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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子     铁骨txt下载     铁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正文 第二八一章 丢失的灵魂

    顿温馨的晚餐过后,沐浴后的龚茜沏上茶搬来崭新的安毅接过含笑背上,活动活动时常拿枪的手,缓缓弹奏了几段小曲。

    直到逐渐活动开僵硬的指关节,找回久违的乐感,安毅这才弹奏出一曲美妙轻盈的《苿莉花》,听得吴妈舒心不已,连连夸奖。

    “你哪儿学的这曲子?”龚茜挽上个高高的漂亮髻,欣喜地问道。

    安毅笑道:“听几遍也就记住了,只是很久不弹了,指法还是不到位,原本柳申科夫教官送我的手风琴搬到了老南昌,老道说打仗是要命的事也就没带来给我,倒是军中不少官兵随身带着笛子和二胡,休闲的时候官兵们会自娱自乐地玩上一会儿,军营里气氛也就活泼多了。

    有时候真让人感叹,那些士兵大字不识一个更不识谱,拉二胡吹笛子却能很好地表现自己的情感,很多时候我都为自己拥有那么乐观质朴的官兵深感骄傲。”

    茜水灵灵的眼睛注视着安毅眼里一闪而过的神采:“想前线了吧?”

    “是,我总是放不下啊!总是惦记着军营里的弟兄们和正在进行的战斗,今天,独立师将按计划攻打泗县,不知如今战事如何了,但愿那个代理师长指挥战斗的党代表别愚蠢到去攻城,否则我那点儿老本就没了。”安毅担忧地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吴妈安慰安毅几句,说是隔壁钟家夫妇明早就要坐火车去上海,得去说说话告别一下。茜在晚饭时已经听到安毅将委托钟家夫妇负责留学生事务地经过,连忙进屋拿出两件小配饰让吴妈送给钟家两个孩子,权当作一点儿纪念,吴妈接过手里点点头离开了。

    “再弹一曲吧,我喜欢听你的曲子。”茜不愿看到安毅的忧郁,微带撒娇地低声请求。

    茜手托香腮,恬静动人,白皙的脖子和白色无袖丝袍下玲珑剔透宛如凝脂般的躯体犹犹豫豫映入安毅地视线,使得安毅一时忘记了前线,忘记了担忧,心猿意马心跳加,他连忙移开视线,佯装凝思望向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轻按琴键,弹出一缠绵抒情的曲子来。

    茜听得入迷。丹唇微张。高洁秀美地脸上渐渐泛起红云。她已经听出安毅地心声。体会到安毅心中地渴慕、信赖、留恋与热爱。以至于琴声地余音渐渐远去。她仍是满怀激动地痴望着安毅微笑地漂亮嘴角。

    “姐。好听吗?”

    安毅绽放笑容低声问道。

    茜深深吸口气缓缓靠向椅背:“好听。宛如天籁。谢谢你小毅……这曲子叫什么?”

    “《偏偏喜欢你》。”安毅笑道。

    茜先是一愣。随即羞恼地打了安毅肩头一下。咬着嘴唇低声骂道:“小无赖。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收拾你!老实回答。这曲子地曲名叫什么?”

    “《偏偏喜欢你》啊!”安毅如实回答。

    茜气得站起来扑到安毅身上给了他一顿粉拳,最后揪住安毅的耳朵大声笑骂:“竟敢吃老姐豆腐……我把你的耳朵撕下来!”

    “哎哟哟……松手啊,唉呀……姐,你松手啊!我说地是真的,这是~语歌曲,歌曲名字就叫《偏偏喜欢你》,这不是我自己写的,是本来就有的,是用~语演唱地……快松手、快松手,否则两耳不对称了……”

    安毅连声求饶匆忙解释。

    茜噗嗤一笑,又给了安毅脑袋一巴掌,这才整理云鬓,抚平衣衫回到座位上:“你这小无赖可别想瞒我,你姐可是会说粤语的,如果真像你说那样,你就给我唱出来!快!”

    “我现在已经失去听觉了,改天吧。”安毅实在不想唱出来。

    “想挨揍是不是?”龚茜不依不饶地盯着安毅。

    安毅重重出口气:“好吧,弹完唱完我可得回去了,明早五点半要早操,老子这个……我这个狗屁团长得到场看看,你也知道我那位教育长恩师的严厉,迟到了他能教训你三个小时不带重复的。”

    “噗!”

    茜听安毅把一丝不芶的张治中说得这么活灵活现,忍不住又是一笑。

    安毅坐正身子,平稳了一下呼吸,拉开一段过门儿,便在华美中略带哀愁的伴奏声中用~语低唱起来: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曲声袅袅而逝,龚茜缓缓抬起头,低声叹道:“看来你没骗姐姐,不过歌词远没有曲韵美妙,但也非常难得了,听完令人有些伤感,可是……你第一次弹奏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哀伤地感觉啊?”

    “我也不知道,糊里糊涂就随手弹起来了,到唱的时候心情和弹奏地时候不一样,具体我也说不清,好听吗,姐?”安毅问道。

    茜点点头,看到安毅站起来端着琴走进书房,她心里没来由的突感失落,似乎安毅这一走也将她地快乐带走一样。

    安毅还是告别离去了,对倚在门柱上的龚茜咧嘴一笑,大步走向街口,只觉得自己地鼻腔里仍然残留着龚茜如兰的体香,感觉自己的背后印上了那双美丽的略带淡淡幽怨的眼晴送来的炙热。

    拐出街口,安毅停下脚步,仰望黑漆漆的天幕,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子在温柔乡里,前线的弟兄们不知怎么样了……

    前线,柳巷镇独立师指挥部。

    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脸色铁青地望着站立在眼前的独立师代师长和副师长尹继南,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周围跟随而来地总司令部诸将和俞济时、曾扩情等侍从官分坐两旁,大气也不敢喘,气氛无比的压抑和凝重。

    蒋总司令特意率领众文武从蚌埠赶到柳巷镇,为的就是看看所向无敌的独立师漂漂亮亮地打下泗县,可如今,经过长达十一个小时的五次攻城,小小地泗洪县城仍然掌握在只有一个旅守军的直鲁联军手中。

    战无不胜的历来让他引以为豪的独立师,却以战死七百余人、受伤一千二百余人的代价铩羽而归,不但三个团级军官挂彩,亲临一线指挥的副师长胡家林被敌军炮火轰落马下严重摔伤,三千余名刚编入各团的俘虏逃跑了大半,敌人的又一个混成旅却在这时增援而至,城中之敌突然汹涌出城起反击,把士气全无的独立师将士一举赶到淮河南岸,要不是尹继南指挥有方,率领独立团和模范营顽强断后

    法推动火炮而没能参加战斗的炮兵营弟兄提前动乡百多艘接应船只,独立师很可能因此而遭受没顶之灾,一个英雄地部队就要在小小的泗洪县城之下折翼。

    如此窝囊的一战,让蒋总司令再次联想到了南昌攻坚溃败的耻辱,让他感到自己在一群文武面前面子扫地。

    高学历却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地代理师长刘江低垂着脑袋站在中堂中间,满头的汗珠如黄豆般滚落潮湿地地上,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指挥的第一次战斗竟然会是这种结果。战前,他已经知道独立师将士们因安毅被撤职调离而满腹义愤士气大跌,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虎狼般强悍的独立师竟然会战力倍减,出现前所未有的惶恐和不安,就连已经成为他心腹的李铮鸣等人也在危难之时表现出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尽管二团长陈志标在他被任命为代师长后第一个站出来委婉表示支持,在今天地战斗中也表现得勇猛顽强,其他三个团也不是出工不出力,可是小小的泗县却拥有高高地坚实城墙和五米多宽、两米深的环城河,而且打得有勇有谋,差点儿就将他派出地工兵营打得全军覆没,最后一个英勇顽强有着优良传统和战斗作风的工兵营,只剩下三分之一地官兵逃回来,三分之一生还者中负伤者过半。

    面对如此凄惨的结局,刘江不知如何面对蒋总司令的殷切希望,想起中午自己对着蒋总司令和数十将帅做出的信誓旦旦的保证,刘江只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心跳几乎停止下来。此时他非常后悔在前天放走因手臂负伤而高烧的参谋长杨斌回南京医治,后悔不听顾长风和夏俭等团营长的反对意见,而把这些意见当成是对他刘江的成见与反对,他更后悔自己忽视了低学历却每说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的副师长胡家林的意见,一味地自信独立师战无不胜的强大力量起徒劳的攻城作战。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刘江已经明显感觉到蒋总司令对他的失望,感觉到总司令部各部将帅对他的藐视和成见,感受到来自独立师上下之间的怨恨和鄙视。他太过于迫不及待了,他太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了,也太过于自信了。

    难堪的沉默终于被心地仁厚的葛敬恩处长打破,葛处长客观地分析了泗县守敌占据的有利条件,并对独立师一味的攻城方式提出委婉的批评,最后和气地对蒋总司令建议道:

    “独立师目前的情况已经不能再坚持战斗了,连续苦战折损近半之后,更难以对两个混成旅的敌人起进攻,属下建议独立师原地驻守的同时抓紧时间休整,尽快调集新兵补充战力,否则很难在接下去的会战中承受住更为艰苦的战事。

    如今,李邻将军的第三路军正在逐一蚕食徐州外围城镇,以便集中力量展开徐州会战,因此只要抓紧这十天左右的时间休整补充,定能慢慢恢复元气,以承担下一步作战任务。”

    蒋总司令缓缓吐出口浊气,对刘江和尹继南挥挥手,冷冷地说道:“下去吧!”

    “是!”

    两人敬个礼黯然退出大堂,走出门口刘江摘下帽子,擦去满脸的汗水,尹继南头也不回径直走向伤兵营。

    蒋总司令站起来不停踱步,突然停下大声问道:“诸位,你们对独立师战前制定的作战计划怎么看?”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葛敬恩稳重地回答:“从计划上看,似乎中规中矩,战前的情报工作也做得很好,属下觉得最大的失误是指挥官太过轻敌了,而且在工兵营的使用上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在没有轻重火力的协同下,仅靠二团的火力掩护工兵营前出,企图以官兵出色的搭建和爆破技术攻到城下,完全是不应该的……”

    “湛侯兄太客气了,不是不应该,而是不该有这种低级错误!”

    副处长殷祖绳恼火地说道:“我们都总结和分析过安毅所指挥的历次战斗,包括让安毅一举成名的奉新城攻坚战,都知道安毅从不采用如此单一的进攻手段对敌人坚固城池、工事起进攻,往往是同时采取三种甚至四种进攻方法,因此安毅率部作战,总是能以最低的消耗谋取最大的战果。

    可如今……中午我们三十几个人都亲临一线观战,各团营官兵也都全力以赴了,可是数次失败之后士气大受打击,不少从战场上撤下的官兵甚至对代理师长刘江将军破口大骂。在伤兵营,成百上千的官兵们呼唤他们的师长安毅,我都不忍心再说了……仗打成这样,所向无敌的独立师哪里还有半点儿模范营的影子?令人痛心疾啊!”

    殷祖绳的话随即得到大多数将帅的附和,俞济时甚至非常恼火地痛斥刘江的无知和顽固,指责他竟然连最起码的进攻节奏都不会掌握,任凭尹继南等将校如何谏言就是不听,否则哪里会有如此惨重的损失?

    面对众将的叹息和议论,蒋总司令突然现自己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一样需要安毅,虽然他只是想借此机会让安毅有个教训,打掉安毅胡言乱语、心高气傲的锐气,但绝没有想到被他和不少中央大员们都极为看重的年轻俊杰刘江会如此无能,以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使得他无比自豪的王牌部队威名扫地,他感到非常的懊悔和痛心,懊悔的是自己竟然如此轻率地任命刘江为代理师长,要是换作胡家林、尹继南、杨斌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他痛心的是,自己对年轻的安毅保护不够,也太过苛求,以至于为了区区的妥协而将自己才华横溢的爱将闲置不用。

    蒋介石叹了口气,默默走出大堂前往伤兵营,没到大门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诉声传来:

    “……尹副师长,这究竟为什么啊?咱们工兵营从广州北伐到昨天为止,从来没有这么大的损失啊!

    营长死了、副营长死了,我们这九个连长连副也死掉七个,咱们工兵营从建军最初的两百多人打到现在,仅剩的老兄弟几乎也死绝了,这是从未有过的惨败啊……

    尹副师长,你告诉我们弟兄、告诉我们,我们安师长在哪儿啊?告诉我们吧,没有安师长,弟兄们就像被抽调了主心骨一样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八二章 不是出工不出力

    线的消息似乎被封锁了一样,南京城里的总司令部:情布,没有电台、与前线失去联系的安毅惶惶不安,忧心忡忡,尽管连续两天他都在下关军营中度过,但是他没有参与新兵的训练指挥,他这个上校团长每一天唯一出的命令,就是在下午的训练结束前让官兵们围着操场跑十圈。

    进入教导师开始工作的第一天晚上,师兄弟们在下关出名的板鸭饭馆为安毅接风,席间杯盏交错,气氛热烈,二十余名师兄弟追忆在黄埔军校时的美好岁月,喝多了就大声质如今的宁汉各行其是的狗屁政策,郑介民和方天等人甚至问出哪一天同室操戈生、弟兄们如何应付的沮丧话语,结果谁也没能给出答案,几乎一半的弟兄当晚喝得不省人事,全是被自己的副官和侍卫扛回去的,为此在次日上午全体团营连长被张治中叫去一阵呵斥。

    安毅非常特别,是唯一一个不用住在军营里的团级军官,不知是恩师张治中心里明白这位爱徒很快就会返回前线,还是对他的特别照顾,张治中特别允许安毅住在营外的自己家中,但是要求安毅训练和会议均不得缺席。

    安毅有家了,第二天就与三十六卫队搬进了厚载巷三十三号入住,说得一口好官话具有经商才华的副队长陈瑜开始忙碌起来,他要和龚茜介绍来的建筑师对整个院子进行勘测准备扩建,后院将按照安毅的意思推倒平房建起一栋三十米长上下两层的洋楼,以供警卫人员居住,前院西侧的两间小房和四十米长的院墙也要拆毁,同样要建起三栋两层高的小洋楼,特别是临街一面的建筑式样非常讲究,足够陈瑜忙上半年的了。

    所有人都住在主楼里,包括被安毅盛情挽留地原钟家的佣人赵叔一家,赵叔刚满四十,祖籍安徽和县,勤劳善良的妻子赵婶三十出头,赵婶此时怀胎六个月,挺着个大肚子不便于远行,还有两个九到十一岁的儿子。钟家夫妇对老赵一家相当好,但老赵一家来到钟家只有一年半时间,所得地工钱储蓄不足以回到老家安居乐业,两个儿子原先获得钟先生的资助在鼓楼小学读书,又是长身体的时候花费不小,因此夫妻俩都想留下来找另外人家继续干活,被安毅留下后夫妻俩感激不已。

    安毅依据军中伙食标准按人头将一个月地伙食费一次**给赵叔掌管开支,还将老赵的两个儿子一起算到卫队之中,告诉赵叔夫妇他将继续担负孩子的学费杂费,赵叔负责全部的日常开销和往来,只需要每月理清一次帐目即可,这份信任和帮助让夫妻俩感动得频频掉泪。

    第三天傍晚,安毅例行公事似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像平时一样进入师部办公室向恩师张治中告辞,准备回到龚茜家好好吃一顿,进入办公室惊喜地看到蔡忠笏和陈诚两人正在与张治中低声聊天,三人看到安毅立正报告大呼“教官好!”,高兴地站起来走到安毅身边。

    蔡忠笏给了安毅一拳大声问道:“你这家伙进入教导师三天了,普遍反映你没有亲自负责过一次训练,每天都让八百多新兵跑圈,枪也不让。革命军人出工不出力可不行,听说官兵们对你这牛逼哄哄的小子意见很大啊!”

    “大哥误会了,小弟是出工不出力的人吗?而且现在地补充团不是八百余人,是一千八百余人,下午又刚补充了一千名新兵。”安毅笑呵呵地回答。

    张治中摇了摇头:“这小子的心没放到教导师这儿,肯定全都留在他的独立师了。”

    “报告师座。此话不对。师座要求属下严格按照我独立师地训练方法训练士卒。属下正是这么做地。并没有一丝懈怠。”安毅认真地解释。

    “哦?”陈诚感兴趣地问道:“小毅。你在独立师也这样训练新兵地?”

    安毅如实回答:“是!只不过要比目前地强度大得多。只跑了三天这群孬蛋就叫苦不迭了。真不像话。要是我地部队。所有连营长全都给我闭门思过!

    在独立师。新兵连地官兵们前十天地训练从起床集合开始随即进行。每天地五公里越野跑雷打不动。回来用过早饭开始一个小时地政治课。接着队列训练两小时。午饭过后通常是全副武装徒步行军五公里。到野外进行射击瞄准训练。晚上还要上课。每个人都必须说出自己地感受。每三天一次夜间训练。通常是夜间强行军结合各种战术动作地训练。

    当然不可否认。这段时间非常苦。减员不少。但每个班都有四名以上经验丰富地士官跟随指导。虽然有点儿赶鸭子上架地味道。但士兵们进步很快。十天之后训练量慢慢降低。调整三天后开始再次上量。耐力训练地同时伴随着每天地实弹射击、工事挖掘、奔袭和抢占有利地形地训练。

    根据我们地统计和经验。经过一个月地强训。新兵们就可以拉上战场了。不过。这是前线战事繁忙地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地。与后方地新兵训练不能相提并论。”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士官?”陈诚好奇地问道。

    “教导大队,独立师的教导大队成员都是从各连各排挑出的尖子,他们接受师部教官和团营级以上优秀主官的亲自训练,通常是三个月的训练完毕就能让这些优秀的士官成为合格的班排长了,由他们去训练新兵,根本就不需要团营级主官操心,只需每周检查一次训练成果即可,其中各级教导员的政治思想工作全程跟随。

    属下的教导大队绝对是一只精锐的攻坚力量,战事紧急时他们就得冲在前头,一般情况下都被很好保护,人才难得啊!再一个,优秀的连排长又必须参加我本人主持的军官训练班,进行更为深入的军事理论和专项学习,其他如炮兵教官、工兵教官、突袭教官、爆破教官、射击教官等都会参与教学,便于连排长们方方面面能力与知识的提升。

    属下可以骄傲地说,正是独立师的这一整套训练和教育方式,使得独立师拥有出友军不小地战斗力,意志坚定作风顽强,特别是对有实战经验的俘虏的改造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很多俘虏兵弟兄只需半个月地适应,就成为坚定勇敢能力出色的革命军战士。”安毅自豪地回答

    藏私地和盘托出。

    陈诚三人相互对视起来,张治中不悦地问道:“既然你有这么好的训练方法,为何一直藏着掖着?”

    安毅苦着张脸委屈地解释:“恩师,这一套训练方法从奉新之战结束才开始着手总结,为了验证其科学性、可行性,我们独立师各级军官从不间断,尹继南和胡家林等人几乎天天深入连队记录数据,深恐太过仓促造成疏漏和错误,数月来不停地修改完善反复印证,终于在扬州之战结束才初步整理完毕,本想向总司令部提交,可打完扬州泰州就打州,打完州打蚌埠,接着独立师在五河地区苦战七天,虽然打赢了但也战损近三分之一,匆匆忙忙休整补充尚未喘过气,学生因言获罪到你这来了,这两天学生为了前线地泗县战事寝食不安,哪儿还记得什么训练方法啊?

    千万别小看小小的泗县,此县城位于南北交通枢纽,城墙坚固高耸易守难攻,敌军要是增兵据守非常容易,你就是想围城打援都无可奈何,除非有四个师以上的兵力才能从容拿下,学生离开五河之前还想不出好的进攻计策,真担心独立师的弟兄们展开攻城战,那样的话就遭了!”

    张治中缓缓深呼吸,低声向安毅通报战况:“我刚接到消息,独立师没能打下泗县,战损和溃逃近半。”

    “什么?”

    安毅哆嗦了一下,痛苦地闭上眼低声呻吟起来,一张俊脸瞬间变得惨白而扭曲,足见他内心是多么痛苦。

    蔡忠笏上前轻轻拍拍安毅的肩膀:“别这样,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为此太过伤感。”

    安毅睁开眼睛上前半步:“恩师,请告诉我,谁指挥的?”

    张治中叹了口气:“听说是代理师长刘江少将。”

    “老子早就说那姓刘地小白脸是个纸上谈兵的庸人,你们还骂我胡说八道,这回相信了吧?老子就看不惯那样的……”

    蔡忠笏颇为恼火地嚷嚷,陈诚连忙捅了他一下不让他再牢骚。

    安毅咬着嘴唇低下头沉默不语,张治中与陈诚交换了一下眼神,上前拍拍爱徒的肩膀低声吩咐他回去歇息,陈诚、蔡忠笏与张治中点头告辞,拉上安毅走出门外将他塞进汽车后座,吩咐司机把车开到夫子庙的那家老饭店,上到二楼雅间,酒席早已经备好,三位衣着华丽、长相标致的侍酒姑娘连忙迎上。

    蔡忠看到安毅已经平静下来,满脸是笑吩咐三位侍酒女郎坐下斟酒,安毅毫不在意,对身边一声白色丝缎旗袍的女郎微微点头,端起酒站起来恭敬地向两位教官敬酒,陈诚和蔡忠笏也站起来,三个杯子轻轻一碰,每个人都一饮而尽,三个女郎麻利地续上酒含笑倾听三个男人的对话。

    酒过三巡,气氛轻松不少,陈诚与安毅早在汤兰战役时期就并肩作战,一直以来对自己没有教过地这个学生都很欣赏,无奈陈诚所在的二十一师与独立师天各一方,属于不同的战区,因此没能很好地交流相处。

    本月中,深受蒋总司令器重的陈诚调任南京卫戍司令,知道安毅几次返回南京都因事务太忙而无暇见面,这次终于见了面却碰到安毅被降职降衔,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基于心里对安毅的同情,以及结义兄弟蔡忠笏与安毅之间情同手足地关系,加上陈诚心中对安毅一直存在的好感和对安毅能力地钦佩,自然也就把安毅当成自己的朋友,因此三个人谈得非常投机,喝得也非常尽兴,彼此地感情也随着心里的认同无形中更近一层。

    安毅从没像今天这样毫无戒备地喝酒,大杯小杯来者不拒,三个侍酒女郎得知安毅就是享誉全国的北伐英雄时非常惊讶,看到安毅长相俊俏、举止斯文,也非常的喜欢,在蔡忠笏的鼓励下没少劝安毅喝酒,直喝得安毅醉眼迷蒙仍不罢休。

    安毅的心思却不在酒上,他最喜欢和陈诚谈论作战的话题,豪爽中不失细腻,自豪中不失谦恭,让陈诚心里非常舒服也更为欣赏。

    蔡忠笏虽是个嗜酒如命的汉子,但在安毅与陈诚的讨论中不时说出自己的见解,倒也让安毅和陈诚受益良多,特别是蔡忠笏对步炮协同的新认识非常独到,感激的安毅为此连敬蔡忠笏三杯大呼“受教了”。

    酒到八成陈诚喊停,蔡忠笏却没有半点儿停下的意思,明知道安毅的豪饮是要消去心中的痛苦烦闷,蔡忠笏还是举起杯再敬安毅三杯。

    喝到第三杯的时候,蔡忠笏的臭嘴又提起独立师的惨败,劝慰安毅不要想得太多,估计过几天就会官复原职的,否则一面高高竖起大力宣扬的旗帜就这样轰然倒下,谁的面子会好看?

    安毅哈哈大笑连呼说得好,摇摇晃晃站起来举杯一饮而尽,完了愣愣地望着头顶上的精致宫灯久久不动,陈诚和蔡忠笏见安毅的身体摇摇晃晃连忙站起来搀扶,却看到安毅的泪水早已滚滚而下,白的双唇频频颤动,缓缓低叹起来:

    “我想我的兄弟们啊!如此惨败,该有多少弟兄丧命于泗县城下,老子对不起弟兄们啊……”

    安毅喊完双眼一闭向后摔倒,陈诚连忙抱住,但因他身材矮小也被安毅沉重的身躯带得撞向身后的墙壁,愣了半天的蔡忠笏连忙上前帮手,呼唤几句没听到安毅回答,就知道安毅醉过去了。

    两人抬手抬脚把安毅放到一旁的沙上睡下,三个女郎都关心地围上来,侍候安毅的白衣女郎迅蹲下,扯下别在胸襟边上的白手绢,轻轻擦拭安毅满是汗水的脸,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少有的伤感和钦佩。

    陈诚直起腰长叹一声:“明天中午校长就回来,我一定要为小毅的事进谏校长,别听那帮书生的胡言乱语,卖命的是我们军人而不是那帮只会争权夺利的饭桶。”

    “我也去!”

    蔡忠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陈诚那杯酒一干而尽,突然身子一歪轰然摔倒,躺在地上动两下随即打起了呼噜。

    陈诚知道蔡忠笏也醉了,吩咐一个女郎到楼下喊来各人的副官和侍卫,望着地上的蔡忠笏和沙上的安毅连声叹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关于这次成都作者沙龙,天子说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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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八三章 诱惑

    姐……”

    茜睁开疲惫的双眼,将挣扎着坐起的安毅按在床上,轻轻揭下安毅脑袋上用以降温的湿毛巾:“以后再不许喝醉了,你让姐姐和吴妈担心死了,吴妈服侍你一个晚上刚去睡觉。”

    安毅闭上眼抬手揉揉涨的太阳穴,龚茜换了根湿毛巾折叠好,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安毅的额头上,拨开他的双手轻轻替他揉搓头部,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全是怜爱之色。

    安毅睁开眼四下看看,抓住龚茜温暖的双手低声问道:“姐,我怎么到你这儿来了?”

    “等你吃晚饭等了半个晚上,听到门外汽车响,姐和吴妈就出去了,知道你没车也不愿麻烦人,这么晚车子送回来让人不放心,结果陈诚长官大汗淋漓地吩咐你的侍卫长把你抬下车,你喝成这样了没人照顾怎么行?我向陈诚致谢之后就让小九他们把你抬进来了。”

    茜叹了口气,抽出手轻抚安毅苍白的脸:“小毅,以后可别喝成这样了,你如今是个将军,所有的一切都来之不易,要学会珍惜,珍惜自己的声誉、珍惜自己的身体,好吗?”

    安毅感激地点了点头:“姐,以后我再也不喝醉了。”

    茜嫣然一笑,站起来去给安毅拿来杯热乎乎的糖茶,欣慰地看着安毅喝完,又用手帕给他轻轻擦拭嘴角:“还要吗?”

    “够了,喝下这杯糖茶肚子舒服多了。姐,我没有那么娇贵,过一会儿又是生龙活虎地了。”

    安毅展开笑容,望着龚茜关切的脸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姐,小弟总是给你添麻烦,却从未给姐姐做点儿什么,小弟这心里难受啊。”

    茜轻轻打了安毅一下:“胡说什么呢?再说这么见外地话。看我不收拾你。好了。天快亮了。要是能起来就滚蛋吧。姐姐一晚没睡。不睡上一会儿整天都没精神。还有好多工作没完成呢。”

    安毅骨碌碌爬起来。看到干净地军服整齐地放在矮凳上连忙穿上:“姐。我地枪和公文包呢?”

    “我让小九拿回去了。并送来这身干净衣服。记得吃早饭。否则肚子会难受地。”

    茜搀扶着安毅地胳膊将他送到大门口。开门送走安毅便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闭上眼大声喘息起来。好一会儿才按捺波澜起伏地心怀。缓缓走回房间。

    半小时后。三匹高大地战马载着安毅和他地两名侍卫穿城而过。南京城在黎明地第一缕光芒展现之际也缓缓苏醒。

    贴身侍卫凌寒风低声告诉安毅说。南京城主要干道禁止马匹和畜力车通行。安毅对这个出身道门地侍卫笑道:“老子不但要骑着马穿城而过。还要骑着马到任何想去地地方去。看看谁能把老子怎么样。”

    小九和凌寒风相视一笑,跟随安毅来到军营前下马,这时起床号正好吹响。

    在这一天的训练中,安毅还是像往日那样一动不动站在远离队伍的树下观看,除了偶尔地回礼之外没有一句话。师兄弟们也6续得知前线独立师溃败的消息,除了对安毅报以安慰的微笑谁也没有打扰他,可安毅的心里起起伏伏,一刻也不能平静,直到下午全团累死累活抱怨不止地长跑过后,安毅仍然没有接到蒋校长的召唤,他地心情非常难过,还有一丝忐忑不安,脑子里几乎全都是前线的弟兄们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张治中早早就率领师部将校赶赴总司令部开会,因此安毅也就没有再去告别,与杜聿明、郑介民、罗群、李正涛和方天等师兄弟聊了一会儿便礼貌告辞,骑上马离开大营,很快进入刚刚更换名字的中山北路。

    进入十字路口,沿着繁华的街道任马前行,马背上的安毅明前感觉到四周民众好奇地眼神,这才想起城区主要街道禁止骑马通行的禁令,可心里有气地安毅依然我行我素,毫不在乎,三匹战马又都是千里挑一的骏马,载着三位雄赳赳气昂昂地军人滴嗒前行,极为显眼。

    三人骑马走到和会街口的十字路口时,终于被两名尽职地警察拦下。

    安毅面无表情地看着站立在爱马前面的警察,双腿轻轻夹紧马腹,小黑驹就仰起高傲的头颅大步前行,吓得两位警察连忙跳开,其中一位认出了安毅,连忙拉住身边的伙伴,几句话就让想开口大骂的伙伴闭上嘴,呆呆地望着安毅的远去连声叹息:“我还想吹哨招来宪兵呢,没想到是安将军,可惜……”

    “别招什么宪兵了,宪兵队那些长官哪个不是安将军的师兄弟啊?别自讨没趣了,不过话说回来,总司令部对安将军的处分也太重了,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不就骂了几句日本人吗?哪一句说错了?日本人就他娘的得寸进尺,***……”

    “拉倒吧!除了安将军谁敢骂日本人啊?你没看到大把的日本侨民仍然在咱们管区的地头上耀武扬威吗?天王府里面的中央政府大老爷们谁说过一个不字?认命吧……”

    安毅刚达到新虹桥头,一辆黑色雪铁龙轿车徐徐赶上安毅,在桥的另一端靠边停下。安毅看了一眼车牌,没有再留意,过完桥却被一声招呼叫住了。

    安毅认出从车里下来的少将,连忙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小九,大步上前敬礼:

    “李长官好!你怎么来南京了?李长官德公也来了么?”

    李宗仁的副官李芝繁回了个礼,热情地上前握手:“德公在前线,哪儿能走得开啊?我是前来办理军务的,正巧看到你骑马感觉很熟悉,就多看了一眼,原来真地是你,实在太巧了,哈哈……怎么?你这是……”

    安毅看了一眼胸前的铭牌,苦笑道:“小弟如今是总部教导师补充团团长,让长官见笑了。长官先走一步吧,属下不敢打扰长官办事,回去请代属下向李长官和王参谋长问好!”

    “这怎么行,我的天呐!真不知道你被处理这么重。”

    李芝繁看到周围聚了不少人围观,连忙拉住安毅的手臂:“走!我事情也办完了,正是吃饭的时间,一起喝上一杯,反正我也没地方去还得找地方吃饭,人生地不熟地你就陪陪我吧,我还想听听你对即将开始的徐州会战的看法呢。”

    “这……”

    安毅想要拒绝,李芝繁豪爽热情再三邀请,安毅推辞不过想了想说道:“这么吧,李长官,属下住

    不远的厚载巷,属下先把马骑回去,或者长官先走:属下在哪个地方就行了,属下一定尽快赶去。”

    “不不!我跟着你,否则你还得找车,太麻烦了,走吧,我叫车子后面跟着。”李芝繁非常体贴周到。

    安毅点点头,很快上马赶回厚载巷,到了门口吩咐小九去和吴妈说一声不回来吃饭了,随后走向李芝繁跟随而来的车子,钻进后座热情地询问李宗仁将军指挥的三路军目前的进展,李芝繁一一向安毅说明,并告诉安毅武汉方面的张奎部已经攻到临颍城下,唐生智部打下襄城,攻克许昌指日可待,冯玉祥部已经拿下洛阳东面的巩县一线,开始对郑州展开攻击。

    车子在夫子庙北面的状元楼前面停下,安毅连忙打开车门,绕到另一边给李芝繁开门,李芝繁一把制止连说安毅太过客气,安毅笑了笑恭请李芝繁前行,边走边对李芝繁说这次自己做东。

    李芝繁哪里同意,两人谦让一番进入状元楼,知客看到一位将军和一位上校进来,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迎接询问,很快安排在三楼东头地豪华雅间,殷勤地领着两位上楼。

    安毅客气地请李芝繁先行,突然看到进入大厅身穿深灰色文人长衫的身影非常熟悉,连忙向谦让的李芝繁道了个歉,大步迎上去招呼起来:

    “戴大哥,你怎么来了?一个人?”

    正在望向大厅深处的戴笠转过头来,见是安毅非常高兴:“小毅?我还以为你住在军营里呢,怎么?你请人还是人家请你啊?”

    安毅一把拉住戴笠,走向观望地李芝繁:“回家的路上,偶尔碰见第七军李邻将军地副官李芝繁长官,走吧,等会儿再跟你说……李长官,介绍一下,这是我黄埔学友戴笠戴雨农,我们也是很久不见正好碰到一起了,哈哈!

    走,一起上楼吧……麻烦你了,掌柜的,我们也不用点菜,就来桌三人份十个大洋的酒菜,你看着办吧!”

    “好咧!安将军,鄙人可是认出您来了,哈哈!将军放心,一切有鄙人效劳,保准将军吃好喝好!”

    掌柜本来站在一边笑脸相看的,到了他的这个身份不是特别的客人他不会亲自招呼,看到是安毅之后二话没说就和跑堂地一样春风满面地忙碌起来,他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嗓门儿又洪亮,几句话就引来众人地一片目光。食客们认出了安毅,大声欢呼起来,安毅见状哈哈一笑,连忙拉上戴笠和李芝繁快步登上楼梯。

    李芝繁很不愿意素昧平生的戴笠插一脚进来,但又无法拒绝只好作罢,进入雅间谦让坐下,戴笠接过侍地茶壶,礼貌地给李芝繁斟茶,安毅挂好帽子回过头看到戴笠已经倒茶了也就坐下,低声吩咐侍女快上几条热毛巾。

    “请问戴兄在何处高就?”李芝繁用手指叩了叩桌面以示谢意,敏锐的眼睛上下打量一身布衣地戴笠。

    戴笠放下茶壶,缓缓坐下,谦逊地回答:“回长官,鄙人是黄埔六期学生,但宁汉分道扬镳之后,数千同窗如鸟兽散,如今复学不成尚未有何去处,只能暂时留在南京等候进一步通知了。”

    “原来是这样,可惜了!”

    李芝繁一脸痛惜的感叹,心里顿时感到轻松很多,完全没有了刚开始时地戒备心理。

    安毅看到李芝繁眼中对戴笠的轻视,连忙笑着说道:“属下与戴大哥非常投缘,感情很好,此前本来想请戴大哥加盟属下的独立师,可惜如今属下也是自身难保,心里还满是歉意呢。”

    “小毅,你客气什么啊?你这次挫折只是暂时的,愚兄绝对看好你的前程,到时候愚兄若是一事无成,少不得到你那儿混口饭吃,哈哈!”

    在上海滩打滚几年地戴笠早已看出李芝繁的真实态度,对安毅的话深为感激,上次他与曾扩情前往杭州,把数百流落各处的黄埔生聚集起来,基本将一二期的安排完毕,他自己却被曾扩情疏忽了。

    回到南京后,忙得焦头烂额的曾扩情才记起戴笠的事,却要陪着蒋校长视察前线,胡宗南又率领一师驻扎仪征,难得回趟南京,而且康复的一师师长邓振官复原职,胡宗南再次回到副师长任上,戴笠一人被留在无亲无故的南京,的确落寞沮丧,原本今日心情不好想找个地方喝上一杯,不知不觉走进奢华地状元楼,看了一圈突然记起囊中羞涩,便装作寻人掩饰窘迫之态,刚想退出去就被安毅叫住了。此刻见到安毅如此维护和关照,怎么不让戴笠心中感动?

    酒过三巡,大家不自觉地谈论起了前线战事,李芝繁对安毅的军事才华由衷佩服,说完独立师再转到第七军,一直说到酒至半酣,彼此都兴趣不减。

    李芝繁赞完李宗仁的英明神武之后,深为不平地叹息道:“安将军真是委屈了!自古以来凡是英才无不饱受磨难,仅以安将军凡经历和赫赫战功来说,早就应该独当一面,尽情展示胸中才华了,如此人才要是在我七军,最低也官至中将师长或者副军长了,哪里像安将军长期以来默默忍受排挤、处处遭受压制啊?仅仅只是仗义执言几句,一个威震四方的北伐名将,就落到降职降衔地凄惨境地,实在不公啊!”

    安毅端起酒杯笑容可掬:“谢谢长官如此厚爱,安毅感激不尽!只是安毅年轻无知,为人又太过高傲,口无遮拦妄言国事,这才有了今天这个深刻的教训。

    其实啊,当不当将军无所谓,只要能与我地弟兄们在一起同甘共苦就深感快乐了,可是这世道不一样啊,要是不当将军,很可能就为那些无能之辈当炮灰使了,所以啊,属下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何去何从,有时候属下真想脱下这身军服一走了之,回到熟悉的商场去打拼一番,未尝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可是……可是想起前线那许多同甘共苦的弟兄们,我就无法下此狠心。

    说实在的,北伐完毕我真的不想再干了,处处受制于人确实艰难啊!来,敬李长官一杯!戴大哥别闲着啊,一起来!”

    李芝繁和戴笠莞尔一笑,举杯相碰,戴笠喝完看到李芝繁欲言又止地样子,缓缓放下酒杯,站起来告个歉借口出去办点儿事就回来,李芝繁巴不得戴笠快走,不等安毅有何表示立刻起身相送,嘴里却热情地告诉戴

    快回一起痛饮几杯。

    安毅看到戴笠执意要走,也没有阻拦,让他快点儿回来就吩咐侍女斟酒,李芝繁接过侍女手中的酒壶示意她退下,亲手给安毅斟满,回到座位上又自斟一杯,这才放下酒壶诚恳地问道:

    “安将军,本人非常希望安将军能振作起来,以将军地才华,驾驭区区一个师绰绰有余,而我七军正缺将军如此雄才大略之人。将军也知道我七军扩编在即,目前一师、二师将扩编为两个军,两个补充旅如今已升级为教导师,待一师二师扩编之后随即编成第三军,德公与众将绞尽脑汁,仍无法对师长人选予以定夺,若是将军愿意屈就,这中将师长之位就是将军的了!”

    安毅听了大吃一惊,摇摇头不可置信地喃喃问道:“什么?中将师长?什么中将师长?”

    李芝繁搓搓手加重了语气:“安将军,实不相瞒,德公极为看重将军地品德与才华,非常希望将军能详加考虑,将军身经百战,战功如云,如今却成了戴罪之身,这这……天底下哪里有如此嫉妒人才之事啊?综观黄埔一系,有真才实学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将军更是黄埔一系之杰出代表,却不为黄埔一系所接纳,将军应对此深有体会才是啊!”

    “等等!李长官,属下糊涂了,这些话是李长官地意思还是德公地意思?”安毅听出了话中真意,吓得酒醒了大半。

    李芝繁微微一笑:“将军,你认为这有区别吗?要是我说这是七军将士的意思,将军会有何感想?”

    安毅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长长叹息一声摇头苦笑:“感谢李长官!感谢七军将士如此看得起我安毅,可是我安毅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心里却很清楚,远没有将军所说的那么好。

    说实在的,我根本就不想打仗,每次战斗之后我看到满地地尸体和流成河的血迹就难受,根本就没什么功成名就的喜悦和自豪,也正因为如此,我不计较自己的官职有多大,只担心被人瞎指挥白白送死,如今北伐形势一片大好,我只想一心一意打完这仗就回家,娶妻生子经商赚钱,振兴工商也是一种救国方式和良好途径,要比打打杀杀令我安心……”

    “安将军,请再听我一言……”李芝繁着急地站起来。

    “请坐李长官!请坐!”

    安毅诚恳地请李芝繁坐下:“李长官的好意属下心领了!非常感谢李长官如此厚爱,要是安毅能获得再上战场的机会,定会与七军将士同心协力并肩作战,尽早完成革命大业,这样安毅也能实现自己的诺言,安安心心地解甲从商了!来,安毅敬李长官一杯,这份深情厚谊,安毅铭记在心!”

    李芝繁无可奈何地看着安毅给自己满上一杯,举起酒杯还想说服一下,安毅的酒杯已经送到眼前,只能轻轻一碰喝下一杯,坐下后满怀遗憾地望着再次倒酒的安毅,刚要说话听到门响,戴笠匆匆回来了。

    戴笠满脸堆笑高声致歉,举起酒杯自罚三杯,坐下礼貌地给李芝繁和安毅倒酒。

    李芝繁见状,只好忍着性子喝下两杯,强装笑颜和气应酬,又待了半个小时大家酒足饭饱一同下楼,李芝繁抢先结账完了热情地要将安毅和戴笠送回去,安毅连忙致谢,说想走走散散酒气,恭敬地把李芝繁送上车离去,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走到秦淮河边,安毅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一张一千元的现金支票塞进戴笠手中,看到戴笠拒绝,不高兴地说道:“自己师兄弟,你客气什么啊?以后你有钱了再还我也行嘛!”

    戴笠想了想欣然收下:“你怎么知道我缺钱地?”

    “刚进雅间时你坐下没什么声音,回来之后你坐下时我听到你兜里出银元的声音,所以估计你出去是到哪儿弄钱回来想要抢着付酒钱了。”安毅随口说完,望着秦淮河上的花船啧啧称叹。

    戴笠失声而笑:“我真服你了,以为你这家伙差不多醉了呢,原来你竟然如此警惕和精明,厉害!怪不得打起仗来你算无遗策,百战百胜。”

    安毅摇头一笑:“我哪里有你说的这么能干?只是昨晚被蔡忠笏大哥灌醉了,人事不省被扛回去,害得我姐和吴妈一晚上不得睡觉,心里过意不去,于是我就答应了我姐这辈子不再喝醉。

    其实我酒量不错地,刚才三个人喝下不到两瓶,醉不了我,倒是李长官一席话把我吓坏了,唉……这乱世!”

    “李长官说什么了?”戴笠好奇地问道。、

    安毅摆摆手:“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不说也罢。行了,戴大哥,我得回去了,否则我姐又要担心。明天还得早操呢,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戴笠低声安慰道:“小毅,你千万别着急,等校长回来一切都会好地,我相信你定能回到战场上去的。”

    “但愿吧,校长中午就回来了,可是……不说了,戴大哥,小弟回去了,你要不要回我那儿去住?小弟刚买的房子,宽敞。”安毅问道。

    戴笠摇摇头:“不了,我回朋友那里住,一直住在他那儿习惯了。”

    “那么好吧,我回去了。”

    安毅笑了笑想叫人力车,谁知小九和两名侍卫已经把马牵过来了,安毅翻身上马,朝戴笠摆了摆手就悠闲离去。

    戴笠惊讶地看着安毅骑马离去,摇头莞尔一笑,叫来俩人力车直奔长江路总司令部。其实刚才他出门之后没有走远,而是用一个大洋换得进入隔壁雅间,将李芝繁和安毅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戴笠清楚地知道,这事非同小可,既然李邻将军派来说客笼络安毅,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要是蒋总司令再不重用自己这位智勇凡的兄弟,难保安毅能一而再地经受住诱惑。

    如果一直以来饱受磨难的安毅一怒之下真地投入到李宗仁怀抱,或者郁闷之下解甲从商,不但蒋总司令的阵营会因此产生巨大损失,自己也将失去这么至情至性、宽厚诚挚地好兄弟,因此戴笠决定要尽快向曾扩情汇报此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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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八四章 乌鸦嘴

    园总司令部官邸,灯火通明,中午从前线回到南京的没能喘上一口气全都投入到紧张的事物之中。

    蒋总司令将手中报告缓缓放在桌面上,望了一眼桌面堆积的一摞摞文件和密报,抬起疲倦的左手轻轻揉搓睛明穴。连续四天的前线视察,让他看到了隐藏的重重危机,眼看武汉方面的唐生智部和张奎部就要攻克临颍拿下许昌,与目前依附革命势力最大的冯玉祥部会师在即,居心叵测的汪精卫就要对举足轻重的冯玉祥实施拉拢,他所指挥的南京方面的部队却迟迟未能拿下徐州,这不由得蒋总司令不着急,如果有奶便是娘的冯玉祥倒向武汉一边,他的南京政府就会失去先机,步履维艰,一个不好整个南京就会处在武汉部队和冯玉祥大军的联合打击之中。

    其次,李宗仁指挥的第三军根本就不理会蒋总司令的催促,仍在慢慢吞吞对徐州以南的县镇进行攻击和占领,以十三万大军对付不到四万的零星守军仍然叫苦不迭,一张嘴就向他这位总司令索要粮饷和枪支弹药,麾下第七军五万精锐原地踏步,美其名曰大战之前急需休整,根本就没有对徐州城进行实质性的进逼和战略压制,而军第十军王天培部的五万人马也与李宗仁的第七军步调一致,显然已被李宗仁拉入阵营之中,竟然跟他这个总司令玩起了阳奉阴违的的把戏。

    再一个,吵得沸沸扬扬的“安毅言论”终于初步得到应验,上海方面今天傍晚来的急报,令蒋总司令和南京中央政府的所有大员们震惊之下鸦雀无声——日本驻上海领事矢田终于撕破伪善的面具,在日租界召开中外记者会表公开声明,强硬地宣布日本6军一个师团将从日本开往山东青岛,并视情况进驻山东济南。

    这一声明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将南京中央政府和外交部主持谈判的伍朝枢、王宠慧等大员和众多地亲日派部长、副部长逼到毫无退路的尴尬境地,原本大声痛斥安毅的亲日派就像被日本人煽了个耳光一样,面对大脾气的蒋介石满脸通红,无言以对,不得不慌慌张张做出检讨,随即饭都不吃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半夜将至仍然拿不出半点对策。

    所有人都看出日本人已经早有武力庇护张作霖、阻挡北伐军北上的计划,也看出了日本人借机侵占山东半岛地野心,也知道强横野蛮的日本人的肆意践踏和实质性恐吓,并非是因为安毅的反日言论使然,但没有一人敢于大声说个不字。

    想起安毅言论中那“不着边际”的关于“日本人会阻挠我北伐大业”的警告和其他触目惊心地预言,与会者都心悸于安毅的歹毒眼光却又无可奈何,也有人认为这只是安毅侥幸而言中,可略作商量联系到目前的局势和展方向,谁也不敢说安毅的预言不会成真。

    墙角的座钟敲响十二下,曾扩情悄悄走到蒋总司令桌前,再次放上一份报告,提起水晶壶给蒋总司令地杯子加上半杯暖开水。

    蒋总司令放下手,抬头望了曾扩情一眼,知道曾扩情在等自己的指示,缓缓捡起桌面上的报告看到机密的标志,低声问道:“又有什么坏消息?”

    “不算坏,但也不好,是关于安毅的。”曾扩情小心回答。

    “这个乌鸦嘴……”

    蒋总司令嘀咕一句打开文件夹。看了一会儿立刻放下。严肃地盯着曾扩情地眼睛沉声问道:“此事当真?”

    曾扩情重重点头:“当真。学生得到报告立刻派出特别小组前往各大饭店。果然现了第七军驻京联络处地那辆雪铁龙黑色轿车。经饭店值班人员证实。李邻将军地副官李芝繁确实是在十点二十五分回到饭店。而且脸色很不好。为预备校长质询。学生已将及时报告此事地黄埔六期生戴笠带来。戴笠字雨农。自称入校前在上海有幸见过校长。学生不知真假一时不敢造次。”

    “戴雨农……戴笠?”

    蒋总司令突然站起。大声命令:“我想起来了。他是我浙江江山人氏。果然是故人。快请雨农进来。我要见他!”

    “是!”

    不一会儿,戴笠在曾扩情的引领下大步走进办公室,尽管身穿一身灰色文人长衫,戴笠仍端正敬礼,朗声报告,丝毫没有仰仗多年前曾与蒋总司令和杜月笙等人在上海证交易所捞世界的优势:“报告校长,黄埔第六期后进学生戴笠恳请校长训示!”

    蒋总司令欣赏地点点头:“雨农,为何这么长时间不来找我?”

    “报告校长,学生两年半前即前往广州追随校长,无奈学生数次参加黄埔入学考试均功亏一篑,学生无颜以对,只能痛下决心埋头苦读,终于如愿以偿考入六期学习,无奈时局突变,学生与本期上千学友奉命开赴武汉军校继续学习,却因反对赤化而被隔离,学生即与数百同窗寻机逃出武汉赶赴南昌,欣闻曾师兄等于杭州召集我流散之黄埔同袍,几经辗转终于归于同学会之中,两月来学生在曾师兄无微不至照顾之下,以微薄之力寻找召集旧日同窗,奔走于京杭之间,只等正在筹备之南京军校开学即前往报道继续学习。”

    戴笠的回答清晰平和中规中矩,立刻博得蒋总司令地巨大好感。

    蒋总司令微微一笑:“雨农,你应该早来见我的,耽误这么长时间很不应该啊!说说吧,你是怎么认识安毅地?”

    “学生原本只是听过安毅师兄大字,一直没有机会相见,月中恰逢安师兄从前线回到南京,学生在结义兄长胡宗南胡寿山师兄的引领下,有幸与安师兄在酒宴中相见,当时曾师兄也在场,彼此见面之后相处融洽,安师兄性格大方心胸开朗,给学生留下极为深刻地印象。”

    戴笠如实回答,一旁的曾扩情含笑点头,低声说当日王世和、俞济时等一二期师兄弟都在。

    蒋介石微微一笑:“没想到你和胡寿山关系这么深,不错!雨农,你年纪比安毅大,早年就在浙军周凤岐将军部任职,经验和见识都比他多,不用称他师兄地,以安毅随和宽厚的性格,想必他也不让你称其为师兄的。”

    戴笠不好意思地笑道:“正是这样,这家伙有时喊学生老戴,有时喊戴大哥,数次强调

    行我素,只能由他了。”

    蒋介石难得地哈哈一笑,示意戴笠坐下,随即和蔼地问道:“你将今天的事情说说吧,安毅和那个姓李地副官怎么在一起的?”

    “学生从两人交谈中得知是偶遇,以学生浅见,从安毅离开军营到与李芝繁乘车抵达状元楼,也就是一个小时十分钟时间,李芝繁此人很可能是有备而来,早已等候在安毅回家路上便于接触。

    以学生对安毅的了解,他不会对学生有何隐瞒,学生名不见经传,地位卑微行容落魄,没有人对学生进行防备或如何看重,安毅的一举一动自然而然,毫无做作,显然只把学生当作同窗好友以礼相待。”

    戴笠没有坐下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得笔直,叙事过程吐字清晰,音调平和,有意无意显示出严密的思维和逻辑推理能力,并巧妙地将自己如今地窘迫处境告诉蒋总司令。

    蒋总司令对戴笠精明细腻的性格和清晰敏锐的思维非常欣赏:“嗯,雨农所言有理,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吧。”

    “学生遵命!”

    戴笠飞快整理思绪,将自己的分析平缓道来:“学生从近期报纸以及军中传闻中已经获知安毅之尖锐言论,以及带来之后果和所受处分,认为李邻将军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选择在安毅满怀失意、彷徨不安之机悄悄实施其招揽计划,不惜以中将师长之位游说安毅,以李邻将军目前之声誉与实力,若能得到安毅这个军事奇才,无异于如虎添翼,更博得慧眼识珠、惜才爱才的美名,可谓一举数得。

    其次,安毅此次所受之打击不可谓不重,学生探知昨夜安毅在蔡忠将军地宴请后喝得人事不省,显然已得知他一手带出之独立师溃败之消息,以至于伤感悲痛之下,情绪低落。安毅今日进入下关大营训练士卒一言不,默默站立数小时之久,与李芝繁和学生在一起却表现得礼貌有加,中规中矩,似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学生从安毅声声叹息之中明了其内心痛苦,学生当时非常担心安毅会动摇。”

    戴笠略微停顿,在蒋总司令鼓励的目光下接着说道:“然而,学生最后现担忧纯属过虑,安毅不但婉言谢绝了李芝繁高官厚禄,反而自内心将坚定北伐之理想诚恳相告,并坦言北伐之后将会解甲从商退出军队,委婉而巧妙地拒绝了对方优厚条件及诚恳期盼,做得滴水不漏却又非常巧妙。

    再次,熟悉安毅之黄埔同袍均知安毅非常重情重义,绝不会因为一时之打击而生出投奔他人之心,以安毅平静接受处罚甘愿前往教导师担任补充团团长一职来看,安毅并不舍得离开我黄埔一系、离开他一手带起来之独立师,他对麾下将士以及同袍之间诚挚之感情无人可及。

    第四,以安毅之能力以及拥有之财富分析,寻常人很难用金钱将其诱惑,若是从理想或抱负方面出,成功机会将会更大。

    因此,属下唯一担忧安毅会被崇高之借口所迷惑,特别是以其优秀之带兵能力以及指挥能力,他心底里非常渴望拥有更大空间及舞台展示自己满腹才华,实现胸中之抱负,此点不得不引起重视。

    学生以为,**之所以能诱惑大批青年投身其阵营,最大之优势就是善于利用青年之爱国心,强调崇高信念以及理想等精神追求。”

    “有道理,有道理,雨农之分析与论述非常精辟啊……哼!安毅这小子,竟然想置崇高之革命事业于不顾,说出解甲从商这样愚昧之言,看来他心里是有所抵触的,我之所以不见他,正是要让他反思一下,清醒清醒头脑,并不是没看到他的能力与贡献,他在黄埔所受教育哪里去了?他自己树立起来的模范营精神哪里去了……雨农,安毅在这方面还和你说了些什么?”蒋介石非常在意。

    戴笠低声回答:“学生看得出安毅很痛苦,临别前他告诉学生说校长回来了,可说到一半长叹一声就告辞了,学生由于要将此情况及时汇报,也没有时间多做交谈。

    校长,请恕学生直言,安毅无论是军事能力还是商业天赋均人一等,北伐以来尽职尽责,忠心耿耿,虽然年轻稍轻但能力出众,长期以来面对种种不快默默承受毫无怨言,可此次打击实在太大,不但所部遭受前所未有之重创,还要承受来自上层之责难与痛斥,致使他如今情绪非常低落,长此以往,弊大于利啊!”

    蒋总司令缓缓站起,走出几步微微叹息:“不是你一个人为他求情了,俞济时、陈立夫、曾扩情、王世和已及总部地几个主官,这几天没少在我耳边唠叨,刘经扶三天前给我来电报,要求将安毅配到他那里戴罪立功,陈辞修、顾墨三、胡寿山、蔡诲臣等将帅,以及身在杭州的蒋铭三等人都致电为他求情,就连刚从俄国回来的贺衷寒也找到我为安毅说好话……

    一个人能得到这么多师友的同情与关爱,是很难得的,从这儿可以证明,安毅确实是一位难得的人才,正因为他心底醇厚,待人真诚,才换来这么多的友情和爱护,这些我全都明白,而且,令人颇为感叹地是,这家伙似乎拥有一种常的洞察力,在战场上是这样,如今在政治上也现出来了,让人很惊讶。

    这家伙从来都是逃避政治的,可是却对国际局势和对外关系有着非同一般的嗅觉,就连恨不得把他一棍子打死的那些文官也哑口无言了,这一点非常出乎我地意料,由此看来,我们没有用好安毅,他的能力还没有最大限度地挥出来,这些我都心里有数,不用你们再多说了。”

    “是!”

    戴笠和曾扩情齐声回答。

    蒋总司令转过身对曾扩情吩咐道:“从今天开始,雨农由你来带,可以把雨农安排到黄埔同学会特别小组里面,也能为你分担一点,按照目前地局势,很可能需要你再回四川一趟,任务非常艰巨,你要提前有所准备。”

    “学生遵命!”

    曾扩情回答完对戴笠露出个微笑,戴笠感激地微微点头站得笔直,直到蒋总司令挥挥手这才告辞离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八五章 让你开开眼界(上)

    日中午,南京政府旗下的第一、第二路军师以上主官南京,出席蒋总司令召开的紧急军事会议,浙东警备司令蒋鼎文、上海警备司令兼警察局长杨虎等人也悉数到会。会上,蒋介严肃要求两路军队加快前进步伐,对敌实行快而有效的打击,尽一切能力击溃当面之敌,尽早完成占领北和苏北的战略计划。

    安毅却不知道正在召开的重要会议,天没亮就和往日一样骑着马来到下关大营,还是那么冷冷地旁观补充团的训练,看到操场上众多的鸭子步和军官们不得要领的艰辛努力,安毅非常感叹,心里盘算是否尽快把自己独立师的《军事基础训练手册》、《工兵训练纲要》等四五本新颖高效的汇总教材贡献出来,可一想到独立师,他的心就阵阵刺痛,整个思绪随即飞到了前线,飞到了他的官兵们当中。

    周边官兵看到脸色阴沉的安毅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那里,心存敬畏,哪里知道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别的地方。

    短暂的午休过后,教导师补充团的新兵们终于放武器,一千八百五十名士兵缠上细帆布子弹带,背上半新旧的德制步枪,显得无比兴奋,操场上欢声笑语络绎不绝,连排长们也在享受着这种难得的喜悦,并没有禁止士兵们高声喧哗,似乎只有今天他们才是真正的革命军士兵一样。

    前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部队才分连队集合,开始进行基本的枪械操练。

    林耀东看到安毅微微摇头,悄悄上前,掏出一包三炮台香烟递给安毅,安毅接过抽出一支,凑近林耀东划燃的火柴狠狠吸了一口,嘴里低声嘣出一句“不堪入目”。

    “大哥,这些新兵大多只进行三到十五天的训练,能够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比起小弟在广州东大营看到的那些军队强很多啊!”林耀东笑着说道,他希望通过交谈能让安毅减轻烦闷。

    安毅嘿嘿一笑:“小九怎么会说出这种没出息的话?你和卫队到达镇江就跟随教导队进行常规训练,你们自己应该对此深有感受,对比咱们独立师地新兵连,你不觉得其中差距实在太大吗?”

    林耀东嘿嘿一笑:“大哥,这根本就不能比嘛,哪一个部队能与咱们独立师比?**就不一样,教官力量更不能与咱们比,重要的是,新兵们在前线每天都得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不拼命训练多掌握一些本事,担心自己死得快啊!这里是后方,官兵没有这种紧迫感,也不担心一个战术动作不掌握很可能挨枪子儿,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动力。”

    “不错嘛!能分析总结了,行!等军校筹备完毕,你和陈勉兄弟就给我进去好好学学,目前已经内定我的恩师张治中将军担任教育长了,我会向他建议继续开设特别班的,也就是专门招收军中校尉一级军官进修,不需要经过前面半年多的入伍生训练,直接进入专业学习,这样能节省很多时间。”安毅低声说道。

    林耀东通过入伍以来地诸多见闻。已经意识到学历地重要性。因此再也没有了原本地不屑与轻视。而是重重点头服从安排。

    两人又对不远处地其他三个团地训练议论一番。林耀东特别推崇杜聿明地二团。说二团地训练是最好也最有效。由此可见团营军官对整个团队地重要影响力。

    二团长杜聿明和兼任团教导员地郑介民借休息之机向安毅走来。相互敬完礼一起吸烟闲聊。郑介民说。吃完中午饭师部三个老大就急冲冲赶赴总部开会了。不知有何紧急军情。

    不一会儿。补充团副团长方天大步走来。向安毅敬个礼低声问道:“团长。今天地训练是否到此结束?这几天连续地高强度训练。官兵们消耗很大。快吃不消了。再加上刚武器。今晚全团进行政治学习估计效果会不错。”

    安毅奇怪地问道:“方师兄。你也认为这几天地训练强度太大?”

    “是挺大地。很多人都吃不消。包括连排长们都叫苦不迭。”方天笑道。

    安毅微微一笑大声命令:“林耀东!”

    “到!”

    站在安毅身后地林耀东没想到安毅会对自己下令,条件反射之下大声回答跑到安毅面前立正敬礼。

    “你去办公室,给卫队去电话传我命令,三十分钟之内必须全副武装徒步赶到此地!”安毅面无表情地下令。

    “是!”

    林耀东敬个礼转身飞奔而去。

    安毅转向方天,低声说道:“方师兄,我的卫队现在正在厚载巷,距离此地五点六公里,三十分钟内将会到达此地,再与我补充团官兵一起进行五点五公里的绕场耐力训练,请师兄吩咐下去,让各营各连做好准备,今

    跑训练仍然可以不用携带武器,比一比,看看差距在让新兵们看一看真正地战士是什么样的。”

    方天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好,我这就去安排。”

    杜聿明晓有兴趣地问道:“小毅,虽然三十分钟徒步赶赴五点六公里强度不大,但紧接下来的五点五公里很不轻松,而且是全副武装,非常吃力的,你不担心输给徒手比试的新兵们没面子吗?”

    “哈哈!杜大哥不用担心,别说这群孬兵,就是胡宗南师兄引以为傲的特务连,在同等条件下也不敢说能跑赢我地卫队。”安毅自豪地笑道。

    郑介民知道胡宗南的特务连大部分官兵在安毅麾下强训过,兴奋之下连声说有好戏看了,连忙去通知其他两个团一起组织观摩,借此机会让官兵们开开眼界,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

    郑介民刚走,就听到补充团操场上传来集合哨声,全团很快集合完毕,心思灵动地团副方天一步跳上中间的桌子,扯开嗓门大声宣布安毅地决定,最后极富鼓动性地问道:

    “……弟兄们,安团长的卫队此刻正在从鼓楼那边全副武装跑步赶来,他们要跑五点六公里到达我们大营,接着马上就向我们全团官兵挑战,再次全副武装绕场跑五点五公里,安团长这么决定,明显是对我们地能力和革命意志持怀态度,说得难听点儿,就是看不上你们这群稀稀拉拉叫苦叫累的新兵,认为你们的能力与前线模范营将士们的能力相比不值一提!现在我问你们,你们害不害臊?有没有胆量迎接这一挑战?”

    “有——”

    被触动的全团新兵亦从未有过的洪亮声音大声回答,有人心怀忐忑有人惊愕莫名,更多的人却是愤愤不平感到受到了羞辱。

    方天看到目的达到嗓门儿更大了:“有种!今天我也会与弟兄们一起迎接这个挑战,让我们拿出一往无前的革命气概来,显示出我们的革命意志,让所有人看看,我们也是响当当的革命军战士!弟兄们,有没有信心?”

    “有——”

    回答的声音更大更整齐,几乎都是吼出来的,两旁的三个团官兵五千余人也逐渐集中过来,气氛立刻常热烈。

    二十四分钟刚过,三十三名身背花机关枪、胸前紧挂威风美观的真皮弹夹套、腰插柯尔特手枪和特制匕的侍卫大汗淋漓跑进军营,在侍卫长林耀东和两位值班侍卫的率领下整齐地跑向安毅,三十六人高矮不一也没有想象中的强壮。

    宽阔的操场上,七千余名官兵羡慕地注视着这一队装备精良的精锐,只有上过战场的杜聿明等一二期军官能感受到一股隐隐传来的肃杀之气。

    “报告,卫队三十六人到齐,请师座训示!”林耀东仍然把安毅叫成师长。

    安毅点点头上前两步:“稍息!三分钟准备,再次仔细整理行装,完毕后每人前往身后四十米处背上一支步枪,我也和大家一起跑,解散!”

    “杀——”

    侍卫们恶狠狠的吼出一声,在数千围观的官兵注视下一丝不芶地检查腰扣鞋带,完了两人一组互相检查,做得从容不迫一丝不芶,杜聿明等数十名营团长暗自赞叹。

    安毅也与卫队一起进行准备,两分钟不到随即率领卫队走向操场,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中每人抓起一支步枪扛在肩上。

    “预备——开始!”

    补充团一千八百五十名新兵各级长官们雄心勃勃地迈开步子,安毅却领着自己的卫队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等每一个连的队伍尽数通过**线这才跟在后面慢跑,操场中观摩的各团弟兄齐声欢呼,几乎都在给补充团弟兄们鼓劲,徒手奔跑的补充团弟兄们得道多助,士气大增,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奋勇向前。

    一圈过后,跟随在队伍后面的安毅卫队开始力,只听队伍中一声低吼,整个队伍突然加越过一个个连队,只用了三圈就冲到方天亲自领跑的先锋队一营一连队伍前面。

    方天一看这还了得?大声疾呼加快度,整个队伍随即紧紧追赶在卫队之后,几乎紧密地衔接在了一起,卫队不急不躁,很好地保持度,任凭方天领着官兵怎么追都差那么一小段距离。

    夹在队伍中间的安毅也跑得十分轻松,又一圈过后安毅心里直想笑,只需再跑一圈,身后的补充团的整个节奏将会被打乱,身体素质差的士兵们就会出现大面积的掉队,从而影响整个团保持的有序队形,随后生混乱在所难免,整个庞大的队伍就会被拖死进而斗志全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八五章 让你开开眼界(下)

    观的人群中,一团团副罗群惊讶地望着匀跑动的卫

    “诸位,这么跑下去不行了,你们看,率领补充团精锐紧紧追赶的天逸兄已经露出疲态,很多人的步子开始迈不开了。”

    杜聿明叹息道:“小毅的卫队每人负重不下十五公斤,再加上一支步枪已经过二十公斤,半程已过仍然跑得如此轻松,由此可见他独立师的训练方法的确有过人之处啊!”

    “快看!卫队又加了……”三团教导员刘自清大声惊呼。

    “***,真他娘的铁打的,跑了五点六公里没休息五分钟接着负重再跑,还有如此充足的后劲儿,邪了……”

    “看见没有?小毅那家伙竟然脸带微笑!”

    郑介民隐隐听到汽车马达的声音,连忙望向军营大门,看到一辆接一辆的轿车缓缓开来吓了一大跳:

    “诸位快看,好像是总部的轿车……我的天呐!校长的卫队下车了,是校长亲自来了!”

    二十余名团营长顾不上观看绕场奔跑的队伍,急忙整理仪容整齐列队恭候。

    不一会儿,一身戎装的蒋总司令在张治中、白崇禧和一群将军的簇拥下走到杜聿明等人整齐的队伍前面,向自己的学生们回了个礼示意解散,低声询问身边的张治中怎么回事?

    张治中看到麾下各团近八千官兵集中在操场中间欢呼呐喊。一支不熟悉地全副武装队伍已经远远跑到乱哄哄地补充团官兵前面。一时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刚要大声唤来安毅质问。杜聿明已经上前敬礼。详细地将安毅地安排和这么做地目地详细汇报。

    蒋总司令听完紧绷地脸舒展开了。对身边地白崇禧笑着说道:“我不用看。就知道教导师地新兵们会一败涂地。安毅本人地卫队虽然个个能力出众武艺高强。但是要论军事素质。却不是安毅部队最强地。最强地是独立师警卫营。这个营能在一个下雨地晚上人均负重二十五公斤。奔袭六十公里。途中还要渡长江。还要渡过十几条大小河流穿越敌人地一道道岗哨。其中地迫击炮连也毫不逊色。竟然紧紧跟随毫不落后。他们地人均负重全部过三十公斤。这不是一般军队所能比拟地。”

    说到这里。蒋总司令又转向了张治中:“今天。安毅这个比试地决定非常好。他是要用实际行动让你们教导师全体官兵开开眼界。看看什么是真正地训练。给你们有个参照。有个榜样。很好!我支持!”

    “不错。安毅将军是个非常优秀地指挥官。否则也没有那么多让人瞠目结舌地战绩了。”

    白崇禧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猜测蒋总司令突然决定视察教导师地真实用意。隐隐约约觉得是冲着安毅而来地。

    众将对蒋总司令和白崇禧地话齐声附和。张治中也露出满意地笑容。吩咐各团营长立刻回去将队伍带好。等跑步结束校长要训话。

    微微福的蒋鼎文靠近蒋介石,低声笑道:“校长,看来我们今天来对了,小毅这家伙总有他地办法,属下在想,要是他知道明天能官复原职赶赴前线,定会欣喜若狂的,有他亲自指挥,小小地泗县难不倒独立师。”

    “你总是为他说好话,小心不要让他恃宠而骄。”蒋介石低声告诫,蒋鼎文连忙点头称是。

    另一旁的刘峙和何应钦站在一起低声交谈,刘志指着度越来越快地卫队低声感叹,说安毅的练兵能力已经出原先一大截了,何应钦频频点头,低声告诉刘峙:“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说动校长,等徐州战役结束,趁调整之机一定要把独立师收回来,不然我们就亏大了。”

    终点线上,领先一圈半完成赛程地卫队在队长林耀东的口令声中整齐迈步前行,伸展手臂做深呼吸,一分钟不到全体停下列队,自觉地走向到达时的位置巍然站立。

    早已看到蒋校长率领众将前来的安毅顾不上擦汗,跑步到蒋校长面前立正报告:“报告校长,学生安毅训练完毕,请指示!”

    蒋介石听到安毅略微颤抖的声音,再看到他双眼红布满潮雾,感动之下鼻子一酸,突兀的喉头蠕动几下低声说道:

    “好了、好了,你做得很好,用不着我训示,去集合你的队伍吧。”

    “是!”

    安毅敬个礼,再向数十名老长官和教官们敬个环礼,原地转身跑向方天,看到团副和营连长们个个累得叉腰屈背,暗暗摇了摇头,大声吩咐刚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回来的教导员陈剑轩:“陈团副,吹集合哨!”

    “是!”

    全团唯一能背着步枪长跑并始终跟随在安毅身后十五米的陈剑轩吹响了哨子,全团官兵依依呀呀地集合起来,看得安毅皱眉不已。

    陈剑轩几次命令肃静毫不见效非常恼火,走进士兵中对一个连长和一个排

    了巴掌,“噼啪”几声清脆的巴掌响过,整个队伍终来。

    安毅看到挨揍的连长和排长眼里的惊愕与愤怒,毫不犹豫命令两人出列,让他们离开队伍走到远处树下肃立思过。

    陈剑轩感激地望向安毅,安毅微微点头再次扫视集结完毕的队伍,依照师部传令官的通知吩咐各营连长,将队伍带到检阅台之下。

    蒋总司令和数十将校整齐地站在检阅台上,张治中看到队伍集合完毕,大声向全师官兵表讲话,一番激励和鼓舞完毕,敬请蒋总司令给全体官兵训话。

    万众瞩目中,蒋总司令上前两步,逐一扫视台下的各团队伍,很久都没有说话,等气氛调动得差不多了,蒋总司令终于用他那极富特色地声音,说出一番令所有人无比惊讶的话:

    “将士们精神饱满,士气高涨,我非常满意,对于教导师成军以来的训练和学习,我没有什么说的,现在,我想请一位功勋卓著、拥有坚定革命信仰、拥有丰富训练经验和手段的杰出军人,给大家讲几句……安毅!”

    “到!”

    安毅没想到蒋总司令会让自己在这种场合说话,回答完毕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在全场惊讶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离开队伍前方,跑到台下正对蒋校长的位置,庄重敬礼大声请示:“教导师补充团团长安毅奉命来到,请总司令指示!”

    蒋总司令微微点头:“你说说吧,就当是你在自己部队对新兵训话,该怎么说就这么说。”

    安毅为难地降低声音:“报告总司令,属下不敢。”

    “有何不敢?上来,大声说!”蒋总司令的脸上满是鼓励之色。

    “是!”

    安毅只好跳上检阅台,向蒋总司令恭敬敬礼,再向台上的张治中、白崇禧等将领敬个环礼,在众多长官含笑鼓励的目光中转身走到台前,再向台下所有官兵敬个礼,咬咬牙扯开大嗓门吼起来:

    “弟兄们,我们教导师是新成立地战斗师,承负着全国人民、中央政府、蒋总司令和长官们地殷切希望!

    教导师,顾名思义就是负有标榜模范的作用,是全军的标杆,是全军的骄傲,教导师的将士们将以坚定地信仰、严明的军纪和强悍地战斗作风,锻造成国民革命军中的一把利剑。

    可是,今天,我安毅不得不实话实说,如有得罪请大家海涵!我对于大部分官兵的表现非常不满意,在短短的六天时间里,我在教导师看到了热情,但是看不到坚强的毅力和旺盛的斗志,我毫不夸张地告诉大家,你们与第一军独立师新兵们地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与英勇顽强、军纪严明地独立师模范营官兵的差距更大。

    大家都看到了刚才地长跑比试,现在我再请大家看向南边大树下……你们看看出自独立师的警卫排,他们是怎么立正地,看看他们的精神状态,再对比一下自己,相信大家就能看出差距了。

    在此,我衷心地希望大家牢记下面两点,第一,牢记自己是一名骄傲的革命军战士;第二,牢牢记住教导师这一凝聚着全军希望的番号。只要记住这两点,你们就知道该如何珍惜来之不易的荣誉,知道如何创造自己的辉煌!谢谢!”

    蒋总司令率先鼓起掌了,紧接着全场掌声如雷,教导师官兵们对自己的荣誉和目前的处境有了清醒认识,张治中心中感慨万千,知道自己的爱徒终于长大成熟了。

    台上的众将听完安毅的这一席话感触良多,安毅精炼平实的语言高度概括了教导师的成立目的、目标和存在的错误,并提出明确的努力方向,这种认识能力无不令人刮目相看。

    陈诚身边的蔡忠笏搓搓红的鼻头,低声问道:“小毅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牛了?完全可以当政治教官了。”

    陈诚笑答:“这家伙平时藏而不露,不逼他他就不动,校长这招高明啊!不但让小毅满肚子的委屈都没了,还能向所有人显示他对小毅的器重和信任,如此崇高的礼遇谁能得到过?实在是高啊!”

    “你是说……”

    蔡忠笏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政治意义。

    陈诚用肘轻轻给了他一下:“没看到那么多记者吗?校长正在与安毅亲切握手,看看他们脸上的笑容那么感人,明天全世界都会看到这张照片了,你还不知道其中的意义有多大吗?”

    “你这么一说,我才完全明白过来,真是开眼界了!”蔡忠笏恍然大悟。

    只有白崇禧无比感慨的望着这一切,他不得不佩服蒋总司令如此老辣的政治手腕和笼络手段,听到潮水般的掌声看到刺眼的闪关灯,白崇禧突然觉得安毅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八六章 临行前夜的话别(上)

    上七点,安毅与教导师的黄埔同袍一起有幸出席蒋总下将校举行的盛大晚宴,由于深夜和次日在座的绝大多数将校都将赶赴前线指挥作战,晚宴供应的酒非常有限,将校们也很自律,都很珍惜这个难得的相聚机会,大多数人都以茶代酒,没有一人贪杯。

    第一军的将帅们并没有像安毅以为的那样聚成一桌,而是三三两两地分开,与总部将帅或者其他各军将领坐在一起,何应钦、白崇禧这两位总指挥自然与蒋总司令和两位参谋处长、张治中等人聚在一起,安毅则与久别的蒋鼎文相邻而坐,老老实实倾听顾祝同、陈诚和贺衷寒等人的低声交谈。

    晚宴开始之前,安毅得到盖有第一军和总司令部大印的复职文件,虽然没有把他的军衔恢复到原有的少将军街,但师长一职却是实实在在地回来了,作为满堂最年轻的师长,安毅多听少说恪守本分,要不是与蒋鼎文商议了半个多小时的私下生意,他实在觉得时间难熬。

    顾祝同与成功说服蒋校长再次担任二十一师师长率部北伐的陈诚交谈完毕,转向了安毅,低声询问他回去之后有何计划?安毅回答有些想法但尚在酝酿之中,等到了前线弄清敌情才能定夺。

    顾祝同颇为同情地说,彼此两个师距离太远、作战方向又不同,否则定会协同独立师打下泗县,想起两师在扬州高邮之战中的成功配合以及独立师目前的窘境,顾祝同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怨说独立师前出西北方向太不合理了。

    此话一出,蒋鼎文和陈诚随声附和,都说看不懂白总指挥这步棋的意思,白总指挥宁愿将叶开鑫将军的第四十四军暂调第一路军配合作战,都不愿将打得半残的独立师放回第一军,引来众将的一片抱怨。

    安毅心里猛然想起白崇禧与李宗仁地关系,渐渐意识到其中的蹊跷,俞济时适时走过来低声告诉安毅校长有请,安毅连忙收起思绪,恭恭敬敬地跟随而去,来到蒋总司令那一桌前面笔直站立静候吩咐。

    蒋总司令示意安毅坐在大圆桌对面的的空位上,和缓地询问起来:“刚才我们几个都在猜测,你回去之后如何攻打泗县,又用什么办法攻打泗县,白总指挥开玩笑说你肯定会有办法,但却猜不透你的心思,于是你的恩师就建议把你叫来,当面听听你有什么说法。”

    安毅坐得笔直颇为受罪,听完蒋总司令这话更为受罪,望向微微含笑的白崇禧和满怀希望的恩师张治中,又看看座上的葛敬恩和何应钦几个长官,心怀忐忑地低声回答:

    “报告校长和各位长官,属下无能,连日来也在苦思对策,但至今仍无头绪,惭愧!”

    满座将帅都没想到。大名鼎鼎地安毅也束手无策。但随即看到他地表情如此诚实惶恐不似有所保留。于是都对安毅报以理解地微笑。

    葛敬恩非常欣赏安毅那种天马行空、层出不穷地计谋。猜想安毅一定是因为兵力捉襟见肘心中没底。略作思考贴近蒋总司令低语几句。

    蒋总司令点了点头。亲切地望着安毅地眼睛:“我知道。你地独立师折损近半。战力大打折扣。但是如今各路都在紧张地准备之中。特别是你所属地第二路军。因为四十四军地调动。兵力变得薄弱起来。加上战线地不断推进。需要耗费许多兵力留守。很难给予你兵力补充。并且从南昌、杭州、上海招募地新兵尚在途中。未经训练根本上不了战场。只有你们何敬之长官地第一路军有所突破。才能减轻你面临地压力。因此。所有地事情还需要你自己想办法。总司令部只能在军资和武器弹药方面给予你最大地支持。你要有面对困难地准备和勇克难关地信心。”

    安毅老老实实点头答应。心里却气得想骂娘。所剩不到五千将士地独立师如何攻克两个混成旅一万二千守敌占据地坚城?这不是逼着人上吊吗?可安毅想归想。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儿不满。看到蒋校长端起杯子连忙起身告辞。想了想悄悄转到恩师张治中身后低语了几句。张治中擦擦手向诸位告个歉。与安毅一起走到过道口听取自己爱徒地意见。

    只见张治中先是疑惑后是迟疑。安毅却满脸哀求滔滔不绝。最后。张治中勉强点了点头。回到座位上如无事人一般。安毅也回到蒋鼎文身边。哥儿俩再次埋头秘商财大计。

    晚宴散去。各路将帅纷纷乘坐自己地汽车络绎而去。

    差不多是最后离去的安毅被俞济时叫住,一起钻进停在台阶最边处地轿车里。

    不一会儿,汽车就开到蒋总司令的官邸面前停下,两人与小会议室门口地王世和打了个招呼进入室内,蒋总司令、张治中、蒋鼎文、何应钦、刘峙和参谋处的两位处长已经端坐其中喝茶,两个参谋处地上校参谋已经将徐州战区的大幅军事地图端正地挂在墙上。

    蒋总司令示意安毅坐下:“就知道你这

    所隐瞒,所以在席上我也不愿多问,说吧,把你的来,在座的都是你的师长,没有什么再需要隐瞒的,大胆地讲吧!”

    “遵命!在没有兵员补充和友军协同的条件下,以独立师五千衰兵,实在是难有作为,因此,学生需要恩师派出教导师两个团助阵,至少这两个团的官兵们都摸过枪,哪怕排成一排站在那儿不动,四千人拉成一公里长也够吓人的。”

    安毅诚实的回答惹来众人一阵大笑。

    蒋总司令收起笑容:“很好嘛,知道使用你独立师的威名去吓人,这是极其高明的攻心战,值得肯定。只是,教导师的几个团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你凭什么向你的恩师保证打完仗如数奉还?”

    众将帅一听非常好奇,觉得安毅做出这样的保证简直是不可思议,安毅不慌不忙地站起来:

    “校长、各位长官,属下想对如今我北伐军第二、第三路军的兵力布置和现状,提出一点不成熟地想法,恳请校长和长官们指正。”

    众将帅听到安毅如此一说全都来了精神,如今的安毅可不是昔日的安毅,一连串的胜仗和创造出的一个个经典战例,早已令人刮目相看,此时听他如此一说,谁也不会觉得他谈吐自大不知深浅,而是极为重视地站起来一起走到大型地图前,就连站在门边的俞济时、王世和、贺衷寒三人也情不自禁地靠近。

    安毅接过上校参谋递来的指挥棒礼貌致谢,缓缓抬起指向徐州与宿州以南:

    “校长、各位长官,数日前李邻长官的第三路军派出王天培将军的第十军从西、南两面夹击宿州,但只与守敌对峙于城外一线,并未起大规攻势,其他如夏威将军的第一师、刘鼎甲将军地十五军二师、严敬长官的独立旅、柏文蔚前辈的三十三军和王普将军地二十七军,全都在攻城略地或驻防占领地,横扫宿州以南以西的蒙城、涡阳、毫州等县镇,最突前的王普将军第十军进逼到毫州以东的大王集,只有胡宗铎将军地七军第二师占领宿州东南的固镇,柏文蔚前辈的三十三军干脆被留在了蚌埠,这一布置显然是等待我第二路军各部攻至宿州东南和东面,进而从三个方向对宿州之敌实施夹击。

    可是如此一来,因我第二路军战区较为宽阔,每打下一个战略要地就留下一部驻守,从州到+

正文 第二八六章 临行前夜的话别(中)

    堂将帅静悄悄地望着地图,没有出安毅所希望的赞声,安毅讪讪一笑,放下指挥棒,红着脸颇为懊悔地道歉:

    “对不起,属下班门弄斧狂妄自大,惹来长官们的耻笑了,属下……”

    “好计策!比起我们新制定的计划更为细致巧妙!”

    参谋处副处长殷祖绳将军激动地大步上前,抓起指挥棒指向灵璧:“这就是安毅将军最巧妙的计策所在,只要拿下小小的灵璧,整盘棋全都活了!

    在白健生将军主持制定的最新计划当中,第二路军四十军、第一军第一、三两个师均准备在五日之内启程北上,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方式向北推进,逐次解决泗县、泗洪才到灵璧,所需时间约为十五天。

    反观安毅将军的计划,跃进式的战法大大缩短了这一过程,只需拿下泗县,灵璧决不在话下,东面处于开阔平原毫无阻拦的泗洪城,在两面受敌一面临水的窘境中,稍加打击就会不战而溃,如此一来,第二路军北进的障碍一扫而光了!”

    众将帅赞誉一片,不少人随即意识到其中蕴含的巨大政治意义,也清晰地看到了李宗仁之所以迟迟不动的根本所在,同时对安毅如此独到的眼光和日益成熟的政治智慧暗自赞叹。

    刘峙与何应钦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愕。

    蒋总司令激动得脸都红了,他非常清楚地听到了安毅话中地意思,知道只要拿下自己和参谋部众将一直忽视的小小灵璧,就能迫使李宗仁不得不对宿州起攻击,第三路军所有的借口都会因为打下宿州而销声匿迹,蒋总司令盼星星盼月亮的徐州会战就会进入倒计时,加上自己第二路军的嫡系各师兵锋直指宿迁,张宗昌地直鲁联军最后的一条防线将会土崩瓦解,只剩下全线溃败猖狂北逃这一条路可走,最具战略意义的陇海线东段和津浦线南段从此完全处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整个安徽和江苏也由此稳稳纳入囊中,狡猾的李邻就会因此先机尽失,进而失去讨价还价的借口,只能老老实实跟随自己继续北伐再立新功了。

    安毅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并非自己连日来殚心竭虑得出的对策幼稚,而是将帅们对自己表示认同了,但是听完殷祖绳将军这么乐观的话,安毅还是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大声解释:

    “殷长官。属下现在仍无绝对把握拿下泗县啊!哪怕恩师和校长答应把教导师两个团借给属下。属下能侥幸攻下泗县。但如果没有两个以上地主力师大步跟上予以驰援。只要耽误一天就会让敌人看出破绽。属下这条小命恐怕就交代了啊!”

    众将帅看到安毅一脸地苦相。哈哈大笑起来。殷祖绳一把抱住安毅地肩膀乐得不行。

    蒋总司令也难得地露出大牙。立刻捂住嘴清咳一声。待众人安静下来果断下令:“湛侯。把计划调整一下。三日之内。第一军一、三两个师必须全体到达五河县城。贺贵严(贺耀祖)地四十军也要同时启程北上。决不可稍有怠慢。健生和雪暄兄(陈调元字)那里。由我来和他们解释!”

    “是!”

    葛敬恩含笑回答。

    蒋总司令走进张治中身边。低声征询他地意见。张治中笑着说请总司令定夺。蒋总司令走到安毅身边问道:“说吧。想调教导师哪两个团协助你?”

    安毅早已有了打算:“请校长批准杜聿明师兄的第二团与学生当了六天团长地补充团前往支援,越快越好!”

    张治中惊讶地上前问道:“补充团怎么行?整个团连一次实弹射击的训练都没有进行过,今天下午刚刚地枪,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挑选补充团?”

    “恩师,正因为这样,学生才特意挑选补充团,补充团弟兄们这几天的表现,让学生不禁想起第一次进入战场的情景。恩师放心,学生会很好保护他们的,只是让他们到战场上体会一下战斗气氛,实弹打上十几子弹,估计要比整天在操场上流汗有用得多。”安毅低声解释。

    张治中点点头:“好吧,我同意,等会儿我就与葛处长一起商议调拨计划,争取在明天下午让两个团赶至浦口登车。”

    “谢谢恩师!”

    安毅恭敬致谢。

    张治中拍拍爱徒的肩膀走向众多集中商议的将帅,蒋总司令吩咐大家先行开会商讨,自己去去就回来,说完领着安毅走到自己地办公室,示意安毅坐下低声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李邻将军停滞不前的?”

    “学生在晚宴上听了各位教

    们地议论、特别是铭三将军的告诫才联系起来分一点认识,加上之前李邻将军地副官以私人身份找过学生,虽然他没说希望学生到第七军任职的想法出自何人,但学生已经有所警惕,再结合半个多月来地战局,于是就暗自注意了。

    今天之前,学生一直在考虑如何打下泗县,进攻灵璧早已在学生的选择计划当中,只是没有联系起来考虑罢了,今日得到校长无微不至的关怀,学生思路特别清晰,于是就在脑中重新整理一遍预定计划,通过攻占灵璧迫使李邻将军挥师北进,进而不得不尽快起徐州会战,只是……只是学生不敢把话挑明,说的含含糊糊不到位,敬请校长原谅!”

    安毅诚实地一一汇报毫不隐瞒。

    蒋总司令满意地点点头:“你的能力和智谋已经过你的许多师长,很难得,特别是你的诚实与宽厚,让我无比欣慰啊!

    你这次重返前线,可谓重任在肩,你的得失将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进程,这点相信你已经认识到了,在此,我命令你五天之内给我拿下灵璧!你放心,我会特别叮嘱你的教官顾墨三与你保持无线电联系,随时对你部的行动进行策应和支援,必要时你们可以不经请示而采取行动,白健生将军那里由我来幹旋,明白了吗?”

    “学生定不负校长期望!”得到顾祝同的协同安毅终于踏实了。

    蒋总司令沉下脸严肃地说道:“宪兵队和警察厅向我反应,你天天骑马招摇过市,谁也敢阻拦你这个北伐英雄,影响很不好。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决不能以罔顾法规的方式来泄,这一点你没有很好的要求自己,没有做到谦恭自守,很不应该!”

    “这……学生住处距离军营较远,又不忍看着那些瘦骨嶙峋的人力车夫为了赚一两个毫子拉着学生跑,没办法只能骑马了。”安毅红着脸解释。

    蒋总司令低声骂了一句接着说道:“狡辩,这是狡辩!吸取教训下不为例,明天我叫军需处配一辆轿车给你,你买下的那座院子不是很大吗?据说仅是前院停三十辆车都绰绰有余。”

    安毅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校长,买房子的每一分钱都是学生自己的钱!绝没有动用官兵们半分钱,更不敢贪墨军资虚领军饷啊!学生之所以在交通便利的厚载巷买下房子,并非是用来享受的,而是打算扩建一番,作为我独立师驻京联络办公室的,以后本部弟兄上上下下也就不用住宾馆饭店那么麻烦,后勤供给和采购部门也就有个固定的办公地点了。”

    蒋总司令咧嘴一笑:“你紧张什么?坐下吧,补充弹药和一批军械将会在明天凌晨从浦口兵站往明光,到时候会有人直接送到你们驻地柳巷镇,其他方面有何要求尽管跟我说,我尽量满足你。”

    安毅想了想指指自己胸前铭牌的上校标识:“校长,您看这儿……总不会让一个上校去指挥一群将军吧?”

    蒋总司令忍不住哈哈一笑:“娘希匹……刚才你不是指挥了那么多上将中将吗?还怕指挥不动你独立师那几个少将?告诉你吧,打下灵璧我立刻给你恢复军衔,要是打不下,你就给我回到正在筹备的中央军官学校去,做一辈子的中校教官!”

    蒋总司令说完站起来,安毅知道他要连夜开会,连忙敬礼告辞,走出门口站立等候蒋总司令离开,安毅这才松口气走向外厅,看到俞济时走过来连忙停下告辞:

    “师兄,小弟先回去了,校长开会需要你,你忙吧。”

    “我让车子等在门口了,陈参谋送你回去。”俞济时示意安毅一起走出大厅。

    安毅客气地说道:“不麻烦师兄了,小弟走出大院即可,几个侍卫恐怕牵着马等久了。”

    俞济时拍了安毅手臂一下:“还想骑马?你的三个侍卫早就被宪兵队哄回去了,整个南京城如今都在谈论你安毅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样子,大出风头啊!估计你是玩上瘾了。”

    安毅惊讶地问道:“不会吧?就骑了那么几天,早上天没亮就出门了,没几个人看见啊!”

    俞济时没好气地给了安毅一拳:“还是那副无赖样,滚吧!这次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拿下灵璧,从现在起,总部每一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你,切记!”

    “谢师兄!小弟告辞,等打下徐州小弟做东!哈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八七章 临行前夜的话别(下)

    立师参谋长杨斌躺在洋楼大厅东面的沙上,与老~低声谈笑,杨斌的副官兼侍卫长柳应龙靠在宽大的窗前,与安毅卫队副队长陈瑜一起吸烟,详细将泗县惨败的经过告诉陈瑜。

    安毅人未进屋声音已到,陈瑜和柳应龙把烟头扔到烟缸里迎出去,安毅大步进门与两人点点头打招呼,走到杨斌身边摸摸两个懂事孩子的脑袋叫孩子回去睡觉,然后坐在杨斌旁边的沙上掏出香烟:

    “躺着吧,别逞能了,你的伤口炎很严重,要不柳应龙硬把你送回南京及时手术,说不定你要成独臂将军了。”

    柳应龙快步上前搀扶杨斌坐起,在他背后加个靠枕,杨斌半躺着问道:“回来这么晚,不会又与你那些师兄弟们喝酒去了吧?”

    “陈瑜,通知卫队弟兄们一起开个会。”

    安毅交代完毕,低声将下午和晚上的事情简要告诉杨斌,说完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要是你伤势不这么严重,明早跟我一起回去就好了,没有你在身边,老子真的很不习惯。”

    杨斌挣扎着坐直:“我跟你回去!”

    “笑话!别基巴逞能了,刚从前线回来两天,手术刚完高烧未退你能指挥弟兄们吗?这两天嫂夫人和你家孩子就要到南京了,这个时候你急着上前线干什么?休息个十天八天的,我打算让陈瑜领着八名弟兄组成留守小组,他们将留下来负责建立咱们地南京联络处。

    这段时间战事受挫,政局动荡,南京很多富人都走了,我们这条厚载巷的住户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离开的不少,陈瑜这几天已经买下街口的两座房产,对面的三十八、第四十二号院子也要卖,陈瑜正在与两家房主讨价还价,估计明后天就能成交,咱们争取在这附近尽可能多地购买房产,算是一种投资吧。

    新成立的市政府中那些中高层主管不少熟人,办房产手续非常简单,再不行还有我姐呢。到时候你自己挑一座院子安顿老婆孩子吧,以后十年八年恐怕就得落户南京和老南昌了,胡子和继南、虎头、路程光几个都有一份,你就别推辞了。”安毅为自己弟兄想得周到也非常慷慨。

    杨斌感激地一笑:“我还是想回前线。你复职了全师弟兄就有主心骨了。我看你这家伙成竹在胸地样子。就知道下去地仗肯定好打很多。我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懒得理你!”

    安毅白了杨斌一眼。扫视一圈肃立周围地麾下弟兄。示意大家坐下。几句话就把自己复职地事情讲完。随后指定陈瑜担任留守队长。率领八弟兄展开各项工作。并负责杨斌和龚茜一家地安全保卫工作:

    “……陈瑜。所有地事务就交给你了。不但买卖要抓紧。还要尽快把扩建工程办完。遇到问题及时请示杨参谋长。回去之后我让彭剑青派出一个无线电小组回来加强你们地队伍。电台我给你们在南京想办法弄两台。记住。情报搜集非常重要。从现在起就得着手了。你们地任务不轻。比在前线还要重。明白吗?”

    “属下明白!”

    稳重地陈瑜郑重回答。

    安毅询问大家还有何问题?陈瑜提出与军部和总司令部地联系难题让安毅三言两语解决了,安毅看到大家没有补充,站起来吩咐杨斌早点休息,叫过林耀东叮嘱几句便来到隔壁龚茜家敲门。

    吴妈开门之后让安毅站住,吸吸鼻子满意地说没喝酒,不错。

    安毅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帮忙掩上大门扶着吴妈走向前厅,听到动静的茜已经把香茶炮制好,吴妈知道姐弟有事要谈不愿凑热闹,吩咐两句回到西面的房间安歇了。

    茜斟完茶放下茶壶,凝望坐在侧面的安毅好一会儿:“神采飞扬一扫颓势,定是有喜事了吧?”

    “这也让你看出来,厉害!”

    安毅含笑将下午和晚上地事情详细告诉茜,茜听得欣喜不已不时出赞叹声,最后却紧锁峨眉呆呆望着安毅,美丽的脸上满是忧虑与失落。安毅见状停止解释关切地问道:“姐,你怎么了?不为小弟高兴?”

    茜伸出白晢柔美的手,将茶杯轻轻端到安毅手边:“姐高兴,但是想到前线的枪林弹雨就高兴不起来了,姐姐虽然不懂军事,但是从你身负蒋总司令如此机密的重任来看,你面临的战事绝不轻松。”

    安毅端起杯喝下一大口,放下杯子低声安慰龚茜:“不瞒姐姐,小弟心里已经有了三个方案,自信能成功拿下泗县,明天上午小弟经过顾长官地防区,就会与顾长官对整个计划进行最后的协商,他会支持小弟地,有他的精锐第三师协同,小弟不会有何危险,何况小弟身为一师之长,不会沦落到扛起步枪去冲锋,姐你就放心吧。”

    茜幽幽一叹:“话是这么说,能不让人担心吗?从广州到现在,两年来咱们姐弟见面地时间不过一周,好不容易碰到你待在南京几天,却又要上前线了。尽管姐也知道军人的性质,知道好男儿志在天下,可看到你要走心里还是难受。”

    安毅望着龚茜忧郁地眼睛心都醉了,轻咳一声收聚心神,低声请求:

    “姐,能不能在明天出版的《中央日报》上面帮小弟布个消息?就说小弟的独立师即将撤回明光休整,由第三师开赴五河接防,南京大营的两个新兵团即日开赴明光进行补充。放心,蒋总司令和总部给了我见机行事的权利,再说这是个不确定消息,不会造成任何地不良影响,之前的第二路军指挥部也是这个意见,只是在随后的会议中被推翻了。”

    “我明白了,不是什么问题,你等等……”

    茜站起来走到电话机前,很快与报社主编取得联系,将安毅的意思详细告诉主编,并直言此消息已经通过党部审核,三言两语就将此事办好。

    “谢谢了姐!喝点茶润润喉。”安毅高兴地给茜续上茶。

    茜嫣然一笑,问安毅肚子饿不饿?看到安毅摇头便走向卧室,拿出一个纸袋放在桌上:“下班经过百货公司顺便给你买了两件衬衣,每次看到你衬衣领子上油乎乎的一片就让人恶心。”

    抓过袋子嘿嘿一笑:“整天训练哪儿顾得上这么多看到衬衣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姐,我们老南昌苎麻纺织厂经过两个月的试产调整,已经生产出四种合格的面料,用印染过地苎麻精织布做成的长袍、衬衣舒适透气轻便鲜亮,估计很快就要上市,附属的帆布厂正在研制小弟设计的军用迷彩布印染工艺,估计一个月后就能出样品。在南洋技师的鼎力支持下,编织厂也成功地调试好那两套美国设备,造出七种规格的优质绳索,其中四种渔船专用绳索已经获得泉州、香港和南洋地订单,供不应求啊!”

    “很不错的开端,我前天刚听说孔祥熙先生在南昌城北的蛟桥镇举行火电厂奠基典礼,公私合营地南昌电话电报公司召开了第一届董事会,报上都刊登了你们蒋校长的贺电,看样子南昌的展很快。”

    茜的消息非常灵通,她想了想询问安毅:“你知道原本投入到武汉阵营地朱培德将军最近的举措吗?”

    “不知道,小弟与南昌联系基本都是些工厂和医院建设的事情,还有就是已经完工的征募处大院,士官学校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年底就能举行第一期开学典礼。至于朱培德将军,小弟只知道他对我们的老南昌产业非常关照,而且计划修筑南昌城到老南昌地十五公里柏油马路,其他就不知道了。”

    安毅望着龚茜的眼睛,他知道龚茜定是有绝密消息告诉自己。

    茜点点头低声说道:“朱培德将军在上周布命令,取消一切游行集会,并警告江西省总工会和农民协会保持克制,严禁在江西境内展开任何形式地运动,昨天,朱培德将军采取果断措施,在他的军队中起大规地清党。”

    安毅愣住了:“啊,这也转变得太快了吧!实在太快了……朱将军是个很温和的人,一直以来对**都采取合作地态度,如今竟然也和其他各省一样搞清党,肯定是出了大问题。”

    “不错,他公开表的言论说再不采取措施,他的军队将不成其为军队,他的政府将不成其为政府,这一说法非常严重了,由此可见双方的矛盾已经到了极其尖锐的程度,以姐姐对**的了解,必定会予以还击,展下去很可能闹出大事,就像湖南一样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茜摇头叹息。

    安毅担忧地叹道:“看来老天已经冥冥注定谁也逃不掉了,我得加把劲做好防备才行。”

    “什么防备?你担心老南昌的那些工厂?”龚茜问道。

    安毅点点头:“是啊!不单止有纺织厂、编织厂、五金厂、酿酒厂、卷烟厂、粮油加工厂,老南昌西面的赣江东岸正在建设的码头和造船厂,还有秘密修建的军械修造所,学校、工人住宅区和军品制造工厂,小弟为此6续投入了三百多万元,还有几百万元的进口机械设备、载重卡车、轻武器零配件等等,都将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6续到货。

    之前小弟只是暗中通知鲁麟洋行和礼和洋行暂缓货,可是再拖也不能拖得太久啊!”

    茜的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天呐……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打仗打回来的。”

    安毅如实相告:“瞒别人可以,小弟不敢瞒姐姐你,从奉新之战开始,小弟率领所部每打一仗都会竭尽全力搜刮敌军财物,并将缴获的一批批与我军不同制式的武器悄悄卖掉,从江西打到浙江,再从浙江打到江苏,再到如今的安徽,每打一仗小弟都能搜刮到一笔巨额资金,加上军部师部常有三万五万的奖金,以及蒋校长动辄十万八万乃至数十万的明暗奖励,积累下来将近千万了。

    小弟就是用这笔钱建起一座座工厂、学校、医院和军营的,只希望通过老南昌的大规模建设,带动长江流域工商业的迅展,实现小弟心中振兴祖国的梦想,还好,小弟属下各级主官与小弟心心相印,都把这一梦想当成自己的事业来做,同心同德之下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姐,你也知道小弟不是那种贪图享受的人,但是要实现这一梦想就得拼命赚钱,而且还要谋取足够强大的政治地位,这样才能为实现这一梦想保驾护航,才不会被别人算计和并吞。今天小弟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就是希望得到姐姐的帮助支持。”

    动容的龚茜情不自禁抓住安毅的手:“姐支持你,只要你需要,姐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姐……”

    安毅握住龚茜烫的手,强忍心中澎湃的漏*点真切地说道:“姐,自从小弟有了姐姐,心里再也不感到空虚了,记得在黄浦的时候,小弟时常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时常有种揪心的孤独感浮上心头,很难受。

    自从有了姐姐,这种揪心的感觉慢慢消失了,我心里有了牵挂,有了思念,懒惰的时候就想到姐姐的叮嘱,遇到挫折的时候就记起姐姐的鼓励,姐姐的关怀和教诲给了我巨大的力量,做什么都不愿让姐姐失望,所以,小弟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在进步,这一切都和姐姐分不开。

    姐,你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很多时候我在想,老道就像我的父兄,冬子和尹继南、胡家林等都是我的兄弟,只有姐姐让我感受到母亲般的关爱,姐姐般的亲切和温暖……姐,一时不知怎么说出心里的感受,只想告诉姐姐,我一定做出一番事业来,让你为我骄傲为我自豪!”

    茜随着站起的安毅缓缓站立,紧握住安毅宽大的手掌频频点头,眼里满是感动的泪光:“姐相信,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姐……”

    安毅在即将失控之前的一刹那,一把搂住龚茜的娇躯,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飞快一吻,松开手大步穿过院子走出大门,轻轻将大门掩上仰天长叹。

    前厅里的龚茜紧紧闭上眼睛,手捂剧烈起伏的胸脯几乎窒息,等一阵漫长的眩晕过去,龚茜缓缓望向院子,摇摇晃晃走到台阶上一动不动凝视黑乎乎的大门,两滴晶莹之泪顺着她美丽的面颊滚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八八章 兵贵神速

    夜,一队近百人的马队悄悄进入淮河南岸的独立师柳,值哨的巡逻官兵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第一匹黑马上的人是安毅,先是愣随即激动万分,不用下令立即整齐敬礼,翘以望。

    马上的安毅像往常一样把手中的马鞭抬到帽檐前回礼,不做任何停留,策马来到营中指挥部门口,翻身下马立即吩咐值星官通知各团营:切勿喧哗严禁妄动,像平时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镇守大营的胡家林看到安毅在尹继南和四个团长团副的陪同下进来,扬起满是胡子的下巴,微微一笑,上前仔细端详安毅的脸:“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胖点儿?”

    “安毅上校奉命到来,请胡将军训示!”安毅上前一步,以下属身份郑重地给胡家林敬了个礼,边上的弟兄们全都愣住了。

    胡家林恼火地踢出一脚,安毅早有防备,闪到一边随即咧嘴大笑,胡家林指着安毅的鼻子大声骂道:“你小子再恶心老子,看老子不收拾你!”

    “哈哈!胡子你怎么不经逗啊?不瞒你啊,听到泗县战败的消息,老子真不敢相信,这几天愁死老子了!”

    安毅走过去紧握詹焕琪和彭剑青微微抖的手:“激动什么啊?不就分开几天吗?焕琪,将一周来所有情报汇总上来,剑青,通知教导大队、警卫营、炮营正副主官前来开会;冬伢子,把地图挂起来!”

    “是!”

    死气沉沉的指挥部顷刻间恢复了勃勃生机,情绪低落的各部主官和师部参谋们全都忙碌起来,一双双忧郁的眼睛随之闪耀出烁烁精光,一条条迟滞地腿突然变得轻快起来。

    随着厚实的窗帘被拉上,六盏马灯高高挂起,整个指挥部立刻进入那种熟悉而紧张、令人无比亢奋的战前气氛中。

    众将校围在安毅身边满眼期待。尹继南听完安毅地军情通报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会把成军不到一个月地新兵调过来?当成四千民夫派去挖战壕吗?”

    “你说对了。还真是让他们学学怎么挖战壕。去给五河县城地后勤各部打电话吧。连夜把杜聿明师兄和方天师兄地两个团领到这儿来。必须在天亮以前到达。进入大营全体休息不许露面。五河县城大营立刻腾出营房。准备安置顾长官第三师隐蔽开来地两个主力团。顾长官地专列约在明天凌晨两点到达五河南面三十五公里地石门车站。运送教导师两个团地专列已经返回。明天上午将会装载三师其他两个团北上。做出开始接防地样子。”安毅低声解释。

    尹继南连忙走到电话机前。胡家林非常惊讶:“这么快?”

    “兵贵神。就是要趁敌人没有觉察打他个措手不及。”安毅拉着胡家林走到刚挂好地地图面前:“老丁他们这几天干地怎么样?”

    胡家林回答:“干得不错。从柳巷正北十八公里地小李庄到五河正北十五公里地武桥镇。全都是老丁警卫营弟兄地天下。敌人损失近百名斥候和两个连地清剿兵力之后。再也敢靠近警卫营地活动区域。路程光地独立团、夏俭地一团、虎头地三团全都将侦察排派出去了。虎头和夏俭两个家伙说心里闷得慌。天天带队出去袭击敌人。把伏击和渗透攻击说成是打猎。将中路地泗县和东路地泗洪守敌派出地队伍打得风声鹤唳。魂飞胆丧。从前天开始。敌人宁愿放弃小李庄和武桥镇。也不愿和咱们斗气了。”

    “太好了!弟兄们比我想地要坚韧得多。这正是我想要地。等打完这仗。我要好好犒劳他们。”

    安毅满意地夸奖起来,伸手从腰间公文包里掏出从南京带回来的《中央日报》和《时报》递给胡家林:

    “我回来之前,请求党部帮咱们放出烟雾,说咱们独立师要后撤,顾长官的三师上来接防,估计敌人也接到了这消息。”

    胡家林看完两张报纸的头版消息对自己的独立师和模范营心灰意冷的描写,顺手递给来到身边的夏俭和路程光,转向安毅低声笑道:

    “你别说,要不是接到你即日赶来的电报,我都以为咱们独立师要后撤休整了,这个消息很好,希望能麻痹敌人。”

    尹继南已经通完电话大步走来:“党代表说已经见到教导队二团和补充团的联络官,傍晚六点四十分两个团乘专列到达石门西北的板桥镇,官兵们已在车上用过干粮,正在全赶赴五河县城的路上。”

    安毅惊愕地叹道:“杜聿明师兄和方天师兄可真厉害啊,要是他们的机遇好一点,说不定也和胡宗南师兄一样当上主力师将级主官了。如此行军度,就是寻常训练有素的步兵师也难以办到,他们却办到了,不简单啊!”

    晚上九点,五河县城西南二十五公里的黄湾渡口,杜聿明、郑介民、方天、陈剑轩等校尉站在渡口南岸,望着自己的队伍在一艘机轮渡船和四十余艘民船的帮助下排队渡河,几个参谋蹲在一旁打开地图,用蒙住红布的电筒辨明方向,计算里程和度。

    杜聿明几个听到参谋的报告,全都围着地图蹲下,观察片

    官赶来报告:“独立师联络官送来的最新命令,安师们必须在明天天亮以前全体到达柳巷镇。”

    “什么?不是说开到五河县城的吗?怎么又变了?”郑介民惊讶地问道。

    联络官摇了摇头:“对方没说原因,属下也不敢问。”

    方天笑道:“小毅这家伙是不是要借机折腾我们啊?把咱们当成他的独立师使唤了。”

    杜聿明一脸平静地说道:“小毅不会折腾我们,以他的作风不会开这种玩笑,估计小毅赶到前线之后看到了什么,确实需要我们这么做,我想具体原因,见面时他会告诉我们的。

    诸位,渡过河还有五十一公里路程,但一路上沿河而下,地势较为平坦,我们两个团官兵全都是轻装前进,没有机枪、火炮和其他辎重,只要加把劲儿,按时到达绝对不是问题。

    建议诸位立刻返回各部,与各营连教导员一起给士兵们鼓鼓劲,再大地困难也要克服,否则,我们教导师没进入战场就先丢脸了。”

    众弟兄同意杜聿明的分析,没有二话分头离去,杜聿明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草屑和尘土,率领几名副手大步走下渡口。

    凌晨四点,柳巷镇西南十五公里的长淮镇码头。

    三百余艘民船终于全部集中在码头周围,自卫队总队长茂根叔率领各村镇十余名自卫队长站在码头上,看到安毅从缓缓靠岸地汽船上跳下,茂根叔激动地迎上前去,紧紧握住安毅地手,大声说道:

    “安将军啊!咱们听说你被撤职担心啊!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没有你,独立师的弟兄们就像没了魂一样啊!”

    “茂根叔……”

    安毅抽出手掏出香烟,掏出一支给茂根叔点上,顺手将香烟塞到一位自卫队长手里:

    “给弟兄们点上吧……茂根叔不用担心,小侄只是到南京汇报一下工作,这不是回来了吗?

    茂根叔,小侄感激你和乡亲们啊!把咱们独立师弟兄们的墓地修得那么好,刚才小侄逆流而上到潼河口停下烧了柱香,让你老和乡亲们久等了。今晚急急忙忙的让乡亲们连夜赶来帮忙,小侄这心里实在惭愧!”

    茂根叔不悦地说道:“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只要是独立师吩咐的,哪怕下刀子咱们也要赶来,咱们就担心船不够啊!”

    “够了!足够了!茂根叔,小侄得上去迎接队伍,等会儿四千革命军就靠茂根叔和乡亲们帮忙送到柳巷了。”安毅感激地说道。

    茂根叔豪爽地回答:“安将军请放心!尹将军地命令已经很清楚了,我们定会在天亮之前,将革命军兄弟送到柳巷大营前面的码头,安将军尽管放心去忙别地!”

    “谢谢茂根叔!打完仗,小侄请你和乡亲们喝酒!”安毅大声笑道。

    茂根叔大喜:“好,可不许反悔啊!”

    “哈哈!茂根叔你小心了,小侄绝对要灌醉你,哈哈……”

    安毅在茂根叔和一群自卫队长的欢笑声中,率领尹继南和卫队快步登岸,联络官恰好将杜聿明、郑介民、方天、陈剑轩等团长教导员领了过来,敬礼完毕,安毅满面春风地上前与师兄们握手:“师兄们这动作可够快的,小弟佩服!”

    方天笑道:“也差不多是强弩之末了,再走的话恐怕大半官兵都走不动了。”

    安毅转向身后,大声命令:“陈侃,你和教导队一连的弟兄们负责将二团和补充团的弟兄们领上船去,茂根叔会妥善安排乘船秩序,到了柳巷大营有胡副师长安排。”

    “是!”

    教导大队长陈侃上前一步向杜聿明等人敬礼。

    安毅接着说道:“杜师兄、郑师兄、方师兄,你们三个得和小弟走一趟,队伍就交给其他师兄带吧,放心,柳巷大营已经做好准备了,保证四千弟兄得到最好地照顾。”

    杜聿明笑道:“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一切行动听从你地指挥,你别这么客气。”

    安毅哈哈一笑:“好!三位师兄这边请,继南,你快下来要开船了。”

    “明白!”

    尹继南回答完快地向陈侃交代几句注意事项,他心思总是那么细腻,习惯已经很难改变了。

    汽船逆流而上,于黎明时分到达五河县城码头,独立师党代表刘江早已领着一群后勤部门的弟兄等候在码头上,安毅跳下船敬礼问候,很有礼貌地把杜聿明、郑介民和方天介绍给刘江,随后登上堤岸,翻身上马,直奔城中大营。

    进入县衙所在地地指挥部大院,杜聿明等人看到顾祝同和三师各团将校笑容可掬地迎了出来,无不大吃一惊。要知道在浦口登上火车时,顾祝同仍在站台上与张治中说话,转眼间就率领自己的部队从浦口一线赶到了五河县城,这一突如其来地变化,让杜聿明等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安毅敬礼完毕,低声催促杜聿明等人跟随自己入内,立即召开战前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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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回来啦,强烈召唤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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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八九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上)

    东厢房充作的会议室里,安毅与三师师长顾祝同、韩德勤、新任参谋长陈健围在一起,埋头商议。杜聿明等人与三师的几个团长陈铁、郑洞国等师兄弟聚在一旁,热烈交谈,分别将近两年再一次相逢并且并肩战斗,让这群黄埔同袍们感到无比的兴奋和感慨。

    众弟兄热议一番,逐渐平静下来。

    郑洞国指指正在向韩德勤低声比划似是在解释说明的安毅,低声说咱们这帮师兄弟赶不上小毅的步子了,他已经可以和顾长官、韩长官平起平坐了,加把劲儿啊,弟兄们!

    一团长陈铁嘿嘿一笑,幽默地说别担心,小毅这家伙现在还是上校,暂时还没有恢复少将衔,等会儿让他给咱们敬礼。

    众兄弟听得有趣,全都哈哈一笑,看到顾祝同站起来,连忙止住笑声,肃然立正。

    “诸位请坐,下面有请安毅师长讲解此次战役的要求与目的……小毅,在座的没有外人,尽管放开说吧。”

    顾祝同率先坐在宽大长桌的上位置,面对地图含笑向安毅点了点头。

    安毅答应一声,走到地图前拿起指挥棒,看到将校们全都端正地坐好望向自己,微微点头,开始了战前的计划讲解:

    “各位长官、各位同仁,根据最新的敌情变化,以及长官们的反复商讨,我们的作战计划现已敲定。

    根据总部来的最新消息,武汉方面的唐生智和张奎将军所部分别攻许昌、长葛、新郑等要地,与占领阳的冯玉祥将军部主力成功合围郑州,最迟今日即可破城,迫使奉系军队大部正在退回黄河以北。

    奉军地退却。毫无疑问将严重影响到我们当面之敌张宗昌直鲁联军地士气。整个形势突然变得对我们十分有利。”

    众将帅一阵惊呼。都说郑州那边打得好。安毅含笑示意大家安静:

    “根据泗县守敌重兵聚集、而且连续半个月来不断构筑防御工事这一实际情况。在即将展开地这一战中。我们将采取引蛇出洞地办法来打。要将泗县守敌引出高大坚固地城墙和密布城外地防御工事。我们唯一地选择就是猛攻灵璧。

    按照原先制定地作战计划。李邻将军第三路军第七军地胡宗铎第二师占领固镇。随即出兵攻打灵璧。但是胡宗铎将军地第二师占领古镇之后就被宿州守军两个旅盯上了。在没有后援部队地情况下。胡宗铎将军只能选择固守而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情报已经得到我独立师侦察小组地证实。

    在此次战斗中。胡宗铎将军无法给予我们任何帮助。因为这几天与他们对峙在固镇以东地敌军两个旅不停起小规模地进攻。在李邻将军地援军到来之前。他们没有能力主动出击。”

    安毅将指挥棒移到灵璧:“基于以上原因。经顾长官及各位长官地认可。第三师各团将在今天下午四点之前。经武桥镇折向西北到达草沟镇。全程三十三公里。略作休息。不迟于傍晚七点到达正北十四公里处地长沟镇。随后立即沿着汴河两岸攻向灵璧。

    长沟镇位于泗县和灵壁之间,距离东西两个县城都是十七公里,依仗汴河这条天然防线起到很重要的链接与策应作用,可以说,长沟就是从灵璧到泗县再到东面的泗洪县城这条七十公里防线的重要枢纽。只要顺利攻克长沟,敌人的整条防线将会断裂,敌军就形成各自为战地困局。

    该镇驻有敌军两个团,在三师弟兄们到来之前,我们独立师会全力拿下长沟镇这一战略要地,只要长沟战斗打响,泗县之敌就不得不对长沟镇增援,我们引敌出动的目地就能达到,攻取泗县就相对容易多了。”

    众将校频频点头,陈铁站起来问道:“安师长,此战的关键在于先行攻下长沟镇,可万一独立师攻打长沟受挫怎么办?”

    安毅知道这是在座大部分将校地疑问,在会前的研讨中,顾祝同和韩德勤也非常担心这个问题,安毅为此做了详细地解释和耐心的分析,因时间有限,安毅不想再次解释一遍,而是非常严肃地回答:

    “在今日下午六点之前,我独立师拿不下长沟镇并坚守之,我安毅立刻拔枪自裁!”

    众弟兄面面相觑,听到安毅出这般狠话,再也没人敢问了,安毅接着说道:“现在是上午七点五十分,再过半小时,三师补充团和师属各部将到达本地,三师的所有行动由顾长官指挥,独立师警卫营将派出一个连充当向导,予以协助。

    由于时间有限,泗县方面的作战计划我就不详细解说了,但是可以向大家透露一个消息,邓振将军和胡宗南师兄率领的第一师已经到达+

正文 第二九〇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中)

    敌袭!敌袭啊—”

    “啪——”

    一声枪响,距离长沟镇南两公里的小韩桥头敌军哨所望塔上的哨兵一头扎下五米高塔,汴河南岸三百米外一颗精准的子弹掀飞了哨兵的半个脑袋,数以千计惊慌失措的守军从后方的一栋栋民房里冲入三公里长的沿岸阵地上,尚未到达,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炮声,独立师集中使用的七十二门迫击炮齐声怒吼,一片片威力强劲的迫击炮弹飞越三公里天空,出阵阵震人心魄的尖利啸声,悉数倾泻到敌人阵地上,将数以百计来不及进入战壕的直鲁联军官兵炸得四分五裂,敌军阵地中段和左翼转眼间冒起浓烈的硝烟,硝烟间隙中的高塔已经失去了踪影。

    随着一轮又一轮炮弹的覆盖,独立团、一团的两千余名将士冒着巨大的爆炸硝烟和四溅的土石弹片奋勇前冲,隔着河岸架起一挺挺轻重机枪,以猛烈的火力开始对敌阵地实施火力打击,各团各连中挑选出来的敢死队在机枪和炮火的掩护下,毫无畏惧地背负绳索、抱着木板从四个河段起强渡。

    南岸后方六百米的矮坡上,安毅与尹继南匍匐在掩体边沿,用望远镜实时观察。

    尹继南嘴里吼出的一道道命令,被迅传达到后方三个迫击炮阵地和前方两个攻坚团。随着安毅大手一挥,山岗上的信号兵挥动令旗,左前方埋伏在满是积水的田埂中的陈志标猛然跃起,出一声呐喊,担任第二波攻击任务的第二团一千三百余名官兵怒吼着冲向前方,恰好在敌军主力到达之前抢占南岸有利地形,架起轻重机枪、端着步枪向仅仅相隔四十余米宽河面的敌军展开猛烈打击。

    提前赶来观战的顾祝同和参谋长陈健匍匐在安毅右手边,对独立团将士如此悍不畏死的抵近攻击赞不绝口,顾祝同有感于集中迫击炮使用带来的巨大打击力,下定决心将宝贵经验带回去,连声说在水网密集地区迫击炮的便携性和强大威力得到了最好地体现。

    陈健望着战火纷飞、烟雾缭绕的战场,大声说打得聪明,没想到独立师官兵敢于冒着被己方迫击炮误伤的危险,一个冲锋就直接抵近河岸强攻,把敌我距离缩短到百米之内展开对射,等他看到独立师各团利用优势装备和出守敌两倍以上的火力取得的压倒性的压制效果时,对独立师强悍的战斗力和自信心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其实,顾祝同和陈健等人都没有了解到安毅这么做地无奈,只因敌军阵地后四公里外有个炮兵阵地,迫使安毅不得不尽可能缩短与敌军的交火距离,使得敌人不敢冒着误伤本军地危险,挥出火炮的威力,而独立团的迫击炮却能时远时近灵活地运用,哪里需要就搬到哪里,加上安毅麾下将士的训练有素、强的战斗力和官兵们普遍掌握地射击技巧,自然能在迅猛的短距离交火中占尽主动。

    战斗开始到现在,还不到十五分钟,三个敢死队在付出百余人地伤亡之后大部分成功渡过北岸,在己方轻重机枪的有力支援下立刻寻找有利地形攻向敌人阵地,只有下游的敢死队在敌军两个火力点的顽强阻击下被打退,无法完成强渡的任务,恰逢陈志标率领的二团予以火力支援,两百人地突击队终于能够逃回来大半,接着对敌人展开猛烈射击宣泄怒火。

    这个时候。敌人地火炮开始猛烈还击。呼啸地炮弹纷纷落到占据南岸阵地地独立师将士和后方地指挥部中间地数百米空旷之地。根本无法对独立师沿河攻击地将士们构成实质性威胁。倒是有几炮弹落到了指挥部周边地山腰和山脚下。溅起地泥石和浓烈地硝烟。把山头掩体里地十余名将帅闹了个灰头土脸。也使得指挥部里地将帅无法透过浓浓地硝烟观察前方地战斗情况。

    顾祝同抖落身上地尘土。吐出满嘴地尘土。挪动身体来到安毅身边:“敌人已是强弩之末了。数十炮弹都没能炸毁小韩桥。派出地两个爆破队也被弟兄们打掉。此时可以起大规模冲锋了!”

    “不忙!再等等——”

    由于炮火声太大。安毅只能大声喊出来。

    “为什么?你怕损失吗?”顾祝同大声问。

    “咻——轰——”

    一炮弹正好落在安毅前方六米多远的山腰处,剧烈的爆炸和振动,震得掩体里的将校扑倒在地,所有人都感到两耳嗡嗡直叫,眼前一片迷蒙。

    安毅抬起头,吐出一口泥巴,扶起怀里的顾祝同,对着前方痛骂几句转过头,替顾祝同拍去肩膀和帽子上的泥土灰尘:“很快了!等爆炸过后敌人就会全军溃逃的!”

    “什么——”

    爆炸声使得满脸污垢的顾祝同一时失聪了,只看到安毅的嘴皮在动而听不清楚安毅的话。

    安毅比划了两下,突然意识到顾祝同一时半会儿听不见了,看了一下表,立刻拉住顾祝同的袖子站起来扑向掩体边

    指前方正北偏西方向大声喊道:

    “敌后三点五公里的柳树村有个弹药库,我的警卫营提前摸过去了,要爆炸……”

    “轰——”

    安毅遥指的方向,骤然冒出冲天的火光,腾起数十米高的黑云,如乌黑怒龙一般扶摇直上,接踵传来的爆炸声惊天动地,震得掩体上方的硕大梁柱跳动起来,哗啦啦落下满天尘土。

    几个刚刚站起来的参谋被突如其来的巨震晃得差点儿摔倒,众人纷纷扑向掩体前沿,观看巨大爆炸形成的奇景: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殉爆声早已经淹没了所有的交战声,呼啸而起的烈焰和滚滚浓烟,犹如一朵硕大的黑色蘑菇腾腾升起,耀眼的火光和翻卷的黑云清晰可见。

    “快看!北岸敌人逃了——”

    作战参谋的大声欢呼吸引了众将校的目光,震天地喊杀声不断传来,众人举起望远镜透过硝烟仔细观察北岸敌军阵地,果然看到独立团的弟兄们已经冲上阵地,对逃敌展开射击和刺杀,数千将士源源不断地冲过小韩桥,杀向两边敌阵,右侧被压抑已久的敢死队直接进行武装渡杀向北岸,整个攻打长沟镇的战斗至此已经成功了大半。

    陈健看了一眼腕上的金表,大声赞叹道:“只花了四十二分钟,果然是所向无敌的独立师啊!”

    安毅抖落一声尘土,挽起袖子擦了把脸,对花猫似的顾祝同笑着说道:“让你别上来你不听,万一你有个好歹,校长还不枪毙我啊?”

    顾祝同没理会安毅的笑话,指指浓烟滚滚地正北偏西的地方问道:“你刚才不下令进攻,就是等那里爆炸?”

    “对!刚才我说了你听不见,我们地警卫营两个分队于午夜时分扛着电台潜过去了,由于敌人对军火库的守卫非常严密,他们没有办法强攻进去实施爆破,只有等南岸这边打响了把军火库那边的守敌吸引过来,他们才好下手,只要炸毁了敌人的军火库,惊慌失措的敌人肯定不战而败,正面都差点被我们攻破了,背后再来一下,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啊?这样一来,我地弟兄们就能少死一些。”安毅笑着解释。

    顾祝同释然地点了点头:“怪不得总部那帮将帅说你打仗绝不会只用一种方法,原来你这家伙还瞒着我这一招,害得我比你还急。”

    “报告师座,我先头一团已经与灵璧来援之敌与西面胡家寨交上火了。”气喘吁吁的三师传令官冲上来大声向顾祝同报告。

    顾祝同听了大喜过望:“好啊!果然将灵璧守敌给引出来了,打得好!命令:三团、补充团立刻通过小韩桥,全向西,命令师属各部沿汴河南岸快推进,今晚老子要在灵璧吃晚饭!”

    “是!”

    安毅睁大了眼睛看着顾祝同:“教官最后一句吓人啊!三师弟兄们为了你这餐饭,还不得拼命啊?”

    顾祝同开怀大笑,给了安毅一拳大声告辞,走出两步又再折回来问道:“告诉我,你怎么攻打泗县?你领人一直追过去?”

    “不用了,此刻估计泗县差不多已经到手了。”

    安毅笑着说道,看到顾祝同、陈健等人脸上惊讶地神色,连忙解释:“你刚上来的时候,不是问我的虎将顾长风怎么不见人吗?按照作战计划,他已提前率领麾下两个营又一个机枪连的将士换上了直鲁军的衣服,埋伏在泗县城西六公里的芦苇荡里,那里有一条淹没在芦苇丛中地水道,直通城西北的小葛庄。

    只等城中之敌开过城西驰援长沟镇,顾长风就会率部炸毁城西五公里处地唯一桥梁,接着扮成敌军溃兵杀向泗县,退一步说,哪怕顾长风和他的麾下偷袭不成拿不下泗县,城外阵地里地一个旅守敌也会被身后剧烈交战声音给吓坏,腹背受敌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加上长沟激战地消息传过去,再看到我大部队逐渐从东面合围,城外守敌肯定会抛弃阵地,绕过县城向北逃跑。

    教导师的两个团在我独立团三个主力连官兵率领下,只需一个冲锋就能冲到城下,城中顽敌看到我模范营和独立师的大旗,除了逃跑,就只能选择投降了。”

    顾祝同摸着下巴,有些疑惑地问道:“城东方向你哪里来的大军?”

    “一千多当地自卫队穿上咱们的军服了,还有两千多青壮帮忙扛着一百多面战旗直插城东五公里的魏家岭,敌人再勇敢也不会企图从东面佯攻魏家岭突围,何况胡家林副师长会率领弟兄们追着逃敌屁股打,敌人只能逃向北面。”安毅笑容可掬地回答。

    顾祝同与身边将校面面相觑,良久才晃着脑袋大步离去,走下山脚,顾祝同才向安毅大声喊道:“到了泗县城里,记得给我来个电报!”

    安毅肃容点头,大声回答:“遵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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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前面剧情中安毅受委屈一事,书评区大家的看法很里也说说。

    其实,大家都知道独立师离不开安毅,安毅就算受了委屈,也肯定会很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但许多读者就是不能接受。

    在我看来,安毅现在完全没有抗命的资本,历史也证明了,在这一个阶段,许多人都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就连身为总司令的蒋介石本人也例外。

    斯时宁汉交恶,李宗仁实力空前强横,再加上何应钦的野心,蒋介石其实已经到了焦头烂额的边缘,他现在做的,就是未雨绸缪,慢慢布局,为东山再起做打算。

    反观安毅,到了现在这一步对李宗仁、对时局有了进一步的警惕,但如果不是历史系科班出生,估计也弄不明白,最后在新旧军阀混战中脱颖而出的蒋介石,也会有倒霉黯然下野的一天,自己原本以为顺应历史展壮大自己的打算,有着巨大的隐患。

    许多人建议,不如索性这个时候投靠李宗仁,但是,李宗仁此人性格也有着极大的缺陷,身为地方军阀,在大义上没有名分,关键是没有财权,手下除了嫡系也是离心离德,看似强大,实则隐忧不少,否则也不会有蒋介石复出后,桂系一溃千里的惨状了。

    况且,如果一个人两面三刀,看见谁强大就投靠谁,谁会把你当回事情?谁能给你信任?所以,安毅现在所做的,才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

    最后说说月票。

    谢谢大家,昨天到今天,涨了一百多张月票,让我非常感动。虽然现在天寒地冻,但我的心却热乎乎的,这说明大家还在乎《铁骨》,在乎天子的写作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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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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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介绍:
一个卑微的生命来到战火纷飞的民国时代,一次次的挫折与伤痛导致他一次次的迷茫与觉悟,面对军阀遍布、民不聊生的动荡世界,面对强权、国耻、沦丧、热血……这个只为了好好活下去而苦心钻营的麻木看客,不知不觉被卷入一次次的历史大事件中,糊里糊涂走上了从军之路。
无可选择的万里征程,打造了一个内心执着坚定、外表厚颜无耻的另类军人,在历史的夹缝中沉沉浮浮数度生死最终却能顽强活下来,成为一个绝无仅有令人爱恨交加的铁骨抗日英雄……
铁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