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零章 静谧的夏季山脉（上）
“很可惜，我并不能体会到你的感受。”直白的回答中满是薇尔莉特的遗憾。因自身在家族中的职务性质，薇尔莉特没有接触卡西亚和零号的机会。她从奥维利亚和骇口中听了很多关于两者的各种事情，全部都是极为赞叹的评价，特别是骇那里，一度使得她怀疑骇与卡西亚的关系是否真的如她调查的结果一样。
在照片上见过卡西亚和零号的样子，薇尔莉特自然不能直观感受到两者本身带着的气息。对此很遗憾的她希望有机会去亲自看看，听得多了，兴趣慢慢便被奥维利亚与骇的话逐渐提升起来。
“不过、、、”薇尔莉特存在一些疑惑，与她的细密心思存在关系，“梅薇斯取得骑士侍从名额是因为零先生，卡西亚完全可以称为与零先生对等的存在，只要稍有察觉，想明白我们计划的核心，她应该会主动避开吧？”
“还是说，她并没有想到，而只是因麦克唐纳有所警觉而已？”
奥维利亚看了薇尔莉特一眼，没有想认真回答的样子：“不重要，无论她是否猜测到，是否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藏盟友，就如同今天外出巡查的反常动作，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梅薇斯，或是梅薇斯他们与卡西亚相遇了就行了。剩下的就是卡西亚的事情。”
“能看死神时，就说明你已经死亡了。”奥维利亚重复刚才的话，“不是说了吗，梅薇斯想靠着自己，以及自己的盟友去狩猎卡西亚，完全就是用性命去挑战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没有意义的。”
“当然，你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只是因为你未曾见过卡西亚与零先生中的任何一者。而梅薇斯若在猜测到我们计划核心的情况下还愿意将之当做是自己的一次机会，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了。对于靠着零先生取得的骑士侍从名额，的确不怎么适合她拥有。”
另外一边，返回山洞基地的梅薇斯在飞空艇上便与阿格尼斯和伊莎贝尔他们拟定了一份申请，顺利传回家族内部。
留在飞空艇上的阿格尼斯和伊莎贝尔开始准备商讨中所提出的种种资料，梅薇斯继续自己在山洞临时基地内部的事情，静等奥维利亚那方的计划展开。
分开的慕斯、圣格德他们也依照飞空艇上的简单商讨，借用家族资源尽可能收集多的信息情报，以便让不久后就将来到的第二场商讨可以取得实质性的结果。详细看过骑士侍从考核记录的他们对卡西亚有一个直观的判断。而对于零号，只要参加过骑士侍从考核，从那三十六头凶猛生物身上，就能窥见一个模糊的大致轮廓。七人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也明白这一次机会的附加风险。准备说不上很完整，可七人都有信心在计划崩解时安全脱身，不让自己触碰代表死亡的那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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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速度不快，骇他们像是一支没有向导的队伍，自己拿着地图在山脉中谨慎且小心的摸索，顺道欣赏周围的自然风景。
骇在等待阿托环那边的破解进度，除此之外的思考都用在分析梅薇斯上。每隔一段时间，薇尔莉特就会向他说明一次有关梅薇斯的信息，做了什么，呆在什么地方等等。都是一些细致且需要详细说明的东西，同为女性的薇尔莉特能做到大部分还原。
外出巡查的事情使得骇很在意，异常行动出现在一个微妙的时间段里，分析正确便能得到很多线索，猜到对方的准备和计划轮廓。骇擅长的便是这种没有足够信息的分析。
路途中显得很安静，到早晨的那段时间里，伊莎与猫头鹰他们的询问也大都由莱尔回答，骇专心呆在队伍中间。与奥维利亚的想法不同，骇从来不认为这些分析是多余。他对卡西亚的信心远比奥维利亚多。更多的是满足自己的兴趣，以及在有限的事情中，更多的去探究卡西亚的做事方式，这些在以后或许会用到也说不一定。
新的一天依旧是晴天，天空上好歹出现了几片薄薄的云。一场暴雨似乎有了微弱的预兆，正在缓慢地积聚自己的能量。
山腰之上在凌晨起了一场雾气，早上九时才逐渐消散。伊莎和夜鹰一直靠着脚步记录着自己走过的距离，并与脑袋中的那张地图对照。完全偏离路线，进入到了另外一片地域当中。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自己，伊莎他们三人唯一知晓的，便是在这支队伍中，自己绝对没有逃走的可能，只能被动跟着前行。
到此刻，这支队伍看似惊险的避开了几次巡查队伍。过后回想，夜鹰他们却感觉就像事先排练过一般，两支队伍看似相距很近，但无论如何，也没有碰到一起的机会。伊莎他们不愿将之归结到骇身上，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不得不承认这点。一路上还排除一些简易的陷阱，这支队伍的嗅觉过于敏锐了，至少夜鹰他们承认若是自己，那些陷阱中的大多数就被触发了。
“队伍中的成员都提前挑选过，拥有丰富的山林间作战经验。对他们来说，这里的环境要比他们日常执行任务的地方轻松很多。”莱尔给出答案，“只是我认为作用不大。若是卡西亚先生，大概会去主动触发这些陷阱，以便一次性汇集的敌人数量越多越好，避免过后自己去寻找散在山脉中的目标。”
“时间不会很长，再走过一段距离，我们就会进行一次较长时间的休息。”莱尔过后说，和骇一般礼貌，把伊莎他们的当做了客人来对待。
下午三时左右，队伍在一处山洞前停下。在周围检查了一圈后，骇他们在山洞边做好必要的伪装，停留于此。不久后，骇预料的大致时间中，阿托环处也传来消息，通讯器的破解工作完成，现在唯一需要等待的，便是组织这方的一次通讯，以便捕捉到对方通讯的复合频率。
“大姐琳那里在催促你的动作。”阿托环的声音很淡，不带着任何感情波动。
“不久后叶捷琳小姐就能听见她想要的消息了。”骇回答，话音才落下，对方已切断通讯。
第一五八一章 静谧的夏季山脉（中）
没有对此有所不满，骇自然关闭通讯器，脑袋中的思考因阿托环给出的好消息再度向前一步。目光扫过一旁不远处的伊莎和夜鹰他们，骇不露声色，已经想好接下来数天内的步骤。
不需要着急，随着时间走过去就行了。骇对此很有自信，心中的另外一个自己对着他说，目前也只有卡西亚先生是随时准备好的状态，奥维利亚那边尚需要一些时间去完成他们的布置。梅薇斯那里、、、似乎准备与不准备的差别对卡西亚先生来说并不大，结果不会变，过程也不会因为她的察觉而变得有趣。
骇闭上眼睛时，莱尔他们已在山洞内部的不大空间里做好临时营地应有的布置。人造萤石被嵌在空间的各处，微弱但不黯淡的光线将这方小空间照亮。位置在山腰以上，温度不算炎热，甚至算得上凉爽。伊莎他们接受了莱尔分发的高能量压缩食物，吃过之后，便进入休息状态。长时间的赶路对他们来说没有身体上的疲劳，精神压力所造成的损耗反倒要多很多。
三人已经知道自己在骇面前没有隐藏可言，所以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尽可能多的从这支队伍中获取必要的情报，以便过后可以传递出去帮助到索里亚图先生，亦或是组织的其他队伍。但前提是骇真地遵守承诺。
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看穿骇，或是预测骇的下一步。骇只是一个站在那里的人皮雕像而已，伊莎他们看见的只是雕像。最重要的内质在哪里，他们看不见。感觉到危险从来不是没有缘由，可危险的来源有着不同。普通人见到毒蛇，第一印象便是蛇嘴里的两颗致命毒牙。而对于骇，夜鹰他们知道面前的男子很危险，却不知道危险倒底来源于何处，导致他们根本没有防御的方向。
闭着眼睛的骇像是在休息，伊莎和猫头鹰他们不时会轮流睁开眼睛看向那里，期待能从表面上看出点什么。失望正在整个旅途中不断增加，三人偶尔会思考索里亚图，也即是身份成为谜题的卡西亚倒底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是相信黑市情报商人手里的资料，还是从骇说出口的话去出发。
两者给出的信息有巨大偏差，但都能让伊莎他们明白，自己这方与卡西亚并未处于同一个环境中。之所以无论如何思考都得不到答案，大概就是自己根本没有接触，也从来未曾接触过那种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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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去巡逻了？”
岩石般的卡西亚在山脉间光线变暗的那一刻动了动。身体逐渐恢复平常的机能，液金般血液形成山洪般的力量时，脑袋的思绪提前一步急速运转。
黑色瞳孔仿佛随时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晃动，似有某种东西要突破束缚，从里面挣脱出来。四千米之外，卡西亚根据空艇编队痕迹寻找的一个大型野外伪装营地内部，从中午到此刻的黄昏时分，依旧未出现他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不知道名字，但昨天面对面对峙过，保留印象，记下基本特征这种简单的事情难不到卡西亚。问题没有出在自己这方，卡西亚很清楚。类似蹲守的动作，靠着声波脉冲寻找到这个基地后，他便有了多一些时间留在带状山脉中的想法，并立即付之于行动上。
时间证明了行动的失败，中午时分到这里后，卡西亚认为自己唯一见过的人只有三个，便是昨天那人的几名副官中的几人。但作为这片地域的主负责人，却一直没有出现身影。
“这片地域发生了大规模的战斗，需要他本人带着五名副官过去？”整个下午，卡西亚都认为这片山脉是安静的。紧贴地面的身体，以及耳朵，从未捕捉到震动和声响，此想法被否定后，卡西亚已经起身，沐浴着傍晚最后的昏黄阳光，视线看向了那处伪装的营地。
原本想以这片地域作为起始点，卡西亚最开始的想法是自己主动隐藏一段时间，待到聚集在这里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消散得差不多后，再于短时间内将身旁的营地整个拔除，顺带解决一名家族精英成员，放出自己痕迹的信号。当然也有以实际行动作为威慑的想法。自己离开帝国超过了一年半，无论记忆，还是自己的形象，都在骑士侍从考核当中被冻结在了冻原上了。
按照小国中卡西亚习得的经验，时间和平淡的做事原则最能冲淡某些人与势力在其他人脑中的印象，以至于不久后，当自己在进步时，他们总会以为其他人都还在原地站着。
只是现在来看，这一天多一点的时间里似乎发生了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卡西亚融入树林间逐渐深邃的阴影里，一面绕开这处营地，一面思考。计划不能得以执行下去，他还得寻找其他的猎物。
“这个时间，伊莎猫头鹰他们已经早已回到小国中了。”在逐渐浓郁的黑暗中散着步般，卡西亚避开一个接着一个的陷阱，喃喃自语，“不知道他们三人最终的选择会是什么。继续相信组织，为灯光计划效力？就此隐去身份，脱离组织，过后去到某个小国，变化了名字，成为雇佣军、亦或赏金猎人，还是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去？”卡西亚心里希望他们都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自己却要多久才能有自由的一天？”没有选择按照地图路线直接走出带状山脉的卡西亚自言自语着感叹，他改变了方向，准备顺着山脉的走向去到旁边的区域。他认为那里应该还有其他的家族精英在，不一定要清理掉对方，知道其模样，在以后也能确定哪些会是自己的敌人。
卡西亚很清楚一件事情，那便是带状山脉的当前状况看似危险，但对他个人而言，其实非常有利。从阿道夫先生和特李维康两人的离开不难猜测出，带状山脉中的战场从一开始就被硬生生分割成了两部分。作为分割线的便是手术三阶段。
成为了两个独立的个体，为了避免高阶手术者间的战斗波及到三阶段、以及往下的手术者，两方都很自然的选择提前将自己的队伍以三阶段分割开。看似合理、且是双方间默契的举动，但他们都未考虑到卡西亚的情况与状态。
以往会存在于一些家族精英人物，以及在骑士侍从身边潜藏起来作为保护的人员同样被囊括在了这种划分中。卡西亚手里没有确切的证据去支撑这一想法，但他很愿意相信一件事情——目前，带状山脉中的家族精英人物与骑士侍从身边，隐藏起来的保护人员都不在了。
就在几天前，击杀一名精英人物，亦或骑士侍从，其难度和代价绝对值得任何人去思考。但是现在、、、
卡西亚有些不自觉的在脸上挂起笑意。虽然他知道自己过得有些辛苦，也一直被危险包裹着，稍有不小心就会被拖进泥潭深渊里。可也正是也因为这些包裹自己的危险，使得他有了别人没有的优势——因为已经过于危险了，所以这种危险早已经没有了再度升级的空间。别人需要考虑的一些事情，例如在杀死一名精英人物，杀死一名骑士侍从前，就得去思考他们背后的势力与家族等等。但卡西亚就完全没有这些顾虑。
自己做与不做，等待自己的结果或许都不会改变——不会有家族因为自己放过他们的骑士侍从而心存感激。
“叶捷琳那里承受的压力会增加，我这样去做的话。”这是卡西亚唯一担心的事情，“但是她的话，若是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后，大概会很高兴地给我送来一大堆武器弹药，以便让此想法更加容易地实现吧。”
第一五八二章 静谧的夏季山脉（下）
身后有大家族与势力的优势非常明显，卡西亚多少知道叶捷琳因为身份原因并不被韦伯利家族看好。可好歹也是韦伯利家族新生代最出名的一人，加之大家族变换脸色的本事从来都不会新鲜。所有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往后，骑士侍从与绝大部分家族中的成员，他们在做事方式上都会显得更加从容，且不会去考虑一些细末的影响。
天色彻底变暗，卡西亚远离那处营地后朝向旁边的区域前行。对副官之类的成员没有兴趣，他们那一水平线上的数量虽不多，但补充起来依旧非常迅速。这类人在带状山脉中的影响不足，威胁源头一直都是精英成员和骑士侍从。手术三阶段的范畴内，手术者间的差距因为时间、经验和资源，可以被拉扯至一个很大范围。最高点与最低点形如山峰和山脚，这是去到手术四阶段往后的重要停顿点，个人实力在小范围，小团队中的作战中已初具影响力，不至于改变整个局势，但若存在强大的手术者，就必定会让敌人感觉到头疼。
保持着匀速前行，带状山脉的局势会持续多久，卡西亚一直思考这个问题。手术三阶段之后的事情，他没有干涉能力，所有大多数想法都集中在了自身周围。没有与叶捷琳，或是奇拉安第家族的成员取得对接联系，赫斯列与黛尔亚那边的情报收集工作也只能提供不算多的信息。帝国内部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子，卡西亚只能猜测。
另外，这一次事件的发生究竟是因为什么？诺儿去到无尽海中的空荡时间所导致？肯定不是，卡西亚第一时间将之否定。帝国四方势力中从来不缺少聪明的人，也不会缺少分析大局势的成员。千年时间的延续，需要的就是稳定性。四方势力可不是会在这种空档期做出冲动行为的势力。
帝国历史中存在过第一代和第二代骑士王，资料信息记录详细的它们不可能不会去翻阅，从中取得一些参考，来制定行动。
卡西亚只能想到两点，一是不能拒绝的具有非常巨大的诱惑利益。各势力长老会或元老会们所追求的“不死永生”，或许托维勒斯特那里可以提供一些新研发的生物技术，致使合作达成了。另外，帝国中的骑士王从一开始就代表着不幸吧，诺儿是大部分四方势力的敌人，现在有利益驱动他们达成联盟，加入进去未尝不可。
第二点，便是卡西亚担心的一点。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担心廉价得没有一点价值。
这一次有哪些势力加入，奇拉安第家族的情报机构绝对能调查出来百分之七八十。等到诺儿从无尽海中回来，资料一转交至她的手上、、、这就是一种很简单的账单，每一个人都会计算、、、
左相与右相大陆上的超级国家也参与进来了，目前只有他们当中才有可以与骑士王相互制衡的手术者存在。这或许才是那些家族势力所认为的最大保障了。
“这若是针对诺儿的行动，我在其中的影响似乎并不大。奇拉安第站在我的位置上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卡西亚想不清楚，“即使自己死亡，能造成什么损失？”他唯一知道的一点，便是四方势力同样将自己当成了第二个诺儿，认为走过十来年后，自己将会成为第四代骑士王来。
“自己在骑士侍从考核前的一生都能变成铅字打印出来的资料，呈现在想知道的人的眼前。稍微分析后就能知道自己不会是第二个诺儿了。”感叹声中，卡西亚逐渐失去话语，专心赶路。
凌晨零时，卡西亚估计以自己的行进速度，现在位置应在两片区域的过渡交界段中。岩石上，卡西亚坐下观察夜空，星象和深蓝色天空表现出过后的天气走向。早晨的几片薄云正在缓慢复制，此刻多了些。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大暴雨的来临没有确切的预测时间。
卡西亚希望时间更往后，那样才能积聚巨大的能量，让一场大暴雨的倾泻时间变得更长。只持续一两个小时，带来的天气影响微弱得可不不计算在行动当中。通过军部学校的资料，卡西亚当时有进入图书馆第二层的权限，算是了解到最浅层的信息。
圣婴厄尔尼诺与圣女拉尼娜的相遇，红星下的战争几乎全程都沐浴在巨大的暴雨之下。很多地方会凭空出现本应只在极限地域中才会发生的“陆地瀑布”现象。巨大的降雨量、强风、温度的起伏变化、漫天闪电的影响等等，都将成为战争环境的一部分，并且还是除敌人之外，每一方都必须去考虑的因素。越是临近战争来临的时间，帝国、军部和四方势力的训练方向也会向着此方向转变。具有“陆地瀑布”现象的极限地域往往是那段时间中最热闹的地方。
卡西亚不知道大暴雨来临时自己是否还在带状山脉中，不过红星影响逐渐加强的时间里，气候的预测越来越没有准确度。
准备一个小时后再度出发，卡西亚放平身体，躺在冰冷的岩石上。不久后，进入半睡眠状态的他被通讯器的震动惊醒。看着手里淡灰色的那一个小巧的单向通讯器，卡西亚考虑是否按下接听按钮。一番思考后，节奏感十足的“咚咚”声在卡西亚周围带起声波纹路。
“所有队伍停止当前行动，做好休整，等待最新命令。”密码语组成的信息接连响起三遍，最终突兀切断。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只是全体发布的消息，或许当中也由不让自己所在这支队伍变得特殊的一种手法。
放回通讯器，卡西亚在半睡眠状态下思考过后走出带状山脉，要怎样隐秘的返回马诺马。凌晨一时，卡西亚准时动身。这一次前行得到早晨才有休息时间，虽休息对卡西亚来说并不重要。
凌晨四时，卡西亚确信自己以进入到另外一片检查地域。漫漫黯淡星光配合声波脉冲，身前的陷阱结构虽取于同一种设计思路，不过细节方面已完全不同。卡西亚绕过一个圈，准备避开这个区域时，通讯器再度传来震动。
心中突升一种不安，有奇异的感觉瞬时传遍了全身。还是那个小巧的通讯器，黑暗里，卡西亚眯起了眼睛。这可不是一个正常现象。
“格润绿洲的集合地点，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尊敬的先生。”温润的帝国语，但经过电子处理，卡西亚听不出来对方是谁。不过短短一句话中有很多信息，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伊莎他们吗？”卡西亚重重叹息一声，望了身后一眼，“格润绿洲，令人怀念的一个地名啊。是要去附近的最高山峰吗？骇先生！”
第一五八三章 相互间的帮助（上）
格润绿洲是掩盖在历史黄沙中的东西了，对卡西亚来说，作为自己的第一次外出任务，无论是当中经历的事情，还是遇到的队友，都给才从小城出来没有多久的他很多经验与教导。随着二十名队友陆陆续续的死亡，知晓“古利卡”暗号和格润绿洲集合点位置的人应该只有自己与已经消失在巨大帝国中的卡拉。
但卡西亚相信凭借骇的能力，或许“古利卡”的暗号他不会知晓，但通过一些线索推断出格润绿洲的集合地点并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一个呼吸，卡西亚便已经转身按照来时的路线返回，速度变得更快。能取得通讯器，并且时间仅是距离伊莎他们在返回小国途中不到一天，只需要简单计算，判断出骇与伊莎他们现在的情况并不困难。
“自己没有将骇考虑进来。”这是卡西亚认为的目前的最大失误。已经在小国中遇见了他，即便知道骇目前站在叶捷琳这方，可这完全不妨碍骇在这个过程中做出一些小动作来。
“目前伊莎他们应该安全，那时在礼车上有装束，不过骇凭借他感知的敏锐程度，认出当时坐在我身边的人就是伊莎绝对不会失误。”思绪在多线运作，一方面思考骇那边的状况，一方面还在对照地图，确定了附近的最高山峰，最后卡西亚也在思考骇做出这种举动的意图是为何。
卡西亚承认骇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即使自己现在的实力足以毫无意外的将之杀死，可骇给予的危险程度依旧相当可观。因为卡西亚不认为自己可以抓到对方的痕迹，以及猜到对方的想法。那就是一片迷雾挡在眼前，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但骇却能在一旁清晰的观察着自己。
“卡拉吗？”卡西亚能想到的联系只有卡拉与死去的利了，“骇先生你调查了这么久，心中必定早该明白很多事情了。我从来不认为你会被禁锢在这件事情中。”若是有机会，卡西亚很想亲自让骇听见自己说出这句话。
为自己，为卡拉，为利，也是为叶捷琳，更是为骇本身感觉到不值得。当中肯定有卡西亚的主观意志影响着思考与判断，但他在很早以前便萌生了这种想法。
原以为此次骇愿意接受叶捷琳的邀请，达成某项协议来到带状山脉这里，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极好开端。这一次联系使得卡西亚产生了怀疑。他的确猜不到骇倒底想做什么，现在也只有去到最高山峰处，或许那里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粗略计算下来是接近十二个小时的路程，卡西亚不担心体力问题，全速奔跑的状态，他在小国中也未曾测试出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会是什么在那里等着自己？帝国队伍的庞大包围圈，还是高阶手术者的猎杀？”卡西亚认为都不是，骇在制定计划和行动实施时，都会将自己也看做其中的一环。高阶手术者并不会受到骇计划的影响，他也不会主动将自己至于危险当中。
没有答案的问题，卡西亚在奔跑中思考了很多事情，就这般迎来了第二天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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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边需要尽快准备好吗？在你说的那块场地上。”话语中的惊讶在第一个词的音节结束后就被掩藏下去，薇尔莉特确实想不出骇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去捕捉卡西亚的痕迹。联想到计划伊始，骇就说明卡西亚由他负责全部事宜，薇尔莉特不再多想。她知道这注定没有答案，一些难题就应该放心地交给专业人士去做。她的眼里，对于卡西亚，骇就是专业人士。
“不是。”骇叹息一声，像是感叹薇尔莉特没有跟上他的思考速度与方式，“此次联系是单纯想告诉给你们一个好消息而已，以及作为催促你们的动力，希望你们尽快且认真的完成自己那方应该做到的事情。卡西亚先生的时间很宝贵，我可不想浪费掉他太多的时间。”
“另外，你们口中的梅薇斯是独自来到此处，结合你提供的信息，此判断已经失效了，且逐渐走向错误。卡西亚先生需要一些探查的时间，这样才能很好的帮助你们完成计划。”骇站在山洞外的岩石上，沐浴着清晨温暖的阳光。他望向远方，一座高峰矗立，雪白的峰顶反射寒光。莱尔正前往那里完成自己下达的任务。
“我希望问题不会出在你们那里，因为你们没有办法及时补救。”像是警告，骇温润的声音带着清晨的寒冷。
“你可以相信我们，骇先生。”薇尔莉特回应说，对此并无多少感受，“对了，梅薇斯在十几分钟前再次出去进行巡查了。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不足以让她如此重视。我认为这是她做出的假象，你认为呢？”
“梅薇斯还没有将你们当做对手，她没有必要去迷惑你们的眼睛，请容许我这般直白的说出这些话，薇尔莉特小姐。”骇回答，“或许她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想借此接触卡西亚先生也说不一定、、、”
“做好计划当中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就行了，你所在的亚斯图斯家族会选择让梅薇斯接受那名实验体带去的骑士侍从资格，已经说明比较之下，你和奥维利亚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有时尊重敌人与对手能让你们看见原本看不见的东西。”
通讯切断后，站在岩石上的骇思考了很久，这才回去山洞等待他所期待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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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时，几乎横穿两片区域的卡西亚终于停下脚步，驻足空旷地带，抬头看向山峰闪烁光芒的白雪。展开声波脉冲，没有休息的卡西亚开始小心翼翼地前进，自身温度也再一两个呼吸后与环境温度持平。
“骇先生，不知道你会为我准备什么东西。”卡西亚喃喃着自言自语，身体在这句话之后变得活跃，那是心情的一种另类激动，也是小国中那一年多时间从未有过的感受。
第一五八四章 相互间的帮助（中）
过后时间不会再如同小国那般轻松了，力量再度从巨大的占比中缩回至它应有的比例上。
安静的周围偶尔传来鸟鸣声，声波脉冲与感知一同散发，前行至半山腰的卡西亚并没有看见发现任何可疑事物。以很快的速度，卡西亚花去一部分时间围绕山腰位置转了一圈，四周的平静画面和他想象的有很大出入。
在地面上没有发现大片的踩踏痕迹，这的确是一片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来过的地方。卡西亚选择等待一些时间，在山腰位置转过一圈去到原地后，时间才是下午五时左右。黄昏来临前，平静等待的卡西亚才再度出发，借着傍晚最后那一点点光亮，置身在了一片大半被冰雪包裹的岩石上。
山峰最高处为一处凸起的山岩台子，高度对手术者来说没有丝毫攀延难度。仔细观察了周围后，卡西亚才选择背光的位置去到山岩台子之上，在冰冷的风中看着太阳消失在地面和天空的交界线处。
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布置，站在高处，开阔的视野可以让他发现很多东西。周围的山脉地貌起伏得厉害，深呼吸一口气，卡西亚这才坐下，将他自己来之前就插在了山岩上的那把战术刀拔起。
战术刀带起一块经过事先切割的浅灰色山岩，如同地下室楼梯的木质盖板一样，山岩下则是一块成年人脑袋大小的小空腔，一个用防水布料包裹的手提箱在这空腔中。声波脉冲穿透山岩，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信号的收发装置后，卡西亚伸手将之提起来。
卡西亚没有立即将之打开，声波脉冲已经确定手提箱中只是一个通讯器而已。他明白骇想做什么，昨晚没有借组织的通讯器多说一些话，大概是害怕信息被拦截。山峰顶部的风很大，并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返回山腰，卡西亚寻找到一块裸露的岩石坐下，这才打开手提箱来。
除了通讯器外，里面还意外的有两张因为太薄，而没有被高频声波“看见”的照片。是从侧面拍摄的，取自同一个角度，同一个时间。伊莎和夜鹰，还有猫头鹰三人，跟着一支队伍在山林中前行时拍摄的画面。伊莎他们的样子不错，只是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而已，至少卡西亚这样认为。
“不知道骇是否有告诉他们什么。”卡西亚喃喃自语，对通讯机器没有任何研究的他没有检查通讯机器的想法，只能按下上面的按钮，让联系在早已设定好的程式下开始连接。
熟悉的电子杂音，卡西亚这时躺下，用手提箱子枕着脑袋，欣赏着深蓝色天空上逐渐明亮起来的诸多繁星。也只有这短暂的时间里，他才有这样的机会。
“卡西亚先生，我们好像是在骑士侍从考核前的一段时间里就没有再见过面了吧？”具有记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卡西亚的脑袋中自动出现穿着灰白色礼服，头戴灰白色礼帽，手里拿着一把灰白色手杖剑的骇的画面，脸上肯定挂着笑容，温润而不失礼貌。
“很长时间了，我记得那时都开始为骑士侍从考核准备着。”卡西亚平静回应。
“我一直在思考，卡西亚先生你当初选择借由骑士侍从考核的机会消失，究竟是为了什么？时间还有很多，您的几位朋友现在状态很好，我想我们应该可以交谈很长一段时间。很久没有见面，中间有过关于卡西亚先生的信息情报断层，所以我认为我们之间的话题会有很多。”没有直接进入主题的想法，骇的确对那一端时间中的卡西亚很有兴趣。骑士侍从结束后，骇理所当然认为卡西亚会成为一名骑士侍从，但事实和预想完全去到两个相反的方向上了。
卡西亚没有多想，他这时和骇抱有一致的想法。时间和话题的数量的确足够他们谈论很久，他希望如此，就他自己而言，能与骇取得联系不失为一个好消息。从骇这里，可以得到大量的关于帝国内部情况的信息。
“为了什么？”卡西亚只感觉自己一时间说不上来，“也没有为了什么，常年被大多数人紧紧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受，骇先生。一些事情总得需要一个自由且隐秘的时间去做，才能起到成效。大概就是为了这些吧。不过有自己的时间之后，的确算是一种好处。至少自身信息的隐藏会变得简单，如此一来也能在敌人眼前制造出一片看不清的迷雾来。”
“但我想收获不一定会很好，小国的环境是有一个上限值的。”骇分析说，“不过卡西亚先生你本来就要很高的自觉性，上限值不会约束到你。”
“也只是平稳的成长而已，不过在小国中的确不会存在什么压力，很多事情因为力量变得简单。过后回到帝国，这种思考方式还得改变成帝国的模式才行，否则很多行动都将出现意料之外的麻烦。”
“对了，骇先生，叶捷琳现在是什么状态？她会与你签订协议，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没有可行办法了。”卡西亚直白的话让骇在另外一边露出笑声来。
“我也为当时叶捷琳小姐联系上我而感到惊讶，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来到带状山脉这里在计划之中，因为有些事情需要做，只是因为和叶捷琳小姐之间的协议，计划之外多了一些东西。叶捷琳小姐目前的情况不会很好，早在各势力为带状山脉做准备的时候，叶捷琳小姐便回去圆桌骑士团的驻地中了，不再出来。”
“圆桌骑士驻地吗？我开始以为会是韦伯利家族的驻地。”
“叶捷琳小姐是前任族长的女儿，韦伯利家族的族长已经完成更替。二十三大公家族，或是七大巨头公司的掌控家族，叶捷琳小姐无论在哪一个家族，都会是这种结果。但意外发生在你这里里，卡西亚先。你给叶捷琳小姐提供了关键性的帮助，骑士侍从的身份使得韦伯利家族摇摆不定。骑士侍从牵扯到很大的利益关系，韦伯利家族没有直接放弃它的魄力，于是便有了现在的这种情况。若不是因为卡西亚先生，我想叶捷琳小姐在族长权利交接完成后，就会去到帝国某个偏僻地域管理当地的韦伯利公司吧。”
“这是依照希尔家族内部的处理来推导的结果，偏差不会很大。”
第一五八五章 相互间的帮助（下）
“那么骇先生，你认为其中是否存在什么缓解，甚至逆转这种情况的方法？”卡西亚紧接着询问，骇的这些话让他想起了当初在格润绿洲路边小屋时给他说明一些事情的利来。两者是哥哥弟弟的关系，身上有着相同的地方。在这些事情上，两人都很乐意说出自己的看法。
“方法？”带着笑意的骇没有立即否定，带着一点时间的思考，“没有，或是说，对于你我两人，是不存在这种方法的，缓解也说不上。叶捷琳小姐的结果不会怎么改变，时间到了就会被家族抛弃掉。大概是战争来临前夕，那是骑士侍从将会行使圆桌骑士团的权利，带着手术者队伍进入帝国、军部中，去到战场上发挥作用。那会儿本应该是利益变得巨大的时候，但韦伯利家族肯定不会愿意看见叶捷琳小姐在战场中成长到让他们为难的地步。”
“每一个家族都需要稳定，叶捷琳小姐带来利益的同时，也会带来不稳定因素。千年时间都这样走过来了，韦伯利家族断然不会因为叶捷琳小姐而改变一贯的做事风格。即使有卡西亚先生你的影响在，但作为四方势力中的一员，想要靠着个人去撼动这种家族，除非卡西亚先生你成为帝国的第四代骑士王，否则不能改变任何东西。”
骇说完后继续自己的话：“卡西亚先生，担心叶捷琳小姐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我个人认为你应该多考虑自己的处境。”
“自己的处境？”卡西亚回答得很随意，如同从来没有看重过自己一般，“担心自己也没有用，有骇先生你在，我想过后轻松一些也是做不到的。你总能给我制造出一些麻烦来，我也不得不去解决。”
“非常感谢卡西亚先生的赞赏。”话语中带着一种愉悦，交谈间的氛围逐渐变得轻松。骇似乎没有想到卡西亚会说出这种话，停顿了小会儿后，通讯器才再度响起他的声音：“不一定都是麻烦，既然接受叶捷琳小姐的邀请，我肯定会履行协议上我应当尽到的职责。只是一开始，我就不认为我能帮助到卡西亚先生你。”
“那支队伍中只有照片上的三人活了下来吗？”卡西亚感叹一声，询问到。
“除了这三人，也没有其他重要的成员了吧？这支队伍中原本就存在一些问题，在里面呆过一段时间的卡西亚先生不会没有发现。”骇反问，但还是给出答案，“就只有他们三个，其中一个似乎也猜到你的身份了。”
“一些被迫牵扯进来的人。”卡西亚回答，“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这需要卡西亚先生你的意见。”问题被骇抛了回去。
“护送他们回小国中，金钱和身份上的问题也一并解决。山脉里的环境对他们很不友好，回去小国中后，帝国在那里的特殊机关大概也早就守在一旁了吧，这些都是难办的事情。但对骇先生你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吧？”
“没有问题，不过他们还得在我的队伍中呆上数天时间，卡西亚先生不会介意吧？”
“不会，有你在一旁作为保护，我很放心。可以的话，等到带状山脉这里的事情结束，再让他们安全离开也是完全可行的。只是留在身边，对骇先生你还是有所影响。骇先生你肯定不会出现在正面战场中，战斗也离得你很远，倒不存在这种麻烦。”有骇的回答，卡西亚很放心伊莎和夜鹰他们。骇并不是另外的敌人，也不会如同自己这般会在套取完情报后直接给每人的脑袋上补一颗子弹。骇会考虑好过后的事情，若放走伊莎他们会产生意外情况，手提箱中就不会存在那两张照片。
“那说说事情吧，早在帝国内部你就将我纳入进计划当中了吧？”选择进入正题，过后的话题自然会在过后和骇好好谈谈。天幕上的繁星还未真正变得明亮，两者都有足够的时间。
通讯器中传来骇的笑声，人们愿意和了解自己的人交谈不是没有缘由，相比较其他人，交谈会变得简单，想要表达的意思往往就是说出的话所直接表现的。
“这一次的真正委托者不是我，只是加入其中，为他们想了一个关于卡西亚先生你的可行办法而已。”
“卡西亚先生，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当初神学院的奥维利亚吧？”骇开口，“一些意外让她从战甲中活下来，并且主要原因还是受益于卡西亚先生你。确切的说，是你当初注入进战甲类第二类生物组织中的血液。”
“奥维利亚？”一个已经铺满灰尘的名字了，卡西亚复述一遍，但没有在奥维利亚身上多停留时间，“与亚斯图斯家族有关，那应该就是过来这里的骑士侍从。”
骇没有接上卡西亚的话，而是继续自己想要说的东西：“当初奥维利亚被家族成员从战甲上剖离出来，带回家族进行治疗，顺利活了下来。中间存在一个较长的时间跨度，大概骑士侍从前夕不久，我记得有关实验体的情报出现，便是在那个时候。奥维利亚与奇拉安第前族长托维勒斯特间建立起联系，也应该是那段时间了。奥维利亚去过托维勒斯特在冻原的研究基地，至于在那里做什么，我想不外乎是一系列实验。有东西在奥维利亚身上繁殖开了，并且帮助她在手术的同化融合有了极快的增长、、、”
“骇先生，只要奥维利亚过后不再以叶捷琳作为目标，不久后回到帝国的会是一个全新的我。”卡西亚打断骇的话，提醒一句。
“我会原原本本的向奥维利亚小姐转达卡西亚先生你的意思。”骇就此打住自己的话，“原因是家族中的资源利益。奥维利亚应是家族重点培养的对象，骑士侍从考核结束后，亚斯图斯家族中的五位骑士侍从仿佛一座横在那里的高墙，阻断了大部分的资源流向其他地方。”
“目标有两个，其一是已经退场的麦克唐纳，其二是卡西亚先生你当前所在区域的负责人，是一名女性，梅薇斯小姐。彻底清理掉也好，未来一两年时间内退场，不会再有出现的机会也好，或是卡西亚先生你还有其他的想法。总之，这两人即使没有死去，也得让家族对他们失去继续培养的兴趣。”
“对卡西亚先生你来说，不是困难的事情。目前梅薇斯的实力是有所增长，但距离零号实验体还有很大差距。”骇给出参照物，“只是根据最新的情报，梅薇斯小姐似乎猜测到了我们计划的核心。”
骇的话让卡西亚当即想到那片自己蹲守数个小时的野外营地，“骇先生，看来我们各自所掌握的信息有一些重合。目标是梅薇斯一人，可她身边还有找来的合作者？”
“目前我和奥维利亚手里都没有确切信息证实这件事。”没有正面回答的骇思考着卡西亚的话，“你有发现什么？可以的话，倒是可以成为补全信息的一小块拼图。”
“与这临近的那一块带状山脉区域的负责人很大概率是离开了。我认为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做。现在来看，或许梅薇斯小姐的计划就是那一件重要的事情。带状山脉中有哪些人，骇先生你肯定有一份详细的名单在。”
“临近区域、、、是五大亲王家族之一的精英成员慕斯了。卡西亚先生你已经和他见过面，有什么感受吗？”信息开始在骇的脑袋中交汇起来，“若真是如此，梅薇斯汇集的人绝对不止慕斯一人。零号试实验体最早出现在亚斯图斯家族的队伍中，梅薇斯和麦克唐纳他们在骑士侍从考核中一直紧跟着他，对于零号，他们应该有着更为直接的认识。五大亲王家族参与其中、、、这能成为一个很有价值的线索。”
卡西亚自己也想了想，这才回答骇的问题：“没有什么感受，符合家族精英成员的称号吧。不过骇先生，你们计划以为我作为核心来狩猎梅薇斯，必要的信息上还需要你提供帮助。若信息足够，或许有些事情不用你们计划，我自己也会做。亚斯图斯家族的五名骑士侍从不会是安心于现状的人，没有带状山脉的事情，他们也迟早会成为叶捷琳和我的敌人。我并不着急离开这里，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我不认为自己很幸运，所以以后很难遇到了。”
“我很乐意为你提供所有的信息，卡西亚先生。”骇的话语中满是礼貌，“看来做得不好的是我了，应该一开始就联系上你，在小国中的时候。”
骇说完话，通讯器中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沉默。不知是骇的话的确没有接下去的必要，还是卡西亚在思考着什么。沉默中，骇预感到了一种严肃且沉重的预兆，带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几近半分钟，卡西亚轻松的话语再度响起在通讯器中。骇听着察觉出其中的严肃，那么一瞬间，骇知道卡西亚想说什么。没有阻止，但也不代表此刻的骇希望从卡西亚口中听见这些事情。骇什么都没有做，他很明白自己的状态。
“骇先生，我们合作的次数似乎并不多。”躺着的卡西亚已坐起身，眼睛盯着前方山脉的黑色虚影。不知是否为气息流露出去的缘故，刚才存在的虫鸣声在此刻完全消失，只剩下山腰处微风摩擦树叶的“簌簌”声。
“我认为这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想法，骇先生你自己也有类似的思考吧？时间越往后，每个家族势力的精英成员，还有骑士侍从都将走向联盟的形式。以前都在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今后，联合成为一个个联盟或许才是每个人能顺利继续成长下去的方向。单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我们每个人的力量也未达到极致，就必定会受限于数量和各种武器装备，以及专业技术。现在各大家族几近分化，各自研究着各自的领域，其他方面或许会涉及，可都是试着做做看的态度而已。”
“你说的不错，卡西亚先生，这是很多人都预见的情况。”骇回答，声音与卡西亚一般，带着其他东西了，“骑士侍从打破了太多的东西。帝国议会赋予了每一个骑士侍从巨大的权利，还有可观的手术者队伍。加之他们的身份，让历史中以往的模式不再适用。帝国内，无论什么时候，身份与地位都非常重要。平常时期或许看不见这些东西的好处，但到了某个时候，很多事情按照指定好的流程去走，由对应身份的人去做，才能保证不出现混乱。”
“骑士侍从在过后会成为一个关键点。”骇评价说，“否则各大家族也不会这般重视了。”
“骇先生，不知道你对叶捷琳有什么看法？”卡西亚像是转移了话题，询问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是叶捷琳的盟友。我记得我一直是那一个小联盟中的骑士长来着。”到这里，卡西亚顿了顿。他深呼吸一口气，缓慢无声的吐出肺部的热气，“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有这样一种感觉，骇先生、、、”
“若是我，加上骇先生你，还有叶捷琳在，辅以来自无限通讯公司中的阿托环。当然，骇先生你肯定也清楚目前叶捷琳联盟中有哪些人加入，并且主要负责哪一方面。我只是单纯这样感觉，我们三人达成协议合作，比之现在的那几个骑士侍从联盟来，还要更加强大。并且过后能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逐渐扩大联盟中的成员数量。”
“我明白你的意思，且一直有考虑这方面的事。但我们所思考的有着一个偏差值。”骇回答，声音失去了温润感与磁性，成了干燥且冰冷的物体，“卡西亚先生，我在这里想先询问一个问题。当然你能慢慢思考，时间还有很多，倒不必着急。”
见卡西亚没有回答，骇继续：“卡西亚先生，到现在了，你是否知道自己一直缺失了某些东西？”
第一五八六章 去破坏所有可以破坏的东西吧（上）
卡西亚知道对面的骇绝对可以想象出自己现在的样子，也能猜测出此刻的思考与心情。
“一直都只关注着骇先生你，倒是忘了自己也并不是一个令人放心的人，身上同样存在禁锢自己的铁链子在。”深吸一口气，卡西亚承认了骇想说明的问题。从很多方面去看，两者未尝不具备着大量相同的地方，一些可以相互补足，一些不能，只能靠着自己去思考明白才行。
两人对此都没有什么抗拒心里，是默认态度。不会阻止对方提起，也不会主动让对方开口，一种自然而然，若是遇到，就任他继续下去的态度。
像是又将问题抛给了骇，通讯器中短暂的无奈笑声之后，本该由卡西亚回答的东西变成了由骇来转述。
“卡西亚先生，你的确是一个异常特殊的人。骑士侍从考核之后，趁着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大量的资源与精力下，我好歹算是取得一些我认为非常珍贵的资料。”骇说，带着满是回忆的味道，如同异常想与自己要好的朋友分享秘密，“想听听吗？”
“或许可以让我那些快褪色的记忆重新找回颜色也说不一定，麻烦你了，骇先生。”卡西亚带着礼貌回答。
“在这之前不得不感叹帝国内部各个家族的情报机构的利害之处，既擅长销毁各种资料，让之完全消失，干干净净的像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却也能在这种厉害的销毁手段中保留下来很多信息碎片，供后来者去追寻他们而发现真相。至少调查时，我是第一次见过这种情况。只是想想，毕竟是帝国第三代骑士王，背后还有阿瓦隆机构在，每个家族每个机构的超级分析机都是由阿瓦隆机构提供并主持搭建，也只有他们才能将资料从每一台超级分析集中删除的干干净净了。”
“但是、、、”故意加重语气的骇很有兴致，“这或许就是研究人员、教授、以及科学家们和我们这些人最大的不同吧。他们相信机器，相信性能与数据，相信自己的实验成果，对神学之类、、、嗯，或者说是任何没有确切依据数据的东西都不怎么相信。”
“任何出现过的事物都不会被遗忘，总会被记在历史当中。神学书上的一句话。”骇说，有种诉苦的感觉，卡西亚从来没有见过骇会有如此丰富的感情，至少以前的接触中是如此，“调查处处碰到麻烦，几乎每一条路走不到几步就彻底断开，完全看不见它会在何处再度连接起来。我不知道是谁，但这是事实，一直有情报机构在关注着你，并且随时消除那些可以消除的信息。卡西亚先生，你现在可以成为任何人呢，因为帝国的身份牌系统里面，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你。”
“这种情况，我大概可以理解。”卡西亚回答说，“真是为骇先生你带去麻烦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卡西亚先生”骇有些高兴，“我说说我知道的东西吧，你也必定会有些兴趣，可以帮助我纠正错误。”
“细末的事情没有谈起的必要，其中最重要的，应该是卡西亚先生你，若途中没有出现我现在也不知道的意外事件，大概你现在才从帝国重工学校毕业吧？”
“四年的话，时间是可以对应上的。”卡西亚吐出一口气，“或许我会去到一家大工厂当一个工程师来着，机械方面，开始接触巨型船只，见识飞空艇的整个装配过程等等。按照当时我的想法，去圣堂做一个圣使，在离家近一点的地方才是我最想要的工作。或许会是这样，因为圣使的工资待遇的确比之工程师要好上很多很多。”
“这永远都不是重点，卡西亚先生。虽然我自己一面希望那时的你可以按照自己所想的路线走，但一方面也不希望就此失去一个你这般有趣的人来。”骇的语气带着矛盾，“来到马诺马前，我所调查得出的结论，便是卡西亚先生你从很小的时候，似乎就是一直在帝国较为偏远的位置居住。记得你来到马诺马的那辆重列吗？巨大资源倾斜在了上面的乘客上，好在时间跨度并不长，所以我从一些人口中知道了些有趣的信息。但也只有两点。”
卡西亚保持着沉默，静静听着骇的话。
“第一点，那辆重列上似乎有人被转轮手枪杀死了。不出意外，我想到了卡西亚先生你是最喜欢使用转轮手枪，所以锁定开枪的人是你。第二点，也是以‘似乎’这个词语开头。似乎那辆重列上的管理长消失了，当然，他的信息还在，叫做伐洛卡。‘因在重列上随意杀害一名乘客为理由，定下了死罪。他使用的是一把点一零的转轮手枪’，这就是那份资料的大概记录。不过我想，这应该是将卡西亚先生你做的事情放在了这名伐洛卡先生身上了。至于为什么、、、”
“原来他叫做伐洛卡，我只记得他的脸和书上的狐狸，带着使人不舒服的假笑。和你说的一样，点一零的手枪和唯一一颗子弹都是我无意中在重列上捡到的。十毫米的口径，那颗子弹直接炸开了一人的脑袋。而伐洛卡，骇先生你知道原因，重列上发生这种事情，当时又在偏远地区，尸体直接丢下去便可以了。所以、、、”
“用标准计量单位的金钱解决了，我想这就是结果。”骇说完卡西亚未说完的话，“这就是重点，卡西亚先生。我从来不认为重列上的那一枪可以直接改变你，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需要更多的经历和时间。”
“不过这里让我们回到那一枪之前。”换成了骇深深呼吸，“来到马诺马之前，卡西亚先生，你大概就只是一名很普通的、学习成绩很好、对机械蒸汽动力感兴趣的普通平民吧？从来没有接触过男爵以上的贵族，对帝国几乎一无所知，更别说手术这种东西了。”
骇预见卡西亚不会接上自己的话，短暂的停顿后，骇带着笑意说话：“首先不得不惊叹卡西亚先生你的变化，以及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与适应能力。但这里也必须引申出卡西亚先生你最严重的问题，既是我所询问的问题——卡西亚先生，到现在了，你是否知道自己一直缺失了某些东西？”
“这些东西卡西亚你心里大概明白。作为平民出生的你，所接受的教育在帝国当中最为低劣，那就像维持一个人生命活动的必须养分，也仅仅只足够维持，不足以带去任何其他东西，不可能让之很好的健康成长。卡西亚先生，现在的你的确改变了很多很多，不得不赞叹你的天赋、、、”
“但是，从我个人出发，卡西亚先生你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去补充。现在的你，在我眼中就是一具冰冷的杀戮机器，只有坚硬的外壳，但内部，某些重要的东西还处在空荡状态。”
“思想、、、一定要有一个词去说明，我认为是这个词，卡西亚先生。而野心既是思想的一部分，有时候，野心也可以是思想的全部。”
“卡西亚先生，再过不久，或许就是有关叶捷琳的这次事件结束，到那时，我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填补这份空荡，用以催动你这具沉重的钢铁躯体了。仅是想保护什么，不足以成为长久的燃料。”
第一五八七章 去破坏所有可以破坏的东西吧（中）
“仅是保护一样东西，或许就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了，且也需要非常多的条件。”长长吐出一口气，卡西亚反驳骇的话，只是语气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消沉。下意识中他就明白，无论是自己第一次任务中，在那处小花园里与当初的利交谈，还是现在使用通讯器与骇谈话，自己始终都处在绝对的劣势地位。四年时间，环境再怎么强大，浸润的只是自己的那一层皮肤，内在东西依旧保留着强烈的抗拒与排斥。
“卡西亚先生，你认为的努力，还有你认为的非常多的条件，请容许我此刻说出一些难听的话。”这或许是另外一种层面的战斗，又或者，这早就在骇的计划当中也说不一定。平日里骇静坐在安静的房间里，大部分时间里，脑袋中装下的都是卡西亚。这是他的乐趣，很少有人可以体会到的乐趣，如同自己亲手去塑造一具泥偶，想看着他过后倒底会迎来怎样的结局般。
“都是无用并且无聊的玩意，完全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与精力，逐渐消磨掉自己身上各个时期存在的巨大优势。”话语并不显得刺耳，“卡西亚先生，若是时间可以回溯到千年前，那时帝国才成立不久，手术刚好出现，你现在的做法绝对正确，并且千年后的现在，四方势力当中肯定有一方会是你的姓氏。”
“但是，历史不可能被改变，时间也不会回溯。这样的帝国，你的做法完全不会起到一点作用。”骇这时叹息一声，“自我的心里安慰吧——至少自己在做了，自己在努力，并且短时间里还看见不错的成果，全部都在计划当中。按照计划，时间足够下，肯定可以成功。”
“大概是这样吧，卡西亚先生。”骇异常清晰的询问，但并未留给卡西亚回答的时间，紧接着继续自己的话，“你只是在追赶时间，并且尽可能填补时间而已。卡西亚先生，所以在我看来，这些都是无用的东西。的确，短时间中会起到让人满意的效果，可那些效果只能充当心里的慰藉罢了。”
“很简单的事实，就目前叶捷琳的事情。卡西亚先生，你去到小国中的准备和努力成果，是否可以帮助你在这件事情中起到一点微小的作用？我想除了收集必要的情报外，能真正站出来在战斗中作为你的队友，或是成立一支小队，哪怕只是拖延敌人的一支队伍，恐怕也很难做到吧？”
重新躺在岩石上，夜幕上的繁星明亮许多，卡西亚黑色的瞳孔中似乎将之全部收纳了进去。这是不错的、但也是他很久没有看过的普通夏日景色了。
“骇先生你说的不错，我意识到了这些，但完全陷入到了泥潭中，根本没有挣脱的办法，只能努力不让自己沉下去而已。”卡西亚回答，声音松松垮垮，不能遮挡寒风的老房子般，“若是我说这需要时间，大概骇先生还有更加充足的理由来反驳我吧。”
“卡西亚先生，大家都具有绝对的自觉性，是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以及怎么去做。可是很多时候，‘知道’不代表就是正确。”骇回答，“肯定有很多理由去反驳你，不过没有实质性意义、、、”
“因为，这些并重要。”
卡西亚发出“嗯”的疑惑声音，通讯中传来骇绵长的吸气声。
“可以靠着外力去去补足的东西，总能有想到办法去补全，且方法往往不止一种。卡西亚先生，这些东西叶捷琳小姐分给你一份，还能有很多盈余。你缺少的不是这些外力，即使没有叶捷琳小姐，奇拉安第家族也是你未曾接触的巨大力量集合体。”
“如同你自己的意识一样，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温润与磁性感消失后，骇的话语音越发带着尖利感觉，那是利剑相交时的刺耳摩擦声，“你缺少的还是填补身体空荡的思想。军部学校和小国的这几年时间完全不足够侵蚀你的全部。从源头去讲，卡西亚先生，平民出身的你安安静静地渡过了接近十八年时间，没有合适的环境，没有合适的教育，没有更为开阔的视野，如此走出来的你完全不具备与顶级贵族相匹敌的思想。四方势力各家族的家族教育是其能稳固千年的保证之一，这使得接受过教育的人一旦抓到机会，便会拥有巨大的驱动力，不会产生迷茫。”
“而对于卡西亚先生你，手术者的快速学习能力只能帮助你掌握各种生存下来的能力与技巧，但有些东西是学不来的，即使学会，那也只能称之为剽窃。你从来不具备填补自身空荡的野心。所谓的保护、、、实际上，卡西亚先生，我认为你将关系判断错误了。被保护的不是叶捷琳，从一开始，被保护的人一直都是你本人。而你所做的，不过是本能的挣扎。你才是溺水的人，你很努力的摆动着自己的双脚，你以为自己是在带着另外一人游向岸边。但事实上，至少在我眼里，你的努力不过是努力动着双脚，以此减轻保护者的负担而已。”
“总结来说，卡西亚先生，你是一个出色的被保护者，因为不需要保护者花费更多地心思与精力。”
第二次沉默这时来临，两者默契的给了自己足够的时间。
“卡西亚先生，回到你的话上，你所说的叶捷琳加上你和我，组成一个联盟，大概便是你明白自己缺失的东西，期望从外部来补足吧？”
“是这样。”卡西亚回答说，稍显急促，“进入军部学校，加入叶捷琳的联盟后不久，我就发现了这一点。一些东西通过眼睛就能看出来，不需要细致的比较。不具备领导才能，可以正常思考的我，成为一名工程师、或是圣使，拿到一份不错的薪水，逐渐改善生活，这种想法占据我的大脑很长时间。等到过后想要将之清空，以此来装进其他东西时，才发现难度似乎被我估计错误了，偏差也着实巨大。”
“但从外部补足，以叶捷琳作为领导，骇先生你制定计划，我作为执行者，我认为、、、”
话语被骇打断了，“卡西亚先生，请原谅我打断你的话。若你是这样思考的话，请容许我拒绝你的联盟邀请。”
“至于原因、、、”
“卡西亚先生你的确是一个难以处理和对付的强大手术者，但是我依旧坚持我的话。作为一具存在空荡的钢铁机器，单独存在，或许大部分人会对之慎重思考，可真地要去处理，并不会存在难度。”
“若是这具机器嵌入联盟中成为组件，那么大部分人的慎重思考都将消失，因为这具机器没有思想，也就是说，它永远不会成为核心，也就永远不具备成为危险源头的可能性。组件可以再寻找，乃至随时拆解。可核心消失，组件再多也不会发生奇迹。如果要对付这样的组件，只需击破给予它指令的核心即可。如此一来，卡西亚先生，你本身带来的威胁程度，以及自身优势，从那一刻开始，就将荡然无存了。”
“叶捷琳小姐，以及我，都承受不起核心本身带来的巨大压力与危险。”
第一五八八章 去破坏所有可以破坏的东西吧（下）
“从外部补足不可行吗？”卡西亚正在叹息，骇的话让他想到很多东西。
“卡西亚先生，合作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事情，否则队伍与队伍之间就不会存在很多差距了。联盟的本意——将各个盟友汇聚一起，让各自擅长与手中掌握的资源完全结合，做单个人不能做到的事情。虽然你和我，加上叶捷琳小姐可以达到联盟化后应有的效果，但不要忘记了我们每个人的特殊性质。特别是卡西亚先生你，如若不能取得巨大的利益与效果，你带给我们的压力与危险将完全压下联盟带来的效果。”骇非常耐心的解释。
“很多外力对卡西亚先生你可有可无，如同刚才的话，你不应该将精力与时间放在这些细碎的事情上，那完全是浪费。对于联盟，一个核心非常危险。我考虑过此联盟模型，可条件尚未达成。而未达成的条件，几乎都和卡西亚先生你相关。”
“权利在帝国内部才是全部，上位者随意一句话就能调动一支数量巨大的队伍。卡西亚先生，若这支队伍你需要花费一天时间才能完全解决掉，你认为在其他地方，当我们同样面对这样的队伍配置，我们要如何去解决？”
“我也要花费一整天时间、、、你们大概解决不了，只能选择撤退。”回话后的卡西亚意识到骇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对付组件，按照各大家族的做法，都是拖延，而不是直接摧毁。这样说，卡西亚先生你就明白我所说的压力和危险为什么是我和叶捷琳所不能承受的了。即使有完整的计划，在缺失掉卡西亚先生你后，执行完成度必定不会乐观。很快联盟就会走进没有出口的循环，直到彻底死亡。”骇的话语像是在念教科书。
“卡西亚先生，你需要有东西去填补空荡。而且对于你，时间并不多了。这一次事件结束，联盟化的数量会逐渐增多。卡西亚先生你的确可以靠着自身实力帮助联盟再走过一段时间，可能坚持多久、、、巨大的帝国疆域里，随着联盟间的冲突与矛盾升级，战斗会在每一处地方发生。卡西亚先生，你只有一人，无论何时，你也只能在一处地方。随时间往后，当其他联盟意识到卡西亚先生你的问题，那一刻也就宣告着你的时间结束。”
“过后是多条路线同时进行，或许会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对抗数个势力队伍吧？”在小国中，卡西亚体验过简化版。仅靠沃特斯与赫斯列，进度的确难以达到预期。空闲时间，自己便会主动去清理困难阻碍。帝国里，面对其他势力队伍，当其中加入骑士侍从和家族精英，每一次清理阻碍的难度会呈现几何倍数上升。
“卡西亚先生你说的不错，四方势力的运作模式都是如此。你需要让别人明白，若联盟之中即便失去另外的核心，也不能彻底将这个联盟摧毁掉。作为本身带着巨大危险的你，在绝对的理想情况下，应该是最会被敌人注意的那一个人，强迫着敌人花费大量的精力与时间去研究、制定针对你的计划，以此来为联盟其他人谋求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完成其他事情。”
“换一种简单的说法，在联盟中，核心应该是卡西亚先生你。而我们，则是所说的组件。”这一句话是骇带着笑声说完，“现在，因为出身与教育原因，卡西亚先生你一直都处于被动状态，所有行动在我看来都是追赶时间去补救敌人造成的损失。纵使补救的确可以延长时间，但也快要到达极限了。”
“卡西亚先生，此刻队伍当中的那三人就是一个很适合的例子。里面有很多运气成分，若他们三人在返回途中遇到的并不是我、、、你应该明白他们会迎来何种结果。无论是哪一种，我想你都不能接受吧？而不久前有关梅薇斯的计划，便是卡西亚先生你的补救措施。仔细想想，卡西亚先生你还能维持这种状态多久？”
“骇先生，即使有些东西我早已意识到，但也并不意味着它就能马上产生。”卡西亚深吸一口气，一时间感觉脑袋中可以说出的话语竟会如此少。
“卡西亚先生，我已经说过了，这是你的问题。很多原因造成了现在的结果，可你必须接受，并且不能有任何开脱的想法。成为手术者后，大家注定都会被牢牢的捆在一起。你只能去思考如何解决问题，而不应该思考问题为什么会出现。卡西亚先生，你缺少的东西有很多，领导能力只是其中微小的一个分支。你必须要有足够的野心，才能支撑你过后继续走下去。或许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观察，梅薇斯根本不会成为敌人。可现在，梅薇斯小姐依旧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以至于必须将之清理。”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尖利的笑声突然在通讯中出现，“卡西亚先生，若你见到叶捷琳小姐，我认为你应该和她好好谈一谈这些事情。仅是想保护某些事物，这种心情不足以让你看见更多的东西。你需要让更多的想法装进那处空荡中、、、”
“卡西亚先生，若正面观察不足以看清事物，或许你可以让目光从侧旁去观察、、、比如保护某样事物是不允许它受到伤害，那为什么不能再将视野放宽一点点、、、”尖锐的声音如同金属间的剧烈摩擦，以至于通讯器传导的信号也在声音最高峰处出现了失真的破碎感。
“放宽一点点吗？”卡西亚复述着这句话。
“对，放宽一点点。”骇接上话，“若伤害某些事物的是一把剑，那让剑在挥击前完全碎裂就行了。再提前一点，剑的使用肯定需要一个人的手。那让剑与人一同消失，是否比一味的抵抗攻击要简单与便捷些？如果再往前走，剑需要被制造，那么让制造它的源头消失，是否便可以永远消除来自‘剑’的伤害？”
“卡西亚先生，当你的空荡被你填满，就会发现很多东西都会变得不一样。这种东西被我称为‘提前预想’，而在叶捷琳小姐那里，便是大多数人认为的‘主动性’。叶捷琳小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有在得到想到的东西的路上，哪些会是阻碍，哪些会是敌人，哪一些又能成为盟友，都变得清清楚楚。”
“而卡西亚先生你还没有这样的认识。在叶捷琳小姐眼里，即便梅薇斯没有来到带状山脉，在某个时间，她也会制定清理计划。可卡西亚先生，你清理梅薇斯的原因，其中一点是因为你和我达成了协议，另外一点，便是她来到了带状山脉，表明了作为敌人的态度。可是卡西亚先生你应该明白，这一次来到这里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人员。还有更多的人在注视着这里的动向，另外那些人，你应该如何去看待，以及判断呢？”
卡西亚没有回答，但脑袋中有声音响起来：“或许这既是决定被动与主动的原因了、、、”
第一五**章 死亡序曲（上）
“都是需要时间的东西，希望卡西亚先生你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这上面。”骇继续说，如同被拨动了某个开关，温润与磁性重回到声音当中，“联盟模型我会继续思考，拒绝卡西亚先生你的邀请也只是这一刻的决定。毕竟对于我自己的追求，卡西亚先生你是过程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骇先生，虽然刚才的谈话需要我花费时间去吸收，不过我并不准备立刻这样去做。”所有内容都刻印在了卡西亚的脑袋里，随时可供调用。他知道这一次联系，以及与骇的交谈并不容易，往后大概不会存在这样的氛围与机会了，“今晚时间还很漫长，其他事情也想和你谈谈，会涉及到很多方面。”
“当然可以，这一次通讯的目的便是如此。”眯起眼睛的骇无声的笑起来，“卡西亚先生，我记得除了联盟外，稳定我和你之间联系的就只有利了吧，我那一个死去的弟弟。”
“现在回想，依旧感觉遗憾。利先生同样帮助了我很多。”只是话语中并未带着多少遗憾的心情。利与骇比较，卡西亚始终认为骇的确要比利成熟很多，至少在控制自己扭曲的心情上，骇能完全不让别人发觉。对于利，扭曲的**已经从底层开始侵蚀他本身了，即使他想过去掩饰，可取得效果并不理想。
“骇先生大概已经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了，用不着我说明。那不是一份好的记忆，很多东西我都希望遗忘为好。不过，这里我想询问骇先生一个问题。”
“卡西亚先生，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骇的声音从刚才开始就未曾改变了，温润的感觉像是在说明着他完全不在乎什么一样。
“对于利，骇先生应该知道他身上存在的巨大隐患吧？”
“知道，卡西亚先生。为此，我曾经提醒过利很多次，告知他必须注意到自己的状态，要有目的性的去压制身体中的那份东西。只是每一个人之间都存在差别，最后还是我自己估计错了利的自制能力。他已经很难靠着理性去控制自己，并驱动身体正常的行动与生活。或许每时每刻，都有另外一个声音存在于他的脑袋中，将他逐渐引导至黑暗当中。”骇就像是在叙述历史中发生的事情般，话语中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最后利也的确走向了黑暗，再也回不来了。”
“骇先生，既然你知道其中的经过和原因、、、”
话语很自然的被骇打断：“当然知道，自己也明白应该怎么去做。和卡西亚先生你一样，知道不代表着就能立即制定计划，随后完美的完成计划。需要一些时间缓慢的去消化掉某些坚固的东西，等到这种坚固的东西消失，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顺利起来。”
“卡西亚先生，你我都知道自己的问题。过后一段时间，我们应该都会与着手去解决这些东西。不过这里我可以向卡西亚先生你承诺，对于卡拉小姐，此刻去看，我对之虽然还存在着巨大的兴趣，但即使最后遇见，随意选择一件咖啡店坐下，简单交谈一会儿才会是最终的结果吧。”
“不过对于卡拉小姐，卡西亚先生你并不能提供任何线索吧？”
“那一次任务结束后还发生了很多事情，以至于卡拉小姐最后如何离开，去了哪里，我手上没有一点信息。或许已经不再帝国当中了，从二十三大公家族中叛逃，一旦被发现，会迎来何种结果，骇先生你比我更加清楚。我认为灰色地域那里的可能性会非常大，可以的话，骇先生你找到卡拉小姐后，还请通知我一声。”
“那肯定需要很长时间，就此失去踪迹，永远没有结果也有很大可能。各大家族的情报机构的确人数众多，情报网遍布帝国每处地方。只是想要在千亿基数中寻找到一个接受过大家族教育的手术者，难度非常大。”
“请不要对我这里抱有过高的期待。”骇答应下来的卡西亚的请求。
“谢谢骇先生了，对于利的事情、、、”
依旧被自然的打断，骇难得深吸一口气，“卡西亚先生，与你对利的了解，你认为他会希望我帮助他报仇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从另一方面讲，卡拉小姐大概是我一段时间中的短期目标，用以产生驱动力。只是这个短期目标失败了而已。”
“另外，卡西亚先生，说起卡拉小姐，这一次来到带状山脉这里的一位家族精英成员，似乎便是梅瑞迪斯家族的人。”骇转移了话题，“不知道他的态度如何，不过既然来到这里、、、卡西亚先生，执行对梅薇斯的计划前，我认为你亲自去调查一次会更加稳妥。”
“谢谢骇先生的提醒。”卡西亚回以礼貌，“若梅薇斯能汇聚一些人达成临时联盟，倒是对我的帮助。带状山脉很宽广，一一寻找目标会花费很多时间。”
“骇先生，我还有另外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调查这一次时间的真实目的吗？”骇直接说出答案，“已在计划当中，有序进行着。不过涉及到众多四方势力，以我的能力和情报机构，应该只能捕捉到一些痕迹。更多的就不可能了，高阶手术者所使用的全部都是高级通讯机器，加了太多的保护机制，密码语也多为混用，想从他们那里获取信息，没有专业团队和历史中积累下来的经验，完全不能应付过来。”
“一些痕迹就行了，也完全足够了。”卡西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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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卡西亚已经来到这里了，距离我们不会很远。”灯光将奥维利亚和薇尔莉特的影子拖得很长，“就在这片地域当中。”
“血缘感应？”薇尔莉特脸上露出异常感兴趣的模样，“若是让那些研究者们知道，这又是一项值得研究的东西了。”
“这种东西已经存在了，就在那些实验室身上，只是相比较特殊实验体，范围会显得稍微小一点而已。”
第一五九零章 死亡序曲（中）
“那你呢？研究上被称为母体的东西，应该就是称呼你这种情况的吧？”薇尔莉特的好奇心使得她更加靠近奥维利亚，几近贴近，“比之特殊实验体，是不是还要更远些？”
奥维利亚偏过头看向薇尔莉特，两者相互间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或许更远，或许也更加近。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感应是模糊的，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东西靠近后就会自然而然的催生出来。与实验体比较，我知道卡西亚来了，但不知道具体的方向与位置。而实验体在一定范围里能知道距离与具体的位置，这就是区别。”
“卡西亚知道实验体与他之间会存在感应，骇也会将我们这里存在实验体的信息告知，他绝对不会轻易靠近这里。会以其他方式过来探查。”奥维利亚看向前方，像是在感应着远处的某种事物，薇尔莉特只看见一片山脉黑影，以及挂了数片薄云的深蓝色天空。
“明天开始，需要调查有哪些骑士侍从、家族精英来到带状山脉这里。最近时间段，这些人哪些一直呆在自己的区域中，哪些人消失，要尽快有一个详细的掌控。临近地域的慕斯已经消失了，这像是一种信号，必须注意。家族内部，我已经让人去确定阿格尼斯他们三人的行踪了。”耳边传来轻语，今天下午开始，奥维利亚和薇尔莉特就察觉到周围无处不在注视，梅薇斯的行动似乎也开始了。
“骇的要求吧，看来他发现了什么东西。”奥维利亚轻声回应，“慕斯吗，亲王家族的人，年龄到一定程度，他也不得不去接触一些危险事物来提升自己的价值和地位了。但梅薇斯就没有想过邀请盟友时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吗？”
薇尔莉特在一旁笑起来，“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慕斯好不容易重新爬上现在的身份地位，年龄因素本应该让他更加谨慎小心才对。要说他完全不知道卡西亚这个人绝对不现实，所以排除一些因素后，就只能将慕斯接受邀请的原因归于梅薇斯了。要么是有强力成员加入她的临时联盟，要么便是数量上给予了他们信心，相信凭借临时联盟内成员的数量，可以和卡西亚对抗。”
夜间开始起风，混合繁茂树叶的香气、枯叶的腐朽味道，但并不凉爽，反而带着一点温热感。奥维利亚和薇尔莉特见时间已去到凌晨二时，转身回去矿洞。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奥维利亚的脚步因此顿了顿。她看向薇尔莉特，露出满是自信的笑意，“一直关心骇那里，等着他的要求，却忘记我们自己手上也握着重点。”
薇尔莉特很配合的露出疑惑，奥维利亚接上话，“对于卡西亚，我想无论哪一个家族势力，大家手里掌握的情报应该都大致差不多。梅薇斯他们肯定会有所准备，面对情报不足的情况，你认为他们会如何解决？”
“我想想、、、我想想、、、”薇尔莉特轻轻叩击自己的脑袋数次，突然明了，“零先生的资料吗、、、”脸上同样露出笑容，下一秒却又变得严肃，“零先生的资料，我们只能查看，但绝对没有修改的权利。梅薇斯提出申请，我们也没有理由拒绝。”
“修改和拒绝都不需要，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知道申请人有哪一些。能在这里得到一份惊喜也说不一定。”
“梅薇斯的申请、、、想要拦截信息，得付出一份巨大代价才能有机会啊。”薇尔莉特满脸写着不愿意，因为代价有很大几率得到任何回馈。
奥维利亚想了想，说出的话像是安慰：“很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可只要有一点机会，就绝对值得去做。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不正是这样？麦克唐纳已经退场，若对梅薇斯的计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过后的利益可是百倍于这份代价了。”
“我联系回家族看看吧。”薇尔莉特摆摆手，充满无奈。但奥维利亚说得的确不错，这一次计划已经付出很多，在多一些代价不会影响什么。对梅薇斯的计划成功，她们才会有未来可言，若是失败，手里有再多的利益，之后数年内都会渐渐被蚕食掉，然后全部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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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器被卡西亚留下，后续还会与骇进行联系，接受来自他那一方的必要信息。过后的交谈大多涉及到帝国内部近段时间的走向。离开一年多时间的卡西亚已经不能说了解帝国内部了，平常时期和临近红星来临的这几年，帝国内部完全是不一样的世界。
骇说明了很多关于骑士侍从的消息，离开的时间里，他们就是新星，尽情闪耀着自己的光芒。卡西亚最在意的是各个骑士侍从借由自己的身份，开始至上向下进行了整合。
借由家族名义，当然也有家族的允许下，各位骑士侍从都选择了去挑选收编由自己控制的附属小家族，多为子爵和伯爵一类，相较在一定范围内已具有影响力的侯爵家族，他们并不愿意屈于一名骑士侍从的旗下。
当然大多数小家族原本就与这些骑士侍从背后的家族交好，有着想要成为附属家族的心情。但这一次从程序上，他们的第一隶属是骑士侍从本人，过后起家族内部的人员也好、各类物资也罢，都需要经过骑士侍从的手里，才能去到大家族内部。
骇称这项决定为各大家族目前对每一个骑士侍从的最大资源倾斜，因为有身后的家族作为支撑，成为骑士侍从附属的家族根本不能做出任何动作，只能在今后进行“奉献”，期待自己可以等到利益兑现的那一天。
这一场整合中，骑士侍从间的联盟起到不错的推进作用。不过骇也根据自己调查的资料，罗列出其中受益最大的几人。叶捷琳因与韦伯利家族间的关系，落在最后面。当初卡西亚在冻原上所搭建起的那一个联盟，因为他本人的离开，所产生的的收益也并不乐观。
现在看成支离破碎也不为过。面对这一次事件，用行动做出正面回应的人，在情报中也只有三人而已。
第一五九一章 死亡序曲（下）
联盟中剩下的数人或许可看成中立状态，可以后也不会存在过深的合作。叶捷琳接下来面临的情况并不乐观，这一次事件中，联盟的解散必将影响到她过后向下的整合。韦伯利家族的影响导致她近段时间可以吸纳的附属家族非常少，质量也不乐观。这是一个恶性循环，若韦伯利家族之后再推出自己选定的家族精英成员，对此造成的影响必将进一步扩大。
唯一的好消息，是骇与卡西亚都一致认为的——韦伯利家族那里不会这么快的推出自己的合适人选。韦伯利家族会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至少是这一年时间中。因为那些上层很清楚，若是人选身边没有高阶手术者的保护，其推出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这些人员因为各种原因而意外死亡的速度。
叶捷琳依靠的是她父亲在权利交接前做下的一些准备，比如军用飞空艇编队，以及转交到她手上的诸多工厂。一些权利被撤销，但这些工厂的利益，叶捷琳在接手后就做过各种行动，保证即便工厂也被收回，大部分收益还是握在自己手上。
周围逐渐变成一片死湖，里面的微生物和生态系统正在走向崩溃。可这片死湖的范围足够广阔，积聚的湖水也足够多，能够让叶捷琳再撑过去一段较长的时间。后续，则需要看帝国各大势力间的动向了。
大家都清楚重点在奇拉安第家族、以及第三代骑士王身上。只要他们能够持续与圣皇厅、国王家族亚斯图斯成立的隐性联盟相抗衡，一旁观望的其他家族即便依旧保持着自身的中立，但为了给自己上一道心理上的保险，都会开始逐渐活络对两方的交流。这些交流中，便存在着叶捷琳需要的机会。
目前，乃至过后几年，家族精英与骑士侍从都离不开家族的支持。只有等到红星来临时的战争真正打响，他们才有自己去争取权利和地位的机会。
骇给出的消息里，排开各家族的精英人物和骑士侍从，剩下的消息大都集中在三原色集团、圣皇厅和国王家族亚斯图斯身上。
“与托维勒斯特联系较深。”骇给出三者的共同点，“永生与不死的诱惑，对所有长老会、元老会的成员都是不可抗拒的。没有做出具体动向的那些人，现在也只是在精细地核算代价与利益而已，他们也将会在不久后做出决定。如果说到那时候还有谁能扭转局势，我想就只剩下的阿瓦隆机构亲自站出来，说明托维勒斯特技术的风险与缺陷，或是说，他们向四方势力统一提供对应的技术成果。否则我不认为会有谁会放弃对永生与不死的追求。”
卡西亚知道来临的红星就是一块巨大的帷幕，同时也是每几十年一次的变革。可他未曾想过会是何种方式。时间越是临近，各类大事件的出现都将归于平常。托维勒斯特的实验体、骑士侍从制度、仿制固态红水银的量产化等等。其中影响程度分布最广阔的绝对是仿制固态红水银的量产，一段时间之后，那一些原本使用辉管的战争机器都将出现适用固态红水银的版本。
更强的动力，更大的输出，更长的续航，以及或许会出现的更强的各种适制武器。这将是能影响到一个队伍作战的因素，谁能第一时间拿到手上使用，对外是对自己实力的最好宣传，吸引更多的追随者，壮大自身；对内，则是队伍装备上的实质性加强。
没有在帝国内部的卡西亚不能感受到这一种外部因素引发的洪流，但骇很郑重的告知了这些事件带来的连锁反应，且此反应还会继续发酵，直到彻底爆炸开的那一天。唯有紧跟着这种节奏的脚步，过后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卡西亚先生，期待你的下一次联盟邀请会尽快到来。”通讯结束前，骇最后开口说道。但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
卡西亚离开山腰，去到下方一处茂密树林中休息。将这些消息逐渐理清楚后，卡西亚开始仔细回想骇的那些话。与第一次任务时，利在小花园给自己说明二十三大公家族的情况一般，骇所说的事情卡西亚心里早已知晓，但从别人口中听见这些话语，却总能成为促使自己下定决心的动力。
对卡西亚而言，这并不是一两天时间就能改变的，那是至小城开始，便因为周围环境而缓慢在自己身体中催生培育而出的东西，根茎早已扎满各处，祛除起来并不容易。
所谓慌张和迷茫倒没有立即出现，凌晨五时，卡西亚还未合上眼睛。他紧盯着眼前树木的黑影，独自倾听四周原始化的安静。天空繁星的黯淡光亮未能照到卡西亚身上，黑夜中的思索使得卡西亚眼睛中的神色越发深邃且不可捉摸。
或许这是一瞬间生出的想法，本该被卡西亚彻底忘记，但因为某些原因，大概是最初的改变开始了？突然而来的想法被卡西亚放在脑袋中，随后立即调用了出来。
“伊莎、夜鹰小姐，猫头鹰先生，过后不能让你们返回小国中了。”喃喃自语间，卡西亚闭上眼睛。他认为有些事情需要在过后强迫自己去做，才能得以加快自己的步伐。去到小国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时，卡西亚的想法就是以叶捷琳作为主体，等到时机成熟，再将自己的这一份并入其中，融合后取得想要的效果。
但听完骇的话后，卡西亚清楚这般按照计划去做，最终自己这方可以提供出来的力量也只有自己而已。叶捷琳和骇需要补强可不仅仅是自己一人。
“需要看清楚自己的优势，一切与别人不相同的地方，都能变相称为自己的优势。”卡西亚提醒自己，“组织那里的力量，自己绝对不能这样轻易丢弃了。开端称不上好，但不能否定继续与组织保持联系的话，绝对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塔维尔小姐那里、、、回去帝国，自己掌握到她的信息只是时间问题、、、身份确定后，自己或许可以找到生存下去的夹缝、、、”
第一五九二章 信息差与突袭的准备（上）
不确定过后是否能顺利掩盖下去身份，若有伊莎他们帮助，去到约定地点后，或许能蒙混过去。还有机会，卡西亚认为可以去试一试。因为到达约定地点的时间早就过去了，但组织的通讯并未在其后来到卡西亚这里。
计划开始前定下的到达时间完全是理想化状态，大概当初执行此计划时，上面那些人心里很清楚。不过会存在一个不那么理想化的时间，只要在这期间赶到，卡西亚相信机会还是存在。
伊莎和夜鹰他们那里，卡西亚会在下一次联系时请骇帮忙。有内部消息，有骇身后的队伍，伊莎他们顺利横穿带状山脉并不困难。只是时间需要稍微提前一点，在随后探查完梅薇斯那里后，卡西亚会立即告知这一点。
这时才闭上眼睛休息，清晨八时，卡西亚在一阵清脆的鸟叫声中醒来。在空旷位置观察天空，山脉间的晨风带着一股冷气，那几片云的增殖速度不快，相较昨天几乎没有变化。依旧显得固执的飘在天空上，被晨光染上橘黄色的边缘。
等到阳光具有一些温度，卡西亚已去到数千米外，独自一人前往骇给出的矿洞位置。从这片区域的边缘出发，达到后方中心的矿洞是下午二时。树林下方全是一片温热潮湿的空气，依靠声波脉冲避开周围放哨的敌人，观察到矿洞前的那一片停机坪时，卡西亚再度小心翼翼，感知完全展开着前行过去一千多米远，才停下脚步。
实验体与自己的感应根本无从切断，那是消除自身所有气息，利用排斥反应压制身体后也无法屏蔽的联系。卡西亚不知道自己与实验体间产生感应的具体距离，只能在矿洞的大致情况可以被声波脉冲观察倒到时停下脚步。
“奥维利亚？”感知当中，卡西亚能感觉到一股似有似无的联系，磁石般联系着相隔接近四千米的两者。没有立即使用高频声波，卡西亚对梅薇斯这类骑士侍从，以及另外的家族精英保有基本的一点尊重。他们的感知敏锐程度都处于可以感觉到外部强力声波的水平线上下，这些人虽然没有自己的详细资料，但此行的目的是调查，卡西亚不想因此让梅薇斯等人多得到一点关于自己的情报。
在一处岩石夹缝中做好伪装，嵌在其中的卡西亚让声波脉冲的频率变得缓慢，且不再改变，以便尽快成为一种环境物，消除被察觉到的可能性。反馈的图像很模糊，受到干扰后也变得残缺不全。已经习惯这种记忆和拼图游戏的卡西亚显得很平静，一点点排除掉干扰和无需关注的人，缓慢寻找着其中的可疑人员。
卡西亚记得骇说过梅薇斯最近几天都会选择合适时间，乘坐飞空艇外出巡查。确定今天是相同的情况后，目标变成了奥维利亚所提供的信息上。
一共十具实验体，如同死物般被整齐放置在一间屋子中。每隔两个小时，便会有管理人员来查看情况，记录相关数据。和以往相遇的实验体没有任何区别，至少声波脉冲的图像这般告诉卡西亚。但在一旁发现一些用作武器的铠甲样式物品，其中多为手肘防具，以及带锋利突刺的拳套。
这注定是一个时间较长的调查过程。黑夜再一次降临，机械手表显示时间为晚上八时半时，一艘飞空艇才缓慢从远处降落下来。停机坪的模糊图像进入到卡西亚的脑袋中，他根据走出飞空艇的先后顺序，以及人员间的站位判断出哪一人是梅薇斯。
副官数量被卡西亚自行记录，“眼睛”才跟着梅薇斯去到矿洞前的隧道里，那一艘已经停下来的飞空艇却再度吸引了卡西亚的注意力。
有两人未曾随着梅薇斯和机组人员走下飞空艇，回去矿洞中休息。声波依旧保持着规律缓慢渗透，等到那一处小房间的内部图像逐渐变得清晰后，卡西亚才确定他们的基本特征。
“一名女性，以及一名男性。”卡西亚看着脑袋被自我处理过的房间图像，“男性的特征与不久前的慕斯相对比的话、、、他是受到邀请的另外一人吗？桌子上有大量资料，是通过暗门连接至梅薇斯出巡时所在的房间、、、这一次临时联盟的成员？会是带状山脉中的哪几人？”
“慕斯离开自己的营地，不是因为梅薇斯的邀请、、、”没有立即进行判断，卡西亚以旁观者角度看着梅薇斯，奥维利亚以及飞空艇中的两人，“若是声波脉冲频率再高一点，自己有机会看清楚他们的口型，从对话中得到一些信息。”此想法很快被卡西亚抛掉，不被发现才是目前的首要选项。
“需要跟着飞空艇走一趟才行了，那名男性成员不是慕斯的话，假定慕斯的确参与了这次行动，那么在这片区域的某处地方，肯定存在一个秘密集中点，用以暂时安置那些被梅薇斯邀请的人。”维持着声波脉冲，卡西亚思考着明日的计划，“若存在这个地点，那应该能成为最好的行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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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亚离得这里很近了。”房间中，奥维利亚睁开眼睛，一面喝了口酒，一面用手语简单说明自己的感觉，“从下午开始，这种感应就非常明显了。现在的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来帮助他更好的调查情况。”
“好像没有。”薇尔莉特装作思考的模样，“梅薇斯这几次外出巡查，每一天都是不同的路线，出发与返回的时间也有着巨大差别，没有规律可言，我们找不到可以提供的信息、、、只能靠他自己努力了，毕竟他是卡西亚。”
“若是卡西亚听见你这些话，你认为他心里会怎么想？”奥维利亚笑。
“任凭他怎么想了，我们的确没有办法。”薇尔莉特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对了，那些提取出来的血液处理得如何了？既然卡西亚就在矿洞边上，说明距离行动执行的时间不远了。我们唯一可以让计划更加顺利一点的帮助，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都在掌握之中，还请放心。”
第一五九三章 信息差与突袭的准备（中）
奥维利亚做出一个让薇尔莉特安心的手势，她举起酒杯，嘴巴动了动，只有口型，没有声音：“提前祝贺计划顺利进行，我们得到想要的结果。”
清脆的碰撞声音里，两人脸上都挂上笑容。薇尔莉特喝下大半杯酒，有些慵懒的靠在不算舒适的椅子上，“这么说，他们还是不愿意站在我们这边了。”很轻的话语，奥维利亚知道“他们”指代远海共同国的那一支动能装甲队伍。
“表明会保持中立，不会对计划进行任何干涉。作为对立面，他们也提醒我们不要故意将之拉进计划当中。他们是随时可以撤离的状态，动能装甲的辅助效果能让他们进行长距离长时间的行进，所以真到了那一步，能追上他们的人没有多少。既然不想参与，只要遵守约定不出来阻碍计划的进行，就只能当做他们不存在了。”
“并不是什么大麻烦，山脉地形加上茂密的树林，已经削减掉一支队伍小半的威胁性了。动能装甲队伍的那两名队长很聪明，知道身处在帝国境内的自己只有什么都不参与，才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手段。”
薇尔莉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酒杯中的最后一口酒进入肚子后不久，她才颇为正式地看向奥维利亚：“我再确定一次，行动开始后，我们不会亲自参与进计划当中？”
奥维利亚有着明显的迟疑，她摇摇头，等到对面薇尔莉特脸上的表情变得平静后，这才说话：“理想情况下，我们的确不用参与进去，只要找一个地方坐着等待骇那边传达结果就行了。现在嘛，梅薇斯不是孤身一人，她绝对找到了目标与利益一致的盟友。而且你清楚，若此次梅薇斯没有死亡，她回到马诺马后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一些时候，若是能保证梅薇斯的死亡，亦或是长时间退场，我们就必须选择亲自参与进去，让这一步真真正正的迈过去才行。”
薇尔莉特长长叹息一声，却是没有任何回应了。她倒了大半杯酒，坐回去独自喝着，仿佛陷入一种深沉的思考里一般。一旁的奥维利亚并未打扰她，两人各自拿着自己的杯子，去到思考中的世界里。
与此同时，岩石夹缝中的卡西亚看了看此刻的时间。距离第二天的清晨还很长，而已被声波探测完的矿洞不再能使他提起兴趣。长时间观察实验体，可他们的状态和此刻的卡西亚自身一般无二，如同死物，不曾活动，甚至未曾睁开自己的眼睛。
实验体在托维勒斯特的不断改进下完全成为一种强大的生物兵器了，只有在需要的时刻才会唤醒他们，其余时间都会使用药剂让他们保持沉睡状态。
黑夜中，虫鸣声从四处逐渐响起，传进卡西亚的耳朵中。周围的安静像是等待什么东西时的沉默般，带着让呼吸困难的压力。卡西亚睁开眼睛后又闭上，除去每隔一段时间自动被生物钟叫醒，以观察飞空艇中的那两人，以及梅薇斯外，夜晚成为他最好的思考时间。
与骇交谈的那些话还没有完全消化掉，转化为自己的东西。卡西亚的学习和理解能力并不低，算得上顶尖那一类别。可与骇说的一样，这种能力只能让自己快速且出色的掌握各种能力与技巧，一些有关思想上的东西，的确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并完成改变。
卡西亚此刻只是不断回想自己进入军部学校过后的经历，尝试着以旁观者的角度去观看，并判断回忆中的自己在当时是否可以做出更加恰当和正确的选择。
这是否可以起到帮助作用，卡西亚尚不清楚。这是一个审视与评价的过程，虽然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也过了一定时效，说不定能从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另外一条路线。
即便不能，但这样也可以更加客观的看待过往的自己，认清楚此刻以前的自己大致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并找出其中的规律点。
时间在之后流逝得相对快速，思绪的运转并不能支撑起回忆内容的庞大容量，一些记忆中的脸需要去仔细回想，那张面孔才能变得清晰。
清晨八时，卡西亚从回忆中退出来。睁开眼睛，晨光使得瞳孔收缩成微小的一点。声波脉冲按照着规律包裹矿洞，传回那里的实时信息。
梅薇斯带着和昨晚相同的人走出矿洞，机组人员已经准备就绪，升力装置正缓慢旋转，积聚力量。梅薇斯走上飞空艇后便与副官分开，径直去到自己的专属房间。而那里，卡西亚观察到的两人已经从暗门中走出来，坐在房间桌子旁，随着飞空艇的升起享受着那一束透过窗户照射进去的晨光。
“与昨晚回来时的方向有较大偏差。”飞空艇在复数蜂鸣声中升向高空，驶向卡西亚所在位置的右侧，“正常的巡查？不可能。是因为小心谨慎，不想被有心之人掌握外出的规律吧。”卡西亚如此判断，他自己也迅速从岩石夹缝中将自己掏出来，简单活动数下身体，便在声波脉冲的指引下，追寻飞空艇而去。
速度完全赶得上，飞空艇的一切都像是真真正正的在做对外巡查工作。卡西亚不时去到空旷岩石上确定小点一般的飞空艇位置，那是声波脉冲达不到的高度。
“幸而暴雨天气没有提前来临。”不知这是否就是幸运，微云的天空让视野开阔，其纵深得更远。接近两个半小时，奔行中的卡西亚才随着呈斜坡下降的飞空艇放缓了脚步。
前方是一座山峰，向阳坡植被密布，一片艳绿色。卡西亚卡着四千米左右的距离，静立于一片树林中等待。声波脉冲降低了频率，缓慢且平稳的逐渐扩张开距离。数分钟后，梅薇斯乘坐的飞空艇去到山峰上空时，另外一艘小型飞空艇的椭圆形外壳图形几乎同时进入到卡西亚的脑袋中。
同样是一处矿洞，只是其停机坪比起奥维利亚所在的那一处，面积小了数倍，只能容下一艘小型飞空艇勉强降落下去而已。
“帝国矿源公司当初建立在这里的前哨站？”
第一五九四章 信息差与突袭前的准备（下）
矿洞在声波中反射出来的形状更像借由一处天然矿洞为基础，辅以人工开凿出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矿洞，用作休息与存储物资的山体内部空腔更加合适。直接在山体上削出一块平台的停机坪上也布上数条裂缝，缺少维护管理的这些废弃哨站再过数年，或许就将彻底被植被侵蚀掉。
声波脉冲依旧缓慢，慕斯很有可能就在前方，已与自己接触过的他最有可能对环境之下的声波拥有敏锐的捕捉能力。这里可能只是一个临时停靠场所，首先被卡西亚探查清楚那处矿洞中没有任何东西，空空荡荡，且布满坍塌的落石。
梅薇斯的那艘飞空艇依循着山峰的脉络缓慢下降，卡西亚的“视线”逐渐渗透停机坪上的那艘飞空艇时，却是一行四人主动从中走出来，在一旁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仅两次声波脉冲扫荡过去，特征对比之下，卡西亚便确定了其中一人便是从营地消失的慕斯。几次脉冲散布开，卡西亚迅速记下另外三人的特征，这才让脉冲频率变得更低，以至于在十来次后完全消失不见。
前方已经失去调查的必要性，随时变化的地点不值得卡西亚花费心思去记住周围地形。此行的目的、、、算是提前达成了吗？突然而来的轻松感使得卡西亚认为这是否过于简单了。树木较为稀少的位置，卡西亚看着树叶缝隙间的那艘飞空艇继续缓慢下降，直到它被山岩遮挡，这才收回视线。且与预计的相同，不过两分钟，梅薇斯所在的飞空艇再度进入到视线之中，很快攀升至高空，成为一块飞向前方的小点。
等到飞空艇离去得足够远，卡西亚这才小心翼翼地再度展开声波脉冲，侵蚀进了停下的那艘飞空艇内。三名机组人员正在休息，除此之外，没有需要特别关注的地方了。
按照来时的路线返回数千米后，卡西亚去到一块岩石上坐下，跳过视野下方耸立的山峰，看向几乎失去影子的飞空艇椭圆壳体：“一共七个人，刚才等待的那四人应该就是此次来到带状山脉中的各区域负责人了、、、暗门中的那两人是谁，他们是各地域负责人的概率非常低，很有可能是从帝国处直接跟随梅薇斯来到这里。亚斯图斯家族中的其他几位骑士侍从吗？”卡西亚眯起眼睛，在他看来梅薇斯与另外两人的关系要更为亲近。
“骇说过奥维利亚的计划是暴露了，只是没有想到暴露得这般彻底。轻视了这些骑士侍从们的警觉性了。”卡西亚收回眺望的视线，看向自己交叉的双手，“麦克唐纳退场的影响性要重新评估了，梅薇斯早在马诺马时就寻找到了盟友，并带到这里，说明她的准备还算充分。只是不知道如此早的准备时间，是否有想到应对我的方法？”
“七个人的话、、、”陷入自言自语的思考当中，不久后卡西亚抬起头，隔着树木与山岩看向那艘停下的飞空艇，一时间没有好的方法。最好的机会便是在那四人上了梅薇斯的飞空艇时，自己去到旁边，一次吐息连着飞空艇一起将七人全部融化。但这想法过于理想化，对方当中有着复数的骑士侍从，还有数位家族精英。对方没有受伤的状态下，交错的感知网很难突破。自己的潜行只适用于大部分同阶段手术者，却不适用这一阶段的那一少部分人。
“还是得正面作战，在七人上了飞空艇后，找到机会破坏升力装置。都不是军用飞空艇，带着的武器系统不能很好的防御航弹和火炮类的攻击、、、位置确定上，一是直接跟着梅薇斯的飞空艇走，另外便是晚上随着其他四人的飞空艇提前确定。第二种方式可以让骇与奥维利亚那边空出一些人手来帮忙，在远距离建立火力支援网，确保可以百分之百破坏升力装置。”
“还剩下的事项、、、信息上可以利用屏蔽装置，梅薇斯那里肯定有反制手段，自身的信号定位大概也是随时与矿洞那里连通，并且提前制定好了信号消失后的紧急应对计划。一但持续信号消失，应急队伍便会立即出动赶过来。以身前的这处哨站作为参考，自己拥有的时间是两个半小时、、、两个小时吧，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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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得在这里呆多久啊？”地下室储物间，被储存物资挡住的一扇暗门后，丽苏曼看着房间内那块古老的铜钟，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已经将她感染了，连同说话都跟着这“滴答滴答”的节奏在走。
是中午十二时整，麦格里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拿出小拇指大小的药剂速射器，扔给丽苏曼：“今日份的。”麦格里的话语平淡如纯水，不带一点杂质，“食物、酒，过了时效的杂志，还有大量书籍，这里应该比冻原深处的生活要好很多吧。”
“错，是自由！”带着浓郁正义感的话让麦格里转过了头，但看见丽苏曼手上的那本《无名骑士录》后，他耸耸肩，突然升起的兴趣全都没了。
“在冻原可以乱跑，出事也有副官和一群下属们先顶着。在这里、、、这个房间是谁设计的，空间未免太小了、、、”丽苏曼注射完药剂，拿起注射器查看，“这种东西，肯定是阿瓦隆机构的产物吧。”
“你已经询问很多次这个问题了。”麦格里无动于衷，视线全都放在手里的书籍上，“奇拉安第家族的产物，注射器是托维勒斯特从阿瓦隆机构带回来的样本仿制而成。你以为奇拉安第家族位于二十三大公家族顶端是别人随意评价出来的？”
丽苏曼叹息一声，没有回应麦格里，又回到自己最开始的问题：“我们还得在这里呆多久啊？我好想睡一觉、、、”
“你就躺在床上。”麦格里回答，“你想脱衣服的话，我自己倒是不怎么介意，你也不用特意考虑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