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三堂会审
事情整理清楚,安毅与尹继南不敢怠慢,连夜打马出营奔赴讲武堂的师部所在地进行汇报,留下胡子指挥弟兄们留守,保护好小芳一家三口,并防范可能的报复。
两人通过营门岗哨来到西北角的营部下马绑好缰绳,现营部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毫不怠慢立刻进门向研究工作的营长邝世民和政治教导员杜正宽报告,一坐下就把事情的经过和对方仗势欺人、恶人先告状的卑鄙伎俩详细说出。
正在为明日阅兵的旗帜和彩门安排问题进行研究的邝世民两人大吃一惊,立刻领着安毅和胡子前往师部,向值班的副参谋长兼政治委员严尔艾汇报。
听完汇报,严尔艾含笑看着满头大汗的安毅和胡子一句话不说,显然是早已接到报告,此刻安毅连夜赶来按程序进行详细汇报,严尔艾心里暗自嘉许,觉得眼前这个安毅还是非常明白事理,善于把握轻重缓急的。
虽然这只是关于一个村姑的小小破事,放在平时也就三言两语打走人,但值此微妙时期,对方的十一团又是唐生智第八军刚刚招安不到半年的绿林武装,因此这可大可小之事在处理上必须慎重,安毅能意识到这一点星夜来报,足以证明安毅具有高度纪律性和政治责任感,比其他许多营连军官乖巧很多。
安毅表面恭恭敬敬,脑子也在转个不停。他和严尔艾交往不多,但每次见面对其毕恭毕敬从无得罪。安毅知道严尔艾原来是蒋鼎文的团副,素以军纪严明、作风严谨而闻名军中,早在担任校军二营营长的时候就得到军中老大们的普遍赏识和好评,总之,能越蒋鼎文升到如今的职务。绝非偶然,绝对是个心思周密的狠角色。
但有一点让聪敏的安毅很好地把握住了,那就是严尔艾、蒋鼎文、顾祝同几个都是有名地好赌之人,严尔艾的赌技仅在蒋鼎文之下,而且严尔艾与蒋鼎文、胡树森私交甚厚,因此安毅判断他不可能不帮自己,因此也就装出副羞愧自责的神情静静等待严尔艾开口。心里却比神色凝重的邝世民和杜正宽这两个顶头上司轻松多了。
严尔艾仿佛看穿了安毅的心思。想起这小子的许多往事,忍不住哈哈一笑:“你们两个坐下吧,师座和参谋长等人正在出席总司令召开的军事会议,估计要到半夜才能回来。明天就是极其重要地八个军联合举行地阅兵仪式,你们却在这个时候弄出这样的事情来,的确荒唐!如今已被对方告到北伐军总部,总政治部邓主任等长官可是非常生气的,已经决定于明日下午两点在咱们师部小礼堂开庭审判。总部、第八军和咱们一军的军法处长、政治部主任联合举行三堂会审,你让咱们二师如何处理才是?”
邝世民和杜正宽大吃一惊,谁知安毅上前半步。不紧不慢地回答:“禀长官,此事属下有无法推卸的责任,给师部、军部和总部长官带来如此麻烦深感懊悔。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属下也非常愿意举行这样一个公开的三堂会审,让大家辨明是非、了解事情真相之后。对维护我军声誉树立我军形象更有好处。且不管对方如何仗势欺人恶人先告状,这天下已经不是封建军阀的天下了。而是中山先生倡导地革命的天下,属下坚信。事实会水落石出,真理会越辩越明。”
严尔艾惊讶地看着安毅:“好一个真理越辩越明!说得非常好,你小子平时藏锋不露,关键时刻就露出真面目,倒让我们小瞧你了,哈哈!可是安毅,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我说了就算数的,你要有这样地心理准备啊!”
“长官,只要给属下为手下那位勇于冲破封建枷锁,大胆追求革命爱情的弟兄辩护的机会,我就有把握让对方哑口无言,除非第八军愿意大事化小,否则,他们绝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安毅自信满满地回答。
严尔艾哈哈一笑:“这破事到你嘴里竟然变得如此堂而皇之。果然是有备而来。哈哈!你放心。绝对有这个机会。因为冲突双方地主官都必须接受临时审判团地询问。按照咱们国民政府地新宪法和我军新军法。你们都有自我辩护地机会。不过。你能否胜任这个辩护人地职务。我深表怀疑一点。估计长官就不会怀疑了。那个叫刘延芳地女当事人已经被我请进营地。她地父母随后也被胡家林连副请了回来。为慎重起见。属下和尹继南、胡家林一起。与三位当事人交流了一个半小时。弄清真相之后才拍马赶来地。”
严尔艾、邝世民、杜正宽以及几个值班参谋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安毅心机如此稠密。动作如此之快。怪不得这小子有如此地信心和冷静表现。一时间大家不得不对年纪轻轻地安毅刮目相看。
严尔艾高兴地点点头:“很好!安毅。你们俩可以回去了。但是一定要看好当事人。争取在明天一大早就把三人送到这里等候出庭。千万不能疏忽大意功亏一篑啊!”
安毅嘿嘿一笑:“长官。能不能在明天天亮之前派出一辆车子前往我连营地?要是晚了我担心有麻烦。特别是明天上午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阅兵之上。属下担心某些气急败坏之人会乘机图谋不轨。要是派出些流氓地痞在我们进城地必经之路上骚扰。甚至胆大包天地冲击我军营地抢人。可就让人头疼了。以我连弟兄们地一贯作风绝对遵循战时军令。说不定忍无可忍地弟兄们就会开枪地。这枪一响。事情就小不了啦。”
“不错!明天上午五点我让特务连开车去接人。现在你们两个回去吧。千万不能在这个关节眼上出意外。”乐呵呵地严尔艾站起来。
安毅和尹继南敬礼告辞。和邝世民、杜正宽回到营部又说了回话。礼貌地告辞两位顶头上司。打马出营很快赶回营地。
次日凌晨五点,严尔艾果然派出一辆轿车和一辆满载全副武装官兵的运兵卡车来到三角塘营地的小路口,接上刘家心怀忐忑的三人立刻开回二师师部。安毅与胡子、尹继南密商片刻,只带领两个五排地弟兄骑马出营。
安毅这次学乖了,深恐太多老大到来看到自己显眼的宝马,干脆就和两位临时侍卫骑上三匹短脚驮马出。优哉游哉赶到师部。正好是吃早饭的时间。
安毅在自己营部细心安抚刘家三人,派出弟兄出营买来可口的早点热情招待。
这餐早饭竟然吃了三个多小时,其间安毅反反复复要求小芳和她父母回答自己的几个问题,来来去去重复了百多次,搞得刘家三人烦不胜烦,结果每一个问题没等安毅问完,就迫不及待地说出答案,仿佛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实一样。
安毅看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心里乐得要命,深感“谎言重复千遍就是真理”的真理性竟是如此强大,何况。这一系列问题没有一句谎言,顶多也就是加入百分之三十地主观臆测,不能称其为谎言,所以安毅地良心很踏实。
下午一点。饭足菜饱的安毅看到众多参加或协助阅兵的各部弟兄列队返回,乐呵呵迎上去与李延年、文志文、粱自厚、张汉章等营长团副聊起来。
弟兄们低声告诉安毅。校长骑马检阅唐生智的第八军方阵时,方阵中突然响起的震天鼓号声把校长的坐骑吓得失控。把尊敬的校长掀下马还拖了两丈多远,全场惊呼。场面极为尴尬。可是坚毅的校长爬起来之后,毫不动摇地坚持步行检阅完所有军队,令全场将士感佩不已。
令人气愤地是,大家在返回的路上竟然听到不少好事者传播这样的谣言,说咱们地校长这辈子过不了唐生智第八军这一关,虽是谣言,足以令人无比愤慨!
安毅听完非常郁闷,如此重大的场合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难以想象,立刻意识到谣言如此快地形成与传播,很不简单。
没等安毅表态,弟兄们纷纷询问即将开始的临时军事法庭审判一事,安毅微笑着让各位大哥放心,还说既然这样,小弟就要在等会儿地审判中狠狠恶心一下第八军,为咱们的校长找回点面子!
众兄弟一听顿时兴致大增,反复询问安毅将使用何种手段?安毅就是不说,弟兄们见状骂骂咧咧,最后也只能回营填饱饿得不行地肚子去了。
下午两点,临时军事法庭正式开庭,当事双方被高大孔武的宪兵引进警备森严、装饰得威严肃穆地小礼堂。
刘家三人顿时吓得不轻,正堂上高坐着五位金刚般的军法官,背后是交叉摆放地大幅党旗和军旗。八军四师的刘兴等三名主官和一军二师的刘、徐庭瑶、胡树森和严尔艾分坐审判台两侧,二十四位凶神恶煞的白盔红袖章宪兵肃立在大厅左右,要是手中的步枪换成水火棍,安毅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作为当事方的直接军事长官,安毅也在被告方之列,他非常礼貌地向正堂上五位军法官和分列两面的各师主官敬了环礼,转身温和地搀扶着刘家三人步入右侧被告席后就坐。
原告方四十多岁的大麻子团长来银峰则领着两个被打伤的喽步入大堂,给正堂上的五名军法官敬个礼,再给自己的三位长官敬礼,毫不理会刘等人就大大咧咧坐到左边的原告席上,狠狠盯着刘家三人和一脸从容的安毅,看样子恨不得一口吞下四人。
刘等人看都不看来麻子一眼,对安毅彬彬有礼的表现和温文尔雅的风度暗自赞叹,对即将进行的询问和审批又多了几分信心。
“啪——”
随着主审军法官拍响惊堂木,一场奇峰迭起、令人意想不到的军法审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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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八章 名利双收
战乱时期的临时军事法庭,根本就没有什么冗繁的程序,军法官按例宣读一番法庭纪律,随即直奔主题,令原告陈述案情,这让担心出现过多繁琐艰涩的文言文说辞的安毅感觉非常舒服。
这时,精神尚好、一脸倔强的夏俭也被带上法庭,只不过双手被讲究的细麻绳捆绑在前面。
脸型略长、黄浓髯的来麻子见状立即站了起来,接过身边上尉文书递上的状纸开始控诉,内容简单平直,无非就是下列几点:
一是告罪犯夏俭觊觎他人家室非法扰民,败露后恼羞成怒,殴打奉命维护地方治安的第八军官兵;二是告夏俭私闯民宅,强*奸妇女,最后一点让安毅意外,告安毅军纪松弛纵兵作恶。其他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以及目击证人等等都一一罗列,听起来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是一件令人指、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恶性案件。
安毅神色自然,不为所动,反而用手轻拍刘父刘母的手臂以示安慰,但安毅一双锐利的眼睛还是看到了一点:五短身材的来麻子尽管捧着状纸,却总是看第一行,身边的上尉文书在来麻子宣读状纸时两次低声提醒,很显然,这个死要面子假斯文的山大王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
中间的主审法官接过书记官送上的状纸,略微察看,抬起他威严的头颅,向来麻子那边的几个所谓证人询问一番取得肯定答复之后,转而盯着堂下罪人夏俭的眼睛,厉声问:
“本月十二日晚十点,你可翻墙跃入刘家后院,进而强*奸来银峰之妾刘延芳?”
“绝无此事!”
夏俭大声回答:“本人的确是那个时候在刘姑娘的引领下从后院翻墙进入刘家,但本人绝没有歹意,更没有强*奸刘姑娘,我们只是在一起相互说说彼此心里的话。其间我还建议刘姑娘报名参加我们北伐军总部的战场救护队,和我一起参加革命进行北伐,可刘姑娘担心父母不同意,所以就让我不要惊动他家两老,我们才翻墙的。再一个,刘姑娘是自由身,与姓来地根本就没有婚约。刘姑娘的哥哥和未婚夫都是在今年三月的湖南汨罗江军阀大战中战死的。要是说刘姑娘有婚约的话,也是这一婚约,和姓来的没有半点儿关系,所以尽管我和刘姑娘两情相悦,也不干姓来的任何事情。”
“胡说!刘家两老三次收下我地聘礼,状纸上说得很清楚。这不是婚约是什么?我们湖南各地千百年来不都是这样地习惯吗?既然接下聘礼,就等于同意了这门亲事,走遍天下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小子你信口雌黄,找死啊你?”
来麻子勃然大怒,没等军法官开口就大吼起来。
安毅缓缓站起。向军法官大声建议:“报告长官。原告来银峰已经违反了主审法官开庭宣布地法庭纪律第四条。本人建议追究来某人咆哮公堂之罪。”
“你……”
“肃静!”
主审法官打断来麻子地话。对来麻子提出严肃警告:“被告方地提议虽然过量。但也符合事先宣布地法庭纪律条款。本法官现对原告提出警告。再有未经许可就大声喧哗之举。本庭将予以严惩!”
来麻子只能气鼓鼓地闭上嘴。在身边文书地低声劝慰下重新坐好。安毅则很有风度地向法官微微鞠躬。坐下后脸带微笑一语不。
主审法官询问刘父。让他站起来回答讯问:“被告刘权。你是否收下原告来银峰地三次聘礼?“
刘父颤颤悠悠地回答:“不收没办法啊,来麻子说只要我不收下,他就杀了我全家,他有枪我怕啊!”
“就是这样,他硬要把那些绸缎银镯子放在我们家桌子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吓人啊。一面吓我们,他和几个兵还一面摸枪,我们敢说什么?”
刘母也站起来诉苦,安毅满意地微微点头。
法官大声询问几乎暴走的来麻子:“来银峰,可有此事?”
“胡说八道!完全是胡说八道!老子什么时候威逼过这两个老家伙了?完全是血口喷人!”来麻子愤怒地瞪着牛不失时机地站起来请求言,得到法官许可之后,安毅走到法官席下的书记官桌前,拿起一本厚厚地《法典》,在所有人疑惑地注视之中走到对面来麻子的桌前,将《法典》轻轻放在他面前,后退一步大声说道:
“来团长,小弟知道你不识字,为了好好培养你送你一本好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书童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不能再和你的妻子和其他小妾上床了,因为你已经收下了我地聘礼,从现在开始,你整个人就属于我了!”
众人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安毅却走到大堂中央,向几位强忍笑意的法官鞠躬致谢,走回原位坐下对满堂地笑声充耳不闻。
刘几个乐得心花怒放,心想***来麻子,不管你做山大王时如何牛逼,今天碰到老子地这个属下,你算是栽到家了!
主审法官沉下脸,质问安毅:“被告安毅,你刚才的行为想要说明什么?”
安毅愉快地站了起来:“禀法官,本人想说明地是,某些人披着革命的伪装,施展军阀和强盗的勾当,仗着自己手里有人有枪,恃强凌弱就想强娶民女,还厚颜无耻地说什么传统习惯,什么天经地义,要是来银峰的理由成立,那么刚才本人聘他做书童的事实也应该成立,何况我还是以培养来银峰的文化知识让他学法、知法、进而守法为出点,要比他贪得无厌、好色无度高尚千倍万倍!
这中间唯一的区别是,在本人面前,来银峰没有淳朴无助的刘家人这么软弱可欺,本人也没有来银峰这么拥兵过千势力雄厚。但是,本人有个来银峰无法具备、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巨大优势,那就是遵循中山先生的革命遗志,奋勇前进,用自己的汗水和鲜血打倒军阀统一中国,去实现中山先生所倡导地三民主义,解放千千万万被封建势力、割据军阀、地方非法武装和帝国主义压迫践踏下的民众。为实现一个统一的、民主的新共和而奋斗的崇高信念!”
话音刚停。满堂掌声雷动,就连维持法庭秩序的二十四名宪兵也情不自禁热烈鼓掌。
八军四师师长刘兴看到如此情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不用审下去目不识丁的来麻子已经输了,安毅举起地一杆杆大旗可是来麻子这样地山大王能够接下的?
可来麻子那里肯服输?他愤怒地站起来,指着安毅大声吼道:“我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说得湘江倒流也没用!法官,我请求治那个黄口小儿欺骗法庭之罪!”
来麻子身边那个被夏俭打得鼻青脸肿的小连长也站起来作证,说自己亲眼看见夏俭强*奸绝无谎言,看到几个法官都望向他。立刻滔滔不绝,说得活灵活现,仿佛夏俭和小芳干事的时候他就站在边上看一样。
安毅不等法官询问再次站起,请求法官允许自己向那个满头包的所谓证人问几个问
来自北伐军总部的几个法官刚刚欣赏到安毅精彩地表演。觉得很不过瘾,此刻看到安毅站起来提出请求。哪儿有不同意之理,于是安毅很轻松地就获得了再次表现的机会。
安毅还是彬彬有礼地鞠躬致谢。不紧不慢走到满头包的证人面前,静静看着他几秒钟。突然大声问道:
“本月十二日晚上十点你在哪里?是你一个人还是有其他同伙?”
“就我一个,在……在刘家后院的墙角下……”
“哼,你身为革命军人,为何在夜深人静之时单独一人潜入他人民居后墙之下,莫非你想杀人越货,还是强*奸民女不成?”安毅的声音更为冷酷。
证人吓了一跳:“不是,我是奉我们团长之命监视小芳地,我没想杀人,更不敢起歹意……”
安毅上前半步,目光如炬:“刘家是否阴谋造反?是否密谋犯罪?是否欠你或者你们团长的钱?”
“不是不是,我们团长怕她没过门就偷人,所以才派我去的。”小连长证人的气势已经完全被夺。
安毅不依不饶大声问道:“身为革命军人,竟然徇私枉法,你是否私自翻墙入内擅闯民宅?”
“没有!我没进去,我只是在外面看……”
“如果你只是在院墙外面,为何刚才你说看到夏俭在刘姑娘房里实施强*奸?你这不是作伪证撒谎吗?说!”
“我……我是听出来地,我没进去,我猜就是强*奸……”
小连长证人吓得已经语无伦次了。
安毅满意地笑了笑:“我问完了,你请坐……尊敬的法官大人,大家都听到刚才证人地话了,只要是思维正常的人,一听就能明白这绝对是恶意地栽赃。退一万步说,夏俭真的强*奸了刘姑娘,也应该先询问被害者是否属实!再退一万步说,受害者承认之后,只要夏俭不承认,就必须要找到强*奸地证据,可是证据在哪里?原告能提供夏俭的作案工具吗?谁能提供?哈哈……本人的辩护暂时完结,敬请法官审核。”
主审法官惊讶地看着安毅,突然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众人见法官如此失态,非常震惊,接着反应灵敏的人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就连笑得东歪西倒的徐庭瑶也望着夏俭的裤裆笑得几乎岔气,忠厚的刘听完胡树森的解释捂紧了嘴,终于明白安毅所指的作案工具是什么了。
一时间,临时军事法庭的威严肃穆荡然无存,变得像一个上下同欢的戏台一样令人叹为观止。
笑声未停,安毅想了想再次站起来大声说道:“其实,整个案子到此已经非常清楚。一边是强取豪夺,一边是两情相悦,高低上下、真真假假一望便知,何况此案落在我革命军公正神圣的法律审判之中,丑恶何处遁形?
此案地审判,正是我革命者砸碎封建枷锁,唤醒民众、解放民众。惩治恶霸、消灭军阀的最佳时机。正是我们革命军队鼎新除弊、昭彰革命精神和三民主义的典型事例,在此,本人恳请尊敬的法官对此案进行公正的判决。
如果原告方还有异议,本人就会与刘家善良而无助的三人、与我革命军一军二师工兵营三连五排的优秀士兵夏俭、与我连两百余充满正义地革命军人、以及我军数以万计地善良而又正直坚毅的同袍们一起,与原告奉陪到底,并保留进一步追究原告诬告罪、伪证罪、强抢民女罪、违反军法罪等等罪名。
本人申诉完毕。请法官们研判!”
事情已经非常简单了,法官们不再取证不再讯问,只经过不到五分钟的合议,立刻宣布夏俭无罪释放,并对来银峰的系列恶行进行严肃警告。责成第八军政治部、军法处三日内拿出对来银峰的惩处决定,并上报总部备案。
安毅知道这是法官们平衡方方面面做出的决定,但是取得这样地效果,他已经非常满
看着当庭获释的夏俭与美丽善良的小芳相对而立。默默流泪,看着刘家两老如释重负地谢天谢地。安毅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同时也欣喜地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的进步,一点点走向成熟。
判决完毕。数十人涌向安毅,对他大声赞赏。
安毅谦逊地笑着一一回礼,让法官们和一群旁听将校感慨不已,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这天地庭审过程将会很快传遍全军,安毅的雄辩与机智、正义和豪迈的形象将会深入所有弟兄们的心,甚至会传入无数地民众中间,成就一段革命军高大形象的佳话。
刘和诸位官长按捺不住心中地喜悦,围住安毅,不停抚摸和拍打他的脑袋,胡树森说要研究研究如何奖励一下;严尔艾说你这家伙不搞政治可惜了;徐庭瑶笑问前几天为何那么反常?安毅回答是心里突然有许多迷迷糊糊地云雾,让自己看不见前方的心路历程,如今一扫而光,再也没有什么迷糊了。
二师这群无比骄傲地将校一同走出小礼堂,突然看到特务连长和三连连副胡子大步走来,颇为惊讶。
听完两人的汇报之后,众人才知道不学无术的来麻子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垃圾,恼羞成怒之下,他一大早就密令手下一个精锐连突袭三连营地,企图抢走被送进营地的小芳,没想到小芳已经和父母一起被悄悄送到二师营地,更没想到安毅一个连的官兵人数几乎等于寻常工兵的两个连,来麻子的一个连在突袭之中落入胡子和尹继南事先利用有利地形布下的道道陷阱,一百三十余人没有一个能逃出去。如今一百余伤痕累累的残兵败将已经被押送北伐军总部,等候上峰的处理。
刘等人惊讶地注视安毅和胡子,询问他们是通过何种手段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安毅谦虚地说出几个猎人捕野猪的方法,令长官们大为赞叹,齐声喝彩,纷纷说安毅不要再干工兵了,干脆到主力团来吧!只有稳健的刘沉思片刻,提出自己的建议:鉴于目前工兵营尚未安排副职,是否申报让安毅兼任工兵营副营长之职?若果有难度,加上代理二字是否可行?
此言一出,立刻获得一致同意,安毅这回可不再谦让了,而是傻乎乎地乐个不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正文 觉得《铁骨》还合胃口的进来看看!
实在太伤心了,今天《铁骨》已经掉出总榜前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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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章 总得弄点实惠的
临时军事法庭上的佳话尚在整个北伐军中传播热议,另一个消息接踵而至:唐生智第十一步兵团一个精锐连队偷袭二师工兵三连驻地,竟然被一群工兵尽数活捉,全体缴械!
两个热门新闻迅扩散开来,第二个新闻成了第一个新闻最好的延续和完美的注脚,一时间“二师工兵三连”、“安毅”成为了十万北伐官兵争相谈论、耳熟能详的词汇,好事者更是热衷于对两个焦点对象的历史和趣闻深入挖掘,给紧张备战的各军官兵们带来许多快乐。当然,六月才正式成军如今仍在拼命扩军的唐生智第八军除外。
回到三角塘营地的安毅没时间顾及这一切,查看营地开工作小会就忙到晚饭时间。
安毅和胡子、尹继南将刘家三人包括脱困的夏俭一起请进连部,摆上一桌小宴席给刘家三人压惊。
席间安毅礼节周到,频频给刘父刘母夹菜,那副亲热劲就像对待自己的长辈一样,使得刘父刘母受宠若惊,感激万分。夏俭小两口更不用说了,捧着饭碗,眼里蓄满了感激的泪水。
碗筷收走摆上香茶,安毅与胡子、尹继南低声商议片刻,转向刘父乐呵呵地说道:
“刘叔,事情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你们离开这里也是迫不得已的事,不过小侄和胡子、继南都认为你们到南昌投奔亲戚不是个好路子,因为咱们革命军少则半年,最迟一年就要攻打南昌,你们一家到了那里还没安顿好又要防战火,咱们弟兄不放心啊!
所以,我想请刘叔一家搬到广州去住,那边安稳。我在广州有座宅子,两层小楼带前后院共大小房十二间,只有我家老道带着老婆儿子在那儿住,很是冷清,刘叔一家过去大家也热闹一些,夏俭在军中也能放心。
至于生活来源,你们不用操心。既然夏俭成了刘家的女婿。就该由他来孝敬老人,养活自己老婆。这小子如今虽是下士军衔,但每月饷钱有十八块,加上咱们连里公积金放部分,每月能有二十三块,如今养活一家三口每月也就十块钱,足够你们花费了,哈哈!
不知刘叔你们意见如何?”
刘父刘母立刻紧张地商量起来。夏俭激动地站起来:“大哥,我……”
“坐下!这哪里有你说话地份儿?”
安毅让夏俭打住。严肃地给他布置任务:“回来之前我在师部已经获得参谋长地同意。决定派你领着两个弟兄到广州公干。运回出前咱们定购地一批工兵物资。顺带把吴立恒那老痞子接出院。随后前往黄埔军校医院培训部。带上分给咱们师地一个七人急救小分队一同返回。回程就去找我们一军地后勤部。跟随运输车队一起返回。
此事紧急。明天你们一早就走。乘坐上午七点那趟开往郴州地军列即可。你今晚要做好出前地所有准备工作。自己挑上两个弟兄和你一起去。顺便把你老丈人一家送到广州安顿好。晚上十点你到教导员这儿领取信件、派遣命令和差旅费。”
夏俭哪儿还不知道这是安毅几个老大对自己地关照。感激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父刘母也同意安毅地安排。两口子千恩万谢感激莫名。刘母请求无论如何要为安毅做点事。不能坐着白吃饭。淳朴善良之心溢于言表。
安毅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让叔婶和小芳姑娘闲着了。到了广州之后。就跟我那实诚地二婶在家里一起学着缝制衣服什么地。这可是能一辈子糊口地技术活。学好了不愁没事做。
另外,小侄有个建议,到了广州抽个时间把小芳和夏俭地婚事办了,在广州我还有些朋友,都是些实在人,他们会很好照应你们地,还有我家那老道,原来在广州街上摆摊算命,人很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刘叔刘婶就别见外了,留在村里的房子和田地我们会为你们托村长照看的。
今晚好好歇息,明早就走,这一路上有夏俭照顾,我们也放心。”
刘家三人千恩万谢,小芳心里甜美感激,一家人又是作揖,又是鞠躬,把安毅三人累得额头冒汗。
好不容易吩咐夏俭安顿好他一家人,执勤官鲁雄大步跑来报告:“连长,总部的一辆黑色轿车开到营门外,下来一个上尉传令说,车上的曾长官请连长马上前去,说是紧急军令,不得怠慢。”
安毅一听就猜到是曾扩情来了,与胡子和尹继南交代几句,立刻和鲁雄走向营门。
看到曾扩情站在营门的马灯下悠闲地四处张望,安毅哈哈一笑,大步迎上前去:“老哥,要见小弟,你派个人过来叫一声,小弟立刻跑步前往,哪儿用得上老哥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屈尊来一趟啊?”
“***,几天不见长进了啊!一开口就一套套地势利话,你小子在哪儿学的?”
曾扩情看到安毅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痞赖模样,给了他一拳,拉着他一起钻进后座,命令司机开车,转向安毅兴奋地说道:
“你小子行啊,为咱们一军争气了,如今上上下下都在看唐生智地笑话。今晚的庆祝晚宴上,上来给校长敬酒的各军官长对你小子赞不绝口,赞咱们黄埔人才辈出,有礼有节,俄国顾问团长和党部的老大都说你小子有觉悟有智谋还有勇力,轻轻松松就给革命队伍中地后进者上了一课。
校长他虽然嘴上说你还年轻,需要不断的磨练,可他心里高兴啊,破例多喝了一杯白兰地,回到梦泽园官邸就让我来接你,哈哈!”
安毅惊讶地看着曾扩情:“这屁大地事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小弟也是为了救出手下那个比较有前途地弟兄才硬着头皮上的,哪儿有什么基巴觉悟
“你小子这张臭嘴什么时候才干净些?这样下去可是要影响前途地。再听你说脏话,可别怪我煽你!还有,在这段时间就连二期、三期地弟兄都纷纷前来请求校长训示,就你小子音信全无,校长还为此问我你最近忙些什么?
你看,校长如此关爱你,你却不知道珍惜。什么好事都让别人抢在前头。平时看你挺机灵的,为何这方面如此迟钝?枉费老子这么长时间来对你的教育!”
曾扩情的话语严厉,脸色也不好看,可传递给安毅的却是浓浓的兄弟之情。
安毅感激地笑道:“小弟真没想到这一层,这段时间忙坏了,在基层带兵不容易啊,两百多弟兄的吃喝拉撒不算,小弟负责地训练与装备这一块就让小弟忙得屁股冒烟。原以为凭借一点微薄地苦劳,这回能让师里分下几支火力强点的机枪,谁知师里补充完兵员也是捉襟见肘的。听说总部到了一批新装备还没有咱们二师的预算,上上下下都愁眉苦脸的,小弟为了活得长久些,也只能没日没夜地训练自己弟兄躲子弹。唉……”
曾扩情哈哈一笑:“这次的新装备,你们二师能分到二十门火炮。还有就是补足各团机枪连的欠缺,由于数量不多。只能满足你们的三个主力团,你地工兵连分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等会儿你可以向校长提出请求,请校长特批给你几十支花机关枪和足够的弹药,这点估计没问题,这次运来地花机关枪都是从欧洲购进的,装备完总部警卫团还剩下一部分,你得抓住机会。”
安毅大喜过望:“你说的花机关枪是不是德制的mp18型自动步枪?”
“对,就是那种枪管前面整齐分布几十个散热孔,从左边插入一个二十横置弹夹地那种,几年前就装备各军了,当年陈炯明围攻中山先生的帅府,叶挺就是扛着一支花机关枪冲破重围,将国母安全护送出来地。
听说北方巩县的兵工厂已经能成功仿制,不过恐怕数量不多,出征前我在东山靶场打过一次,性能很不错,估计短兵相接地效果更好,适合你们工兵部队使用。”
曾扩情对装备还是非常熟悉的。
汽车穿过铁路,不一会儿进入梦泽园官邸。
曾扩情把安毅带进一楼客厅,吩咐他稍等。安毅对着墙上地大镜子整理帽沿衣领,将武器解下,交给了一旁的侍卫,只留下了中正剑,再次整理仪容就在曾扩情的引领下登上二楼来到书房。
蒋校长坐在大书桌后的精美藤椅上看书,不远处矮几上的双叶电扇出轻微的“嗡嗡”声,将清爽的夜风送进古朴典雅的空间里。
蒋校长示意安毅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放下书爱惜地端详安毅晒得红的面孔:“又瘦了,不过显得很精神,下次记得剃剃胡子,你的胡子形状不错,但夹着黄毛没长成,现在留着不好看。”
安毅腼腆一笑:“校长,学生因为忙于军务忘了来看望您,还请校长原谅!”
蒋介石满意地点点头:“你没来我反而高兴,不像你有些师兄,来找我不是抱怨怀才不遇,就是请求诸多越他们职权的武器、经费、给养甚至汽车,对此我一律给予严肃批评。你率领工兵三连徒步行军五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恩师张治中张长官也向我说了你的不少好话,也提到你所面对的困难,他对你期望很高啊!”
“学生很感激张长官,一直把他当成自己最尊敬的恩师,在前来长沙的列车上,张长官对学生谆谆教诲,特别指出学生不分场合、粗口连篇的恶习,学生深为汗颜,几天缓不过劲来,最后清楚地认识到身上的错误,对张长官感激不已,想起校长对学生的勉励关爱和张长官的教诲,学生就诚惶诚恐的,深怕有负校长的栽培和老师的期望,有辱我黄埔声誉。”
安毅说了一大段,自己也微感惊讶。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在蒋校长面前,总有许多心里话要说,难道这就是所谓地人格魅力?
蒋介石欣慰地笑了:“你知道吗?这正是我看重你的地方,你虽然给人率性诙谐之印象,甚至有点儿我行我素,放荡不羁。但你有原则。有毅力,从不居功自傲,也不仗势骄横,而是任劳任怨善于行动,往往能在看似平凡之中推陈出新,出人意表,这些品质和能力都很好,要继续扬。”
安毅恭敬回答。
“很快就要出了。有什么实际困难吗?”
蒋介石低声问道,看到安毅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蒋介石向前微微移动。换了个坐姿:“有困难就说,到我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不说困难的。你们刘师长和胡树森参谋长几个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赞赏你,所以恐怕你的工兵连接受的任务要比其他连队繁重得多。困难也就多一些才正常。晚宴地时候,刘跟我说。准备提拔你为直属工兵营代理营副长,征求我地意见。我说暂时不要提,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多给你一些磨练,你能理解我这么做的意
安毅颇为惊讶,摇摇头如实回答:“学生鲁钝,不能体会校长苦心,不过提不提营副学生倒不是很在意,今天下午庭审结束,学生也似乎听到刘长官和其他几位长官商议这事,当时学生心里很高兴,可回去之后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学生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好,要是这个时侯去承担过学生能力的责任,恐怕不单害人还会害己,战场上一个错误就是一条条人命,学生三思之后心里慌,正想着如果上峰征求意见的话该如何推辞。”
蒋介石缓缓站起来,看着诚实的安毅欣慰地点点头,走到书柜前面取出一部书,坐下后缓缓打开硬质深蓝绸缎书匣,提起毛笔在第一本蓝色封面的线装书扉页写下几个字,放下毛笔轻轻吹口气,让墨迹加干涸,合上封面摆放整齐,合上书匣推到安毅面前的桌面上:
“这套文集很好,我的不少经验得益于其上,你拿回去多看看,对你地未来会有很大帮助的……先放下吧,我们来谈谈你的工兵,你地综合训练法很有见地,将工兵和步兵的某些共通的训练方式说得较为明白,今天我想知道,你将如何在大战中尽可能挥工兵的作用?”
安毅想了想说道:“校长,其实我们现在地工兵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工兵,据我和俄国教官地交流以及对欧洲德军的点滴了解,感觉咱们地工兵与这两个有着良好军事传统的军队区别很大。
比如,苏军和德军都有专门地舟桥部队,虽然他们没有称之为舟桥部队,但行使的职能是这样,通常利用吊车、新型起重设备、履带式推土机、重型压路机、柴油电机组带动的牵引机械等等先进的装备,来达到快、准确、优质、高效的桥梁搭建和道路施鲁麟商行华南地区主管汉斯先生吃顿饭,其间就德军工兵目前的装备、训练和展趋势向他请教。承蒙汉斯先生的关照,学生了解了点皮毛,对比之下深感忧虑,但也只能面对现实,因为我们国家工业基础太差,我们革命军也是刚刚起步。
学生认为,在学习别人的同时,也不能对自己丧失信心,只要尽力去做,就能步步提高,何况目前中国所有的军队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工兵,只要我们努力,就会比那些军阀的工兵强大,就能在某些地方占据优势。”
蒋介石惊讶地看着安毅:“了不起!没想到你的水平远远出目前的许多将帅,有见地、有见地……安毅,要是我派你到德**事院校学习,你愿不愿意?”
这回轮到安毅惊讶了,他心如电转,飞快权衡其中的利弊,最后终于拿定主意:
“校长,学生舍不得离开自己的部队。再一个,学生的外语水平很差,但学生有机械方面的知识,自信国外的先进设备和理念只要到了学生手里,经过一段时间研究,定能很好掌握,完全没必要花那么多时间远渡重洋……哪怕是去德国,至少有半年时间需要过语言关,这才能开始初步的基础学习,然后才能进行专业深造,没有两年以上时间学不到什么真东西,而两年时间,我们定能在校长的率领下拿下北京了,学生绝不愿意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历史机会,绝不愿意失去这个拼搏的辉煌岁月,否则一辈子心里都不得得到安宁。”
蒋介石哈哈一笑:“你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啊……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很实际,不像某些人,到莫斯科进修一年半载回来就趾高气扬,甚至眼高于顶了,也不想想这一来一回两个月,在那区区几个月的时间里又能学到多少东西?虽有言: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但是,在专业领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很诚实,也很有自己的见地,这很好,我很喜欢……”
蒋介石接过曾扩情递来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放在桌上后迈步缓缓走动:
“我们如今的工兵,确实和你说的一样还很落后,我也认为至少在五年之内,无法解决物质上的提高和理论知识的更新。
目前绝大多数将领都认为,工兵能干的事情步兵也能干,步兵能干的事情工兵却不一定能胜任,像挖个工事造个浮桥,竖几根电线杆子搞一些简单爆破,稍微培训一下步兵皆能办到,这个观点虽然很落后,但是在目前的条件下是对的,人的观念与理论水平,也是随着一个国家的科技、工业和各行业的展,一点点积累和进步的,但是在我们国家目前的条件下,我们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比如这次北伐,你们工兵的作用恐怕无法得到很好体现,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很可能各军各师的工兵都要被当做步兵运用,进展不顺利甚至失败,也没什么时间让工兵来体现自己的作用。所以,今天我让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因为你就是工兵,比我更熟悉工兵目前的处境和面临的困难,你就大胆说吧,有困难也要大胆提出来,作为校长,我不帮助自己的学生排忧解难,让我帮助谁啊?”
安毅听了这话就像吃了颗定心丸,心想总不能只拿一套《曾文正公文集》回去吧?得弄点实惠的啊!于是装着胆子说出自己连队可能遇到的处境或者遭遇的局部战斗,但是安毅很聪明,没有提起任何具体要求,却获得了蒋介石的理解和帮助。
曾扩情和秦秘书在旁边看得大为感慨,平时校长接见手下文武,无时不是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很多人紧紧说上几句话就得告辞离去,偏偏和安毅这个活宝在一起校长就不一样,总是笑声不断关爱备至,轻轻松松精神舒畅,谈锋甚健兴致盎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正文 第九十章 大战前夕
次日上午九点,一辆黄绿色福特军卡在总司令部十二人卫队的护送下,来到了三角塘三连营地前面的路口,提前接到报告的安毅率领一个排的弟兄做好了安全警戒工作。
军需部一名三十五六岁的中校从车头下来,对立正敬礼的安毅微微一笑回个礼,拿出交接清单递给安毅。
安毅双手接过清单细细一看,高兴地拔出钢笔飞快签字。
军需官一声令下,护送的卫队将覆盖车厢的篷布掀开,依次抱起五挺崭新连支撑脚架的勃朗宁m1918型轻机枪递给车下的三连弟兄,随后卸下一个个装着花机关枪的木箱和一箱箱沉重的子弹,安毅、胡子、尹继南和弟兄们看得心花怒放。
“小安,你再清点一次吧。”中校非常和气。
安毅对初次见面的中校礼貌一笑:“清点完了,谢谢长官!辛苦长官和弟兄们了,进营喝杯茶吧,我这儿刚买到半斤君山毛尖,味道非常不错。”
胸前铭牌写着俞家声的中校指着安毅哈哈一笑,用带有明显江浙口音的官话说道:
“怪不得校长这么关照你,心思灵动,果然是个俊杰啊!一个半小时前,我们部长接到校长亲自打来的电话,大家都纳闷儿是谁这么大面子,能让校长为五挺机枪和五十支花机关枪亲自来个电话?后来说是给二师工兵营三连的,我们才知道是给你安毅的,校长对你实在是关心啊!”
安毅一听这话就猜出其中渊源,对俞家声一笑,谦逊地摇摇头:
“估计是刚把我们三连定为全军工兵示范连的原因,属下对校长的一片期望感铭肺腑,不敢有一丝轻慢啊!俞长官。今后还清您多多关照才长麾下,为党国效力的嘛!这次给你们配备的两种型号七万子弹,已经是我们最大地配送标准了,想多给你拿点也没办法,哪天用完了你打个电话或者直接到总部找我,我给你部优先配送。有了这块全军工兵示范连的招牌。你我都好说话。哈哈!准备出征了,我也挺忙的,今天就不和你聊了,等哪天有空我们再好好坐坐,我走了,再见!”
俞家声匆匆抬手敬个礼告辞,很快钻进已经调转方向的车头快离去。
胡子来到安毅身边目送卡车远去:“这个俞长官可真够意思。看来也是校长地亲随。否则不会初次见面就这么热情。军需部、军需处那帮孙子可没有这么好说话。还是你地面子大啊!”
“说错了。是校长地面子大!”
安毅轻轻给了胡子一拳:“快回去看看新地宝贝。拿到河滩试试手。过完瘾再谈如何分配地事。”
胡子哈哈一笑:“我早等不及了。奶奶地。这次非打过瘾不可。老子还没打过这种新式机枪呢!”
十七日上午八点。等待已久地开拔命令终于下达。大战前焦虑等待绷得紧帮帮地神经终于得到一些缓解。尽管官兵们嘴里不说。但辛苦地行军总比忐忑不安地漫长等待要让人舒服很多。最起码身体上地劳累可以减轻沉重地心理压力。
根据北伐司令部制定地二期作战计划。整个北伐军分成三路向北挺进。
中路军为陈可钰副军长的粤军第四军、李宗仁将军的桂军第七军和唐生智湘军第八军,中路军将承担主要地攻击任务;右路军为谭延将军的湘军第二军、朱德培将军的滇军第三军,集结于湘东澧陵至攸县一线,主要任务是严密监视江西孙传芳部,护卫中路军侧背安全。
左路军为响应革命的贵州袁祖铭部地黔军,通电支持国民政府北伐之后,袁祖铭被任命为黔军总司令,麾下的队伍随即被冠以国民革命军第九军、第十军地番号,该军的加入,大大缓解了北伐军主力地西顾之忧。
不知是担心袁祖铭摇摆不定,还是担心人数众多的黔军入湘之后产生隐患,第八军统帅唐生智对袁祖铭颇为忌惮,派出自己麾下地精锐教导师加入左路军,计划出常德、澧县一线,进逼荆州、沙市。可是黔军似乎很不愿意与湘军并肩协同作战,开到黔湘边境吉地区就停下了前进步伐,让北伐军总部很是着急。
安毅所在的第一军二师与程潜的第六军作为中路军的总预备队,接到开拔命令整装出,由王柏龄副军长领衔的一师负责保卫北伐军总部的安全与各方策应。
中路军因为正面战场的宽阔,又分为左右两个纵队,革命热情高涨的唐生智将军被任命为前敌总指挥并兼任左纵队司令官,指挥自己日益壮大的第八军。
振臂一呼率先入湘、指挥所部打败直系湘军总司令叶开鑫部、为一路溃败的唐生智稳住阵脚进而一举占领衡阳的李宗仁将军担任右纵队总指挥,指挥第四军和第七军。
为了唐生智的中路军前敌总指挥这个名号,桂军将校很不舒服,都说要不是我们七军钟组培旅和后续部队在唐生智的一再哀求下,轻装出渡过黄沙河入湘支援,被叶开鑫打得丢盔卸甲、一路逃到永州的唐生智如何能止住颓势?如何能收复衡阳?如何有今天这样的一个咸鱼翻生的良好局势?
大度的李宗仁耐心地说服麾下众将,要求大家一切以革命事业为重,一切以北伐胜利为目标,而且李宗仁将军还向麾下将校透露,他可是跟顾问团团长加仑将军打过赌的,加仑将军说四十天打下武汉就算顺利的,他则认为二十天就能解决问题,两人为此各下了两打白兰地的赌注。
李宗仁将军对麾下众将意味深长地说:这不是两打白兰地的问题,而是我们第七军的军威问题!结果所有的不满即刻平息,众将校立即回营砺戈秣马陈戈待旦,誓一定要为司令、为桂军挣到这个面子。
十八日中午。中路军各主力部队顺利抵达汨罗江一线,与敌人隔江对峙,准备起总攻。
左右纵队地预备队却在长沙城北的捞刀河畔一分为三,第六军向东赶赴浏阳,协助第四军,安毅所在的二师尾随第八军进攻岳州,第一师则护卫总部。徐徐向北推进。
总部的曾扩情、一师的胡宗南、孙元良等七八名一期的营团长和二师前两期的六七名弟兄难得地齐聚一堂。弟兄们策马登上低缓地山岗。俯视小河两岸长龙般地队伍,心中自有一种登高远望、天生我才的豪迈气概。
“看,那不是小毅是谁?这小子混得不错啊!胯下的黑马好生神骏,就连两个副手骑的马也比咱们的好,这家伙可真有钱啊!”
一师特务连连长李绍良看着百米外骑在马上注视所部渡河的安毅,一时间大为感叹。
众弟兄张口大喊,安毅回过头来,看到坡上这么多老大欣喜不已。与胡子和尹继南交代两句调转马头,双腿一夹胯下的黑色骏马,立刻腾起四蹄冲上山岗。
胡宗南心念一动。翻身下马,呼唤弟兄们都下马见个面,大家也就纷纷下马和快接近的安毅大声招呼起来。
安毅轻“吁——”一声,飞身下马。上前与弟兄们热情相见,看看这个。锤锤那个,开心不已。问明大家不同地方向之后甚为遗憾。
安毅看到胡宗南大步迎上,轻轻一拳敲在他胸前的上校铭牌上:“了不得啊!这一仗打下来。咱们这帮老哥当中不知要有多少个将军出来,小弟可真羡慕啊!”
孙元良指指安毅背上的k98步枪,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还背步枪啊?”
曾扩情看到安毅乐呵呵地没有回答,就把实情告诉大家:“小毅地枪法非常好,估计咱们弟兄中没一个有他的水平,这小子只要出任务就背着长枪,二师那帮带兵的弟兄们刚开始也不服气,比试过几次输给小毅差不多一千大洋,如今没一个敢大声说话了。”
“哪里哪里?都是大哥们照顾的,嘿嘿!小弟还得向各位老大取经才是,争取尽早混个校官当当……”
安毅打起了哈哈,惹来弟兄们一顿笑骂。
“得了吧你,刚出来几个月就混了个上尉还不满意?饭要一口口吃,知道吗……把望远镜给我,老子要看看校长他们到哪儿了?别耽误正事才好。”
胡宗南手搭凉棚,望向南边,弟兄们也纷纷跟着望了过去,胡宗南看到安毅慢条斯理地打开望远镜盒盖,不耐烦地一把抓住,连盒子也一并抢了过来:“慢慢吞吞地,以后怎么当将军啊?真是的!”
安毅哈哈一笑,也望向了南边,可怎么看也没看到总司令部地那面大旗。
弟兄们看了又看,什么也没见着就转过身来,突然现胡宗南已经抓住安毅那匹黑色骏马的缰绳,矮壮地身子非常敏捷地向上一跃,踏上漂亮的马镫飞翻身,双腿一夹打马冲下山坡,跑出数米远才回头大声笑道:
“小毅,大哥谢谢你地望远镜和宝马了,哈哈……”
安毅这时才醒悟过来,情急之下飞快解下步枪。
弟兄们一看这还得了?齐齐劝住安毅大骂老胡是个土匪强盗。
安毅看着胡宗南飞驰过下方数十米惊起两只白鹭,痛快的笑声犹在传来,不禁捶胸擂肺,悔不当初,反而惹来弟兄们一阵哄堂大笑。
安毅气得要命,趁两位拦住自己的弟兄放松警惕,突然拉动枪栓,抬起步枪,“——”的一声枪响,远处天空振翅飞翔的白鹭应声栽下,差点就掉在胡宗南的脑袋上,胡宗南却一点不惊,反而仰天长啸,打马远去。
安毅身边的弟兄们看看百余米远的小路上的白鹭尸体,再看看骂骂咧咧收起枪的安毅,全都为他精准的枪法齐声喝彩。
安毅一步步走向胡宗南留下的矮脚黄马,气急之下反而笑了,抬腿跨上黄马对弟兄们说道:
“各位老哥,今天你们都看到了吧?老胡那孙子真不厚道啊!但是他官比小弟大,又是我大哥,这个仇这辈子没法报了,唉……人生三大恨,最后一恨就是交友不慎啊!再见了,各位大哥,你们可千万要吸取小弟的教训啊!”
弟兄们哈哈大笑,谁知道马上的安毅俯下身,温柔地抚摸黄马的脑袋,在众目睽睽之下,深情款款地对马说道:
“黄马啊黄马,我知道你为自己终于摆脱那个姓胡的无赖而感到高兴,可是我却没有你的好心情啊!这样吧,为了留下点念想,今后,我干脆就把你叫做老胡吧!驾——”
黄马温顺地托着安毅奔下山坡,坡上的弟兄们却已笑得站不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正文 第九十一章 个个都是高手
黄昏,第八军李品仙师、叶琪师、何健师这三个主力师在军长唐生智将军的指挥下,一举突破岳阳方向守军的松散防线,没有生激烈战斗就逼迫守军撤离湘阴,逃过汨罗江,于北岸的楚塘至天井一线组织防御。
安毅所在的二师驻扎于第八军主力身后数公里的古培小镇,用过晚饭之后,师长刘召集麾下研讨战事推演战局。
安毅和尹继南带领三连三排的几个弟兄提前到达指挥部,根据参谋长胡树森提供的地图和辅助资料,快制作了一个两米见方的沙盘,将岳阳及其周边地区的地形以及兵力部署直观地表现出来。
沙盘制作是安毅三连班排长的基础训练科目之一,有详细的资料,自然是轻车熟路,进展迅,只用了三十五分钟即将岳阳东西南北八十公里区域内的战略要地和军事态势展现出来,岳阳西面的八百里洞庭湖,也让三排长蔡光庆用一块蓝色土布生动地表现。
二师将校围在沙盘四周啧啧称叹,较为满意的安毅看到自己事情干完了,便向胡树森复命,领着弟兄们返回自己的驻地。
刚走出指挥部院子,安毅就被刘的副官追上叫住了,说是师座和参谋长命令安毅和尹继南参加研讨会。
安毅吩咐蔡光庆把弟兄们带回如此如此,交代完毕,与尹继南再次回到沙盘前,心想这样的好机会实在不能错过,至少能通过研讨会获知全线战局的展开情况,自己心里也有底一些。
参谋长胡树森在刘的示意下开始演讲,他提起一米多长的木棍,刚要点向沙盘,就听到安毅低声提醒。这才记得以石灰膏为制作主料的沙盘没干,微微一笑便开始讲解:
“由于我中路军右翼的第七军和第四军行动迅,已经压到平江、浯口这段八十多公里地敌军防线之南,给敌军之湖北宋大霈第一师、余荫森第十七混成旅、溃败于长沙的叶开鑫湘军第一、第四师、以及吴佩孚的湘鄂边防军各部形成巨大压力,迫使敌人已经把战场重心置于汨罗江北岸一线,利用半月来构筑的战壕、碉堡、铁丝网等严密工事,与我军对峙于汨罗江两岸。下面。我们主要讨论所属的左路纵队的战局。并对明日拂晓展开的全线进攻进行预测推演。先,我给各位介绍一下我们目前所对应地敌我双方情况……”
胡树森讲解得非常细,二十余名将校都在凝神倾听,热衷此道地安毅和尹继南怎么会放弃这个难得机会?
两人听完胡树森的讲解,立刻在心里飞盘算起来,将各位团营长的意见与自己的想法进行对比,反复推敲计算,脑子没有一秒钟的停顿。
半小时后。师长刘将大家地意见归纳总结:“很不错。大部分观点很有见地。下面我就来总结一下基本形成地共识。正如大家所言。总攻一旦起。我军对面之敌无法抵挡人数众多、士气如虹地第八军将士。特别是如今汨罗江水情对我非常有利。大多数江段均可涉水渡河而不需架设桥梁。北岸守敌防线太长。漏洞百出。守军主力又在前日急调岳阳。企图死守此重镇。只要我军突破一点。敌军必将全线动摇。而第八军即可奋勇追击不给守敌喘息之机。据我与唐生智将军在军事会议后地交谈。得知第八军地确如我们所料。只要攻破汨罗江防线立刻进逼。第八军一、二、三各师分别抵达岳阳城南地南港、东面地金凤桥一线。刘兴地第四师八千余官兵直插岳阳北面地梅溪。力图一举切断岳阳守敌之退路。而岳阳城三面开放。一面是水。守敌见退路已断必然士气全无。除了投降别无他路。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岳阳守敌大多为湘军。唐生智将军已经派人潜入岳阳秘密招降。因此。岳阳一战几乎已成胜局。下面就讨论一下我二师该如何协同地问题。尽管畅所欲言
蒋鼎文哈哈一笑:“师座。还有各位。恐怕唐生智将军已经不需要我们协同了。请看。我左路纵队当面之敌约为三个师。岳阳城守敌约四个师。加上惧怕革命地地方豪强武装东拼西凑算两个师。总数高达五万人地乌合之众要是成了瓮中之鳖。就算死伤逃匿一半。剩下一半也是两个军啊!反观我军。官兵人数刚一万出头。其中一半还是由何军长率领留在闽粤边境一线。一师仍在长沙拱卫总部。我二师求爷爷拜奶奶一路补充。至今才勉强接近四千官兵。要是岳阳一战抓不住时机尽可能扩充实力地话。岂不坐失良机?”
众将校连声附和。纷纷要求紧紧跟进多抓俘虏。尽一切可能壮大我革命力量。
安毅和尹继南相视一笑。都知道所有大哥们心中所想。那就是尽快扩充实力补充人员。只要人数达到一定程度。各位大哥就能顺理成章官升一级。营长变团长、团长升师长。这一利诱要比什么革命道理、伟大理想都现实得多。但是大家对此都心照不宣。嘴里全是“革命地需要”等等堂而皇之地口号。一个喊得比一个响。
刘和胡树森徐庭瑶几个相视一笑。胡树森平伸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地心情我们理解。今晚地研讨会至此结束。师座会将诸位地意见电呈总司令。诸位就放心回去做好准备。等候下一步指示吧。”
众将校快离开指挥部,安毅和尹继南一出院门撒腿就跑,回到东面的连部立刻钻进帐篷,所有班排长已在胡子的组织下,围着地上的沙盘展开讨论,弟兄们看到安毅两人回来全都站起。
安毅示意大家随意,看了看沙盘转向蔡光庆:“光庆干得不错,这沙盘做得与师部那个毫无偏差,这份记忆力咱们谁也比不上你。”
“都是几个弟兄一起努力的结果。再说刚给师部做完,回来即重复一遍很简单,一个多月来这样的沙盘咱们做过五十七个,都熟练了。”聪明的蔡光庆乐呵呵地笑着。
“好!弟兄们,下面我给大家重复一下刚才研讨会的主要内容和计划……”
安毅把会议上各将校地意见和几位长官的意思简要说明,接着提起旁边的木棍指向岳阳:
“看来守军跑不掉了,以我对唐生智的了解。此人绝不会愿意让一兵一卒流到咱们二师手里。更别提武器弹药了,而且我听说八军的参谋长刘文岛打仗不行,搞阴谋诡计却是个高手。这脑门秃了大半的刘文岛毕业于保定军校第一期,咱们师座见了他都得叫声师兄,而且此人还东渡日本,取得东京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学文凭,又到法国的巴黎大学获得法学博士学位,一回来就当上湖南省省长高参。绝对属于聪明绝顶地那一类,不简单啊!我估计秘密招降岳阳守军地主意和行动就是此人一手策划,而且我还认为。只要八军进展顺利,咱们二师估计连汤都喝不上一口。”
“那可怎么办?”二排长陈侃着急地问道。
安毅苦笑一下:“要是有办法,还这么着急干什么?各位,我估计明天本师各部定会紧紧跟在第八军各部身后。大家看沙盘,八军一师在这儿……这里是我军四团……老子就不相信了。他第八军能在如此高的追击中做得滴水不漏!肯定会有漏网之鱼和兼顾不到的地方!不知道大家看见过打渔没有?那些从大网里跳出来的鱼、躲在网下贴着烂泥或者河床的鱼,往往是狡猾的大鱼或者最有力气的鱼。逮到几条这样的鱼,要比网里几箩筐地鱼都值。这就得看咱们的本事了。我现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大家都说说,集思广益,我一直相信弟兄们的智慧是无穷地……”
次日拂晓,全线的总攻如期打响,左路纵队的战局果然与二师将校预料的一样,北岸守敌经过两个小时地激战,终于挡不住第八军将士的疯狂进攻,叶琪师率先突破敌军防线,占领北岸阵地,敌军全线动摇,随即仓惶逃往岳阳方向,第八军各师不做任何停留奋起追击,但绝不忘记留下一部打扫战场,搞得紧随其后地二师各部郁闷不已,眼睁睁看着人家喜气洋洋地收拾敌军遗弃的所有轻重武器,将之霸占一空,几千满怀希望地官兵满腹怨气无处泄,还得遵守前敌总指挥唐生智将军的命令掩埋敌我官兵战死地尸体。
接下来的两天都一样,二师主力团无比失望,就连做好充分准备制定出各种应对计划的安毅和他的三连弟兄们也一无所获,沮丧地跟随在第八军身后,把岳阳城三面围住。
令二师将校不解的是,连续两天围城没有动一次攻击,刘等人询问唐生智,唐生智耐心而和蔼地解释道:岳阳古城名胜众多,潇湘子弟不忍毁于一旦,愧对乡梓,紧张的招降谈判正在进行之中,而且已经取得突破,一枪不放拿下岳阳指日可待!
这个时候,右路纵队的捷报雪片般飞来:
第四军一举突破汨罗江三十公里防线,占领平江,正在一鼓作气向北快追击;李宗仁将军指挥的第七军李明瑞、胡宗铎等四个旅由滑石滩一线强渡汨罗江,一举占领张家牌及浯口一线,消灭俘虏敌军近万人,缴获火炮和轻重武器无数,七军主力正在向逃进北部山区的大量溃军展开追击。
就在一军二师将士急不可耐之际,唐生智将军突然下达全面攻城的命令,稀稀拉拉响过一轮枪声之后,岳阳城守军三个师全部向第八军投降,各豪强武装纷纷举起唐生智的旗帜,摇身一变成了革命军,只有忠于吴佩孚的湘军二师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逃向东北方向。
至此,岳阳战事全面结束,唐生智将军虽然没做到一枪不放,但是收获却最大,唐将军一面火向长沙总部报喜请功,一面进城四处巡视百般安抚,接受岳阳士绅、各界名流的歌颂爱戴,接着大笔一挥,向麾下各师和新归附各部放巨额奖赏,一时间,全军同贺一派喜气洋洋之景象。
东城外十一公里处的安毅沮丧地看着地图,对手下弟兄们说道:“***唐生智,铁公鸡都没他小气,硬是一根毛都没抖出来,绝了!”
尹继南似乎没有听到安毅的话,指指地图上的右路军进攻路线,对安毅说道:
“大哥你看,李宗仁将军太了不起了,不但进展神,而且战果辉煌,手下官兵虽然瘦小,但均来自多山的广西,走山路如履平地,逃进山里的敌军恐怕没救了。还有四军的黄琪翔和叶挺部,已经到了这个位置,看……已经越过山地丘陵地带,进入相对平缓的地区,看目前的势头,四、七两军简直打疯了,我估计两天之内就会攻到咸宁至赵家桥一线。”
“不错,四、七两军的确勇猛,以他们如此强横的战力一点也不奇怪。”
胡子点点头,同意尹继南的分析。
安毅看着尹继南眼里的笑容,猛然醒悟:“我日他祖宗……怪不得我说第八军为何围城两天不攻城,拿下岳阳又没有后续动作,原来他们是想等李宗仁将军指挥的四、七两军到达赵家桥以南,一举截断岳阳至羊楼司一线三万余敌军的退路,好来个更大的瓮中捉鳖摘桃子……绝了!高手中的高手啊……”
“报告:现大量敌军正在向东北石湾水库方向逃窜,约四千人左右,队形混乱,奇怪的是没有追兵。”五排班长苏铁名跑来报告。
安毅大喜过望:“铁头,你可看清楚了?”
“我们设在北高的观察哨看得很清楚,距离我连只有两公里左右,我估计是从岳阳城逃过来的溃军,因为没看到他们携带有重武器,而且似乎较为疲惫了。”铁头肯定地回答。
安毅大声命令:“继南,留下三排看家,立刻集合队伍!胡子跟我打马去看看,老子就不信,这一个师还能溜出咱们的掌心!”
东南两公里的师部里,刘和众将校情绪低落,唉声叹气,大骂唐生智不是个东西,连岳阳都不让咱们靠近。
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停止议论看出窗外,安毅和胡子已经大步前来。
“师座,东北方向四公里现一队人数四千左右的直系溃兵,我估计是叶开鑫的湘军第二师,只有一直和唐生智将军对着干的第二师才不愿接受改编,而且溃军身后竟然没有追兵,属下估计第八军一定是乘坐火车赶到东北面的五里牌车站以南,堵住了这部溃军的退路,摆开阵势,准备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了。师座,这块肥肉送到嘴边,咱们不咬一口?”安毅乐呵呵地报告。
“何止咬一口?老子一口吞下它!安毅,回来给你记功!”
刘欣喜若狂,立刻布一系列命令,各团团长营长飞也似地冲出指挥部,转眼间死气沉沉的营地车鸣马啸,尘烟四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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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胳膊拧不过大腿
朝阳下,直系二师师长张弘栾骑着枣红马,脸上焦急万分,声嘶力竭地催促手下官兵加快度,手下一群校尉看到筋疲力尽的手下还是慢吞吞地跑,大怒之下策马而出,举起手中的皮鞭没头没脑地抽下去,打得士兵们哭天喊地,抱头鼠窜,整个队伍的逃命度缓缓加快。
“师座,咱们正北方向现一队二十余人的骑兵,与咱们保持三百米的距离同向移动,估计是唐生智的追兵,他们定是在监视,等候大部队追上咱们。”一个尉官策马跑到张弘栾身边报告。
张弘栾焦急万分:“老四,你领着自己的弟兄冲过去干掉他们!一团立刻抢占前方那个土坡,掩护弟兄们撤退并负责断后,其余各部给老子跑起来!”
“遵命!”
被称为老四的骑兵连长大声吆喝自己的残部,四十余骑很快聚拢到老四身边,听完命令端起马枪,策马跟在老四身后快向北冲去,急促密集的马蹄声震得地面尘烟四起。
距离两百余米时老四惊讶地现,监视自己的二十几个唐生智骑兵全都下马了,老四见此良机大吼一声,拔出马刀挥师冲击,打算要给这群不知道骑兵是何物的王八羔子一个深刻教训,他手下弟兄也全都精神大振,均以为只需一个冲击就能让傻帽对手全军覆没。
正当老四及其部下高冲到百米距离之时,对方下马的骑兵突然抄起地上的五挺机枪齐齐开火,密集的子弹打得四十余骑人仰马翻,转眼没了一半,冲到五十米内的幸存者只有五人。
自知必死的老四不顾左肩被子弹打穿,扔掉马枪右手执刀,对准站在土包上的对方头领悍不畏死地地冲进。决心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逃跑。
距离越来越短,老四高举马刀,刚要呐喊蓄势起雷霆一击,土包上的军官已经叩响扳机,“啪”的枪响老四前额出现个红色弹孔,但是由于距离已近马匹冲力迅猛,急冲的战马闪电般冲向土包。土包上的军官吓得扔枪趴下。堪堪避过刮起一阵风声的战马四蹄,狼狈地爬起来时看到老四的尸体已摔下马,一只右脚死死挂在马镫上,被突奔地战马拉出数十米这才停下。
这个枪法精准却被逼得狼狈不堪地人正是安毅,他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寻找帽子和步枪,大声命令留下一个小组打扫战场并进行监视,跳上自己的战马领着胡子和五排的十六名弟兄开始了对敌人的不间断骚扰。一会儿策马冲上去,用轻机枪打死十几溃兵、一击得手随即逃跑,一会儿又冲到前方。利用准确的射击迫使敌军四散反击。
敌军师长张弘栾和一群军官痛恨不已,又不敢离开所部放手一搏,如此反复几次,张弘栾终于绝望了:一队队快赶来的追兵出现在自己部队的两翼。七八辆满载革命军官兵顶上架着重机枪的卡车冲过凹凸不平地草地,全力以赴地抢占前方有利位置。身后两三里外追兵黑压压扑来。
数千溃兵终于明白自己地处境。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惊恐万状地望着自己地长官和四面围上来地敌人。
张弘栾一怒之下跃下战马。习惯性地将左手举起就要下达拼死一搏地命令。身边地副官飞快上前压住他地左手。指着正南方地大旗高声说这不是唐生智地部队。张弘栾愣了一下细细一看。终于知道这支部队是蒋总司令地第一军。副官继续指着四面抢占了有利地形严阵以待地二师官兵耐心劝阻。张弘栾长叹一声终于妥协。给自己这三千八百余名弟兄下达投降地命令:全体放下武器。以连为单位集合。
刘、胡树森、徐庭瑶在一群校尉和数十侍卫地簇拥下。策马穿过一连连放下武器地官兵。来到张弘栾等人面前。跳下马上前和气地相见:
“本人刘。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师长。欢迎贵军将士放下武器投诚。避免无畏地流血死亡再度生。”
身材高大、四方脸膛地张弘栾回个礼:“本人张弘栾。湘军二师师长。于今日凌晨冲破岳阳城东唐生智地防线逃到这里。本人愿意率领麾下三千八百弟兄向贵部投降。恳请予以本部官兵应有地尊严。”
刘点点头:“我们都知道张将军地二师是个劲旅。曾经作为湘军主力前锋将唐生智将军所部打出衡阳。这份战力令人钦佩!张将军。我们都是爽快人。多余地话我也不想说。想必张将军也已知道我友军占领了汀泗桥以南地区。贵部退回武汉、咸宁地道路已经被我控制。估计唐生智将军地部队也在前面十二公里地五里牌一线等候你们。因此。我建议你率部加入我们革命军第一军。我们蒋总司令绝不会亏待张将军和投诚地弟兄们。”
张弘栾长叹一声:“事到如今别无选择,我部弟兄激战一夜再奔赴此地,人饥马乏弹尽粮绝……刘将军,本人有一请求还请将军成全。”
“将军请说!”刘礼貌地回答。
一脸落寞的张弘栾指指四面的弟兄们:“这些弟兄都是跟随我征战多年的老兵,请将军善待他们。本人决定解甲归田安享天伦,此生再不踏入军旅一步,请将军体恤本人的苦衷。”
刘与胡树森几个对视一会儿,脸上均露出惋惜之色,最后还是郑重地同意了张弘栾的要求,允许他带领自己一个班的卫队和两名誓死相随的校官离去。
谁知张弘栾走出几步又再折了回来,向刘提出另一个要求:“刘将军,我想见一见最先追上我军并实施不间断骚扰的那位军官。”
刘微微一笑,吩咐警卫连长去把安毅叫来。
已经返回第一阻击点清点缴获的马匹和枪支的安毅不知为什么叫自己,只能骑上马跟随刘的警卫连长骑马赶到数千人中间,按常例向刘报到。
刘拉着安毅的胳膊走到张弘栾面前:“张将军,这就是你想见到的人。我部工兵营三连连长安毅。”
“工兵营?”
张弘栾惊讶地看向刘,见刘骄傲地点点头,这才相信是真地。
张弘栾转向安毅端详了好久,深深叹了口气:“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选择最有利于己的地形,反复向我军中前部实施骚扰打击,一击得手飞退去。如此战法出自一位如此年轻的工兵连长之手。令人感慨啊!年轻人,好好干,我看好你,哈哈!再见了各位,后会有期!”
数千人目送张弘栾一行向南远去,均有不舍之意,安毅轻轻叹了口气,对刘低声哀求:“师座。能否把俘虏中一个连的士兵补充进咱们工兵营?这样一来,咱们工兵营就不需要师座派人护卫了。”
刘斜眼看着安毅:“一边去!这事不由你定也不由我定,而是先得报呈军部。”
“师座。你怎么这么老实啊,你……”
安毅难受地跺跺脚,无精打采地敬个礼转身离去,心想既然老子的算盘打不响了。怎么也得保住弟兄们拿命换来的三十几匹马。
安毅策马回到北面一公里地第一阻击点,胡子领着乐呵呵地弟兄们已经收拢了马匹。并将三十多支马枪、六支驳壳枪和马刀全都挂到各自身上。
安毅满意地夸这个赞那个,随即让胡子立刻领着弟兄们牵上快跑回去。胡子一听哪敢怠慢。吆喝几声便领着骑上高头大马的弟兄们,每人牵上几匹马绕行而回。
安毅松了口气。骑上马找到自己的二排、四排弟兄,把大家领到第一阻击点,命令将六匹被打死的马弄回炊事班去。几十个弟兄两天没吃到肉了,听到命令立刻拔出刀子像苍蝇一样扑了上去。
安毅策马跑上南面的小土包,看到山坡下各团团长营长正在乱哄哄地瓜分俘虏,刘和徐庭瑶几个老大策马登上南面山岗,雄心万丈地指点江山,安毅只能痛苦地摇摇头打马回营,心想要不是缴获三十几匹战马,老子上吊的心都有
傍晚,三连的营地欢声一片,马肉飘香,老韩头乐呵呵到处宣扬近千斤肉已经腌制一半,精心炮制的一半让弟兄们敞开肚子尽管吃。
安毅可就没有这么好地心情了,与胡子、尹继南坐在柳树下连声哀叹,说咱们的战斗连梦想破灭了,先不说升官的事,只说按照咱们地原定计划来看,“从工兵逐渐向具备工兵能力的战斗部队转化”的目标似乎越离越远了。
胡子和尹继南心里也不好受,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的机会从眼皮底下溜过去,怎么能不心疼?
三人默默无语,大口大口地咬嚼香喷喷地马肉,似乎跟马肉有仇一样。
“参谋长到——”
营地外的哨兵大声通报。
安毅十分惊讶,连忙扔下碗,领着胡子和尹继南一阵小跑前去迎接,胡树森、徐庭瑶、蒋鼎文和七八个熟悉地营长团副一起涌进来,乐呵呵地大赞三连的伙食好。
安毅哪里还不知道这话中地意思?一声令下,冬伢子几个忙不迭端来石头木板,很快便架设好稳当当的大餐桌,老韩头领着自己地火头军随即送上四盆黄橙橙油乎乎的酱煮马肉。
胡树森等人毫不客气举筷就吃,连吃五六块才大声夸奖,乐得老韩头屁颠屁颠地离开,转眼间再端来两大盆撒下碧绿香菜和葱花的马肉粥。
一群长官吃饱喝足,这才记得擦手擦嘴,恢复平时的庄严宝象。
胡树森哈哈一笑,转向安毅:“安毅上尉,你们不知道一切缴获均需上缴的军令了吗?哪怕你们缴获有功,但也必需经过上峰的研究批准之后才能获得缴获物资的分配权力,你受过堂堂正正的军校教育,又是全军的模范连长,难道这起码的军令都不懂吗?”
安毅三人心中暗暗叫苦,心想你们这帮孙子吃饱喝足了还不行,不给老子人马倒也罢了,竟然还来谋取弟兄们用命换回来的几十匹马,天理何在不行,这帮顶头上司肯定是有备而来的,还堂而皇之的祭起了军法这杆大旗,不由得你不低头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打一巴掌抚一下
夕阳下,眼睁睁看着三十匹马被蒋鼎文等官长和一群侍卫乐呵呵的牵走,安毅心疼得都快哭了。
胡子和尹继南两个也不好受,胡子脸色青,两眼半闭着,尹继南干脆转过头不愿看
胡树森和徐庭瑶相视一笑,胡树森从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大声说道:“安毅、胡家林、尹继南听令!”
“属下在!”
安毅有气没力地并腿,胡子和尹继南不敢怠慢立刻站直。
胡树森打开文件,严肃地宣读:“经师部研究决定,并报请军部批准,任命安毅为二师工兵营副营长,晋升少校军衔;任命胡家林为工兵营一连连长,兼工兵营上尉参谋;任命尹继南为三连连长,兼工兵营政治教导员,晋升上尉军衔。此令!二师师长:刘。”
安毅三人仍然沉浸在痛苦和恼怒之中,闻此喜讯,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在一喜一忧的冲击下一脸的茫然。
“哈哈,没想到吧?师座和我们这些长官什么时候不记得属下的功劳了?哪儿像你们几个小子想的那么小家子气?”
徐庭瑶上前半步,轻轻拍了拍安毅的肩膀:“这是你们应得的奖赏,校长下午接到我们的电报非常高兴,大大勉励了一番,王副军长也下达了嘉奖令。全师地弟兄们都知道。没有你们的及时现和报告,就没有我们不伤一兵一卒俘虏三千八百余人地优异战绩。没有你们带领手下弟兄机智勇敢的阻击,就没有我们二师如此顺利的实施包围。
也许你们不知道,唐生智将军获知我们俘虏了这批顽敌大为光火,把带队前往五里牌布下天罗地网的手下大将刘兴痛骂了一顿。这个湘军第二师可是直系湘军中最能打的部队,不但军纪严明。还是清一色地老兵,当时就是那个张弘栾带领他们击溃唐生智将军的两个师,把他赶出衡阳城的,而且还在今天凌晨时分以伤亡近一半的代价,击溃唐生智将军的何健师八千官兵的阻击,重伤何健师成功逃脱。所以难怪唐生智将军会那么大地火,哈哈!”
胡树森接着说道:“有些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这批三千八百余人的俘虏我们二师只得到三个连可怜的五百人,其余遵命调往王柏龄副军长的一师整训,所以,你们应当体谅师座的难处,体谅我们这些长官的良苦用心。
还有。今天这三十匹马。你们应该想到很多营团长没有马匹。他们也需要马匹代步。若是让你们全都留下来了。岂不成了别人地眼中钉肉中刺?我相信这点觉悟你们应该有地。只不过看着自己拿命搏回来地东西没了一时心里不舒服。
行了。其他地就不多说了。你们三个要在新地职位上做出一番成绩来。继续扬你们创立地模范连精神。争取把工兵营变成全军地模范营。为咱们二师争光。也为师座和我们这些看好你们地长官争口气!”森几个乐呵呵走近精选出来留给他两人地高大战马。爱惜地拍拍骏马脖子就要骑上。安毅连忙过去询问:“参谋长。咱们营杜教导员和一连长李厚才他们怎么安排?”
胡树森放下腿。拍了拍脑门:“差点儿忘了跟你说了。杜正宽升调师部。李厚才被你那老哥李延年要到手下当连长去了。还有二连长曹福明也被惠东升地六团调走。也是担任刚扩充地新连长。这空缺地二连长一职嘛。目前还没有合适地人选。你就先兼任吧。反正一连二连实行地也都是你们那套管理和训练方法。有什么难处你就去找你们地营长邝世着急地说。
“可是什么?滚回去好好想想。平时挺聪明一个人。这个时候却糊里糊涂。也不知道你原来跟随欧耀庭先生那么长时间怎么混地……”
徐庭瑶毫不客气打断安毅地话。与胡树森乐呵呵打马回去。一面走一面相互夸奖你这匹马比我这匹好。一会儿又说咱们地马都没安毅那三个小子地马好。不过确实比原来地马强多了。
安毅想了很久还是弄不明白。胡子和尹继南也都是实在人。大家当官不久。都没有这方面地经验。三人商议了一会儿。一起走向南面五百米地营部。
营部是下村的一个地主的粮仓,里面的粮食早已被打来打去的军队抢夺一空,剩下个结实的高大仓库,倒也适合做办公场所。
安毅三人报告完毕走到营长邝世民身边坐下,孤零零的邝世民招呼勤务兵上茶,愁眉苦脸地看着安毅,顿时把安毅吓了一跳:
“营长,你是不是生病
邝世民接过胡子的烟点上,没好气地回答:“要是真病就好了!丢那妈,个个都攀高枝了,唯独把我留在这儿,要不是你们几个还在,老子也拍拍屁股走人了!”
安毅明白邝世民的心思:“营长,你不会没有去找师座说说吧?咱们师军需主任那个位置可是一直空缺的,以你和师座的关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哎呀!自己兄弟我也不讲什么客气话,这段时间我没少去找师座,可师座也有他的难处啊!个个盯着军需主任的位置不说,还没人愿意来接我这位置,特别是你们三连被校长树立为模范连之后,想来的人没有这个资格,能来的人不愿意像你们三个这样没日没夜地往死里练。而且还担心管不住你这个校长的得意门生,所以我才不得不留下来。你真以为我愿意啊?”
邝世民尽管性格懦弱,但在安毅面前没有什么顾忌,相反,自从安毅到他麾下之后,事事尊重他。有什么奖赏从不忘记给他这个营长送上一份,邝世民也因安毅三连地优异表现积累了必不可少的中层军官晋升的资本,因此不管他对三连的成绩有无贡献,至少教导有方这一条谁也不能轻易抹杀。
安毅点点头表示理解:“营长,要是这样你也急不来,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就像属下现在一样,急也没用。刚刚参谋长和副师长几个到我那儿吃晚饭,吃完擦擦嘴大骂咱们一顿,然后用军法相威胁抢走咱们缴获的三十匹战马,要不是剩下六匹被子弹打中需要养伤,估计全没了。就在咱们三人灰心丧气地时候,参谋长突然宣布任命属下为你的营副。胡子和继南两个也都升官了,分别担任一连、三连连长,兼任营参谋和教导员,可咱们这心里没底啊!这不。咱们三个晕晕乎乎的,全都没了主张。只能来找你出主意了。”
邝世民惊讶地站起来:“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估计是事情突然,徐副师长告诉我军部回电之后他们就来找我了。委任状明天上午让人送来。”
安毅如实回答,并将胡树森和徐庭瑶临走前留下的一番话和盘托出。问邝世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邝世民脸带微笑缓缓坐下:“小毅,你们几兄弟了!看来我这个营长很快就要让位给你了,哈哈!我真希望明天你就当营长啊!”
安毅三人都不知道怎么理解,邝世民挥挥手赶走勤务员,示意三人坐近点:
“小毅,全师上下都知道,师座表面上对你们三连和对其他各部一个样,可他心里对三连最关照,你们也确实给师座和长官们争气,先不说赌赢张辉瓒的十万块钱,只说几个月来你们挣回地荣誉就让我们二师上下深感自豪,师座能不对你们另眼相看吗?何况小毅和继南都是校长极为重视的学生,毕业典礼校长亲自点名、学校各部长官一致推举让你们俩上台接过中正剑,就连胡子也和我一样出自黄埔,这一层关系你们不会没想过吧……好!看来你们也心里明白,我接着说。”
邝世民喝下半杯茶,接着说道:“一连长李厚才、二连长曹福明都是三期步科毕业的,和军中所有的将校一样,都看不起咱们工兵。两人在出征前就上串下跳地找门路要调走,再加上你们三个小子来了之后,令人眼花缭乱做出一个个成绩,你们想想看,他们两个还愿意继续待下去吗?换做是我也不愿意,因为营长的职务指定盼不到了,落在你们三个后面还不如到最容易建功立业的步兵团去,何况他们的老本行就是步科,这下明白了吧……再说为何不调新地连长进来,而是让你们三个都兼着,这很好理解,无非是两个可能:一、师座他们找不到合适人选,也不愿让你们三个遇到太大的阻力,是有意利用这个机会让你们挑起担子尽快成熟起来,特别是小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当上营长那天也许就是我邝某如愿以偿的那天,而且按照战事地展,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与两次东征中晋级晋衔的例子相比,你们三个还算升得慢了!”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营长,快说说你地第二个可能是什么?”
这下安毅终于开窍了,这一开窍就不得了了,他已经隐隐猜到邝世民的第二个可能是什么。
邝世民哈哈一笑:“这第二,就是我们蒋校长地意思,我估计蒋校长不会说出来,不过从校长突然提议把你们三连树立为全军模范连并慷慨地配备一批新式武器开始,高层所有人都应该明白校长的殷切希望,何况师座和几位长官也有如此打算,加上小毅你这家伙左右逢源,跟谁都合得来,于是就有了这个含含糊糊地决定,明白了吧,哈哈!”
三人恍然大悟,心中百感交集。
安毅想了想说道:“营长,估计咱们只有明天上午的半天时间,搞不好下午就要开拔,因此咱们必须得在今晚最迟明天上午九点把全营的各级官长确定下来,否则会乱成一锅粥的!”
邝世民哈哈大笑:“这还不简单?你们三个就在这儿列出名单,看上谁就写上谁,没文凭的就在职务前面加上代理二字,写完我立刻送到师部去。这会儿估计师座他们还在开会,正好让他们大笔一挥,明早我来吹哨子,集中宣布一下就算完事了。”
“营长,你更了解一连二连,你说几个人选出来吧,否则我心里没底啊!”安毅恭敬地笑道。
邝世民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安毅照顾自己面子?欣慰之下提出两个排长一个连副的人选,完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安毅说道:“小毅,要是哪天你们几个高升了,我可得上门讨口饭吃啊!”
安毅哈哈一笑:“营长,你这是损我啊你,不管今后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营长,你是知道的,我安毅不轻易许诺,但只要我许诺就一定要办到!”
“好!老子就知道你小子够义气,否则哪儿有这么多弟兄为你卖命?哈哈……快写,别耽误时间!”
邝世民高兴地站起来,一张脸已经笑成菊花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烂摊子的福份
“嘟——嘟嘟——”
工兵营各连听到集合哨声快行动起来,列队从东、北、南三个方向跑向中心的营部。由于岳阳战事已停,没有受到太多惊吓的周边村民纷纷走出家门,好奇地观看一队队奔向村中大坪坝的官兵。
安毅牵着自己的爱马小黑驹,缓缓走向村中坪坝,得益于尹继南、胡子的精心照顾和炊事班春生配制的上好马料,小黑驹逐渐恢复神采,灰暗的毛色有了光泽,原本疲惫的眼睛变得熠熠生辉,充满活力,深广的胸脯,高昂的头颅,显示出一种卓尔不群的优雅气质。
半月来,安毅无论多忙,每天都会抽出半小时给小黑驹梳理鬃毛,揉搓身体,不断地和它说话,聪明的小黑驹非常懂事,无论是在吃草还是站着卧着,只要听到安毅的脚步声,就会抬起漂亮的脑袋静静张望,宽大的鼻翼不停地收缩扩展,走到安毅身边用脑袋不断摩挲他的手臂和身体。胡子说小黑驹已经认主,而且胆子很大很有性情,从此可以放心地骑着跑了。
坪坝北面有个石砌的高台,三米见方的高台上方用木料和茅草搭建起一座四角亭子,每到收获季节,老地主就坐在这个高台上喝茶收粮核算佃租,如今站在上面的是工兵营长邝世民和师部中校副官李泽生,两人身后是师部科处的几个尉官参谋。
工兵营三个连队伍6续到达。冬伢子接过安毅手里地缰绳,把马带到了高台左侧。安毅大步走到三连队列前静静站立,等胡子令完毕尹继南也大步上前,三人一起转身面向高台,等候长官训示。
邝世民看到只剩下四十余老弱的一连和被曹福明带走了一个排地二连,再看看无论气势还是作风都无可挑剔的满员三连。心中不禁为安毅感到几许难过。邝世民上前半步,不愿再讲什么废话,一开口就大声宣布有请师部长官训话,说完后退一步,礼貌地请李泽生讲话。
李泽生宣读完军部对二师的嘉奖令,接着宣读师部的人事命令。略微停顿,就拿出委任状来,命令安毅三人上台领命,一一向三人宣读委任内容,逐一敬礼。
待安毅三人接过委任状退到一旁,非常有政治水平的李泽生又再次表一通漏*点四射地革命演讲,满怀深情地说出许多鼓励鞭策的话语。这才在弟兄们的掌声和邝世民、安毅等人的恭送中潇洒地步下高台,骑上安毅和弟兄们昨天缴获的战马扬长而去。
邝世民看看台下摇摇头:“小毅,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李厚才和曹福明拉走了不少人到主力团去,本想到师部问问的。后来一想还是不能得罪那几个团长,他们跟你交情比我还好。肯定知道这件事,他们都没表态我去了还不得讨人白眼?我看。这件事咱们就算了吧,反正军饷是按满编给地。一个子儿也少不了,我们慢慢补充兵员吧,那些人走了也好,心不留在这儿人留下也不好使唤。”
“行,我听你的。”
安毅恭敬地点点头。接着问道:“连副和各排排长地委任状和新铭牌呢?”
邝世民指指后面地下地纸箱:“都在里面呢。这里地一切由你全权处理。我得赶到师部开会。李泽生刚才悄悄告诉我。也许我们地行军线路有所改变。下午两点出。得去领取我营地任务。”
安毅指向台下:“我给你挑了匹马和一个警卫员。警卫员是我和胡子还有继南亲手训出来地。叫曾建章。今年十九岁。力气和枪法都不错。难得地是不吸烟、不喝酒。人很有胆气。你带上吧。你那勤务员文绉绉地没点霸气。只配帮你抄抄写写。万一有什么事情估计跑得比你还快。”
邝世民感激地拍拍安毅地手臂。走下高台。在新警卫员曾建章地帮助下骑上马。曾建章转身向台上地安毅三人敬个礼。也骑上安毅送给他地马赶上邝世民。
安毅三人前行到高台边沿。静静看着台下地官兵。
三连地两百二十余名弟兄整齐威武。纹丝不动。中间地二连八十余人大多满怀希望地看着安毅。其中七十人正是当日安毅忍痛送出地弟兄。虽然数月来近在咫尺。但此刻弟兄们脸上全都有种类似于久别重逢地喜悦。安毅清楚地知道。二连长曹福明并非不想带走这七十个精壮士兵。而是带不走。因为从这些弟兄们眼里。安毅看到了一种信赖。一种牵挂。一种无法言喻地兄弟之情。
尹继南在安毅的示意下,大声宣读各连连副、排长的名单,命令弟兄们原地休息,但不得离开大坪坝,各连连副、排长集中到高台前开会。
命令一出,顿时热闹起来,二连的弟兄本就与三连的大多数弟兄同出一脉,大家再次同在安毅手下效力,喜不自胜,只有一连的四十三名老的老小的小独自坐成一个半圆,眼睁睁看着亲如一家的二连三连弟兄尽情欢笑,惊慌地低声猜测自己的命运。
安毅主持的整个会议仅仅用了十五分钟,就将一个烂摊子整理得井然有序,三个连完全打乱重新安排,二师工兵营从此有了一个紧密的三层领导班子。营长:邝世民中校;营副:安毅少校;营部参谋:胡家林上尉;政治指导员:尹继南上尉。
重新整编的各连连排长分别是:
一连连长:胡家林上尉(兼);连副:陈侃中尉;教导员:黄应武准尉。一排长:鲁雄上士;二排长:屈通源上士;三排长:吴立恒上士。其中。见习学官因这次俘虏三千八百余敌人地军功全部转正,各排长、班长均有晋升。黄应武为尹继南特别推荐火线入党。加上此人搞政工的确是把好手,按照安毅地玩笑话说,如果鹦鹉生在欧洲,就是个会说七八个国家语言的学者了。鲁雄、屈通源等老兵都是跟随安毅和胡子出击的有功之臣,此次由中士升上士顺理成章。倒是吴立恒一人属于安毅三人瞒上所致,但是吴立恒在老兵之中的威信很高,又是个非常有经验的机枪手,因此这次安毅三人偷偷写上他地名字报功,反正没有任何人过来核实,长官们也不会记得一个小小的上士。
二连连长:安毅少校(兼);连副:蔡光庆中尉;教导员:穆追忆中尉。穆追忆原是二连五排长。来自湘军讲武堂,是邝世民此次力保的三人之一。四排长:朱焘中士;五排长李顺平上士;六排长朱福光中士。三个排长和九个班长都是清一色的老兵。
三连连长:尹继南上尉(兼);连副:陈志标中尉;教导员:杨飞中尉。杨飞原是一连二排排长,与穆追忆是同门师兄弟,也是营长邝世民看好的人才,此次一连所有班排长都跟随李厚才离去,只有杨飞一个人选择留下来,为此还得罪了对他十分看重的李厚才。在众多一连官兵地劝说下杨飞不为所动。性格坚毅的他相信安毅的能力,更向往三连官兵之间亲如兄弟的关系。七排长:苏铁名中士;八排长钱伯钧中士;九排长卢剑桥中士。
营部警卫通信排:排长夏俭上士。
一连从此成为工兵营的战斗连队,负责全营的安全保卫、敌情侦察等重任,全连仅有的五挺轻机枪和三十支花机关枪配属一连。二连、三连将继续承担工兵任务。履行工兵职能。
安毅逐个放新铭牌和军官委任状,并询问弟兄们有何异议?这群个个官升一级、人人晋衔地弟兄们哪会有什么意见。纷纷表示竭尽全力带好自己的弟兄,决不让安毅失望。绝不给工兵营丢脸。
胡子开始履行自己的营部参谋职责,跳上高台大声吹集合哨。尹继南宣读连队整理方案。并下令立刻进行。六个连副、指导员和九个排长迅前往各自的连队位置,在一片熙熙攘攘地声音中排列组合,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整理完毕。三百五十余名弟兄全被打乱,再也没有了谁嫌弃谁的问题,一连剩下地四十余名老幼得到妥善照顾,十一名身体素质较差的士兵被分配到各连炊事班或者营部警通排,原本惴惴不安地心终于平复下来。
邝世民开完会兴冲冲骑马回来,三个连队已经排列整齐,正在大坪坝上进行队形操练,各连连副、排长挥汗如雨,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操场上口号洪亮此起彼伏,全营弟兄们地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整个队伍与集合前完全是两个模样,看得邝世民频频感叹,不得不佩服安毅的领军水平。
安毅迎上前去抓住马龙头,让骑术生疏的邝世民稳当下马:“营长,有什么新任务?”
邝世民拉着安毅的手走到树荫下:“师座和参谋长完全同意你把一连定位为战斗连的请求,师座对我说,你没有因为李厚才、曹福明的不地道去师部告状,避免了自己弟兄之间的龌龊与不快,他们感到很欣慰,几个团长也满是歉意!参谋长让我转告你,工兵营五百名官兵的编制不变,第三连全军模范连二百二十五名加强连的官兵编制更不能变!责成我们在接下来的北上战斗中,多抓俘虏自我补充,若是有所缴获,除火炮之外均可自行截留,充实工兵营战斗力。怎么样?咱们接手这个烂摊子也有点福份吧?哈哈!”
安毅大喜过望:“太好了!营长,你为我营挣回利益了!如今我营满打满算不到三百八十人,还有一百二十余人的空缺,跟在八军身后估计没什么油水,我和胡子、继南商量后一致认为,只要开到湘鄂边境一线,咱们定有办法弄回个几百人回来,如果运气好的话,上千人也不在话下,所以这段时间你得紧紧跟着我们,一有良机立刻前去报请师座增援,否则咱们如今的实力恐怕够呛。”
邝世民哈哈一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地图蹲下打开,指着上面的一条西南至东北走向的行军红线低声解释,顿时让安毅心花怒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意外的任务
邝世民在地图上逐一指点,并向安毅通报右路纵队的战况,让安毅惊讶之余,对李宗仁将军的指挥能力佩服不已,对来自两广的第四、第七军的强横战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第七军四个旅强渡汨罗江,占领了北岸的芩川、长安桥、立师桥、谈家坊后,马不停蹄齐头并进,将仓皇逃遁的敌军赶进北面山区,第七军的战事由此而进入山地战。
溃败的数千敌军大多来自直鲁豫平原地区,进了南方的崇山峻岭、羊肠小道,倍感艰难,走进莽莽大山就像走进八卦阵一样难以分别东南西北。而第七军官兵多来自西南山区,从小就打着赤脚翻山越岭,此消彼长,再加上天渊之别的士气,很轻松就抓到了数以千计的俘虏,缴获大批武器弹药。
第七军将士在李宗仁的鞭策下,毫不停息,各路劲旅日夜兼程,于二十三日到达湘北重镇北港,与第四军将士顺利会师,稍作商议继续进击。
英勇善战的第四军也是战果累累,十九日攻克平江,迫使敌将6云含恨自尽,乘胜追击的四军将士几乎是踩着惊慌失措只顾逃跑的一万多残敌脚后跟前进,追到大沙坪时已经歼敌近万缴获无数,打得沿途守敌魂飞魄散闻风而逃。
第四军将士看着敌人万余有生力量逃向西北方向,毫不犹豫挥师追击。竟然越过自己地战区,进入第七军的进攻线路。
李宗仁见状。将错就错,急令麾下七军将士调整方向进入四军战区,两军在大沙坪以北擦肩而过,漂亮地交叉换位,于二十四日双双攻至汀泗桥以南地区。将湘鄂之间地铁路、公路交通完全截断,湖南境内的敌军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四、七两军的惊人度和辉煌战绩,令北伐军总部欣喜万分,也令各友军自叹弗如,无比钦佩。
李宗仁一面指挥四、七两军稳扎稳打,向汀泗桥推进。一面向北伐总部呈报战绩,最后提到七军各部由于度太快,无法俘获遁入山区的大量残敌,呈请总部后续部队予以清剿,避免残害无辜平民。
于是,就有了安毅营的这个意外任务。
安毅与邝世民略作商议,叫来胡子、尹继南和六个连副、教导员。直接将新颁地作战地图挂在树上:
“各位。目前地形势有所变化。李宗仁将军指挥地右路纵队已经攻占了汀泗桥以南地所有地区。一举切断湘鄂之间地交通要道。三日之内定可成功抵达汀泗桥头。我师主力仍需跟随左路纵队主力第八军沿铁路两侧北上。进攻羊楼司至蒲圻一线。肃清走投无路地残敌。第八军两个师已于上午八时乘火车快北上。我师主力将在下午两点开始出。
基于总部既定地作战计划。我师主力无法兼顾肃清右翼残敌地任务。为避免友军不必要地猜疑和误会。保证左路纵队以强大地实力威慑和打击羊楼司一线地三万余残敌。师座和诸位长官研究后决定。利用我营刚刚整理地有利时机。给我营一、二连官兵一个锻炼机会。沿着左右两路纵队地结合部快穿插。清剿溃散地残敌。六团一部届时将在北面羊楼司以南地区策应。三连由于辎重等原因。仍需在尹继南教导员地带领下。跟随师部直属机关一起行动。”
弟兄们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只有三连地几个弟兄愁眉苦脸。
尹继南上前细细查看地图。颇为不舍地坐在地图前地石头上。他清楚地知道。师部让他地工兵三连跟随直属机关一起行进。完全是掩人耳目地一种幌子。可以对外高调地说我师所部没有任何地擅自行动。利用胆大包天地安毅率领两个连地弟兄清剿残敌。也是着眼于尽可能多地收编战俘、自我壮大这一目地。
沉思片刻。尹继南吩咐自己地连副陈志标、教导员杨飞立刻率领弟兄回营埋锅造饭。做好一切出前地准备。
安毅也打一二连地几个连副、教导员带队回去准好准备。与邝世民、胡子和尹继南四人围坐一起低声商议。
十分钟后,负责带领三连跟随师部进的邝世民乐呵呵地与尹继南一起前往三连,安毅与胡子一起策马赶赴师部,很快便见到视察出准备工作的刘、胡树森和徐庭瑶等人。
几个老大蹲在空地上,听取完安毅的几点建议和要求,略作商议全部同意,并给予安毅的特遣分队“临机处置”的权力。
别小看了这“临机处置”,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但是这一权力的赋予,就意味着安毅可以放心决断,甚至可以击毙任何阻碍其行动的地方武装。
中午一点,安毅和胡子率领一二连两百零四名官兵悄悄离开营区向北出。
由于此去道路复杂,需要翻山越岭,安毅一行只能徒步行军,对这支刚刚整理尚未磨合的部队将是一个巨大考验。
入夜,特遣分队一路向东快行进,经桃林、过牙山到达忠镇东北面的青溪村宿营。
五个半小时疾行二十四公里山路,让弟兄们非常疲惫,在村中地主家吃上饱饭之后,弟兄们都进入地主家正房前的宽阔廊檐下睡觉,安毅走向一路跟随的向导,掏出两个大洋塞进他手里,感谢他让自己的队伍少走了很多冤枉路。
憨厚的中年向导说什么也不要,不停地说长官你的部队在我们村里驻扎几天秋毫无犯,还帮我们村拓宽两条小路。搭建一座木桥,我们穷没什么给你们。轻轻松松带个路绝不能收你们一文钱,否则良心对不住,还会让村里人戳脊梁骨地。
安毅坚持让他收下,说你路过桃林镇就给村里的孩子买点糖饼回去,也算是你为村里地孩子带去点乐趣。一席话说得质朴的向导无法言语。收下钱抹着泪转身离开。
曾姓地主将一切看在眼里,等向导离去,他吩咐丫鬟端上茶水点心,礼貌地邀请安毅和胡子到正堂叙叙。
宾主谦让地坐下,脸色红润、蓄着文人三缕长须的曾地主和气地问道:“两位长官,你们怎么会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山沟里来的?”
安毅放下茶杯。将第四、第七军击溃直系军队地事情简要通告,随即告诉他自己一行的目的:
“……我们不能让那些残兵败将祸害地方,所以我部奉命进山清剿,也是保一方安宁的善举,还请曾叔多多支持。”
老曾听安毅称自己为叔心情大好:“难得你如此抬举老朽,老朽却之不恭啊,哈哈!贤侄啊。自从康熙年到现在,我们这一带百里之内从未有军队到过,就连当年无孔不入的太平天国匪乱也没蔓延到我们这里,你们这可是第一遭啊。而且你的部下中有不少咱们地湖南子弟,所以我今天才壮着胆子把你们留下。只是不知贤侄要在此驻扎多久。又如何剿匪?如果需要粮草税捐的话,老朽明天一早就聚集五百乡亲齐心协力。不过我们这儿山多田少,产出实在有
安毅和胡子相视一笑:“曾叔你误会了。小侄的队伍是中山先生创立,蒋中正将军领导的革命队伍,我们和旧军阀不一样,不会让你和乡亲们缴税捐粮,而且我们今天承蒙你招待的这餐饭也会如数付钱,烦请曾叔明早天亮前再叫下人们作餐干饭,能加点荤腥更好了,如果方便的话替小侄和弟兄们看看哪家有腊肉腊鱼,送来之后我们如数付钱,绝不让乡亲们吃亏。这些事情办好我们就马上离开,时间紧迫不能久留了!”
老曾大为惊讶:“这……一切好说,我等会儿立刻吩咐下人挨家挨户收些腊味回来,不过,我想问问,贤侄你们明天要往何处开拔?”
“不瞒曾叔,我们明天还得请个向导,打算走东北方向,先到双港再东走大坪,那里是我右路军的战场边沿,估计溃散地敌军就在那个区域。”安毅如实道来。
老曾摇摇头,抬起手连摆几下:“两位贤侄,请恕老朽直言,你们这么走哪怕走一个月也到不了大坪镇,因为双港以东全是延绵百里、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自古就没听说有谁能翻越那两条千仞高山,正常的走法是,一路北上翻越马鞍岭到达坳背湾,然后再折而向南顺马车路可到大坪。如果不怕山高路险,也有另一条小道,这条道路除了本地村民,外界知之甚少,就是从我们村出到了北面十里的双港村以东,别进村,一直向北再走十里,左边有条三十余丈地小道,进入小道前行数里翻越一座矮山,就会看到一个清澈的百亩山塘,山塘北面有个十余户人家地小村,到了那儿就好办了,从那里到大坪有条鲜为人知的羊肠小道,只需一个时辰就能到达镇上,哈哈!不知贤侄想走哪一条?”
安毅和胡子大喜,立刻从公文包中拿出地图,老曾大声吩咐丫鬟再点上盏油灯,三人围着八仙桌一阵低语。
老曾看完地图啧啧称叹,说地图不错,可惜很多条道路没标上。
安毅立刻拿出钢笔,拧开递给老曾,老曾也不客气,一面说自己少年时太过贪玩、方圆百里无所不至、为此被老爷子痛打过无数次,一面认认真真画上一条条小道,并写上七八个小村名,让安毅和胡子感激不已,终于体会到善待人民、依靠人民地好处了。
三人高高兴兴地继续谈论,年轻的管家突然急冲冲进来,跑到老曾身侧,贴着他耳朵着急地低语。
老曾听完大吃一惊,站起来颤悠悠走向满脸疑惑地安毅和胡子:“贤侄,不得了啦,北村被流寇洗劫了……”
安毅和胡子也是大吃一惊:“曾叔别急,你说的北村是哪里?什么时候遭劫匪的?”
“北村就是北面十里的双港村啊!我那小女上个月才嫁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立威
不待安毅下令,胡子几步奔出正堂吹响集合哨,二百零二名弟兄全都飞爬起,不到一分钟就整队完毕。
安毅在焦急的老曾夫妇陪伴下来到院子,仰头望了一眼中元节刚过的天上明月,沉下脸,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神色慌张的两百余官兵:
“弟兄们,我们来晚了,直系军阀的散兵游勇已经流窜到北面五公里的双港村,正在祸害我们的善良的兄弟姐妹,抢劫乡亲们微薄的可怜财物和粮食。弟兄们,身为革命军人,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只顾清扫自家的门前雪,坐视这些人作恶?”
“杀!杀!杀!”
两百多弟兄习惯性地齐声怒吼,几十位湖南籍的弟兄眼里更是几乎喷出火来。
“好!拿出咱们的血性来!”
安毅大吼一声,随即果断下令:“一排立刻跟随胡子出,必须在四十分钟之内赶到双港村,从双港村跑来报信的弟兄会协助你们,具体行动由胡子全权指挥,出!”
胡子和一排四十名弟兄大声回答,这个由原三连五排为骨干组成的全营精锐率先出,跑出院子立刻加快度向北飞奔。
跑在胡子身边的是前来报信的双港村十七岁小伙曾长庚,全力奔跑了十几里路的他尽管有些疲惫,但他担忧自己父母和乡亲们地性命。潜力激了跑得比谁都快。
一排表现出来的旺盛斗志大大刺激了所有地弟兄们,二、三排在连副陈侃的率领下。快跟进,只有二连八十余名官兵仍站在院子里,着急地注视着安毅,等候他的下一步命令。
安毅走到老曾夫妇身边,低声安慰:“曾叔、叔婶。你们千万别着急,最多半个时辰,我的弟兄们就能赶到双港。长庚来报信时,流寇才刚刚进村,这些人被革命军追逐驱赶,又累又饿。此刻估计正在吃饭,否则他们没力气作恶。小侄现在就带剩下的弟兄们赶过去……曾叔,你最好把村里地青壮组织起来随后赶去,人多些总是好的。小侄这就出,定当全力以赴,救出我那没见过面的大姐姐、二姐姐和乡亲们,你就放心这就召集人马赶过去……”
皎洁地月光如白霜般照影崎岖地山路。安毅率领弟兄们向北疾行。不出两公里。弟兄们地身体素质表现无遗。原三连地二十几个弟兄紧紧跟随在安毅身后。包括单薄地冬伢子在内。仍然保持着开始行进地度。另外五十余名来自原来一、二连地弟兄脚步沉重。已经出现极限状态。度越来越慢。逐渐落在了后
安毅吩咐连副蔡光庆领着弟兄们继续前进。停下来等到身后五十余名弟兄追上。安毅向迎上来地教导员穆追忆低语了几句。完了带着冬伢子奋力追赶前面地弟兄。
穆追忆又愧又急。左右看看。折下路边一根树枝。几步冲到队伍后面。一面怒吼一面朝落在最后地弟兄身上一阵猛抽。只听几声惨叫响起。整个队伍似乎突然获得了力量。所有弟兄都没命地向前猛冲。拐过三道弯时竟然追上了前面地队伍。
一排长鲁雄在距离双港八百米左右地拗口上拦住了安毅:“副营长。村子三面环山。只有东头一个入口。胡连长和铁头悄悄干掉了村口两个哨兵。已经率领弟兄们摸进了村子。二排、三排地弟兄们正在占据村子南北地有利地形。敌人约为一百四十余人。全都在村中大晒坪上吃吃喝喝。两挺重机枪和七挺轻机枪仍在一边。村里和四周制高点无一设防。村中男女老少似乎都被集中到大晒坪上服侍他们吃吃喝喝。胡连长让你率领弟兄们直接从村口冲进去。以三声枪声为号。与一连三个排地弟兄们从三面围上。出其不意闪电一击。定叫这群流寇一个也跑不了!”
“漂亮!胡子这一手干得好啊!”
安毅回头叫来蔡光庆和穆追忆:“你们俩带领六排封锁村口并稳步推进。决不让一个敌人逃脱!四排五排打起精神。跟我上!”先。和鲁雄一起领着五十余气喘吁吁地弟兄全冲向村口。拐过两间茅屋就见到篝火熊熊、乌烟瘴气地大晒坪。埋伏在西头暗处地胡子看到安毅率队冲来。举起枪连开三枪。三个排一百三十余弟兄齐声呐喊。从三个方向冲入晒坪。转眼间就将惊慌失措地百余名流寇围在中间。
东面主桌上满脸胡须、眼露凶光的敌军中校慌乱之下拔出手枪,一把搂住身边被迫斟酒服侍地孕妇,用枪顶住孕妇的太阳穴,大声吼道:“谁敢动老子一根毫毛,老子就拉这娘们儿垫背。”
弟兄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端着枪全都不敢轻举妄动,敌酋身边的几个头目看到老大得手,也纷纷拔出驳壳枪指向四方,整个晒坪突然沉寂下来,只听到偶尔传来的孩子哭喊声和篝火噼噼啪啪的轻响。
安毅向对面十余米的胡子微微示意,上前几步含笑盯着满脸胡须的敌酋:“这位老哥,大家有话好商量嘛!我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二师的少校营副,本人姓安,此次奉命率领五百弟兄进山剿匪,职责所在迫不得已啊!听老哥的口音,是湖北孝感人吧?不知老哥如何称呼?”
敌酋微微一惊,看清三面房顶上架设的五挺机枪,颇为忌惮:“哼,老子叫什么你管不着。识趣地赶紧带着你的人马让开道,老子也不会为难这里地村民。只要带上几个人走到安全的地方,就会放他们回来。”
安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点点头:“好吧,你我都是军人,希望你不要辱没军人的名声。我这就叫我的人让开条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啊!”
安毅说完,缓缓后退,一面收起驳壳枪,一面转身示意身后地弟兄们散开。
胡子看到安毅悄悄做出的手势,也挥手示意弟兄们后退。敌酋见状。吩咐身边的头目每人抓个娘们儿护身,接着大声命令四周吓傻的弟兄赶快拿起武器端起机枪,自己一面紧紧勒着年轻孕妇的脖子,一面四处张望呼喊,手里的驳壳枪口不知不觉离开了孕妇地脑袋指向空中。
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敌酋动静的安毅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安毅突然转过身体,抬手就是一枪。“啪”的一声枪响过后,立刻飞前冲,在眉心中枪的敌酋倒下之前,一把抱住缓缓摔倒的孕妇。冒烟的枪口顶住了另一个头目的脑门儿,冷冷盯着这个瑟瑟抖、用枪指着自己胸口地上尉大声吼道:
“有种的就给老子来上一枪……不敢了?你他娘的开枪
“咚”的一声。敌军上尉扔掉驳壳枪跪到地上:“饶命啊,长官。小弟也是迫不得已地……饶命啊,长官……”
胡子抬手两枪打死一名举枪瞄准安毅的军官。弟兄们见状全都扑向圈中之敌,一个负隅顽抗地敌军少校刚刚抬起枪口,就被冲到身前的鲁雄一拳击断脖子,出清脆地“咔嚓”断裂声,剩下的敌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一阵阵怒吼声中被解除武装。四周地三百余村民也围了上来,呼儿唤女,声声凄凉。
“长官,这就是我大姐
报警带路的曾长庚跑到安毅面前,接过安毅怀中昏迷过去的孕妇,坐在地上大声呼喊:“大姐,大姐,你醒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孕妇老公也跑了过来,跪在妻子身边凄声呼唤。
安毅看着孕妇被撕开的衣领和青紫的胸脯,难过地摇了摇头,走到胡子身边低声吩咐一番,胡子点点头派出一排的弟兄出村警戒,和安毅一起走到跪成一大堆的一百三十余名俘虏面前,另七个军官则被五花大绑,扔在人堆前方。
“你们不用跪着,都坐下虏们半信半疑、犹豫片刻后全都改成了坐姿,安毅满意地点点头,走到七个被结实捆绑的军官面前:“你们中间谁是头儿……不愿说?好!”
安毅转身走到晒坪中间的石碾旁,一步跨了上去,对满场的乡亲们大声说道:“乡亲们,我们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的剿匪部队,受青溪村士绅曾大叔的委托,紧急赶来解救被流寇荼毒的乡亲们!好在我们来得及时,没有让这群匪徒继续作恶下去。下面,请乡亲们都来指认一下,这些流寇中谁最狠毒、谁最欺负人,今天,我和两百多弟兄就给乡亲们做主了!喂喂……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此言一出,群情沸腾,愤怒的乡亲们几乎全都涌向重兵看守的俘虏,特别是七名作恶多端的军官,被蜂拥而上的乡亲们围了一层又一层,哭诉声、咒骂声响成一片,无数只脚和密密麻麻的拳头成片落在七名罪人身上。
要不是事先得到胡子密令的弟兄们极力阻拦,这七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头目非被群殴毙命不可。
好不容易劝住情绪激动的乡亲们,老曾也率领近百名青溪青壮匆匆赶到,在村老的引领下,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女婿和已经醒过来的女儿,知道怀孕的大女儿没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拉着跑到身边的二女儿、二女婿泪流满面,安慰女儿几句便与一帮哭哭啼啼的村老来到安毅面前:
“贤侄啊,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啊?如此大恩大德,我两村数百乡亲……何以为报
安毅连忙跳下石碾。一把扶住泪流满面地老曾:“曾叔,没事了、没事就好!你和村中前辈劝一劝乡亲们。让小侄和弟兄们来处置如何?”
“好、好!一切听从贤侄安排。”
村老规劝乡亲们退后,安毅与胡子低语几句,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大步走到一百余名俘虏兵前面: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和我们一样。大多数人也是贫苦出身,今天之所以会流落到这儿,并非是你们地错,但是你们欺压和自己一样贫苦的乡亲们,你们于心何忍?将心比心想想,要是你们的家乡也遇到别的军队像你们这样。抢劫你们的家人,殴打你们地父母甚至糟蹋你们的妻女姐妹,你们心里会怎么想?告诉我,你们会怎么想?”
俘虏们惭愧地垂下脑袋,不敢再看安毅一眼,安毅却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们:
“我知道你们的军队和我们革命军不一样——我们打仗的目的,是消灭军阀。解放天底下受苦受难的人,让大家都过上有田有地、不受欺压地日子,而不是为了哪个长官、哪个军阀打仗,我们只为天下的老百姓打仗。你们看看。老百姓支持我们,把我们当成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子弟兵。而你们呢?接受的只能是仇恨的目光!
好了,这些道理你们会慢慢明白的。现在我只想问问你们,这七个作恶多端地头目该不该杀?等会儿我的弟兄将一个个把他们揪出来。我也一个个问你们,尊重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之中有一半的人说不该杀,我立刻就放了他,如果只有不到三成地人为他求情,那他就是死有余辜!听好了……现在开始!”
鲁雄和苏铁名两个孔武彪悍的排长立刻将一个中尉头目提出来,微微用力,就将小头目弄成跪姿。
胡子缓缓拔出腰间地七星宝刀,寒光闪闪的刀锋熠熠反射缕缕月光和火光,将胡子冷酷地脸照映得更为凶悍。
全场百姓鸦雀无声地注视着场中的一切,不少青壮眼里闪耀着热切地光芒。
安毅面向俘虏,和气地问道:“弟兄们,你们好好看看,此人该不该杀?”
俘虏们看着桀骜不驯的小头目,纷纷低下头来,安毅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胡子手中宝刀闪电般落下,“嚓——”的一声,暴厌的脑袋飞起三尺,几股血箭从平整的脖腔激射而出,浓浓的血腥顿时四下飘散。
接下来的六个小头目就没有那么坚强了,不是吓得大小便失禁无法声,就是瘫如烂泥,高声哀求,然而,一百多俘虏兵,愣是没有一个为他们求情的,胡子手中的宝刀连挥六下,一切均已结束。
二排的三十余名老兵油子飞快入场,抬着一具具无头尸体,提着一个个狰狞的脑袋转眼间冲出村子,宽阔的晒坪在月光和篝火的照映下,只剩下一滩滩流淌的血迹。
浓郁的血腥和残酷的杀戮,瞬间化解了数百村民心中的怨恨,也将一百三十余名俘虏吓得魂飞魄散,心中暗存的一点侥幸和顽抗之心,在寒光闪闪的刀锋下早已支离破碎,荡然无存。
安毅却在这时大声宣布:“恶已除,余者无罪!弟兄们,希望你们记住今天这个深刻的教训,今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肆意欺辱老百姓,不要为了逞自己一时之快而犯下人神共愤的罪行!好了,此事到此为止,现在我向大家宣布,愿意加入我军的,本人和弟兄们热烈欢迎,既往不咎,从此就是一个大锅里吃饭的好弟兄。不愿加入我军的也没关系,我这里为弟兄们准备了一点盘缠,每人放两个大洋,希望能让弟兄们在回家的路上不用挨饿受冻……胡子,整队!”
胡子敬个礼转向俘虏:“起立……立正!愿意留下的,到我左手边集合,不愿留下的到右手边集合,开始!”
俘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绝大多数走投无路的人来到胡子的左手边排好队,只有十七个人走到了右边。
安毅和气地把十七个人叫到冬伢子临时摆放地桌子前排队。每人给两个大洋,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完了安毅哈哈一笑。走到一百二十余名选择留下的弟兄们面前,看看这个拍拍那个,问寒问暖亲热无比,大声宣布与大部队汇合之后,每人嘉奖五个大洋。好像这群惊魂未定地俘虏本来就是他的兵一样。
五分钟不到,离开的十七个人又转了回来,怯生生走到安毅面前,要求加入革命的队伍。
安毅好奇地询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其中一个大胆的士兵回答:我们不认识路,再说走出去估计还是被其他革命军围剿或俘虏,不如和弟兄们一起待在长官麾下心里还更踏实些。
安毅哈哈一笑。让他们归队,随即大声宣布:“弟兄们,我知道你们中间很多人留下是迫不得已地,没关系,就暂且跟随老子的队伍打到武汉,到了那里你们谁想走尽管开口,老子还是今天这句承诺:要走的弟兄老子不但不勉强留下。还给每人送上两个大洋的路费,也算你我认识一场吧!哈哈……下面,弟兄们自己推举五个信得过的弟兄们出来,老子有事要请你们帮忙。其余弟兄听从其他长官安排。”
十分钟后,五个被推举出来的俘虏代表忐忑不安地来到场中石碾旁。坐在石碾上地安毅乐呵呵示意他们随意:
“冬伢子,给这几位弟兄根烟。哈哈……这位壮实的弟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年约三十的壮实俘虏赶紧立正回答:“报告长官。小的叫史俊仁,是第六混成旅王梦弼将军麾下,在通城被革命军打败之后退往大坪,谁知没站稳脚跟,那些杀红眼的革命军又追了上来,我们两个团全都被打散了,跟在驻守大坪的湘鄂边防军七团地身后没命的逃,糊里糊涂就逃到这儿来了……长官,在这的弟兄大多是我们三营的,二营地也有一部分,被长官第一个打死的那人叫于秋江,是我团二营地营长,几个被砍脑袋的也多是二营地长官,他们自己的部队没了却抓住我们弟兄使唤,这一路上对弟兄们不是打就是骂,还把弟兄们身上地钱财全都捋走,所以刚才长官询问咱们弟兄时,没一个愿意开口保他们,二营的二十几个弟兄平时也挨打惯了,也没一人愿意出面保他们。”
安毅叹了口气,掏出火柴给史俊仁点烟:“来来,客气什么,老子又不是没给手下弟兄点过烟……老史,你们是怎么走过来的?据我所知,没几个人知道这条进山的路啊!”
“报告长官,我们都是跟在大坪第七团两个营的友军后面一起逃过来的,本来在东面一片大山之中一个很大的山塘北面歇息,可是湘鄂边防第七团和咱们处不来,他们人多足有四五百人,武器也齐全,霸占了小村十几间茅屋不让我们靠近,我们二营那个营长上去交涉,结果他们指指这个方向,让我们自己去找吃的,还说到了这个双港村再北上一两百里就到湖北了,于是我们就稀里糊涂地过来了。”史俊仁老老实实地禀报。
安毅飞快跳下石碾,一把抓住史俊仁的手,把史俊仁和他身边的几个俘虏吓了一大跳。
安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松开手,弯腰捡起史俊仁掉在地上的半截烟,吹吹上面的尘土递给他:
“对不住了,老史,老子一激动就吓着你们了。老史,你赶紧给我说说,那个山塘边的小村子里驻扎着多少人马?他们的武器装备怎么样?快给我细细解说,说完老子得好好谢谢你和弟兄们……来来,都坐下,坐下说话!”
几个俘虏老兵看见安毅一屁股坐在地上乐呵呵望着自己,也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在安毅和气的询问下,争相把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一说出来,就连山塘岸边有几条小船和竹排都无一遗漏。
其中两人说完,立刻意识到安毅这是想要收拾那帮人了,只不过两人看到安毅的人马不多,自己这一百多号弟兄有一半的人只顾逃命枪都丢了,想到要以少敌多心里没底,不禁脸色有些慌张。
安毅望向胡子,胡子微微一笑重重点点头,安毅立刻站起来,跳上石碾大声吼起来:
“全体集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意外的任务
邝世民在地图上逐一指点,并向安毅通报右路纵队的战况,让安毅惊讶之余,对李宗仁将军的指挥能力佩服不已,对来自两广的第四、第七军的强横战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第七军四个旅强渡汨罗江,占领了北岸的芩川、长安桥、立师桥、谈家坊后,马不停蹄齐头并进,将仓皇逃遁的敌军赶进北面山区,第七军的战事由此而进入山地战。
溃败的数千敌军大多来自直鲁豫平原地区,进了南方的崇山峻岭、羊肠小道,倍感艰难,走进莽莽大山就像走进八卦阵一样难以分别东南西北。而第七军官兵多来自西南山区,从小就打着赤脚翻山越岭,此消彼长,再加上天渊之别的士气,很轻松就抓到了数以千计的俘虏,缴获大批武器弹药。
第七军将士在李宗仁的鞭策下,毫不停息,各路劲旅日夜兼程,于二十三日到达湘北重镇北港,与第四军将士顺利会师,稍作商议继续进击。
英勇善战的第四军也是战果累累,十九日攻克平江,迫使敌将6云含恨自尽,乘胜追击的四军将士几乎是踩着惊慌失措只顾逃跑的一万多残敌脚后跟前进,追到大沙坪时已经歼敌近万缴获无数,打得沿途守敌魂飞魄散闻风而逃。
第四军将士看着敌人万余有生力量逃向西北方向,毫不犹豫挥师追击。竟然越过自己地战区,进入第七军的进攻线路。
李宗仁见状。将错就错,急令麾下七军将士调整方向进入四军战区,两军在大沙坪以北擦肩而过,漂亮地交叉换位,于二十四日双双攻至汀泗桥以南地区。将湘鄂之间地铁路、公路交通完全截断,湖南境内的敌军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四、七两军的惊人度和辉煌战绩,令北伐军总部欣喜万分,也令各友军自叹弗如,无比钦佩。
李宗仁一面指挥四、七两军稳扎稳打,向汀泗桥推进。一面向北伐总部呈报战绩,最后提到七军各部由于度太快,无法俘获遁入山区的大量残敌,呈请总部后续部队予以清剿,避免残害无辜平民。
于是,就有了安毅营的这个意外任务。
安毅与邝世民略作商议,叫来胡子、尹继南和六个连副、教导员。直接将新颁地作战地图挂在树上:
“各位。目前地形势有所变化。李宗仁将军指挥地右路纵队已经攻占了汀泗桥以南地所有地区。一举切断湘鄂之间地交通要道。三日之内定可成功抵达汀泗桥头。我师主力仍需跟随左路纵队主力第八军沿铁路两侧北上。进攻羊楼司至蒲圻一线。肃清走投无路地残敌。第八军两个师已于上午八时乘火车快北上。我师主力将在下午两点开始出。
基于总部既定地作战计划。我师主力无法兼顾肃清右翼残敌地任务。为避免友军不必要地猜疑和误会。保证左路纵队以强大地实力威慑和打击羊楼司一线地三万余残敌。师座和诸位长官研究后决定。利用我营刚刚整理地有利时机。给我营一、二连官兵一个锻炼机会。沿着左右两路纵队地结合部快穿插。清剿溃散地残敌。六团一部届时将在北面羊楼司以南地区策应。三连由于辎重等原因。仍需在尹继南教导员地带领下。跟随师部直属机关一起行动。”
弟兄们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只有三连地几个弟兄愁眉苦脸。
尹继南上前细细查看地图。颇为不舍地坐在地图前地石头上。他清楚地知道。师部让他地工兵三连跟随直属机关一起行进。完全是掩人耳目地一种幌子。可以对外高调地说我师所部没有任何地擅自行动。利用胆大包天地安毅率领两个连地弟兄清剿残敌。也是着眼于尽可能多地收编战俘、自我壮大这一目地。
沉思片刻。尹继南吩咐自己地连副陈志标、教导员杨飞立刻率领弟兄回营埋锅造饭。做好一切出前地准备。
安毅也打一二连地几个连副、教导员带队回去准好准备。与邝世民、胡子和尹继南四人围坐一起低声商议。
十分钟后,负责带领三连跟随师部进的邝世民乐呵呵地与尹继南一起前往三连,安毅与胡子一起策马赶赴师部,很快便见到视察出准备工作的刘、胡树森和徐庭瑶等人。
几个老大蹲在空地上,听取完安毅的几点建议和要求,略作商议全部同意,并给予安毅的特遣分队“临机处置”的权力。
别小看了这“临机处置”,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但是这一权力的赋予,就意味着安毅可以放心决断,甚至可以击毙任何阻碍其行动的地方武装。
中午一点,安毅和胡子率领一二连两百零四名官兵悄悄离开营区向北出。
由于此去道路复杂,需要翻山越岭,安毅一行只能徒步行军,对这支刚刚整理尚未磨合的部队将是一个巨大考验。
入夜,特遣分队一路向东快行进,经桃林、过牙山到达忠镇东北面的青溪村宿营。
五个半小时疾行二十四公里山路,让弟兄们非常疲惫,在村中地主家吃上饱饭之后,弟兄们都进入地主家正房前的宽阔廊檐下睡觉,安毅走向一路跟随的向导,掏出两个大洋塞进他手里,感谢他让自己的队伍少走了很多冤枉路。
憨厚的中年向导说什么也不要,不停地说长官你的部队在我们村里驻扎几天秋毫无犯,还帮我们村拓宽两条小路。搭建一座木桥,我们穷没什么给你们。轻轻松松带个路绝不能收你们一文钱,否则良心对不住,还会让村里人戳脊梁骨地。
安毅坚持让他收下,说你路过桃林镇就给村里的孩子买点糖饼回去,也算是你为村里地孩子带去点乐趣。一席话说得质朴的向导无法言语。收下钱抹着泪转身离开。
曾姓地主将一切看在眼里,等向导离去,他吩咐丫鬟端上茶水点心,礼貌地邀请安毅和胡子到正堂叙叙。
宾主谦让地坐下,脸色红润、蓄着文人三缕长须的曾地主和气地问道:“两位长官,你们怎么会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山沟里来的?”
安毅放下茶杯。将第四、第七军击溃直系军队地事情简要通告,随即告诉他自己一行的目的:
“……我们不能让那些残兵败将祸害地方,所以我部奉命进山清剿,也是保一方安宁的善举,还请曾叔多多支持。”
老曾听安毅称自己为叔心情大好:“难得你如此抬举老朽,老朽却之不恭啊,哈哈!贤侄啊。自从康熙年到现在,我们这一带百里之内从未有军队到过,就连当年无孔不入的太平天国匪乱也没蔓延到我们这里,你们这可是第一遭啊。而且你的部下中有不少咱们地湖南子弟,所以我今天才壮着胆子把你们留下。只是不知贤侄要在此驻扎多久。又如何剿匪?如果需要粮草税捐的话,老朽明天一早就聚集五百乡亲齐心协力。不过我们这儿山多田少,产出实在有
安毅和胡子相视一笑:“曾叔你误会了。小侄的队伍是中山先生创立,蒋中正将军领导的革命队伍,我们和旧军阀不一样,不会让你和乡亲们缴税捐粮,而且我们今天承蒙你招待的这餐饭也会如数付钱,烦请曾叔明早天亮前再叫下人们作餐干饭,能加点荤腥更好了,如果方便的话替小侄和弟兄们看看哪家有腊肉腊鱼,送来之后我们如数付钱,绝不让乡亲们吃亏。这些事情办好我们就马上离开,时间紧迫不能久留了!”
老曾大为惊讶:“这……一切好说,我等会儿立刻吩咐下人挨家挨户收些腊味回来,不过,我想问问,贤侄你们明天要往何处开拔?”
“不瞒曾叔,我们明天还得请个向导,打算走东北方向,先到双港再东走大坪,那里是我右路军的战场边沿,估计溃散地敌军就在那个区域。”安毅如实道来。
老曾摇摇头,抬起手连摆几下:“两位贤侄,请恕老朽直言,你们这么走哪怕走一个月也到不了大坪镇,因为双港以东全是延绵百里、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自古就没听说有谁能翻越那两条千仞高山,正常的走法是,一路北上翻越马鞍岭到达坳背湾,然后再折而向南顺马车路可到大坪。如果不怕山高路险,也有另一条小道,这条道路除了本地村民,外界知之甚少,就是从我们村出到了北面十里的双港村以东,别进村,一直向北再走十里,左边有条三十余丈地小道,进入小道前行数里翻越一座矮山,就会看到一个清澈的百亩山塘,山塘北面有个十余户人家地小村,到了那儿就好办了,从那里到大坪有条鲜为人知的羊肠小道,只需一个时辰就能到达镇上,哈哈!不知贤侄想走哪一条?”
安毅和胡子大喜,立刻从公文包中拿出地图,老曾大声吩咐丫鬟再点上盏油灯,三人围着八仙桌一阵低语。
老曾看完地图啧啧称叹,说地图不错,可惜很多条道路没标上。
安毅立刻拿出钢笔,拧开递给老曾,老曾也不客气,一面说自己少年时太过贪玩、方圆百里无所不至、为此被老爷子痛打过无数次,一面认认真真画上一条条小道,并写上七八个小村名,让安毅和胡子感激不已,终于体会到善待人民、依靠人民地好处了。
三人高高兴兴地继续谈论,年轻的管家突然急冲冲进来,跑到老曾身侧,贴着他耳朵着急地低语。
老曾听完大吃一惊,站起来颤悠悠走向满脸疑惑地安毅和胡子:“贤侄,不得了啦,北村被流寇洗劫了……”
安毅和胡子也是大吃一惊:“曾叔别急,你说的北村是哪里?什么时候遭劫匪的?”
“北村就是北面十里的双港村啊!我那小女上个月才嫁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立威
不待安毅下令,胡子几步奔出正堂吹响集合哨,二百零二名弟兄全都飞爬起,不到一分钟就整队完毕。
安毅在焦急的老曾夫妇陪伴下来到院子,仰头望了一眼中元节刚过的天上明月,沉下脸,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神色慌张的两百余官兵:
“弟兄们,我们来晚了,直系军阀的散兵游勇已经流窜到北面五公里的双港村,正在祸害我们的善良的兄弟姐妹,抢劫乡亲们微薄的可怜财物和粮食。弟兄们,身为革命军人,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只顾清扫自家的门前雪,坐视这些人作恶?”
“杀!杀!杀!”
两百多弟兄习惯性地齐声怒吼,几十位湖南籍的弟兄眼里更是几乎喷出火来。
“好!拿出咱们的血性来!”
安毅大吼一声,随即果断下令:“一排立刻跟随胡子出,必须在四十分钟之内赶到双港村,从双港村跑来报信的弟兄会协助你们,具体行动由胡子全权指挥,出!”
胡子和一排四十名弟兄大声回答,这个由原三连五排为骨干组成的全营精锐率先出,跑出院子立刻加快度向北飞奔。
跑在胡子身边的是前来报信的双港村十七岁小伙曾长庚,全力奔跑了十几里路的他尽管有些疲惫,但他担忧自己父母和乡亲们地性命。潜力激了跑得比谁都快。
一排表现出来的旺盛斗志大大刺激了所有地弟兄们,二、三排在连副陈侃的率领下。快跟进,只有二连八十余名官兵仍站在院子里,着急地注视着安毅,等候他的下一步命令。
安毅走到老曾夫妇身边,低声安慰:“曾叔、叔婶。你们千万别着急,最多半个时辰,我的弟兄们就能赶到双港。长庚来报信时,流寇才刚刚进村,这些人被革命军追逐驱赶,又累又饿。此刻估计正在吃饭,否则他们没力气作恶。小侄现在就带剩下的弟兄们赶过去……曾叔,你最好把村里地青壮组织起来随后赶去,人多些总是好的。小侄这就出,定当全力以赴,救出我那没见过面的大姐姐、二姐姐和乡亲们,你就放心这就召集人马赶过去……”
皎洁地月光如白霜般照影崎岖地山路。安毅率领弟兄们向北疾行。不出两公里。弟兄们地身体素质表现无遗。原三连地二十几个弟兄紧紧跟随在安毅身后。包括单薄地冬伢子在内。仍然保持着开始行进地度。另外五十余名来自原来一、二连地弟兄脚步沉重。已经出现极限状态。度越来越慢。逐渐落在了后
安毅吩咐连副蔡光庆领着弟兄们继续前进。停下来等到身后五十余名弟兄追上。安毅向迎上来地教导员穆追忆低语了几句。完了带着冬伢子奋力追赶前面地弟兄。
穆追忆又愧又急。左右看看。折下路边一根树枝。几步冲到队伍后面。一面怒吼一面朝落在最后地弟兄身上一阵猛抽。只听几声惨叫响起。整个队伍似乎突然获得了力量。所有弟兄都没命地向前猛冲。拐过三道弯时竟然追上了前面地队伍。
一排长鲁雄在距离双港八百米左右地拗口上拦住了安毅:“副营长。村子三面环山。只有东头一个入口。胡连长和铁头悄悄干掉了村口两个哨兵。已经率领弟兄们摸进了村子。二排、三排地弟兄们正在占据村子南北地有利地形。敌人约为一百四十余人。全都在村中大晒坪上吃吃喝喝。两挺重机枪和七挺轻机枪仍在一边。村里和四周制高点无一设防。村中男女老少似乎都被集中到大晒坪上服侍他们吃吃喝喝。胡连长让你率领弟兄们直接从村口冲进去。以三声枪声为号。与一连三个排地弟兄们从三面围上。出其不意闪电一击。定叫这群流寇一个也跑不了!”
“漂亮!胡子这一手干得好啊!”
安毅回头叫来蔡光庆和穆追忆:“你们俩带领六排封锁村口并稳步推进。决不让一个敌人逃脱!四排五排打起精神。跟我上!”先。和鲁雄一起领着五十余气喘吁吁地弟兄全冲向村口。拐过两间茅屋就见到篝火熊熊、乌烟瘴气地大晒坪。埋伏在西头暗处地胡子看到安毅率队冲来。举起枪连开三枪。三个排一百三十余弟兄齐声呐喊。从三个方向冲入晒坪。转眼间就将惊慌失措地百余名流寇围在中间。
东面主桌上满脸胡须、眼露凶光的敌军中校慌乱之下拔出手枪,一把搂住身边被迫斟酒服侍地孕妇,用枪顶住孕妇的太阳穴,大声吼道:“谁敢动老子一根毫毛,老子就拉这娘们儿垫背。”
弟兄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端着枪全都不敢轻举妄动,敌酋身边的几个头目看到老大得手,也纷纷拔出驳壳枪指向四方,整个晒坪突然沉寂下来,只听到偶尔传来的孩子哭喊声和篝火噼噼啪啪的轻响。
安毅向对面十余米的胡子微微示意,上前几步含笑盯着满脸胡须的敌酋:“这位老哥,大家有话好商量嘛!我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二师的少校营副,本人姓安,此次奉命率领五百弟兄进山剿匪,职责所在迫不得已啊!听老哥的口音,是湖北孝感人吧?不知老哥如何称呼?”
敌酋微微一惊,看清三面房顶上架设的五挺机枪,颇为忌惮:“哼,老子叫什么你管不着。识趣地赶紧带着你的人马让开道,老子也不会为难这里地村民。只要带上几个人走到安全的地方,就会放他们回来。”
安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点点头:“好吧,你我都是军人,希望你不要辱没军人的名声。我这就叫我的人让开条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啊!”
安毅说完,缓缓后退,一面收起驳壳枪,一面转身示意身后地弟兄们散开。
胡子看到安毅悄悄做出的手势,也挥手示意弟兄们后退。敌酋见状。吩咐身边的头目每人抓个娘们儿护身,接着大声命令四周吓傻的弟兄赶快拿起武器端起机枪,自己一面紧紧勒着年轻孕妇的脖子,一面四处张望呼喊,手里的驳壳枪口不知不觉离开了孕妇地脑袋指向空中。
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敌酋动静的安毅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安毅突然转过身体,抬手就是一枪。“啪”的一声枪响过后,立刻飞前冲,在眉心中枪的敌酋倒下之前,一把抱住缓缓摔倒的孕妇。冒烟的枪口顶住了另一个头目的脑门儿,冷冷盯着这个瑟瑟抖、用枪指着自己胸口地上尉大声吼道:
“有种的就给老子来上一枪……不敢了?你他娘的开枪
“咚”的一声。敌军上尉扔掉驳壳枪跪到地上:“饶命啊,长官。小弟也是迫不得已地……饶命啊,长官……”
胡子抬手两枪打死一名举枪瞄准安毅的军官。弟兄们见状全都扑向圈中之敌,一个负隅顽抗地敌军少校刚刚抬起枪口,就被冲到身前的鲁雄一拳击断脖子,出清脆地“咔嚓”断裂声,剩下的敌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一阵阵怒吼声中被解除武装。四周地三百余村民也围了上来,呼儿唤女,声声凄凉。
“长官,这就是我大姐
报警带路的曾长庚跑到安毅面前,接过安毅怀中昏迷过去的孕妇,坐在地上大声呼喊:“大姐,大姐,你醒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孕妇老公也跑了过来,跪在妻子身边凄声呼唤。
安毅看着孕妇被撕开的衣领和青紫的胸脯,难过地摇了摇头,走到胡子身边低声吩咐一番,胡子点点头派出一排的弟兄出村警戒,和安毅一起走到跪成一大堆的一百三十余名俘虏面前,另七个军官则被五花大绑,扔在人堆前方。
“你们不用跪着,都坐下虏们半信半疑、犹豫片刻后全都改成了坐姿,安毅满意地点点头,走到七个被结实捆绑的军官面前:“你们中间谁是头儿……不愿说?好!”
安毅转身走到晒坪中间的石碾旁,一步跨了上去,对满场的乡亲们大声说道:“乡亲们,我们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的剿匪部队,受青溪村士绅曾大叔的委托,紧急赶来解救被流寇荼毒的乡亲们!好在我们来得及时,没有让这群匪徒继续作恶下去。下面,请乡亲们都来指认一下,这些流寇中谁最狠毒、谁最欺负人,今天,我和两百多弟兄就给乡亲们做主了!喂喂……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此言一出,群情沸腾,愤怒的乡亲们几乎全都涌向重兵看守的俘虏,特别是七名作恶多端的军官,被蜂拥而上的乡亲们围了一层又一层,哭诉声、咒骂声响成一片,无数只脚和密密麻麻的拳头成片落在七名罪人身上。
要不是事先得到胡子密令的弟兄们极力阻拦,这七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头目非被群殴毙命不可。
好不容易劝住情绪激动的乡亲们,老曾也率领近百名青溪青壮匆匆赶到,在村老的引领下,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女婿和已经醒过来的女儿,知道怀孕的大女儿没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拉着跑到身边的二女儿、二女婿泪流满面,安慰女儿几句便与一帮哭哭啼啼的村老来到安毅面前:
“贤侄啊,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啊?如此大恩大德,我两村数百乡亲……何以为报
安毅连忙跳下石碾。一把扶住泪流满面地老曾:“曾叔,没事了、没事就好!你和村中前辈劝一劝乡亲们。让小侄和弟兄们来处置如何?”
“好、好!一切听从贤侄安排。”
村老规劝乡亲们退后,安毅与胡子低语几句,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大步走到一百余名俘虏兵前面: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和我们一样。大多数人也是贫苦出身,今天之所以会流落到这儿,并非是你们地错,但是你们欺压和自己一样贫苦的乡亲们,你们于心何忍?将心比心想想,要是你们的家乡也遇到别的军队像你们这样。抢劫你们的家人,殴打你们地父母甚至糟蹋你们的妻女姐妹,你们心里会怎么想?告诉我,你们会怎么想?”
俘虏们惭愧地垂下脑袋,不敢再看安毅一眼,安毅却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们:
“我知道你们的军队和我们革命军不一样——我们打仗的目的,是消灭军阀。解放天底下受苦受难的人,让大家都过上有田有地、不受欺压地日子,而不是为了哪个长官、哪个军阀打仗,我们只为天下的老百姓打仗。你们看看。老百姓支持我们,把我们当成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子弟兵。而你们呢?接受的只能是仇恨的目光!
好了,这些道理你们会慢慢明白的。现在我只想问问你们,这七个作恶多端地头目该不该杀?等会儿我的弟兄将一个个把他们揪出来。我也一个个问你们,尊重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之中有一半的人说不该杀,我立刻就放了他,如果只有不到三成地人为他求情,那他就是死有余辜!听好了……现在开始!”
鲁雄和苏铁名两个孔武彪悍的排长立刻将一个中尉头目提出来,微微用力,就将小头目弄成跪姿。
胡子缓缓拔出腰间地七星宝刀,寒光闪闪的刀锋熠熠反射缕缕月光和火光,将胡子冷酷地脸照映得更为凶悍。
全场百姓鸦雀无声地注视着场中的一切,不少青壮眼里闪耀着热切地光芒。
安毅面向俘虏,和气地问道:“弟兄们,你们好好看看,此人该不该杀?”
俘虏们看着桀骜不驯的小头目,纷纷低下头来,安毅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胡子手中宝刀闪电般落下,“嚓——”的一声,暴厌的脑袋飞起三尺,几股血箭从平整的脖腔激射而出,浓浓的血腥顿时四下飘散。
接下来的六个小头目就没有那么坚强了,不是吓得大小便失禁无法声,就是瘫如烂泥,高声哀求,然而,一百多俘虏兵,愣是没有一个为他们求情的,胡子手中的宝刀连挥六下,一切均已结束。
二排的三十余名老兵油子飞快入场,抬着一具具无头尸体,提着一个个狰狞的脑袋转眼间冲出村子,宽阔的晒坪在月光和篝火的照映下,只剩下一滩滩流淌的血迹。
浓郁的血腥和残酷的杀戮,瞬间化解了数百村民心中的怨恨,也将一百三十余名俘虏吓得魂飞魄散,心中暗存的一点侥幸和顽抗之心,在寒光闪闪的刀锋下早已支离破碎,荡然无存。
安毅却在这时大声宣布:“恶已除,余者无罪!弟兄们,希望你们记住今天这个深刻的教训,今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肆意欺辱老百姓,不要为了逞自己一时之快而犯下人神共愤的罪行!好了,此事到此为止,现在我向大家宣布,愿意加入我军的,本人和弟兄们热烈欢迎,既往不咎,从此就是一个大锅里吃饭的好弟兄。不愿加入我军的也没关系,我这里为弟兄们准备了一点盘缠,每人放两个大洋,希望能让弟兄们在回家的路上不用挨饿受冻……胡子,整队!”
胡子敬个礼转向俘虏:“起立……立正!愿意留下的,到我左手边集合,不愿留下的到右手边集合,开始!”
俘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绝大多数走投无路的人来到胡子的左手边排好队,只有十七个人走到了右边。
安毅和气地把十七个人叫到冬伢子临时摆放地桌子前排队。每人给两个大洋,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完了安毅哈哈一笑。走到一百二十余名选择留下的弟兄们面前,看看这个拍拍那个,问寒问暖亲热无比,大声宣布与大部队汇合之后,每人嘉奖五个大洋。好像这群惊魂未定地俘虏本来就是他的兵一样。
五分钟不到,离开的十七个人又转了回来,怯生生走到安毅面前,要求加入革命的队伍。
安毅好奇地询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其中一个大胆的士兵回答:我们不认识路,再说走出去估计还是被其他革命军围剿或俘虏,不如和弟兄们一起待在长官麾下心里还更踏实些。
安毅哈哈一笑。让他们归队,随即大声宣布:“弟兄们,我知道你们中间很多人留下是迫不得已地,没关系,就暂且跟随老子的队伍打到武汉,到了那里你们谁想走尽管开口,老子还是今天这句承诺:要走的弟兄老子不但不勉强留下。还给每人送上两个大洋的路费,也算你我认识一场吧!哈哈……下面,弟兄们自己推举五个信得过的弟兄们出来,老子有事要请你们帮忙。其余弟兄听从其他长官安排。”
十分钟后,五个被推举出来的俘虏代表忐忑不安地来到场中石碾旁。坐在石碾上地安毅乐呵呵示意他们随意:
“冬伢子,给这几位弟兄根烟。哈哈……这位壮实的弟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年约三十的壮实俘虏赶紧立正回答:“报告长官。小的叫史俊仁,是第六混成旅王梦弼将军麾下,在通城被革命军打败之后退往大坪,谁知没站稳脚跟,那些杀红眼的革命军又追了上来,我们两个团全都被打散了,跟在驻守大坪的湘鄂边防军七团地身后没命的逃,糊里糊涂就逃到这儿来了……长官,在这的弟兄大多是我们三营的,二营地也有一部分,被长官第一个打死的那人叫于秋江,是我团二营地营长,几个被砍脑袋的也多是二营地长官,他们自己的部队没了却抓住我们弟兄使唤,这一路上对弟兄们不是打就是骂,还把弟兄们身上地钱财全都捋走,所以刚才长官询问咱们弟兄时,没一个愿意开口保他们,二营的二十几个弟兄平时也挨打惯了,也没一人愿意出面保他们。”
安毅叹了口气,掏出火柴给史俊仁点烟:“来来,客气什么,老子又不是没给手下弟兄点过烟……老史,你们是怎么走过来的?据我所知,没几个人知道这条进山的路啊!”
“报告长官,我们都是跟在大坪第七团两个营的友军后面一起逃过来的,本来在东面一片大山之中一个很大的山塘北面歇息,可是湘鄂边防第七团和咱们处不来,他们人多足有四五百人,武器也齐全,霸占了小村十几间茅屋不让我们靠近,我们二营那个营长上去交涉,结果他们指指这个方向,让我们自己去找吃的,还说到了这个双港村再北上一两百里就到湖北了,于是我们就稀里糊涂地过来了。”史俊仁老老实实地禀报。
安毅飞快跳下石碾,一把抓住史俊仁的手,把史俊仁和他身边的几个俘虏吓了一大跳。
安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松开手,弯腰捡起史俊仁掉在地上的半截烟,吹吹上面的尘土递给他:
“对不住了,老史,老子一激动就吓着你们了。老史,你赶紧给我说说,那个山塘边的小村子里驻扎着多少人马?他们的武器装备怎么样?快给我细细解说,说完老子得好好谢谢你和弟兄们……来来,都坐下,坐下说话!”
几个俘虏老兵看见安毅一屁股坐在地上乐呵呵望着自己,也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在安毅和气的询问下,争相把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一说出来,就连山塘岸边有几条小船和竹排都无一遗漏。
其中两人说完,立刻意识到安毅这是想要收拾那帮人了,只不过两人看到安毅的人马不多,自己这一百多号弟兄有一半的人只顾逃命枪都丢了,想到要以少敌多心里没底,不禁脸色有些慌张。
安毅望向胡子,胡子微微一笑重重点点头,安毅立刻站起来,跳上石碾大声吼起来:
“全体集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正文 第九十七章 降卒的贡献
史俊仁五人回到一百多弟兄们身边,惊讶地看着革命军快集合,原本在一边荷枪实弹、高度戒备看守自己的一个排,也在安长官的呼唤下走个干净,三面房顶上的五个机枪手也跳下房檐奔向晒坪中央,除了前出警戒的十余名弟兄之外,一百八十余人在三分钟内就集合完毕。
史俊仁望向距离自己只有七八米远的一堆步枪和子弹袋,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弟兄们,安长官没把咱们当贼防着,这份气度难得啊!”
另一弟兄接口说道:“说的是啊……不过他们根本就不用防着咱们,想想刚才那两个长官的枪法和身手,还有那份杀气,打死我也不敢惹他们,比咱们前几天面对粤军的恶战更可怕……”
俘虏弟兄们望望不远处无人看守的枪支子弹,再望向场中整齐集合、正在倾听安长官训话的近两百名革命军官兵,看着回家歇息之后听到哨声再次赶来的数百乡亲,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一会儿,三十二名手拿砍刀梭镖的村勇在几个村老的带领下,走到安长官和那个连砍七颗人头不眨眼的凶悍长官面前,千恩万谢大声哀求收下这些村中子弟,安长官询问几个村勇之后欣然答应下来,吩咐站得笔直的弟兄们解下背包,拿出一套套替换的军服送给三十二名村勇换上,一旁的五六个连副排长当着数百乡亲地面。和气地领着穿戴一新兴奋莫名的村勇分别加入各自地队伍。
安长官扯起大嗓门,喊出几声口令。整个队伍再次排列整齐,三十二名村勇顿时被淹没在精神抖擞的官兵之中,看得史俊仁等一百三十余弟兄眼都直了。
只见安长官与一群村老商议片刻,乐呵呵作个揖就领着五六位弟兄大步走来,史俊仁等人立刻紧张地站直。大气也不敢出。
胡子拉碴的安长官走近一百多俘虏弟兄和气地说:“各位,刚才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安毅,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工兵营少校营副,这位是营部参谋兼一连连长胡家林上尉,这位和弟兄们聊得来的是黄应武准尉。他是我们一连的教导员,弟兄们今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商量。好了,既然弟兄们已经加入了我们地军队,从现在开始就是革命军中的一员,就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兄弟,请大家不要拘束。老史,你们五个被弟兄们推选出来的请出列!”
史俊仁等五人惶惶不安地慢慢走出来。安毅转身接过手下递来的缴获驳壳枪,连同腰带弹夹一一给五人:
“配上吧,你们是弟兄们推选出来的人,证明弟兄们信得过你们。所以由你们带领信得过你们地弟兄最合适,你们这一百三十多名弟兄都是老兵。军龄最短的也将近一年,没有必要和刚才那些没摸过枪的村里弟兄一样。需要分散到各排由老兵们带上一段时间……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把枪背起来绑紧腰带,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老子的排长了!”
史俊仁几个大吃一惊,相视片刻才手忙脚乱地披挂起来。
胡子领着一个排地弟兄将五十多支汉阳造和弹袋分给其他俘虏。大声询问弟兄们谁是机枪手请站出来。
五人中地矮壮老兵秦子荣激动地跑到胡子面前。说自己就是重机枪手。站出来地这十几个弟兄也都是原先一营、二营地机枪手。只不过一路被追杀跑得太急。大多数人地机枪没了。
胡子点点头。当即任命秦子荣为自己一连地机枪排排长。命令他带领站出来地十六个弟兄。跟随连副陈侃中尉前去检查那九挺轻重机枪。并清点弹药。
“怎么这么看着我?有什么困难就直说吧。”安毅对表情怪异地史俊仁和其他三位新排长说道。
史俊仁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问道:“营长。你……你就不怕我们这些人扛着枪跑
安毅哈哈一笑:“老子要是怕这怕那地。早就不穿这身军装了。哈哈……没什么好奇怪地。弟兄们。你们落到今天这步。错在你们地上司。错在吴佩孚吴大帅。他们都不是真正为天底下老百姓着想地人。他们只需要弟兄们为他们打生打死。而不会体恤弟兄们地生活、家人和前途。这些道理回头让黄应武准尉跟你们慢慢说。
大家都听过这句话,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们之所以有今天,错不在你们身上,老子第一眼看见你们就知道你们绝不是孬兵,只是因为你们地上司无能,才害得你们像丧家狗一样四处溃逃,只要你们跟着我们的队伍一段时间,就会知道革命军和你们的旧军队到底有何不同。
现在弟兄们都给我听着,老子不怕你们在背后打黑枪,也不怕你们见了敌人吓得屁滚尿流不敢上去,因为老子相信你们和我这些弟兄们一样,都是有心有肺有血性的好汉子!好了,整队完毕立刻就地休息,一个小时之后全体出,老子倒要看看,山塘那儿的几百号残兵败将能顶住咱们几分钟?哈哈……”
安毅的一席豪迈话语,把一群俘虏们感动得说不出话来,那位一开始就在弟兄们身边问寒问暖的一连教导员黄应武却在这时乐呵呵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村里的几个害羞的婆娘。
黄应武放下手中的箩筐,拿出一条红带子走到史俊仁跟前,也不征求他的意见就乐呵呵帮他系在脖子上,用纯正的武汉话喋喋不休地解释:
“对不起了。老史啊,咱们出前没带足新军服。所以莫得法子帮弟兄们都换上,只能先绑上这样地红带带以示和直系军队的区别,否则弟兄们看到你们都是土黄色地军服,很可能花眼,特别是一排那几十个小子枪法都不是吹的。个个都得到咱们安老大的真传,哈哈!
等咱们走出大山,就能全都换上新崭崭的结实军服,你们也不需要再穿这割脚的破草鞋了,全都能穿上和我脚下这双一样结实地新式军鞋,哈哈……好!非常好看……来来。弟兄们每人一条都扎紧,否则枪子不认人喔,被敌人打中没什么,被自己兄弟干掉就冤枉了……”
“老哥,你是说一排那些弟兄们的枪法都是安长官传授的?”
老史身边的新排长张继祖惊讶地问道。
黄应武扫了五大三粗的河南驻马店人张继祖一眼,用流利的河南话大声问道:“咱们弟兄中间有多少河南老乡?”
“三四成是有地,第六混成旅大多数都是豫南和鄂北的兵。”张继祖回答。
黄应武高兴地大笑起来。翻转箩筐一屁股坐下:“中啊!俺就给弟兄们说说光荣的军史,说说我营闻名全军的营长安老大,哈哈!话说当年中山先生正要北上参议共和,广州城乌云盖顶风云变化……”
随着黄应武唾液四溅的评书表演。一百多系上红领巾的俘虏们全都围在他四周,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自己年轻的新长官竟然那么有本事。那么讲义气,还那么地风趣坦诚。那么能弄钱。
随着黄应武摇头晃脑的述说,弟兄们全都被工兵三连的一个个成绩和一段段感人肺腑的小故事所打动,叹息声、叫好声不时响起,就连坐在一旁裁剪红被单制作红领巾地五六个婆娘也听得忘了手中的伙计,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站上两个倒扣箩筐上地黄应武,一颗颗心随着黄应武生动的描述起起落落。
“……只见安老大端起德制步枪轻轻一扣,逃在最前头地高大骑兵应声落马,敌军上校立刻高呼不要开枪,当时我领着弟兄们飞也似冲进稻田,几个起落就将死伤惨重的彪悍敌骑全部控制,等安老大和骁勇地胡子长官细细一问,剩下的最后一个敌骑终于无可奈何表明自己的身份。
弟兄们,大家猜一猜,这位身高八尺豹头虎眼、龙行虎步巍然不惧的被俘敌骑领是谁……猜不出来吧?哈哈!老子告诉你们,此人就是被直系军队数万弟兄誉为小张飞的嫡系精锐骑兵部队的上校军官、吴佩孚吴大帅帐前鼎鼎大名的张承柱张团长,如此能人却在咱们安老大的面前高声哀叹,动弹不得……”
“等等!黄长官,你不会是吹牛吧?这不可能!小张飞张承柱将军不可能被你们活捉,否则定会全军震动,人人知晓的。”
史俊仁猛然站起大声反驳,在众多直系官兵心目中,作战勇猛从无败绩、爱兵如子恩怨分明的张承柱就是全军中下层官兵心中的骄傲和英雄,要比许许多多的军长、师长更能赢得弟兄们的认同和尊重。
黄应武惊讶地跳下箩筐:“老史,看你这样子,好像你小子认识张承柱?”
史俊仁骄傲地抬起头:“我虽然不认识,但在半年前我和弟兄们有幸见过我们张将军,当时张将军领着他麾下数百弟兄骑着北地骏马,飞也似开进咱们六旅咸宁大营,补充给养驻马歇息,还是老子领着一个班的弟兄送去马料的,老子和弟兄们亲眼看着张将军骑上骏马,率领麾下将士向南驰援的!以咱们张将军的能耐,怎么可能被革命军俘虏?要是真如你说的这样,岂不传遍所有军中弟兄了?哈哈……”
史俊仁的弟兄们也都随声附和,几个不服气的弟兄还大声指责黄应武撒谎,搞得黄应武狼狈不堪,安毅却在这时悄悄来到众人外面,看到这个情景哈哈一笑:
“老吴,你过来……黄应武虽然说得夸张一些,但他没有撒谎。既然你看着张承柱骑着马率领麾下离开的,而且你和你的弟兄们给他送过马料,那么我问你,你可知道张承柱所乘坐的马是什么颜色?又叫什么名字?”
“当然知道,是匹黑色的关外三河马,名字叫黑貂,是匹价值千金的七八岁母马。”史俊仁大声回答。
安毅点点头:“不错,那么你是否知道那匹黑马如今在哪儿?一直跟着黑马身边的小马又叫什么名字?”
史俊仁挠挠头:“是有匹黑马驹跟在黑貂身边,但我不知道叫什么……咦?长官,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安毅哈哈一笑:“老史,这个世界看似很大,其实很小,就像你,当兵前你窝在豫鄂交界的偏僻小村里,什么时候敢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征战大江南北?什么时候想到过我和你还有这么多弟兄能在此相遇?哈哈……不妨告诉你,张大哥的副官名叫李金龙,那天在耒阳以北被咱们误伤摔断了胳膊,还是我给他上的药,张承柱张大哥给他接的骨,至于我怎么知道黑貂的儿子小黑驹的,让黄应武告诉你吧,而且,我允许黄应武告诉你们我和张承柱张大哥定下的赌约,哈哈……”
一百多弟兄看着安毅离开,立刻围住了黄应武,刚刚还急得满头是汗想法证明自己的黄应武,脸色一变再次显得无比的自信和权威,他极其卖弄地详细说出那天安毅和张承柱打赌的经过,直到最后才解开两匹黑马的谜底:
“……很可惜啊!我们安老大的那匹黑貂,在长沙北郊被他的师兄、一师的胡宗南团长抢跑了,老大如今只剩下小黑驹,这次由于山路崎岖老大不舍得骑来,委托咱们营教导员兼三连连长尹继南长官代为保管,要是不信,弟兄们可以随便找我们两百多弟兄任何一个问问,咱们整个营没有一人不知道此事的,哈哈……喂喂!老史,你上哪儿去啊……”
史俊仁大步跑到安毅身边,也不管安毅正在和胡子及两个连副对着地图商议军机,一开口就说出一番让安毅等人大吃一惊的话:
“长官,如果长官真的认识张承柱将军,也许能劝降山塘的湘鄂边防七团……”
安毅站起来走近史俊仁:“老史,你想到什么了?”
“军中传闻,第七团上校团长6荣高曾经在今年四月被唐生智的一个师围困在宁乡以南的白马桥三天,当时第七团弹尽粮绝,剩下不到一个营的兵力,眼看全军覆没在即,是张承柱将军及时率部打败唐生智部,救下他一命的。”史俊仁大声报告。
安毅大喜,随即一脸凝重地背着双手来回踱步,数分钟后,安毅突然走到胡子身边向他耳语几句,胡子双眉跳动几下,接着频频点头,看了看表对安毅低语几句,立刻吹响集合哨,率领补充了三十二名本地村勇的一连提前出,连同秦子荣的十七人机枪排也被胡子带走并委以重任。
胡子率部离开后,安毅立刻找到地主老曾和几个村老,低声说出自己的一番请求,几个乡间士绅略微商量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半小时后,两个村两百余十五至四十五岁的成年男子全都被动员起来,双港村所有的婆娘集中晒坪,拿出自家的床单布料,在明媚的月光下将一块块白色土布剪成一个个多角太阳。
安毅也不管这些太阳边上够不够十二道光芒,乐呵呵吩咐婆娘们尽管快缝在蓝布上,婆娘们在安毅风趣的话语中,七手八脚地制作出一面面假冒伪劣的青天白日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