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一九章 与天堂擦肩而过
队队北伐军开走,又一队队革命军进驻,古老的桐庐天这样喧闹。
激战停止的第三天清晨,城中民众打开房门全都惊讶不已,满是尘土垃圾的大街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街道两旁胡乱张贴的五颜六色标语全都被清理一空,每个街口显著位置以及衙门告示栏上端端正正地张贴着感谢信,感谢桐庐人民对北伐大业的支持、对革命军的盛情款待和宽厚接纳。
用黄纸书写的每一张感谢信后面的落款,都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独立团,而且全都盖上独立团的大印,团长安毅的大名清晰可见,稍有区别的是在独立团后面写着“模范营”、“一营”等具体番号。
安毅的这一手非常漂亮,不但赢得了民众的普遍好感,还通过实实在在的行动扩大了自己队伍的名声,城中不少常年读书看报见多识广的先生们看完感谢信连声感叹,直嚷嚷“想不到闻名全国的革命军模范营就在这批队伍之中”、“见不到安将军可惜啊”……
惊叹一出,全城沸腾,成百上千的民众涌到城中的督军府门口,把高大威严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民众大喊要见见爱民惠民的模范营子弟兵、见见传奇般的安将军,门口的兵站警卫哨兵吓得关起大门,连声解释说模范营天没亮就已经开拔了,看到越聚越多的民众不愿散去,哨兵连忙禀报临时代理站监肖少将。
生性随和的肖少将匆匆赶来,急令哨兵打开大门,走出门口连声向民众致谢,完了歉意地说安团长地确率部赶赴杭州了,聚集的民众这才遗憾地逐渐散去。
人群中有个教师打扮、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儒雅青年,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颇为感动,人群散去他独自走到一旁的大树底下,拿出纸笔飞快地将这一切记录下来。此人名叫周崇安,年仅十六岁就远渡重洋留学欧洲,一年前在法国巴黎大学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后毅然回国,在众多江浙名流的举荐下没有踏足政坛到政府中就任高职,而是进入《申报》成为一名专业记者。
早在桐庐战役打响之前,周崇安就以其敏感地政治嗅觉和对北伐军、浙军现状的了解,提前来到桐庐,暂住于远亲家中,在一周之内他将桐庐战役的各个过程逐一记录,遗憾的是他没有机会采访到白崇禧和安毅,在庆功宴上见过不善言辞的一介武夫刘峙后深感失望,于是他一直在寻找机会采访军界新星安毅,采访以战功和爱民闻名全国的模范营。
可是他又一次地失败了,数日来安毅没有像众多地革命军将校那样,换上笔挺的军装容光焕地出席众多的宴会和恳谈会,也没有在城中露过面,周崇安惊讶之下兴趣愈浓,采访安毅的决心也更为坚定。他几经打听托人周旋,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安团长军务非常繁忙,无法接受采访,安团长每天都辗转于城里城外各大营之间,处理俘虏编遣事宜和所部休整事务。
周崇安于是转移方向,雇船渡到西岸采访模范营,谁知距离模范营进驻的圆通禅寺一公里远,就被荷枪实弹的哨兵拦下,不管他如何表明身份何求情,哨兵就是一句话:没有团长的命令,任何人均不许进入军事重地一步!
此时得知安毅率部离开。周崇安记录完毕。立刻回到住处与亲友话别。提上简单地小皮箱赶赴西岸地圆通禅寺。进入幽静整洁地寺院。径直走到大殿前。拿出自己地名片求见德高望重地方丈大师。
年近六旬地方丈大师很快出来相见。和气地询问来意。随后微微一笑。礼貌地将周崇安送出寺门:
“施主只需看看寺内一切即当明了。模范营秋毫无犯。尊重信仰。军纪严明但也戒备森严。至于安将军……实乃非常之人。老德行浅薄。不敢妄自评议。尚请施主海涵!”
……
十八日傍晚。安毅率领独立团经水6两路到达富阳。在东路军指挥部后勤部门地帮助下顺利进驻濒临江岸地鹤山军营。由团属警卫连和机枪连四百弟兄严密押送地四艘汽船、二十八艘大木船以及装运地四百八十余吨“军用物资”也顺利停靠军营边上地军用码头。
送走总部无线电教官地通信参谋詹焕琪率领麾下架起电台天线。按照安毅地口述。向师部汇报行程与驻地。
二十五分钟后,刘峙回电,命令独立团沿钱塘江绕过杭州开向海宁,再经海宁赶赴嘉兴汇合。
安毅复电遵命,立即召集麾下弟兄共同商议。
众弟兄对此非常不解,如今东路军前敌指挥部已经进驻杭州城内的议会大厦,各友军亦分别进驻城里城外各大军营,为何单单命令自己的独立团绕过杭州,经海宁到嘉兴?
此时安毅等人浑然不知,杭州城内左右势力的斗争已经处于白热化状态,每天都有数万乃至十数万民众上街游行,庆祝北伐军胜利的游行活动已经转化为左右势力之间地示威和对峙,整个杭州城内百业瘫痪,各种各样的群众运动风起云涌,北伐军政治部与地
社会各界以及民间组织正在举行紧张地商议,安|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进入杭州城了。
尽管大家对师部地令不甚理解,但还是一丝不芶地予以执行。在叶成、杨斌、曲慕辰等一批江浙籍主官的建议下,安毅欣然接见了富阳河运协会地数名代表,一顿宴席进行完毕,双方愉快地达成共识:
富阳河运协会出动足够的运输船,沿钱塘江顺流而下,将独立团官兵送抵海宁城南十八公里的九里桥码头;独立团将所有军用物质搬上码头之后,将所部所有船只卖给富阳河运协会,价格为四万五千现洋。
商谈完毕,宾主皆大欢喜,安毅强忍中烧地欲火,婉言谢绝了富阳名流们“品茗听曲”的邀请,独自和沈凤道骑着大马返回军营。
路上沈疯子少有地问道:“你为何不与弟兄们一起多坐会儿,也找个女人放松一下?”
安毅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看到席上那些白白嫩嫩几乎能捏出水来的漂亮女人,老子也想放几炮啊!可是一想到我那个对爱情无比专一的未来岳父,想到我那楚儿的音容笑貌,老子就狠不下心来干那事,唉……不管是从自己地前途还是内心的情感来讲,我都不能让爱我的楚儿和未来岳父受到半点伤害,这不但关系到我们上千弟兄的切身利益,也关系到未来几年我**工企业的展壮大啊……
别这么看着我,老沈你不信的话走着瞧,三天后等你见到德国鲁麟商行地总经理汉斯,估计还有德国礼和洋行华东区经理,你就会看到我将把价值一百万的金条作为定金交给他们,年底之前,我们定购的一大批制造步枪的成套设备、制造钢盔的冲压机床和卷边机、一万套捷克机枪的核心散件、两条制造762和792子弹的生产线将会6续运抵南昌,到时估计会有二十几个德国技师到来,还有一批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德国医生,咱们的兵工厂要尽快办起来,不能总依靠外国人,否则就被人掐住脖子,我还要办起自己的医院,医护培训学校和机加工培训学校,这些都是钱啊!其他地项目就得仰仗我那未来的岳父大人了,慢慢展壮大吧。”
沈凤道还是第一次听到安毅这么庞大的计划,震惊之下说不出话来,只好深深吸了口气,打马跟随安毅徐徐而行,到了大营跟随安毅巡营一圈才回房安歇。
这一夜,沈凤道如何努力都无法步入每日打坐时的虚空境界,迷幻中,他仿佛回到了武当南麓的幽静山谷,听到了阵阵松涛的呼唤,看到了清泉淙淙的山腰间挚爱之人幽静的坟茔,闻到了墓碑旁朵朵紫兰的幽香。
次日上午,独立团五千五百余名官兵乘坐的庞大船队离开富阳军用码头,顺着钱塘江缓缓而下,安毅和杨斌率领顾长风地两个连精锐,骑着战马经6路沿北岸而行,胡子率领夏俭一营一个连的精锐骑着战马沿着南岸向东前进,两支队伍都肩负着保卫物资安全的重任,毕竟敌军主力刚撤走不久,不得不防备零星残敌可能的袭击。
行至中午,安毅一行来到杭州城南天花山下,远远看到屹立江畔的白塔,再前行一公里,安毅命令全军停止前进准备午餐。
长长地船队缓缓停泊在对岸的闻涛阁一线,各部弟兄下船上岸埋锅做饭,饱食之后还得再次启程,直抵海宁方能停下。
杨斌陪着安毅走在风景秀丽地江岸上,向安毅介绍周围的景致和名胜,完了不无遗憾地说道:
“进入这条山中幽径,北行三公里多点,就是著名地西湖了,可惜咱们不能停下来看看,原本我和方绿、慕辰还有军中的几位弟兄早就合计好了,请你和弟兄们一起到西湖边地得月楼喝上两杯,听听小曲儿,漫步游湖非常惬意的,可惜了!”
安毅微微一笑:“以后有的是机会,北伐之后,估计我们这些嫡系部队大多驻扎于江浙赣鄂,到哪儿走走都非常方便,你要是愿意的话,干脆把老婆孩子接到南昌去,咱们的大本营估计就设在那里,兼而照顾咱们的产业。”
杨斌哈哈一笑,看到前出警戒的哨兵打马跑来,连忙停止交谈,和安毅一起站在原地等候报告。
哨兵飞身下马,迅敬礼,递给安毅一张便条:“前方一点五公里的白塔处约有一个连的友军官兵停下休息,一位姓俞的将军让属下将便条交给团长,并请团长移驾一叙。”
“姓俞的将军?……知道了,你忙去吧。”
安毅接过便条回了个礼,细细一看字条上熟悉的笔迹,顿时乐了:“***!俞师兄怎么从南昌赶到这儿来了?走吧,老杨,咱们一起去见见两个将军……虎头,上马,跟我一起到前面走走!”
“好咧!”
顾长风离开下属,几步走到自己的黑骏马旁边飞身跃上,很快跟上安毅和杨斌,一起向东奔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www.uu234.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二〇章 闪亮的将星
于西湖之南钱塘江畔建于五代,因其用纯白石材筑成,塔身呈八面九层状,各层的每面转角处都有梭形的倚柱,每层四面各有壶门,雕刻着众多浮雕佛像和经文。白塔历经千百年的风雨侵蚀仍巍然屹立,但也深为沧桑而孤独。
塔下临江一面的长亭外,蒋鼎文和俞济时看到匆匆下马的安毅欣喜不已,南昌一别虽两月有余,但在频繁的战火之后、在风雨飘摇暴风欲来之时彼此有幸相见,个中的激动与感慨自然也就溢于言表。
“变了、真变了,少了几分纯稚,多了几分威严,看来入浙之后的一系列硬仗把你锤炼出来了,哈哈!”蒋鼎文拉着安毅的手上下打量,赞不绝口。
“大哥,没想到在此见到你……伤好了吗?”安毅松开手也上下打量蒋鼎文。
“基本痊愈了,就是还不能跑。”
蒋鼎文眉飞色舞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胳膊没事了。
身穿笔挺少将戎装的俞济时与杨斌和顾老二致礼完毕,转过来含笑看着安毅诚挚的脸:
“临行前校长对我说,见了安毅让他别留胡子,这么年轻不该留胡子,等他成家后再留胡子也不迟。今天见你虽没留胡子,却比数月前成熟稳健太多,自有一股英武之气啊!”
安毅感动地说道:“感谢校长关怀,师兄你不是也没留胡子吗?你可比小弟英武多了,谁不知道你是我们黄埔生中有名的美男子啊?你要是在杭州城走上一圈,估计全城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睡不着了!”
众人哈哈大笑,蒋鼎文示意大家进亭子里坐下聊,走进亭子安毅才看到中间摆放的一桌精致酒席,边上的炭炉上架着个热气腾腾的精美铜盆,暖水里放置两个长颈青花瓷质酒壶,看样子俞济时和蒋鼎文早有准备了。
安毅刚想开上两句玩笑。晃眼看到长亭另一边和亭外地古朴大油伞下也摆着几桌热气腾腾地酒宴。距离近地两桌客人全都含笑望着自己和俞济时。其中几个一身裘装地美丽少*妇和两位肤色如玉顾盼生辉地少女脸上满是惊讶钦佩之色。
安毅愣了一下。礼貌地向两桌客人点头微笑。坐下来对身边地蒋鼎文问道:“大哥。旁边两桌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大冷天跑到寒风习习地江边来喝酒?”
蒋鼎文转头向边上两桌望了一眼。低声解释:“我们也不认识。估计是杭州城内哪个名士地家眷吧。杭州文人骚客云集。书香门第栉比鳞次。寻常下大雪都出来踏雪寻梅吟诗作对。何况这两天难得地风和日丽……啊。这么漂亮地女孩子居然同时出现两个。你小子不会是看上其中哪一位了吧?要是看上就直说。我马上过去给你做媒。”
众人听了忍俊不禁。纷纷暧昧地笑了起来。杨斌谦和有礼。朝客人望上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长相英俊却蕴藏一身匪气地顾老二可就没那么斯文了。他锐利地目光**辣地。早已将邻桌上地女人看了个遍。直看得几个美女面红耳赤。这才收回**裸富有侵略地目光。连声低叹杭州城果然人杰地灵。独占天下之胜景。随眼一瞥就遍地春色。冬梅春兰犹如群芳争艳。
众人又是一笑。俞济时是第一次与顾老二相处。之前只知道顾老二武功奇高。性如烈火。印象中一直以为就是个杀伐果敢地沙场虎将。此刻听他出口不凡。颇感意外。安毅连忙向他细说顾老二地师承与学识。俞济时随即举起酒杯。满怀诚意地敬了顾老二一杯。顿时博得顾老二地巨大好感。站起来恭敬一碰仰头就干。放下秀气地小酒杯连说不过瘾。
蒋鼎文指指边上造型古朴雅致地小酒坛。低声笑道:“你以为这是一个大洋一大坛地江西进贤烧酒啊?这可是窖藏十年地状元红!前面拐角那家酒肆老板在我威逼之下。才忍痛卖给我们一小坛地。你小子可不能这么喝。否则我们都亏了!”
众人莞尔一笑,连连举杯,酒过三巡蒋鼎文抬手击掌两下,长亭外端坐着地两位校官立刻捧着两个精致的皮箱快步走来,恭敬地站在蒋鼎文侧后。
蒋鼎文示意属下将两只皮箱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站起来严肃地望着安毅:“安毅听令!”
安毅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来大声回答:“属下在!”
“经北伐军总司令部提请,中央军事委员会及国民革命军军政部批准,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独立团团长安毅上校晋升为少将军衔……这是任命状和军委会的叙证明文件,收下吧!”
蒋鼎文将大信封双手递给惊喜莫名的安毅,走到小桌旁打开两个皮箱。
众人连声恭喜,俞济时站起来将安毅拉到皮箱边:“这全套华达呢将军服、黑面红底披风、呢子大衣,包括这两颗紫铜鎏金将星,都是校长亲自为你定做的,做好了还让我试穿看满不满意,校长看完说你比我高,穿上更显挺拔英武,我也是这个意见,你穿上肯定精神,来!看看吧,里面有校长给你地亲笔信,我就是为了送这两个皮箱和你的任命状专程过来地,要不穿上试试看?”
“不不……”
安毅激动得双手微微有些抖,他向蒋鼎文和俞济时郑重地敬个军礼,双手拿出静静摆放在将军服上的信函,走到一边打开阅读,边读边感叹,最后收起信函仰望西天。
蒋鼎文和俞济时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重新坐下,两个副官随即提起暖水中地小瓷壶上来斟酒。
顾老二见状大步走出亭子,朝前方拐角处的黄色旗幡方向跑去,不一会儿就提来两坛与蒋鼎文带来地一模一样的状元红美酒,拍开封泥,大声吩咐一旁的少校拿来五个大腕,哗啦啦地顷刻斟满一滴不漏,看得蒋鼎文、俞济时和边上几桌的客人眼都大了。
顾老二畅快一笑,豪迈地说道:“今天是老大地好日子,我要好好敬老大三杯,有了这金光闪闪的将星,老大今后再也不用忍受那帮鸟人的排挤和打压了!诸位要是愿意,等会儿属下也敬各位三碗,我独立团、我模范营从此再也不用做孙子了!”
“说得好!虎头,老哥也陪你一起敬敬老大,敬敬两位情深义重的长官!”杨斌霍然站起,一把捧起了大腕。
毅默默回到桌前,端起美酒与两位肝胆相照的弟兄捧到左边咕噜噜地一干而尽,放下碗顾老二用脚将酒坛高高挑起,单手抓住坛沿再次将三个空碗满上,哥三个连灌了三大碗,哈哈大笑。
等酒碗满上之后,三人齐齐向蒋鼎文和俞济时恭敬地举起酒碗,深受感动的蒋鼎文和俞济时毫不犹豫地端起酒碗,五双大手中的五只大碗碰在一起,出悦耳地声音,随后都端到嘴边一饮而尽,看得周围的红男绿女名人雅士目瞪口呆,全都为军人的豪迈而感动。
亭中距离最近一桌的老先生连连感叹,说多少年没看到这等冲天豪气了,举酒的众将个个一表人才,看来我中华从不缺少英雄豪杰啊!
脸色通红的安毅对俞济时歉然一笑:“师兄,情况我都知道了,原本心里就有这种准备,但没想到时局糟糕到这等程度。师兄放心,小弟定会高举北伐旗帜,为北伐大业倾尽全力,绝不会辜负总司令部和校长的殷切期望。请师兄代为禀告校长,学生定当以微薄之力一往无前,高举我模范营战旗征服前进道路上的任何困难,绝不会被任何军阀势力所左右!”
“好!今天得到你这话,为兄放心了。”
酒意上来俊脸微红的俞济时长叹一声:“刚刚打下浙江就面临内部分裂,军中将领诚惶诚恐,不知何去何从,令人担忧啊!欣喜的是,这次你地晋衔得到了武汉南昌双方的一致同意,最先提议升你为将军的还是武汉方面的政治部呢,近半个月来,同是一张《中央日报》也分成了广州、武汉和南昌三个阵营,彼此争吵不休,暗斗不止,唯独对你和你地独立团、模范营的赞扬出奇地一致,令人感叹不已!”
蒋鼎文笑道:“这也算是北伐时期地革命奇观吧,哈哈!小毅,有件事我要对你说,经扶兄和月祥兄联名举荐你为二师副师长……”
“这怎么行?小弟没有这能耐啊!”安毅连忙摆手。
蒋鼎文示意安毅打住:“你听我说完嘛!这个建议本来很好,二师是我黄埔一脉,看到你能获得承认我们都很高兴,但是一切都得等到打下南京之后才见真章,我们第一军要扩编也要等到那个时候。
我临行前那天校长为此向我征求意见,我反复考虑之后,认为你还是先别晋级的好,特别是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期,我对校长说你绝对有师长的水平和带兵能力,若要让你干就给个正职,省得被人掣肘牵制无法施展你的才华,你独特的训练方法和天马行空般地指挥手段并不是谁都能领悟的,只有你地独立团和模范营才能将你打破常规的各种作战手段表现出来,要提拔要扩编也要以你现有地军官班子为核心才行。
校长慎重考虑后同意了我的建议,并且已经有了进一步计划,所以小毅你别着急,很快你就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地番号。我呢,需要暂别一军,为校长把刚刚占领的浙江安顿下来才行,完了我还是要回来的,肯定能和你一起并肩北上。”
安毅笑着点了点头:“小弟一点儿也不着急,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升任副师长,有个少将军衔足够小弟用的了,哈哈!”
众人欢声笑语再次举起了酒碗,不善饮的俞济时这次不敢用大碗了,杨斌和顾老二也不在意,两人敬完蒋鼎文一杯随即换成小杯和俞济时热情地聊起来。
安毅突然记起船上那批货物,一把搂住蒋鼎文的肩膀低语一番。
蒋鼎文大喜过望,附在安毅耳边悄声说道:“目前从广州到武汉全都是轰轰烈烈闹革命,江西各地和浙江也是战火纷飞,沿海各地几乎没多少存货了,两个月来价格几乎上涨了五成,我估计你这批货至少能卖出一百万的价格,而且两天我就能出手干净。”
“那么我在海宁等你?”安毅笑问。
“好!明天晚上我准时到海宁,其他你别管了。老规矩,到了上海我把钱给你存进你那汇丰户头。”蒋鼎文非常高兴。
安毅问道:“你何时回南昌?”
“办完这事我从上海坐外轮到九江,估计最多在南昌停留一星期,我就得率部从你们入浙作战的老路入浙,然后开到宁波赴任。”蒋鼎文回答。
安毅点点头:“既然这样,大哥你回去之后代小弟向校长请求一下,能不能批给咱们的老南昌招募处一个营的新装备?”
蒋鼎文想了想回答:“估计没问题,如今各军摇摆不定,校长也就暂时停止了对各军的武器装备补充,总部军需仓库里有的是新装备。
这样吧,招募处怎么说也属于团级单位,申请一个团的装备校长也会答应,我来办你放心吧,你的部下黄应武让我提升为中校了,这小子是个人才。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部原先留在广州的军需官劳守道回老南昌了,据说是拖家带口来的,我接到黄应武的通知没时间去看一下,就奉校长之命和济时绕道上海再从杭州湾上岸赶来见你了,这次回去我抽个时间见见他,不知道他是否有你说的那么高明,如果是的话,我帮他晋一级军衔,并委任他为招募处中校参谋,怎么样?”
安毅大喜过望:“太好了!老大,我有一批缴获军资和损坏的枪支也要回去,你到了老南昌通知我家老道和黄应武做好接货准备吧!”
“你小子贼啊!肯定又是不择手段搜括到好东西了吧?”
蒋鼎文哈哈大笑,众人听得有趣也都大笑起来,俞济时素知安毅的作风,也知道安毅即将在南昌的大手笔投资,随即向安毅表示只要用得上自己,派人通知一声即可。
安毅也不客气,举起酒杯再次敬两位大哥一杯,完了潇洒地站起来敬礼告辞。
杨斌和顾长风每人提着一个皮箱翻身上马,向送出亭子的蒋鼎文和俞济时敬个礼随即调转马头。
亭子里,那位得到安毅一个灿烂笑容的清纯女孩一直目送安毅离去,呆呆望着安毅矫健的背影,痴痴低语:“模范营、安毅……名震南北的北伐骁将竟然这么年轻英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www.uu234.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二一章 完美的合作
宁城一觉醒来,已经被安毅独立团所占据,一队队巡逻官兵整齐地行走在大街小巷,城南的文昌庙、城西的谢家祠、城北的紫阳观、城东的东关军营全都被独立团各营所占据,独立团的团部则设置在城中的天王殿和与之比邻的海宁书院,与海宁县衙只有三百米距离。
安毅这次之所以没有占据条件更为优越的县衙,并非是县长已经得到了国民政府的委任,而是年轻的县长谢孟庭的确是支持革命的开明之士。
凌晨三点半,年仅二十八岁的谢县长惊闻革命大军开来,立即带着十余名随员骑马到南面二十公里的九里桥码头,恭敬地把安毅的独立团迎接到了海宁县城。
见面之初,安毅看他相貌端正谈吐不凡,丝毫没有旧官僚见到革命军的那种惊慌失措和唯唯诺诺,客气地交谈几句便觉得这人挺对自己胃口,立刻召来籍贯海宁的二营长叶成,叶成连忙下船前来,高兴地捧着老同学谢孟庭的手嘘寒问暖,祖籍海宁,十年前随家族迁居杭州的谢孟庭惊喜交集,感叹万千,激动得双眼湿润连呼造化弄人。
叶成连忙向安毅和弟兄们介绍自己的少年同窗,随后一同踏着寒霜赶赴海宁县城,全团共计六千二百名官兵在谢孟庭的张罗下迅扎营,除每营派出一个连分片巡逻警戒之外,其余官兵饱食完毕便进入三天的休整期。
中午,谢孟庭在自己的衙门里为安毅和老同学叶成一行摆酒接风,安毅等人跟随领路的县警察局头目进入县衙随即愣住了:两名身穿浙军校官军服的汉子整齐地站在院子中央,向安毅等人端正敬礼,脸上地神色颇为不安。
谢孟庭连忙向安毅介绍:“将军,这两位都是东面海盐县守备团的官长,这位是程自坚团长,这位是顾万山团副,浙军统帅孟昭月战败撤走大军之后,海盐县官员及税政官员也携家带口,闻风而逃,程团长几经权衡,毅然决定率领本部保境安民,静静等待革命军和国民政府派员进驻改编,昨夜小弟获知将军率部顺流而下,立即派出快马前往海盐通报,程、顾二位团长兼程赶来接洽,请求与将军商议易帜归附事宜,请将军多多担待才是!”
安毅回了个军礼,随即热情地伸出双手:“欢迎两位加入革命队伍,安毅代表革命军将士向二位致敬并深表感谢!”
“哪里、哪里!安将军过誉了!”
程自坚和顾万山连忙上前,紧紧握住安毅地手非常感激,通过报纸和军中传闻,两人早已听到安毅的赫赫战功和模范营的威名,知道革命军入浙作战以来一个个浙军将帅的半世威名,就毁在眼前这个年轻英武的虎将手里,更清楚安毅和革命军蒋总司令之间地亲密关系,如今得到安毅的热情接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
谢孟庭为两位老友引见成功大为高兴。拉着叶成地手连声招呼安毅、胡子、尹继南和杨斌等人尽快入席。
在浙江籍地叶成和杨斌两人地调剂下。宾主间礼貌交谈。气氛随之热烈。加上安毅、胡子和尹继南都是豁达坦率之人。没一点架子也没有拐弯抹角地防备试探。大家几杯酒下肚慢慢也就放开了。
酒到半酣。程自坚再次站起。从衣兜里掏出个信封双手呈到安毅面前:
“安将军。下官受海盐城乡士绅贤达与各界名流之委托。将此微薄之资犒劳将军及贵部将士。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将军笑纳!”
安毅站起来大大方方地接过来。随手递给身后地传令官小杜。举起酒杯对程自坚微微一笑:
“我代表本部六千余将士感谢海盐父老乡亲地厚爱。感谢程大哥地盛情!小弟借花献佛。敬程大哥一杯。喝完之后我们再说如何?”
“敢不遵命,哈哈!”
程自坚看到安毅如此痛快的收下十万元的支票,心里更觉安稳,举起杯高兴地与安毅礼貌相敬,一饮而尽。
安毅示意程自坚坐下:“程兄、诸位,如果愿意的,今晚小弟给大家引荐一个人,这个人即将在半月之内出任我国民革命军浙东警备司令,并在我军占领江苏和上海之前,全权负责浙江全省沿海地区地安全防卫、军队编遣、民政事务、县镇两级地方政府的组建和官员任免、以及重组警察队伍维护地方治安等等要务,此公姓蒋名鼎文,字铭三,是小弟地老上司了,也是浙江人,估计与各位交流起来毫无障碍。”
谢孟庭和程自坚哪里还听不懂安毅话中深意,激动得站起来快步走到安毅身边,又是作揖又是敬礼,连声感谢,就差没抱住安毅亲上一口了。
胡子和尹继南相视片刻,随即会意一笑,心中对安毅越来越成熟老辣的手段大为佩服。
杨斌凑近胡子和尹继南低声笑道:“老大这回不想财都难了,周边沿海五个县二十余个乡镇地地主、盐商和旧政官员肯定闻风而动飞跑而来,央求老大代为引荐,你们就等着看老大怎么收礼吧!”
尹继南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听大哥说在海宁休整三天还纳闷了很久,
早有预谋了!肯定是昨天中午在杭州白塔和蒋副师,如此无孔不入地敛财手段……啧啧,我算是服他们了!”
“可别这么说,小毅弄回来的钱没一分一毫放进他自己的口袋,全都是为了咱们的大业着想,何况这都是别人亲自送上门的,又不是去偷去抢,受之无愧。”胡子低声说道,尹继南和杨斌哈哈一笑不再谈论。
安毅再三恳请诸位坐下,谈笑片刻看到时间差不多便笑说不能再喝了,否则晚上蒋将军到来陪不了他,他酒量好啊!众人会心一笑,随即便撤宴上茶,又聊了一会儿便将安毅一行送出门口很远。
谢孟庭回到县衙大堂,立刻叫来师爷耳语几句,师爷点点头匆匆离去安排,程自坚把团副顾万山拉到一边低声命令:
“你立刻返回海盐将情况告知四叔众人,随后叫四叔开出花旗银行的五十万现金支票马上带来,安将军的盛情可不能不报答啊!今晚只需他美言几句,咱们就能换身衣服继续镇守海盐了!”
“啊,五十万……这也太多点儿了吧?”顾万山不舍地问道。
程自坚怒目圆睁,颇为恼怒地呵斥:“你真是鼠目寸光!五十万也就是咱们一年收入的一个零头,要是没了枪杆子,你喝西北风去啊?何况眼下改朝换代了,四叔他们万亩盐田的税赋厘定迫在眉睫,他们那边更着急啊!快去,把四叔他们一起接来,要是误了大事,老子唯你是问!”
“是!我马上骑快马赶回去。”
一切都如安毅所料地那样顺利地进行,“谦和大度体恤民情”的蒋鼎文将军入夜时分即从杭州赶到,在本地贤达举行地盛大欢迎宴会上连声感谢父老乡亲们的开明,盛赞海宁、海盐两线“临时县政府”和“投诚起义”的程自坚守备团将士对“革命事业的大力支持”,以及为北伐大业“做出卓越贡献”的表率作用。
次日,即将担任浙东警备司令地蒋鼎文将军和十余名随从,对海宁县的民生状况、公共设施、学堂和医疗卫生进行了考察巡视,简单地吃过午饭就提出告辞,满载着海宁人民的“深情厚意”离开海宁县城,在安毅将军亲率地警卫连精锐和程自坚守备团一个营的保护下赶到了海盐,出席周边五县二十余乡镇两百五十余名富豪名流举行的盛大午宴,再一次表了热情洋溢、感人肺腑的“革命演讲”,赢得满堂“有识之士”和“爱国实业家”们一阵又一阵雷鸣般地掌声。
皆大欢喜的晚宴过后,满载而归的蒋鼎文将军一行在安毅和胡子、尹继南等爱将的恭送下,精神百倍地登上德国鲁麟洋行上海总部为安毅专门请来的德籍货船,跟随船上的四百多吨“军需物资”一起返回南昌。
临别之际,蒋鼎文一把搂住安毅地肩膀,从副官手里接过早已准备好的信封,慢慢塞进安毅地兜里:
“里面是十一张现金支票,共计九十万元,都是英美两国银行的通兑票,其中七十五万是付给你地货款,另外十五万算是大哥付给你的辛苦费了!
你小子机灵啊,没有你到海宁穿针引线,我还不知道怎么入手呢,这一带数万亩盐田产出惊人,每年供给浙、赣、鄂、豫所需盐量地三分之一,由此可知其富裕程度了,别的不说,只说一个小小的县级禁毒局长,一年也能有百八十万收益放进自己腰包,你没想到吧?哈哈!
还有啊,这次多亏你想得周到请来这艘德国货船,省了大哥很多麻烦,等船进入吴淞口,在上游杜老板的私人码头卸下那批货物,这笔生意就算是顺利做完了,回到南昌我就尽快帮你把所有事情办妥,你就放心地兵打上海吧,我到任之后就给你报,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通过电报和我联系。”
“大哥,你给的太多了!”安毅感激地说道。
蒋鼎文豪气干云地笑了起来:“这点钱你也嫌多?可见你修炼还不到家啊,哈哈!估计还不够你在老南昌建医院呢,收下吧!你在南昌铺开的摊子不小,要是缺钱用就跟大哥说一声,多的不敢说百来万还是随时拿得出来的。
你可不能再傻了,老南昌那个征募处和训练基地的建设该由总司令部全额支付,你就别再把自己的钱投进去了,如今主体工程和四周的大门高墙都已竣工,剩下的各种设施和辅助建筑最迟在五月份就能完工,你积攒下来的钱还是留着投资计划的几个大项目吧,到时候也好让大哥我跟着沾点光,咱们事业做得越大,才越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记住了吗?”
安毅点点头:“记住了!船要开了,大哥保重!”
“你也保重!再打个漂亮仗给大哥争光!”
“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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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二章 逐渐扩大的秘密协约
……这也太多点儿了吧……大哥,烟土货款加上各金,总共高达一百九十二万之巨啊!”
尹继南和史乐君两人清点汇总完款项后,抬起满是豆粒大汗珠的脑袋,望向半躺在太师椅上的安毅。
安毅此时正呆呆地凝视着天花板上昏黄的电灯,脸上流露出莫名的留恋感慨之色,听到尹继南的惊叹,他缓缓转过身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等到了有外国银行的大地方,将卖掉缴获船只的四万五千元、蒋副师长赠送的十五万元存入官兵的公积金账户,其余的全部存入用我名字开设的汇丰户头吧。”
尹继南点头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如今我名下的专用账户也已经有两百六十四万了,用胡子名字在南昌开设的账户上原有五十七万四千余元,加上这次用船带去的一百二十万,胡子那个专用账户也会高达一百七十多万。上次我回去用应武名字开设的账户上有七万四千余元,要是这次运回去的枪支弹药和军需物资变卖一半,应武的账上也至少会增加到八十万元之巨,我有点儿不放心啊!”
安毅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想了想,淡淡一笑:“放心吧,应武这人信得过,如今老道来了就更好办了,等咱们那两个同船回去的弟兄建立好无线电台通讯站之后,我们随时都可以出远程指令,形势不会失控。
再一个,正在老南昌城西建造的三百座连体住宅小楼,至少还需要投入十八万元的开资金,再加上四周的围墙、道路、自来水、电线架设、小公园、篮球场、幼稚园、荣军小学等等辅助设,至少还需要扔进去二十万元,这些钱加起来将近四十万,都会从应武的账户上支付,剩下的四十万下个月就要给欧先生付出去三十五万,用以支付到货地服装厂和五金工具制造厂的机器设备,这样下来,应武账面上也就只剩下五万元左右的周转金,完全用不着咱们担心了。
再者说了,应武如今已官居中校主任,每个月五六百元的高额军饷足够他挥霍了,有房有车还有勤务兵侍候,就缺个媳妇儿暖被窝了,等正在筹备地中央党部政治学校招生,让他进去待上一年镀镀金,出来就能官升上校,到时候我还要把他弄到身边来才行,这家伙做政工的确是个天才。
你不知道啊,前天我教各营、连教导员唱那两《精忠报国》和《血染的风采》,吼得老子嗓子都冒火了,结果这帮孙子硬是花了整整两天才学会,要是应武还在这儿,我只需哼上两遍就行,哪里用得着这么辛苦啊?”
安毅说完,微微伸了个懒腰,然后扭转腰身,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才悠闲地吐上两口烟圈,就看到叶成走了进来,安毅立马来了精神,坐正身体肃容以待。
叶成走到安毅面前坐下。高兴地禀报:“客人乘坐地快船已到河东码头了。一行人下船后直接前往南岸地基督教堂。现在应该快到了。”
安毅听了大喜。连忙站起快步走向墙边地衣帽架前。飞快脱下身上地校官军装。换上笔挺地少将军服。对着镜子看了看。他总觉得有些碍眼。摇摇头再次脱了下来。在弟兄们惊愕地注视下又穿上刚刚脱下地校官服。仅扎一根武装带就催促弟兄们出。
杨斌大惑不解地询问:“这么正式地场合。为什么不穿将军服啊?那样也隆重一些……”
安毅摆摆手打断了杨斌地话:“不需要。汉斯他们对我们革命军非常熟悉。只需要看一眼我们胸前地铭牌。就会辨明军衔和职务。不需要弄得那么郑重。否则别人还以为我炫耀呢。”
十分钟后。安毅、尹继南、杨斌、叶成在老沈和丁志诚等侍卫地护送下。骑马来到了城南地河边。穿过石拱桥来到教堂漂亮地拱门前下马。身材挺拔高大地汉斯和劳特立刻笑容可掬地迎了出来。
“我亲爱地朋友。你不知此时我心情有多么激动!”
汉斯握住安毅伸出的手用力一拉,给了安毅一个老朋友间最最热情的拥抱。近一年来,彼此不断通信通电,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仅仅只是鲁麟与安毅部下阿彪地“洪兴进出口贸易商行”合作进入湘市场,就卖出了上千万元的武器弹药、燃油电机和多种品牌的加工设备,合作经营的范围和贸易渠道正在逐渐扩大扩宽,连创佳绩赚取丰富利润的汉斯也由鲁麟公司地华南区经理,迅晋升到中国区副总经理,但是由于北伐战事正酣,他与安毅一直没能见上一面,心中的感念和彼此地友情随着利益的增加而日益深厚。
老朋友重逢安毅也很开心,加把力气紧紧一拥然后轻轻离开,笑着说道:“汉斯,你蓄胡子了,漂亮威武地日耳曼胡子……啊,劳特!我的朋友,你还好吗?”
劳特也被安毅和汉斯之间地友情所感染,连连摇头感叹,此际听到安毅招呼,连忙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安,你如今是越来越出名了,全中国有一半的报纸都在报道你的丰功伟绩,说你把孙传芳和孟昭月手下名将一个个打败,先后俘虏了二十余位名声显赫的将校,是革命军的英雄楷模,哈哈!”
“谢谢你的赞扬,劳特……这位是?”安毅致谢完毕,礼貌地对汉斯身边那位清瘦的金中年男子礼貌微笑。
汉斯的国语大有长进,含笑介绍:“奥古斯特尔曼先生,礼和洋行华东区副总经理,也是我和劳特的好朋友。这次听说我们要来见你,他也想跟来见您一面。
考虑到以后我们之间会有合作,所以我们就答应下来了!”
“您好,将军,见到您非常荣幸!汉斯说的非常正确,您是位善于创造奇迹的天才,而且还如此年轻,真令人激动!”赫尔曼先生礼貌地伸出手。
安毅连忙伸出手,客气地
“见到您很高兴!希望以后能得到赫尔曼先生的关
“朋友们里面请,我们总不能站在寒风中谦逊地聊天吧?哈哈……各位请,进去再相互认识吧。”汉斯与杨斌等人一一握手,礼貌地请大家入内。
众人登上教堂的石阶,拐过精巧的石墙走廊,进入礼拜堂左侧地一间宽大客厅里,中间铺上洁净亚麻布的椭圆型大桌上的咖啡和香茶正冒着袅袅的热气,三位洋行地外籍职员殷勤地向安毅一行问好,周到地移开高背软椅,静静等候客人入座。
彼此介绍完毕相对坐下,汉斯看着安毅胸前铭牌上的红边和一颗红色三角星,再想起以前初次见面时彼此讨论缝机改进的境况,非常感慨:“安,真没想到才一年多时间你已经是位战功显赫的将军了,一周前我在《中央日报》和上海那份中立报纸《申报》上看到这一消息非常惊讶,也非常高兴,报纸上介绍说你率领的军队打了一个又一个胜仗,两大战役下来竟然俘虏了数万对手,实在令人震惊!这么显赫的战绩,就算是在欧洲战争史上也相当少见,称之为奇迹也不过分,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毅笑着指指身边的弟兄们:“是我的兄弟们以及成千上万将士共同努力地结果,还有几个无法忽视的原因,一是我们中国人口众多,几乎快比得上欧洲的总人口了,靠打仗谋生的人很多;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目前的中**队还没有掌握现代战争的精髓,时常是数以万计地人挤在一个小小的城池或者某一个狭小的区域里,进行落后的静态消耗战,所以通常会出现上万俘虏的事情;再就是我们军队的武器装备相当落后,很多时候只能靠人多来取胜。基于以上原因,被你们称之为奇迹地战果仍会一个接着一个生。”
众人听了莞尔一笑,连连点头。
参加过世界大战的赫尔曼惊讶于安毅风趣话语里蕴含的睿智与远见,略微犹豫片刻又含笑问道:
“将军,您说出的几个原因,是否可以理解为构成了您大量引进先进武器装备、制造机床和设备的动力?我们能否这么认为,将军有意于振兴中国制造业甚至整个工业体系?就像……就像原先地开明官员张之洞将军一样?”
安毅笑了起来:“赫尔曼先生对中国的了解之深实在是令人钦佩!不错,不管张之洞身后褒贬如何,我始终认为他是个值得尊敬地伟人,至少他振兴民族工业的精神和深刻地民族忧患意识令人敬仰。民国已经建立十六年了,这种奋向上的精神依旧在激励着无数中国人不断进取,包括我在内。
不过——我虽然有坚定地决心,但还没有能力去影响到一个国家工业体系的建立与振兴,因为整个现代工业体系太庞大了,远远地出个人的能力,不管这人多么富有,多么优秀,都需要国家政策的支持和全行业的觉醒,否则办不到。因此,我只能希望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为我的祖国的工业振兴奉献微薄之力,只要持之以恒,定能有所收获。
举个简单的例子,我在南昌投资建造的苎麻纺织厂,汉斯先生了解这一项目,也为我提供了巨大的帮助。据我预测,这个项目至少能让周边八个县的数万人民每年增加一倍的收入,直接刺激这一地区的运输业和手工业的展,间接带动这一地区的消费水平甚至教育与文化水平的提高。
只要农民解决了温饱问题,就会要求改善居住条件,于是,对铁钉、铁丝、钢材、木材、家具等建筑和生活材料的需求就会增加,从而会刺激这些物资的贸易和生产,进而带动劳动密集型的建筑业和手工业,从而使许多农村的空闲劳动力进入建筑领域。而农村劳动力少了就要想办法提高耕种效率,这又能促进农业机械的生产,由此类推影响的范围也随之扩大,进而促进区域经济的良性循环,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促进工业水平展和提高的作用,不是吗?”
赫尔曼惊讶地注视安毅,汉斯和劳特也是第一次听到安毅的经济观点,三人都没想到安毅对经济领域地认识如此深刻。
汉斯摇了摇头,感慨地问道:“安,你脑子里到底藏着多少的知识?”
“全都是一些肤浅的认识……我只是看书看报之余多想了些,并没有通过实践来检验,还有待进一步的印证,哈哈!”
安毅打了个哈哈,随即笑问:“诸位,让我们回到正题吧,我想知道诸位今天想向我了解什么?是否愿意展开更广更深入地合作?是否愿意向我即将成立的机械制造企业提供更先进的机床、设备、原材料,并展开技术合作与转让?这些都是我迫切想知道的问题。如果各位愿意,我想确定一个为期三年的交易总值达到三千五百万元的合作展计划,我说的总值是指中国现行货币,按目前的汇率折算约为一千二百万美元,不知诸位是否感兴趣?”
三个德国人大吃一惊,汉斯激动地问道:“安,你确定?”
“汉斯,你应该清楚我的诚信。今天我把价值一百万现大洋地黄金带来了,作为我上次致电向你采购设备和零部件的定金,此刻就在教堂院子里卫兵的马背上,我这就叫人送进来。”
安毅向站在门外的沈凤道点点头,三分钟不到,两只结实的木箱被安毅的侍卫送到了桌上,安毅站起来解开箱盖,两只小木箱里堆砌得满满当当地黄金出醉人的光芒。
汉斯三人面面相觑,劳特强忍心中的激动之情,挥手召来三位心腹,经验丰富的三个德国高级职员早有准备,立即拿出天平和检测仪器逐一检测每一根金条,最后指着金条上的铭文低声告诉三位老板:
“这些都是北洋政府下辖的中国银行铸就地正品,按本周市场中间价折算,总数为一百万零九百八十五元
元。”
汉斯吩咐封箱收下来,从公文包里拿出钢笔和事先拟好的合同文件,严谨地将一百万零九百八十五元中国银币一分不少地填写在预付定金一栏上面,随后仔细检查一遍,递给了含笑观看的安毅。
安毅看得懂中文看不懂德文,交给叶成再看一次中文条款没有异议之后,欣然拿出心爱的钢笔,在三份同样的文本上签下了自己地大名。
汉斯接过安毅递来的文本,愉快地签上自己地名字,然后郑重地站起来,将其中一份交给安毅,两人隔着宽大的桌子紧紧握手,出愉快地畅笑声。
做成大生意深感振奋的劳特击掌两下,两名修士随即端上了香槟和高脚杯,斟上后礼貌地摆放在每一个人地面前。
汉斯端起酒杯走到安毅身边,两人愉快地碰杯亲切地交谈。劳特也和叶成等人礼貌地打招呼,询问大家是否习惯这酒的味道?不行的话再换一种试试。
一旁的赫尔曼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蓝色的眼珠都变绿了。这份合同包含了捷克ZB26式轻机枪、98k步枪的加工制造设备以及相应的零件检测模具和子弹生产线;二十辆载重四吨的奔驰六轮柴油重卡、十辆奔驰小型军用汽车、两条子弹生产线和大批轻武器核心散件。这其中的捷克ZB26式轻机枪的成套生产设备,还是经过赫尔曼所在的德国礼和总公司悄悄从捷克兵工厂调拨来的。
整个交易额高达八百万元中国银币的总值,用黄金支付的这一百万元仅仅是定金而已,而且规定前面三百万货物的结算方式为到岸完税后立即结算,如此优厚的交易条件和巨大金额,都让赫尔曼深感震撼和羡慕,他清醒地意识到这笔生意或许只是个开始,眼前这位挺拔英俊的年轻中国将军绝对会再次进行疯狂的设备采购,至少还会一批批采购大量的火药、特种钢材、黄铜薄板,以满足枪支和弹药生产的需要。
想到这里,高大精明的赫尔曼再也坐不住了,他提起杯子,兴致勃勃地走到安毅和汉斯身边,热情地向两人表示祝贺,劳特和安毅的一帮弟兄们也相继围了上来,纷纷举杯共同庆祝。
大家愉快地聊了一会儿,深思熟虑的赫尔曼有意无意地引出话题:“将军,我看过你的采购计划了,你是否打算逐步引进轻重武器的制造设备和技术,进而逐步展成为中国最大的武器制造商?”
安毅哈哈一笑:“那当然了,不但是轻武器,各式制造机床、火炮、高炮、柴油机、大功率履带拖拉机等等我都很感兴趣,不过下一步我需要先投资一百万元,在南昌以南十六公里的澄碧湖畔建立一家综合性大型医院,争取在年底前建成,正要请求汉斯先生替我聘请一批德国专家前来工作,并对我们的军队医护人员进行严格的培训。如果做得好的话,明年年底以前将逐渐扩大为面向全国招生的医学院校,我愿意为此不断地进行投入。”
赫尔曼眼前一亮,笑着建议:“亲爱的安将军,我这里有个建议,在我的记忆中,美丽的老南昌尚未有一家基督教堂,如果将军能促成一家基督教会落户老南昌地界的话,估计罗马教廷将会免费派出一批批杰出的医生前往将军的医院免费工作和教学,对此我非常有信心。”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安,这绝对是个好主意,我建议你接受这份友谊,具体事情完全不需要你操心,只要能获得国民政府的许可文件,其他所有事情都会有德国使臣和教会专职人员来办,我敢打赌,你甚至会获赠一整套先进的医疗设备,并给德国乃至整个欧洲人民留下良好的声誉。”汉斯高兴地看着安毅。
安毅大喜过望,立刻答应了下来。如今中国大地上随处可见外国教堂,多一所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自己的校长估计还要与待字闺中的宋三小姐成亲的,成亲前蒋校长还不得先去接受基督洗礼啊?
有道是好事连连,安毅刚要提出告辞返回海宁县城,劳特已经提来个精美的棕色皮箱送给安毅,并颇为神秘地问安毅是否有兴趣打开一看?
安毅想都不想立刻打开,只见六个精致的硬皮长盒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箱子里。
安毅随手拿起一个盒子,打开一看,一支精工细作的蔡司军用狙击瞄准镜映入眼帘,弟兄们也放下杯子围上来查看,对长度比第一批四倍镜长出许多也精致许多的狙击瞄准镜大为赞叹。
安毅爱惜地仔细打量,啧啧称叹:“太漂亮了!竟然是六倍直瞄,还带刻度线,如此的厚礼太让人感动了,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谢谢你劳特、谢谢你汉斯!”
汉斯哈哈一笑,摆摆手道:“不用谢,这是我们的德国总部特意为你从德国调来的,以表彰你杰出的产品设计才能,并感谢你为鲁麟公司打开中国南方市场所做出的杰出贡献!收下吧!
对了,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件重要的事情,你派到德国进修的那十二个年轻人非常优秀、善良和刻苦,估计再有三个月时间,他们就能初步掌握沟通的语言和技巧,6续通过测试进入克虏伯技术学院边学边干了。放心吧,他们得到了良好的照顾,我们总部按照你的要求,把付给你的那几项专利产品的定期利益转入了专项基金账户,用以支付你的留学人员的日常开支。
安,我真希望你能有更多的明创造,你的天才创意总是令人无比期待。”
“会有的,汉斯,等我完成北伐大业就会静下心来,好好研究几项专利技术,届时我们仍然一起真诚合作,我保证!”
安毅诚恳地笑了,端起酒杯与汉斯轻轻一碰,随即一饮而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二三章 再上征途雾茫茫
暂的三天休整结束,独立团六千余名官兵再次踏上|海宁开赴嘉兴。三十公里的平坦路程,在养精蓄锐的独立团将士脚下根本算不了什么,处理完大批缴获物资转移完财富的独立团自有一种轻装上阵的舒适感。
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完成大量工作的安毅心里非常惬意,骑着马跟随已经增至三百二十官兵、配备十二门75mm火炮的炮兵连一同前进,乌蒙蒙的天空和凛冽的寒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轻松的心态。
下午四点刚过,嘉兴城遥遥在望,在新成立的师部宪兵队的引领下,兵强马壮战旗高举的独立团穿城而过,全团开进城北望吴门外的饮马桥清河军营驻扎。
一切安顿完毕,天上随即飘洒漫天大雪,官兵们见状庆幸不已,全都喜不自胜地说幸好驻扎下来了,不然就要受罪了。
安毅与胡家林、尹继南、杨斌来不及休息,骑上马跟随师部传令官赶赴城中大营,向师长刘峙报到。
刘峙和徐庭瑶对安毅等人的到来非常高兴,示意四人随意就坐,先喝口热茶再说。
刘峙看了看安毅的穿着,低声询问安毅为何还是一身校尉军官的服装?安毅笑着回答说担心穿上将军服上前线会被敌人当成活靶子打,惹来刘峙、徐庭瑶和英荣光等人的哈哈大笑。笑过之后,陈参谋从文件柜里拿来一沓《申报》摆在宽大的桌面上,坐下来询问安毅是否接受过这个叫周崇安的记者采访?
满头雾水的安毅抓起报纸匆匆浏览,猛然放下惊讶地问道:“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系列报道的周崇安啊!我还不知道此人是男是女呢,号称中立客观地《申报》竟然破天荒进行连续五期地桐庐战役报道,而且非常详细,具体过程出入也不大,这记者都是从哪儿得来的内幕?怎么会对我们革命军有了如此积极的评价?”
徐庭瑶递给安毅一杯热茶,笑着说道:“这些报纸就算再如何标榜自己客观公正,也会有所偏向,如果这个时候继续站在军阀和封建资本家的立场上,表一些有损革命军形象的文章,他们难道就不怕惹火烧身?所以这种变化是完全可以理解地嘛!对了,你来的路上是否碰到白总指挥一行了?”
“白总指挥?不,没有见到!今天不是何长官率领十四、二十六军和我军东路各师开进杭州城的大日子吗?白总指挥不待在杭州城迎接何长官庆祝胜利会师,跑到我们这儿来干什么啊?”
安毅有些不解地看着刘峙和徐庭瑶。心想要真是这样。白崇禧长官也太不给何应钦长官面子了。怎么说何应钦名义上是东路军地总指挥。白总指挥仍属于何长官领导下地前敌指挥官。凭自身能力先进入杭州获得功勋和荣耀无可厚非。何长官自己作战不力怪不了谁?但白长官在何长官率部到来之际仍然不顾情面地自行离开杭州。似乎做得有点儿太过分了。
徐庭瑶微微一笑。神情暧昧地说道:“我们这里目前仍然属于前线地范畴。与盘踞于上海郊外松江一线地孙传芳残部相互对峙。我师四团和五团已经顺利攻占了嘉善一线。薛岳将军地一师也对浙军孟昭月部退守地奉贤实施压迫。整条战线与敌军相距还不到十公里。白总指挥这个时候前来视察前线、鼓舞军心士气是非常正常地。更何况我们革命军胜利进驻杭州城地盛大入城式已经举行六天了。完全没有必要再来一次仪式。那完全是劳民伤财嘛!”
安毅从徐庭瑶饱含深意地笑容和话语中明白了其中蕴藏地奥妙。笑了笑没有再问什么。倒是刘峙对照《中央日报》地报道内容之后有所现。指着申报上面地连续报道大声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看来《申报》并没有采访到小毅。他们所谓地实况报道其实不少都来自于《中央日报》。唯独有桐庐之战为独家新闻。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师占领桐庐城地第二天。在各界代表邀请下我们出席庆祝午宴。有一个年轻地记者曾经问过我一两个问题。当时实在人太多了。我没有怎么注意。随便应付了几句。那个记者似乎就叫周崇安。由此看来。战役前他就一直待在桐庐实地采访。获得这么详细地资料也不奇怪了。不过。这个记者似乎对小毅非常注意。也很有好感。在小毅没有晋衔前就直接把小毅称为安将军了。错有错着啊。哈哈!”
“师座、参谋长。我团下一步有何作战任务?弟兄们在海宁休整三天。现在一个个手痒痒了。”安毅避开这一敏感话题。积极请战。
刘峙等人相视一笑。对安毅地主动请战大感满意。
徐庭瑶示意陈参谋拿来地图铺在桌面上,刘峙站起来指着地图详细通报讲解:
“中午,白总指挥返回杭州前曾召集我和参谋长及随行各师师长开会研究,白总指挥地作战计划获得了一致赞同,与校长制定的整个战略构想不谋而合。
目前,李宗仁将军指挥的江左军已经顺利进逼安庆,程潜将军指挥的江右军直插宣城,两军隔着长江遥相呼应,进展迅,只需要攻下合肥一线,龙盘虎踞的六朝古都十朝都会南京城就遥遥在望了。
因此,白总指挥计划,已经成功占领湖州地第二军三个师沿太湖之西北上,攻取宜兴、常州最后与程潜部会师夹击南京;我东路军应兵分两路,左翼为何长官率领的四、五、六共三个纵队,尽快北上攻取苏州、无锡,占领常熟,随后折而向东截断上海守敌地退路;白副总亲率我第一、第二、第三纵队以风卷残云之势克松江、占领青浦、奉贤最后拿下昆山,从西、南两面直逼上海。
如此一来,旬日之内即可横扫残敌,将整个江南地区全部纳入我国民政府统治之下。”
安毅和胡子等人看罢地图频频点头,齐齐望着刘峙等待命令。
刘峙感受到麾下爱将身上散的浓烈战意,满意地点点头:“在白总指挥地要求下,我师一部将协助严重将军的二十一师攻克松江,一部
越淀山湖西面地莘塔镇、商榻镇,出其不意攻打昆山锁上海之敌西逃之路即可,若是能乘胜占领嘉定,则更为理想。
目前我师第四、五两团已经与二十一师官兵一起占据嘉善一线,不日即将对松江之敌起攻击,因此,根据白总指挥地要求,我和参谋长以及师部各科主官讨论之后,均认为只有你们独立团才能胜任长途奔袭地重任,其余各团以新兵居多,战斗力远远比不上你们独立团,只能把这一艰巨的重任交给你们了。”
安毅与麾下弟兄随即再次将目光投注到地图上,反应奇快的尹继南略作计算,低声说道:
“从嘉兴到莘塔镇的四十五公里全都是星罗棋布的水网地形,再从塔沿湖北上也不好走,莘塔直至昆山这五十五公里也是湖泊遍布、河流纵横复杂地形,行军将会非常的困难,哪怕我们放弃火炮辎重各部轻装前进,至少也需要五十六小时才能走完,挺棘手的!”
“什么?继南你说只需五十六个小时即可完成行军?”作战科长陈上校惊呼起来。
尹继南有些不解地抬起头:“对啊!不过我们需要抽出三个营的工兵连编成临时的工兵营,在一个营的主力部队协助下提前展开行动,一路搭桥拓路征用民船,这样才能保证后续各主力营快开进。好在这一带的河流虽然很多却都不算宽,加之村镇密集,渔民和船只随处可得,否则真不敢妄下断言。”
刘峙和徐庭瑶惊讶之余极为满意,两人非常清楚诚实坦然一丝不芶的尹继南绝对不会说出没有把握的话,也知道尹继南是会错意了,连忙解释说原来的要求是整整三天共七十二小时,你们做出地五十六小时判断太令人意外了。
徐庭瑶哈哈一笑:“我领着六团跟随你们一起行动,我得好好看看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也让六团官兵好好向你们学习。”
安毅与弟兄们相视一笑,转向刘峙和徐庭瑶问道:“什么时候出?昆山方向的守敌情况又如何?”
“按照计划要求,你们必须最迟在二十七日晚上十二点之前攻下昆山。昆山守敌为孙传芳部的段诚怀混成旅,人数大约为四千八百人左右,其他的情况不甚明朗,只知道该旅有个非常有名的突击连,这个连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该连曾经在去年十一月中旬,以一百三十五名官兵奔袭一百六十公里,一举击溃起义的夏将军的独立团,从而断绝了夏将军退入安徽的最后一条生路,致使夏将军兵败被俘,最后被孙传芳处死。
这个连每个官兵都配备一把大刀、一支德制驳壳枪和一支德制花机关枪,官兵战力非常强横,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刘峙颇为郑重地回答,说完后暗自留意安毅几个地反应。
谁知安毅、胡子、和杨斌几个竟然毫不在意,默默计算完的尹继南再次从地图上抬起脑袋请示:
“师座、参谋长,今天已经是二十三号了,我们需要立刻派出侦察小组前出侦察路况和敌情,明天还得在城中购买一批搭桥的配件和材料,希望师部能予以支持。再一个,由于在入浙之后的系列战斗中我团频繁派出侦察小组,原先师部给我团的二十份空白派遣证明已经全部用完,收回地已使用原件就在我包里,等会儿我即向英科长上缴,我们需要下一些新的空白派遣证明,否则万一遇到友军引起误会就麻烦了。”
刘峙理解地点点头:“没问题……荣光,给继南再放五十张,记下编号即可。”
“是!”
刘峙转向安毅几个:“天黑了,在我这儿吃晚饭吧,咱们边吃边谈。很久没能与你们聚聚了,再说小毅升了将军,怎么也得庆贺一下。我这里有白总指挥从杭州送来地东西,一起品尝品尝。”
“谢师座!”安毅四人齐声回答。
半小时后,众将校围坐一堂,享受香喷喷的鲍鱼火锅、东坡肉和鲜美地山珍,喝着香醇的状元红惬意聊天。
酒到半酣,不知如何扯到了武汉地唐生智身上,大家对唐生智部肆无忌惮的大幅度扩军和独占汉阳兵工厂颇为气愤,陈参谋直言此人已经心生反意,随后大家对本是情同兄弟的张奎第四军如今的系列反常表现也颇为不解,非常的无奈。
徐庭瑶与安毅对饮了一小杯,放下酒杯高声叹道:“这算什么?唐胡子羽翼已丰,为了独霸两湖打击异己,连我北伐军左路总指挥袁祖铭上将也被他诱到常德痛下杀手,枪杀之后高呼袁祖铭将军通敌,还有什么他不敢干的?
今天白总指挥悄悄告诉我,同为袁祖铭将军麾下的第九军军长彭汉章在本月五日也被唐生智下令逮捕关押,理由是勾结敌人为祸桑梓,这纯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个好端端的第九军一哄而散,九军一师师长贺龙率部投入张奎将军部,被改编为独立十五师,其他两个师散的散逃的逃,第九军番号随即便被第三军朱培德将军收入囊中,同属袁祖铭将军麾下的第十军军长王天培惊恐之下率部逃到鄂东,要不是我们总司令通电接纳、李宗仁将军一路护送,被唐生智所部三面包围的第十军也没了。
唉,一个好端端的左路军十万余众,就这样被唐某人肢解得四分五裂,北伐以来,左路军与直系军阀大战于湘西,连连攻克强敌最终把数万直系军队赶出鄂西,哪知转眼之间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由此可见目前的形势多么复杂可怕啊!”
众将惊愕地放下酒杯,全都惊呼不可思议。安毅望着火锅中腾腾升起的雾气,突然觉得自己的前路也和这蒙蒙雾气一样,看不清任何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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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四章 显而易见的差距
革命阵营内部各派迅走向分崩离析的微妙局势下,和他的弟兄们如何忧伤,如何迷茫,都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艰巨任务。
安毅回营后略微思索,随即便醒悟过来,穿越行军困难且相对偏僻的湖泊水网地带、向百公里外的昆山守敌起突然进攻的计策,根本就不是只知盯着富庶繁华的上海的刘峙等人能够想得出来的,也只有眼观六路、用兵如下棋一般幽雅从容的白崇禧才能够想得出如此计策,而且选择的时段和攻击的目标都是那么令人意外,犹如他在桐庐战役中大规模迂回绕击浙军司令部的神来之笔一样,正中有奇,正奇相辅,令安毅钦佩不已的同时,也暗自警惕。
当晚,安毅没有急于召开会议商讨作战方案,而是洗完个澡便早早休息了。
次日清晨醒来,安毅竟然难得地给全团弟兄放了一天假,乐哈哈地告诉弟兄们只要不偷不抢不扰民,进城干什么都可以,只需在晚上九点之前回营销假即可。
结果此令一下,半小时不到六千余人的军营里就只剩下七百余弟兄在营长、营副的率领下驻守,连级及以下弟兄遍布嘉兴城里的酒肆青楼,大街小巷,弄得二师任宪兵队长吴克鼎慌张不已。
吴克鼎毕业于黄埔二期政治科,一直是二师政治部参谋,刚刚提升的中校宪兵队长,当日吴克鼎正率领刚刚戴上红袖章的五十余名弟兄巡城,看到情况不对,立即带着两位下属策马赶至城北大营,想找到安毅当面提出劝告,谁知一进去就出不来了,被胡子、夏俭和顾老二等人拉住一顿海喝,灌得七晕八素的,最后人事不省,还得让下属叫来轿子抬着回去的。至于独立团的几千弟兄玩地什么有没有违纪,就和他完全不相干了。
消息传到师部,刘峙和徐庭瑶颇为惊讶,心想安毅所部的军纪历来严明,模范营又名声在外,万一出点什么事可不好办。刘峙情急之下立即派出情报科长英荣光前去城中巡视,如现违纪者立即予以处罚。
一小时后,英荣光满嘴酒气地返回汇报:“大街上虽然兵来兵往,但秩序井然,独立团官兵买卖公平秋毫无犯,我还看到独立团的几个工兵连长把几个铁匠铺的马钉、铁链等物资抢购一空,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忘记备战。到了饮马桥清河军营见到安毅后,他说给官兵们放放假轻松轻松,不会出乱子,又被他拉住喝了几杯才回来。”
刘峙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轻轻点了点头:“安毅这家伙做事从不按规矩来,但既然他说没问题,那就会有差错了。
不过你是师部的情报科长,到现在也没见他上呈行动计划,喝酒的时候就没催催他?”
“不用催了。小毅地警卫连早就出了。全团将会在今晚十二点准时开拔。估计晚饭前计划就会送到师部来。小毅向我反复解释。说大战之前让弟兄们上街购买点日用品。小喝几杯解解馋暖暖身子。与娘们儿说说话消消体内地邪火。这样既能繁荣地方经济。又可以让官兵们以实际行动从方方面面密切军民关系。哈哈!这家伙歪理多得很。偏偏他手下地一群弟兄都认为他地想法是正确地。我实在说不过他们啊!”英荣光说到这里就想笑。
众人听了忍俊不禁。全都哈哈大笑起来。陈科长笑骂如此理由也只有安毅这孙子才想得出来。徐庭瑶笑完问道:“刚才你说他们全团出。他地炮连和团部辎重后勤各部没留下?”
英荣光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了。心想这么复杂地道路。又是大雪天气。怎么会让炮连参加行军度要求得这么严格地长途奔袭?杨斌回答说。越是这样越需要把炮连拉出去锻炼锻炼。接下去地战斗基本都是在长江中下游水网密集地区进行。没有实战锻炼就没有经验积累。
我想了想觉得这话很对。尽管我也很担心拖着沉重地火炮穿行近百公里地湖泊沼泽地区是否可行。但也觉得不妨一试!小毅和他手下那帮家伙个个都是从不服输地牛逼人物。或许真地能让他们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地经验也说不定。”
徐庭瑶转向陈参谋:“给我通知六团长谭辅烈等人立刻赶到师部来。”
“是!”
陈参谋走向一旁的电话机。
“怎么,你准备动身了?”刘峙问道。
徐庭瑶点点头:“是啊,瞧这情形,不提前做好准备不行了,六团与独立团比起来差距不是一般地大,不早点儿做好准备,恐怕只能帮助独立团打扫昆山城的环境卫生了。”
刘峙咧嘴一笑,随即无奈地摇摇头:“我还以为小毅会留下炮连和后勤辎重,打算借独立团地炮连拉上松江前线用用呢,这家伙的炮连如今足有十二门火炮,数千炮弹,都快赶上一般部队地满编炮团了。
唉……全师只有小毅低调务实地提高自
斗力,千方百计增加新装备淘汰旧装备,其他各团与距实在太大!可惜了,这次校长没有同意我们俩地举荐,否则我师各团定能在小毅的帮助下大幅度提高战斗力,这家伙能打能拼也能搜刮,鬼点子多啊!”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件事,前两天各团主官听到你提起昆山守军那个战功彪炳的突击连时,都表现出惊讶和不服气,问来问去反应不小。可昨天你也着重提醒了小毅他们几个,我现他们对此根本就不屑一顾,这份自信和牛气可不是装得出来的,与各团主官相比,的确不是在一个层次上。”徐庭瑶微微感叹。
英荣光正给刘峙和徐庭瑶添开水,闻言放下暖壶笑着说道:“刚才我到了独立团就被那帮小子按下喝酒,我特别就这个突击连的勇猛提醒小毅几个,让他们别阴沟里翻船。谁知胡子说,正因为昆山守敌有了这个突击连,弟兄们心里才觉得舒坦一些,还说这样的强敌最好是越多越好,他们独立团就愿意打这样的对手,否则哪儿来的好装备?胡子说完,席间笑声一片,顾老二和夏俭接着说打地就是这样的对手,敌人有多少灭多少,这样以后只要对手看到独立团和模范营的大旗就浑身打哆嗦,那样才算是弟兄们打好了。你们听听看,这帮人牛气吧?”
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徐庭瑶长叹一声:“这就叫艺高人胆大啊!好了,咱们不用替他们担心了,既然连胡家林这家伙都这么说了,他们一定是想到了克敌制胜的办法,按照我的看法,昆山那个名声在外的突击连根本就不是独立团警卫连地对手,估计此役小毅他们想要拿这个突击连来成就自己的名声了,大家放心吧!”
徐庭瑶地分析非常正确,安毅他们正是拿定主意要拿这个名声显赫的突击连来成就自己的赫赫威名。
如今的安毅,再也不需要隐藏自己的实力了,功勋和名望成为了他追求地目标,为了扩大自己的知名度,提升麾下弟兄们在军中地地位,进而达到自己所设定的一个个长短期目标,他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第二天清晨六点五十分,徐庭瑶亲率二师第六团五千四百余官兵,在茫茫大雪中沿着独立团走过的道路紧赶慢赶,终于整体通过容易暴露行踪的三十公里延绵村镇,顺利抵达了距离塔镇十三公里的芦墟境内,安心地在这片被茂密树林所覆盖、坡度低缓地丘陵中停下休息。
徐庭瑶打走独立团留下的联络官,询问围绕在身边地一群营团长:“一路行来,你们有何感受啊?”
六团众主官不好意思地长吁短叹,团长谭辅烈颇为愧疚地回答:“从经过的十一座临时铺就地大小浮桥和独立团选择的便捷行军路线中,我们清楚地看到了自己与独立团之间地差距。等打完这场仗,我一定要向小毅提出请求,让独立团帮助我们培训一个士官连,把他们的好经验好作风带回到我们的六团来。”
徐庭瑶点点头做出补充:“在政治思想工作方面,你们确实做得很好,但是在军事训练方面却做得很不够。我知道各团主官中间很多人心里面虽然也很着急,但却总是认为自己是老大哥,是黄埔前三期的师兄,放下面子去向小师弟安毅学习,向模范营和独立团各部学习,而且你们中的很多人只是看到独立团的强大装备,却不去用脑子好好想想这些装备是怎么得来的,也没有看到独立团各营各连出自己数倍强度的艰苦训练,更没有看到安毅严谨科学的新式训练方法。
这种态度非常要不得,如果再不端正思想,你们就会被拉下更远的距离,就像现在一样,你们六团只是比独立团晚半小时出,却落后了整整二十公里,要是独立团没有搭桥开路的繁重任务,这个距离恐怕还会拉得更大……仅仅只是这三十多公里的行军,就值得你们深思啊!”
六团的主官们羞愧不已,一位英姿勃的中尉站起来大声说道:“参谋长,我们的确与独立团之间存在不小差距,但是我们完全有信心赶上他们,通过方方面面的努力与改进,我们的战力定能大步提高。
属下非常同意谭团长刚才的意见,出于我团大部分都是新兵这一现实,谭团长做出的向独立团请求代为培训一个连士官的决定,是条快提高我团基层军官训练水平和提高战斗力的捷径,因此属下请求参谋长在此战之后为我团促成此事,而且属下还非常希望能够加入这个士官连,到独立团学习新的训练方法和管理经验。”
徐庭瑶看着挺胸站立的年轻中尉,显得颇为意外,他和气地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担任什么职务?”
“报告参谋长,属下李霄龙,现任六团三营四连连
李霄龙仍然立如标枪,略微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参谋长,属下在汀泗桥战役期间,以新兵的身份从总部咸宁大营分配到当时的模范营,并跟随模范营一同经历了武昌攻坚、上富之战和奉新战役。
奉新战役之后,属下与模范营的工兵二连一起被调到四团,接着进入师属工兵营担任准尉排长,南昌战役后因战功升至工兵营一连连副入浙作战,汤兰战役之后调任六团三营四连连长。
属下不时反省自己所走过的路,认为是模范营地那段历程给了属下最大的收获和启迪。说句心里话,属下……属下并不喜欢安团长的带兵作风,但是属下非常钦佩他的指挥能力,钦佩他层出不穷的训练革新手段,钦佩他坦率的性格和高地军事才华,因此属下非常希望能跟随我团士官连进入独立团学习,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努力学习,属下将……属下将被独立团的弟兄们远远抛在身后。”
众人望着激动地李霄龙,心里感慨万千,在佩服其勇气的同时,却难以和李霄龙一样放下面子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敢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因而也对这个英勇善战勤奋刻苦的同僚刮目相看。
徐庭瑶满意地点点头:“原来你出自模范营,怪不得有如此深刻地感受……好吧!我答应你的请求,只要你在此战中有良好表现,我将亲自推荐你进入安毅主持地军官训练班,让他毫无保留地将最新的军事经验和训练手段传授给你,而且我还可以向你保证,不管你喜不喜欢安毅,他都会一视同仁地对待你,给予你尽可能多的帮助。”
“谢谢参谋长!谢谢!”李霄龙激动地敬了个礼。
谭辅烈有些惊讶地问道:“参谋长,安毅什么时候搞出个军官培训班?我们同在一个师怎么都不知道啊?”
徐庭瑶笑了起来:“其实这个训练班安毅已经搞了很久了,可以说从北伐开始他们就在做,由最初的消闲解闷逐步展成今天的内部培训体系,了不起啊!他们收集了从东征以来我军的历次战斗战役资料,以及友军甚至整个北伐军各部地著名战例,编订成册后,逐一进行研究总结。
在南昌战役之后的休整期间,安毅得到了总部参谋处地大力帮助,再次将其中战例内容进行补充丰富,与尹继南、杨斌、叶成、曲慕辰一起编写出多达五册的内部军事教材,内容包括基础军事指挥理论、战例研究、训练方法及检测体系、官兵思想教育、战术协同、现代战争方式探索等等,只要有时间,他们地连级以及各营主官都会自觉地集中学习,由安毅亲自主持并负责理论教学,十几名具有各种特长的军官担任各科目教官,进行理论学习地同时,再通过频繁的战术推演以及亲身经历的每一次战斗总结,来加深各级主官对安毅独特的探索性军事理论的理解和掌握,因此,他们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训练和指挥体系,非常高效,通过入浙以来独立团的各个战役表现,大家应该从中看出点什么吧?”
众主官极为震惊,交头接耳后更觉沮丧,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和独立团官兵之间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了。
徐庭瑶望着自己这群麾下校尉,长叹一声:“这下明白了吧?这就是为何独立团各部拥有强横而灵活战力的根本原因,他们提出的要求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而且一直围绕着这个目标做不懈努力。
我也是在桐庐战役之后才详细了解到这一切的,看过安毅他们的那套教材后我很震惊,也深为钦佩,说句大实话,其中一半以上的内容已经出了我现有的水平和理解范围,那套资料中大量先进独到的军事理论、闻所未闻的训练手段,如果不系统地进行学习,连我也无法掌握。
我个人认为,其针对性、完整性、科学性、独创性均已过我军目前的所有教材,甚至可以自成体系,取代目前6大、黄埔两所军校的中级军官进修的军事指挥教材,称之为‘安氏军事理论’也毫不过誉。安毅告诉我,估计再有一年时间就会形成较为完善的6军系统教材,到时候将整理成册,上呈我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届时,我军最年轻的军事理论家将会诞生,我对此坚信不疑。”
徐庭瑶说完周围一片寂静,林涛的阵阵呼号清晰可闻。
李霄龙虎目圆睁,精光闪闪,他似乎听到了周围阵阵沉重的呼吸声,听到了自己心脏强烈搏动出的轰鸣。
徐庭瑶满意地哈哈一笑,站起来抖落肩上的雪花:“可以了,咱们前进吧,不然差距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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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五章 雷霆一击裂敌胆(上)
午十点,纷纷扬扬的小雪依旧下个不停,周庄北面|美轮美奂的江桥已被独立团四营官兵所占据。
该桥南北两岸的周庄、陈家、南沙村、龙凤村、云亭港全都在夏俭一营的严密控制之中,所有通向北面的道路、水6码头等全都被全副武装的将士所封锁,白>湖至淀山湖之间八公里长的宽阔>江两岸,均被五百米一个的游动岗哨所监视,沿途大小村镇里的各家各户均被严令紧闭大门,任何人严禁出门一步,否则以通敌论处。
江桥南北的码头上,一艘艘宽大的平底运输船被工兵连的弟兄们用铁链、马钉稳固地连接起来,一块块板扎厚实的优质造船木板被数百名工兵扛到了船上,随即便被整齐地拼接在两两一艘的连体船上。
半小时过去,两艘二十米长的大马力汽船“突突”冒着浓烟,各自拖曳着一长串连体木船驶离码头,沿江顺流而下,两个连的工兵拿起武器押送东行,进入淀山湖后左拐驶向西南方向的白石矶。
6地上,安毅和杨斌在数十人卫队的护卫下,策马来到周庄古镇繁华正街上的胡公馆大门前下马,警卫连长丁志诚和连副窦方快步上前敬礼,将安毅一行迎进了古香古色富贵华丽的大宅正堂。
在丁志诚殷勤的介绍下,安毅大步上前拱手作揖,对惊慌失措汗流满面的镇长兼本地富胡良庸礼貌问候,在胡良庸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恭敬礼节中,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主宾位置上。
一名年轻美貌体态婀娜的小丫鬟战战兢兢送上热茶,正好与转过头的安毅四目相对,长得清秀美丽白晢洁净的小丫鬟在安毅灿烂地笑容中猛然一愣,芳心狂跳,手中的乌木雕花茶托差点儿倾覆。
安毅眼明手快伸手托住,含笑接过茶托,稳稳地放在了精致的楠木矮几上,礼貌地向小丫鬟说了声谢谢,弄得手足无措的小丫鬟粉脸通红,站立不安,杨斌见状哈哈一笑,挥挥手示意小丫鬟退下。
安毅喝下口香郁浓醇的极品龙井,咂咂嘴高兴地说道:“胡镇长的名茶果然是不同凡响!哈哈……实在是感谢你啊,胡镇长,要是没有你的无私帮助,我们肯定找不到这么多船,我部的大炮就会陷在白石矶的雪地里动弹不得了,哈哈!细细一想我很佩服你,不知道你是如何将三艘大汽船弄到这>江里面地?无论是淀山湖还是白>湖,都是与外界水道断绝开的,你当初是怎么弄过来的?”
“回禀将军,当初是英国人将每艘汽船分成了三节,用火车运到昆山站,再用汽车运到淀山湖西北面的清水湾港,在那里焊接船体安装机器,最后推下水开到老朽这儿来的。”
四十多个生龙活虎地家丁全都被丁志诚麾下将士打成半残废地胡良庸连忙出声禀告。丝毫也不敢隐瞒。尽管他坐地地方距离火盆足有三米多远。但豆粒大地汗滴依旧使劲往外冒。因此他只得一边说话一边不停擦去胖脸上流淌地汗水。
安毅点点头。像是恍然大悟地样子:“胡镇长可真厉害啊!竟然把那些敢向我革命军民开炮地英国人都买通了。好手段。啧啧!估计这两艘汽船地运费都差不多可以再买到一艘新船了。胡镇长果然富有!
我听说你胡氏家族连干了两代人地周庄镇长。这周庄古镇上地一半产业都是你胡家地。你可比你祖上地老街坊沈万三富裕多了!刚才我从南边打马过来地时候。正好经过镇子西面地沈万山沈家祖屋地残垣断壁旁边。联想到一个在大明朝呼风唤雨、富可敌国地大家族地覆灭。我心里可不是个滋味儿!”
听到这**裸地恐吓之语。胡良庸终于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哭诉哀求:
“将军。我求求你。饶了我一家老小吧!我这镇长是从家父手上接过来地。每年都要向昆山县衙和孙大帅他们缴纳十万元地税赋!我胡某人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地事情。请将军放过我一家老小吧……”
安毅似乎什么也没看到。对跪成一片地胡家老小一点儿表示也没有。慢条斯理地喝下几口茶。还咂咂嘴品味了一番。这才放下茶杯对杨斌微微一笑。
杨斌会意地点点头,“哎呀”一声,屈身扶起了头如捣蒜的胡良庸:
“胡镇长,你这又是何苦呢?起来吧,我们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切都好商量嘛,来来来!一起到里面说去,安将军有紧急军务需要处理,我陪你进去说说,就别打扰他了,我革命大军还跟在后面,很快就会6续开来,要是解决不好此事,你可就麻烦了,我们革命军政治部的几个将军可不怎么好说话……”
杨斌的几句江浙话,把胡良庸吓得脸色惨白,忘记了哀嚎,同时也看到活下去的希望,连忙紧紧抓住杨斌的衣服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地领着一家老小进入了后堂,由始至终抓住杨斌的袖子苦求通融,连声表示只要不杀自己和一家老小,交多少钱出来赎罪都愿意,要不是杨斌的几个警卫员大声呵斥,估计胡良庸的手就长在杨斌的袖子上了。
,丁志诚瞥了一眼刚刚合上的后堂木门,一面铺开:着说道:“老大,我算是服你了,哈哈……”
安毅笑了笑,看到胡子、夏俭和顾老二等人风风火火地进来,连忙挥挥手,等大家坐下后指着地图低声说道:
“炮连的行进难题算是解决了,与老叶的二营、陈志标的三营一起,从白石矾码头乘坐拖船,直抵淀山湖西北角的清水湾港,到了那儿上岸之后就好办了,昆山地势基本呈南高北低之势,咱们炮连的前进将会非常轻松,就在这里……从湖西南的白石矾至湖西北的清水湾港只有十四公里水路,湖面平静,碧波万顷,至多两个半小时即可平安抵达,火炮下船后沿着白莲湖东面大道向北前进十二公里,即可炮击昆山城了。”
众弟兄看完地图后大喜过望,胡子想了想转头问道:“志诚,昆山方面的情况如何?”
丁志诚回答:“情况是这样地,段诚怀混成旅的兵力分布基本探明,他的旅部和一团设置在城中的同丰大营,左边紧靠着昆山县衙,他的三团驻扎在东北面十三公里的太仓县城,大约有一千四百余名官兵,估计没什么战斗力;二团驻扎在城东八点五公里的6家车站,这个团约为一千八百余人,但是拥有一列装甲列车,听说列车上安装了两门15口径的德国火炮,有点儿棘手;至于那个名声显赫的突击连,该部单独驻扎在昆山车站东面七点五公里地皇宜山南面的军营,边上的傀儡湖沿岸全都是青楼酒肆,繁华无比。这是个历史悠久、设施齐全而且非常坚固的城堡式军营,军营大门口有一对一丈高的石狮子,距离铁路为八十米左右,居高临下扼守东面的玉峰桥、南面地荣心铁路桥和西面的阳澄湖南口,可以说这个军营扼守了昆山西部的东西交通枢纽地南北要冲,我请求把这个地方交给我警卫连解决!”
胡子几个相视一眼,最后齐齐望向安毅,安毅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问道:“老丁,你打算怎么干?”
“简单,摸进去短兵相接即可,他们再牛也没我的弟兄们快。”丁志诚信心百倍回答。
安毅摆了摆手:“这么干不是不行,但伤亡也不会小,老丁,你要知道你和窦方率领的一百零六名弟兄的价值所在,实在是没有必要去和这样一支有勇无谋地连队斗狠,不值得啊!”
丁志诚脸一下红了,有些尴尬地说道:“要么……我回去后招集弟兄们商量一下,制定个更为妥善的方案?”
安毅笑道:“我这里有个方案,如果你认为可行的话就采纳,让迫击炮连支援你们展开进攻。”
“老大请说!”丁志诚兴奋地望着安毅。
安毅指指地图上军营后面的皇宜山,丁志诚连忙伸过脑袋,胡子几个也伏在地图上凝神倾听,安毅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地详细解释自己的建议,随后抬起头笑道:
“……如此一来,只需让老李训练的教导二连配合你们行动,即可轻轻松松全歼里面地敌人,而且他们的驳壳枪和花机关枪根本就打不到你们,只有挨揍地份儿。不过,我有个要求,那就是务必全歼!”
众弟兄听完佩服不已,胡子对丁志诚保证:“东面的所有威胁由我们来解决!”
曲慕辰信心十足地说道:“把车站地一个营守军交给我教导队四个连来处理吧!”
“城里的守敌就让我和虎头收拾他们。”夏俭眉飞色舞地说道。
安毅看了一下表:“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十分,六点三十分起总攻。胡子,你立即率领一营赶赴东北面十四公里地清水湾码头,为继南率领的炮连和二营、三营和六团弟兄的登6作好准备,沿途遇到任何人都必需带着走,控制码头之后封锁周围村庄、路口码头,只许进不许出,同时让上岸的六团两个主力营向北潜行四公里,到这里潜伏,为他们的后续部队守住这片必经之地,6家和太仓方向的攻击任务,就交给参谋长率领的六团吧,他们的另外四个营一小时之内赶到此处,我留下安排他们乘船前往。
记住,绝对不能让半点儿消息传向北面的昆山城,我授权你对任何违抗军令的个人和组织便宜处置!”
“是!这就是当上将军的好处了,否则根本就没有下达这个命令的权利,哈哈!我走了。”胡子笑道。
弟兄们会心一笑,安毅非常严肃地转向顾长风:“虎头,立即集合队伍,跟随胡子他们身后迅控制北面九公里的锦溪镇,并抓紧时间进食干粮,一小时之后我将会到达,和你一同率领一营出。”
“是!”顾长风应声而去。
“老曲,你也去集合队伍吧,这片地方不需要警戒了,你把教导队五个连集中于北岸,派李福强教官率领的神枪二连,跟随老丁的警卫连和迫击炮连一起出。你率其余四个连跟随一营行动。”安毅沉着下令。
“是!”
曲慕辰敬个礼匆匆离去。
安毅对留在最后的丁志诚笑道:“老丁,战斗打响之后别着急,至少要消灭敌人一半以上人数才能攻进营
和警卫连的弟兄们任何一个人地性命都比那个狗屁贵。”
“明白!我知道怎么展开了。”丁志诚恭敬敬礼大步离去。
杨斌这个时候才从后院走出来,看到安毅后先是灿烂一笑,随即在他耳边低语汇报:“这老东西真他娘的有钱啊!你猜他犒劳我们的资金有多少?”
“瞧你志得意满的样子,大概有个百八十万吧?”安毅笑道。
杨斌不肖地摇了摇头:“你也太小看人家胡财东了,人家一出手就是金条加现大洋,共一百七十万啊!老常领着两百多后勤股弟兄正在后院装袋,通信连也去帮忙了,要用四十几匹驮马,我开给他一张证明,证明他主动派出近百艘大小船只,支持我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与孙传芳部作战,是个支持革命的开明士绅,告诉他只要有了这张证明,再开过来的革命军就不会为难他们了。他一家老小拿到那张加盖军部政治部大印的证明终于放心了,我估计这次只拿了他的三分之二现金,他还有价值五百余万的不动产、珠宝饰和昆山城里地两个典当铺,我们没法染指也没提起。”
“够了,够了!凡事不能做得太过,只希望他以后别再跟着军阀走,不然这诺大的家产就便宜兄弟部队的弟兄了。”安毅笑道。
“报告:参谋长率领六团四个营即将开进镇西。”传令兵飞跑进来报告。
安毅点点头:“备马,我这就去迎接……老杨,你率后勤各部和通信连随后开拔,我见到参谋长之后,立刻让他率领六团主力经商塔镇直接赶赴清水湾码头,运送继南他们的船只应该返回到码头了,争取在一个小时登船完毕,尽快与先期到达清水湾的前出两个营汇合,自行决定如何攻打6家和太仓城吧。”
“是,后队就交给我吧。”杨斌笑道。
安毅和沈凤道率领自己的五十卫队骑着骏马赶到一公里外地镇西,远远就看到徐庭瑶和谭辅烈骑着战马从南面快奔来,安毅立刻下马肃立,含笑静候。
“小毅,你这家伙动作也太快了,哈哈!”
徐庭瑶翻身下马走到安毅面前,回个礼顺手给了安毅一拳:“说说看,怎么弄到那么多船只的?”
安毅连忙解释这是支持革命的周庄镇长大力协助地,大力赞扬胡良庸同志是个有着远见卓识的开明士绅,随后向徐庭瑶建议应马不停蹄赶赴商塔镇码头,立刻乘船前往清水湾。
徐庭瑶转身询问谭辅烈有没有困难?谭辅烈信心百倍地表示绝无问题。
安毅当即命令刚刚调到身边的勤务兵张诚拿出地图,铺在雪地上仔细向徐庭瑶汇报独立团的作战计划,完了郑重地向徐庭瑶和谭辅烈提出要求:
“……我已让团副胡家林建议六团先期到达地两个主力营向北潜行十公里,在这儿潜伏,距离6家车站约为八公里……战斗打响之后,6家车站必须拿下,否则敌人装甲列车上的大口径火炮很可能给我们造成巨大伤亡。”
谭辅烈兴奋地点点头:“现在是两点零五分,三点整我部即可赶到五公里外的商塔镇码头,我们没有辎重,因此八公里的水路连同上下船时间一起最多需要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官兵们可以充分休息和进食,如能在五点三十分以前从清水湾出,利用我团骑兵连的度,只需四十分钟就能到达6家以南三公里的颂恒观,何况还有你们留下地三百匹战马,近三个营一千五百余人打个小小的车站,够用了,哈哈!拿下6家之后各营也会赶到,我们即可直插盛家,以全团之力攻向太仓,那里只有千余守敌,很好处理。”
徐庭瑶点点头:“可行,这是最直接简便地进攻方法,打的就是出其不意,先期到达清水湾地六团两个主力营又获得这么长的休息时间,没什么大问题。”
安毅高兴地收起地图,站起来对谭辅烈说道:“师兄,打完仗记得把战马还给我。”
“小毅,你小子也太小气了吧?你送给五团那么多好东西我可是知道地,哈哈!这几匹马你别拿回去了,我保证不和你分享昆山城的战利品,这总该可以了吧?”谭辅烈乐得不行,看样子绝不会归还战马了。
安毅无可奈何地转向徐庭瑶,委屈地道:“参谋长,太仓可是有名的富裕之乡啊,江浙有句顺口溜:金太仓、银嘉定、铜常熟、铁崇明、豆腐吴江、叫化昆山、纸糊长洲、空心吴县。属下打的昆山可是叫花子满街的地方啊,现在却……你主持公道吧!”
徐庭瑶哈哈大笑:“我可什么也没听见,哈哈!谭辅烈——”
“到!”
“出!”
“是……哈哈!小毅,打下太仓再见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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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六章 雷霆一击裂敌胆(中)
毅望着徐庭瑶和谭辅烈在一群校尉的簇拥下打马向笑,转向身边的沈凤道:“三百匹战马和驮马换来独立占据昆山,你认为值不值?”
沈凤道微微一笑:“这还用说吗?如今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那些顺口溜?昆山处于苏州与上海之间,北与常熟、太仓两地相连,正南至东南与上海嘉定、青浦两区接壤,西与吴江、苏州交界,扼守东西公路铁路之咽喉,十余年来已成为八方商贾云集之地,只会比太仓富裕而不会屈居其下。
更为重要的是,只需截断沪宁铁路,就能使得全国震动,对上海、苏州、南京守敌士气上造成的巨大打击无法估量,仅是战功和声誉上的收获就价值百万,更何况还有个富裕的混成旅旅部在昆山城里?
要是我的估计不错的话,此战咱们至少能获利百万。今日你仅以区区数百匹劣马,就换来完完整整的一个战功,不再需要忍受别人分享战功瓜分缴获,天底下哪里还有比这更称心的交换了?”
安毅听了哈哈大笑,飞身上马大声说道:“疯子,你脑瓜子好使啊!看来打完这仗你该破格晋升上尉,哈哈……走!虎头他们恐怕等急了,咱们去干他娘的一仗吧,驾……”
……
两辆满载货物的大马车唧唧歪歪驶过石楼泾小巷,自西向东缓缓前行数十米,在皇宜山军营高大厚实的石墙边上折而向北,沿着石墙外冷清的古城街徐徐前进。
不一会儿,又是三辆各式牛车拉着堆得高高的草料在军营西面墙角处拐入古城街,接着看到些身披蓑衣扛着木头或农具的汉子三三两两进入古城街,经过长达三百余米的军营西墙外,径直走向皇宜山西面。
“老董,你说怪不怪,下这么大地雪,又正好是吃饭的时候,怎么还有这么多牛车马车赶进古城街啊?不会是有情况吧?”
军营门前身背花机关枪的壮实哨兵走出木制岗亭,向西面五十米拐角的几个身影望了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
被称为老董地高大汉子闻声走出对面地岗亭来到伙伴身边。看了一会儿进入古城街口那些扛着农具哆哆嗦嗦地身影。吐出嘴里地牙签。毫不在意地说道:
“没事儿。估计是西面谈家哪家富豪雇佣地下人。收工了回城来吃饭。最近谈家路口靠湖一面在建一个客栈和几个货仓。等哪天有时间老子和你看看去。得问问那家掌柜地要点儿烟钱才行……别看了。下这么大地雪。革命军大多是南方人。天生就怕冷。不会在这种恶劣地气候条件下来找咱们麻烦。走。进亭子抽烟去。”
壮实哨兵有些疑虑地摇了摇头。转过身与老兵痞子老董一起挤入大门左侧地岗亭。接过老董递来地香烟点上。吐出口烟雾嘀嘀咕咕地埋怨这鬼天气。完了低声说自己右眼皮跳个不停。会不会有什么祸事?他这一副忧心忡忡患得患失地样子。惹来老董地一阵讥笑。
军营大门右前方两百米外地一溜断墙后面。五十余名身穿安式战术背心地特种分队弟兄正在检查机枪和花机关枪地弹药弹夹。全副武装地丁志诚半跪在雪地上。举着望远镜从一米多高地断墙豁口后遥望军营后方地皇宜山。心里在默默计算射击教官李福强率领地一个连狙击枪手所到达地位置。最后把镜头转向军营东面地泥岗。看到窦方带领地突击小组已经潜伏到位。随即放下心来。
丁志诚身后四百余米地一排民房前一片忙碌。篱笆墙后地十二门迫击炮相继架设完毕。在少校连长史俊仁地低声指挥下校正射击诸元。弹药手打开一个个箱子。熟练地给炮弹安装引信。
这时。一个五岁左右地可爱孩子不知何时来到史俊仁身边。抱着史俊仁地腿嗲声嗲气地问大伯这是什么?史俊仁微微一笑。抱起孩子走向敝开地屋子大门。将孩子交到慌慌张张地汉子手里。和气地告诉他快向南走。否则等会儿打起来声音太大会吓着孩子。
汉子抱着自己儿子不住点头,飞快地穿过屋子逃出后门,跑进南面数十米外地土地庙里和挤成一片无比紧张的街坊邻居待在一起。人多嘴杂,大伙儿闲着没事自然而然地议论起来,这个说没料到北伐军来地这么快,那个说来得好,最好把昆山城里所有的官兵全打死,让那些丧尽天良的坏痞子从此不能再欺压盘剥百姓。
皇宜山的半坡处,一百三十八名从全团挑选出来的优秀射手脱下便服蓑衣拉开一线,两人一组匍匐在三百多米长的各个射击位置上,端起步枪向下方两百五十米左右的军营进行射击准备。
一身蓑衣的李福强蹲在白雪覆盖的大树底下,透过耐寒的凌乱荆棘丛,逐一观察匍匐在军营西面两座三层楼房顶部的琉璃瓦屋脊,白雪堆积的屋脊后面有四组狙击小组,分别由李福强的四个高徒率领,距离军营西面高大的石墙仅一街之隔,却是狙击的最佳位置。
李福强放下望远镜微微一笑,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四个徒弟是怎么带着同伴进入那两座妓院的,而且如此顺利没有惊动任何人。
东南方向距离军营约八公里的货场里,安毅对蹲在宽大仓库里的上百名铁路工人和装卸工歉意地笑了笑,大声安抚:
“各位师傅,对不住了,我们得把昆山打下来,等会儿炮声响起大家别乱,估计要不了两个小时所有战斗都会结束。”
由于先前就知道眼前这支队伍是北伐军,工人们望着年轻的安毅并没有显得惊慌,反而非常的激动和好奇,尤其是听到那么多军官都叫安毅为团长时都很惊讶,但是看到安毅身边一群全副武装的凶悍卫士,谁也不敢主动上前搭话,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这个北伐军的团长怎么如此年轻?看样子也就二十三四岁,却领着这么多彪悍人马,了不得啊!
“报告团长:模范营、二营行进到城东预定位置。”
“报告团长:一营、四营逼近城南,已做好冲锋准备。”
“三营已到达城西预定位置,与警卫连窦长官所部取得了联系。”
“……教导队四个连顺利迫近车站两侧百米之内,全体潜伏于南面路基之下……”
安毅点点头,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大声令:“给炮连信号,三分钟准备!”
“是!”
传令兵敬礼完毕快冲向楼梯爬上天顶,抽出腰后的两面红黄信号旗打出旗语,向南面三百余米水塔上地信号兵传令。
安毅一行也登上楼梯上到宽大的平顶货仓天顶,掏出望远镜遥望北面两公里的昆山城,纷飞的雪花中城市的轮廓迷迷糊糊依稀可见,即将落下的夜幕让全城笼罩在一片灰暗与空蒙之中,一列客运列车在浑圆黝黑的蒸汽机头牵引下出现在东面三公里左右地地方,正冒着浓烟缓缓开向昆山站。
安毅再次看了看表,深深吸口气沉声下令:“打!”
“啪——啪啪——”
三枚红色信号弹飞上天空,将漫天雪花照映出绚丽的红霞,后方一公里处的火炮阵地硝烟升腾,十二门火炮同时射出的炮弹出成片凄厉的尖啸声,划过四公里天空准确地落到了城中军营里,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踵响起,一排排营房转眼间灰飞烟灭。
原本宛如沉睡的昆山城随即枪炮隆隆,呼声震天,独立团四个营三千余名将士齐声呐喊,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对昆山守敌起猛烈冲锋。
曲慕辰指挥的教导队一马当先,四百八十余名优秀战士从铁道路基下飞身跃起,在进站火车的汽笛声中越过铁路,冲进站台、货仓和东侧的驻军营房,惊慌失措地敌军和警察在“缴枪不杀”的怒吼声中匆忙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地举起双手,负隅顽抗者转眼即被击毙,数分钟内整座车站已被教导队官兵完全占领,一群群警察和守军被押送到月台上集中看守,徐徐停下的列车上惊恐地乘客被禁止下车,火车司机被命令熄火停车离开车头。
城东,模范营的六百将士在尹继南地率领下冲进一条条大街小巷,很快冲入被炮火轰炸得火光熊熊的段诚怀混成旅所在地同丰大营,叶成率领的二营将士也迅到达,从西南方向冲进军营和县衙,密集的枪声响个不停,被子弹击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幸存的近千敌军在震耳欲聋地喊杀声中惊慌失措、跪地投降,占地六十余亩的大营顷刻间即被势不可挡地独立团将士们稳稳占据。
营中的四合院式地敌军旅部非常幸运地躲过了十二轮火炮齐射,其中的百余名敌军来不及逃走就成了革命军将士地俘虏,身材高大宝像威严的段诚怀和六个副手被带到尹继南面前时,惊愕地看着这位年轻的革命军上校,仿佛这一切都是在梦里生的一样。
尹继南很客气地敬了个礼:“段将军,对不起了,委屈将军暂时待在这个地方,等候我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的处理意见,在等待期间,将军可以见到自己的家人,也可以向我军提出除了释放之外的其他合理要求,我军将保证将军及投降官兵的生命安全,并按照我军政策实行管理给予优待。”
段诚怀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盯了尹继南好一会儿,这才幽幽长叹一声,下巴上的五寸浓髯频频颤动:“你……怎么称呼?是革命军哪个部分的?”
“本人尹继南,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独立团教导员,兼任模范营营长。”尹继南客气地回答。
段诚怀身边的副旅长6日烈愤怒地吼道:“你们竟然胆敢孤军深入我军防区纵深地带,难道就不怕被我军群起围歼吗?”
尹继南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6将军切勿怒,目前的形势你应该知道,东南方向的松江、嘉定一线已在我第一军三个师的围攻之下,你们西面的苏州城,此刻也被我革命军东路总指挥何应钦将军率领的第二十六军和我第一军两个师攻击,苏州守军哪怕尚有一线生机也只能仓惶北逃,否则就会陷入我军的合围之中。再告诉6将军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师第六团五千余将士已经成功占领6家车站,随后主力便攻向太仓方向,估计这会儿也应该拿下来了。因此,就实际而言你们的混成旅已经消失大半了。”
副旅长6日烈少将听完尹继南的话面如死灰,倒是四十岁的段诚怀很快恢复了平静,低声告诉尹继南自己府邸的地址,请求尹继南不要伤害自己的家人。
尹继南立刻答应下来,当场命令自己的副官率领一个排的弟兄赶往县衙边上的段府,对段诚怀的家人和财产实施保护。此举令段诚怀和他的属下非常感动,在彬彬有礼尊重对手的尹继南面前,性情火爆的6日烈也只能乖乖地低下头老实合作。
段诚怀与六名高级将校被领到正堂西面的大厅坐下,尹继南的副官很快回来复命:
“段将军的府邸已被严密保护;夏长官一营和顾长官的四营正在对全城展开戒严和搜索;教导队和团部机枪连顺利接管了车站,叶长官的二营已经撤出大营开赴北面的石牌镇,密切监视常熟方向敌军可能的异动。由上海开来的一列客车、三列满载货物的列车均被控制在站台上,站长遵从我军命令,向上海、南京、苏州去电要求停止一切客货列车出。团长已核实六团攻占太仓县城的消息,向师部和总司令部报捷,并遵照蒋总司令的指示,向全国通电,宣布我军成功占领昆山、太仓两县。”
“很好!城西战况如何?”尹继南关心地问道。
副官李桐看看段诚怀等人,不无歉意地说道:“全城只有西面的皇宜山军营传来零星枪声,团长已经亲临指挥,以团长的霹雳手段,估计……估计那个被孙传芳将军誉为‘虎贲连’的连队很快就要完了。”
段诚怀等将校面面相觑,段诚怀询问贵部团长是谁?得知团长就是短短数月间名声鹊起、蜚声大江南北的北伐骁将安毅之后,每个人都感到无比的绝望。
段诚怀这时才想起尹继南这个被称之为革命军典范的模范营营长,震惊之下呆呆望着尹继南,竟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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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七章 雷霆一击裂敌胆(下)
啪——”
又一位伸出半个脑袋的敌军被准确的子弹掀掉天灵盖,喷出一片血雾的半边头颅重重摔在两层石楼下的坚硬墙角,吓得趴在石柱后面的敌军连长飞快向后爬行数米,一个转身翻进大厅门槛,却被又一颗飞来的子弹击碎来不及收起来的右膝盖。
这位名震三军的“虎贲连”连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勇猛与沉着,出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听得营中残敌毛骨悚然,士气全无。
战斗打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小时,敌军死伤过半,竟然对四周占据制高点的对手无可奈何。三百余米的距离,使得敌军手上火力强大的花机关枪和驳壳枪没了准头和威力,仅有的三挺轻机枪刚一露面,机枪手随即便被准确的子弹夺去性命,接着飞来一片迫击炮弹,将石楼四周和架设机枪的顶层炸得面目全非。
东侧的土坡上,安毅在敌军连长的惨叫声中拉动枪栓,又再次瞄准,趴在他身边的窦方佩服地笑道:
“老大这枪损啊!一枪就把敌人的士气打掉了……两点钟方向的窗子背后,那人想举白旗投降了……”
“啪——”
窗子内刚要举起的白旗被打碎旗杆,安毅拉动枪栓低声下令:“小豆子,是时候了,命令弟兄们架起机枪齐射,掩护突击分队冲入敌营,一个都不要留下!”
“是!”
窦方兴奋地滑下土坡,大声命令机枪手进入阵地全力压制敌人。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东面地四挺捷克轻机枪齐声响起。其他三面弟兄得到信号。也都架起机枪猛烈射击。敌营中地石楼在弹雨中火花四溅。冒出片片粉尘。
手握双枪地丁志诚亲率八人突击分队跃过大营门口地敌军尸体。飞冲入大营随即散开。三支轻机枪、五支花机关枪打出一个个漂亮地点射。两面营房中地残敌稍一露头就被击毙。腾出手来地两个队员将手榴弹准确扔进途径地每一座营房。跟随而至地第二分队在爆炸声响过之后立刻冲进房中。对一个个仍在挣扎哀嚎地敌人展开无情屠戮。
同一时刻。从东北角翻墙入内地窦方分队也如法炮制。在四周机枪手默契地配合下顺利接近石楼前后。七八颗手榴弹准确飞进石楼地各个窗口。随着一声声爆炸结束。整个围歼行动也进入了尾声。
窦方穿过大堂来到前面满是血流地台阶上。掏出香烟递给丁志诚一支。
“痛快啊!整个战斗无一伤亡。这仗打得舒服。”
丁志诚接过烟点上火,根本就不理会楼内频频传来的补枪声音:
“这回老李领着的那帮射击学员算是过足瘾了,前二十分钟他们至少准确射杀了六十名敌人,特别是老李那四个徒弟,趴在妓院地房顶上视野很好距离也近,几乎是枪枪爆头,打得这个包连队魂飞魄散,所有的狂妄叫嚣声全都没了,打到最后没有谁再敢露出半个脑袋,我估计里面剩下地所谓虎贲精英全都尿裤子了。
这一仗给我的启很大,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如老大所预料的那样,狙击手的作用得到了充分体现。回去之后我们得展开讨论,好好总结一下狙击手、迫击炮和突击手之间的配合协调问题,以后遇到的巷战或者伏击围歼战将会很多。”窦方点了点头:“我同意!丁哥,你说能不能从今天地教导队里挑出十个八个尖子补充进来?我现里面有不少好苗子!”
“放心吧,我部拥有优先权,按照老大的承诺,哪怕是咱们看上了哪个营地连长也可以随意抽调,更何况是专门为咱们各部提供后备人才的教导队。”
说到这里,丁志诚看到李福强提着狙击枪走了过来,咧嘴一笑,摇手大声招呼:“老李,过足枪瘾了吧?”
矮壮地李福强还是那副天生的愁眉苦脸样,笑地时候和哭一样难看:
“过什么瘾啊,老子只打了两个军官,其他都被下面这帮小子包办了……老大进城去了,让我转告你们就地扎营,而且要求全面清理干净立刻埋葬尸体,严密监视并全力扼守路西方向,炮兵连也会很快进驻此地,估计这回要驻扎挺长一段时间呢,我率领的这个连也奉命在此驻扎,后院和东面的傀儡湖一带正合适展开狙击手训练。”
丁志诚看看脚下的一滩滩血迹和面目全非的大营,摇摇头走进屋内。
窦方哈哈一笑,攀着李福强的肩膀建议他命令百来个徒弟去干埋人的苦差事,这样既可以有缴获还可以再锻炼一下心理承受能力。
李福强非常大方,二话不说转向院子扯开破锣嗓子一阵大叫,百余名徒子徒孙闻声而动,立刻喜笑颜开地大干了起来。
这时,昆山城内依旧是一片恐慌,夏俭一营的六十个巡逻队分布在每一条街道上,陈志标率领的三营继续干起了熟悉的活计,对城中三个鸦片烟馆进行没收查封;沈凤道根据安毅的指示,率领卫队一班前往城北大牢,将关押的犯人全部释放,腾出地方之后随即将三十余名鸦片烟馆的掌柜、账房和小贩全都关了进去,等候团部新成立的政工股弟兄前来接班;威风八面的县衙里,县长一家三十余口被顾老二礼貌地请出去,惊慌失措地住进了斜对面的鸿客栈,内中杂役尽数被驱,两个连的弟兄随即进行全方位的搜索和打扫,商议警戒哨位的布置和安全保障工作,
的进驻提前做好准备。
次日清晨,夏俭一营进驻同丰大营,与模范营一起展开了大规模的清扫和维修,陈志标率三营开到东面六点五公里地兵希镇驻防,顾长风地四营开赴正北七公里的杨林河南岸周市镇驻防,与西面的叶成二营相互呼应,防备常熟方向有可能的袭击。
县衙大堂里,各营主官齐聚一堂,笑声朗朗。
由八张漂亮贵重的大方桌拼接在一起的长桌上铺设了柔软厚实的绿色军毯,两面硕大的战旗和党旗交叉布置在正堂北面的墙体上。
尹继南主持的战斗总结会议正在进行,各营主官逐一检讨此役所部地优劣得失,最后杨斌询问缴获的百余箱鸦片烟土如何处理时,安毅的回答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烧!而且要公开烧毁!”
安毅果断地做出决断,并向众弟兄详细解释理由:“这一次不这么做不行了,昆山交通便利,信息达,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传遍沪宁乃至全国。从现在开始,我团各部包括每一位官兵都会在众多民众和报社记者地注视之下,来不得半点的马虎疏忽,否则,不但砸了咱们‘模范营’地牌子,还会影响到整个革命军的形象。
这一点必须要引起诸位高度的重视,回去之后一定要严以律己约束麾下将士,要在训练的间隙积极为驻地百姓排忧解难,扶助孤老抢修危房,模范营、二营、三营的工兵连要全体出动,修桥铺路清理驻地各城镇的卫生死角,每个工兵连都要把修建小型桥梁当成训练地一部分,资金由团部统一拨付。
不要心疼钱,我们这次仅在昆山城里几个敌营中获得的现金就高达八十余万,要是算上两千四百多支长短枪、四十七挺轻重机枪、六门汉阳野炮、战马一百三十余匹、驮马两百二十余匹、四十余万各式子弹、一千六百炮弹和一大批军需物资,总金额已达到了两百五十万之多;鸦片烟馆地没收款项也达三十七万,哪怕用这三十七万回报民众回报社会,也是非常应该的。这一点诸位一定要有个清醒地认识,眼光不妨放远点儿,对咱们今后只有利没有害!”
弟兄们纷纷表示支持安毅的决定,尹继南对新任政工股长李铮鸣上尉强调:
“老李,待会儿散会后你负责到街上替你地八十位官兵制作纠察队的红袖章,并为各营各连定制新的战旗,除模范营之外,均需在旗帜上注明‘国民革命军一军二师独立团’的字样,这排字仍然是在靠近旗杆部分上下排列,其他如各营各连的番号缝制在青天白日徽章之下,今天晚上必须送到各营手里。我们独立团的形象太重要了,要是估计不错的话,数日内国内外的记者将会6续到来,各营主官、教导员回去后必须大力整顿军纪,决不能做出有损于革命军形象的事情!”
“是!”
黄埔三期政治科毕业的李铮鸣大声回答,那张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黑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安毅补充道:“老曲,从火车上揪出的那些人鉴别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乘客中的六十七名敌军官兵、三十一名敌伪官员已经被拘留审查,按照团长指示,我们于凌晨时分放行,让列车开赴苏州,车上的大多数乘客都表示理解我军的行动,铁路工人甚至打出了庆祝革命军胜利的标语。”曲慕辰回答。
安毅满意地点点头,告诉各营主官要大力协助通信连官兵的电话线路架设,争取中午之前完成电话线路的安装任务。
最后,在询问胡子、杨斌有何补充之后,安毅宣布散会。
会议结束,安毅和尹继南开始了全城巡视。此刻的安毅和他的弟兄们还不知道,昆山一战因一举截断沪宁铁路和苏沪公路、对沪宁苏杭等地产生的重大影响逐渐引了全国的强烈震动,上百名中外、苏沪宁各大商会负责人、民间团体负责人正在络绎不绝地赶往昆山。
《中央日报》当日即号外,对昆山一战大加赞赏并予以很高评价,率先将这一师级规模的战斗称为“昆太战役”,作为对二师独立团、第六团将士的精神奖励,安毅将军、徐庭瑶将军、模范营的名字被再次传诵,特别是全歼孙军“虎贲连”的成绩,引了南北各大军事势力的极大关注,安毅团的威名一夜之间传遍了全国。
当日下午,在全国拥有很大销量的上海《申报》、天津《大公报》同时在第一版显著位置刊登了昆山战事的消息,不约而同地对昆山之战产生的重大意义和效果予以充分肯定,惊呼沪宁等各大都市都将会很快控制在北伐军手中。
昆山一战的深刻影响在次日晚上获得了更大体现,驻守在上海周围的孙传芳三个旅一个军在夜色的掩护下全体撤退,经海路仓惶北逃,白崇禧将军率领薛岳师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度,一举占据龙华;陈继承将军率二十二师击溃南汇守敌并乘胜追击到大海之滨;刘峙和严重将军率领的第二师、第二十一师攻克松江、青浦直逼嘉定,上海自此进入北伐军将士的三面包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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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八章 答记者问
昌,革命军总司令部
“校长,安毅来电。”机要秘。
蒋介石放下毛笔,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抬起头笑着说道:“哦?看来这小子定是又有事情无法定夺了,念来听听吧。”
陈立夫微微一笑,对严谨的蒋介石这么称呼安毅有些意外,连日来也多亏安毅雷霆般的军事行动和辉煌战绩,使得身为革命军总司令的蒋校长喜不自胜心情愉快,在沉重的压力之下获得一点点心理上的慰藉和愉悦。
见此情况,陈立夫随即决定将电报内容用口述的形式轻松转呈:
“正是,安毅来电说,数以百计的中外记者齐刷刷涌到了昆山县城,将他的团部围得是水泄不通,二师参谋长徐庭瑶接到安毅的请求后已经启程从太仓赶赴昆山。安毅不敢擅自做主,立即来电请校长训示,提出三个如何,即如何方能妥善处置?如何确定指导思想?如何把握宣传尺度?”
蒋介石满意地“嗯”了一声,站起来慢慢踱步,活动一下麻木的腿脚,这才微微点头说道:
“不错嘛,这充分说明安毅已经成长起来了,这三个如何提得很好!它非常明确地告诉我们,他已经充分意识到目前整个局势的严峻性,所以才会及时向总部请示,这种做法非常稳妥,彰显了他不居功自傲,不得意忘形,严谨自律的优秀品质。
比起那些战功不大却大言不惭的将领,安毅要强上一百倍,我很欣慰,此子堪当大任啊!”
“是啊,安毅很不错,根本就不像军中传说的那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而是个非常精明稳健的人,在黄埔期间,我就从没听他表过任何涉及政治局势地观点,入浙作战前他来见您请求配备电台,先找我了解目前军内无线电台配置的情况,显得非常谦虚不耻下问,没有一丁点儿的傲气。
我和他谈了一个多小时。得知新设备极其稀少之后。他当即放弃了这个要求。也没再进来打扰您。还有。他仍像在黄埔时那样称我为教官。而不是像别地黄埔生。早早地就改称我为长官或者陈秘书。听起来让人心里暖洋洋地。很舒服很亲切啊!”
二十七岁地陈立夫说说也轻松地笑了起来。
自从蒋介石与武汉方面地矛盾公开化之后。反蒋言论越来越强烈。国民党内部地分裂已经是在所难免。蒋介石地处境也越来越艰难。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因此。毕业于美国匹兹堡大学获得矿业硕士学位地陈立夫抓住这个难得地机会。想让自己地世交蒋三叔尽可能轻松一些。以缓解越来越大地心理压力。
蒋介石微微一笑。停下脚步和气地吩咐:“回电告诉他。一切均以北伐大业为重。在处理事情时以树立我革命军之崇高形象为中心。有了这两点。相信他即可从容把握尺度。”
“是!”
“再告诉他。我将命令第一军各师选送一批优秀士官前往模范营集中进行培训。人数大约为五百左右。待他地老南昌训练基地建好之后。将常设士官训练团。由他地独立团和模范营全权负责培训事宜。根据蔡忠笏地建议。以及安毅独立团地实际情况。允许他将所部炮兵连扩编为炮兵营。将炮兵连、迫击炮连悉数纳入炮兵营之中。进行一段时间尝试检验。效果好地话。将酌情在各师予以推广。”
蒋总司令可谓用心良苦,这一段话包含了两个非常有吸引力的暗示,第一,告诉安毅不要为老南昌训练基地分心,他会在金钱和权力上给予支持;第二,将安毅的炮兵连扩编为炮兵营,等于是明确地告诉安毅扩编在即,让安毅时刻怀着美好希望的同时,继续兢兢业业地勇立新功。
陈立夫会意地点点头,伏案快拟好电文后送到蒋介石面前。蒋介石看完非常愉快地签下了自己地大名。陈立夫回到机要室,将电文交给报务主任出去,关上办公室的门随即陷入了沉思,他从蒋介石的命令中看到了外人无法看透的深层含义。
陈立夫清楚地看到,这个时候不把战功卓著的安毅独立团提升为师,绝对不是受编制所限,比如何应钦在不久前就获批成立了新一军,第一军内各师的番号也在不断增加,给安毅一个师的番号也就是蒋总司令的一句话罢了,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目前的第一军一师、二十一师等主力师中,担任营、连、排三级主官、构成战斗力核心地**员空前活跃,随时都有失去控制的危险。这一现象让蒋总司令深为忌惮忧心忡忡,特别是在接到白崇禧将军的多次秘密报告之后,蒋总司令无比失落寝食难安。
在此国民党内部行将分裂、国共两党合作前景黯淡的关键时刻,安毅的政治立场却迷迷糊糊,无法确定,而且安毅无论与军中地**员还是国民党员都和睦相处交情不浅,与其说安毅在这方面投机取巧,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有政治立场,与其卓越的军事才华相比,安毅地意识犹如一个懵懂孩童。
可人是善变的,会随着环境地改变而生变化,因此,安毅未来依附于哪一个阵营谁也不敢断定,特别是蒋介石在政治上越来越被孤立、手中权力日益被剥夺的艰难处境下,绝对不会放心地将所有地信任给予安毅,但又必须拉拢和安抚这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屡次力挽狂澜创造奇迹的智勇悍将。
在多种因素的综合制约下,蒋介石只能选择给予安毅足够的钱财和武器,而不能给予其完全的信任和更大的权力,至于未来如何,则完全需要经受时间的考验方敢断言。
想到这儿,陈立夫长长叹息一声,对安毅此次无法获得提拔深感惋惜,他从未见过在军事上如此才华横溢的将才,对安毅匪夷所思的指挥能力和人地军事谋略深感佩服也非常震惊,相比之下,一军的那些将军们显得那么地笨拙,那么的苍白而平庸,只可惜所有的一切均需由蒋总
终定夺,陈立夫只能顺从地执行,而不敢有丝毫地
……
昆山,独立团驻地同丰大营。
徐庭瑶与副官龙慕涵风尘仆仆打马入营,与迎接的安毅和尹继南一起进入大营中央的四合院。
徐庭瑶坐下后来不及喝上杯茶,接过安毅递上的总司令回电,细细阅读完毕会心一笑:
“果然与你所预料的一模一样,哈哈……有了校长的这封回电,我们就好说话了,否则你我的言论被报纸引用之后,很有可能会惹来上峰和同僚地猜疑甚至责难。小毅,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向我一军政治部请示,而是直接向校长请示?难道你不怕军内说你越权呈报吗?”
安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从通信参谋詹焕琪手上接过文件夹,打开后送到徐庭瑶面前:
“看,这是我部给东路军总指挥部去的请示电文底稿,结果长达七小时之久依然毫无回音,外面的记者又越来越难应付,无奈之下属下只能请示参谋长随后向总司令呈报……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但不这样围在县衙门口的众多记者怎么打?如果长时间推脱敷衍,定会让新闻界因此而暗生怨气,万一写出几篇不利于我军的新闻报道出来影响北伐大局就好了,属下完全是不得已啊!”
“哎呀!瞧我这记性……记起来了,眼下总指挥部和政治部正在为杭州城内左右两派爆的严重冲突忙得焦头烂额,听说两派动用刀枪,死伤不少,他们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处理这等事情?你做得对,没有任何授人以柄的地方,哈哈!”徐庭瑶长长地松了口气,对安毅的谨慎暗自赞叹。
安毅看了看表,苦笑着说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还有半小时就得召开记者会,等会儿只能靠你了,属下没有经验,最多只能换上身将军服坐在你身边陪衬陪衬。龙师兄,你也一起去吧,我这就叫人给你送来套新军服换上,你整天跟着参谋长登堂入室见多识广,应付起记者来比小弟有经验。”
与徐庭瑶同为安徽人的龙慕涵出自黄埔一期,毕业后留校担任战术教官并升至少校队长,南昌战役之后被徐庭瑶看中调到身边做副官,听到安毅的话连忙推辞:
“我还是免了吧,谁不知道你这匪兵乙比谁都滑头,君山兄(贺衷寒字)如此大才,还不是被你耍得团团转,对付几个记者算得了什么啊?”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安毅再次听到匪兵乙地称呼不禁莞尔,想起那时同袍之间的亲密关系和此时正在形成的对立与分裂,安毅叹了口气站起来,吩咐勤务兵张诚把自己的将军服拿来。
徐庭瑶也接过侍卫从随身皮箱里拿出的将军服进入里间,换上后披挂整齐,穿上擦得亮的长统马靴,在侍卫的帮助下挂上短剑再次检查了一遍,这才满意地走出小房回到正堂。
看到第一次穿上笔挺将军服的安毅风姿卓越的形象,徐庭瑶忍不住大声喝彩,安毅嘿嘿一笑扣上将军帽,叫上穿戴整齐的尹继南和心思周密稳健慎重地曲慕辰一起,与徐庭瑶并肩迈出正堂走向通往县衙后院的侧门。
“全体肃静,徐将军到——”
“安将军到——”
值星官的通报声音落下,县衙正堂里的一百二十余名中外记者全都自觉地停止了交谈,悉数回到一排排椅子上肃容正座,三十余名摄影记者早已蹲在第一排的记者与主席台之间地空格区域上做好准备。
徐庭瑶和安毅刚刚走出通道踏上主席台,就引了一阵阵“噼噼啪啪”的拍照声和闪关灯“噗噗”地曝光声,整个正堂顿时充斥股股白色的烟雾,把见多识广地徐庭瑶也吓了一大跳,看到如此盛大的记者规模,也得不紧张起来。
徐庭瑶和安毅等人匆匆向台下敬了个礼,就按照座位顺序在主席台上一一落座。竭力平抑了一下激动地心情,徐庭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开场致辞正正规规地宣读,无非就是一些如何高举三民主义旗帜、全力以赴投入北伐伟业之中地场面话,完了脸带微笑,彬彬有礼地介绍“昆太战役”的简要经过,对安毅的独立团、模范营和第六团大加赞扬鞭策。
匆匆准备的记者会根本就没有设定司仪主持,望着台下一个个跃跃欲试准备提问地中外记者,安毅及时地低声征求徐庭瑶的意见,随后转向身边的曲慕辰交代一番。
曲慕辰点点头站了起来,向与会记者宣布安毅吩咐的规则:
“尊敬的记者先生们女士们,下面是回答问题时间,我师参谋长徐庭瑶将军、独立团团长安毅将军、革命军模范营营长尹继南上校将分别回答大家的问题,在此之前,本人奉命宣布几条规则:一、请提问的记者朋友举手示意,获得允许后方可提问;二、严谨喧哗,如有不如意之处请予以谅解,不能咆哮会场,扰乱秩序;三、问答时间为半个小时,未尽事宜可用书面方式提出异议或者要求,我方将尽力予以答复。今日为专题记者会,谢绝所有专访,敬请各位予以理解并慷慨配合,谢谢!”
话音刚落,台下举手一片,把曲慕辰晃得眼都花了,好在安毅低声提醒,曲慕辰方才大大方方地示意《中央日报》记者何京第一个提问。
何京高兴地站起来,大声说道:“本人何京,供职于《中央日报》,请问徐将军,您认为北伐军何日可攻占南京和上海?针对下一阶段地战事,贵部将士有何计划?”
徐庭瑶无比自豪地昂起头:“四个字:指日可待!在我革命军强大的攻势下,任何反动军阀的负隅顽抗只能是垂死挣扎,必将以失败而告终!我军将士枕戈待旦士气如虹,随时听从召唤,必将以一往无前的革命气概,粉碎任何动军阀的最后抵抗。”
安毅听完乐了,心想参谋长不愧是参谋长,说得堂而皇之却等于什么也没说,谁知没
嘴角的一丝笑容展开,第二个获得提问批准的年轻记起,目光炯炯地望向安毅。
“本人周崇安,现供职于上海《申报》,非常荣幸地向战功彪炳的安将军请教两个问题,第一、安将军的政治立场是什么?如何看待目前的国共合作?第二、从国民政府下辖地《中央日报》的系列报道中了解到,安将军的模范营中正在实行一套新颖而卓有成效的新式训练方法,安将军可否在这里略微介绍一下?”
周崇安说完礼貌地点头致礼缓缓坐下,但是他的两个尖锐问题立刻引起了大多数与会记者的共鸣,所有人都把期待的目光集中到了年轻英俊的安毅脸上。
安毅礼貌地一笑:“原来你就是周崇安先生,久仰大名啊,本人曾读过周先生表于《申报》上的桐庐战役纪实连载,对周先生的敬业精神、满腹才华和敏锐视角倾慕不已,至今仍记忆犹新。可惜当初军务繁忙,又正逢开拔在即,没能向周先生请教一二甚为遗憾,今日一见足慰平生啊!幸运地是,当日桐庐城中的数万守敌仓惶之下弃城逃跑,让我军精心准备的近万枚炮弹无法寻找目标,没能施展才华的我军炮兵兄弟到现在还牢骚,不过也好,要是真的火炮齐鸣,将会误伤无辜,也许我们就对不起周先生了,哈哈……”
会场上地记者没想到安毅这么风趣,一愣之后相继出阵阵笑声,周崇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毅收起笑容,颇为严肃地说道:“周先生刚才说提两个问题,可是我回味后现是三个问题,因此这里只能回答周先生的两个问题,否则接下去各位尊敬地记者们很可能依样画葫芦,本人就头疼了。”
众人又是一笑,徐庭瑶也咧开大嘴笑了,安毅接着说道:
“关于本人的政治立场非常简单,也非常明确,那就是继承中山先生遗志,尽心尽力投身于北伐大业之中,为祖国地统一富强而奋斗终身!至于我团模范营的训练方法,其实与革命军中各部大同小异,如果真要分辨其中微小差别地话,估计我们的训练量稍大一些,针对性强一些,通过一系列实战检验,官兵们都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谢谢周先生的问题,我回答完了!”
安毅精彩的回答赢得了记者们的一片掌声,不少资深记者都意识到了安毅的机敏与圆滑,深为自己的提问是否能够获得满意的答案而担忧。
果然,后面所有询问安毅的问题大都被他巧妙避开,问到大问题安毅毫不担心形象受损,虚心地请教身边的徐庭瑶,再把徐庭瑶的话转述一遍,遇到政治问题就笑容可掬地让模范营营长兼团教导员尹继南回答,遇到军事问题就推给四平八稳的曲慕辰,弄得一群记者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一头金美丽动人的英国女记者康妮看到曲慕辰一直没有给她提问的机会,于是就在曲慕辰看表的时候站起来,用颇为流利的国语大声问道:
“将军们,请原谅我的唐突,我叫康妮莱尔,来自英伦通讯社,请问你们革命者是否对外国记者怀有成见?为何在长达三十五分钟的交流时间里,没有让我们这些远渡重洋来到古老中国的欧美记者获得公平的采访机会?”
台上的徐庭瑶、尹继南和曲慕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毕竟是涉及到外交问题非常敏感,而且康妮提出的疑问非常尖锐,并且这场记者会真的没有给外国记者提供太多的言机会。
台下众多记者颇为惊讶,全都望向了主席台上的革命军众将校,会场随即安静下来也极为尴尬。
只见安毅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和气地示意安妮坐下:“如果我们有做得不够的地方,敬请佛莱尔小姐谅解,但是我并不同意佛莱尔小姐的观点,我们对任何人都没有成见,哪怕面对某个帝国主义国家一贯的歧视和蛮横的侵略至今仍然默默忍受,但是别忘了中国有句至理名言,叫做己之不欲勿施于人,侵略者最终会被侵略,屠杀者最终也会被屠杀!
这里我想说明一下,今天的交流并没有存在厚此薄彼的地方,刚才美国基督箴言报记者亨特利先生的提问,就得到了本人恭敬的回答,大家应该还记得,本人借此机会通过亨特利先生供职的报社,向所有善良的美国人民转达我独立团五千余名官兵,对工作于浙江衢州教区的美国籍主教克希德、传教士阿尔弗雷德和修女詹妮,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深切的感激!
另外,我师的参谋长徐将军也非常愉快地回答了法国记者科莫先生、瑞典记者汉森先生的问题,模范营营长尹继南上校严肃认真地回答了德国记者卡鲁索先生的问题,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其实严格来说,我们对来自欧美国家的记者朋友们已经非常照顾了,若是以公平的原则进行,恐怕不会有这么多的外国记者获得提问的机会,因为在场的一百二十余名记者中,外国记者的人数只有七人,只占比例的百分之六左右,其中就包括佛莱尔小姐您在内,近百分之九十四的绝大多数为中国记者,我本人对不能满足大多数中国记者朋友的小小愿望而深感愧疚,但是,我本人对佛莱尔小姐一点歉意也没有。
谢谢您的提问,我想从某种程度上理解,您今天提问的要求也初步达到了,不是吗?”
会场一片惊叹,随即爆出热烈掌声,所有的中国记者都对安毅不卑不亢的话语、敏捷的思维、条理清晰的话语中展示出的强硬态度深感钦佩。
安毅礼貌地站起来向大家致谢,曲慕辰乘机宣布会议结束。脸带微笑无比自信的安毅在长时间响起的掌声中示意徐庭瑶先行,随后仰挺胸从容而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二九章 以不变应万变
号外,号外,北伐军何应钦将军部连克苏、常二州,镇江;北方政府安徽省省长陈调元将军率部于芜湖易帜,通电就任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七军上将军长,李宗仁将军所部兵不血刃,顺利占领安庆……”
“……军名将王普将军率部易帜,通电就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七军上将军长;同盟会元老柏文蔚于鄂边境之英山霍山一线,振臂高擎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三军大旗;军合肥守将马祥斌将军部于合肥易帜,通电就任国民革命军独立第五师中将师长……”
“北伐军兵临南京城下,程潜将军部、戴岳将军部四万将士已对南京形成夹击,孙军大有弃城而退之势……”
“奉军少帅张学良将军率五万大军驰援结义兄弟孙传芳将军,固守南京,然恐津浦线被断止步于津浦线南段;安**副总司令张宗昌将军视察上海防务完毕,与孙传芳将军一同乘炮舰离沪北上……
“……北伐军薛岳部攻陷上海北站,刘峙部进驻闸北,万民夹道欢呼……”
连日来各大报刊的新闻,均以报道北伐军的战绩为焦点,所有民众都清楚地意识到,国民革命军占领南京、上海一举底定东南已是不可阻挡之历史潮流,回想起国民革命军从广州誓师北伐至占领半个中国,总计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全中国乃至全世界均无比震惊,为之动容。
深恐在华利益受到威胁地欧美列强惶恐不安,坐卧不宁,对进展神的国民革命军和遍地燎原的革命之火长吁短叹,英帝国主义先后制造“武汉一三惨案”、“九江浔案”导致汉口和九江租界先后被国民政府收回后,竟然公开宣布支持军阀孙传芳“保境安民”的正义行动,法国殖民者貌似大义凛然呼吁确保沪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背地里却与孙传芳部暗通曲款予以军事和经济方面的诸多援助,以美、德为代表的列强则谨言慎行,严密注视事态展,各国使节或明或暗躁动不安,不停地穿梭于沪、昌、汉三地之间。
就在外界纷扰不断暗流汹涌之际,战功显赫名声大振地安毅正悠闲地与《中央日报》记者何京、《申报》著名时政记者周崇安漫步于昆山城西北的顾园,三人在满眼嫩绿的幽径上信步而行,低声交谈轻松惬意。
何京与周崇安两人是唯一获得安毅许可的专访记者,这三天来,两人不但可以尽情观摩独立团模范营的军事训练,还能自由地采访安毅独立团的任何一个官兵,观看工兵连以令人惊讶的度和优异的质量为驻地居民搭建桥梁,并与安毅一起出席社会各界举行的恳谈会,深深感受到这支英雄部队严明的军纪和独特地精神风貌,对安毅在维护驻地治安、恢复工商业正常展方面的能力深感钦佩。
已被全国公认为革命军年轻一代中杰出代表的安毅,一直保持着自己独特而又鲜明的风格,上至昆山资本家下至贩夫走卒都能与他随意交谈,亲切和蔼没有一点的架子。无论走到哪里,身为将军的安毅仍是一身校官戎装,穿着和麾下官兵一样的深绿色帆布胶底野战鞋,身披武装带腰佩手枪短剑,显得一丝不芶简洁大方,唯一能显示他将军身份的标志,只有胸前佩戴的红边铭牌。
三人来到池边绿意盎然地小亭落座小息。每日均通过信使与上海本部保持联系地周崇安向安毅笑道:
“将军。自从你在记者会上地言论见诸于报之后。似乎欧洲各国颇为不满。英国报纸和公共租界自己行地英文报均用‘深感遗憾和担忧’来评价你地态度。美国人和德国人则把你称为国民革命军中地‘鹰派’。是革命军中年轻将领地典型代表。但是他们高度赞扬你对宗教地宽宏态度。对将军地个人魅力评价很高。
另外。据本报行科粗略统计。由报界同仁叶青小姐和金城兄(何京字)合著地《模范营》一书。在上海地一万册行量仅仅四天时间即销售一空。南昌、长沙、广州、武汉也莫不如此。已经无存货可调了。目前已在广州、南昌两地同时加印。
本社几位老前辈说这已是多年未有地奇迹了。各界反应相当强烈。”
一旁地何京低声解释:“叶小姐昨晚给我来电。让我向你问好。她说各大书店定量太大。单是上海一地地定量就过三万册。就连天津、西安地书商也致电求购。所以第二版加印总数为八万册。
现在,美国人正在与她商议英文版地出版事宜,并建议再版时考虑拿到上海租界进行印刷,以求得更好的印刷质量和图文效果。
由此可见,《模范营》一书很受各界读者欢迎,我们还想继续把将军所部在桐庐战役、昆太战役地表现写成《模范营》续集,不知将军是否允许?”
安毅大为意外:“居然能卖这么多?到底有多少人看书啊?”
“将军可别低估目前的出版市场,据我所知,仅仅只是上海各
学校、女校、师范学校就有五万余名莘莘学子,本书翔实地采访资料反应北伐战争的书籍,恰好正逢革命军进驻上海的关键时刻,各界民众无不欢欣鼓舞,庆祝游行连日举行,参加游行的青年学生和各界民众动辄数十万计,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模范营》一书想不热销都难了,我反倒认为金城兄的第二版八万册的印量很保守,恐怕过不了半个月又需要准备第三版了。”周崇安笑着说道。
安毅随即痛心疾地扼腕长叹:“后悔了,真地后悔了!早知这样,当初我就应该与叶青小姐谈定怎么分红才对,那天晚上喝了点酒就让她糊弄了,没有任何的考虑就答应她不取分文,如今看来损失巨大啊!”
何京和周崇安相视哈哈大笑,指着安毅连连摇头。安毅脸上的笑容还没消逝,突然现池塘对面出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连忙示意两人停下,并指向了对面的亭台。
周崇安抬头望去,非常惊讶地询问安毅:“那、那……那不是尹继南上校吗?他身边那位温婉漂亮的小姐是哪家闺秀?”
“正是尹上校!真想不到……”
安毅惊讶得擦了擦眼睛,再三确认后忍不住会心一笑,低声解说道:“要是我说了你们估计会不相信,继南身边地美丽女孩姓段,好像是叫馨儿吧……对!应该是叫馨儿,她是段诚怀将军的小女儿,我曾在上次前往段将军府上拜访时见过一面,只是没想到会和继南这小子走到一块,这可是大新闻啊,哈哈!
怪不得,我说继南最近一段时间怎么总往段将军府上跑,此前还一直以为他是在做段将军的政治思想工作,原来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周崇安非常意外:“那个女孩是段将军的女儿?……你说的是仍然被贵军软禁的被俘将军段诚怀吗?”
“没错,就是镇守昆山的系混成旅旅长段诚怀将军!不过从昨天起,我们已经解除了对段将军的软禁,遵照我革命军南昌总部的指示,给予段将军以及他麾下将校完全的自由,一千四百余名被俘官兵予以遣散,其中地四百余名被俘官兵已经自愿加入我独立团,目前已转至周市镇驻地接受严格的训练。”
安毅出言解释,双眼仍然望着沉浸在幸福中浑然不知已被现的尹继南。想到这个生性木讷严谨的家伙,居然会利用职务之便监守自盗,安毅就忍不住想笑。
看到安毅脸上的古怪神情,何京笑着建议:“我们还是别打扰尹上校吧,他和段小姐看起来非常轻松愉快,时值战争年代,这种一见钟情的际遇很难碰到,还是让他们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团聚时光吧。他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两个卫兵,要是让他知道我们都看到了,准会闹个大红脸浑身不自在的,哈哈!”
尹继南和段小姐的身影消失在荷塘南面地小径入口,三人会心一笑,继续自己的话题,讨论完目前风云突变的严峻形势,周崇安向安毅问道:
“将军,你准备何面对贵党内部已经形成的分裂?要是今后走到敌对状态,你又会如何处理?”
安毅深深地吸了口气,掏出香烟慢慢点燃:“说实话,我现在也很迷茫,出现目前这样的情况令人无比心痛,正如你们都知道的那样,我革命军中同生共死的将士们也自然而然分成了两派。前天你们问我,驻守太仓的第六团为何会开赴上海闸北?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们,但我可以保证,无论生什么变化,我的北伐之心绝不动摇,我已经派出麾下一营赶赴大仓接过六团的防务,待三师从苏州过来接防之后,我立刻率部开往常熟,为即将开始地北伐进行准备。”
“将军,你认为在如此扑朔迷离的混乱局势下,短时间内还可能继续北伐吗?”何京颇为伤感地问道。
“会!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其中的原因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无论是那一派最终取得权利,都必须高举三民主义地大旗,都必须完成中山先生梦寐以求的北伐大业,否则,将会被人民抛弃。”安毅肯定地回答。
周崇安目光炯炯地盯着安毅:“将军,请原谅我地鲁莽,我还是想问问你,万一革命军内部走向决裂,你该如何自处?”
安毅望着亭外的虚空处,将半支烟吸完才低声回答:“我很难过,说实话,我实在不愿意看到那一天地到来,从军以来,我历尽艰辛数次生死存于一线,从一个小小的代理工兵连连长一步步走到今天地少将团长,几乎北伐以来的所有的大战役都亲身参与了,但我内心深处却由当初的热血澎湃变成如今的焦虑迷茫,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更没感到自己对国家民族做了哪些贡献。
很多人都问我为何不换上将军服,其实不换地原因除了穿着原来的衣服方便训练和走动之外,还有一个我不愿告诉别人的原因,那就是我领子上的将星并没有让我感受到多
,我所有的军功都是在内战中建立,从某种角度上说消灭的都是我地同胞,尽管其中很多属于顽固不化、十恶不赦之徒,但还是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因此而带来的荣誉。”
周崇安和何京极为震惊地望着安毅,安毅转过头苦笑一下:“二位,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深知二位的才华和胸襟,心里早已经把二位当成知心朋友对待,否则我也不会和你们说这么多真实的感受。希望二位不要将我今天的话报道出去,就当是朋友间的私下探讨吧,能答应我的请求吗?”
“我尊重你的意见,能成为你的朋友是我最大的收获。”周崇安对安毅诚挚一笑。
何京点点头:“放心吧,我无比珍惜彼此间地友谊,但我还是想请你允许我把独立团和模范营的两个后续战役写出来,这对我、对革命军都有意义。”
安毅微微一笑:“我答应了!何京,你为何不暂时改变一下报道方向?比如,到老南昌走访一下正在兴建的苎麻纺织厂,问问当地百姓的感受倾听他们的声音,估计到了年底,一座座工厂、学校、医院住宅区都会拔地而起,当地人民的生活将会生显著变化,一个新兴的工商业区将会诞生,其深远影响远在一两场血腥的战役之上,而且其中意义不可同日而语,因为一个是建设,一个则是破坏。”
何京惊喜地感叹:“我明白了,谢谢你小毅!谢谢……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这么称呼你不礼貌。”
“怎么会呢?我听得很舒服,如果你愿意就这么称呼吧,我也不习惯繁琐的称呼方式,你没看到昨日仍在打得你死我活地军阀们,转眼之间就文绉绉地称兄道弟、携手合作了吗?吴佩孚和张作霖之间是这样,张学良、张宗昌和孙传芳之间是这样,冯玉祥和吴佩孚、曹、张作霖之间也是这样,数不胜数,以后将会越来越多。
细细一想,其中有几人能像你我一样直呼对方的名字或者小名呢?”安毅饱含深意地说道。
何京感动不已哈哈大笑,周崇安连忙打断何京:“等等!要是我没听错,安将军刚才的意思是要在南昌兴建一个工商业区,对吗?”
“不是要兴建,而是已经在建了!周兄是毕业于欧洲名校的经济学博士,也许更能理解经济建设的深远意义,我可以非常负责地对你说,一批批从欧美进口的先进生产设备正源源不断运抵南昌;爱国的省港财阀欧耀庭先生、支持革命的实业家和银行家孔祥熙先生等人,均在南昌开始了工商业投资;拥有十六辆卡车和客车的南昌第一家运输公司已经成立,正在运营;小毅参与投资的苎麻纺织厂即将完成厂房建设和职工住宅区建设,他资助地批三十名留学欧美的理工科青年学生的挑选工作即将结束……
这一切都是在悄然无声中进行地,小毅预测在一年之后,整个南昌将会吸收五万人左右的就业人口,两年之内就会具备工商业城市地雏形,小小的老南昌将会以先进地工厂和优质的产品闻名全国。
这次回去我就着重宣传这一块,要让国民从中看到一种希望、一种精神!”何京自豪地解释。
周崇安呆呆望向安毅:“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安毅微微一笑:“不提也罢,干了再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今晚我请你们到城中地天香楼喝酒,明天你们就滚蛋吧,我要关闭军营,展开为期一个月的强训了,期间任何的记者都不能进入军事管理区,否则我可不管违令者有何背景,必将依法关押审讯。
我团官兵也不再参加任何的招待会、恳谈会以及各种社会活动,所部驻地全部实行二十四小时的军事管制,直到我部奉命开拔为止……眼珠子瞪这么大干什么?走吧,喝完这餐酒,下次见面不知又是何等光景了!”
……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一张张加盖有国民革命军第二师独立团印章的黄白色告示出现在昆山城里城外街口的显著位置,白色告示的内容具体如下:
下午三点正于城郊西河口召开审判大会,革命军独立团政治、军法部门将公开焚烧一百四十七箱查获的鸦片烟土,并对七名罪大恶极的杀人犯、鸦片贩子公开实行枪决。
黄色告示的内容是十条战时管理规定,其中对军事禁区划定和游行示威做出的严格规定,使得昆山各界为之动容:
昆山境内的所有军营、靶场、铁路桥梁均被列为军事禁区,严禁任何人窥视出入;昆山各界社会团体、工商业协会、学校如需举行游行活动,必须提前一天将游行的内容、目的、行进路线、游行时间呈报国民革命军独立团政治军法部门,获得批准之后方可进行,否则会被认为是通敌、扰乱前线治安予以驱散惩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www.uu234.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三〇章 耐人寻味的系列行动
下午西河口要上演杀人大戏!咱们得早点儿去占个好事情可不多见呐……”
“大快人心!那些鸦片贩子不知道搞得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死了活该!”
“据说革命军还要公开焚毁缴获的鸦片烟土,那是多少钱啊……”
“人家独立团是革命的队伍,是军中的翘楚,不稀罕这个钱……”
……
昨晚被安毅灌得稀里糊涂的何京和周崇安一早起来便收拾行李,准备在早餐之后离开昆山返回各自的报社,两人下到天宝旅社一楼的餐厅刚刚坐下,就听到就餐的当地乡亲和周围十几位来自各地的各报同仁激动的谈论。
反应快捷的周崇安立即拉上何京走出旅社大门,挤进围观的人群中间细细阅读墙上的两张告示。
十分钟后,心情复杂的两人挤出喧喧嚷嚷的激动人群,回到旅馆的餐厅里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胡乱点了两份早餐随即讨论起来。
“你说小毅这么做合法吗?”周崇安低声询问何京。
何京点了点头:“按照国民革命军战时法令的相关规定,这么做完全是合法的。先,小毅的驻防区域距离北岸的系孙传芳军仅仅数十公里,符合实行战时强制性军事管制的基本条件。
其次。他地部队是个团级单位。他本人也是国民政府和中央军事委员会任命地少将级军事主官。所以也就拥有驻防地区军政、民政地管理权和处罚权。在国民政府正式任命地方政府组建之前。可以依法成立临时军事法庭。对驻防区域内地各种犯罪活动进行审判。
从某种角度上说。身为将军地小毅已经拥有先斩后奏地权利。在这种特殊时期。他地权利要比一个普通地县长大得多。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对游行活动做出这么严格细致地规定。好在此处不是上海、杭州、武汉、南昌等都市。否则他很可能因此而引来舆论地攻击和进步团体地指责。我真为他感到担忧。”
周崇安沉思片刻。微微一笑:“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为他担忧。我知道小毅怎么想地了。这家伙厉害。无论是心机还是眼光都远在常人之上。他非常巧妙地利用了国民政府法律赋予他地权力。用恩威并济地方式将自己地意图展现出来。通过焚烧鸦片、枪决罪犯树立革命军地威望。达到震慑潜在地敌对势力地目地。同时推出十条战时规定来规范可能到来地各种游行示威活动。为自己在驻防期内稳定社会秩序、维护所部地威信打下了很好地基础。将可能生地一切提前纳入他地控制范围。这份机智与预见力可不简单啊!”
“我明白了。还是周兄视野开阔。”何京低声赞道。
周崇安有些好奇地问道:“小毅地军队从来都是这么对待鸦片地吗?”
何京点点头,将安毅所部杜绝鸦片地严格措施、挑选兵员的手段、政治教育方法和一些趣事告诉周崇安,最后颇为感叹地总结:
“说实话,国民革命军各部良齐,在某些方面和许多地旧军阀一样,吸食鸦片贩卖鸦片的行为几乎是公开地,只有小毅所部从成立到现在从无一人吸食或者贩卖鸦片,他们的严明军纪和强悍的战斗力一样,都是军中有口皆碑的。放眼全军,也只有安毅一人获得党内各派的一致赞誉和推崇,否则也就没有了全军模范的称号,也就没有了被称为军中典范的‘模范营精神’。
其次,在俘虏的改造方面他做得非常成功,你可能不知道,他的独立团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官兵都是通过俘虏改造过来的,包括我们曾采访过的团级主官杨斌、叶成、曲慕辰和那些营连长。
模范营的政治思想教育非常独特,强调民族主义和爱国精神,岳飞、文天祥都是他们尊崇和学习的楷模,他们自己编写的政治教材很有特色,把鸦片战争以来欧美列强带给人民的深重苦难和现实生存环境联系在一起,用一个个简单直观的事例,把反动军阀和帝国主义相互勾结导致的封建殖民苦难清楚无误地告诉官兵们,然后给官兵们留下一大堆问题自己讨论,其中最大的两个问题是:我们的信念和目标是什么?我们要做什么样的军人?
这一措施实施以来不断完善效果惊人,他的官兵正是在这种从不间断的教育下,形成了强大的凝聚力和战斗力的,打起仗来根本不需要动员。”
周崇安听完感慨不已:“看来我的几天采访所得实在有限,很难将安毅此人和这支模范军队完整地介绍给读者,真是遗憾!”
“我打算再留下一天,采访完焚烧鸦片的壮举和审判大会之后再回去,这可是最好、最能激动人心的新闻,怎么能轻易错过?从刚才门口那些民众的强烈反应来看,就能预测此事将会在全**队和人民群众中引的震动有多大了。”何京很快做出了决定,对送上早餐的侍者礼貌致谢。
周崇安拿起筷子笑道:“快吃吧,吃完我和你一起去小毅的团部看看,但愿他不要拒绝我们的采访。出了这个事儿,我估计昆山城里的大多数同仁都不会选择在今天离开。”
早餐后赶到独立团驻地的周崇安和何京颇为失望,他们和三十余名尚未离开的国内各报社的记者一样,都没能见到安毅,原因是安毅一大早就前往各营驻地巡查防务去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两人和其他记者一样,出示证件进行登记之后,获得一张加盖有独立团大印的临时采访证,拿着这张证件,可以获准近距离拍摄和观摩整个审判大会的过程,并得到独立团官兵地关照和保护。
下午三点,西河口刑场人山人海,数以万计地各界民众齐聚在临时搭建的高台前面,倾听革命军军法官李铮鸣用铁皮喇叭吼出的决定和判决。
身穿将军服的安毅端坐在主席台正中央,两旁分别是胡家林、尹继南、杨斌、曲慕辰等人。
随着李铮鸣的执行命令出,价值三十余万元的一百四十七箱鸦片被堆放在高台正前方的硕大柴堆上,四名左臂带上红袖章的执法官端起大桶煤油,奋力浇在柴堆上方和四周,八名手持火把的官兵远远地站立在柴堆四方。
随后,七名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毒贩被带到数万群众面前
个被三人一组地执法官兵按在柴堆正前方,七支黝黑壳枪缓缓顶在死囚的后心上。
“点火!行刑——”
八支火把整齐飞到柴堆之上,“轰——”的一声,激起数丈高地火焰,浓烈的烟雾腾腾升起,鸦片烟特有地浓郁气味随之飘向四方,万民一片沸腾欢呼雀跃,学生团体率先喊出的“消灭鸦片,革命万岁”的口号得到全场呼应,铁路工人工会也不甘示弱,“北伐军万岁”、“打倒一切反动派”、“打倒帝国主义”的革命口号接踵响起,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在七声枪响过后宛如排山倒海般一浪高过一浪,审判大会至此达到**。
大火缓缓熄灭,成千上万的民众满怀激动地高呼口号有序退场,主席台上地社会各团体代表与安毅等将校热情握手,依依话别。
安毅的临时管制措施在焚烧鸦片和惩办罪犯地同时,也获得大家的理解和配合,毕竟谁都需要一种稳定有序地生活方式,何况安毅并非是禁止社会团体的活动,而是要求所有地活动都必须在有效的监控之下进行,避免出现不同势力之间因活动而爆冲突甚至流血伤亡事件。
次日,全国各大报纸纷纷报道了昆山革命军的义举,对革命军独立团、模范营和安毅将军予以很高的评价和赞颂,以稳健客观闻名报界的上海《申报》、天津《大公报》均在头版头条刊登了革命军安毅团的焚烟义举,并配以专题社论,安毅的大名再一次为全国各界所熟悉,“军中典范”、“革命将领”、“北伐名将”等等光环让安毅的英雄形象显得无比高大,安毅从此成为名震全国的风云人物。
达到目的的安毅将精力转到了所部的训练和思想教育上,随着第一军各师选送的五百名士官6续到来,团部旁边的模范营驻地同丰大营热闹非凡,嘹亮的军号和雄壮的口令响个不停。
由于这个时候,叶成、曲慕辰和杨飞等五名主官已经启程前往南昌总部,参加留学欧美军校的全军选拔考试,安毅在无人可以替代的情况下,不得不亲自兼任教导队队长和士官培训班训练主任的职务。
安毅紧急任命团副胡家林、团教导员尹继南为训练班副主任和教导员,并抽调四营长顾长风中校、警卫连连副颜开泰上尉等一批能力出众、战功累累的军事主官担任士官培训教官,按照士官们的个人志愿分成工兵、侦察兵、迫击炮兵三个暂编连,开始了紧张的军事教学任务。
令毅无比头痛的是,由于报纸的连续报道和《模范营》一书的热销,数以千计的热血青年一批批涌向昆山,聚集在同丰大营和独立团团部大门外,一份份入伍申请和一封封高校的邀请函堆满安毅的办公桌上,其中竟有两百余名毕业于师范和全国各院校的女生聚集在团部门前。
已经等候了三天的姑娘们声称,如果安将军再不予以接见并批准她们入伍,就会在大门前静坐绝食,直到事情圆满解决为止。
……
四月三日,与武汉国民政府已经在本质上决裂的蒋介石在上海莫利哀路29号召开了不被法律所认可的“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会特别会议”以后,立刻盛情邀请军事势力强大的李宗仁和刚从巴黎回到上海的汪精卫洽谈和商议,企图将此二人拉入到自己的阵营,与武汉的唐生智、张奎等人分庭抗礼,然后再战而胜之。
李宗仁没有直接来见蒋介石,而是驱车前往位于龙华的革命军前敌总指挥兼淞沪卫戍司令部找白崇禧商议。
轿车距离白崇禧的司令部尚有几条街,就被挤得水泄不通的数万工人游行队伍堵在了外面。李宗仁正好没有穿将军服,等待良久只能下车混进人群,在三名贴身侍卫护送下缓缓向白崇禧的司令部移动。
好不容易从侧门进入司令部,李宗仁看到白崇禧劈头就问:
“健生,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外面数万工人如此激动?”
白崇禧颇为恼火地回答:“上海滩生点军民小矛盾,工人就兴师动众前来要求小弟出面接见解释清楚,岂有此理!我堂堂革命军上将岂能受此要抰而自降身份?”
李宗仁点点头长叹一声:“完全失控了,失控了!不仅上海如此,广州、长沙、武汉、南昌莫不如此,所有工农运动均为左派所操纵,终日无所事事只知游行示威,致使百业瘫痪,稍不如意便聚众要抰,动辄数万人不罢不休,就连我七军位于长沙、武昌的两个兵站也被迫关闭了,后方给养兵员无法输送过来。
若非我七军军部及时迁往汉口与中央党部比邻而居,恐怕驻守官兵连饭都没得吃,再不予以解决及时接济,我军四万余将士恐怕就会陷入饥寒交迫之中了。”
白崇禧将李宗仁领入内室,奉茶密商。在此前的电话中,他已知道李宗仁的来意,但没想到李宗仁和自己赖以起家的第七军到了如此地步,惊讶之下低声问道:“我们的两个兵站不是处于唐孟潇的防区之中吗?怎么会被迫关闭?”
“休提唐生智这个恩将仇报、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要不是他暗中授意和煽动,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将我兵站团团围住?这些所谓的革命群众高呼打倒军阀、驱逐外来军队的口号,从最初的游行示威逐步展到断水断电、断绝蔬菜米粮供应,逼迫我兵站撤离之后方才停息,其间唐生智所部竟无一人出面维护秩序,对我的数次电询百般推诿,佯装不知,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李宗仁说罢,痛苦地连连摇头。
白崇禧心中怒火丛生,但事以至此,再也没有时间生气哀叹,只能飞快地盘算如何为自己的第七军尽快筹集粮饷,渡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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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一章 悄然改变的命运
海龙华淞沪卫戍司令部一间雅致的小厅里,白崇禧与对而坐,对前途忧心之余又对即将而来的大变充满期待。
沉吟了一会儿,白崇禧说道:“自从小弟担任东路军前敌总指挥之后,一直都在前线作战,没能为我七军弟兄争得利益深感愧疚。唐生智此人定是居心叵测野心膨胀了,数月来捏造罪名残杀友军将领,并吞友军士卒,独霸两湖控制税源以自肥,如今竟然连我战功彪炳的第七军也被他如此排挤打击,再也不能等闲视之了!
我认为当务之急,是解决我数万将士的衣食军饷,大量补充我军的枪支弹药及新式枪炮,否则下一步将失去主动。兄长,你何不将主力开进安徽境内,派出一部主力拿下无人敢于立足的州,并占据鄂边境要地,控制南及合肥、安庆、州大片区域之税赋,保证粮饷军资来源的同时扩大编制,进而窥视南京监控武汉,小弟亦会及时动手,利用职务之便分批抽调出武器弹药和军饷予以支持,并尽早拿出下一步的行动预案。”
李宗仁感动地点点头:“知我者健生啊!为兄刚要将此番计划说出来探讨,如今看来不需再费周折了。目前局势对我尚属有利,无论是武汉政府还是刚刚把大本营迁到南京的总司令部,都得忌惮我军声威和态度,唯一困难的就是粮饷问题。
健生,我听上层秘传,蒋中正已获上海财阀及江浙资本家的支持,不但秘密获得赞助款七百五十万,还与上海总商会达成了两份无息借款协议,据说借贷金额高达一千五百万之多,健生可知其中原委?”
“略知一二,借款协议只听传闻而未见落实,但七百五十万赞助款早在我军占领昆山、一举截断沪宁铁路的第二天,就已悄悄转入蒋总司令囊中,估计近日内,第一军各师以及小弟的淞沪卫戍司令部均能获得十万至数十万不等的奖励,到时候小弟自会悄悄转入兄长户头以备开支,另将三千余支缴获枪械和五十万子弹经水路运抵安庆,兄长只需派人接收即可。”白崇禧慷慨地回答。
囊中羞涩饱受苦日子折磨地李宗仁闻言大喜,连声感慨,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下来:
“如此可解我燃眉之急了!对了,提到意义非常的昆山之战,为兄心知必是健生一手策划,只是不知安毅独立团数千人马以及沉重火炮,如何能够如此神地通过那片水网交错、沼泽湖泊遍布的区域,健生能否细说一二?”
“此战虽然出自小弟地总体策划,但具体行动方案完全是安毅一手制定,他的行军度以及迅如奔雷的霹雳手段堪称经典,也大大出乎小弟意料之外,此子确实是个军事天才,近期全国报纸将其称之为军中典范北伐先锋,小弟认为一点也不为过!”
白崇禧感叹完毕。随即将徐庭瑶前来报到之后地战役汇报内容详细告诉李宗仁。听得李宗仁频频惊叹。拍案叫绝。
白崇禧接着分析道:“昆山之战中有个耐人寻味地地方。那就是安毅战前密令全歼那个以神悍勇闻名于大江南北地‘虎贲连’。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尽可能俘虏并从中筛选改编充实自身。从这个微小地差别中。足以看到安毅地成熟与诡诈。他要地就是这种无形地威慑力。在今后地北伐中。恐怕孙传芳部看到他地战旗就会未战先怯了。
据徐月祥汇报。在歼灭这部敌军地过程中。安毅所部警卫连打得非常精明无一伤亡。安毅大喜之下。将所缴获地‘虎贲连’所有德式精制武器、现金和战利品。悉数奖给麾下警卫连和协助战斗地教导连。徐月祥没有提到这笔奖励地数目。但以小弟地经验判断。每个参战官兵获利不少于一千大洋。由此可见安毅地富足以及对麾下将士地器重和慷慨。他极为善于把握时机振奋士气。使得麾下官兵死心塌地为其卖命。
经过小弟数月地暗中观察以及对安毅所部每一战例地分析。不得不为此人地指挥才华和统兵能力刮目相看。综观第一军所有将帅无人能出其右。此子大才啊!”
李宗仁站起来走出数步。停伫片刻回到白崇禧面前:“地确如此、地确如此啊……根据安毅地军功。早就应该予以提拔重用。但时至今日安毅仍是个少将团长。其中到底存在什么奥妙?”
白崇禧摇摇头:“小弟对此也深为不解。按照日前蒋总司令前来龙华视察时谈话地意思。二师刘峙即将升任第一军军长。二师由于副师长蒋鼎文伤愈之后调任浙东警备司令。副师长一职空缺很久了。陈继承地二十二师至今也没有副师长人选。听说三人都曾致电蒋总司令。请求将安毅提拔为本师副师长。可蒋总司令一直没有回复。也没有听到蒋总司令近期内有扩编番号地消息。
因此,小弟不免怀疑,是否安毅过于年轻而且政治立场暧昧,使得蒋总司令举棋不定?特别是如今第一军中的薛岳、严重等将领均已动摇,两人麾下大批营团长开始走上街头,投身于轰轰烈烈的工农运动,数百黄埔军官络绎赶赴蒋总司令在上海的府邸,连声质问其为何违背中山先生的三个政策和革命主张,逼得蒋总司令百般解释,头痛不已,听说他几日来为此声嘶力竭数次当场怒。
从这一现象来看,蒋总司令赖之为根本地第一军已被赤化和严重渗透,处于行将失控的状态,所以此时地蒋总司令恐怕不会给予羽毛渐丰的安毅太多信任,也来不及考虑扩编一事。”
“明白了!这是个好机会啊……走,我们一起赶往市内去见见蒋总司令吧,去晚了恐怕他等急了,在这种众叛亲离地时候,他不得不有求于你我,如此天赐良机,我们岂能失之交臂?他在电报中对我说,季宽(黄绍字)和任公(李济深)已经秘密到达上海,整个广东和
大本营广西也陷入了赤潮之中,季宽在电报中对我县地放牛郎韦拔群在桂西以及桂西北数县闹革命,弄得县长被逐,粮税全无,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不采取果断措施予以平息不行了!
此时,蒋中正所面临的难题比我们更大,而且还要时时防备武汉唐生智、张向华(张奎)等人地强大军事压力,估计很快就会撕破脸皮兵戎相见,没有我们的支持,他寸步难行啊!我们不缺政治声望和军事资本,也不缺人缘和智慧,缺的只是钱罢了,只要抓住这个有利时机,运筹得当,未尝不可成就过洪、杨(太平天国领)的一番伟业啊!”李宗仁踌躇满志地笑道。
白崇禧目光炯炯霍然站起,哈哈一笑与李宗仁并肩而去。
一小时后,两人乘车来到蒋介石地秘密府邸,立即被恭敬地接引入内,进入二楼的会议室一看,李济深、黄绍已经坐在一起,与蒋总司令高声谈笑。
三人看到李宗仁和白崇禧进来,连忙起身迎接,彼此亲热得犹如兄弟一般。
一阵寒暄过后,缓缓坐下的李宗仁笑着询问蒋介石:“刚才在楼梯上就听到诸位的爽朗笑声,不知有何喜事,让诸位如此开怀?”
蒋介石微微一笑,将茶几上的电报捡起递给李宗仁:
“邻兄请看,这是我们的北伐骁将安毅的请示电文,从一军军部转过来地,由于报纸铺天盖地的连续宣传,安毅所部的昆山大营已经被从全国各地蜂拥而至的六千余热血青年包围了,其中竟有多达五百余名女青年,都要求加入安毅的模范营。安毅苦劝之下毫无成效,不得不急电请求二师和一军军部解围,一军军部认为可借机成立一支北伐军学生军团,但考虑到安毅所部肩负着时刻监视江北之敌的重任,无法兼顾其他杂务,只能电呈上来请求批示。
刚才任公说,邻兄的夫人就组织了一支北伐女子工作队,开风气之先效果显著,所以可以考虑让安毅放手而为,也成立一支女子救护队什么的,看看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但是季宽兄说,如果安毅的独立团真成立了女子救护队,恐怕治疗室里就人满为患了,哈哈!”
李宗仁心中一动,莞尔笑道:“总司令,我觉得完全可以组建一支北伐青年军团,单是其政治影响力就难以估量,要是安毅团重任在肩无法兼顾此事,尽可组队后直接开到南京整编受训,只不过这样一来,安毅团还是无法专心备战,无数热血青年将会继续蜂拥而至,一心追随,特别是其昆山驻地正好处在繁华地苏沪之间,两地距离昆山仅为数十公里,一日之内即可来回,恐怕我们那位智勇双全、奇谋迭出的小将,也会为此疲于招架的,哈哈!”
“是啊!这个问题相当棘手,屡立战功的安毅和战无不胜的模范营如今已成为了北伐军的一面旗帜,成为全国青年向往和学习的楷模,如何将这一来之不易的荣誉保持下去将非常重要。我本打算在一周后给安毅团补充完毕,即命其开赴常州与北岸孙军保持对峙,向北岸敌军施加强大的心理压力,如今看来不得不提前进行了。”蒋介石显然早有打算。
老谋深算的李济深想了想建议道:“以安毅所部地强悍战斗力和赫赫威名,放在常州似乎有些可惜,如果可能,本人更愿意看到安毅部开往形势更为复杂、压力也更大的镇江,对面即是孙传芳的前敌指挥部所在地扬州。要是敌军看到令其谈之色变的安毅部进驻镇江,心理压力恐怕更大。
之所以这么建议,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根据本人对安毅部在数次战役中地表现分析,这小家伙打仗几乎是迅如奔雷,无迹可寻,战前很难判断他的意图和攻击方向,所部能攻能守,意志坚定,战力强横打法独特,非常令人头疼。因此,用好了这枚棋子,所挥地作用不下于一两个师啊!”
白崇禧随即同意李济深的看法:“任公匠心独到,属下亦建议将安毅所部调往最为艰巨地镇江一线驻防,以安毅部目前高达六千余将士的实力来看,其战斗力不下于一个主力师,说句本不该说地话,属下认为,若是按照现有战斗力和武器装备来推演,军中没有任何一个师能在安毅部手下讨到半点便宜,更不用提及已被安毅部吓得惶恐不安的孙传芳军各部了。
其次,如今驻扎在苏沪周边的第一军各师情况相当复杂,在纷乱迷茫之中根本没有了信仰和凝聚力,唯有刘经扶的二师各团尚能保持起码的军纪和战斗力,若是让已经成为军中楷模北伐旗帜的安毅部留在昆山一线,终日处于身份繁杂躁动不安的各种团体的包围之下,时间一长就令人担忧了。
与其如此,不如将这把利剑高悬于敌军阵前,不但能最大限度地挥其作用,还能避免可能受到的政治影响,从而保持其一直以来拥有的纯洁性,也能使安毅所部将士始终处于战火的锤炼之中。”
蒋介石深感有理,频频点头,非常愉快地接受了李济深和白崇禧的建议,立即命令一旁的机要秘书陈立夫起草电令,直接将安毅所部调往镇江驻防,同时将驻守镇江的第三师调往昆山,并给予安毅临机处置之权。
蒋介石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如此调动之后,安毅部与李宗仁所部的距离突然拉近了数倍,几乎形成犄角比邻而居,初步达到了白崇禧和李宗仁的第一步目的。
蒋介石下达这一命令之后,立即与两广四巨头闭门密商,一系列深刻影响中国命运和历史走向的决定,就在这阴暗与诡秘的背景中6续出台,一场席卷华夏的血雨腥风即将在上海揭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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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二章 送别与接风
于懵懂之中的安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一个调动,动到五巨头的神经,也不知道自己即将开赴的前方,竟然会是整条战线唯一还在相互炮击的镇江。但他接到蒋总司令亲自来的电令时,正好与数十名来自各地的青年代表热烈交谈,这群满腔热血、心怀激动的知识青年看到安毅脸色大变,立刻停止了交谈,全都呆呆地望着安毅,似乎要从安毅英俊而成熟的脸庞上寻求答案。
安毅签署完急电,缓缓收起钢笔,遗憾地扫视满堂的年轻朋友,摊开双手摇摇头抱歉地说道:
“各位,对不起了!本部接到紧急命令,将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开赴北伐最前线,因此,数日来朋友们畅谈的美好愿望,只能交给接防的兄弟部队代为实现,请各位回去之后转告更多的朋友们,如果愿意从军的,可以继续留下来等候接防部队的安排,如不愿意则尽可返回各自学校继续深造,国家的建设和富强不只是需要军人,更需要各行各业的专门人才。我部因为很快就要投入战斗,无法和大家在一起了,见谅!”
青年代表们一片哗然,许多人眼中满是不舍,其中几名来自上海的女学生,眼里突然溢出泪花,竟然当着众人掩面而泣……
五日上午,满载着独立团模范营和团部官兵的最后一趟专列即将开动,昆山车站的月台上挤满了来送别的市民和青年学生。
这支享誉南北的部队在半个月的驻防期间,给昆山人民留下了七座小桥和十六公里新建道路,维修了五十余间危房、资助上百余名孤寡老人生活,焚烧鸦片惩治恶霸,赢得了昆山人民的衷心爱戴和拥护。
列车中部的指挥车厢外,锣鼓声声,彩旗招展,昆山总工会、商会、学联等七个机构地数十名代表在阵阵掌声和欢呼声中,郑重地将一面面锦旗和牌匾送到了团长安毅和教导员尹继南手里。
安毅和尹继南等将校恭恭敬敬地接过来,逐一向一个个代表敬礼致谢。
临别之际,代表们示意鼓乐停下,一致要求安毅和尹继南讲几句话。
深受感动的安毅和尹继南双眼微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安毅深深吸了口气,满怀感激地逐一扫视眼前的代表和月台上的数千欢送人群,最后对身边的通信连教导员关山低语几句。关山快步走到列车车厢连接处,飞快地爬上车顶,对前后敞篷车箱里的官兵们大声下令:
“弟兄们。全体起立!听我地口令。齐唱《精忠报国》!准备……狼烟起……预备——唱!”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腔……”
歌声响起。很快便连成了一片。越唱越整齐。越唱越高昂嘹亮。挤在十二节车厢里地两千余名将士满怀自豪。放声高歌。雄壮而又豪迈地歌声冲天而起。顿时震撼了车站里数千送行军民地心灵。
安毅和尹继南在嘹亮地歌声中。再次庄严敬礼致意。相继登上徐徐开动地列车。没有再回头望。
动人心魄地歌声在铁路两旁飘扬回荡。数千民众和千余名依依不舍地各地学生默默目送列车远去。直至歌声飘渺渐不可闻。仍然无法从豪情万丈坚毅悲壮地歌声意境中回过神来。
拥挤地人潮中。激动得微微颤抖地上海学生代表丁墨兰仍然呆呆地望着列车消失地方向。白皙地玲珑鼻翼不停收缩扩展。明澈地大眼睛里蓄满了晶莹地热泪。嫣红地小嘴微微蠕动不停地呢喃: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哪怕走进炮火硝烟中我也要去……”
“我也一样!”
来自南京高等理工专科学校的学生代表秋明轩走近丁墨兰,和气而坚定地看着她的美丽眼睛:
“不知墨兰此时此刻有何感受?反正我再也不会犹豫了!从安将军和尹上校地眼睛里,从将士们雄壮的歌声中,我突然看到了人生方向,看到了国家民族地希望,和他们在一起,我不再迷茫不再孤单,我坚信!”
“我也一样!还有几位和我一起来的姐妹也一样,她们被感动得不行,还抱在一起哭鼻子呢。”
上海德文护士学校地代表张茹怡上来紧紧挽着丁墨兰的手臂,豪气地甩了甩瀑布式地秀,随即坚强地昂起了头。
年仅十九岁的丁墨兰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顺势梳理了一下遮住光洁额头的刘海,望了一眼站台上缓缓退去的人流,转向两位结识不久的好朋友露出了微笑:
“好!估计和我们一样想法的同学们很多,一千多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学们既然现在仍然选择留下来,想必都有较为坚定的决心,我们回城里问问大家,只要愿意就和我们一起赶赴镇江,路费没问题,我来负责。”
“太好了!我立即去通知姐妹们。”
玲珑秀美的张茹怡高兴地跑向身后的一大群学友。
秋明轩儒雅地笑道:“走吧,争取赶上中午一点半的火车,否则又要在昆山停留一天时间,坚持留下的同学这么多,尹上校赠送的那笔食宿费差不多要用完了。”
“好的。”
丁墨兰点点头,吸了一下小瑶鼻与秋明轩并肩而去。
列车上,安毅望着对面一直看向窗外的尹继南,响起昨晚段诚怀家里的送行酒宴,轻轻叹了口气:
“继南,你就放心吧,段将军心里是喜欢你的,虽然他对你和馨儿的事没有表态,但是我看得出他很器重你,否则也会特意设宴践行了。”
尹继南转过头看向安毅,满脸都是失落与萧瑟:“段叔确实是个令人尊重的长者,可我也能感受到他很担心馨儿的未来……像我们这样不停地四处转战,很难说能好好地活下来,所以我一直没有更近一层表明我的态度,也没有向馨儿表白我对她的爱意,昨晚看到她那么难过,我心里面也堵得慌,但愿她能理解我的苦衷……对了,原来段叔和我们地李副校长早就认识,他对我说很快就会离开昆山,搬回池州老
隐居的生活。”
“什么?你怎么不早点儿和我说?”安毅非常惊讶。
尹继南苦笑道:“我也是前天晚上才知道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去看望他安抚他,谁知道竟然会遇到馨儿,他得知我和馨儿彼此心存好感开始交往之后也没有阻拦,倒是和我探讨过桐庐战役和昆山之战,从我这儿得知你亲自指挥消灭他的突击连后,他很心痛,但是却理解你的做法,这让我对他的胸怀肃然起敬。
前晚和他讨论了挺长时间的时局,最后他不无感慨地说,他在6军大学二期的时候就与我们李副校长是师兄弟了,我听了也很吃惊,就把你和李副校长之间的良好关系告诉了他,他很意外,然后让我叫你一起吃顿饭,不过我好像觉得,他对你颇为忌惮,对吧?”
安毅哈哈一笑,摆摆手道:“谁都不会喜欢把自己打败地人,这很正常,哈哈!倒是你这家伙不该躲躲闪闪的,应该主动对段叔说你喜欢馨儿,告诉他等打完仗就去探望他们,也好让他们有个盼想……嗯,到时候你就找李济深副校长帮你做媒,你也是李副校长喜爱地学生嘛,他肯定乐意促成这个好事。”
“别提了,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一切就交给老天爷来决定吧,等北伐完毕要是还活着的话,我就去池州找他们,只要馨儿还没许配给别人,我立刻向段叔提亲。”尹继南终于说出心里话。
安毅高兴地夸奖:“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你这小子打起仗来与平时判若两人,哪次不身先士卒冲在前面?把你这战斗精神拿出一半来对付馨儿,说不定早就洞房花烛珠胎暗结了,还用等什么北伐胜利啊?”
“大哥,瞧你这嘴巴……不和你说了,真他娘的流氓……”
“哈哈哈……”
次日中午十一点四十分,缓慢的列车终于顺利抵达镇江车站,提前得到通报地安毅和尹继南早早就做好了准备,未等列车停稳立刻跳下车厢,一阵小跑上前敬礼致意:
“报告顾长官,二师独立团团长安毅、教导员尹继南向您致敬!”
三师师长顾祝同回个礼哈哈一笑:“你们两个小子都成熟多了!转眼已经成了我黄埔前四期的英杰与楷模了,了不起啊,哈哈……安毅,为什么不叫我教官啊?”
安毅一愣,想起往日在黄埔时屈指可数地几次见面以及蒋鼎文和顾祝同之间的兄弟关系,连忙笑容可掬地说道:“顾教官别生气,教官如今身份同了,没有教官的吩咐,学生可不敢造次。”
“哈哈!好你个安毅,果然是八面玲珑,不愧是铭三兄看好的人,不错,不错!”
顾祝同向尹继南笑了笑,大声吩咐:“小尹,你找个人和我的副官联络就行,他会带你们的部队前往城中大营安顿,你忙完后立刻赶来。”说到这里,他转头向安毅道,“跟我走吧,安毅,我在一枝春定了两桌酒席为你接风,胡子和杨斌上校正在与我地作战科长交流,他们等会儿也会一起出席,喝完酒办完交接,我就得乘坐这趟专列开赴昆山了。”
“是!”尹继南恭敬回答。
“谢谢教官!您先请……”
安毅恭恭敬敬地陪同顾祝同一起走出站台,刚要看看先行到来的沈凤道是否将自己地战马牵来,就被顾祝同叫进车站大门口一辆崭新的美国雪佛兰轿车。
安毅素知顾祝同地风格,知道风流倜傥的顾祝同喜欢嫖赌,对下属极为护短,对看得上眼地人顾祝同非常随和,没有一点儿架子,看不上眼的人他几乎没什么话说,甚至有点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因此安毅坐上车就放心地与他开起了玩笑:“教官,这车真不错,干脆你把车留下来吧!”
谁知顾祝同哈哈大笑:“你不知道吧,这车本来就是配给你的,昨天刚刚从南京开过来,我看见这车挺新的,就先借来用用罢了。”
安毅惊讶地望着顾祝同:“这……怎么回事?教官,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顾祝同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解释:“这是校长亲自指定配给你的,以表彰你在北伐中立下的汗马功劳,这种待遇全军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而且都是上将,中将及以下军事主官只有你一个获此殊荣,你可要珍惜啊!”
“原来是这样……学生感激莫名,不过要是换成几辆卡车就好了,我团炮营正缺乏牵引和载弹卡车呢。”安毅摸了摸溜光蹭亮的车壁,高兴之余又不无遗憾地说道。
顾祝同惊讶地望着安毅,随即赞赏地点了点头:“小毅,你不愧是校长和我们这么多教官都器重的学生,也正因为你有了这样的胸襟,才有了这么大的进步,令人欣慰也令人佩服,我一直都看好你!
这么吧,我给你留下六辆车,都是我打苏州打常州缴获的战利品,其中的四辆还是全新的福特三吨卡车,两辆是一吨半的雪佛兰小货车,估计对你新扩编的炮营有所帮助,不过司机你可得自己找,我仅有的十五个司机得带走。”
“太感谢了!教官如此厚礼……学生该怎么回报才是啊?”安毅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
相貌堂堂颇具儒将风范的顾祝同摆了摆手:“这倒不是我大方,而是校长这次获得上海资本家的鼎力支持,上海方面将赠送校长一批我们急需的载重卡车,数量约在六十辆左右,要是你部仍然驻扎在昆山的话,估计你部会获得五至十辆左右的分配,毕竟你们独立团的赫赫战功摆在那儿,没人敢眼红你,校长也早就有这打算。
随着原先从欧美国家采购的军车6续到来,我们一军的几个师都会获得一个汽车连的装备,估计还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到位。我之所以给你留下几辆车,主要是出于镇江一线战事的考虑,等以后你有多了再还我也不迟。”
“谢谢教官!谢谢!”安毅再三致谢。
“别谢了,等会儿你多喝几杯就行,哈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www.uu234.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三三章 第一女兵连的诞生
江城已经没有了城墙,大多数城墙变成了道路,城砖民居或者城内外的庙宇园林建造,只能在城区南面的火车站附近、西面的西门桥和北面的临江路段看到残存的数段城,唯有城东的一段保存得较为完好。
安毅的团部大营就设在东门广场的梦溪园和东大街之间的宽大军营里,东面紧靠厚实高大的城墙,明清以来这里一直是镇江的主要屯兵之地,俗称东大营或中营。
大营辕门朝北,营中有座明清风格的重檐式两层主楼,大营前后的校场四周建有一排排整齐的平房式营房,营房之间分布着一个个古朴雅致极为实用的水井,足以容纳三千余名将士入住。
大营中央的主楼后面有个绿树环绕的精致花园,花园东、西、南三面建有三栋连体式两层营房,与气势恢宏的主楼一起构成了一个封闭式的营中营,尖顶飞檐灰瓦白墙的营房上下两层共有十六个大间,宽大的房间里面设施齐全布置合理,每个房间足可容纳五十官兵轻松入住。除炮兵营外的独立团直属各部和模范营共三千余名官兵,全部驻扎于这座设施完善、条件优越的大营中。
入夜,独立团各部主官齐聚大营中的团部主楼,将校们在明亮的白炽灯下肃容正座,一丝不芶,认真倾听安毅对各部驻扎地点的调整意见。
安毅站起来走到背后三米正方的硕大地图前,提起斜靠在红木架子上的一米多长指挥棒开始解说:
“这幅地图是顾长官和三师弟兄们花了半个月时间精心绘制的,根据我们下午的实地勘察,地图的精确度非常高,唯一缺少的是没有标注各高地的等高层次,但足够用了。夏俭一营目前驻扎在西门桥地木器坊,营房非常狭窄,而且几乎都是竹木结构的简陋棚房,一排排茅草屋顶早已经是千疮百孔,眼看清明时节的梅季即将到来,七百余弟兄怎么住?这里原先是三师的工兵营住所,三师的工兵营只有四百余官兵,凑活一下还可以,长期驻扎肯定不行。因此我决定,一营明天上午全部迁往金山北面地观音阁旁的寺庙别院驻扎,这个占地近五十亩的别院楼宇相连自成体系,黄瓦红墙雕梁画栋,厢房众多足可驻扎千人以上,这么好的条件不征用,放着干嘛?”
众弟兄对安毅的决定颇为惊讶,杀人不眨眼的夏俭却是信佛之人,迟疑片刻低声问道:“大哥,这合适吗?”
安毅沉下脸说道:“有什么不合适?不但要征用他地别院,还要征用北面的楞伽庙和最高峰留云亭!老丁——”
“到!”
丁志诚霍然站起。
安毅示意他坐下。手中棒头直指地图上地留云亭:“你地观察哨就设在这里。可以俯瞰东西和正北十公里地范围。如果三师作战科地情报准确地话。对岸地孙传芳军新二旅就在你地肉眼观测之内。你地营房就设在峰下地楞伽庙里面。
大家都不用担心。明天一早我亲自去和金山寺方丈交涉。他一定会同意我们进驻这两个平时不对外开放地偏僻之地。如果他不同意。我就索性把团部搬到他地大雄宝殿里面。值此危难关头。无数地劳苦大众为了国家地统一和明天地美好生活尽力尽责。他们这些感化度万民地活菩萨岂能然世外?”
“遵命!属下完全同意。弟兄们早就想把高倍望远镜架到留云亭上面了。就是担心山下四周庙里地尼姑师父们有意见。”丁志诚风趣地大声回答。
众弟兄哄堂大笑。安毅咧开嘴笑了笑继续布置:“二营驻扎在城南虎山西面地货场非常好。这个地点扼守南京至镇江至常州地铁路和北线公路地咽喉。只需要在营区边地虎山上建起个警戒哨位和工事。架上两挺重机枪。即可控制城南城东大片区域。
在此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老叶、杨飞、老曲三人都顺利通过了总司令部地留学资格选拔考试。五月初就会从上海登船前往德国深造。我今天已经复电让他们先返回老家探望一下家人。但是这么一来。二营地两个主官没了。因此我提议。由杨斌暂代二营长一职。二营机炮连连长周鼎城上尉晋升营副。三营工兵连连副兼教导员黄汉乾中尉升任二营营副兼教导员;二营机炮连连副闵竟先上尉升任机炮连长。各位意见如何?”
众人讨论片刻,一致通过,毕竟二营的老底子就是由浙军转化而来,由老长官杨斌暂代营长非常适合,再从二营连级军官之中提拔副营长更能起到激励作用,杨斌原先代理的炮兵营营长一职则交由团副胡家林暂时负责,等炮兵完成整训技术考核直接从中提拔主官。新提拔到二营的教导员黄汉乾虽然年纪较轻,但是工作踏实方法灵活,在政治思想工作方面很有一套,尹继南和胡子、杨斌等人对他都赞赏有加,相信很容易就能打开工作局面。
安毅望向顾长风:“虎头,你如今扎营的北固山南麓辛家祠选得非常好,设在甘露寺山上的观察哨也很隐蔽稳固,保持不变。今天顾长官介绍说那里是刘备和孙权试剑的地方,辛弃疾也在那儿做了一气势澎湃的词,叫什么词牌名我就不知道了,开头两句是‘
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可见那地方视野优越,的好位置。但是你们必须护卫进驻绣园阵地的炮营左前方直到江岸的区域,自己也要慎防敌人炮击。”
“是!”
顾长风大声回答。
“志标的三营也不用动了,你们驻扎的润州大营南控铁路,西守运河,与东面的二营、北面的一营连成一体,以你三营为中心彼此间都能相互呼应,身后的跑马山也是整个区域的制高点,一切由你把握即可。还有件事需要你负责,你们驻地的校场够大,跑马山下还有一条较为复杂的弯曲土路,我打算把汽车驾驶训练班设在你那里。”安毅对成熟老练地陈志标非常放心。
“是!”
陈志标颇为自豪地回答。
“报告!”
值星官教导三连连长巫宪伟大汗淋漓地站在会议室门口,神色显得很激动。
安毅点点头:“宪伟进来说吧。”
“是!”
二十二岁的巫宪伟跨进门槛,大声禀报:“约有六百五十名学生聚集在大营门口,请求团长和教导员接见,其中约有一百五十余名女学生,属下认识其中的不少人,他们都是从昆山跟随过来的,看他们又脏又累的样子,估计很多人都没吃饭。”
安毅和弟兄们面面相觑,非常吃惊。尹继南连忙站起来,对安毅低声说道:“你继续主持会议,我去处理,怎么样也得让他们先住下吃上顿饱饭再说,否则咱们心里过意不去。”
“好吧,你去处理,开完会我们也过去看看。”
安毅叹了口气,示意弟兄们安静:“继续开会……铮鸣,今现在起,你兼任教导队教导员,教导队四个连轮流执勤巡逻,对镇江城地治安进行管理,你们政工股从明天开始进驻镇江县政府衙门,对民政和军纪管理行使职权,人手不够可以从即将培训完毕的教导一连中抽调补充。”
李铮鸣郑重地点点头:“是!不过我对反间工作没有经验,是否能请老丁的警卫连派出几个人帮帮忙?”
安毅笑道:“老丁他们任务紧,马上就要忙起来了,实在没有人手给你,不过,我从我的卫队里给你抽出十个人怎么样?”
“这太好了!你的卫队个个都是武功高强、枪法精准的高手,能有他们地配合,我完全放心,不出半个月,我定能将隐藏在镇江城中的奸细一个个揪出来!”李铮鸣信心十足地说道。
安毅放下指挥棒回到座位上,询问各营各部有何困难和要求,各营主官解决完基本的驻扎区域之后,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停询问安毅有何作战任务。安毅还是在昆山时的那句话:严密警戒刻苦训练!要求各营和直属各部必须每天呈交训练报告,并要求直接面对江北的一营和四营每天提交敌情观察记录。
军务讨论完毕,安毅让大家先别走,商量一下怎么安排这六百余名铁了心跟随而来地年轻学生?
大家说了半天,仍然无法统一意见,胡子最后建议道:
“既然这样,干脆先留下,请示上峰让他们给出处理意见再说,如果实在推不掉,就按照教导队的训练大纲展开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由即将完成培训的教导一连弟兄担任新兵连的连排长,除训练强度区别对待之外,男女平等,一视同仁,熬得住的就让他留下,熬不住的自然会自己离开。
大家想了想觉得也对,安毅一直倾听没有表意见,看到胡子地意见获得通过也点头同意,命令通信参谋詹焕琪少校立刻电呈位于上海闸口的二师师部,打算等师部命令下来再行处理,到时是送走还是收留,一切均按上峰的意见办理。
令安毅和弟兄们惊讶的是,没等他们走出团部大门口,詹焕琪已经大步赶上,递上军部政治部直接下达的命令:
同意你部接收进步青年,可单独成立女兵连,编制列入团属教导队,望加强训练及政治教育,使之成为我军第一支优秀女兵连队。
胡子听完詹焕琪地汇报,有点儿懵了:“***,政治部那帮吊人还真敢干啊?”
安毅笑道:“武汉地黄埔分校早就开始招收女学员了,我们第一军属于南昌总部的直属部队,自然不愿被武汉甩到后面抢去民主进步地风头,也想通过成立北伐军的第一个女兵连来给自己脸上争光,可他们哪里能体会到其中地麻烦?
要是留下十个八个的专业人才,充实到医疗队或者担任教导队文化教员也行,但是一下子留下太多可就麻烦了,因为咱们如今的任务很艰巨,又处在整条战线的最前沿,虎头的观察所距离敌人的前沿阵地不到两公里,危险啊!”
“我看啊,也不见得都是坏事,这帮娇滴滴的女学生进入咱们独立团后,只需吆喝几句,几千条光棍还不得为保护她们拼命啊?”杨斌乐不可支地说道。
众弟兄忍俊不禁也大笑起来,见事情已经决定了也不再罗嗦,都一起兴致勃勃地跟随安毅去接见学生看美人儿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