速逼近撤离的海诺依，代表着零号的光芒这时也脱离出来，跑向一边。可米舒尔只能在通讯之中连声提醒。
“赶快脱离！”萨斯尔的话迅速占据通讯。可米舒尔闻声看向侧旁，却只见海诺依的那头巨龙才飞起不过十来米的高度，展开的双翼就已僵直不动，轰然落下。巨龙正在挣扎，如同身体之中钻进了什么东西，落地后的动作在他们看来显得异常奇怪。
踏击声中，却是那一头野生种龙类已经奔袭过去，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在一群人的惊异眼神当中，巨龙从急速爬行状态中突然站起，向前跳跃过去的同时，抽出了脊背上那把巨大的长剑，高举过狰狞的脑袋，一剑劈下！
“可以进行攻击！”同时，海诺依的声音在通讯之中响起，“目标也是一名龙骑士，他能对巨龙本身的控制产生巨大的影响！”萨斯尔与另外一名龙骑士的巨龙身上开始发出刺眼亮光时，海诺依说出一个重要信息。
第一七七三章 各方结果（上）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一大篷溅射开的火花飞出十数米的高度。地面崩裂，大片泥土碎块翘起，凹坑半径超过数十米。那把巨剑斩在巨龙的脖子上，合金铠甲在巨力下崩裂，剑身一半陷入脖颈当中，鲜血刹那间喷涌而出，染红周围大片地面。
一击得手，一道流影飞速从巨龙身上跃起，去到拿着巨剑的龙类身上。两者这时立即转身，拉扯出大片风气，奔向地洞出入口，只留下一头控制被解除后立即挣扎的巨龙，以称不上快的速度向着一个方向踉跄爬行。
此刻，两头已经去往半空的巨龙，双翼被光芒缠绕，胸口处的铠甲缝隙间更是冒出大量炽白光线，宛若实质。同一时间，奔行的龙类身上，代表目标的身影正对半空中的两头巨龙，其身上也出现大片鲜红色纹路，迅速朝向胸口汇拢。
“零先生！”可米舒尔此刻朝向侧旁吼出。感知中，代表零号的那片蓝色光亮已经先于一步停下，亮度突然间再涨数层。如同连锁反应，却是目标身上的鲜红纹路迅速在黑鳞上隐去。
几乎只是眨眼间，狂奔的龙类便将与地洞出入口的距离拉至千米之内。而就在此刻，杰米里带着笑意，他轻松的语气接入至通讯当中，那是一道模拟爆炸的吐气声：“嘭——”声音既不高昂，也不尖利，只是一种很常见的拟声词。
或许是声音尚且在通讯中传开，才进入到可米舒尔等人的耳朵当中。下一刻，声音就在这短瞬间从这片空间被完全剖离掉了般，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巨大的爆炸声响，那一处地洞出入口中，大片熔岩般粘稠且凝实的红光顷刻喷发而出。
实质性暗红色光芒仿佛越过了时间，瞬间便充斥满周围的所有空间，形如一片带着热度的海水，直接将这片空间浸泡在了这方红色光芒之中。让其内所有事物由内至外都变成了一种暗红的色彩。
下一刻，暗红色支配的这片空间里，唯有两道炽白光柱还能做出抵抗，抵消掉了红色光的侵蚀。炽白光线夺回小半空间，油墨渲染般让光柱周围强行变成不能目视的鲜亮炽白色。两道光柱散发出海量的热浪，斜向着轰然撞击地面，引发巨大的爆炸。
冲击波与热浪在混杂的颜色之中已然不可观察，但高温气流其后便带着地面烧蚀产生的灰烬席卷四周。可米舒尔等人已提前作出应对，飞速跑向远方后，在巨龙两道吐息同时降临地面之时去到古树后躲藏，以免被肆掠的高温气流直接冲击身体。
空气带着不俗的压强，每一口呼吸都是被强压进身体当中。即使闭着眼睛，古树之后背对爆炸的可米舒尔也能感觉身边正在肆掠的狂风的呼啸。一瞬间有空气压在身上，其后压力极快减轻，呼啸也随之消失。
可米舒尔睁开眼睛，暗红色光与炽白色光芒都完全消失了，但周围景物却全部呈现出一种失真的怪异模样，大部分古树树干上都带有朝向某一个方向的焦黑痕迹。声音尚未在这个时间完全恢复，可米舒尔知道眼前情况是因为红水银爆炸加之吐息引发的爆炸，几乎将这片空间的空气完全挤压到了周围空间所致。
声音尚未恢复，可米舒尔此刻看向身后一眼，一大片地方的古树凭空消失，只留下一些碳化的破碎枝干。一片浓黑烟雾正升腾，带着无数鲜红的火星，不断扩张自身体积，现已超过数百米。烟雾上空出现一块空洞，大片阳光落下，为烟雾染上亮色的边。
视野已经被遮挡，可米舒尔看不见那头龙类和目标卡西亚。只是在感知能力当中，属于目标和巨龙的蓝色光依旧存在，变得虚弱了很多。即便如此，可米舒尔也没有再度组织进攻的**。见识过目标让身上的蓝色光暴涨，可米舒尔就有理由相信目标能让自身光芒在某一段时间骤降。
并且可米舒尔也隐约从目标这段时间的动作之中看得出，目标大概知道自己这方有另外一种形式的探测手段，可以规避掉声波与温度上的弊端。
这时，周围风气开始减弱，直到某一刻，风气完全消失，随后便完全改变了方向。大量空气开始回填这片空气稀薄的空间，带来周围大量燃烧生成的烟雾。回填的空气几乎在一个呼吸间就产生一片巨大的风场，烟雾、灰烬、尘土以及大量未燃烧完的枯叶被倒卷回来。几个呼吸后，可米舒尔等人就完全被回填的空气吞没进入，彻底失去踪影。
“可惜，我是真的在虚弱状态当中。失去这次机会，下一次再遇到，就应该是你们思考如何逃走，而不是想办法将我拖延住了。”烟雾当中，有声音感叹。随后伴随沉闷声响，不久后却是金属交击的声音响起。那一头脖颈受伤的巨龙爬行出去了很长一段距离，不过最终还是被卡西亚和卡西黑追上，成为一具尸体。
接近半个小时，这片混乱的地方才最终陷入到平静之中。森林大火还在蔓延，烟雾将这里笼罩，如同雨天之下的黄昏，可见度不过数米远而已。有穿着自动拟态服装的人员来到这里，是一支不过二三十人的小队。他们在各处搜索，最后去到被红水银炸弹完全破坏掉的地洞出口处。那里有一块直径接近百多米的巨大深坑，泥土被烧蚀得坚硬，布满裂纹。
小队在这里探寻不过数分钟，便匆匆离开。不久后，另外一支小队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同样探寻一遍，也是匆匆离开。直到下午时分，又有不同队伍来到这里，做了相同的事情，各自将亲眼所见的信息通过无线电，传递到了这片南方森林区域中的各个队伍手中。
却是直到傍晚时分，森林大火几乎已经熄灭掉时，才是一支飞空艇舰队来到上空，两头巨龙小心翼翼地落下地面，可米舒尔和萨斯尔等人从巨龙脊背上跳下，开始以他们的视角去审视这片战场。
第一七七四章 各方结果（中）
地面上铺上一层细密的灰烬，每一步都是一块脚印，仔细感觉，竟有一丝松软。
可米舒尔等人再度来到这处战场，心情上有了很大的变化。有了足够时间去挖掘战斗中获得的信息，找出细节上的问题，配以分析和讨论，使得他们已经清楚整件事的脉络倒底为何。目标从一开始就有着明确的计划，现在想想，若不是索亚他们提前发现了地洞的出入口，后果将与现在相差巨大。一旦想到在战斗时突然有一头野生种龙类在完全的意识之外从地下窜出，目前这里站着的人能有多少可以顺利逃脱，或许会是一个值得去讨论的话题。
并且即便知道会有东西从地洞之中出来，最后的结果也让可米舒尔他们感觉难堪。不过情绪已经得到调控，此刻的十数人很平静，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东西。
周围是一片或深或浅的脚印，代表着他们来到这里前，已经有很多人根据爆炸与烟雾找到这里，并做了详细的勘测。可米舒尔他们从巨龙脊背上下来，环视带着淡淡灰雾的周围一圈，这才径直去到已经成为一处深坑的地洞口边。
不出意外，本应该被完全破坏掉的地洞出入口重新出现在深坑的中心位置，打下去一颗照明弹，可见其底部与横向的地洞网络相连。地洞又被重新挖出来了，卡西亚最后也是通过地洞离开，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
随后，十数人分开，前去这片区域不同的地方，观察各种不同的痕迹。天色开始彻底走暗时，可米舒尔他们才在红水银造成的深坑不远处汇合。那里有一部分福斯特的巨龙的焦黑躯体残骸，是被爆炸撕碎了身体所致。
“圈养种虽然不具备过多的能量，但具备大量的物质，可称得上是各类食物中最顶级的那一个批次。好消息是这食物是圈养种龙类，消化它需要大量的时间，不会出现短时间内补强自身的情况。”残骸有明显被挪动的痕迹，根据周围的巨大爪印，确定是卡西亚的那头龙类无异了。
“我那里也只有大片干结的血液和一些铠甲碎片，不见巨龙尸体本身。”说话的是索亚。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除了对战场做一个观察外，剩下的另一个便是回收实验体与巨龙的尸体。实验体的尸体大都还在，但两头巨龙的尸体，其实萨斯尔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能确定对方就是野生种龙类，那么在龙类的生态圈子当中，这种级别的食物绝对不会被放弃。庞大的躯体在龙类的力量面前还不是问题。
在通讯中通知了飞空艇舰队上的人，四艘小型飞空艇落下，共计八支小队开始回收尸体尚存的实验体时，可米舒尔等人已经靠着萨斯尔的巨龙去到了半空，不久后进入到旗舰当中，于某一层的大厅汇合了。
“好在还能在这里看见大家。”可米舒尔带着一大叠照片，是最后去到这处大厅。话听上去平淡，但在不同心情人的耳朵里，却有着不一样的味道在。
可米舒尔将照片一一贴在准备好的板子上，放到众人面前。让大家自己看看，等了会儿时间，她才拿起笔开始记录。照片上的内容并不丰富，除了地面上的凹坑，剩下的便是深陷地面的脚印。此外，还有一些照片的拍摄地明显不是那片战场，其中数张照片上的内容更是印着拳头印子与脚印的变形厚钢板。这些都是可米舒尔在来到这里前拜托一些人帮忙，制定好的对照物。
这是一个分析会议。队伍在上午分开撤离，随后汇拢的时间已是下午三四时左右。大家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见面，便各自处于休息与调整中。很多信息的确被可米舒尔收集，不过并未做一个系统性的统计。现在，她就要做这方面的事情，并且这也算是她最擅长的工作。
大家稀稀疏疏说着话，表情上没有问题，但心情都算不上积极。因为上了飞空艇后，从各个途径，他们隐约知道对目标的拖延任务被临时终止了。毕竟五十具实验体都成了尸体，此消息让上面的人有了些想法。
“、、、如此去分析，大概能知道目标卡西亚其实也算是一名顶尖的龙骑士了。”到最后，萨斯尔说到所有人都感兴趣的话题上，“大家知道在我们这几人之上，还有一群数量不多的龙骑士存在。因为一些事情，他们未能来到这里。不过在这批人当中，他们依靠身体的特殊性，对于目标上午所展现出来的那种控制能力，他们或多或少都具备。其中最强大的两人，则能完全复刻。只是他们之间相差有多少、、、我想应该都是同一水准了。”
“能否将‘同一水准’具体化？”可米舒尔在记录本上飞速写着东西，同时对萨斯尔请求到。
“这样解释吧，这两名顶尖的龙骑士的龙类都是野生种，所以对于野生种龙类的强度，通过他们两人，我们有较为清晰的了解。这也是为什么上午察觉到那头龙类的身份后，我完全没有继续战斗想法的原因了。具有与龙类很强的亲和力，将他们看做是龙类的人形同类也未尝不可。另外，因为这份亲和力，他们不需要与龙类建立起什么关系——类似相互熟悉，建立感情这种事情——就能直接依靠体质上的特殊，直接以精神去接管龙类身体的控制权，而不会被排斥与抵抗。总结来说，龙骑士的定义是龙骑加上受过训练的巨龙。以我作为例子，我要成为龙骑士，则需要去挑选与我合得来的龙类，经过一段时间的系统化训练，相互间交流与熟悉，才能被称得上是完整的龙骑士。对于我们这一层次的龙骑，这是一个标准化流程。”
“但对那一批顶尖的龙骑来说，假设我们走过流程需要一年，那他们就只需要一个月，甚至更短。其中，有几名成员可以不走流程，只要是一头合适的圈养种龙类，就能依靠其特殊体质，直接加以控制。并且也只有具备这种亲和力，才有驯化野生种龙类的可能性存在。”
“不过，目标与他们之间还是有一些区别。那头巨龙明显是在反抗，但因为一些原因，依旧让卡西亚控制住了，硬生生接下那一剑。我认为，两者的结果在表面上一样，但方法上，或许有着完全不同巨大的差别。”
第一七七五章 各方结果（下）
“萨斯尔先生，你认为两者中，谁更加具有威胁？”可米舒尔继续提问。这份记录在过后会被整理成册，所有信息都将去到各个队伍手中，自是越详细越好。
“简单点去解释，就是主动与被动的区别。将事物换成龙类后，肯定是能让龙类被动接受控制这一点，更让人感兴趣，也更加令人恐惧。那可是被称为龙类的庞大物体，即使它们是存在缺陷的圈养种，但也不是随意什么东西就能相提并论。”做完回答的萨斯尔吐出一口气，结束了自己的话。
联合队伍的第一次出击就以此结果收场，对很多人是一种精神上的冲击。他们虽不是站在顶尖的人物，但也触及到了这一层次的边缘，都有自身认知与自信。不过几个小时，这些东西便被一个人从各个方面完全击碎，不留一点余地。
甚至，随着分析会议的进行，更多的细节被披露，战场之外的信息情报逐渐添加进来后，对于上午的拖延战，萨斯尔他们能更为清楚的意识到，其中很多节点位置处的变化，似乎都早已被目标预料到，并做出了合理的应对。
分析会议进行到最后，是对照片上痕迹的分析。是根据脚印深度，凹陷的深浅与直径，去计算出一个目标的使力与受力范围，从而根据经验公式，得出目标的力量与身体强度范围。这是会议的第二项重要目的。作为看得见的数据，比之描述战斗时的场景给别人听，会来得更加具体化。
结果当然不是众人喜欢看见的。得知他们想要进行这方面的分析，零号就提前让他们做好心理上的准备。此刻去看范围区间，这的确不是一个单纯手术者应该具有的力量。
“毕竟是目标，整个事件都因他而起，并且还牵动如此多的高阶手术者进来。有这样实力，很正常。”最后，可米舒尔以这句话作为结束语。不过在其他人的耳中，这更像是对她自己，也是对会议参与者的一种心理安慰。因为他们当中，无论是哪一个人，单独碰到目标都只有死亡的结果。
第二天清晨，有一首飞空艇从舰队当中脱离，载着队伍中的大部分人回去了联合基地处。届时，他们当中很多人将在联合基地进行防守。可米舒尔等人被留下，因为从地面队伍汇集了大量信息，这需要他们去处理。更为重要的是，地面队伍也遇到了麻烦。数量优势在敌人面前并未取得压制性，伤亡率和取得的成果比较，完全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另外一边，麦克奥尼斯还坐在最开始的那颗古树下。以这颗古树为中心，直径四五千米范围内，其余古树要么凭空消失，要么便是成片的倒塌，难再见完整的一颗。地面各处都是巨大的凹坑，以及琉璃状的焦痕。倒是没有什么灰烬，因为生物电感应力场最大的特点便是高温，瞬间气化很难留下什么东西来。
麦克奥尼斯拿出了烟来抽，并不时看看周围一片没有生气的遗留痕迹。这是他和麦格里造成的。样子需要做足，否则过后会有人拿这些事去说话。另外，两人也算是借这一场做样子的机会，相互向对方交代自己目前的实力范围，以便为过后的计划提供一些必要信息。
在选定好目标就是圣皇厅远疆祭司奥托后，麦格里在清晨五时左右离开，回去飞空艇舰队上处理一些必要事情，并着手整理关于奥托的信息。因为在不久前就有过一次狩猎高阶手术者的行动在，加之这一次的成员会更加豪华，而且还能使用更加强力的武器，麦格里倒是对计划是否能进行下去这件事上没有过多担心。
趁着回去飞空艇的机会，麦格里不忘关心其他人的情况。
大致进展都和提前设想的一样。因为都是根据获得的信息，为敌人的高阶战力安排了对位的成员，真正能得出结果的太少。大多数高阶手术者在交手之后不久，就能各自知道对方的强度。在那之后，战斗**几乎都是直线下降，真正能打起来，却都是站在头部的那几人。
希尔达骑士长那边的战斗一直都在持续，因为手持三分之一圣枪，可以对敌人产生一些压制力。本就是抱着杀死对方的想法，所以动静非常大，战场拉的很长。途中多有敌人支援过来，但就如同记录上所说，自己这方也会突然间冒出来没有记录的高阶手术者，让希尔达骑士长的战斗不受到任何影响。
而除此之外，波及范围最广的便是丽苏曼与三位五阶段龙骑士那里。这时不用通过精密仪器，仅凭借视力，也能在很远的位置看见那片森林当中多出来的大片战场地带。
根据观察情报，三名龙骑士之中，其中一名成员的巨龙现已死亡。这的确是好消息，只是在更深层次，麦格里不得不思考，自己是否需要重新审视这位老同学、老朋友了。丽苏曼到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过于惊人，在她的身上，还有更多的信息属于隐藏状态，未曾被人知晓。冻原的那几十年为她遮掩了太多的信息下去。
卡西亚的情况随后也去到他这里。对结果毫不意外，生物电感应力场就是三阶段与高阶手术者之间的最大差别。是否可以使用，会让结果产生巨大的偏差。唯一意外的便是信息当中提及的野生种龙类，因为在来到森林前的交流中，卡西亚从未提及过关于这方面的信息。不过想到从丽苏曼那里得到的一些情报，卡西亚身上是否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情，麦格里认为自己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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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有些许斑驳阳光穿过树冠层，落在枯叶上。阳光依旧强烈，但逐渐占据天空的云层正在预示着过后的天气走向。
森林某处，一处地面动了动，随即枯叶下的巨大圆形石板被掀开一点，卡西亚撑着石板，从缝隙中钻出来，随后转身，看向石板下卡西黑那颗巨大的脑袋，说了很多话后，这才从此处离开。
第一七七六章 闲聊与推进情况（上）
卡西亚一路朝向远离南方森林中心的方向，速度很快，接近三个小时后停下，去到一颗古树中上部位，开始简单的休息。在这里能看见一点多云的天空，阳光刺眼，带着夏季独有热度。空气中的水份在增多，预示着一场大雨或许在不久后就会来临。卡西亚希望它能持续数天时间，暴雨环境是他目前最期望的作战背景天气，声音、气味、脚印等等痕迹，都会被暴雨冲刷得干净。对于习惯单独作战，擅长潜伏的自己，这无异于能让个人的作用达到最大化。
不时会看看敌人联合基地所在的方向，卡西亚在思考何时能去到那里。经过昨天上午的战斗，敌方联合队伍虽在名字上还存在，但他清楚，实际上这支队伍已经算是解散。无论过后敌方是否还会派遣他们来对付自己，没有了实验体，失去了三头巨龙的他们已经算不上威胁，在卡西亚眼中也只是一支较为强大的普通地面队伍而已。
另外，有了昨天上午的经历，再让这支队伍与自己作战，承受巨大的压力肯定会是敌人，而不是自己。其中除了零号，并没有一个人敢于正面面对自己。昨天的战斗中，若是其中几人有胆量与觉悟进入战场中，对自己的行动造成干扰，虽然卡西亚不认为结果会改变，但上午结束的战斗，还真的可以向后再拖延数个小时。
当然，代价肯定是其中几人的死亡。只是对于生命，没有人不爱惜。这种猜测，卡西亚从一开始也只是想想。
“零号还是一个威胁。”靠在树木主干上，卡西亚自言自语。那支队伍的其他成员距离梅薇斯那一阶层尚有一点距离，但零号的存在，的确可以影响到自己的行动，“不过，短时间里，自己应该也遇不到零号了。”
卡西黑的存在已经暴露出去，这既是坏消息，也是好消息。敌人一方面对自己有了更多的了解，另一方面，介于卡西黑这头野生龙类的存在，无论是想依靠数量上的优势，还是借助龙骑士的力量，过后对自己的行动中，都将走不通了。
卡西亚脑袋中现在所思考的事情，是从敌人的视角出发，如何去组合人员，制定针对自己的计划。的确是一个难题，现有的信息下，失去实验体，剩下两名龙骑士有作战力的情况，卡西亚自己也难以找到一个好的对策。
二十分钟后，卡西亚下了古树，继续赶去骇给出的汇合点。
预感到过后会有一段较长时间的平静时期出现，至少也会有三到四天左右。而天空上日益增长的云层，应该会成为很好的计时器。等到暴雨来临后，或许就是下一次大面积交战的开始。届时，温度感知会成为战斗当中的重要探测手段。
所以不急着赶时间。卡西黑那里，卡西亚也是让它继续扩充地洞网络的覆盖范围，并加紧时间消化掉那两头圈养种龙类。这种顶级的食物对卡西黑是巨大的帮助。遗憾的是不能在短时间内看见明显的增强，即便将两头圈养种龙类完全消化掉，卡西亚估计卡西黑也只能在体长上再多出不到一米的样子。
不过，重点是在于消化掉这两头巨龙之后，通过消化体统的吸收与提炼，无论是完美进化物质，还是血肉当中的究极金属成分，亦或作为溶解在龙类身体中的铀金成分，这些东西在卡西黑身体当中的含量都会有相应的增长。
龙类所谓同类间的相互吞噬，以同类来帮助自己成长与加强，其实具体下来就是这几方面上的逐渐累积。完美计划物质是综合性质的产物，对应身体的各个方面；究极金属则着重影响鳞片的强度，骨骼的坚硬度；铀金成分是对应能量等级，简单来说便是体力。最明显的表现形式，便是吐息的次数与破坏威力。
对于卡西黑，卡西亚认为当前重要的点，便是增加它自身的认知，以及让它那颗脑袋更加全面的思考起来。对比圈养种龙类，卡西黑的确占据主动与优势，但若是没有自己在身边，面对已经体系化与成熟化的龙骑士，并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龙类间的战斗在很多地方与手术者相似，数据上的不同的确可以造成差距，但就结果来说，依旧需要一颗脑袋去进行细致的思考，制造和把握住机会才行。
会在暴雨来临后去接卡西黑，这是卡西亚当前的计划。至于中间这段时间，是用作休息，以及和骇对接繁琐的信息。
实际见到骇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在卡西亚不知道的地方，骇与麦格里时常保持着联系，以交换双方手里的一些情报。骇虽然不会出现在正面战场，但作为指挥，他需要考虑和思考太多的东西。信息上有专业的队伍帮助处理，不过汇总之后，这些信息会导向何种结果，能预示着敌人的哪一步行动，却也是一件异常麻烦的事情。
“卡西亚先生，见到你很精神倒是一件好事。”地下营地中，骇见到坐在单独一间屋子里的卡西亚时，开口说道，“不知道卡西亚先生，你的身上，或是你的周围还有什么是不为人知的。”
“已经没有了。”卡西亚回答说，一贯的诚恳。但这骗不了其他人，更别说骇了。
只是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话时，骇去到这间经过木板支撑加固的房间角落，倒完了放在那里的酒，并也给卡西亚倒了一杯白水，放在他面前。
“奇拉安第家族作为主要后勤支撑，还有其他大势力隐秘输送物资，即使在南方森林中，生活质量也还不错。”骇喝了一口酒，像是解释般说到，“与在特别行动机构任职时经历的小规模化战斗相比较，这里的强度提升了很多。”
“这可不像是骇先生你会说出口的话。”卡西亚喝着白水，周围弥漫开酒香味。
“确实，因为最近较为劳累。”骇大方承认，“只是，卡西亚先生你会有这种想法，我不认为是一件好事情。很多时候，若以卡西亚先生你的视角出发去看待一些情况，势必将与实际产生巨大偏差，导致最后得到的结果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第一七七七章 闲聊与推进情况（中）
“思考都会以自己为基础参照出发，去看待与评价各种情况。”卡西亚将白水喝完，看向骇，承认错误一样，“我自己认为简单的事情，放在大多数人，或是大多数队伍身上，都不会那么简单了。”
“骇先生想说说明的是这一点吧？”卡西亚明白骇的意思，心中也暗自提醒自己以后需要注意到这方面，“看来地面队伍的情况不是我所想像的那般好。但一路走过来，包括来到这处地下营地中，听到的大多数都是好消息。”
“因为当前情况需要让好消息将大家包围，以从中找到安慰和信心，而不至于自己陷入到恐惧当中。好歹是南方森林，不被敌人杀死，也可能随时被周围的类第二类生物杀死。”骇说到这里，从自己的衣服口袋中摸出一个拇指粗细的透明瓶子，这是当初让帝国内工厂加紧时间赶制的耐腐蚀性材质的瓶子。
小瓶子当中装着淡绿色的血液，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荧光色彩。
骇拿着瓶子在卡西亚面前晃了晃：“提供了巨大作用的东西，不过这一瓶被我收藏了。很像是艺术品，若是没有腐蚀性和自带着微弱辐射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对了，这也算是一项关于卡西亚先生你未知的信息了。在帝国当中，能制造辐射的物质有一些，但最为常见的还是‘铀金’这种物质了。所以如何接触，并让血液之中也具有辐射，也是未知的信息之一。”
“我不介意骇先生你收藏，但我必须提醒你，它是有害的。辐射这种病菌不见得是一种好事物。至于其他问题，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自然而然就有了，当做正常的手术项目开发吧。”卡西亚叹息一声。骇知道关于“铀金”的信息，他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微弱的辐射是一种好东西，只是卡西亚先生你尚且不知道它的作用而已。”骇将玻璃瓶子放回口袋，也未在意卡西亚没有回答自己的几个问题，“你可知道帝国尚存的几处试验场地也被列为极限地域，每一年开放都有时间和名额限制。在微弱的辐射场内进行手术项目开发的推进，不仅可以获得加速，不时还能得到意料之外的好处。”
“这样的话，那做出几千个这样的小瓶子，在黑暗世界当中是可以大赚一笔的？”
“再加上能大范围驱散类第二类生物的功能，绝对会立刻成为热销产品。过后再找一些中间商哄抢，会赚得更多。”骇顺着卡西亚的话向下说，房间内的氛围活络而轻松起来。
不久之后，关于血液的事情自然而然结束了。两人商量好似的进入到一段时间的沉默之中，期间卡西亚又喝了两杯白水，连着骇也跟着喝了小半杯。直到莱尔送来资料，这种轻松的沉默才算结束。
资料接近百多页，双面全是秘密密码的铅字，即使很多附有图片与数据表格，骇也在一旁不时开口讲解，可卡西亚浏览的速度也算不上快。都是浓缩后的信息与情况介绍，卡西亚能数眼看完一张，并记下上面的全部内容。但要完全清楚，并理解上面的内容，随后以之做出合适的推导，却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事情。
卡西亚思考的时间里，骇出去过几次。等到两人再度坐到一起，时间去到了晚上九时左右。地下营地开始变得热闹，能听见其他地方的说话声，以及通道中的脚步声。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敌人的损失与取得的效果虽然不成正比，也未能达到他们自己心中的预期，但这也仅是对他们而言。反过来看我们自己，结果来说值得高兴，但这种高兴，也就只有剩下的两次了。过后，撤退会是最好的选择。”
骇这时转身看向他铺开的地图，用那把几乎不怎么离身的手杖指了指：“几乎不能再往前推进了，到这里已经是极限，否则过渡深入，后勤路线倒还好，若是想要撤退，所有路线被敌人截断是很简单的事情。那时就算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中，即便突围，能活下来的人可能不到十分之一。”
卡西亚看了看，骇所说的最终位置距离敌人给出的联合基地超过一千千米。对卡西亚个人而言，这或许算不得是很长的距离。但对于一支数量庞大的队伍，并且是需要执行作战计划的队伍，此距离的确过于遥远，并不是简简单单说全速前进，就能直接越过的数值。
实际上的大规模作战，距离单位都会在感官上被放大。以往的长距离移动，在这时根本不能实现。而且相较于手术者组成的队伍，普通队伍在距离面前显得更加无力。
“卡西亚先生你也不会将所有期望都放在麦格里身上。实际上，他那里面临的压力更加巨大，圣皇厅出动了很多人手，另外两个巨型国家也有派遣一定数量的高阶手术者过来。其他势力在暗中多有支援，数量是否能补上，或许会是一个问题。”
“最近几天都会相对安静，会好好思考之后应该怎么做。”
“想要趁着不久后的暴雨，独自一人接近敌人的联合基地？”骇带着笑容，简简单单说出口，“或者，卡西亚先生你还会把那头龙类带上。那头龙类确实不失为力量上的巨大增强。但卡西亚先生，你最好尽快丢掉这种想法。你独自过去，无异于是自己将自己送到敌人手上。过渡深入，就连麦格里先生处也不能对你做出支援与保护。到那时，南方森林的所有事情可谓真地是因为你而发生，又因为你而提前结束了。”
“那两支绕过去的队伍，现在情况如何了。”卡西亚将话题转移。
“一直在赶路，需要的时间还会延长。”
卡西亚沉重叹息一声，“敌人针对我的联合队伍算是解散，没有特定队伍与人员牵制我，地面队伍应该可以很安全的向前推进很长距离。即使敌人过后还有方法，但我也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最好的应对。”
“问题不是出在你这里，卡西亚先生。”骇的声音依旧保持温润感，“两方现在进入到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中，没有其他因素介入，超过极限位置的区域，地面队伍不是不能推进，而是不敢推进。需要有东西来破坏这种平衡才行。目前，除了天气因素外，双方都在等待其他东西。”
第一七七八章 闲聊与推进情况（下）
“另外两片大陆的支援？我记得这些成员都已来到南方森林了。”卡西亚带着疑惑。
“可能性很小。”骇马上给出了较为肯定的回答，“局势的主动权还是在那一群数量很少的高阶手术者手中。卡西亚先生，你的战斗是告一段落。但普遍以天数作为战斗计时单位的高阶手术者们可没有那么快得出具体结果。几乎所有关于他们的战斗，直到现在都还未停下。在实力上没有绝对的压制，因为数量上大致对等，导致想要杀死对方这一想法很难实现。”
“过后两三天内都不会出现结果。”卡西亚颇为无奈的叹息一声。关于高阶手术者，他没有更多的资料信息，也不好在这里做出合适的评价。
“卡西亚先生，我在家族资料库中读过一些资料。上面有说过，红星来临所引发的战争，持续时间往往都会超过十数年。历史当中记载的最短一次记录，也是九年时间，堪堪接近十年。现在发生在南方森林中的事情和红星引发的战争，肯定不能单纯将两者拿上来就能做对比。不过作为没有意外发生，都会参与进过后战争中的我们，或许得提前习惯这种大规模作战的时间跨度。”
“战争就是一种生活了，还得经过至少十年。”骇偶尔以尖利的声音说话，如同他这般对战争感兴趣，有着些许期待的人，占据了手术者当中的绝大部分，“局势转变往往就在那么一两个关键点。现在双方都没有把握，也就只能相互观察，静等对方露出破绽，并将之抓住了。”
在这间屋子当中，卡西亚与骇一直交谈到晚上十二时左右，这才将对话结束。
过后这段时间，骇首先说明了队伍目前的状况。表面上是自己这方取得了胜利，可伤亡依旧影响着各个成员。情绪问题正在开始逐渐显现。没有来到南方森林前，队伍会感到紧张，充满了一种不确定的念想。但这一次全方位的正面接触作战后，原本可以给予一些期望的不确定被彻底扑灭掉了。
仅从这一次结果看，不得不称为好消息。只是它已经不能让队伍成员的心情变得积极起来了。因为站在较为长远的角度，这种胜利不过是一个小波澜。随着时间和作战次数的增加，自己这方被对面消磨干净已经是一件较为明确的事情。敌人的确会付出惨痛代价，但最终获胜的不是自己这方。所以仅是让对方付出代价，并且还是以自己的死亡为前提，一次胜利也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随后谈及到了赫斯列、阿托环与伊莎他们。
赫斯列自己要求将自己放在那些具有“挑战性”的个别队伍当中，去与敌人厮杀。在帝国边疆图辛尼和众小国中待着有些久了，那里能让他感兴趣的猎物很少。而以前作为陪练对象的卡西亚早已经去到另外层次上，在那之后，赫斯列找卡西亚陪练都只是单纯判断自己的进步，而不是抱着训练的心情。因为只有被单方面“训练”，开始几次还好，次数多了，赫斯列也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南方森林这里，对于赫斯列目前的实力，具有挑战性的敌人有很多很多。骇在那支队伍中安排了一些人员于暗中保护，最大限度满足卡西亚当初摆脱自己的事情。
阿托环、塞尔默他们，则几乎不会出现在正面战场上。当然，碰到没有意外的遭遇战，若是他们想，骇也会安排他们跟在队伍当中，权当是让他们进行实弹性质的训练了。
至于与骇有过几次见面的伊莎、夜鹰和猫头鹰，最开始骇将他们安排在情报机构当中，帮助分析信息。这不全是卡西亚让骇帮助的功劳。在小国，在帝国边疆的那片山脉，以及过后进入帝国中，伊莎他们都与卡西亚随行。
骇知道一些关于“组织”的信息，以他的嗅觉，不难得出“组织”的性质与一些在背景上的猜想。自身对“组织”有兴趣，加之卡西亚与之有着关系，当做为以后留下来的线索，不用卡西亚说明，骇也会将他们保护起来。
不过在那不久之后，却是伊莎他们主动提出，让自己去往后勤队伍当中。卡西亚想了想，伊莎他们几人的确有关于货物运输方面的经验。至少在制定路线上，从火焰联盟绕过监管人员等，是需要计划和思考。
可在后勤队伍并不安全。规模化的作战不存在安全位置这种说法。这种作战往往都是全方位，涉及到很多方面，不会如同城市里小队伍间的战斗，召集十几人，拿上十几条枪，选择一个较为安静地方，见面便直接打起来。
相较于正面队伍，后勤队伍遭受的进攻可谓还要多一点。在子弹还能对手术者造成致命伤害的时候，就不会有人嫌弃它的数量。特别是大队伍间的战斗中，用作火力压制的重机枪与速射机枪等，它们对子弹的消耗量大都以箱来计算。每一次队伍前进，总会有那么十来个大箱子被各队伍成员轮流扛着走。
到最后，话题不免又回到卡西亚身上。
卡西亚隐隐察觉到骇对自己有所隐瞒，特别是在地面队伍的当前状况上。当卡西亚将血液中的辐射、骇知晓组织及铀金这些信息串联起来，意识到骇或许是在以他的方式逼迫自己露出更多的信息后，也就没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心情。对话结束也是在这之后不久。
过后骇说了些与叶捷琳有关的事情，目前卡西亚在意的便是这些。只是其中主题是韦伯利军火公司，卡西亚听听后也就仅是记下了而已。
从地下营地出来，地面之上还是一片相对安静的环境。出入口周围也有很多的简易野营帐篷，但都处于一片被遮光布包裹的巨大穹顶之下。很多队伍都派遣了人员，在骇给出的汇拢时间段赶了过来，以取得最新的地图与一些不能通过通讯说明清楚的资料文件。
卡西亚在地面上的营地中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去拿了大量的食物，独自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席地而坐，然后大口大口吃起来。
心情与情绪不怎么顺畅的时候，果然还是吃东西最能将它们平复。
第一七七九章 转折点（上）
大家族的后勤准备，食物大都是各类压缩食品，但味道上的确没有可取挑剔的地方。更让卡西亚惊讶的是，一种食物居然还提供了数种口味，让他感觉来南方森林不是来战斗，而是有负重露营的感觉。
转而想到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各大势力为不久后战争做下的前期准备，也就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这些食物当中的绝大部分，过后都会进入那些普通人类士兵的胃袋中，联想到战争时每一支军队所面临的压力与各种情绪，若不将这些能控制的地方控制好，尽可能去调节他们的心情，其他方面上，似乎也没有多余的手段去平复战争时期这些军人们的心情了。
对于手术者，食物的味道早已不重要。大家看重的是其蕴含的能量与物质，以及便捷性。就如同卡西亚前几天带走的由韦伯利军火公司生产的极致压缩食物——被称为“钢板”的产品，若不用水发泡些时间，嚼起来就和向嘴里塞了一把碎岩石无异。不过因为高度压缩的缘故，其巴掌大一块的量就能有十数斤的重量。传闻可挡下小口径普通子弹，也不是凭空的腻想。
胃袋被打开了，卡西亚过后往返数次，一直吃到凌晨二时左右才有饱了的感觉。期间骇过来了一次，也拿了些食物，只是没有如同卡西亚那般暴食。
随后进入到半睡眠状态，脑袋中充满的各种信息，以及思绪的运转使得卡西亚在凌晨五时左右就再也没有休息的心情。走出黑幕穹顶，卡西亚依靠声波脉冲在周围寻到一块空地，独自去了那里，观察已经蒙上一层灰色的深蓝色夜空。
心情因为云层的增加而变得舒缓很多。数起了云朵的数量，不久后，这种消磨时间的方法也不再奏效，卡西亚索性躺在一片较为柔软的枯叶中，稍微释放点气息赶走周围昆虫，陷入自我的思考之中。
“来到南方森林，心情的最底层当中，一直存在一种惊恐。是对潜藏危险的感知，不曾得到消除。是因为叶捷琳？二阶段的实力，救援行动无论如何，一路都将充满困难与危险。是为自己本能意识到这件事的难度，并对过程中过多的不可控因素感到把握不住，所以下意识产生这种祛之不去的害怕？”
“还是说，危险感知永远都只是针对我自己。会有下意识的害怕，是因为神秘第六感觉再不断向我预示着会有极度不好的事情等着自己，唯有离开这里，才能从根本上得到祛除？”
“在南方森林又见到一次幻象。自己能确定这次幻象不是因为自己的体质特殊而被动触发，与第一次接控卡西黑身体时的情况完全不同。见证古历史当中的那颗世界树倒塌，那短暂的场景下，是有某种强大的物体主动让这景象呈现在自己眼前。这极有可能是南方森林中心区域的那颗新生世界树所为。”
“但以目前的信息量，自己根本分析不出它的目的。从出生到现在，也想不到自己何时与南方森林产生过联系。若要去思考，也只有那几个固定的点。诺儿的关系、苏卡琉斯的关系、那枚红色结晶体，以及在第二次梦境，自己的精神在遥远距离下接触了巨鲸群族、、、”卡西亚在心中罗列几个点，继续思考后，也唯有这么几个点让自己一点点变得特殊，在某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不能再回头了。
“它是看重了哪一个点？”偏过头看向就在不远处的古树，卡西亚凝视着它，以及它身后的那大片森林。当然什么都没有看见，此刻没有被注视的感觉，所谓世界树的意志与精神，在那一次幻象之后就从自己的身边消失掉了。
等待清晨阳光出现的时间里，卡西亚最后又想到了奇力士家族。很多证据让卡西亚相信，这一次事件与之有着联系。或许大胆的想一想，此刻发生就是终结，而起初的开始，便是很早前奇力士对于自己的调查。
卡西亚想到帝国当中一直都在调查自己的人和势力机构太多了，思考至此，关于奇力士家族的猜想也就结束掉，不再深入下去。
当清晨阳光将这片空地上的一些枯叶照亮，已经没有了卡西亚的身影。甚至连同他躺着的地方，也只有一片看上去没有变化的枯叶，任何痕迹都未在此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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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不会造成我们主要工作的延误。长时间都在深蓝领域当中，偶尔下来看看这片苍翠的巨大森林，也是一种放松心情，舒缓眼睛的做法。”一支小队在古树当中行动，共计四个人，没有散开，但相互间也有数米距离。说话的人是个头发像金属银拉出来的老头子，走路大大咧咧的模样，说话声音也洪亮得可以，仿佛是向身后三名相对年轻的人说着——我头发虽然白了，但还没有完全老下去一样。
“这是对局势的一种推进。”老人继续开口，“通话你们也听到了，这是被允许的行动。”
“啊，比起严肃的商讨，还是这种在森林当中散步的感觉最让人舒服。”
“对了，我记得自己还向你们一样年轻时，那会儿经常跑到这片森林中来锻炼自己。记得几十年前，就是战争结束后不久，为了一些试验用的材料，我就在更深处捕猎了好几头龙类。但当时没人帮我运回去，就只能挑了一头最大的，拖着走了有接近一个多月时间，才拉到国内疆域当中。现在回想一下，对比此刻的自己，还是年轻时候更加具有积极心情。现在做事，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反倒是很多事情都没能成功。”
“所以说你们跟着我既是一件好事，或许能让你们提前得到一种成熟与稳重。但也是坏事，年龄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可提前失去年轻人应有的冲动，不见得对你们是一种帮助。”
身后三人没有说话，一直保持沉默。直到这般“散步”走过接近大半小时，其中一人开口：“笛福尼大人，前方接近四十千米，有巨大的能量反应。”
“摩洛克尔呀，真正由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只要在感知当中有了一点异常，就应该有所警觉了。你应该是在距离六十千米左右就察觉到了吧？毕竟地面的震动从来不会骗人。”老人回头提醒一句，“那我们还是尽快赶过去吧。这里再这样持续下去，我们到了圣多拉格帝国，那几人也多少不会有和我们谈论的心情。”
第一七八零章 转折点（中）
“圣皇厅现在变成了大部分势力的敌人？”三人当中有人询问，但过后又自我说出了答案，“这只是很多人害怕圣皇厅成功后，那群圣父们不会给其他人留下可以苟活的路吧。所以不得不在当中多加阻拦。”
“若是圣父们愿意共享他们这么长时间的一些成果，还有他们以往做事的风格稍微温和一些，能让其他人看到绝对的信用，将自己的口碑做好，那么此刻的这片森林当中，就不会有那么多带着面具的高阶手术者了。这次时间也会在很早前就结束掉，怎么可能拖到现在，僵持在了这里？”笛福尼很生气，但语气当中也有感叹，“这样做了，那几个人也就不会坐在圣父的位置上了。”
“我们的力量有限，在这不长的时间中，若是能让奇拉安第那方的某一个高等级战斗力解放出来，就算是我们从深蓝领域降落下来的最佳结果。”
笛福尼说话时看向身后：“你们三人跟在我身后学习有较长一段时间了，这一次就权当是我这个老师检查你们自我学习成果的时候。”
“很有难度，笛福尼大人。”被笛福尼称作摩洛克尔的男子带着苦笑，“根据不久前通讯当中给我们的情报，前方四十多千米外的人极有可能是圣多拉格军部学校的教官孛锒。能和他作为对手的人，实力可想而知。这一次站在圣皇厅这边的人，明面上最具威胁的人有三个。脱离奇拉安第家族的麦克奥尼斯，能从黑龙摩尼可罗亚手里逃走的萨特里克，剩下一人便是圣皇厅远疆祭司奥托。每一个都是在五阶段手术者当中能排得上名号的成名人物了。我们三个、、、”
“在老师和他们三人面前，我们只是无名之辈。”队伍当中唯一的女性开口。短发，身材高挑，身着紧身型皮质战斗服，膝与肘部位有黑灰色木质感强烈的铠甲，腰后露出两把短弯刀的握柄。且和这名女性成员相差不大，摩洛克尔与另一名成员在肘膝部位是同样的配置，木质感强烈的铠甲。
“南方森林之中，除了事件中心卡西亚外，麦克奥尼斯他们三人就是围绕卡西亚的三个小型中心，注定会将周围的东西吸引而去。国内也早就通知我们，教国来到国内的那十一人已经秘密出发。最开始只是作为一种威慑的他们，肯定是在不久后接到了最新命令，需要将这种威慑付诸于行动当中，而不仅仅是站在那里与这片森林遥望。若他们真有动手的想法，必定也会抓住奇拉安第家族那边的关键人物。将关系简单转化，也就是奥托和萨特里克他们三人了。”
“说不定此刻，在其他地方，便有其他人和我们一样在边缘准备着。”
“教国的那十一人这样思考，圣多拉格帝国内部肯定也是相同的思路。他们肯定会有一支来自帝国的队伍去牵制应对，我认为。”另外一名男性成员开口，“藏在暗处的人才是最危险的，因为隐藏意味着这些人的大部分信息都是未知数，一旦出来在众人眼前，能供思考的时间都不会很多。”
笛福尼看着身后三名副官兼学生们的谈论，饶有兴趣的样子。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区别只是在于那时的他想得更多更全面，并且更加强大。但，此讨论状况是好事情。
“不用太过于担心实力问题，即便对方是孛锒的对手，以你们目前的实力，保证不被一下子杀死是绝对可行的。”笛福尼似乎不会怎么说安慰的话，见到三位学生们都是苦笑与无奈的表情，他继续道，“只有不时感受这行走于死亡边缘的感觉，才能维持自我积极的心情。到了五阶段，除了比拼资源，剩下的都与自身意志有关。这一点你们很清楚。五阶段是不用担心同化融合的异化枯化危险，但同样的，想要更进一步，完成自我的进化，不靠着自身意志激活属于自己潜能，是没有办法的。”
“就算将教国和自然协会的历史也囊括进来，不依靠其他手段，仅是靠着自己超越手术五阶段，成为第二类生物的人，两只手，十根手指就能数过来，还有多。要知道三片大陆，加上周围的岛屿群落，人口基数可是以万亿为基础啊。如此庞大的基数，还是如此漫长的时间，也才堪堪出现那么几个人，你们就该知道困难程度了。教国和自然协会为什么会如此看中圣多拉格帝国，其原因之一就是这般。话说回来，你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不能说成是温室，看成实验室里的培养基都不过分。”
笛福尼很感概，脸上也带着笑容：“超过五阶段就不说了，你们距离五阶段顶级也还有不小的差距，还得多加努力啊。几乎每一个时代都会涌现出一大批成名的强者，他们就代表着那个时代的五阶段金字塔，我希望能在活着的时候看见你们的名字出现在那一批人当中。”
“说回来，这也是为什么战争时期总会出现大量成名强者的原因。战争时的环境也好，战斗强度也好，求生与变得更加强大的**也好，都会被动地去到最顶峰。若是不成长，能活下去便是最好的结果了。否则，死亡对每一个人都公平，包括我们手术者在内。”
“我会在一旁好好看着你们。”笛福尼说完话后歇了口气，“我很看好你们三人的潜力，这也是你们会被选中，也是我愿意接受你们成为我学生的原因。要说起来，上一次战争时期，我与孛锒在战线相遇过数次。虽然最后大家都说我是上一次战争之后最出名的人物，但作为那时的对手，孛锒做了哪些事情，你们在资料上也肯定看过了。”
“请小心对待！”笛福尼最后提醒，得到三名学生的点头，他转过身，带上挂于腰间的面具，突然静止了两三秒种，这才举起手，向前一挥。下一刻，伴随四人凝固的影子突然瓦解掉，这里空气的突兀大爆炸，无数落叶卷起，被风气撕成碎片。四道紧挨着的人形空气通道这时才缓缓出现，一直延伸至前方被重重古树遮挡的地方。一道绞合而起的横向飓风凭空生成，也跟随人形通道，一同急速朝前席卷而去了。
全员超过音速。什么是五阶段手术者，钢铁在他们面前与软泥无异，自身能量可超过一支飞空艇舰队，配合其速度、防御与灵活，即可看做移动的人形天灾，也能看成一片小范围的极限地域，可依靠生物电感应力场配合自己走出的手术开发能力路线，制造出各种只存在于奇幻书籍中的幻想场景。
每一人身上都有一层无形无色的膜将之包裹，四人以超过每秒五百米的速度前行，四十多千米的距离也不过是一分多钟的事情罢了。
而只是晚了笛福尼他们一点时间，以森林某一片区域为中心，急速奔行产生的震动也从另外两个方向出现，全部朝向中心靠拢。
不过晚了就是晚了，速度上，另外两个方向也稍稍偏慢一点。
此刻，中心区域的两人也察觉到周围的异动。以两人的脑袋，不可能不知道周围的能量反应和传来的震动意味着什么。这些情况都在两者的意料之中，他们都明白自己会成为一个小型漩涡中心，并在来到南方森林前，或是从飞空艇落于地面前，繁多状况都会被双方各自罗列而出，进行分析，并制定相应计划。
没有因为周围的动静而各自撤退，因为在两人各自的脑袋中，这种情况是早就被安排好了的——要么是数队人冲击到这里，随后大家展开一场混战；要么便是各自的队伍在赶来的途中就相互间拦截，各自展开各自的战斗，除了战斗区域相邻外，其余什么都不变。
战斗继续，只是某个方向的震动越来越强，那是高速奔跑而来的动静，在场的两人都很熟悉。仅是几个呼吸，即便对方极力隐藏，但依旧被感知所捕捉到了。
处于中心处的两人都开始产生疑惑，相互间的战斗也开始商量好似的削减力量。因为两者都不知道这急速靠近的成员是怎么回事。按照计划，或是分析模拟，靠近而来的人可以是一个方向，但因相互制衡的关系，肯定得是两支队伍，或是两个不同团体才符合预期。
当双方都在猜测分析，以为是对方额外的支援时，感知当中的那团能量体突然分开成两个，总算让两者同时放下心中的大部分戒心。
两者这时站开，相距数百米，很默契得等待赶来的两队人员。而此刻，赶来的人距此不过数千米，也就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一个半呼吸后，两支分开的队伍，共计四人出现在两者战斗制造的平坦开阔场地当中。再半个呼吸后，四人相距两人也不过两千米距离了。
“咚、、、”此刻，却是一声巨响爆发开来。地面被瞬间融化，无数灰黑粉尘生成，随即被赋予力量，一颗人为制造的大型烟雾弹瞬间扩散，囊括半径数百米的范围。
“哈！是奥托！”兴奋的声音荡开，但见到瞬间扩散开的灰黑粉尘，这声音突然变沉，“被发现了！他要跑，全员进攻！”
“孛锒兄弟，赶快跟上，至少也得弄残奥托，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多！”
第一七八一章 转折点（下）
“小心灰尘当中带着的力量，做好自身防御！”作为一名老人了，笛福尼的作战经验异常丰富。只是人造烟雾弹的话，对于高阶手术者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探测与捕捉是靠着极为强大的感知，眼睛和视力都已逐渐沦为辅助手段。因为高阶手术者有很多的手段可以欺骗视野。唯有时刻注意感应电立场的变化，才是战场之中最为保险与安全的手段。
灰黑粉尘带着不可视的力量，散开的瞬间就以粉尘为载体，制造出一片可以影响到笛福尼等人感知的黑室囚笼，不仅完全遮挡视野，也如同电磁干扰一样影响着对感应力场散逸能量的捕捉。
但终究是因为时间仓促，奥托刹那间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这片灰雾散开的面积到最后也没有超过千米。如此短的距离只能帮助他躲过第一波攻击。
笛福尼他们四人当即散开，眨眼间便冲出灰雾范围。捕捉到前方急速奔行的奥托，却是笛福尼陡然加速，以超高速追击，同时背部衣物成为碎片，那里的皮肤下一刻就被灰白色的鳞片覆盖。鳞片刺破皮肤浮现的瞬间，就开始以极高的频率拍打起来，将某种干扰以他为中心，刹那间扩散，将前方的奥托囊括进来。
两者间的千米距离在此刻像是被无限延长，不曾缩小，也不曾放大。笛福尼再度提升速度，前方的奥托有所感觉，同样提速，根本不敢让自己有被追上的可能性。但相较于笛福尼，他已经快要去到自身速度的极限。
两者同是年龄相差不大的老人，但老人之间也会存在差距。
奥托虽然不知道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他多年来作为远疆祭祀的经验，这种情况只要闷着脑袋逃就行了。仅是一个孛锒就和自己不相上下，难以对付。现在突然间多出来四个人，另外三名成员看上去没有多少威胁，但离得自己最近的这一名敌人，从他的身上，奥托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
只要拖住，自己这边的人就必定会赶到。奥托相信这点，他唯一不确定的便是赶到的时间。这四人的到来已经向他说明了，森林的某处肯定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布下的网络出现了口子，将这四人漏了进来。
下一刻，却是空间仿佛静止，一道不过大拇指粗细的暗红色光柱突兀间以急速穿过遥远的距离，好像光柱本身就是空间之中的产物般，追上超高速奔跑的奥托。
感觉到危险的奥托没有丝毫犹豫，他瞬间转身，抓着那根黝黑手杖的手猛然用力，直接抬起，不偏不倚，正好以手杖尖锐的底部正对暗红色光柱，狠狠相撞而去。
不过大拇指粗细的暗红色光柱被奥托的手杖分成两半，几近呈现一个九十度的夹角，从奥托的身体两侧继续飞射而过。只是暗红光芒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一道接近两千米长的沟壑，布满超高温下才会产生的琉璃状物质。
奥托虽然挡住这道暗红色光柱，但身形不可抗拒的出现过一点停顿。而就是这短暂的停顿，笛福尼便已经利用它去到了奥托前方，将他的退路截断。
“孛锒兄弟，好能力！”停下的笛福尼一面哈哈大笑，一面称赞到。对面，孛锒站在几百米开外，他与奥托之间的所有阻碍都被红色光柱顷刻间蒸发掉。作为代价，其一只眼睛如同变异，是另外一只眼睛的两倍大小，其中血红十字瞳孔颤动。而在这眼睛周围，一圈细小的抑制管将皮肤顶出凸起，时刻抑制着这只眼睛的恐怖活性。
同时，却是奥托挡下孛锒的这道进攻后，当即抬手，将手杖高举过头。周围狂风激荡，奥托头顶上的树冠层突兀被抹消掉，有什么东西被奥托送上了高空。
而在几人的感知中，那是一道不能被眼睛视线所捕捉到的粗壮灰黑能量光柱，升上高空后便以巨大烟花、或是信号弹的形式，轰然爆炸开。
“奥托，你以为会有人赶得过来救你？”笛福尼开口，满是轻松，样子完全不像是马上就要开始一场恶战了。
“谁知道呢？这位带着面具的朋友。”奥托开口，回头看了一眼，“为何不把面具摘掉说话，是不敢吗？”
“摘不摘掉，我自是无所谓。”笛福尼笑，“不过嘛，我不摘掉面具，将你打成残废就算完成计划。但摘掉了，你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活下去了。”
“这种相同意思的话，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奥托摇头回应时，摩洛克尔他们三人也赶过来，以三角之势将奥托包围。
“那就试试吧，我原本是没有在这片森林当中完全放开身体的打算的。”奥托开口，语气拿捏得极为精准，根本不能从中听出任何情绪波动。说话间，他以手杖尖锐的底部指向孛锒，眼睛微眯下，发出了一声轻哼。其后，却是奥托手腕转动，手杖瞬间转过一百八十度，尖锐底部伴随着奥托手臂的动作，刺向了他自己的心脏。
“嗡、、、”一道低鸣颤音如同老狼王嘶吼，带着渗人的声响，在这片巨大的空间之中传荡开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森林某处，希尔达与萨特里克相互拉开身形，看向天空那道爆炸开的黑灰色能量团后，都以疑惑目光看向对方。
另外一边，丽苏曼正思考着远处倒底发生着怎样有趣的事情。因为这种黑灰色能量信号，像极了和她是同一职务的奥托所发。或者说，这就是奥托主动发出的信号。但是，以丽苏曼对奥托的了解，他虽然是一名老人，正在逼近衰老期，但实力也极为强大。若是单独间的战斗，丽苏曼暂时想不到除了自己外，谁还能让自尊心极强的奥托发出信号。因为这代表着求救，唯有危急到生命，奥托才会有舍弃一切的勇气在。
“麦格里又再计划着什么东西？”丽苏曼不忘看了眼侧面的高空，但那里只有一片片厚实的云，“要赶快让自己手里的事情结束掉，否则被拖在这里，不仅无趣，其他地方有趣的事情，自己一个也参与不了。”
第一七八二章 各方人物（上）
但看向围绕自身的两头巨龙，以及三名龙骑，纵使心中多有想法，此刻只能被丽苏曼自我否决掉。短时间内还不能将周围的敌人完全解决掉，合计起来算是五名高阶手术者，其中还有两头巨龙，怎么想都不是可以简单快捷击败与杀死的。
三名龙骑也注意到爆炸开的灰黑色能量信号，他们没有余力去支援。数千米外，那一头体长超过两百多米的巨龙尸体正静静躺着，体表上凝结的毛玻璃样的灰白寒冰到现在都没有融化的迹象。
巨龙的尸体诉说着他们此刻的情况与状态。三人很想撤离，一点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请求支援的信号早就发了出去，当时很快就得到了会有人赶过来增援的回答。只是几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增援却一直未曾出现。
“增援被半途拦截。”这是通讯给予的最后答复。至于是否被拦截，三名龙骑没有时间去考证。他们知道自己能做的，便是保证自己不死亡的情况下，尽可能将时间拖延下去。时间越久，其他地方的战斗才会结束，那时，才会有人员赶到这里进行支援。
只是，当不知从哪一时刻开始，拖延也变成一种奢望后，三名龙骑终于认清楚放在眼前的事实。自己所面对的这名敌人，就是敌人当中信息不明的强大增援者。从战斗当中收集到的信息出发，这名敌人已经持平了麦格里与萨特里克他们了。甚至，面前这名女性敌人还要更加强大。
已经在极力思考各种对策，并在脑内记忆中努力搜询关于这名敌人的线索了。使用巨鲸的力量，一定程度上彰示对方或许就是火焰联盟本国的成员。可三名龙骑对之完全没有印象，因为如此强大的奇异者，即便是活了一百多岁，是上一次战争之前的人，作为女性成员，符合条件的本来就不多。但是其中没有一个与面前的敌人能相互匹配上。
爆炸开的灰黑能量团还在半空中，那是一团巨型云朵样的事物，满足自身条件，抬头看向天空，就不可能被忽视掉。因为这团能量云，三名龙骑与丽苏曼间暂时进入到默契的修整状态。其他地方有大事情发生，可他们尚未接到任何信息，以至于一时间需要考虑的东西变得多起来。
高空上的一支飞空艇舰队上，接到消息的麦格里正站在观察台边，其瞳孔中映射着远方那团灰黑色能量云的细小倒影。他手里握着通讯器，笔直站在玻璃窗前，严肃布满脸面，思绪在脑袋中疯狂运转着。
在意料之中，麦格里仅是等待不过一分多钟，手里的通讯器便传来震动。拿起放在耳边，麦格里按下接听按钮，麦克奥尼斯的声音立即传进耳朵。
“怎么回事？是你那边先于一步行动了？”麦克奥尼斯的声音中，疑惑与生气的情绪并存，“不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奥托可不会发出这种求救信号。教国十一人就在这片森林当中，他们直接与圣父联络，连同我都没有他们的位置信息。奥托极有可能与他们有着通讯上的联系，这件事在商议的那天我就告诉给你了。若是短时间不能将奥托杀死，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可是教国十一人的强大增援。他们当中有教廷教皇的两名副手，威胁度不亚于奥托。”
“我现在正在飞空艇上，还在思考人员配置，以及如何限制奥托，尽最大努力缩短杀死、或是让他在这段时间内完全失去战斗力的方法和计划。若不是飞空艇上的人告知我外面天空上有紧急状况，可能只有等到你给我通讯联系，我才会注意到这件事情的发生。”麦格里很冷静的开口回答，“是有其他人进到这件事情当中了，站在我这边的第三方成员。只是他们与我没有联系，所以完全不知道你我已经在围绕奥托进行计划。”
麦克奥尼斯了解麦格里，对于这种严肃的事情，不可能，也没有必要说谎。因为这件事就这样发展下去，最后受到损失最大的便是麦格里那方。
“我还在原来位置，你赶快降落地面，现在能汇集到多少人，都让他们尽可能朝向奥托的位置赶过去。若是时间允许，你与我赶到，配合孛锒，以及突然出现的第三方人员，或许有机会在教国十一人汇拢前将奥托解决掉。若是不行，至少也能保证你那边不受到巨大损失。”
“正在做这件事了。”麦格里说话时，已经去到飞空艇内部的停机坪，坐上一艘小型飞空艇，“趁这段赶路的时间，我们需要好好预想那里的情况。以教国十一人是否赶到为明确分界线，我们首先考虑他们没有赶到的情况。奥托还不知道你我的计划，那么你作为他队友的身份，就能派上巨大作用。届时，我会利用三分之一圣枪的力量，屏蔽掉那片地域的所有能量传播途径，切断奥托可以将信息传出去的任何手段，你也可以放心以队友身份对他进行偷袭。一旦成功，时间在理论上便能缩短至少百分之九十。”
“我持有相同的想法，但在这里不得不提醒一句。奥托作为远疆祭司，每一次回到马诺马后，都是与圣父们商量事情。逼近衰老期，活了接近一百六十岁，他的脑袋不可不畏精明。他是否会因为队友关系就信任我，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对你保证过。我只能说，我会尽可能制造机会。毕竟圣皇厅不好过，对你是巨大的好处，对我和族长，同样也是希望看见的情况。”
一艘小型飞空艇被抛出后，整只舰队也调转了方向，朝向灰黑能量云的方向靠近过去。
而稍后一点时间，南方森林当中的一处位置，一缕轻烟在森林内部弥漫，空气当中甚至有着烤肉的香味。
一颗古树脚边，一堆火燃烧得可谓旺盛。火堆上方，一头不知名类第二类生物在火焰中泛出金黄，发出滋滋的油声。三人围坐在火堆边，有些干巴巴地看着火堆上烤着的接近两米长的肉，静等可以食用的那一刻。三人看得非常认真，因为取材至类第二类生物，想要完全将之烤熟透，需要的时间要比普通野兽长很多。
正当三人都静等不久后的那一刻到来，却是他们同时偏过头，看向同一方向。
“等了这么久，早些时间不来，晚些时间不来，偏偏是现在。还有那团能量云也是。”其中一人抱怨道，叹息一声的同时，直接拔起插在地面上的四棱形军刺，“吃不成了，下一次再重新烤吧。等了这么久，不做出一点成果，回去后也不好向大人交代。”
“我们不仅烤东西在行，战斗上，可是更为在行的。”另外一人站起来，有些不舍地看了眼身旁的烤肉，摇头之时，包括火堆在内，都瞬间被蒸发，只留下一片不大的焦黑痕迹于地面上。
第一七八三章 各方人物（中）
灰黑色能量云成为一个巨大信号，双方在数天僵持的局面下，终于于此刻同时行动。隐藏在暗处的人都开始活动，有序向着能量云所在位置赶去。不久后，相对于四阶段手术者，以及其他数量庞大的地面部队，他们接收到的却是远离信息。要尽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得信息当中的地域越远越好。
高阶手术者们的战斗并不是那般好控制，一旦受到波及，不仅死亡只是瞬间的事情，并且极有可能脸尸体都不能留下，直接被蒸发成为一小戳的尘埃来。
仅是不到两三分钟之后，信息便已经跨过遥远距离，首先去到了南方森林外围边的城市当中。下一刻，以这几座城市作为发射的起点，信息被分成繁多的份数，只经过简单的汇总，便直接朝向马诺马，以及火焰联盟与远海共同国传递而去。
不过五分钟之内，大致信息便以去到各方势力的手中。即便战斗发生于南方森林，但情报人员的分析也已经开始。
不久后，或许是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各势力的反馈信息已然开始朝向南方森林外围的那几座城市汇拢而去。这些信息当中是命令，以及各势力制定出来的关于对情报判断的准则。何时应该出手帮助，何种情况便只在边缘观察，决不能参与进去等等，各势力都设立了严格且具有可判断性的规则。
南方森林当中发生的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而奥托的生命在此刻的各势力首脑们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成名高阶手术者是否能活下去的简单问题。他们想要看见的，只是森林当中的事态会如何变化，以便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得到足够的信息，而对自己的计划和实际行动做出合理化的调整。
六颗红星来临，每个大势力的手中都有关于这种红星的资料，知晓其重要性与预示性。距离红星真正来临虽还有几年，但战争的启动却要更加早一些。他们需要一些事情去合适且理智的判断自己的立场所在，因为战争就是一块帷幕，在这后面，红星所在的那至少十年时间，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一件两件那般简单。并且其中每一件，都会与势力过后的走向产生密切的联系。
大势力畏惧的从来不是自身力量不足够，而是方向、立场与时代产生了过大的偏差。这样就会意味自己走着走着，就成了大部分势力的敌人。即便在过后不会灭亡，也会受到损失，自身实力受到削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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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嘉比里也在病房中，韦伯利的新任族长一点也不意外。去到病床边的他直接向老人丢去一叠资料，带着新鲜的油墨味道。
“不仅是教国十一人，圣父们通过萨特里克牵线，还雇佣了几个已经被打上死亡、或是失踪标签的人。三原色与帝国矿源不提，国王派系亚斯图斯那里，我想也有‘好消息’在等着麦格里去发现。”
“这种时候，你不去找那群长老们，来到我这里是没有意义的。”老人自然接过资料，一面看，一面悠闲的开口说话，“不用过于担心，虽然会有几个人死在南方森林，但肯定出不了大规模的伤亡。就看奥托了，也算是活到了逼近衰老期的时间点，足够了，他本人也该没有遗憾。”
“你对突然插入的第三方成员，有什么看法？听说是四人小队，直接去找到奥托。若是这份自信代表着他们的实力，就是目前最好的消息。我自己也希望你作为族长时所留下的那些力量能在此刻起到作用。印象当中，国王派系亚斯图斯的那几位也不见得具有理智，面对生命的诱惑，为之疯狂的人不再少数。”
“森林当中，作为高阶手术者，应该都是聪明的人了。即便不理智，一旁肯定也有理智的人在。”老人给出答案，“多关注其他动向吧，这些天，除了卡西亚的信息外，就没有大新闻发生了。至于其他，在这里的我们只能等待结果，而不能对之做出干涉。平静一点去看着，或许才是最好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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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斯利因与红芒艾米莉亚看完简略的信息，对视一眼后感叹一声。对于巨型国家的手术者力量，他们深有体会。也只有巨型国家当中，才会发生这种高阶手术者间的大规模混战。虽然尚未发生，但在两人脑中，这场战斗肯定会在不久后的一个时间段内进行。
“只能在这里等待最新消息了，希望你的那位朋友提供了他最大的帮助，能让丽苏曼那边顺利渡过。”红芒端起杯子喝了小口红茶，“小国与任何一个巨型国家的差距都太过于遥远，灯光计划不成功，永远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这一次就是我们的机会。不仅是红星，还有丽苏曼手上的线索，以及关键人物卡西亚。”金斯利因接上话，“组织走过一段很长的时间，再多十几年，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朋友说，他做了最大努力，这一点还请相信。”
“我只是害怕发生在帝国的事情会一下子切断我们所有的线索与希望。作为不多且重要的几条线索，此刻的我们只能等在通讯机器旁边，这不是会让人心情舒缓的情况。”红芒说着看向窗外，下午时分，阳光强烈，“但我们也只能做这些等待性质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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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亚虽然看不见天空上的灰黑色能量云，可他总感觉那里有着什么东西悬浮。看了很久的天空，直到骇将最新的远离命令告知过来，卡西亚才知道自己的感觉非常正确。
这处汇合营地直接被骇放弃，当所有人都开始撤离向更远处时，卡西亚一人在营地一角矗立着。视线已经离开天空，望向敌人联合基地所在的方向。不知为何，卡西亚感觉到心中底层的那份危险感增强了一点。
“卡西亚先生，这可不是机会。”骇的声音将卡西亚的思考打断，他知道卡西亚此刻在想着什么危险的事情。
第一七八四章 各方人物（下）
“能想到与能做到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卡西亚收回视线，“这或许会是机会，骇先生。难得有这段时间，我身上的注意力被转移至其他方向。敌人的大部队都在撤离当中，根据给出的中心位置，不难大概猜测出敌人此刻的分布。小心绕过，并配以高速移动的工具或是生物，是有机会在敌人尚未反应前侵入到对方的联合基地当中。”
说完后有过短暂的思考，卡西亚没有等骇开口，便对自己的话进行补充：“敌人反应过来，只要速度足够快，也能让他们来不及拦截。失去两头巨龙和实验体队伍，只要敌人没有其他手段，就我们这一阶层之中，没有人能拦下我，即使是零号，也在此列当中。”
“卡西亚先生，你的分析的确可行。而且你肯定还有没暴露的信息，才会使得你产生这样的想法。但我不得不提醒你，联合基地的防御措施绝对不只是成员数量众多那般简单。”骇很平静解释，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冒险的事情发生，因为当前情况远远没有到达需要这般去做的地步，“进入森林的这点时间，对一场大规模的冲突来说，算不得很长。我们双方都还没有到达需要去冒险的地步，一切按照既定的计划走，才是目前最稳妥，也是最有可能营救出叶捷琳小姐的方法。”
骇看向信息当中那片区域所在的方向，眼睛成为一条缝，但挡不住其中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不清楚这场骚动为何发生，不过它的确成为了不久前我们谈论到的东西——平衡必须被打破。我们与敌人都在极力收集信息情报，但到现在，也没有哪一方会说自己了解对方。”
“都各自藏着东西。只是很多东西藏与不藏，作用都相差不大。”卡西亚叹息一声，代表着他已经向骇妥协，短时间内不会冒险。他也知道不久前的自己很冲动。想到自己配合卡西黑，是可以在一个很短的时间段里赶到敌人的联合基地，心中就一直有声音在将自己朝向这个方向推动着。
“未知就是风险。”骇开口，“探明未知的人都被冠以‘冒险家’的称号，是死亡率历来最高的一个职业。能给予足量的刺激，能满足巨大的好奇心，可能完完整整将这些感觉体验完的人，从来都是极少数。更多的是死亡，以及被恐惧所笼罩，在脑袋中生出一片不被祛除的阴影。”
“我会让那两支队伍尽可能加快进度，取得关于敌人联合基地的信息。”骇安慰说，“现在，打破平衡的事情出现。这是高阶手术者们间的战斗，也是从马诺马开始，就一直延续到南方森林的各势力间的博弈。没有插手的余地，等待结果吧。应该不会很长，就在一两天之内。”
“结果出来后，或许这场大暴雨也会跟着落下。”抬起头的卡西亚，脸上连同严肃都没有了，不带任何表情。树冠层之上有一条微小缝隙，能看见天空上的云层正在风气下缓缓移动。那是来自无尽海的海风，经过漫长距离，带着的寒气也未完全消失，使得本该具有热度的夏季带上病态般的凉爽。
“会是一场持续很久的大暴雨。”骇评价到。云层此前是白色，此刻已带上泛灰色的边角。可以预想，它们完全变成灰黑色的厚实雨云，只是时间的问题。
得益于这里并不是主要的营地，是一处可以较长时间使用的临时性质地方，成员的撤离速度很快。地下营地的入口被封住，做好了伪装与标记。一些物资被埋在了地下，或许会有再度使用它们的机会，但大多数时候，这种举动往往意味着放弃。
明面上是奇拉安第家族，实际上为数个大势力提供后勤上的物资供给保障，这点东西也就失去了可惜的价值。
途中不断与个别小队伍汇合。虽是撤离，但实际上的走向是变相更加深入森林之中。目的地处已有两支较近的队伍抵达，正在搭建营地，已接应过后抵达的数量庞大的队伍。
卡西亚在中途离开队伍，他得去让卡西黑离开。地洞网络位置距离信息中的区域不算近，也不算远，为了安全考虑，也是为了大暴雨来临后的行动，作为关键点之一的卡西黑都必须安全，且具有很好的状态才行。
一路上，卡西亚思考自己的行动方案。心底的危险感正在逐渐影响到他自身，卡西亚清楚，所以不得不加快行动的速度。
也是不知道从多久开始，卡西亚心里一直萦绕着不好的预感，像是无数双从脚下伸出来的由阴影组成的手臂，在一点点拖着自己沉入地面下。不久前，天空上那道不能被卡西亚看见的灰黑色能量云成为一把钥匙，彻底将卡西亚内心当中的不安从某处牢笼中释放了出来。
更为主要的原因，是卡西亚自己很清楚，这次事件的起始时间与地点，极有可能不是几个月前，也不在众小国当中。早在数年前，这次事件就注定会发生了。
“包括我自己在内，我们所有人是否都小看了敌人的决心了？”卡西亚询问自己。没有等到他思考出答案，骇给的新通讯器就传来震动。第一反应是队伍在撤离时遭遇了敌人的地面部队，但听到骇严肃的语气，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在心中漫溢开。
大概是关于叶捷琳的消息，卡西亚猜得到，深呼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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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皇厅的人，值得我们全部赶过去？我们的任务是目标的完整尸体，只要达成目的，圣多拉格帝国的手术者多死去几个，对我们而言反而会是好事。你们真能放心将任务交给其他人？”
“圣皇厅的圣父们联系过来，这段时间，他们就是教廷教皇的替身代表。若你想在回国后受到教皇的惩罚，你们有权利选择呆着这里静等事态发展。”
“给你们争论的时间并不多，还请早些做出统一的结论。”一旁，另有其他人在催促争论的双方。
第一七八五章 黑暗中的守望者（一）
其他人的插话让双方停下了争论。过了会儿，在默认的各自整理情绪的时间结束后，才有声音在这颗巨大的古树脚边传开。
“圣皇厅的远疆祭司奥托是明面上的中心人物之一，他身上若是出些不好的事情，其一，我们这方的力量必定受损，失去一名顶尖的成员。与此对应，敌人那方也会有一名顶尖成员得到解放，在过后会造成大范围的影响。其二，奥托都能被敌人找到机会击杀或是重创，换做其他成员，他们会如何起思考？同样的结论也适用于敌人身上。”
“此次都是执行教皇下达的任务，圣多拉格帝国的圣皇厅更是教皇的盟友，希望大家在这段时间不要有什么不同的心思。等到我们真真正正拿到目标的尸体，就摆在各位眼前，之后再讨论另外事项，也不会太迟。”
此刻说话的人在队伍当中具有不错的份量与话语权，没有人反驳，便被其他人当做了默认。
“赶快出发吧，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敌人肯定会想尽办法缩短击杀奥托的时间。此刻比较的就是各自的支援速度与周围隐藏下来的人员数量。等到大部分人都汇拢在一片区域了，到那时不是混乱的战斗，便又是打不起来，只能各自干干看着对方撤退。”说话的人已经起身，望了一眼天空，“过后的天气也不怎样，暴雨天气可是麻烦事情，雷电会影响到我们的感官，行动起来多少会有不顺畅的感觉。”
古树脚下的十一人陆陆续续起身。来自五个不同职能机构的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只有如同当前这种必要的情况，才会相互间说上几句话。
有人看了眼方向，这才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跟上。雷鸣般的空气爆炸声中，教国十一人的影子陆续散开，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了。
“那些人开始行动了。”同一时间，森林的某处位置，坐在树根上的一人睁开眼睛，深呼吸后缓慢吐出一口气，这才对周围的其他五人开口说到，“十一人没有分开，所以我们还是得联系另外那一队人。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受到了谁的命令而来，不过看得出他们的立场和我们一样。”
说话人这时环视周围一圈，目光停留时，立即引起一人的注意。
“好吧，速度优势到你这里被当做传递信息的便利工具了。”话语之中多有无奈。
“大家为何会冒险参与进这件事中来，理由都相差不大。当初得到的帮助都不小，我们当中的一些人本该成为尸体，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原因无须多说。我记得叶捷琳是他最小的一个女儿吧，同样曾作为父亲的我，可以理解到这种心情。这既是我们偿还以前的帮助和得到的资源，也是解除自我束缚的机会。大家既然都来了，自然也是没有忘记当初的协议。这件事结束后，我们与之都再无任何关系。所以算是工作中的最后一件事，他也让我代为向你们转达谢意。因为当前的南方森林的确充满危险。但，也请各位在不波及到自身性命的情况下，尽可能将事件走向扳到麦格里那方。”
说话的人是一名头发白了少许的老人，见其他人没有意见，于是起身一一表示感谢。
一人在其后离开，赶去与另外一支队伍对接各自的信息。教国十一人已经行动，仅凭他们六人，不足以进行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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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亚赶到新营地的时间是傍晚。那两头龙类的躯体尚未被卡西黑消化完，以龙类强大的消化能力，面对巨龙那般庞大的体积，一时间也有无能为力的感觉。才消化完一头龙类的大半，剩余部分在卡西亚的指挥下，被封存在了地洞网络深处，等待日后有时间再挖掘出来。不过，两头巨龙身上未损坏的铠甲，能被卡西黑利用上的，都被扒了过去。
自然环境下，龙类的尸体想要自然消亡掉，大概得经过数年时间。因为对于很多生物来说，龙类的血肉与生物毒剂无异，连同能腐化它的霉菌，也只有有限的数种。大部分龙类的尸体，要么是被同类找到吞食，要么便是被一些强大的类第二类生物当做珍贵食物。南方森林中心地域，那一些个体强大的类第二类生物，大部分能进化至此的原因都是源于此。卡西亚也就无需担心时间过长后，剩下的尸体会腐烂掉。
卡西黑就被安置在营地边缘位置，以便需要时可以尽快赶到。让卡西黑继续在那里挖掘新的地洞，一面期待着对以后有帮助，一面也是有助于消化。地洞出入口的战斗到此刻并不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但大半龙类躯体血肉被卡西黑吃掉并消化也是事实。身上已经出现变化，体长没有明显增长，通过卡西黑在地面上行走的动静，至少体重上，卡西亚认为卡西黑正在走着和自己一样的路线——相同年龄与实力阶段当中的体重异常个体。
黑鳞更为精细，进一步失去了光泽。以往若是能反射寒光，此刻则更加具有吸光材料的效果。坚硬度的提升是预料之中，所以卡西亚离开时，一面安抚卡西黑，一面从它胸膛口处带走了接近三十块接近成人大半胸口大小的黑鳞走。顶级原材料，强度高而具有陨铜般的轻质特性，简单切割即可，无需额外加工，大小厚薄都非常合适用于制作防御保护的鳞甲，于是也就顾不得扳掉鳞片时卡西黑痛苦且害怕的委屈嚎叫声了。
也是此刻，对于龙类为何会是顶级战略资源，卡西亚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四方势力也好，巨型国家也好，立足的根本当中都必有一个条件，那便是龙类圈养场。后来卡西亚不由得想到苏卡琉斯，自觉要将它从圈养场中解救出来的难度又进一步增加了。
新营地尚在搭建，以十几颗古树作为基准点，遮挡光线的黑布穹顶首先被搭建好。数量众多的帐篷已在各处落地，随处可见正在用古树枝干制作临时桌子的成员。更多的人是在挖掘建造地下营地，不过因为大暴雨降至，这一次的过程与要求会严格与复杂很多。饶是手术者的力量与速度，也得一步一步按照流程走下去，不再是拿着合金铲子，以超过工程机械的挖掘速度刨泥土那样简单了。
在营地相对安静的一角，卡西亚见到单独坐在其中的骇。首先向骇要了充足的合金线后，卡西亚立即询问不久前通讯之中未曾说完的后续内容。
几张照片被骇递给卡西亚，是经由通讯机器打印出来的东西。
“折断了一支手与一支脚。我记得叶捷琳小姐是手术二阶段，所以不用担心她的身体健康情况。”骇观察着卡西亚。他本就敏锐，异常善于观察别人，能捕捉到绝大部分人不能捕捉到的各种细节东西。骇看得见在极为短暂的时间下，身旁卡西亚身上的巨大变化。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超过野兽一样的气息，不再是暴戾，而是渗人的冰冷感。
骇清楚引发这种变化的原因。对于卡西亚，骇自己调查得非常清楚。即使大部分资料早在卡西亚进入军部学校后不久就从超级分析机中完全删除，过后仅存的纸张存档也陆续被专业人员取走销毁。但是能查到的资料，至少都被骇知晓。能被卡西亚在乎的东西，或是他能在乎的东西，的确不多。
手术者虽是在生命层次上脱离普通人类，但精神上，却依旧是以人类的角度在思考着，具有大致相同的情感系统。
这种变化仅在瞬间，就全部被卡西亚压回了心底。骇知道，卡西亚同样清楚，此刻保持理智最为重要。大部分事情，亦或所有事情，从来都不是靠着一种心情就能完成的。
“照片和信息同时在马诺马与其他几片繁华地域当中散布开，过后以最快速度来到森林之中。”骇收起卡西亚放下的照片，“信息上称，下一步便是切断那被折断的手脚。不过会做临时冷冻处理，给予一定时间续接上的可能性。这样做，对你的引诱性会更加强烈。”
“现在清楚麦格里先生那边所发生的事情了吗？”卡西亚并未转移话题，只是敌人突然间这样做的原因之一，便是那片地域当中正发生的事情。
“此次前来森林当中的顶尖手术者，无论死亡，还是失去战斗力，都将解放出来我们这边的其中一位顶尖战力，发挥出更多的作用。会将平衡打破，成功后将时间拖延下去，优势将会进一步扩大。”
“敌人肯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无论是当前时间，还是以后。”卡西亚低头盯着还散发出木质香味的桌面，放在上面的手能感觉到新鲜树木的湿润质感，“敌人应该明白，即使放出叶捷琳的信息，也不能起到转移注意力，减轻麦格里那边压力的作用。他们的确具有决心，可决策上，近段时间也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
“麦格里先生那边，敌人那位顶尖人物的结果基本上已经注定，不是死亡，也是不能在后续时间当中发挥自身作用。敌人手中的实时情报肯定比我们详细，这一点已被预见，顾需要加快计划进度，不能让麦格里将优势累积。敌人有意想将那片区域变成高阶手术者的混乱战场，将大部分成员困在其中不能离开，也是不让顶尖战力失效后影响迅速扩大的手段之一。”骇将手杖放在桌面上，手指开始有序敲击桌面。因为湿润缘故，并未有“咚咚”的声响发出。
“已经开始一步步试探卡西亚先生你的忍耐程度，当到达极限，你必定要出现在敌人面前。毕竟死亡也只是各种形式当中最为利落的一种。”
此刻的卡西亚抬头，似能透过帐篷、黑布穹顶及树冠层，看见傍晚下染上灰边的大片云层。忘记了回答，卡西亚思考时缓慢沉下脑袋，眼睛中有桌面、手杖剑及骇双手的倒影，可代表它们的电信号未曾在他的脑袋中激起反应。
“没有坏死的四肢可以续接。被破坏后，能通过后续培养再造，代价是超过一年的时间。还能选择机械体，韦伯利军火公司与无限通讯和几个二十三大公家族联合研究制造的产物。”罗列坏结果的骇停止手指的敲击，卡西亚此刻已经抬起头，做完了一次无声的绵长呼吸。
“需要等待，无论是大暴雨，还是麦格里那边的情况。”话语声中多为无奈。自己的力量并不支持自己独自前往敌人的联合基地，一切都需要队伍的配合与牵扯，才能找到机会。
此刻，拿着合金线的莱尔进入帐篷，感觉到空气当中复杂的成分，沉默着将之放到桌面后离开了。
不久后，森林内部有了微风，闷热感进一步减轻，取而代之的是初冬般的寒冷之意。
第一七八六章 黑暗中的守望者（二）
卡西亚去到营地边缘，单独要了一顶不大的野营帐篷，盘膝坐于地面上，使用卡西黑的鳞片制作简易的铠甲。手中有事情做，可以让卡西亚的情绪得到缓慢冷却，恢复至正常情况，不会让那些冲动的想法进一步发酵，继而占据脑袋，影响到他自身的理性判断。
卡西亚在不断地深呼吸，中途也叹息了好几次。压制心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自身意志两面的碰撞，使得卡西亚的脸色变得异常复杂。制作铠甲的活计也被迫中断数次，不得不靠着连续的绵长呼吸，吸入大量冰冷的空气，物理性质般的降低身体不能去除的温度。
数个小时，一具完全使用合金线连接的纯黑色铠甲制作完成。依靠着切割后的树枝支撑，卡西亚将之摆放在帐篷一角，缓缓吐气，这才感觉到胸口压抑且具有大压力的热气消失掉了。
将第二代圣剑插在一旁的地面上，卡西亚直接躺下，闭上了眼睛，一道若压力阀泄气的吐气后，他也终于将自身的压力卸去大半。后背接触地面，卡西亚感觉着从各处传来的震动，认为这才是真实。带有恍惚的几个小时，对他来说着实是一种对意志的磨炼。很想很想就此去找卡西黑，尝试一人一龙去往敌人联合基地，自己的吐息加上卡西黑的龙息，几个轮次下来，给予敌人巨大的压力。
心理作祟，让卡西亚多次认为方案的确可行。那已经不是冲动与否的关系，而是迫切希望将叶捷琳营救出来的心情，趁着照片与信息对自己照成的影响，攻破了心里的防御，逃离了出来。
这些天来积累的疲倦也在这时于身体当中爆发，闭上眼睛的卡西亚清楚自己累了，于是就着身体和精神的感觉，进入到休息状态中。不是完全的熟睡，卡西亚这类手术者早已失去睡眠这项能力，除非使用药物，否则对周围的警戒已是身体的本能，亦如同呼吸与心跳，大脑当中早有专属的区域去时刻控制着。
但这次的休息也比半睡眠状态更深一点。不久后，卡西亚虽然保持着思绪，但不知何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状态。挤压的疲劳与精神上的自我压迫在此刻得到自然的缓解与释放，自然而然下，但也算是隐隐约约的潜意识之中，这种状态之下，卡西亚的感知接触到了深藏在地面之下的东西。
仿佛产生了共振，又或是无意间的巧合，卡西亚察觉之时，发现自身已经进入到类似梦境与幻象的环境当中。野营帐篷消失了，周围的大片营地也变成了一片其他景物。这像是一片死寂之地，全部由灰黑色物质组成的世界，充满腐朽的味道。灰黑色物质当中，卡西亚甚至察觉到如同类第二类生物的生命体。它们大都是蠕虫模样，可也不乏有仿若成虫的不同形态。
灰黑色物质很像是一种培养基质，在地面之下的深处培养着数量庞大的生命体。
但卡西亚从灰色物质当中感觉到一丝还存在的生机，那是枯木一角有一片细小绿叶的感觉。随即，存在的生机如同感觉到了卡西亚的感知一般，原本的微弱之感完全没有逐步增强的步骤，瞬间就在他面前变成庞然大物，带来巨大的压迫力。
卡西亚发现自己竟然本能生出了恐惧，不知道具体模样的这庞然大物拥有绝对的力量。在恐惧被卡西亚自我压下去后，他继而感觉到了熟悉感。
“没想到你居然能主动让精神触及到这里来，但对你来说太早了，也是对精神的极大负担。你根本不具备接触与使用世界树根络网的力量与权限，所以还不能主动制造无视距离的精神连接世界。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不要再尝试这种事情，我马上送你回去。”
“但、、、我会期待着下一次与你的见面。你要努力寻找就存在于你身上的钥匙，当前只有你能与之相连，要利用好自身的特性，你既是它，它也会是你、、、”话语声到最后越来越模糊，过后很多话，卡西亚已经全然听不见了。也是此刻，卡西亚才恍然清楚，这种熟悉感来自于不久前的那些视线。这巨大的生机，或是庞大的精神体，便是作为南方森林本体的那颗世界树。
明白过来的瞬间，却是周围场景突然变换。像是因噩梦惊醒，卡西亚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瞳孔当中的还是看上去有些陌生的野营帐篷，那副做好的铠甲如同服装店落地窗内的展示品，就架在自己身旁不远。
“呼、、、”卡西亚不受控制地深呼吸，疼痛感也至脑袋中传来。从额头流下的汗水流过眼角，使得眼睛发涩。狠狠眨了眨，卡西亚才发现自己几乎全身湿透，水份的过量流失让嘴皮也变得干燥。
不久前才补充过足量的食物，可胃袋当中已满是饥饿感。卡西亚摸向自己的肚子，原本较为壮实的腰身竟然直接缩小了一圈。仅是用手感觉，卡西亚也知道就在自己休息的这段时间，自身储存下来的接近一半的高能脂肪已经被完全消耗掉了。
卡西亚想起身去找食物与水，但比之休息前还要严重的精神疲劳使得他再度躺下。睡意袭来，卡西亚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梳理这突发的情况，只能立即将那番话在脑中复述几遍，牢牢记下后，再度进入到更深层次的休息当中。
这一次的休息不再有异常状况发生，至卡西亚从更深层次的休息转至半睡眠状态后不久，靠近这里的脚步声将之惊醒过来。
卡西亚睁开眼睛，却发现这个动作异常缓慢。明明确定脚步声离得自己尚有十数米距离，但等到眼睛睁开，却是已经看见骇就站在自己身前。下一刻，卡西亚才察觉到自己身旁还有着人，是骇的助手兼管家莱尔，以及另外两张自己没有见过的面孔。
但从自己手臂上插进去的针头，还有放在一旁，装着各种药剂瓶的合金箱子出发判断，陌生面孔应是跟随队伍的医师或药剂师。
“卡西亚先生，你知道你睡过去多久了吗？”骇询问，视线一直打量着卡西亚，那是在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