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跳大神TXT下载跳大神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跳大神全文阅读

作者:崔走召     跳大神txt下载     跳大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邪晚会(下)

    李松竹贾明亮俩人已经完事儿了,便在后台游荡,见到我这幅IT的造型时,顿时如我预料中一样笑的前仰后合,我望着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顿时忍不住骂道:“笑,笑,就知道笑,小心把大肠头儿给笑出来。”

    很显然,我的恐吓对他俩没用,李松竹对我说:“就算把膀胱笑出来也没办法啊,姚子,你这身太艺术了。”

    “你才艺术,你全同学录都艺术。”我恶狠狠的说道。

    很显然,我现在已经对艺术这个词过敏了,虽然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但此时我简直觉得,我现在的造型已经脱离了这个面位了靠。

    老天啊,难道我真的要穿这一身儿去舞台上卖傻么?我不要啊,早知道还不如跟竹子一起演小品呢,当个单手撸抱琴哭的二货也比当个跳大神的艺术家要强啊!

    于是我又苦笑了一下,脸上的粉哗哗的往下掉。

    生活就像这样,往往你没得选择,虽然有时候我们老是在抱怨着自己的生活有多么的不好,就像竹子一样,他老是觉得自己没有女朋友多可怜,于是便写出了一个抱琴哭的剧本,可他并不知道,在我当时看来,单手撸是一个多么令人向往的境界啊。

    原来可怜人的背后还有更可怜的人,这话说的真对。

    那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晚会马上要结束,终于轮到我们上场了,我当时只感觉到精神一震恍惚,就被赵亮拉倒了幕后,台上的俩主持人又在吐吐沫星子,只见那个女的对男的说:“哎,XXX,你知道咱们北方戏剧中有一种叫‘大神调’的很独特的艺术形式么?”

    那个男的接道:“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二人转中的一种表演形式。”

    “没错。”那个女的又接道:“那你知道就咱咱们学校里面,就有懂的这艺术形式的高人么?”

    “啊?真的么?那我可不知道。”那个男的就好像傻子一样的回答。

    不知道你妹啊,刚才改演出表的不就是你这个孙子么!我当时听着这俩主持人的对话,心里面这个恨,但是恨也没办法,这是人家的切口,当时我只听见那个女的说:“那好吧,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下面请欣赏地方戏曲《大神调》,表演者06艺术教育系姚远,苏译丹。”

    俩主持人飞身回避,而赵亮在我的背后推了一把,把我推向了台前。

    一片掌声和笑声之中,我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我望着台底下坐着密密麻麻的人,顿时心中的那股害怕和紧张再次出现,特别是看到他们在笑,我明白他们是在笑我的这幅打扮,该死,那种笑容真的很恶心。

    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直感觉自己好像被脱光了丢进人群中一样,而台底下的那些人见我好像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就好像中邪了一样直勾勾的瞅着台下的时候,还以为是设计好了的,顿时又笑了,纸夸我的演技好,很自然不做作。

    娘的,我也想做做啊大哥,当时我一捂脸,双手之上全是粉,心想着果然,看来我根本就不适合表演啊,虽然想象中这些玩意儿没啥,但是真的站在了舞台上才会感觉到这无形的压力。

    真的可以让人喘不过起来。

    就在这时,苏译丹也走了上来,本来不怎么爱说笑的她这身打扮,同样引起了一阵哄笑,但是她的心理素质很明显比我要好很多,似乎完全把那些人的笑声当成了空气,只见她提着个凳子,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我的旁边,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后,翘起了二郎腿,满脸无所谓的样子,轻声的对我说道:“早点唱完早点下去。”

    而赵亮见我一声不吭,也在幕后对我紧着说道:“快,效果已经有了,开始啊!”

    我浑身一颤,这才回过身来,而这时,身边的苏译丹轻声的对我说:“没事,有我陪着你呢,你不是一个人。”

    没事,有我陪着你呢。

    这句话当时竟然我没缘由的感动,如果她当时要说别紧张什么的,估计我也听不进去,但是这句话却让我十分的感动,是啊,在这舞台上,我不是一个人,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呢,不就是唱戏么,那就唱呗!

    我心里面想着,对,不要怕,我并非是孤独的,而且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再也不要当那个不敢说话的懦夫,娘的,唱就唱吧!

    我回过了神儿来,十分感激的望了望苏译丹,然后这才打定了注意,心中的恐惧才慢慢的退去,于是,我便撑出笑容,对着台下的那些人做了个揖,这似乎是二人转演员上台必须做的,起码我看DVD里面就是这么演的,果然,台下安静了一些,终于不那么喧哗了,我的心里便慢慢的有了底,于是,我就对着麦克风说道:“那,那什么,今天给大家带来一段,算了我还是直接开整吧。”

    很显然我的嘴还是有点瓢,但是这种语气却又换来了一点笑声,看来果真就像我以前想的那样,在这种气氛之下,就算我问他们吃了没他们也会笑的,原来就这么简单,于是,话不多说,我望着最前排的系主任,心里面一边恶狠狠的想着都怪你这个老杂碎,一边提起了我的驴皮鼓,清了清嗓子之后,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高声唱道:“请~~~神儿~~啦~~!!”

    调门儿很高,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嗓子竟然换来了很强的掌声,就连那主任也一边鼓掌一边点头对旁边的老师说了什么,通过他的嘴型,我觉得他说的应该是‘这味儿挺正’。

    当然正了,我从小学就开始学了,不过,这一嗓子的效果让我顿时有了自信心,同时也不那么害怕了,我望着台下的观众,心里面想着,好吧好吧,你们不是想看跳大神儿么,那老子就给你们跳一个好了!

    于是,我甩开了右手,用鼓鞭狠狠的敲在了鼓面儿上,咚咚隆冬咚咚,咚咚隆冬咚咚,声音如往常一样越敲越响,让人听的一愣一愣的,敲了一个调子后,我便停了下来,定了定神儿,便张口对着麦克大声唱道:“日落西山,黑了天呐唉嗨唉嗨呀~~~!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郭投林去,家雀普鸽奔房檐,十家到有那九家锁,还有一家门没关,扬鞭打鼓请神仙呐唉嗨哎嗨呀~~!!”

    当真出乎意料,台底下的人听到这里后情绪还挺高涨,可能是因为这次晚会就我一个唱二人转的吧,往往这种表演形式更能引来掌声,见台底下不住的拍手叫好,我心里就又有了三分底,你还真别说,之前的那种自卑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此时对这些掌声竟然还十分的受用。

    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其实我之所以心里害怕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怕得不到大家的肯定吧。

    所以见此气氛,我便再没了什么顾忌,状态竟然比预演的时候要好,我一边敲鼓,一边看了眼苏译丹,她对我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下大拇指后,便低下了头,我见她对我竖起大拇指,顿时更加的卖力,我俩排练了挺多回了,于是按计划行事,我一边敲鼓一边扯开了嗓子唱道:“一步两,两步三,三步四步到台前,往下瞅,往下观,今天台下人挺全,有学生有教员,又有女拿又有难,来这儿听我把帮字儿搬,学生唱的不好大家多包涵呐唉嗨唉嗨呀~~~!!”

    唱完这句,就算正式开唱,当时的我直感觉越唱越顺,情绪也被台下的情绪所感染,直感觉到浑身燥热,不吐不快,于是我又狠命的轮起了鼓鞭,耍的那驴皮鼓上下翻飞。

    可是,也不知道当时的我是太激动还是为什么,刚要继续唱的时候,忽然心里一愣,竟然把词儿给忘了!

    该死,怎么会这样,当时我心里一想坏了,怎么这个时候忘词儿了呢?!

    那种感觉,真的很恶心,就好像话到了嘴边儿却说不出来,明明就在脑子里面却想不起来该怎么说似的,要知道这套词儿是我从影片里学的,虽然不算太熟,但是我也背会了啊,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又忘了呢?

    这一忘不要紧,登时吓得我一身冷汗,望着台底下的全体师生,要是在这时候出说忘词了那可丢人丢大了,这可怎么办呢?

    幸好,我虽然心里面害怕,但是手里面却一直敲着鼓,同时不断的在心里面喊道,快想快想啊孙子快想起来啊,要不可真砸了!!

    我不知道孙家良那时候会不会打喷嚏,当时我已经估计不上这个了,因为我都快被急哭了,而一旁的苏译丹似乎也觉得不对劲,我这过门儿敲的时间太长了,于是她偷偷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只见我都哆嗦了,便对我笑声的对我说:“唱啊。”

    没办法了,见她叫我唱,我也知道不唱下不了台,可是现在把词都忘了,那可怎么办?望着台下那么多的眼睛,我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直感觉到汗珠顺着脸往下淌,都弄花了妆,当真没有办法了,于是只好一着急,张口唱道:“那啥那啥……唉~~嗨唉嗨呀,我先请狐后请黄,请来老蟒蛇老常,搬老灰,叫悲王,是非姥爷他本姓张啊,上三洞,下五庭,帮兵一一说分明,要请胡家胡得到,要请黄家黄得应,请来‘烟魂’靠边坐,请来‘清风’到此厅啊,哎嗨哎嗨呀~!!”

    呼,好险,终于唱出来了,我一边趁着敲鼓的间歇,一边暗自松了口气儿,娘的,幸好,虽然因为紧张把那套新词儿给忘了,但是我还有存货,也就是老瘸子交我的那套帮兵口诀,本来我真的不想唱这些东西的,但是没办法,逼到份儿上了,不唱不行,希望不会出什么岔头儿吧。

    要说那帮兵口诀中也有一套,跟二人转里面的调子差不多的词儿,要说这帮兵诀,老瘸子说,这是当年巫教留下的一段祝文,本来没有特定的词语,但后来清朝得势之后统一天下,由当时的大萨满青巴图鲁(满语cingbaturu,汉译为‘诚毅的英雄’)第一次改成歌词,分满语汉语两种,后来经过几代萨满不断的完善,才有今天的这一套完整的萨满歌,里面的歌词多数为有名号或者跟巫教息息相关的外仙或外神,据说熟练这套歌词的萨满,可以号令它们为其做事,但到底此事是不是真的,也无从所查了。

    当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我只好继续撑下去,好在台下的人们也听不懂,所以也就觉得我唱的挺艺术的。

    我一边唱,一边敲鼓,竟然也停不下来,不过暂时也算稳住了场面,只是苏译丹见我唱的不对看了我一眼,但是也没说话。

    我一边唱一边心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按照计划,下一步苏译丹就开始摇头晃脑,然后起身跳舞,最后谢幕,但是现在词儿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她,于是只好一边唱一边想辙,几声鼓响后,我语气一转,张口唱道:“神鼓一打响叮咚,我请老仙下山峰,七里街八里应,十里摆下接风亭,帮兵打鼓一声颤,隔路神仙你听真言,来吧来吧快来吧,如果若是还不到,帮兵只好狠劲搬,搬到来年七月三,扰的你们全家老小一窝一窝全都不得安然啊,唉嗨哎嗨呀…………”

    幸好,我还记得这一套词儿,见我唱出这个,苏译丹应该也明白该干什么了吧,于是我一边唱一边偷偷的瞄着苏译丹,不过我见她竟然毫无反应,依旧低着头,两条腿轻微的抖动着,就好像闲的无聊一般。

    我心想着大姐,快动啊,你要不动的话,我很快就瞒不住了,于是只好又提高了一个调门儿,大声的唱着,不过她依旧没有按照我们预先的计划那样起来跳舞,只是随着我的鼓点轻微的摇晃着。

    我心想她这是怎么了啊,再怎么说你也看看我好不好,为啥还低着脑袋呢?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幕后传来喷嚏之声,好像是赵亮,我依稀的听他说,娘的,怎么这么冷,去看看,是不是谁把窗户打开了啊?

    冷?

    由于我当时在台上精神高度紧张,且忙出了一头大汗,所以还真没有察觉到冷,听他这么一说,我这才觉得,好像真有点变冷了。

    我的手心里面全是汗,竟然冒出了白气,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台下的那些人也莫名其妙的开始找衣服,我见此情景,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确实,在不知不觉间,偌大个礼堂里,当真变冷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竟有一次的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于是便一边唱着歌,一边用余光瞧着苏译丹,只见她此时双手放在膝盖上,浑身不停的颤抖,头发挡住了前脸,好似随风摇曳。

    我一边唱一边想着,要不要继续唱下去?怎么感觉现在的气氛这么诡异呢?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又一句词儿结束的那一个瞬间,忽然苏译丹猛地抬起头,顿时吓得我张大了嘴巴,就在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只见到苏译丹面无血色,双目上翻,发出了一声嚎叫。

    “啊!!!!!”

    她这一嗓子来得十分突然,以至于吓得台下所有的人都是一愣,更有甚者有的小姑娘也紧跟着叫喊了起来,我愣在了那里,连鼓都忘了打,心里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不会……不会是…………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就在我发愣的那一秒,就在台底下的姑娘们跟着叫唤的那一秒,忽然,我眼前一片漆黑,整间礼堂陷入了黑暗之中。

    竟然停电了!!

    “呀!!!”“啊!!!!”“啊!!!!”

    这一停电不要紧,整个礼堂中的气氛瞬间凝固,更多的人发出了恐惧的叫声,这要比之前任何一个节目的喝彩声都要高出好几个分贝,而我也被吓的喊了出来,直感觉到阴风阵阵,心跳加速,而就在这时,身旁发出啪啦一声响动,好像是凳子到了,我下意识的转头望去,依稀的见到苏译丹的身影嗖的一下就蹦出了老远,竟然好像一只虫子一样,趴在了地上,诡异且飞速的跑掉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

    (二更完毕,求票求推荐求收藏,拜谢~~!!)

第三十二章 挣扎

    从我上台到出事,只有十几分钟左右。

    虽然这十几分钟对我来说,简直就好像十几天那么久,但确实如此。

    黑暗之中,我愣在了那里,台下女同学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听在我的耳朵里面,就好像是无数追魂之音,我吓傻了,以我这颗蛀虫的大脑,就算想破天去,也不会想明白这是为什么,以至于脑子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了恐惧,站在台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就像是一座雕像,嘴巴张的大大的,连心跳声都被尖叫声所覆盖。

    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真的不知道,可就在我吓傻了的时候,灯亮了。

    很显然,又来电了,光明真的可以让人心安,或者说,恐惧本身就来源于黑暗,因为黑暗代表着无数的未知,未知让人恐惧。

    刺目的灯光下,我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而由于又来电了的关系,台下的女生们也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我和他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译丹小时了,是的,我的身边只剩下了那倒在地上的凳子,而苏译丹则没了踪影,在那种状态下,我完全没了主意,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

    而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幕后的赵亮对我说:“哎,哎,还等啥呢,赶紧鞠躬谢幕啊?!”

    我愣了一下,由于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便下意识的对着台下躬了躬身,台下的全体师生见我谢幕,这才恍然大悟,忽然有一个男生叫了一声好,短暂的沉默之后便引来了连锁反应,一片掌声和叫好声传来。

    除此之外,这些声音中还夹杂着某些声音,有些女生一边鼓掌一边笑骂道:“吓我一跳,原来是早就设计好的啊。”“对呀,我还以为单纯的唱戏呢,原来还有戏法儿在里面,哎你说那女的怎么没的?”

    很显然,他们把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当成了预先设计好的桥段,没想到效果如此的好,连那些主任好像也说这个节目挺有新意,本来传说神调就是请神的东西,外加上最后苏译丹的那嗓子真的很吓人,全场人都在给我鼓掌,而这些掌声,却并没有压制住我的恐惧。

    一瞬间,礼堂里的气氛变的相当热烈。

    在一片掌声和叫好声,笑骂声之中,两个主持人又走了出来,而我则迷迷糊糊的走回了后台,我刚回到后台,肩膀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揽住,我抬起头,只见赵亮兴高采烈的对我说道:“嘿,真瞧不出来嗨,这包袱够深的,不过确实比之前定的跳民族舞强多了,刚开始的时候就连我都吓了一跳,对了,这个吓唬人的主意谁想出来的?让我猜猜,嗯,一定不是你,是苏译丹吧,那个小丫头片子,我早就看出来她蔫儿坏蔫儿坏的,有骨子才气,哈哈,挺成功,挺成功啊臭小子。”

    我还没有从那种迷茫和恐惧中恢复过来,赵亮的话我也没怎么听进去,可是,当他提到苏译丹的时候,我顿时浑身一嘛,这才回过神儿来。

    苏译丹,对呀,苏译丹呢?她人呢?

    想到了这里,我顿时挣脱了赵亮的手,脸色煞白,心中的不安再次出现,因为我知道,刚才根本就不是设计好的,而且在停电的时候,我分明看见苏译丹好像虫子似的跑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赵亮还在一旁对我说着什么,舞台上下一个节目又开始了,可是在喧嚣之中,我却好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忽然,很多种奇怪的念头钻进了我的脑子里面,之前遇到过的一幕幕被我想起。

    老瘸子曾经说过他是满洲皇家萨满的最后一代传人,我本是不信,但是之后我确实遇到了许多本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包括军营里面的鬼魂,苏译丹,她曾经跟我说,我这个人邪的可以,似乎有什么脏东西一直缠着我。

    既然苏译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老瘸子说的,会不会也是真的?

    那什么《帮兵诀》真的可以召来脏东西?我想到这里,直感觉浑身颤抖,不住的冒着冷汗,这么说来,刚才的停电,以及四周温度下降,和苏译丹的离奇消失也是因为我唱了帮兵诀里面的词么?

    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根本无法阻止自己浑身发抖,同时老瘸子之前跟我讲过的那些关于萨满请神的故事不断的涌现,以至于我根本无法接受,但是现实却必须要让我接受!

    是我,刚才的那一幕都是我搞出来的!天啊,原来那帮兵诀是真的!一定是因为那些歌词招惹来了脏东西,而且……那些脏东西八成是上了苏译丹的身!!

    天啊!怎么会这样!?

    由于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当时吓傻了,以至于头重脚轻直感觉天旋地转,靠在墙上,一句话都说不出,而赵亮见我这幅德行,也没问什么,他当时很忙,还有很多节目等着他去催促,所以便走了。

    眼前人来人往,我的心却拔凉拔凉。

    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出我的想法,只能在心里面不停的琢磨着,现在苏译丹真的已经失踪了,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

    吗的,为什么我要遇到这种事啊!?

    在想到苏译丹现在被不知名的东西附体后,我顿时又要崩溃了,我心里想着,我应该去找她,可是,要上哪儿找啊,而且,而且她已经被上身了,那我又该怎么去救她?我可不是那些故事中的驱魔人啊,弄不好,连自己的性命都会搭上。

    对,不去,不去,当时我哆哆嗦嗦的蹲了下来,不自觉的咬着自己的大拇指,一边颤抖一边想到,即使我去了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而且,而且那苏译丹有真本事,一定会自己搞定的,没错,一定是这样,她那个纹身不是可以驱邪的么,没错,没错,就这样,就这样不动就好了,一定会过去的,这件事一定会过去的。

    就这样好了,不管我的事,我只要这样躲着,什么都会过去的,是的,就像以前一样。

    一定…………

    可我刚想到这里,眼泪竟然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恐惧,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一想到苏译丹现在的处境,我的心里竟然莫名的悲痛,她真的会没事么,她的纹身真的有用么?既然有用,那为什么还会被附身?

    我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大拇指,以至于指甲上都被咬出一道乌青,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如此的伤心,想起苏译丹的脸,还有和她相处的日子,她这个人虽然脾气古怪,嘴上不饶人,但是心地却十分的善良,和她在一起确实很开心。

    这种开心,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难道,难道我真的会这样躲着么,难道,难道我真的可以置身事外么?

    好久了,我好久没哭的那么伤心了,脸上的粉早已被泪水和鼻涕弄花,在吵嚷的后台中,他们听不见我的哭泣,也瞧不见我的懦弱。

    也许,我是在为自己而哭泣,为何我会如此的懦弱怕事,这是为什么?

    我想死,那一刻我真的好想一头撞在墙上,了解了自己这条蛀虫的姓名,可是,我没有那么做,伤心到了极点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以至于我心一横,用尽了全力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我的右脸一阵酥麻火辣,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随手用一宿擦了一把脸,起身望着自己所依靠的那面墙,昏黄的灯光下,我的影子也是那么的模糊。

    我下定了决心,我要去找苏译丹。

    因为就在那一刻,我已经鼓起了勇气,连自杀的心都有了,还怕什么死?!

    一直以来,我怕的到底是什么啊?

    现在想想,那可能真的是我人生的转折点,虽然当时的我没有察觉到,从那一刻开始,我做人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可能是由于家庭和生长环境的关系,从小到大,我都生存在一种自卑的阴影下,自卑滋生懦弱,懦弱换来恐惧,以至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首先都会选择逃避。

    也许我害怕的,只是自己。

    有时候收到了挫折和委屈,就会想,唉,活着真没意思,不如死了吧。

    很讽刺,有的人就是这样,有自杀的借口,却没有抗争的勇气。

    说实在的,我以前就是这种人,不过,在那一晚,没有勇气的我,却前所未有的坚定了信念,我决定了,我要去找苏译丹。

    就算是挂掉,我也要这么做。

    因为如果我不去的话,也许当真可以平安度过,但是之后呢,也许我会因为这件事抱憾终生,我再也不要那样,再也不要任何的借口!

    想到了此处,我长出了一口气,有的事情就是这样,当你犹豫不决的是后往往是最可怕的,可当你下定了决心后,其实事情也会相对简单起来。

    就像当时我那样,决定了要去救苏译丹后,我反而镇静了许多,我心里想着,现在要赶紧先找到她,剩下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于是,我也来不及换掉这身好像是寿衣的衣服,擦干了眼泪之后,便拎着驴皮鼓飞快的从后台跑到了楼梯口,刚才在停电的时候,我隐约的看见了,苏译丹就是往这边跑的,这一层只有礼堂,所以她一定是跑下楼了。

    当时礼堂里的气氛还很高涨,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的离开,于是我便慌忙往楼下跑,我的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嘎吱嘎吱的声音回荡在二楼空挡的走廊中。

    由于全学校的师生们现在都在三楼看戏,所以三楼往下,可以被称作为空楼,没有一个人,来到了二楼以后,三楼传来的喧嚣声渐弱,四周开始慢慢的安静起来。

    之前说过了,这是栋老楼,平时学生们很少在这里上课,房间里面多数都用来放置乐器以及教学工具,现在每间教室都上了锁,但是我还是挨间的检查,我的手机是山寨货,没有摄像头,但是喇叭和照明确是一流,不到十分钟,我就已经检查了二楼的所有房间,是空的,苏译丹不在这里,于是我又向一楼跑去。

    按理来说,她应该跑不了多远,但是如果她真的跑出了这栋楼去,那可就不好办了,偌大个校园,我该怎么找她?外面的天这么冷,她又被附身了,就算没有被附身,在外面待上一个晚上也会被冻死的啊!

    一想到我爷爷当年中邪以后光着身子在雪地里面打滚的事情,顿时让我不寒而栗。

    于是,我便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在心中不住的祈祷着,希望她不会跑出去,要不然的话……我简直不敢想象。

    我终于跑到了一楼,我站在了楼梯口,弯着腰,双手拄着膝盖,不断的喘息,本来我的身体素质就不好,好久都没有这么剧烈的运动,让我有点受不了,直感觉脑袋里面嗡嗡作响,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生疼,我一边喘息,一边左右望了望,在我的面前,是一跳狭长的走廊。

    欧式风格的建筑,特别是古典建筑,往往在黑夜中,都会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就像当时给我的那种感觉。

    跑到了一楼之后,我四下望了望,然后便提起跟灌了铅似的腿,像走廊的尽头走去,一边走,一边透过玻璃查看每一间教室。

    教室里面空挡一片,没有任何的东西,每查完一间,我的心中便沉重一分,我不敢想象,如果苏译丹已经不在这楼中,那我又该如何是好,报警么?

    也许报警是正确的吧,可是我好像记得,要是报警说人失踪了的话,好像要等四十八个小时以上才会立案,娘的,现在苏译丹才消失半个小时不到,我要怎么跟警察说?难道说她中邪被鬼附身了么?

    那他们一定会以为我才中邪了呢,可是,可是要真等上四十八个小时的话,那苏译丹的死活还不一定呢!

    吗的,为什么我又想要逃避呢?我想到了此处,顿时狠狠的摇了摇头,心里的那股子倔脾气又浮现了出来,这件事是我搞出来的,我既然决定要负责了,就要负责到底,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一定要找到苏译丹!要不然的话,那我岂不是又逃避了,还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于是,我咬了咬牙,继续挨间教室寻找着,不知不觉,我已经来快到了走廊的尽头,两边的教室之中,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我叹了口气,然后低下了头,忽然间,我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

第三十三章 破相

    我的影子映在这纯木制的地板上,竟然忽明忽暗,我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天花板上的灯泡一闪一闪的,就好像风中的火苗一样,而我面前的走廊尽头处的灯泡坏掉了,前方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我看着头顶上的灯和眼前那片黑暗之处,心中竟然开始琢磨了起来,刚才苏译丹被鬼上身之前的种种异象,停电是一个么,还有一个就是……

    由于我跑了很久,现在浑身发热,想到了这里,我便小心翼翼的张开了嘴,吐了口气,果然,我吐出的气息在走廊里化成了一缕白色的水蒸气。

    四周明显冷了下来,这么说,苏译丹很明显就在附近!

    我想到了这里,一阵惊喜之余,又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如果我找到他的话,要怎么救她?

    娘的,不想了,先找到再说,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足了勇气朝着前方走去。

    走廊的尽头处,是一间空屋,我慢慢的来到了这间教室前,身处在黑暗之中,用手机一照,那门口上面‘标本室’三个大字映在眼中。

    门上没锁,我站在那门前,一颗心开始不停的跳着,然后颤抖的伸出了手去碰那门,可手指刚一碰触到那门把手的时候,门就开了。

    门一开,我顿时又是一哆嗦。

    漆黑的环境中,可视度很低,这间标本室很大,可是平时却没人来,只不过是个摆设样子罢了,我站在门口,借助着手机的光亮往里面照去,平整的地板,一寸一寸,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咽了口吐沫,张口颤抖的说道:“苏,苏译丹,你在么?”

    没有任何的声音,教室里面一片死寂,只能听见我自己沉重的喘息之声

    思前想后,我还是迈着自己颤抖的脚步走了进去,灯好像坏了,没办法,只能继续用手机一点点的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光亮在黑暗之中也是有限,远远达不到手电的光亮,我只能慢慢的查看,微弱的光亮闪过,两旁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的动物标本。

    有已经被制成了干尸的飞鸟,还有好像药酒一样被泡在玻璃罐子里面的蜥蜴,在微弱的光亮下,泛着同样微弱的光芒,一瞬间,我感觉它们似乎没有死,因为它们的影子在颤抖,可我也知道那是错觉,抖的不是它们,而是我自己的手。

    屋子里摆满了这种架子,就像图书馆一样,我一排一排的查找着,用手机的光扫过一瓶一瓶的尸体,这种压抑的感觉,简直太恐怖了,我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一排又一排的架子被我查看完毕,可是却依旧寻不到苏译丹的影子,难道她真的不在这里,而是已经跑出去了么?

    我的心里竟又沮丧了起来,同时低下了头,拿着手机的右手一晃,忽然,光亮闪过出么,我看到了什么。

    那好像是一双脚。

    我顿时一哆嗦,吓得差点儿又要叫出来,慌乱之中,用手机又是一照,这才感觉到头皮发麻,差一点就跌坐在了地上。

    只见在手机的光亮之下,一个身穿着黑色棉袄劈头散发的女子正蹲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他蹲着身子,弯着腰,侧身对着我,长长的头发耷拉到地上,让我看不见它的表情。

    “苏译丹……??”我忍不住开口颤声说道,那分明就是苏译丹,她真的在这里!

    而她却没有理我,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双手好像捧着什么,浑身微微的颤动,我终于忍不住了,便上前对她说:“苏译丹,苏译丹,你可吓唬我啊,你知道我胆儿……啊!!”

    话还没等我说完,苏译丹全身一抖,然后慢慢的转过了头,顿时吓得我魂不附体,只见她的脸已经白的泛青,双目上翻,只能看见一丁点瞳仁,大部分都是布满血丝的眼白,她双手捧着一条满是粘液的花蛇标本,那蛇的身体上已经被咬掉了一块儿,露出了白花花已经没有了血色的肉,就好像是洗剥干净了被开膛破肚的鱼肉一样,苏译丹脸上嘴上都沾满了恶心的福尔马林,嘴里不断的咀嚼着,那些粘液顺着她的脸一滴一滴的落在前襟之上。

    我一直以为,那军区西大门的一堆好像烟雾似‘清风’是我这辈子看过最恐怖的东西,但很显然我错了,望着眼前苏译丹的举动,我直感觉到浑身上下瞬间布满了鸡皮疙瘩,以至于汗毛直立,连喊叫都忘在了脑后。

    苏译丹竟然对着我笑了笑,没错,她对着我笑了。

    但是这笑容却差点把我吓死。

    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苏译丹张开了嘴,发出了好像用指甲挠黑板的声音,我顿时不由自主的退后,而这时,苏译丹四肢着地,竟向我扑了过来。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的我应该会借着条件反射下意识的躲开这一击,但是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条件反射也是分人而言,我当时完全就没有反应过来,直觉得胸口一痛,紧接着后脑和后背一痛,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被她扑到在了地上。

    这是我第二次被苏译丹扑倒在地了,虽然两次给我的感觉都很恐怖很要命,但是这一次却远远比不上上一次,毕竟上一次虽然恐惧,但是身上的触感却很是微妙,可这一次呢?丫穿的比我还厚,娘的。

    我的后脑勺儿磕在了坚硬的木头地板上,胸口一阵窒息的感觉,我啊的一声,刚想挣扎,可是舌头却不由自主的吐了出来,同时两边嘴角撕裂般的疼痛,原来是她双手一上一下分别扳住了我的上下牙,然后狠命的拽着,她的气力奇大,仿佛要把我的下巴从脸上扯下来一般。

    而她的两手,就好像烙铁一样,我直感觉到眼珠子都快被她掐出来了,顿时不停的挣扎着,难道我就这么死了么?娘的,这么死可真窝囊啊!

    我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漆黑的标本室里面当时只能听见我的双脚不停蹭着地板发出的滋滋声,我狠命的咬牙,同时双手用尽全力拽着她的手不让她继续用力,但是我发现这根本没用,本身我的力气就很小,而她的手给我的感觉就好像钳子一样,怎么扳都般不动,僵持了大概十几秒后,我忽然右边的嘴角一阵生疼,同时嘴里一甜,一阵暖流出现,顿时我心中一阵惊恐,我的嘴被她撕裂了!

    老天爷,我头一次受这么重的伤,直感觉嘴角和下颚钻心的疼,同时一颗心已经落入了谷底,难道就这样了么,我这次真的挂了么?唉,我还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亮点,只是平平淡淡的老去,最后死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还有亲人陪伴,但是怎么会想到那竟然是奢望呢,我竟然会被苏译丹用这种残忍的方法杀死。

    唉,要知道现在的心情,在军训的时候也出现过,不过那时候我的心中还有一丝期望,希望苏译丹能在我死之前跟我来一发,可是你说现在,就算我想求他,但是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啊!娘的,这太恶心了……不对,我想什么呢,我心里面忽然一激灵,心想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还会想那么不着调的问题呢,现在不是认命和破处的时候好不好,无论是从事件或者地点来说都不是好不好,现在我要想的应该是如何活命好不好!!

    其实这都怪我的潜意识还是太懦弱了,遇到了什么事总是想认命,不过俗话说的好,逆境成就一切,真的逼到了那种地步,我心中的求生**被再次点燃,我开始拼命的想着该如何脱离苏译丹的魔掌。

    快想,快想啊,我不停的骂着自己,心想着之前老瘸子跟我讲过那么多的对付各种灵异事件的方法,我此时怎么就想不出一样呢?老瘸子,对老瘸子他如果遇到这种情景的话,他该怎么办?

    那一瞬间,我的精神高度集中,可能是由于性命攸关的关系吧,当时我的脑筋竟然出奇的灵活,我忽然又想起了我爷爷那个故事。

    想想它中邪的时候,光着屁股到处乱摆,谁都拿他没有办法,但是老瘸子却用一顶帽子给他扣老实了,这让当时还年幼的我有点想不通,于是我便问老瘸子,为啥直接给丫扣一顶帽子就搞定了呢?

    我记得当初老瘸子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其实那帽子并不是什么法宝,因为人从出生开始,身上就带着三把火,肩膀两把,脑袋上一把,也称一灯,这也就是三魂七魄中的三魂,人死之后,清气上升,浊气下降,魂魄离体之后,头顶一魂就变成了鬼门,所以人的头顶非常的重要,这个中医上讲,大概就是百汇穴的位置。

    老瘸子跟我讲,他曾经遇到过一名高人,受其不小的帮助,那人还传授了他不少的道家思想以及阴灵的知识,以道家来讲,有一句名言,叫‘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魄独住身’,这三把火跟随人一生,人都有‘三衰六旺’,这三衰六旺讲的就是火气,如果火气不旺,人就会生病,而身体弱生病的人容易见鬼也正是因为这个,而帽子这种东西,常年被人戴在头上,久而久之便沾染了人的火气,所以,自古以来就有用帽子打鬼一说,比如戏文《回杯记》(又名‘摔镜架’,出自《警示恒言》)之中的‘王立儿打鬼’的那一幕。

    当年老瘸子把自己脑袋上的帽子里儿朝外,扣在了我爷爷姚四儿的脑袋上,就是借助帽子上的阳气阻断了外来的邪气,吓得那些黄皮子的鬼魂跑掉。

    对呀,我怎么就不试试这一招呢?

    嘴角一阵剧痛传来,让我回过了神,心想着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豁出性命去赌上一赌,幸好,之前演出的时候赵亮给我扣了一顶瓜皮帽儿,这当真是世事难预料,之前我还嫌他难看,但谁又能想到,不到一个小时,这帽子竟然成了我的救命稻草呢?

    情急之下不容多想,于是我便横下了心,松开了拽着苏译丹的手,强忍着剧痛一把抓下了头上的瓜皮帽,凭着手感将其从里儿到外翻了过来以后,狠狠的套在了苏译丹的脑袋上。

    不过,由于当时我已经吓坏了,所以没有多少准头,那一帽子直接扣在了苏译丹的脸上,不过,老天保佑,这一招当真管用,帽子刚扣了上去,苏译丹便发出了一阵怪叫,弹了出去,然后我直感觉身上一轻,顿时心中高呼阿弥个陀佛,看来是命不该绝啊。

    不过,虽然抱住了一命,但我觉得自己的下巴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嘴角处疼的要命,嘴里满是腥味,脸上黏黏的,一摸一手的血,顿时,我又吓得半死,娘的,看来这次是破了相了。

    刚刚捡回一命,就在我捂着满是粘稠鲜血嘴巴惊魂未定之时,忽然我的身前传来了苏译丹的声音,由于身处于黑暗之中,手机也不知道掉在了那里,所以我看不见她的样子,只能听见她用一种好像恳求的语调说道:“姚远……快点,快点把它赶出去……!”

第三十四章 无主孤魂

    想我很小的时候,邵永兴就已经把一套帮兵口诀传授与我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的根本就不知道这玩意儿竟然如此的邪乎。

    因为我觉得他对我讲的事情有很大的漏洞,你想啊,他曾经对我说过,说只要能够完全熟练这套萨满歌的巫师,就可以对隔路清风烟魂、甚至神怪外仙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能够指挥它们做任何的事情,更有甚者,曾经有萨满一脉的叛徒叛教之后,利用靠此法行恶,黑夜召鬼魂为其搬运银两,就好似五鬼聚财,享尽了大富大贵。

    当时记得我一听玩他说的这话后就十分不屑,我觉得他这话里水分也太大了,便问他,那你现在算不算熟练这套歌词呢?

    老瘸子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应该算是了。

    我当时就笑了,然后对他说,那你告诉我,为啥你还这么穷。

    老瘸子跟我说,因为怕遭报应,钱财怎么来的,就会怎么走,而且还会带走很多东西,就像刚说的那萨满叛徒一样,依靠歪门邪道敛来的钱财,确实让他一时暴富,三妻四妾何等风光?可正是因此也就种下了恶根,两年不到就疾病缠身,妻子小妾卷了他的钱财离他而去,眨眼间富贵成空似迷梦泡影,正应了‘钱财怎么来就会怎么走’这一句话,最后那巫师暴死家中,直到尸身腐烂才被发现,临下葬的时候连一袭铺盖都没有剩下。

    当时的我依旧没信,心想这不过是老瘸子又在忽悠我,于是我便又问他,那我爷爷那时候呢,你不是说如果会这词儿就可以随便使唤那些妖魔鬼怪么,怎么你跟我讲当时你无能为力,最后还让个什么老狐狸来解围呢?

    老瘸子呵呵一笑,然后对我说,你还小,现在跟你说也不会了解,不过我问你,你说猪、马、牛、羊、和我们人,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大了啊,我当时跟他说,因为我们穿衣服,说话,上学,唱戏,它们这些哑巴畜生可全都不会。

    老瘸子又是一笑,然后对我说,如果它们会呢,那跟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

    该死,都这个时候了,我在想什么呢!!??

    午夜的旧楼,一楼走廊的尽头标本室里,我刚刚用帽子打退了苏译丹,然后挣扎着坐起了身,强忍着疼痛捂着还在冒血的嘴角,劫后逢生,大口喘息的同时,思绪竟然也跟着混乱,竟然没缘由的想起了老瘸子以前跟我说过的话。

    知道黑暗中的苏译丹对我说话时,我才惊醒了过来,于是便顾忌不上许多,慌忙一边摸索着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一边十分紧张且略带惊喜的说道:“你……你认得我了?”

    太好了,她终于恢复了意识,看来刚才那一帽子真的奏效了,不过,我当时却没想明白,为什么她已经恢复了意志,却对我说要让我帮她把‘身体里的东西’赶走呢?

    手机终于被我摸到了,还好,还没摔坏,我慌忙拿着它照亮,微弱的光芒下,离我不远的苏译丹趴在地上,不住的抖动,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只见她皱着眉头,望着我,脸色铁青,她咬着牙对我说道:“不行,‘它’还没有离开我的身子……我只能勉强应付一阵,你快想办法,快,想法把它赶出去!”

    大姐,我伤的可比你重啊,你这让我怎么想办法啊,要知道刚才你差点儿就把我给撕了,现在我嘴还冒血呢,脑袋里也乱的可以,能想起来的都是一些有的没的,哪里知道该怎么把你身体里的‘它’赶走?

    于是我慌忙爬到她的身前,也顾忌不上什么了,想先把她抱起来再说,可是我刚伸出了手,苏译丹就满脸痛苦的说道:“别碰我!!我要控制不住它了,你快……快……!!”

    我的手僵在了那里,看着她的样子,真要哭出来了,于是便满脸焦急的问她:“可我要怎么做啊……我真没用,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苏译丹满脸的苦笑,她的身体忽然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抽搐,只见她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对我说道:“我真……真搞不懂你!明明能请来却不会送……你,你快去找两根木棍,夹,夹我的手指……”

    说完后,她低下了头,双手抱胸再次剧烈的抽搐起来,好像正跟附在自己体内的东西抗争一般。

    不过听完她这句话后,我顿时大喜,心想着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我听过!要是被鬼附身的话,用筷子夹手指就能把鬼给夹跑!娘的,我真笨,怎么没早点想起来呢?

    于是,在听罢苏译丹的话后,我慌忙站起了身,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这标本室里面搜寻起来,我本来挺沮丧,要知道在这里找到筷子的可能性就跟在公厕里找到饭碗一样,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只能找一些别的东西代替了。

    幸好,皇天不负我苦情的人,在一个柜子里面,我发现了一盒2H铅笔,中华牌儿的,挺硬,于是我大喜过望,慌忙从里面抽出两根,一边往回跑一边忍着痛对着苏译丹说道:“找到了,铅笔行不行,反正都是木头做的!”

    倒在地上的苏译丹没有理我,还在自顾自的发抖,越抖越严重,简直比孙家良磕了药以后的举动还要严重。

    我见事情有点不好,便不敢再多想,当机立断把心一横,蹲在地上,一把就将苏译丹的右手握住,男左女右,我应该没记错。

    她的手很凉,握在手里,就好像抓住了柔软的冰块儿。

    我感觉我自己也在随着她一起颤抖,同时心中涌现出一阵愧疚,她落得现在这样,都是我害的。

    见她越抖越厉害,我也顾忌不上许多,便像使用筷子一样,用那两根铅笔轻轻的夹住了苏译丹的中指,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夹这一根吧,我的心不停的狂跳,不停的祈祷着,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啊!

    想到了此处,我闭上了眼睛,右手狠命的一拧!

    只听‘啊呀’一声惨叫,之后怀中的苏译丹便停止了抖动,空气仿佛都在那一刻凝结,以至于我屏住了呼吸,直到五六秒之后,她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我的心里顿时一阵大喜,成功了!!!

    这才慌忙睁开了眼睛,一边摇晃着好像昏过去了的苏译丹一边颤声说道:“醒醒!醒醒!!苏译丹,苏译丹快醒醒啊!!”

    当时的我万分的激动,同时一颗心也送算落了地,虽然眼睛里面又冒出了眼泪,但是却十分的庆幸,太好了,她终于没事了。

    只见苏译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茫然的望着我,然后说道:“姚远……?”

    “太好了,太好了!”我不禁欢呼道:“你终于没事了,吓死我……”

    说道这里,我竟又有些哽咽,毕竟对我来说,这次的经历实在是太刺激了,以至于我的心脏都要受不了了一般。

    只见苏译丹躺在我的怀里,然后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我一愣,没动,苏译丹一边抚摸着我沾满了鲜血的脸一边说道:“你说甚么……没事了?!”

    她的声音,竟忽然好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的心中猛地一惊,还没等回过神来,直感觉自己的脸上又是一阵剧痛传来,她那冰冷的手竟然一用力,又掐住了我的脸!

    条件反射!很庆幸,佛洛依德还是巴普洛夫曾经创造出了这个词,当时我直觉到一痛,顿时条件反射的往后狠命一躲,幸亏我的脸当时满是粘稠的鲜血,也算是滑不溜手,她这一抓没有抓住,被我挣脱,但尽管如此,我的嘴角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之前的伤口还没有凝固,现在又被撕裂了一些,鲜血冒出的同时,我的惨叫声跟着传来。

    “啊!!!!!”

    下意识的,真的是下意识的,我将怀里的苏译丹猛地推开,然后向后退了老远,背后磕在了标本架子上,啪的一声。

    而‘苏译丹’则嘿嘿一笑,凭地蹦了起来,四肢着地的,十分凶狠的望着我,她的眼睛竟然有一次向上翻着,气氛再次诡异到了极点!!

    为什么?为什么会不管用呢!我当时捂着嘴巴,直感觉满手温热,鲜血从指缝中冒出,顿时被惊的魂不附体。

    我望着苏译丹,很显然她现在再次被那不知名的‘东西’所控制而失去了理智,我顿时绝望,在黑暗之中,眼泪和鲜血再次一起涌出。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真的死定了,由于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以至于我六神无主,心想着最后的办法都无法救她,看来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死亡的感觉再次出现的同时,只见‘苏译丹’再次的开口了,那沙哑尖锐的声音再次出现:“嘿嘿嘿……别害怕,现在害怕还太早,我还没有好好的折磨你,小伙子,乖,别叫啊,把你的嘴慢慢的再撕大些,再把你的手指一根根的掰断塞到你的嗓子里,让你喘不过气来,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声音,她的语气让我毛骨悚然,我望着她,依稀的瞧见,在黑暗中的苏译丹双目上翻,说出这番诡异的话时,满脸的满足笑容,好似如登仙界飘飘欲仙,口水都顺着嘴角一连串的淌了下来。

    而我,则感觉马上就要尿了出来,他吗的,不带这样的吧!怎么会这样!?我一想着她的话,我能听的出来,‘她’绝不只是说说而已,她真干的出来,以至于还没等她行动我就险些被吓到猝死,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儿?

    我瞪大了眼睛,颤抖而绝望的说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害,害我,害我们?”

    每一次开口,我的嘴角都钻心的疼,使我无法完整的说出想说的话,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了恐惧之中。

    而我当时的表情,被苏译丹看在眼里,‘她’竟然好像十分受用的样子,只见她好像十分陶醉的对我说:“对……就是这样,再害怕一些,再恐惧一些…乖呀…哈哈,哈哈哈!”

    她嘴角的口水越来越多,溢出以后混着腮边的福尔马林残液一起连成了一条线淌到了地上。

    只见她非常‘享受’的对我说:“你问我为什么?你去问你爹爹呀,问他为什么要跑那么老远,为什么要跑到关里去让我们找不见他?乖,小伙子,再害怕一点,对就这样……哈哈,等一会儿你去了那边儿,要是还不明白的话,就再去问问你爷爷姚四儿,为什么要害的我们变成无主的孤魂?”

第三十五章 请神送神

    她说什么?我老爹姚东升?我爷爷姚四儿?!

    关他们什么事儿?

    等等!!?

    我在听完‘苏译丹’说出这话之后,心中顿时好像被一块儿石头猛砸了一下似的!它说我爷爷害的它们变成了无主的孤魂?

    难道,靠!!我想到了此处,心里面顿时狠狠的蹦出了这一个字儿。

    靠,没错,靠!难道它就是在几十年之前,被我爷爷火烧连营的那窝黄皮子里的一个么?难道老瘸子真的没有骗我??就在那一刻,我的心里面忽然一阵苦笑,他大爷的,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笨呢?怎么还没想明白呢?怎么在见过了鬼,甚至敲鼓招来了脏东西后还没想到这一点呢,怎么好像所有人都明白了就我一个人还在鼓里边儿待着似的呢!?

    老瘸子跟我讲的都是真的,只是我这个笨蛋不信罢了,而现在,也由不得我不信了,因为,‘它’就在我的面前。

    我当时心里都崩溃了,只能一边忍着疼痛一边对它说道:“你……你是黄皮子?”

    “随你怎么叫。”苏译丹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对我说道:“多亏了你呀,哈哈,想想就高兴,那个京城来的帮兵一直碍手碍脚的,但是也多亏了他教你‘搬杆子’,希望你能成才自保,不过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哪儿知道你这小伙儿根本就不是这块儿料呢?哈哈,这是天意,天意啊!!”

    搬杆子,也就是请神,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原来,它们真的存在,并不是故事,原来老瘸子教我帮兵诀就是为了让我自保,可是就像它所说的那样,我根本就不是这块儿料,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阴错阳差之下,我竟然请下来了这么麻烦的东西,以至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面,功夫没到家,以至于被自己请来的东西给害死了。

    就因为我会跳神,所以它才能亲手的报仇,因为它们是亡魂,没有实体,而现在,终于能得偿所愿亲手折磨我了。

    当时我被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那黄皮子的鬼魂,似乎是因为压抑的时间太久了,一经开口,竟然止不住,被附身了的苏译丹好像疯子一样,满脸满足的表情,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对我说道:“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再害怕一点,再抖的厉害一些,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你不会有全尸的,相信我,在料理完你以后,我们和老胡家打的赌就算赢了,到时候那条骚狐狸就不会住在你家了,哈哈,到时候,到时候…………”-

    百度搜索:好书123-无弹窗阅读-WWw.haoshu123.Com-阅读无广告-

    百度搜索:云谈小说网-无弹窗阅读-WWw.www.uu234.com-阅读无广告

    它此时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刚抽饱了大烟的瘾君子,满脸兴奋愉悦的表情,一边说一边颤抖,似乎达到了某种一般,可她越是这样,我的心里就越恐惧。

    “你说什么……你想干什么!!”一听到跟我家有关,我便顿时忍不住了,于是便再也顾忌不上疼痛以及恐惧慌忙对它说道。

    “哈哈,所以我说你是个傻子。”附在苏译丹身上的黄皮子鬼魂摇头晃脑的对我说道:“我是说,等那狐狸走了,我们就送你一家老小下去和你团圆呀…………”

    原来,这窝黄皮子的鬼魂数十年来,一直都在等待着报仇的机会,可是无奈我家有狐仙保佑,外加上一个京城萨满(邵永兴)在旁干涉,所以一直都没有等到机会,我出生以后,我老爹姚东升又带着我妈去了外省打工,这里讲的是‘万物有界,邪不过江’,过了山海关后,就不是东三省的地盘,这些东北的鬼魂妖邪除非有弟子携带,要不然不敢轻易踏界,所以我老爹和老娘也因此得到安全。

    而我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我要上大学,就离开了我的家乡到了这哈尔滨,虽然我家有狐仙保护,但毕竟只有一位,现在想想,好像我之前也见过那狐仙,就是故事中的火狐狸,我上学的前一夜梦见的恐怕就是它。

    因为它要留在老家保护我奶奶,所以便不能陪在我的身边,也就是说,我上大学就他吗是个错误。

    而老瘸子也死了,虽然他传授给了我《帮兵诀》和神鼓,希望我能够以此自保,可是我根本就没把这玩意儿当成一回事儿,所以才会闹得今天这般下场。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我不由得异常懊悔,天啊,为什么我现在才明白呢?而那被附了身的苏译丹见我这幅德行,竟然更加的开心,只见她对我满脸痴笑的说:“就是这种表情,我们等了多少年,哈哈,放心,很慢的,在我慢慢的折磨死你以后,我的兄弟们也会折磨死你奶,还有你回家哭鼻子奔丧的父母,从此,哈哈,从此老姚家断子绝孙,哈哈,断子绝孙,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说一边笑,仿佛在说一个世间最有趣的笑话,而这个‘笑话’却让我陷入了绝望的深渊,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呢,我的眼泪不停的流出,一想到她说的话,心中便没缘由的绝望,于是便再也忍不住,颤抖的对着她求道:“求求你,你杀了我……没关系,但不要,不要杀我的奶奶和我爸妈……求求……”

    苏译丹哈哈大笑,只见她对我用一种迷离的语气说道:“等的你就是你这句话,哈哈,你求我,你认为我会答应么?来用你那不求上进的脑袋来想一想你现在的处境,当你有心要宰一头猪或者狼的时候,会心想着放过它么?而且这头狼还曾经吃掉了你全家!!”

    说到了此处,它似乎癫狂了,四肢不停的乱舞着,只见它对我吼道:“当年你爷爷姚四烧死我一族的时候,我们在火堆里又何曾不像你这般哭救?可是他放过了我们么?啊?!”

    我顿时语塞,说不出一句话来,也许它说的很对,这个世界当真有报应存在,虽然我不清楚当日的情况,但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我忽然又想起了老瘸子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如果他们也会呢,那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我当时真的崩溃了,忽然我觉得,它们要找我偿命,当真是合情合理,让我没有理由反驳,以至于我只能不停的哭泣,这种感觉太恶心人了。

    好像它终于说够了,于是它便满脸笑容的向我走来,一边走,一边伸出了手,抚摸着我的脸,我当时直感觉死神已经临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它摆布,只见它对我说:“放心吧,死了也没什么不好,不是么,我千辛万苦把你引出来,就是看你喜欢这丫头,我会把她也送你陪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它为什么连苏译丹都不放过?我当时愣住了,黑暗之中,只能望见苏译丹那种意境扭曲了的脸,直感觉自己如同坠入冰窟,万念俱灰。

    终于要来了,只见她满脸邪笑的将手搭在我嘴角的伤口上,疼痛让我闭上了双眼,只能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可是,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到了她冰冷的手指再次抖动了起来,而这时,苏译丹的声音好像又恢复了,我当时和她的距离很近,只听到她十分痛苦的说道:“姚远……别听它的,别听它的……它是想要骗你……快……快跑!!”

    什么?我再次听到了苏译丹的声音,以至于浑身又是一激灵,慌忙睁开了眼睛,只见苏译丹似乎又恢复了一些神智,她双手抱着头,不断的颤抖,然后对我叫道:“快!我要压不住它了,你……你快跑啊,等什么呢?”

    我跑,我要跑到哪里呢?当时我的内心已经崩溃,双腿不听使唤,完全失去了主张,只能愣愣的望着苏译丹,而苏译丹则咬着牙,十分艰难的对我说:“你听着……不要相信它的鬼话……它只是想蒙骗你……懂么?你快跑,不要再管我了,跑的越远越好。”

    我流着眼泪望着苏译丹,可是却依旧没动,我当时心里想着,我跑了,就算我跑了,可你呢,你又该怎么办?

    对呀,我忽然心里一颤,忽然想到,即便是这个黄皮子杀我没错,即便我们姚家的人都该死,但是苏译丹呢?她可是无辜的啊,为什么,为什么它也要害她?

    这是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仇恨么?难道仇恨就可以当成伤及无辜的理由么?想到了此处,我的脑子顿时又灵光了起来,连身子也能动了,同时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怕,天啊,刚才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被催眠了一样呢,难道这就是这黄皮子的手段,让我心甘情愿的领死?

    幸好,苏译丹及时点醒了我,要不然我可能真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还要连累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不过,即便是我恢复了神智,但是却依旧看不到希望,因为现在的我,根本没有任何的能力去救苏译丹,反而又被苏译丹给救了,她让我跑,难道我真就这样弃她不顾而跑掉了么?

    姚远啊姚远,你真不是个男人,你刚才不是发誓要救她的么,难道到了最后,你仍要逃跑?

    我咬紧了牙,槽牙摩擦发出咯咯的响声,握紧了拳头,浑身紧绷,我不要!我不要再逃跑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就要负起责任来,虽然我也许该死,但是我也不能连累别人!

    可是,我又该怎么办呢?

    而就在这时,苏译丹又开口了,只见她对我断断续续的说道:“为什么还不跑…我要撑不住了…快跑啊,不用管我…………你这个爱哭鬼,能请神不能送神的家伙……快点跑啊!!”

    苏译丹见我不动,便不住的催促我,以至于恶言相向,但是我却没有听在耳朵里,不过,我听完她的话后,顿时心中又是一惊,她说我是个‘能请神不能送神的家伙’?

    对呀!!!!

    我忽然双目圆瞪,心里面似乎想明白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当时情况危及到了极点,所以我灵光一闪后,迟钝的大脑再次飞速运转,终于,让我想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苏译丹身上背着避邪的纹身却依旧被附体,还有就是为什么用铅笔夹她的手指还赶不走那黄皮子,原来是这样!

    这黄皮子是被我《帮兵诀》招来,而《帮兵诀》传说是萨满巫教的不传之秘,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其真实性的,那按照老瘸子的话来讲,这套萨满歌是最正统的,所以效果也要比寻常跳大神强上千倍万倍,所以请来的家伙只能用《帮兵诀》里面的歌词送走。

    这也就是‘跳大神’中的两个步骤,请神和送神。

    而刚才那黄皮子之所以要撕开我的嘴,恐怕就是不想让我唱出送神的调子,之后它又对我百般蛊惑,令我神智不清,无暇想到这一点。

    原来是这样!!!

    想到了这里,我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望着正在和黄皮子孤魂对持着的苏译丹,心里面顿时鉴定了起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救过我的性命,我怎能抛弃你不顾?

    坚定了信念之后,我便不再犹豫,牟足了气力站了起来,纵身一跃,跳到了一边,幸好,那单面八弦驴皮鼓被我带了下来,我弯腰将拿鼓拾起,同时抽出了别在后腰上的鼓鞭。

    而苏译丹见我没跑,竟然骂道:“你这个傻子,为什么不跑!留在这儿又干什么!?”

    “我……”我见她骂我,便苦笑了一下,这一笑,牵扯到了嘴角的肌肉,又是一阵剧痛,但是我却没有理会。

    我苦笑着对着苏译丹说道:“虽然我很烂,但是我一定要救你。”

    没错,我要救她,我见到不住抽搐的苏译丹,心想她应该撑不了多久了,看来要快,快点唱出那送神的调子,幸好我没有忘记,于是,我便擦了擦嘴,剧痛再一次传来。

    可能那就是我跳大神的代价吧,只不过我当时不知道而已。

    我抄起了鼓,狠狠的敲了起来,咚隆咚咚咚,咚隆咚咚咚,然后扯开了嗓子,满嘴血味儿的唱道:“哎~~哎哎哎哎嗨呀~~~!!!”

    说来也怪,就在我敲鼓开唱的那一刻,苏译丹忽然盘腿坐在了地上,同时双手扶着膝盖,虽然又恢复了之前那黄皮子附身的样子,但很明显的,她的表情很是惊骇,我咬着牙,心里想着,果然,果然《帮兵诀》是有用的,之前它被我召来附到苏译丹身上的时候,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弄出停电以及逃跑这些事情,借此让我自己这个半吊子的‘萨满传人’无法发觉到这一点。

    原来,萨满歌完全可以克制它!!!

    我的心中顿时又浮现出了希望,于是我便一边敲鼓一边张口接着唱了起来。

    (两更完毕,求票求推荐求打赏求收藏,拜谢~~~!!!)

第三十六章 鬼门仙门

    “叫老仙,你视听,帮兵句句说分明,今日不想请你到,没有摆宴席来迎风,没放炮仗没点灯,不要恼也不要懵,帮兵话你仔细听,天南看去一棵松,大松结下两枚果,你要想用可不现成,两果也有其名号,帮兵这就讲你听,一枚名为西行西天西因果,一枚就叫冬至东海东方红,仙人采摘仙女洗,遗籽凡间红土中,日月精华聚在内,前后八百年才长成,后世鲁班把树砍,只留一条绿青藤,做成帮兵手中鼓,神鼓一打一咕咚,尊声老仙不要闹,帮兵神鼓不留情,一声鼓,霹雳声,二声鼓,起阴风,三声神鼓要敲响,霹雳狂风雪打灯,皇粮帮兵脾气大,还请老仙多多担待你说中不中啊,唉嗨唉嗨呀!!!”

    咚咚隆咚咚咚,咚咚隆咚咚咚。

    已是午夜,在旧楼之中的标本室内,我手中的驴皮鼓鼓发出响亮且摄人心魄的响声,这次敲鼓,我用尽了吃奶的气力,可能是因为恐惧或者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当时的感觉,只是觉得我必须要这么做,为了我全家的性命,或是为了苏译丹。

    这鼓声夹杂着我愤怒的歌声,环绕在漆黑的标本室之中,每一次张合嘴唇,都带来剧烈的疼痛,说实在的,跟这种疼痛比起来,什么口腔溃疡什么牙周炎什么上火牙宣起泡什么的,全都弱爆了。

    我刚才还以为,只有右边的嘴角被撕裂,可是现在发现,左边的嘴角也生疼生疼的,随着我唱词的时候,直往里面钻风,用时鲜血顺着下颚滴在衣服上。

    但幸好,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好像那啥吃了秤砣铁了心,这疼痛并没有阻止我唱下去,反而刺激着我的神经,压制住了恐惧。

    所以每一次扯动伤口发出的疼痛,都化作了我敲鼓和唱词的气力,我隐约发现,其实,我的脾气还真挺倔的。

    果然,这《帮兵诀》正是这些玩意儿的克星,老瘸子没有骗我,就在我以《帮兵诀》九种唱法中‘令’字诀唱腔唱出一段歌词后,那方才还迷惑我吓唬我,想要杀掉我的老黄皮子鬼魂,当真老实了起来,附在了苏译丹身上的它,双手抓着膝盖,愤怒的望着我,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之前讲过,帮兵口诀之中,讲究九腔十八调,每种唱腔口诀,都有着不同的用处,而这‘令’字诀,老瘸子在教我的时候告诉我,这种唱法正是号令那些不听话想找麻烦的妖魔鬼怪的唱法。

    如果放在寻常跳大神之人的身上,那你要是这么唱无异于找死,可我却不同,因为《帮兵诀》本来就是皇家萨满的不传之秘,之前也讲过,宗教往往跟政治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说白了,即使你妖魔鬼怪在厉害,但是也斗不过国家,相反的,还要附势于当权者,这样才有生存的余地。

    说不好听一点,这正是因为,不管是什么教派,不管你多凶多猛法力多么无边,但是你的力量,永远来自于人们的信仰,如果没人信你的话,那么你不可能得势,因为当权者完全可以利用权势阻断你的信仰,或者和你合作利用你的信仰来巩固自己的统治。

    现在想来,这也许就是宗教和政治之间的共生关系吧,不过在这里就不多解释了。

    讲的是满族信奉萨满巫教,所以萨满一派的本事也服务于满族皇家,萨满一派天生可以同‘神灵’交谈,那诸多神明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所以也服务于皇室,这倒也不是空穴来风之说,在后代的史书资料中都可以找到些蛛丝马迹。

    相传,乾隆爷曾经六下江南,每一次,仪仗之末,都要准备一些空轿,如行水路便准备些空船,这些空船之中只留摆渡船夫,摆设酒席却不载家眷官员,正是因为这些船是留给那些‘外仙’乘坐,而那些得道了的妖怪野仙,如果想成大道化善果的话,往往得道之时,都要托梦于皇族,向他们讨要名号,据说,最厉害的封号就是皇上亲口御封,现在东三省有名号的那几位大仙,大多都是得到过皇封赐名的主儿,所以,野仙一派自古以来听从皇家萨满的驱使,这是老规矩,当初双方定下的规则,直到双方全都死绝也不可变化,不会变化。

    所以,这《帮兵诀》便是和它们之间的信物,这也是为何我一唱帮兵口诀的时候,那黄皮子便再也不敢动我的关系,因为我能唱出套词,就证明了我是皇家萨满的一员,吃皇粮替皇上办事的存在,虽然皇上早就没了,但是这‘契约’却依旧存在,如果它要是动我的话,那一定会遭到整个东北野仙的报复,毕竟破坏了规矩的家伙,自古以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这些也是我后来才想明白的,当时的我见它终于老实了,哪儿还想的了那么多?我当时只是希望这家伙早点走掉,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一边想,一边唱,同时右臂挥舞不停的瞧着鼓,终于,那‘苏译丹’开口了,她极度愤怒的对我吼道:“别唱了!!!”

    吗的,你让我不唱我就不唱!?我怎么就这么听你的呢!!我望着她,手里的鼓点儿可没敢停下,而且趁着‘过门儿’的时间,忍着痛对他说道:“你让我不唱也可以,但是你要赶快走,不许伤害这个女人和我的亲人,明白么?”

    那‘苏译丹’蹬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没想到,你这个小王八蛋竟然这么狗屎运,让你知道了咱们的弱点。”

    我当时也就是情绪太紧张太激动,要不然的话估计我还真能笑出来,我望着这个死黄皮子,心里想着,你没想到,你当然没想到了,刚才差点儿就把我给吓死了,多亏了苏译丹点醒了我,这也算是我命不该绝吧。

    于是,我皱着眉头对它说道:“少说这些没有用的了,你现在不走,还等什么?难道你想让我封了你的‘仙门’,敲鼓震死你么?”

    这里讲一下,‘仙门’值得并不是一扇门,而是身体上的一个位置,萨满巫教里面所讲,凡是请神下凡,必须要有一个媒介,因为那些妖魔鬼怪一般来说都没有实体,这个媒介是活物活人(也有道行高深的萨满能请来鬼魂负于死物之上),而最适合当媒介的人,往往都是火气不旺八字儿不硬之人,这种人极易被上身,鬼魂上身走的是‘鬼门’(头顶),而外仙上身则走的是‘仙门’,这个仙门的位置也是一处穴位,就是小肚子丹田往下一点的位置。

    如果仙门关闭,那被附身的东西便再也出不去,我当时忽然想起来了这一方法,帮兵口诀的‘令’字诀中,有一段唱词就是教训那些不想离开人身之妖魔鬼怪的唱词,据说如果唱出这段的话,就像是刚才提到的那样,三声鼓响就能让不肯离开的妖邪受到重创,而且还可以以此为令,搬来别的外仙帮手一起干掉这个不守规矩的妖怪。

    不过,老瘸子也跟我说过,一般来说,萨满行巫的时候,非万不得已,通常不会用到这一招,因为这正是巫教萨满同别派正道的不同之处。

    巫教讲的是万物平等,人其实和妖怪牲畜都是活物,生存在天地之间也都是平等,可以说我们人和别的动物在自然之中,没有什么两样,所以巫教对付妖魔邪祟讲的是‘沟通’,不是像道家茅山那样的‘铲除’,因为萨满一派相信,无尽的杀戮带不来什么好处。

    这可能也正是老瘸子当年为什么没有动手除掉这些黄皮子的道理吧,只不过当时的我不懂罢了。

    该死,你说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当时的我真的被惹急了,如果它还赖着不走的话,那即便是拼死,也要试上一试,虽然我根本就没什么把握这一招到底管不管用,因为老瘸子教我的只是理论,具体怎么做还要我自己摸索。

    所以我这话,也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想先放下狠话吓唬吓唬它,幸好,它当真害怕了,只见‘苏译丹’恶狠狠的对我说:“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一边敲鼓一边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却疼的直冒冷汗,但是我没回答,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这道理我幸好还懂。

    只见那‘苏译丹’想了想后,十分阴毒的对着我狠狠道:“好,今天算你命大,但是你不要以为吃上了一个空壳子的‘皇粮’就能没事,我们一族的仇一定要报,我咒你全家都不得好死,而且你别指望着以后能指使我们,我们黄家世世代代都不会听你的号令!”

    我听完它这话后,心中又是一阵苦笑,我心想着我确实挺命大,但是我也不指望着你们以后听不听我的啊,你们别在我眼前出现我就阿弥陀佛了,要知道我也不想跳大神儿,更不想当什么空壳子的皇家萨满,我只是想老老实实的当我的蛀虫啊老大,是你们先找的茬儿好不好!!

    但是我觉得,如果这次把它送走了,那以后也多半不会有机会再遇到这种事儿,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于是,我壮了壮胆后,便硬着头皮对它说道:“我以后也不想在见到你们,我只是想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家,好不好?”

    “白日做梦!!”那黄皮子的鬼魂对我阴险的一笑,然后骂道:“老姚家果然出了你这么个傻子,你认为我们会放过你们么?你爷爷当年怎么没有放过我们??”

    又来这一套了,我叹了口气,刚才就是被这一套说辞差点给弄崩溃的,不过现在,我却想通了,虽然我还是分不清这件事情的对错,但是我却明白了一个道理,于是,我便对它说道:“杀你们的,是我爷爷,他一辈子不着调,虽然错手烧死了你们,但那是他的事情,我们家里人连见你们面儿都没有见过,我们有什么错?而且我爷爷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杀我们?难道你们这么做就对么?”

    因果循环,分不清孰对孰错,如此杀来杀去,有什么意思?

    可是很显然,当时的我还太年轻了,悟不透仇恨的力量有多大,那黄皮子的鬼魂嘿嘿一笑,然后对我说道:“少跟你爷爷说这些没用的,你们的死活干我何事?而且,我要杀你们就杀你们,还分什么对错?”

    我叹了口气,看来它们已经完全的摆脱不了仇恨的漩涡了,而且我也没有能力去说服它们,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无法说清楚的,数十年的仇恨,也不可能被我一两句话就化解。

    于是我摇了摇头,然后举起了鼓,对着它说道:“那好,你赶快走吧,我…………唉。”

    那黄皮子的鬼魂恶狠狠的望着我,然后他伸出手来,对我一字一句说道:“这次是你走运,你知道了我们也好,从今天开始,我们会一直跟着你,一定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死你,你就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没有再理会它,说实在的,我也没有精力和体力去理会它了,因为当时的我胳膊酸疼嘴角更甚,于是,便闭上了眼睛,大声唱道:“送~~神儿~~啦~~!!!”

第三十七章 梨救过鹅

    我简直有点记不清楚当天晚上是怎么坚持着把那黄皮子给送走的了。

    我现在只记得,我当时的体力严重透支,强忍着唱出最后一句‘送神词儿’后,盘坐在地上的苏译丹浑身一抖,然后向后瘫倒在了地上。

    我随之跌坐下去,直感觉到浑身就好像散架了一般,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硬撑着爬到了苏译丹的身边,将手里的驴皮鼓放在了苏译丹的小腹之上,用鼓鞭敲了三下,好像记得这是萨满跳神仪式中的最后一步,关仙门。

    关上了仙门后,确保她不会再次被附体,我终于坚持不住,躺在了她的身边,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剩下嘴角钻心的疼痛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家三代跟黄皮子的冤仇,以及邵永兴这个老瘸子满清皇族萨满的身世,连带着跳大神《帮兵诀》,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一时间我又有些无法接受了,他姥姥个磕膝盖的,怎么会让我碰到这种事儿啊!想到了这里,我的心中顿时又是一阵酸楚,唉。

    身旁的苏译丹仰着头躺在地上,索性的是她好像没受什么太严重的伤,她的呼吸开始慢慢的平复,过了一会儿,只听她发出了阵阵咳嗽声:“咳咳!!咳……姚远?你……在么?”

    她的声音很虚弱,但我见她醒了,一颗心终于安顿了下来,我可怜的心脏,今晚上已经超过太多负荷的运转了,吗的,跳大神儿差点把自己跳的猝死过去。

    由于我当时也十分的虚弱,但是见她醒了也十分高兴,于是我便说道:“在,我就在你旁边儿呢……”

    哪知道一说话,就又疼的龇牙咧嘴的,苏译丹叹了口气,似乎她也知道刚才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只听她对我说道:“你……唉,没想到你真的,真的会这些门道,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着你当我想会这些啊?我也是逼出来的啊大姐!由于不敢太用力张嘴,于是我只好口齿不清的说道:“鹅(我)也是头一次知道鹅会这些的,干(算)了,唔(不)说了,(梨)怎么样?没事吧……?”

    苏译丹的声音依旧虚弱,黑暗之中她对我说:“你怎么……口音都变了呢,我没事,只要,只要再休息一会儿就行了,你在我身边是么,我怎么没瞧见你?”

    我口音当然变了,疼的,你没瞧见我是因为你没转头啊小妞儿,不过,也许她刚刚被附身,所以还暂时不能动吧,我听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便也顾忌不上什么了,吃力的将右手伸过去,搭在了她冰凉的左手手背之上。

    她微微一颤,没挣扎。

    黑暗之中,我们静静的躺着积攒着体力,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恢复了一些气力,说话的声音也不那么抖了,只听她对我说:“你啊……真是搞不懂你,明明就是个胆小鬼,为什么还要逞英雄跑到这里呢?叫你走都不走。”

    胆小鬼,这个词儿我是经常听,也很熟悉,我望着黑洞洞的头顶,心里苦笑道:是啊,我明白也知道我自己就是个胆小鬼,但是我为什么还要跑下来呢?

    可能正是因为之前我蹲在后台的墙角乓挣扎时想到的那件事吧。

    于是,我便轻轻的说道:“因为……因为梨(你)以前救过鹅(我),所以这次换鹅(我)救(梨)。”

    她听完我口齿不清的说出这话后,竟扑哧一声的笑了,然后对我说道:“什么梨救鹅鹅救梨的,你这个人啊,真是弄不明白到底是真痴还是假傻。”

    我应该不是真傻,因为当时我真的就是那么想的,在三楼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以至于浑身都动不了,甚至想到逃避,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一想到苏译丹,我就没那么做,我虽然很烂,但是却依旧明白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苏译丹几个月之前救过我的性命,那现在她有难,如果我不救他,那还算什么人?!

    况且这件事还是因我而起。

    于是,胆小的我,就冒出了‘死就死吧’,反正连自杀的心都有了还怕毛死的念头,确实,连自杀都敢,为啥不敢拼命去救她呢?

    听苏译丹这么说,我的心中顿时一暖,听的出来,她没有怨我的意思,当时我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于是便慌忙挣扎着起身对她说道:“你不会怪……啊!!”

    话还没说完,我的嘴角又一阵剧痛,顿时疼的我不敢再说话。

    苏译丹这个时候似乎也恢复了,她在黑暗中听我叫嚷,便也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拉着我的手好似有些焦急的说道:“你……你怎么了?”

    我只好忍着痛对她苦笑道:“好像是被梨给拽破相了……”

    好像是被你给拽破相了,说出这话之后,我这才想起来,我伤的比她重,嘴巴都被撕裂了,话都说不利索了,现在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如潮水般的疼痛也随之涌现。

    苏译丹这才紧张了起来,不住的问我怎么样,能不能行,我对她说,应该没啥事儿,腮帮子不怎么疼就证明了还没被那黄皮子撕成数码暴龙亚古兽。

    当然了,这句话只是在我心里想想而已,当时的情景我根本不可能有那种闲情雅致开这种冷笑话,毕竟虽然不帅,但是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能靠脸混饭吃呢?于是当时的我,真的挺紧张的。

    苏译丹见我的伤好像挺严重,于是便强撑着身子扶着我,我俩站了起身,虽然走路还有些艰难,不过总算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走廊里的灯光虽然昏暗,但是却依旧给我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娘了个腿的,看来哥们儿始终是命不该绝啊!我在心里感叹道。

    见了光亮之后,苏译丹的表情才变得惊恐起来,看来我当时应该是满脸的血吧,应该挺吓人的,于是,苏译丹便再也顾不上许多,搀扶着我走出了那楼,她这个女人其实挺细心的,怕外面天冷把我的伤口冻着,竟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裹在了我的脸上,我的心里很感激。

    也算是我命大,刚走了一阵后,电话响了,苏译丹帮我接听,是李松竹打来的,原来当时晚会已经结束,舞会开始,全体师生都嗨了起来,他找不到我,便打电话来询问。

    当时我和苏译丹都没什么力气了,于是苏译丹便叫李松竹和贾明亮赶快过来,我出事儿了。

    在俩人看到我这幅德行的时候,都愣住了,他俩慌忙问我这是怎么了,我当时也不知道咋回答,只好跟他俩说,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把嘴卡坏了。

    多亏了我这俩最佳损友,虽然他俩嘴上不老实,但却还是一边骂我傻比一边把我背了起来,出门以后,李松竹拦了一两出租车,把我送到了医院。

    幸好,我挺走运的,虽然这么说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是真的挺走运的,如果当时不是我急中生智用帽子把那黄皮子干飞的话,那估计我现在都能用腮帮子裹吸管儿喝饮料了。

    嘴角裂的不算太长,缝了不到十针,打了针之后,又挂了几天吊瓶,虽然那段日子我瘦了一圈儿,因为不敢吃饭,只能喝粥什么的,老天保佑,肿了一段日子后,没有感染,没有化脓,也没有破伤风,阿弥陀了个佛。

    虽然事后,贾明亮和李松竹始终认为我这伤估计是因为我对苏译丹图谋不轨想要强吻其小胸才会被她来个生撕活鸡的,因为我跌倒在楼梯上,不会单纯的直磕坏嘴角牙却没掉,但是我咬死了不承认,我只能解释当时由于惊讶,所以我张大了嘴倒地的,我的嘴正好卡在了楼梯上,所以牙没有坏,虽然确实是被苏译丹的手给撕的,但我绝对敢肯定,当时的我绝对没有想要亲吻其小胸的念想儿。

    这一点耶稣和佛祖都可以作证。

    幸好,当年的我还很年轻,十**岁,身体正是最好的时候,在放假回家之前,我嘴上的伤就好了,但是这伤口,留下了浅浅的疤痕,李松竹和贾明亮这俩货竟然还说我因祸得福,变好看了,因为我现在嘴扎眼一看好像变大了一些,就算不张嘴都嘴角上翘,似乎整天都在笑似的。

    他们那知道我根本就不想笑,哪知道我这笑容的代价是什么啊。

    算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终于就这么过去了,学分到手,赵亮见我受伤,竟然还网开一面偷着多弄了几分给我,半个学期就这么有惊无险的结束了,除了发生了两件及其灵异诡异以及奇异的事情外,毫无亮点可言。

    但正是这两件事情,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世界观还有价值观,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太可怕了简直,不得不说,那些黄皮子的诅咒不止一次让我从噩梦中惊醒,但是我却毫无办法。

    现在想想,那些黄皮子的亡魂可能在我离开家乡的时候就一直跟随着我了,而且,它们好像就住在我对面的女生宿舍楼里………………

    我没敢跟别人说这件事,话说说出来她们也不会相信的,而且即使相信了又能有蛋用?那些丫头片子们听到自己跟一帮黄皮子当邻居会有什么反应?还不得吓死?

    那些黄皮子好像有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本事,因为苏译丹对我说,这些东西,自古以来的看家本事就是能‘迷人’,想想,军训的时候我产生的幻觉,还有在舞台上表演时忽然的忘词儿,也正是因为这个的关系吧。

    它们想要我死。

    我也问过苏译丹,我该怎么做,苏译丹对我说,她也不知道,因为她也不是什么高人,只是比别人懂的稍微多一点罢了,不过,要放假的时候,她曾经邀请我要我一起跟她去沈阳一趟,找她那个偏执狂的老道师父帮忙,不过我婉拒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我想家,我太想家了,是的,我想我的奶奶,一个人在外面这么长时间,我真的很想她,同时也担心她,她那么大的年纪了,自己一个人在家,现在有这么冷,在农村里面,感冒了谁来照顾?

    况且我没路费,我想不出什么理由向家里要去沈阳的钱,于是,我便摇了摇头,然后对苏译丹说,有机会的吧,有机会的我再跟你去沈阳,之后我又问了苏译丹,问她该怎么样才能提放那些东西迷我。

    苏译丹想了想后对我说,她说你只要胆子大一些,遇到了什么事儿千万别惊慌就差不多了,因为你心里面越害怕越惊慌,那些东西就越能趁虚而入,你之前那两次中邪都是因为还没等怎么呢自己心里崩溃了所以它们才有机会害你的,如果你意志坚定的话,就不会被再被它们迷中邪了。

    我听完了她这话后,心里面不住感叹,她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因为我也不想遇到什么事儿就害怕啊,这不天生的么?我也想像她那样当个好像铜铸铁打一般的好汉,可是……我自己心里有数儿,我就一凡人,有些事情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改变的,看来要慢慢来了。

    冬天很深了,外面的温度冷的嘎巴脆,终于放假了,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买了一张火车票,临走的时候不由得感叹,哈尔滨这个地方果然对我这个从小村庄里出来的土鳖影响太大了,以至于我还是有些不敢接受那些东西,虽然它们都真的发生过。

    就这样吧,我不止一次的对我说,以后会好的,不要想那些东西了,反正我现在不没事么?没事就正常过日子吧,就像有首歌唱的一样: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什么刀山火海什么陷阱诡计,都挡不住……

    不过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是心里却依旧没底,因为我在经历了那段日子以后,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是否还会平静下去,也不知道那些黄皮子的鬼魂还会怎样处心积虑的想祸害我……

    (两更完毕,同时黄祸篇结束,下章新篇开始,求票求推荐求扩散,各种求,感谢这些天打赏的朋友们,感谢‘漂亮的弱智小姐’,荼蘼之初,他大爷的黑猫,雷雾,英俊侠,河东勋,andrije,洋果子社,紫清花萝卜,阿峰,以及感谢所有支持老崔码字儿的朋友们,改天抽空在作品相关中列表真诚拜谢!!)

第三十八章 灶糖

    哪儿都没有家好,真的。

    那一天,天上飘着粉面儿似的细细雪花,我坐在县城通乡下的短途客车之上,车窗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花儿,我将手指摁在玻璃上,不多时,冰花儿融化出一个不大点儿的小洞,我朝着那小眼儿中望去,曾经熟悉的路慢慢的向后移动,这就是我的家乡。

    家乡的空气真好,下了车后,我脚踩在被车压结实的雪地上,深吸了一口气,顿时神清气爽,也不知道是不是矫情的关系,我老是觉得,哈尔滨虽然很好,很大,很繁华,但是那里却好像没有我的位置。

    也许只有回到了家,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吧。

    我背着黑色的旅行包,搓了搓手紧了紧衣,这才向村口走去,可走了没多久,我愣住了,村口处,有一个瘦小的身影。

    奶奶。

    我望着我***身影,漫天飞雪顿时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鼻子一酸,老太太在那里等着我。

    于是我慌忙跑了过去,我奶奶穿着墨绿色的羽绒服,等我跑近了,才发现我,很显然,她很早就出来了,衣肩上已经薄薄的落了一层雪,天很冷,却没冻住她满脸的笑容。

    我一边轻轻的拍掉她衣服上的雪花儿,一边对她说:“奶,你怎么出来了啊,天多冷感冒了怎么办?”

    我奶奶笑呵呵的对我说:“这死冷的你咋也不带个帽子呢。”

    我的耳朵冻的通红,眼睛也‘冻’的通红。

    老太太真的上了岁数了,满头花白,分不清是银发还是雪花,现在见到奶奶,想起在外面遇到的那些事情,顿时一阵哽咽,但是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我慌忙搀扶着老太太回到了家里。

    幸好,虽然这个村庄不大,但是左邻右舍的都互相照顾,不像城市里面,虽然高楼耸立,但有可能在楼房里面住个三五年也不清楚面门里的那户人家姓啥。

    虽然平时我奶奶自己一个人在家,但老天保佑,她身体很是硬朗,除了偶尔咳嗽以外,没什么大毛病,不像一般的老太太那样病怏怏的,外加上平时村里人经常照顾,所以很健康。

    健康就好,回到了家里后,我感觉到了出奇的轻松。

    不过,我也发现了,奶奶真的老了,眼神和耳朵都有点不行了,跟她说话要很大声她才能听清楚,这不由得让我有些难过,但也挺讽刺的,正因为他眼神不好,所以才没有发现我嘴角的疤痕。

    只要她别为我担心就好,我坐在炕头上,一边吃着她做的那些我爱吃的饭菜,一边想到。

    啊啊,这才叫饭菜啊,相比之下,学校食堂里面的那些玩意儿简直就是味精炒蜡,除了油大之外,毛味儿都没有。

    我搓了个肚歪,饭后撑的直打嗝儿。

    回家真好,嗯,真好,在家里的时候,什么妖魔鬼怪乱码七糟的事情仿佛全都不存在了,但是我也清楚,有些东西,是不会那么简单就消失的。

    由于经历了那件事后,我心里面也有数,我现在回家了,那些黄皮子的鬼魂一定也跟了回来,想到了这里,我望了望窗外,保不准那些想要我命的或现在就藏在附近呢。

    不过我也不害怕了,这说起来很奇妙,因为一回到家,我就出奇的踏实吧,也许这正是我家有狐仙保佑的关系。

    我当然没把我遇到的事情告诉我奶奶,她那么大岁数了,告诉她只会让她为我担心,我不想这样。

    我只是吃完了饭后,找了个机会溜到了我家的仓库里面,在仓房的深处,我寻见了那座神龛。

    虽然我奶奶很憎恨老瘸子和这些东西,但是她却依旧没有把这神龛丢掉,也许她自己也很矛盾吧,我见神龛之上依旧供着肉食酒品,便知道,老太太平时还是有上贡的,当时的我已经知道了我家与这些东西们的宿怨情仇,便先对着那神龛鞠了一躬,然后拿起抹布擦了擦神龛上的灰尘,并且拿起了三根贡香点燃,插到了香炉中。

    青烟缭绕,神龛中写着‘胡家姚守信之位’红纸黑字赫然在目,我望着这红纸,心里面当真对它十分的感激,如果没有它的话,估计我们全家早就完蛋了。

    于是,我双手合十(当时我也不知道应当怎么拜它),跪在了地上,诚心诚意的说道:“谢谢您,一直保佑我家,保护我奶,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说完后,我连着磕了三个头。

    其实现实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我给它磕了三个头后它就会现身跟我聊几句,毕竟这是现实而不是小说。

    青烟飘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当时我也知道,不是没发生的事情,就不存在,也许它现在就在这里,只不过是我看不到罢了。

    之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在家,除了吃就是睡,一边啃冻梨一边看电视,冻梨是东北冬天的一种水果保存方式,以前的东北冬天根本就没有水果,所以冬天年底的时候,有水果贩从外地批来鸭梨和柿子,到了这边后放到外面冰冻保存,硬的像是冰块儿极易保存,先放在水里面缓冻,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眼瞅着年根儿越来越近了,我拎着胡琴儿笤帚买了纸钱上了一次山,果然如同我想象的一样,老瘸子的坟让雪给埋了,平时根本就没人来打扫,我苦笑,拎着笤帚把它的坟打扫了一下,烧了些纸钱后,便坐在坟前拉起了胡琴儿。

    借物思情,在苍凉的胡琴声中,我又想起了老瘸子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那时候真好,什么烦恼都没有,只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却不懂得珍惜宝贵的时光。

    一曲之后,我叹了口气,然后望着老瘸子的坟墓,对着它说:“你为什么要死呢,为什么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却不告诉我呢?你说啊,死爷爷。”

    坟墓自然不会说话,只有山风卷起积雪,呜呜之声,好似哽咽。

    离过年还有一个礼拜的时候,我亲生爹娘蹦蹦哒哒的回到了家里,没错,虽然我曾经无数次的琢磨着我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是血缘户口本儿以及长相在这儿摆着呢,没跑儿。

    我曾经也想过,我老爹不着调,可能是因为我爷爷不着调,家族遗传,那我为啥不像他们啊,难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很显然,我多虑了,我奶奶对我说过,我应该随我奶奶,她说我的性格,跟她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子,我当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上山下乡的好姑娘,我去,原来我的性格是出现了返祖现象啊!

    所以,虽然他们很不着调,从小到大没怎么管过我,但的确是我的父母。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是啥人找啥人,我老爹姚东升不着调也就罢了,关键是我老娘竟然也跟着他不着调,他们回家后见到我虽然很是高兴,但却依旧没有给我一种感动的滋味,我老娘看见了我,然后笑着抱了下我,对我说:“嘿,你看我大儿子,都长这么高了,真是想死妈了,你想没想妈啊,来猜猜,妈给你买啥东西回来了?”

    衣服呗,还能有啥,我叹了口气,多少年了,一直如此,过年回来的时候都是买衣服回来让我猜,以至于都快演变成一种传统了。

    内向的我,望着性格开朗的爹妈,心里想着,唉,可能正是因为他们从小不在我身边,所以我才在别的孩子面前自卑吧,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我想到,如果不是我老爹性子野跑到外省而是去省内打工的话,那估计她俩还真就危险了。

    一个无心的举动就救了自己两口子性命,这运气当真不错。

    过年了,村子里面年味儿很足,年前的几天,就有很多小孩子拆了鞭炮点来玩耍,有时候看着他们用炮仗炸屎的时候,我除了赶紧快步躲开怕溅自己一身之外,心中也不由感慨,我小时候也这么玩儿过,很讽刺,小时候敢玩的东西,长大以后就不敢再玩了。

    有的时候,越长大反而胆小,真的没有小时候那种勇气了。

    过年了,早上起来帮着奶奶熬浆糊贴对联儿,过年的时候,仿佛整个村子里面都弥漫着一股子火药味,就是因为炮仗的关系,其实现在过年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听我奶奶说,以前过年的规矩很多,大年三十儿的时候要把所有该切的菜切好,初五之前动刀很不吉利,而且大年三十儿的时候不能吃蒜,就算是说也不行,要改称‘忌讳’,要不然家里面的老人就会拉下脸来训斥一番。

    不过,改革开放以后,大家似乎光顾着赚钱,都把这些老传统看的一年比一年淡了,只有边远山村还保持着某些传统,比如‘送灶王’。

    相传,除夕就是灶王爷上天汇报这一家一年情况的时候,除夕一般两顿饭,下午一顿,还有一顿是年夜饭,下午饭口时候,传说灶王爷本事不高,驾不得云,只能接着烟囱里面的冒出的烟上天,所以那顿饭,就是送灶王爷上天的仪式。

    灶王爷我很熟,《帮兵诀》里面还有它的名号呢,我记得灶王爷好像姓张,叫张宙,活着的时候是个白眼儿狼兼阔绰富二代,整天仗着家里有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有一次好像在窑子,呸,是在妓院里面看上了一那啥,后来竟因为那啥的挑拨,把自己贤淑的发妻安了一个‘内心歹毒’的莫须有罪名给休了,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取了妓女之后,并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没到几年光景,祖上积攒的钱财就被败坏一空,妓女跑路之后,张宙便一股急火白内障了,然后沦落成了一乞丐,有一日,张宙行乞来到一个村落,饥寒交迫下一名妇人施舍他饭吃,还送他衣服,白内障患者张宙感恩戴德,不住夸那妇人心善美丽,可哪料到那妇人竟含着眼泪对他说,你不认识我了?

    原来,那妇人竟是之前被张宙休掉的发妻,张宙在认出她后,顿时羞愧难当,一头撞在了灶台之上,一命呜呼,他死后,玉帝觉得应当惩罚与他,于是便封了这小子一个没有神力的仙职,让他终日在灶台后面享受烟熏火燎。

    这就是灶王爷的由来了,由于这老小子天生心眼儿小,所以为了不让他上天后说这家的坏话,所以送他上天的时候,人们就想出了个法子,用麦芽糖粘住他的嘴巴,让他无法开口打小报告,送灶王的仪式就来自于此。

    虽然现在家里供灶王的很少了,但是村子里面却还保留着这一传统节目,下午开饭之前,每家都要放炮,我家也是如此,我奶奶和妈妈把饭做得了,我老爹便叼着小烟卷儿领我来到了院子里,他一边放炮一边嘴里面念叨着:“一个人本性张,骑个马挎个枪,好话多说点儿坏话少说点儿,要不他吗把你嘴堵上。”

    我不知道送灶王的祝文里有没有‘他妈’二字,不过我老爹确实说了,说完后他点燃了鞭炮,啪啪啪啪啪啪,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没等看完春节联欢晚会,我就困了,吃了口年夜饭后,便呼呼大睡,可等我睡着了以后,竟然做了个怪梦。

    我梦见,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走到了我的床边,那种感觉真奇妙,我明明知道是做梦,因为这女的我从来没见过,但是却感觉很熟悉的样子,她长着一副瓜子脸,雪白的肌肤,穿着一身红衣服,丹凤眼,眼角上弯,在梦中,我爹妈还在守岁,俩人一边看电视一边打扑克,但是却好像看不到这女的进来,那女的笑呵呵的向我走了过来,不,说走好像有点不贴切,因为我没见她迈步,她好像是飘进来的!

    这多少有点渗人,但是我却没怎么害怕,可能也是因为在做梦吧,我就没多想,我当时问她是谁,想干什么,她不说话,只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又指了指茶几上盘子里的灶糖。

第三十九章 美梦噩梦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你想啊,大半夜的,你忽然见到一个身穿红衣脚底板离地好几寸的年轻女子直勾勾的飘进了你家,飘到了你的床边,你能不害怕么?

    但是我就没害怕,见到她反而觉得挺亲切的,我问她是谁,她也不答话,只是指了指茶几上的灶糖,又指了指自己的小嘴。

    可能是在梦里的关系,我就没有多想,我见她生的美丽,心里竟浮现出一阵亲近之意,她好像对那灶糖很感兴趣,于是我便起身去拿了一把,然后塞到了她的手中。

    她笑着接过,然后也没说话,只是对着我点了点头,喷着灶糖转身飘到了门口,在门口处,她停了下来,背对着我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情,过了大概几秒钟,她转头对我笑了笑,然后伸手示意让我跟着她走。

    都说鬼迷心窍鬼迷心窍,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迷迷糊糊的就跟她走了,而我的父母还有奶奶,竟一点都没有反应,好像我们是透明的一般。

    等我回过了神儿来的时候,已经在院子里了,我回头望了望,门是锁着的,我俩刚才好像是穿门而过,当真稀奇!

    那女子在我身前,始终在笑,她笑的真甜,她又对我摆了摆手,于是我迷迷糊糊的就跟着她走了,走出了院子后,又走了老远,来到了村口,她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我坐在一块儿大石头上,我迷迷糊糊的坐在了,刚等我坐下,那女子竟然毫不避嫌的坐在了我的大腿上,并且伸出两条好像玉藕般的胳膊搂住了我的脖子,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顿时浑身一荡,直感觉面红耳赤,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那女子在我怀中,可能发现了我的异样,竟痴痴的笑了笑,她拿起了一块儿灶糖,放在了口中,仿佛此糖滋味甚美,咀嚼了几下后,将糖咽进腹中。

    我见她吃糖的样子美丽,不由得口内生涎,咽了口吐沫,她见我这幅德行,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拿起一枚灶糖放在我的手上,搂着我的脖子对着我娇笑着说:“你喂我吃,好不好?”

    我靠!春梦!!!

    她的声音好生甜腻,听在耳朵里面最少三个加号儿,说老实话,当时美人在怀,对我说出如此挑逗的言语后,我的状态瞬间从‘一’变成了‘1’,虽然都是一,但此1非彼一,大家应该都懂,就不仔细说明了。

    我当时一颗心不断的狂跳,心想着太好了,吗的最近老是做恶梦,终于做了一回美梦啊!这当真是新年新气象,看来老子这一年要转运了!!

    于是,我仿佛生怕这梦要醒似的,接过了她手中长条状的灶糖,哆里哆嗦的就朝着她嘴捅去。

    哪成想这女子摇了摇头,然后对我娇嗔道:“我要你拿嘴喂我吃。”

    正合我意!!当时我听她这么说后,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脉络都酥酥发麻,万分激动之时,不由得在心中狂喊道:太他吗有情调了,我怎么就这么有才,能做出这么有情调有档次的春梦!!姚远啊姚远,我爱你,你太有才了!!

    就在我愣神儿的那时,那美女娇滴滴的将我手中灶糖塞到了我的嘴里,我直感觉一阵甘甜,快意传来,当真是从嗓子眼儿甜到了十二指肠。

    一颗心不住的狂跳,只见怀中美女已经微微的闭上了双眼,只等我跟她来个深层次的对火儿,美色当前,哪里还容我想的许多。

    来就来吧,老子可不是吃素的!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于是,我心一横,叼着灶糖恬不知耻的朝着她那性感的小嘴儿送去。

    眼瞅着我马上就要亲到她的嘴巴,可哪料到就在这时,春梦竟然化作了噩梦,就在我即将要亲到她那半点朱唇的一刹那,忽然那美女‘啊呀’一声,然后我直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竟然被她推飞了出去。

    咣的一声!!!

    当然,这不是她推我发出的声音,而是那块儿石头上发出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那块儿石头上。

    我竟然被推飞了,可是却没跌在地上,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我直感觉身子被一柔软之物接住,就在我龇牙咧嘴的睁开眼睛的时候,顿时愣住了,只见我被一女子抱在了怀中,这女子,竟然还是刚才要我喂她糖吃跟她亲嘴儿的那个!!

    我当时心里一阵纳闷儿,心想着不是你要我亲你的么,那为啥还要揍我?我靠,劲儿真大,那一推的力道竟然让我有些说不出话来。

    可就在这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冰凉难听的声音:“嘿嘿,这小子命真大,算你回来的及时。”

    啥玩意儿?我愣了,便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只见那大石旁边,竟又立着一个红衣女子,和抱着我的这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双胞胎?!靠,我做的这是什么梦啊!!!

    正当我心里面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抱着我的红衣女子双目圆瞪,也没说话,而那石头边的红衣女子则冷冷的笑了一下,就好像水面涟漪闪烁,瞬间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看在我眼里,惊在我膀胱,差一点儿就尿了出来!!

    只见那石头旁边的女子,竟然变成了一副好似死尸般的样貌,怎么形容呢?嗯,就好像是一个烂土豆,丢到了火里烧了二十多分钟,拿出来以后外焦里嫩的,大概就是这样了,满脸溃烂,黑漆漆的,左一块儿右一块儿的伤疤,好像腐烂化脓了一般。

    吗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吓的啊哇一声,又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而那个身着黑衣好像刚从火堆里面的人蹬着我,对我说道:“算你命大,咱们走着瞧。”

    说罢,它一转身,蹭的一下就蹦出了老远,过了一堆柴火垛,便失去了踪影。

    就在我神不附体的时候,忽然,听到抱着我的女子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气之声,这让我浑身又是一紧。

    我惊恐的望着这女子,心里想着,不带这样儿的吧,这什么梦啊这是?她等会儿不会也会变成那副德行吧!?

    不会吧!天啊,大过年的我就做这种梦,太晦气了吧也!!

    我满脸的恐惧,可是那女子望着我却笑了,她的笑容,跟‘刚才’的一样,很甜,给人感觉很亲切,但是我当时却怎么也亲切不起来了,只能对着她说:“大姐,不带你这样的吧,我这做的是什么梦啊喂!!”

    那红衣女子对我笑了笑,也没说话,只是抱着我,又飘到了那大石头旁,我这才发现,那大石头上,竟然不知道被何物砸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坑洞,由于害怕,所以当她把我抱在那大石头上坐下的时候,我愣是没敢动。

    那女子把我放下之后,便弯下腰捡起了什么,那是一块儿拴着线绳的玉佩,很明显,这石头上的坑洞就是被这玉佩砸出来的,真没想到她一抛之力竟然如此之大,不过想想这是梦,我也就没太纠结,只是望着她,觉得她有些恐怖,但是想害怕,却也害怕不起来,该死,那股亲切之意竟然再次出现,我心里面不由苦笑道:吗的,照这尿性来看,别一会儿她又要重演刚才拿一幕啊!

    只见她捡起那块儿玉佩的时候,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我低头望去,只见地上零零散散的散落了五六块儿灶糖,红衣女子眼睛一亮,然后小心翼翼的拾起那些糖,双手捧着,笑着递给了我。

    我当时哪儿敢接啊,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住的摇头。

    她见我摇头,似乎有些失望,柳叶细眉微微的皱了一下,当真美的不可方物,当时我心里一愣,天啊,太可爱了,不带这样儿的吧,一会儿春梦一会儿噩梦一会儿又他吗春梦,我这是要闹哪样啊喂!姚远啊姚远,你脑袋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啊!亏我刚才开夸你,我呸!!

    就在我在心里骂着自己的时候,只见那女子又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望了望手里捧着的灶糖,喉咙轻微的动了一下,分明是在咽吐沫,她有些歉意的看了看我,但依旧没有动,看的出来,她很想吃那糖,但是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表情着实让人生怜,而且看上去似乎不想要吓唬我的样子,我一想反正是做梦,所以便稍稍定了定神儿,然后对着她说道:“你想吃糖?”

    那女子睁着大眼睛,对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于是我便对她说:“那你就吃啊。”

    她见我同意了,顿时十分开心的样子,坐在了我的身边,拿起了一块儿灶糖放在了嘴中,却好像不舍得咀嚼,只是含着,好像很美味的样子。

    她含了一会儿灶糖,这才发现我正直勾勾的看着她,这才对我笑了笑,然后张嘴对我说道:“真是对不住,小远,我刚赶回来,太累了。”

    嗯?她叫我小远?

    我望着这神秘的红衣女子,真想不通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见她好像有些歉意的对我说出这话后,我便问她:“你叫我小远?你是谁……刚才是……?”

    那红衣女子似乎很喜欢笑,她笑了笑,然后对我有些歉意的说:“刚才那个是黄家哥哥的鬼魂,它们趁着没放鞭炮我又不在的空挡,想要来害你。”

    什么?黄家哥哥的鬼魂?黄家……我靠!我忽然想起来了,莫不成那个勾引我想跟我亲嘴儿的家伙就是那群死黄皮子么?!

    想到了这里,我不由得又是一阵冷颤,然后随着望着这个吃着灶糖满脸幸福的女子,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那你是……?”

    那红衣女子又放了块儿灶糖在嘴中含着,然后微笑着对我说:“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就是姚守信。”

    (两更完毕,同时新篇开始,求票求推荐求收藏各种求,拜谢中~!!!)

第四十章 姚守信

    大年初一,新的一年刚刚过了两三个小时,我做了一场相当离奇的梦。

    在那梦境之中,我遇到了一位美丽的红衣女子,她可能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女人,简直比张静初还漂亮,以上应该都是实话。

    不过,在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后,顿时惊讶异常,她说她叫姚守信。

    让我惊讶的,并不是她的名字相当男性化,而是这个名字对我,对我家来说,实在是太重了。

    姚守信就是当年我爷爷救下的那条火狐狸,也就是我家供奉的保家仙。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吧,我望着这个含着灶糖满脸幸福的女子惊讶道:“你……就是姚守……啊,不是,你就是那位狐狸奶奶?”

    其实就在我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后,也不止一次去想象着这些外仙们的相貌,在我的意识里面,它们多半应该都是一些地中海的老头子或者小脚儿老太太的摸样,可不想这姚守信竟然这般年轻貌美,分明生的一副媚态,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天真浪漫,好像是年岁不大的小姑娘,而且还爱吃糖。

    “叫我姐姐就行了。”她含着灶糖,微笑着对我说道。

    “差辈儿了啊!”我听她说出这话后虽然心中一荡,但却哭笑不得,要知道她活到现在最少也得有个**张儿了,是跟我爷爷一个年代的,我管她叫姐姐,那我管我爷爷叫啥,叫大哥么,靠,这也太乱了吧。

    哪成想火狐狸姚守信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你要是论辈分的话,那我当你祖祖祖奶奶估计都够了,而且,好像现在的女孩子们不喜欢自己辈分比别人太大呀。”

    哎呦我去,还现在的女孩子们?真是让人有些无语了,真事儿,如果这不是梦的话,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于是我便对她很是惊讶的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看电视呀。”姚守信满脸笑容的对我说道:“平时我在家里待的气闷了,就会进你家,和小妹,也就是你奶奶一起看电视,只不过她不知道罢了。”

    这哪儿跟哪儿啊!我是不是做梦呢?啊对,我本来就是做梦呢。

    我真是想破了天去也想不到,竟然还会有爱看电视的狐狸,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本来嘛,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那它们这些和我们有着相同或者更高思维的存在当然也会继续进步,虽然这么说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但细想想也确实如此。

    于是我顿时无语,她见我不说话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小远,你怎么了,生气姐姐回来晚了么?”

    这个真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说点啥好,可能是脑子里面的问题实在太多的关系吧,于是我便慌忙对着她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说你回来晚了,那你去了哪里?”

    对,还是一点点的问吧,反正现在我也屡不清头绪,不过听完她刚才的话后,我确实也有点纳闷儿,不是说她一直在我家么,但是从她的语气上来看,好像却是出了远门才回来的样子呢?

    火狐狸姚守信见我问她,便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十分歉意的对我说道:“这个真不不好意思,虽然我在咱家住了几十年,但是每一年年底的时候,都会回家老家见见我的爹爹,不想今年有事回来晚了…………”

    原来,她虽然改了姓,但却还是胡家(狐狸)的一份子,属于第七排的弟子,就如同灶王爷一样,每年的年底,都要回到老家报告一下当年自己守护那家的近况,它十分歉意的对我说,本来年底的时候,是最安全的时候,因为每家每户都会放鞭炮。

    自古以来,鞭炮便是驱邪的东西,任何妖魔鬼怪都十分害怕,特别是鬼魂,所以在年底的时候最安全,姚守信每一年回老家密山,都十分的谨慎,腊月二十九出发,大年三十下午便回,所以那些黄皮子的鬼魂没有机会对我家下手,可是今年偏偏出了状况,姚守信得道不久,仍有些许玩心,今年回到家中,和诸多兄妹相聚,竟多喝了几杯,所以耽误了时间,就被那些黄皮子的鬼魂找到了机会,要说我在学校时做的事情它们已经全部知晓,所以那些黄皮子便瞅准了这个机会想对我下手,而姚守信酒醒之后慌忙赶回,幸好在危急关头把我救下,要不然的话,恐怕我现在早就被那些黄皮子给把阳气吸尽而害死了。

    它急于赶路,差不多就耗尽了气力,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才没开口说话。

    姚守信说完之后,满脸的歉意,竟然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又有些十分不好意思的对我说道:“小远,你不会真生姐姐的气吧。”

    我听完她的话后,顿时老脸一红,十分不好意思,我慌忙对她说道:“不不,我怎么会生姐姐的,啊不是,是***气呢,您这么多年一直保护着我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说完后,我站起了身,然后对着她鞠躬,她笑呵呵的对我说:“都说了别叫我奶奶了,要不是你爷爷的话,我早就没命了,我既然已经姓姚了,那当然要管自己的事情,所以你别谢啦,好不好?”

    听完她的话后,我心中又是一番惭愧,同时心中不由的感叹道,真想不到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道,还有如此重信之人,不,是重信之狐,想想我之前遇到的那两件灵异之事,都让我感觉到人心险恶,不想原来这妖邪之中,还是有善良存在的,想到了此处,我心中不由得又生出了感激之情,我抬头望着这姚守义,顿时感觉到一阵温暖。

    和刚才那黄皮子的鬼魂不同,虽然都是一般的相貌,一般的媚态,但现在我眼前的姚守义却给我一种很亲和的感觉,让我生不出任何亵渎之意。

    我点了点头,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这时,那姚守义已经将手中的灶糖吃了个干净,只见她伸出香舌轻轻的舔了舔嘴唇,好似意犹未尽似的,她笑着对我说:“真好吃,虽然我爹爹也经常训斥我,但是我却还是忍不住……小远,你为什么还傻站在那里呀,来坐在姐姐身边,姐姐都半年没见过你了,现在正好有机会,来陪姐姐说一会话,好不好?”

    我没有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此时此刻,这火狐狸在我的心中,俨然就是一位善良的大姐姐,我自由一人,性格内向,除了奶奶和老瘸子之外,哪有人这般关系体贴于我?所以我心中一热,便又坐在了那大石头之上,她一边好像爱抚小孩那样摸了摸我的头,一边笑着对我说:“时间真快,你出生的时候,才这么大,我记得我还趁你妈妈睡觉的时候抱你哄你呢,好像才不久啊,你已经可以看得见我,可以陪我聊天了。”

    说罢,她比划了一下我刚出生时的尺寸,这顿时让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奇妙,那一晚我和她聊的很是开心,她对我说,我以前身体瘦弱,和那些死掉的黄皮子之间有着很大的关系,因为我天生的命格就很糟糕,火气很弱,不像我老爹那样火气壮,所以就很容易受到那些东西的影响,以至于体格和性格都受到了影响。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说我为啥咋怎么吃都不胖呢,姚守信对我说,她说她很喜欢我,虽然她说出喜欢我的时候,我的脸又红了,但我能听得出来,她所说的喜欢,是恋爱的意思,可能是因为我挺可怜吧,所以她一直都保护着我,在老瘸子死的那一晚,她不忍心看我如此伤心而不吃饭,所以就偷偷的做了一顿美餐给我吃,等到我上学的时候,她也很为难,因为分身无术,只好托梦于我,让我自己小心。

    她说当时由于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东西,所以无法以真身相见,所以我那时的梦才会断断续续的,她很担心我到哈尔滨上学后会不会有危险,曾经一度想陪我去,但是思前想后,却留了下来,因为我***关系,而且她也明白,我虽然自己不清楚,但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学到了一身可以自保的本事,这本事,便是老瘸子邵永兴教我的。

    姚守信说到了这里,叹了口气,然后望着我对我说:“小远,姐姐知道你一定没事的,因为邵家帮兵大有来头,你既然已经学会了他的本事,那么你就是吃皇粮的帮兵,果然就像姐姐我想的那样,才半年的光景你就可以看到姐姐了。”

    一听她说到邵永兴那个老瘸子,我的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确实,我从小到大听他的故事长大,却对他的身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我忽然想到,既然现在可以和这位火狐狸对话,那能不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些老瘸子的线索呢?

    可以说,老瘸子当年为什么要自杀,在我心中一直是个迷。

    想到了此处,于是我便对她说道:“奶……”

    “叫姐姐,再叫奶奶姐姐可不高兴了。”姚守信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脑门儿,然后微笑着说道。

    “好吧,姐姐……”我硬着头皮说道:“姐姐,你刚才邵家帮兵大有来头,能不能具体说一些呢,我想知道他的身世……”

    “你还不知道?他没跟你说么?”姚守信有些惊讶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回答道:“我现在只是知道他是满洲皇家萨满的后裔,初次之外一无所知。”

    姚守信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对我说道:“他不告诉你,可能也有他的理由吧,我其实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说给你听倒也无妨。”

第四十一章 巫教野史

    说罢,她便将她所知道的事情说给了我听,她对我说了一些关于东北道教、萨满巫教、以及满洲皇族的事情,之前曾经讲过,早在努尔哈赤得势之前,萨满巫教便已经扎根在了东北,说的是有一年,巫教之中出现了一位奇才,便是之前提过的那位大萨满‘青巴图鲁’。

    之前的巫教,只是西藏巫教流散的一个分支,在东北的游牧民族中繁衍生息,却也没有多大的气候,只不过这条分支掌握着一门西藏巫教的不传之秘,那是送一套请神的祝文歌谣,也就是后来《帮兵诀》的前身,相传巫教有两大秘术,一是和神灵沟通的歌谣,还有就是修行精神的法门,这套法门现在在西藏还有不全残本,后世称其名为‘灵子术’,据说有修成灵子术者,**枯朽之后可以让灵魂脱离肉身,不昧因果,不堕轮回,万载不灭,相传现西藏很多活佛转世记忆不灭,便跟此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次术与东北巫教无关,所以在此不多做解释。

    这里单讲的是那位大萨满青巴图鲁,相传他天赋异禀,年轻的时候便已经熟练萨满之秘,中年时游历天下,他精通三门语言(满语,汉语,藏语),且为人豪爽,善于交际,短短五年之内,机缘巧合之下,竟让他学成了一门寻龙点穴的本事,他三十二岁的时候,回到了塞北,通过在外所学帮助努尔哈赤点醒了火龙一脉,万历四十四年,努尔哈赤建国称汉,公元一六一一年,皇太极打下了南朝半壁江山称帝,而那时,青巴图鲁已经六十岁,在这些年中,他除了为皇族卜算天命之外,还干下了两件大事。

    一件就是之前讲过的,在十五年之间,分别在十四条龙脉之上各自定下了镇国至宝,从此龙脉与满洲国脉相连,而还有一件事,便是完善那套萨满歌谣,最初的歌谣本没有字句,只是好似野兽叫嚷的声音,不过通过青巴图鲁的努力,终于将自己生平所学囊括其中,将其规范成了一套正统的口诀。

    青巴图鲁一生传奇,创造出了不少名词,而且他还同当时不成气候的众多妖魔(即后世的野仙)谈判,将其纳入皇族管辖,帮助那些野仙设立‘堂子’(满语tangse,汉译为堂子,最初为满族贵族祭祀之所。),青巴图鲁死后,经过了几代皇家萨满的努力,这才有了后来九腔十八调的《帮兵诀》。

    由于满族得势之后,为了安抚汉族,便用了诸多手段,满汉全席大家都知道吧,那就是康熙爷当年的一种政治手段,讲的是满汉一家,萨满巫教也是如此,虽然正统的皇家萨满依旧是满人当道,但是其教派内也吸纳了一些别族之人,其中不乏有天资本事的,帮兵口诀,也就出现了满语和汉语两种版本,再后来,萨满一派出现叛徒,勾结洋人毁掉了几处龙脉,满洲政权崩塌,皇家萨满就此没落,满语帮兵口诀随之消失,而那邵永兴的父亲,就是最后一任身怀汉语《帮兵诀》的皇家萨满。

    姚守信对我说:“我听我的爹爹说过,他的父亲邵勇是一条好汉子,不知为何,他们父子曾经被后来的朝廷(伪满洲国)关押,不过后来被一个挺厉害的道士给救了,那道士姓韩,叫什么来着,我也忘了,反正就是挺厉害的,不过即便如此他的爹爹也没有善终,后来邵永兴就来到了兴隆岗,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问我爹爹,它也没回答我,只是跟我说,我们野仙一脉和萨满一脉的约定依旧没有消失,如果皇家萨满号令我们的话,我们必须听从,不过,邵永兴却从来没使唤过我们,连你爷爷的事情,他也没用其权利干涉,不知道为什么,姐姐知道你想问他为什么要自杀,但是这个姐姐也无法回答你,只能说,人各有命吧,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我听完姚守信的话后,心中不免感慨,一直以来,我虽然知道萨满一派,但却不知道原来这一教派竟如此厉害,还有邵永兴,原来他年轻的时候有过如此经历,虽然现在得到的信息不多,但是也让我明白了,这老瘸子不是什么一般人物,至于他为什么当年不使用职权救我爷爷,可能就是因为萨满巫教的教义吧,众生平等,我们是‘沟通’,而不是杀戮。

    她也不知道老瘸子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结束自己的性命,这让我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她的话想想也对,人各有命,也许只能这么解释了,虽然我隐约的觉得这里面可能没这么简单,但是又有什么法子呢?算了,还是别想了,都过去了。

    姚守信的话,让我不由得对那些以前的萨满前辈,特别是青巴图鲁产生了崇拜和向往,不过我也知道,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就跟历史课本儿似的,没太大用处,要知道我也不想跳大神儿,虽然懂的《帮兵诀》但是却只把它当成活命的本钱,一想到活命,我就又想起那窝子黄皮子鬼魂了。

    于是我又感到一阵头痛,我感觉到,自从我用过《帮兵诀》以后,那些家伙好像更加的恨我,刚才差点就又着了它们的道儿,照这样下去,以后可能真就没什么安生日子过了。

    最可气的是,它们竟然还会迷惑人,趁我不备让我产生幻觉,当真是防不胜防,这可怎么办呢?

    不知不觉间,我和这位火狐狸已经聊了一整夜,眼瞅着快亮天了。

    姚守信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我怎么了,我叹了口气,把心中的担忧说给了她听,她听罢之后,似乎也觉得有些为难,只见她对我说道:“小远,其实姐姐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你像你爹爹小升子那样就好了,我就可以把我的‘仙骨’借你,可是你的体质太差,给你等于害了你,这样吧,这块玉佩你拿着,虽然起不到什么用处,但是关键时刻应该也会救你一命。”

    我当时也不知道仙骨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听她为我担心,便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说,不碍事,谢谢姐姐。

    我接过了那玉佩,正是她刚才抛出去打人的那块儿,没有栓绳,就是一块椭圆的玉,女子掌心般大小,通体碧绿,玉佩正当中,夹杂了几条好像血丝似的痕迹,那几条血丝连成了一个繁体的‘七’字,未经雕琢浑然天成,姚守信对我说,这块玉佩她出生就带在身边,是她爹爹胡七灯给她的东西,虽然没什么妙用,但是也算是一种信物,寻常野仙瞧见后,都会给你些面子。

    我把那块儿玉佩拿在手中,心里不住的感激,于是便对那姚守信说道:“谢谢姐姐。”

    “跟你姐姐还客气什么。”姚守信对着我微微一笑,然后双臂举高,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的对我说道:“小远,你现在应该也算是萨满的传人了,希望你能好好的珍惜自己的身份,不要行邪恶之事,姐姐有些倦了,咱们回家吧。”

    我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我做什么恶事啊,要知道我这人又没贼心也没贼胆儿,只是想好好的保住性命,以后毕业了踏踏实实的当我的蛀虫音乐教师,剩下的,我都没兴趣,真事儿,虽然传说这帮兵诀可以使唤它们这些妖怪敛财,但是那些靠这些东西换来财富的,又有几个好下场?

    钱是怎么来的,就会怎么走,这太刺激了,不适合我。

    虽然我没啥见识,但是报应什么的,我却出奇的相信,因为报应就发生在我的生活之中,那些死黄皮子如影随形。

    于是,我谢罢了姚守信后,便同她携手向家走去,回到了院子里面,天还没有放亮,姚守信对我笑了笑,还没等我说话,便伸手在我的前胸轻轻一推,而我直感觉一阵凉风吹过,便失去了意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一的早上了,我做起了身,望了望四周,才发现果然是南柯一梦,当时的我还有点分不清那梦到底现实还是虚幻,我若有所思的起身穿衣,没刷牙就直接跑到了仓库里面,只看见那神龛之上,放置着一块美玉。

    我将那块玉佩拿在了手中端详,和我梦中所见一模一样,我拿着那块儿玉佩,又望了望神龛之中的红纸,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果然那个梦是真实的。

    我愣了一会儿后,便想到了什么,于是慌忙跑回家中,将桌子上的灶糖全都拿来,放到了神龛之上,然后恭恭敬敬的对着神龛磕了三个头,抬头对着神龛说道:“谢谢你,姐姐。”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表示感谢,只知道她很喜欢吃糖,这对我来说还是很好办的。

    不过,自从那天以后,一直到正月十五以后,我都没有再梦见过这位身穿红衣的狐狸姐姐,学校要开学了,我只好收拾行装出发,我老爹老娘走的比我还早,听他俩说,好像过阵子要请位保姆照顾奶奶,这样也好,起码我会安心一些。

    就这样,春天来了,虽然还是挺冷的,但是我回到了学校后,还是见到了许多勇敢的学姐,他们一身短打的造型,小短裙高跟鞋打底裤,英姿飒爽勾人心魄,给我们这些没有女朋友的货们带来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竹子他们回来的都挺早的,听他竹子说,他这一年过的,差点儿没喝吐血了,我望着竹子有些憔悴且还有些发福的脸,心中忽然对他家附近的那些环卫工人感到了悲哀,日子继续一天天过去了,新学期依旧毫无亮点可言。

    幸好,这正是我想要的,虽然无聊,但起码太平,那些黄皮子的鬼魂们暂时也没有新的动作,这让我深感欣慰。

    有人胖就有人瘦。

    苏译丹过完年后,好像又瘦了很多,在食堂遇见,问她怎么了,她也没正面回答,只是一边吃肉一边对我说,管你鸟事。

    很显然,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都说春眠不觉晓,处处玩小鸟,孙家良就是最好的例子,他还是每天都赖在寝室紧锁眉头,而我和李松竹贾明亮在新学期也老实了许多,不敢再旷课了,毕竟学分终于,有时候在教室里面听着那傻比老师讲那些让人昏昏欲睡的乐理知识的时候,我会偷闲向窗外看去,通常会看到很多具备生活情趣的学姐学长们在放风筝。

    这正是横眉冷对千夫指,忙趁东风放纸鸢的道理。在那些情人的眼中,旁人的眼光无异于大肠废气,大好的青春年华啊,我望着那一对对狗男女,心中不由的十分羡慕,F**K,你说我咋就没有这个命呢?

    不过你还真别说,就在春天向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走,夏天到来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机会,让我当真恋爱了。

    不过对我来说,这的爱情,却并不像书中写的那般美好,反而十分的惊心动魄,完全可以说是一场恐怖的仲夏夜之梦。

    (由于网速问题,所以更晚了,幸好两更完毕,求票求推荐,拜谢中!!)

第四十二章 酒局

    年轻的时候,我们一直在抱怨着时间,为什么会走的这般慢,就好像一个花盖儿的大王八,磨磨蹭蹭的,你越在意它,它就越慢,可是就在我们忘却了它存在的时候,不经意间回首才发现,原来这孽畜已经爬出了老远。

    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大一的下半学期又快结束了。

    五月末,名为冰城的哈尔滨,却也像是一个大火炉,一出门儿就跟进了烤箱似的,让我们十分的头痛,当然了,夏天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女人们越穿越少了,大街上或者是校园中的姑娘们早已经不甘寂寞的换上了短裙热裤,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在我们面前走过,使我们眼前一阵恍惚,同时让我们心中不禁感叹,这个世上最厉害的武功不愧为夺命剪刀脚。

    夏天到了,我们三个死光棍儿在寝室里面打扑克都光着膀子,因为太热太热,没有冷气,简直能要人命,于是我们的内心也开始跟着气候改变,李松竹贾明亮俩人晚上没有应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而我和孙家良却睡得很踏实,我是天生的火气不旺,只要一躺下,即使再热的天儿,也能安然入睡,而孙家良……好像也是天生的,不过这孙子没有我的体质,那段日子每当他躺在床上皱紧了眉头之后,都会不自觉的张开嘴巴,把舌头伸出来,口水滴滴哒哒的躺下。

    刚开始发现他这一造型的时候,我都有点吓坏了,心想这孙子不会是睡觉猝死了吧,后来听到了他均匀的鼾声后,这才安下了心来,我问过李松竹,我对他说,你说孙子怎么天一热睡觉就伸舌头呢?

    李松竹摸了摸自己嘴巴上两撇儿淡淡的小胡子,然后对我说道:估计丫跟咱们不一样,汗腺生错地方了吧。

    汗腺生在舌头上的,那不是狗么?我当时觉得一阵好笑,同时心里面也有点过意不去,因为孙家良虽然在寝室里面有点不合群,不爱洗脚,成天睡觉,但是其实他还是挺仗义的,这一点在上次他通知我们学校抽查的时候就可以证明。

    虽然我们都一致觉得,这孙子除了睡觉之外就没有别的特长了,但是谁又能想到,在大一马上结束的那段日子中,他竟然干出了一件让我们三个人差点儿痛哭流涕的事情。

    我记得,那一天是星期五,眼瞅着就放假了,我和亮子竹子三人刚从食堂回来,都无精打采的,不知道明后天要怎么过,我们讨论了一下,却发现除了上网就是上网,再没有别的娱乐了。

    亮子说:“真他妈没意思,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觉得咱们三个这大学好像白上了呢,都快一年了,连个妞儿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儿?”

    竹子坐在我的床上,看了看贾明亮,然后骂道:“都他吗赖你,都多长时间了,我一出门儿还总能碰见那些奇怪的娘们儿。”

    李松竹口中的奇怪女人,之前已经说过了,大多都带着眼镜儿,喜欢小猫挂饰,我们班里就有几个这样儿的,她们看到了竹子(特别是他跟贾明亮在一起走道儿的时候)都会发出诡异的笑容,竹子说,就在去年圣诞晚会的时候,一大二的学姐竟主动到后台找到了竹子,说想跟他合影儿,竹子当时都快感动哭了,心想着自己的春天终于到了,不想那姐姐跟竹子合完影后,竟然激动的拉着他的手,然后瞟了旁边的钢琴王子贾明亮,面带红晕的对着他说道:“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我幸福你奶奶个孙子!!!”那天又说道了这里,竹子顿时把手里的一个本儿往床上一摔,破口大骂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不带这样儿的啊!!”

    我见他和亮子当时的德行,不由觉得好笑,而就在这时,忽然对面上铺上本来正在紧锁双眉伸着舌头的孙家良忽然直勾勾的做了起来,跟诈尸似的,把我们三个吓了一跳,我心想着孙子不会是升级了学会梦游了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孙家良打了个哈欠,也不擦掉嘴边的口水就直接拿起了枕头旁边儿的手机,一边挠着满脑袋的呆毛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啊,是我,这不睡觉呢么,我哪知道你给我打电话儿啊,什么?你说你们寝的姐妹儿过生日?好啊好啊,几点?啥?啊啊,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再睡一会儿就过去……你再说我一句?哎你再说一句?算你狠,不跟你一般见识,等我梦里收拾你,就这样,一会儿见。”

    娘的,我们三个顿时羡慕嫉妒恨,心想现在的好白菜当真都被猪给拱了,这孙子一天天五迷三道混吃等死的,为啥他能找到媳妇儿呢?而且他的那对象还挺漂亮的,真是想不通现在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在想着什么,莫不成真如竹子所说,这个世界已经崩坏了么?

    只见孙家良说完后,把电话一扔,然后又倒在了床上,就在我们三个不知道该说些啥的时候,孙家良忽然翻了个身,然后对着我们三个说道:“哎,哥几个,晚上有事儿没,我对象她们寝室一小妞儿过生日,让我拉几个人去凑凑热闹,去不?”

    孙家良的那句话,当真就好似警示恒言,哎呦我槽,还有这等好事儿?我们三个没出息的顿时虎躯一震,不过也知道现在如果轻易答应了的话,那可就有点跌份儿了,还是竹子懂大体,他示意我俩先别声张别激动,于是便强撑出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问道:“孙……良子,这合适么?”

    “有啥不合适的。”孙家良闭着眼睛说道:“麻烦死了都,她们说没男人嗨不起来,你们要没事儿的话就一起去玩玩呗,不过说起来,好像她们宿舍里面的小姑娘都挺能疯的……怎么,你们晚上有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听到了孙子这句话后我们全都按耐不住了,娘的,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心想着太好了,这真是,正愁没妞泡,天上就掉个粘豆包儿!越开放越好好,弄不好今晚上大家就集体告别青春而步入精彩的成人世界了!

    于是,美色当前,面子什么的都不复存在,竹子慌忙起身对着孙家良说道:“那还等啥呢,赶紧的吧,几点到位,她们寝室几个人,哎亮子,赶紧的,准备家伙,我箱子里面有头盔,还是我刚上大学时买的呢,一个都没用过,娘的,拿出来哥儿几个一人分三个防身先,我就不信那些小妞儿能有多狠,哎良子,你说话啊,几点的饭局?”

    贾明亮听罢后飞快的行动了起来,他从竹子的行李箱中取出了一盒红色的我从来没见过的还没有拆封的东西,他分了三个给我,这玩意就跟袋儿装洗头水似的,上面写着英文‘durex’(英语,汉译为XXX)。

    而孙家良似乎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打了个哈欠,然后对我们三个说道:“急啥啊,娘们儿就不能惯着,让他们等着去呗,等我先睡一觉的。”

    “还睡你大爷啊!!!”我们三个齐声喊叫道,他这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单身不知光棍心,于是我们不由分说,将半裸的他强行从上铺拽了下来,几乎就好像绑架一样把他弄出了寝室。

    孙家良当真不知道我们的怨念到底有多大,所以只好依着我们,各自梳洗打扮之后,便出校门打车前往了他所说的那个饭店。

    大学城里面很多这种有格调的饭店,专门用来满足大学生们装逼的心里,那是一家韩式烤肉,到了饭店门口的时候,孙家良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睡眼惺忪的带着我们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间内,推开了门,我们顿时大喜,娘的,这下个掏上了!

    只见包间里面现在坐着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妞儿,一水儿的小短裙儿,围着桌子正在讨论着什么,说一阵,便笑的花枝招展。

    好强的磁性磁场!我当时就咽了口吐沫。

    她们见我们来了,便笑着让我们就坐,孙家良一一为我们介绍,只望见身旁的李松住两条眼眉不住的颤抖,很显然,此时此刻,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他的淫笑了。

    坐下了以后,我们便开始聊了起来,那四位姑娘果然都很开放,虽然是头一次见面,但是一点都不打怵,相比之下,我反倒是又紧张了起来。

    酒上来了,她们好像比我们都能喝,在一声声‘干了’‘你不干了我都瞧不起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还没我能喝’的言语中,我们八个人已经报销了一箱啤酒,席间,我也弄清楚了她们大致的底细,她们是别系的,那个坐在孙家良旁边腿最长的,就是他的女朋友李娜,而那个正在穿露脐装肚脐眼上有个‘扣子’和贾明亮划拳的叫肖迪,正在拽着李松竹往他嗓子眼里面罐啤酒罐的他直翻白眼儿的短发妹叫蒲慧慧,而今天或生日的主儿,就是坐在我旁边儿的这位身穿吊带短裙,露出胸前半片江山事业线的白晓丽。

    老实说,我刚来的时候想的真挺好的,可是一到了这个场合,心里竟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喝了些酒后,胆子也大了,敢说话了,酒过三巡,烤炉上的肉发出的焦味已经被打翻在地的啤酒味遮掩,酒精这玩意儿似乎真的可以让几个素不相识的人瞬间熟络了起来。

    我一边喝着啤酒,望着身边的白晓丽,心中不由得感叹道,此女子果真不俗,一头大波浪,化了淡妆,皮肤就跟她的姓氏一样的白,最要命的就是她的身材,你说这是怎么长的呢?

    不过就在我偷眼望去的这一刻,白晓丽呵呵的笑了两声儿,然后端着酒杯问我:“想什么呢?”

    “没,没想啥。”该死,你说我这嘴,平时不是挺能扯的么,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怂了呢?这么说还怎么让人家小姑娘继续往下接?

    幸好,这姑娘挺健谈的,只见她醉眼朦胧的望着我,然后对我说道:“我以前就认识你,你叫姚……姚远吧。”

    嘿?她怎么知道呢?只见她笑着对我说:“去年晚会你是不是唱了个戏……叫叫什么来着?”

    “跳大神儿!”一旁的李松竹咧着嘴替她回答道。

    “啊对,对,就是这个。”白晓丽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好像喝多了,竟然有些娇嗔的对我说:“可吓死我了。”

    她拍我肩膀的时候,胸前不住的抖动,也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嘿嘿的傻笑,然后说道:“假的,都是假的。”

    我当然希望那是假的了,娘的,弄的我这张嘴上的现在还留着疤呢,而这时,李松竹旁边的那个叫做蒲慧慧的小娘们一拍大腿,然后说道:“唉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演小品的?”

    李松竹轻蔑的一笑,不卑不亢的装了个逼,然后说道:“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隐藏的很深了,真想不到还是被认了出来。”

    “哈哈哈!!”蒲慧慧一阵大笑,然后对着李松竹说道:“哎妈呀,你那个小品真有意思,有一句台词特经典,怎么说来着……?”

    “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单手撸就是单手撸!!”李松竹真喝多了,只见他用一只手拿着酒瓶子上下翻飞,满嘴沈阳口音恬不知耻的喊道:“走起!!”

第四十三章 春梦了无痕

    气氛瞬间嗨了起来,那一晚我们八个人一共喝了将近两箱啤酒,出门之后,李松竹照例寻找属于自己的电线杆,差点把胆囊给吐了出来,吐完了之后,似乎觉得还不怎么尽兴,于是我们便又来到了旁边的一间KTV。

    大学城附近,这都是一个系列的,很方便,李松竹说他请客,要了个中包,啤酒红酒什么的又堆在了桌子上。

    很显然,酒醉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清醒,坐在沙发上,略微黑暗的环境和震动耳膜的音乐掩盖下,大家的本性都露了出来,李松竹贾明亮俩人终于得偿所愿,一人搂着一个小妞,哈哈大笑。

    黑暗中,我似乎发现李松竹竟然哭了,说起来也是,他这个励志要当哈尔滨第一**的人,却背负这基佬的命运,硬生生的憋了将近一个学期才得以发挥其本性,那天晚上属他玩的最嗨,记得他一边搂着蒲慧慧,一边发自肺腑的唱了一首《海阔天空》

    海阔天空,在勇敢以后,要拿执着将命运的锁打破,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让我不低头更精彩的活…………很显然,这是他现在的心理写照。

    贾明亮亦是如此,似乎这八个人之中,最不在状态的是孙家良,他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就跟毒瘾犯了似的,他女朋友问他怎么了,他如是回答,困了,我先睡一会儿。

    我真佩服他,这么吵的环境里竟然还能睡着,气的他女朋友不住的推他,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包间里的这一幕让我觉得很有意思,真是喝多了什么样儿的都有,有哭的有笑的还有睡觉的,哈哈。

    而就在这时,我觉得自己右臂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柔软,顿时一愣,回头一看,只见到那白晓丽竟用双手揽住了我的胳膊,然后顺理成章的将头枕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靠,这什么情况儿?

    在那种情况下,我顿时心跳加速,双目望去,只见她身子微微倾斜,本来就很低的衣领处那半壁江山再次裸露而出,随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慢慢的抖动,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肌肤很有质感,发出很是妖艳的色泽,而我,顿时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

    不得不说,在看见这一幕后,我的心中竟然响起了一首歌: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酒后那啥?我见白晓丽满脸的酒意,顿时身体不断僵硬,身旁的那几对儿已经在黑暗中开始了小动作,这气氛慢慢的升温,让我口干舌燥。

    娘的,我还在等什么?我望着白晓丽,心中不住的想到,人家现在都这样了,我为什么不趁势追击呢?

    就连康熙爷的片尾曲都他吗说了,做人一身肝胆做人何惧艰险啊!上吧姚远,精彩的成人世界就在你的眼前,你赶紧珍惜苍天赐给你这金色的华年啊!

    就这样,就这样把手伸过去,对,就这样,伸过去,不要害怕,她虽然胸前山高水险,但是你一定拿出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的勇气来,然后你就可以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她那胸前的日月旋转了!没错,一定是这样,还等什么,赶紧的啊!!!

    我当时也喝多了,真的,满脑子的康熙王朝片尾曲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我却实在没有勇气去风口浪尖紧握住白晓丽胸前圆圆的日月并且旋转,因为就在这时,白晓丽醒了,她见我望着她的胸口,竟然没有生气,反而痴痴的笑了笑,然后拉着我的胳膊,大声的说道:“大家来跳舞吧!”

    当时大家都喝多了,于是便一呼百应,震耳欲聋的DJ嗨起,众人全都起身,张牙舞爪起来,喝多了的李松竹当真就像条疯狗,只见他摇头晃脑的,舌头也甩了出来,我对这种场合没什么经验,只是木讷的跳着,而白晓丽则在我的身前,双臂举过头顶,一边对我笑一边身体轻轻的扭动,弄得我有些口干舌燥。

    这应该算我有生之年头一次艳遇吧,我心里面想着,当时年轻,脑子里面也顾忌不上很多,眼瞅着白晓丽的身子越来越近,而我却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可就在我俩的身子马上要贴在一起的时候,白晓丽忽然对我笑了笑,然后说道:“陪我去趟卫生间,好么?”

    见她忽然对我说这话,我心中一阵轻松之余,竟还有些失落,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和她推开了门走了出去,走廊中,包间内的音乐被门阻隔,安静了许多,白晓丽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跟到了女卫前,便不敢再跟了,于是只好在门口等着她。

    她在里门很久,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依稀的听到好像是在打电话,但当时我昏头涨脑的,也没听清楚,只是依靠着墙壁,抬头望着苍白的灯,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她才出来,她低着头,好像是喝多了,我叼着烟,正想去搀扶她,不想刚一伸手,她竟然一头栽进了我的怀中,不,这么说好像不怎么贴切,应该说是她扑到了我的怀中,我心中一愣,还没等回过神儿呢,就又被她按到了墙上。

    这是什么情况儿?我当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还没等出声询问,直感觉到嘴唇上传来了一阵温柔滑腻的触感,我心中一阵惊骇,白晓丽的眼睛差点儿贴在了我的眼睛上,她闭着双目,我虽然也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却能够清楚的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和淡淡的眼影。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直感觉到舌头和一条冰凉甜腻且略带酒味儿的东西缠在了一起,白晓丽抓着我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手,闭着眼睛,前胸紧紧的贴在了我的身上,感受着我的颤抖。

    她吻了我。

    我直感觉到心中一阵恍惚,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离开,而我则愣在那里,望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对着我咯咯咯的笑,而我则伸手用拇指擦了擦嘴巴,拇指上沾染了一抹粉红,显然是她的唇膏。

    这好像是我的初吻,应该是这样没错。

    我靠,难道这是真的?不会吧,我运气没这么好过吧!我长大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反复的琢磨着这是为什么,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难道她喜欢我?难道她真的喜欢我?难道……靠,难道不会是幻觉吧!!

    也不知道为何,在那个时候,我忽然就想起了黄皮子鬼魂的那点儿破事儿,娘的,不会是那些玩意儿趁我喝多了又让我出现了幻觉吧想要害我吧!!

    想到了这里,我不由得一阵冷颤,然后拼命的摇了摇头,可是我却想错,那不是幻觉,当真不是,虽然当时的我状态真挺像是中邪了,可那一切,却真实的发生了。

    白晓丽见我傻愣在那里,顿时满脸红晕的对我娇嗔道:“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呐,赶紧跟我回去吧。”

    说完这话后,她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也很柔软,但不凉,相反的却很热,很烫,就像是我心中莫名其妙出现的那团火,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发现,虽然她在笑,但是她的眼神中,却好像不怎么快乐。

    我不知道当晚是怎么跟她回到包房里的,仿佛她那一口,已经把我的魂魄给咬掉了一半儿似的,回到了包厢后,我们又喝了不少的酒,可我却怎么也忘不掉刚才的那一幕,那算什么,酒后乱性,还是什么?

    到最后,大家都不行了,但是竹子和亮子并没有得偿所愿出去开房,因为竹子出门口条件反射般的奔着电线杆子而去,我和亮子过去搀扶他,等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女生们就这样打了个计程车回去了,竹子扶着电线杆,亮子拍着他的后背,孙家良再一旁打着哈欠,而我,则望着路灯闪烁的街道发呆。

    大家都喝的太多,回到了寝室折腾了一会儿后,大家都睡了,可我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嘴,对,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躺在床上,耳边传来了三人磨牙和呼噜声。

    我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难道,难道这就是爱情到来的现状么?白晓丽的样子在我脑子里不断的出现,她喝醉了的样子,她胸前的雄伟,她搂着我,在我身前扭动,她的嘴唇,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难道这就是恋爱么?

    可为什么,我不像书中写的那样兴奋呢?反而,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那一晚,我几乎没合眼,直到凌晨三四点钟才慢慢的睡着了,可脑子里面,还是想着白晓丽的样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光想还不够,在梦中竟然又梦到了她,在梦中她依旧在对我人工呼吸,不过,我发现,她的样子竟然慢慢的模糊,最后竟然变成了苏译丹的模样。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星期六的上午九点多,宿醉让我的头很疼,清醒过来的我又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都说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当时我也觉得,这事儿来的有些蹊跷,应该就是一场单纯的误会,大家都喝多了,只当是做了一场美妙的春梦,事后了无痕迹就此作罢,可不想,在我准备起床刷牙洗脸的时候却发现了枕头旁的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

    号码很陌生,我点开一看,上面的字赫然在目:我是白晓丽,今天有空么,要不要出去逛街?

    (两更完毕,求票求推荐求收藏,感谢这几天打赏的各位,另外明天可能有事所以一更,通知下各位,各位多多包涵,拜谢中!!)

第四十四章 约会

    我叫姚远,姚是姚明的姚,远是停车坐爱枫林晚的远上寒山石径斜。

    我出生在一个叫做兴隆岗的小村庄里,二十年来头一次被女孩子约上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望着那条短信,是白晓丽八点五十左右发来的,我不清楚她是如何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可能是孙子的女朋友给她的,也可能是我昨天喝多了以后给她的,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约我上街。

    这应当就是传说中的约会吧!

    说实在的,我心里老是有点觉得不对劲,没错,确实是不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儿,我也说不出来,当我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竹子和亮子还有孙子这三子还没有起床,我望着这条短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幸好,过了一阵,竹子醒了,是被我摇醒的,在我的心中,我们这一寝室也就他靠点谱儿,于是,我接到短信后不由分说就把他拽醒,他还在做梦,被我这么一拽,顿时骂道:“嘎哈(满语谐音:干啥)啊,睡的正爽呢,我这刚把蒲慧慧的胸罩扒了你就……嗯?哎呦我草?”

    在他的梦话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我就把我的手机给他看,竹子看完我的短信之后,立马清醒了过来,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在确定没有人给他发短信或者打电话之后,对我骂道:“吗的姚子,这回你可掏上了。”

    掏上了是东北话,意思就是好运气来了。李松竹坐在被窝里面,露出好似猴子似的一身排骨,打量了一下我,好像很不敢相信的说:“哎我去,姚子,你这点子够旺的啊,那大胸妹看上你了?不对啊,是不是我昨天喝多了,我记得你昨天晚上一共好像也没说过几句话啊,她怎么会看上你,她看上你啥了又?”

    我他妈上哪儿知道去。

    不过李松竹说的确实挺对,因为我昨晚说过的话连同废话(比如,喝啊,抱歉,我上趟卫生间)加在一起,也没超过三十句,按理来说我就是一拍搭子,蹭吃蹭喝的选手,事如春梦了无痕,梦醒了就谁都不认识谁,可是白晓丽却又在这个空档找了我,这是为什么?

    我是不知道了,昨晚我喝的五迷三道的,被她给强吻了,现在还心有余悸,我心里想着,难道这个世界上当真有撞天婚这一说儿?难道丫真的通过一袭酒就看出了我气宇轩昂与众不凡,想要跟我死磕么?

    别开玩笑了,虽然我有这心但是我也有这自知之明,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事儿,你要昨天晚上跟我说这事儿我还能相信,毕竟我喝多了,但是现在我酒醒了你跟我说这些,我能信么?这又不是小说,我能给人家什么?

    不是没本小说里面的女人都没见过男人,而且,我们现在说的是事实,是我大一即将结束时的事情。

    那时候我真的好年轻,头一次被女孩子约上街,顿时乱了阵脚,幸好竹子他们醒了,在和我讨论了大概半个小时过后,我们定下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这白晓丽纯属是想要玩玩儿我。

    没错,丫一定是想要把我当备胎,虽然那个时候我们的生活中还没有备胎这一说,不过按照现在的解释一定是这样。

    是的,就在我将我昨晚还记得的事讲给他们以后,竹子和亮子统一认为,我一定是被人当做替补了,至于你要问我为啥,那就是我记忆中白晓丽的眼神,她虽然亲了我,主动亲了我,但是她却好像一点都不快乐。

    而且,她喝了很多的酒,竹子对我说:“姚子,现在这种情况儿,老实说,我们都没遇到过,不过又好像遇到过,吗的,我说什么呢,好像是那些狗血的电视剧里面经常演过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你应该能明白吧……”

    你让我明白什么啊!我望着李松竹,顿时不知道说啥好,幸亏当时贾明亮也醒了,他加入了我们的讨论组,他接过李松竹的话题说道:“竹子你真他吗啰嗦,直接说重点不就完了?姚子,听哥一句,要说昨天那种场合,咱们纯属就是为了玩玩儿,千万别动真感情,特别是向你说的那样,你刚才是不是说你那小妞儿上厕所的时候你等了二十多分钟?她好像在里面打电话?她出来以后好像如饥似渴的把你给啃了?舌头还伸进去了?”

    我点了点头。

    贾明亮对我说道:“那你就危险了啊,竹子说的我大概能听懂而你却听不懂,这种情节一般只会发生在备胎身上,你明白么?”

    “啥是备胎啊?”我当时确实是这么问的。

    贾明亮郑重其事的对我说:“其实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轮胎,但是你备啊备啊,人家就怀胎了,明白么?”

    我他吗上哪儿明白去?

    于是我摇了摇头,贾明亮和李松竹俩人齐声叹了口气,然后李松竹说:“我们都见识过了,孙子对象那寝室里面的小姑娘儿都挺疯的,我俩是怕你被骗,给人家当便宜爹,明白么?”

    他要这么说,我还真就明白了,确实,虽然我平时很内向不善于交际,但是学校里面的小道消息还是挺灵通的,相传我们学校中就有很多的女人,自己被某些坏男人给骗上了床以后就被甩了,以至于怀孕了人家也不管,最后自己随便找个傻小子当男朋友,骗一笔堕胎费以及养小月子钱。

    当时我记得,这种行为,被我们称之为‘找傻子’。

    很显然,竹子和亮子是怕我被白晓丽当成了‘傻子’。

    而且,被他俩这么一说后,我的心里竟然也有些害怕,莫不成自己真的被那白晓丽当成了‘傻子’?

    想到了这里,我便对他俩说道:“那你俩说,我这是去还是不去啊?”

    “去,为什么不去?”竹子一拍大腿对我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丫既然能把你当傻子,你为什么不能把她当【和谐】子?”

    你和谐个毛啊!!我和谐你个和谐啊!我望着李松竹,心里面暗骂道,你这样我心里更没有底了好不好!而且,说实在的,看着李松竹和贾明亮的神态,我完全能感觉到他俩好像着实有些吃不到葡萄就骂葡萄酸的意思,如果昨晚喝酒的那两个妹子也给他们发短信我就不相信他俩还敢这么说。

    不得不说,人啊,还是说别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完了,就像我这样。

    所以我最后决定,还是单刀赴会,在这两个损贼的谴责和反对声中,给白晓丽回了一条短信:“呵呵,好啊,我十一点的时候再你寝室楼下等你。”

    我发完短信后,寝室里面的哥们儿都发出了强烈的谴责。

    有异性没人性,这是贾明亮给我的批语。

    而李松竹对我的批语更加的简洁且人性化,就俩字儿:B奴。

    相比他们而言,孙家良要好上许多,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皱着眉头,我知道,他其实还没有醒,但是我情愿相信他是支持我的。

    你们这些没妞泡就像报复社会的主儿,我对竹子和亮子竖起了中指,然后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打扮了起来。

    说起来,其实我也挺紧张的,毕竟第一次约会,毕竟这次约会的对象昨天晚上刚强吻了我,我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面却有数,于是,打扮的体体面面后,这才出门。

    十点五十,我到了对面女生寝室楼下,当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瓦蓝瓦蓝的天空连片儿云彩都没有,我坐在女生寝室楼下,抬头望了望天空,心中一阵感叹,在女孩子的寝室楼下等她约会,此情此景,我以前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而如今当真实现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一阵恍惚,这当真是真实的么?

    那天,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白晓丽很准时的下楼了,青天白日之下的白晓丽,确实很美,这是真的,现在想想,白晓丽是属于那种很有味道的女人,虽然昨晚我们都喝多了,但是现在清醒过来后也是如此,她的身材很丰满,尤其是上围,简直让我有些眩晕,但是腰围却又细,虽然身高好像没到一米七,但是着装大半以后确实可以让男人,特别是我这种宅男疯狂。

    我望着她像我走来,心中顿时一阵恍惚,老天爷,昨晚我真的就是被此等尤物给咬了嘴唇儿么?

    白晓丽一出寝室楼就瞧见了我,她笑呵呵的向我走来,她的笑容就好像这夏天的温度,将我心中的焦虑晒化,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晓丽走到了我的近前,然后笑呵呵的对我说:“嘿,等挺长时间了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我刚下来。”

    虽然我这句话挺没品味的,但是白晓丽竟然也不闹,她只是很自然的跨上了我的胳膊,让我的心中又是一阵恍惚,在和她转身向校外走去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我们寝室的窗户中,李松竹和贾明亮为了欢送我,都为我竖起了中指,而我,也把他们当成了一阵大肠废气,没有在意。

    老子真的走运了,我如是想到,虽然我这人一遇到小姑娘就不怎么会说话,但好像这白晓丽却不在意,不管我说什么,她都很有兴趣,笑着回答我。我们一路走一路行,最后来到了一家咖啡馆中。

    这应该就是约会,我心里想着,但是望着白晓丽一身靓丽青春且短打时尚的造型,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咖啡店的窗户向南,中午的时候阳光洒进窗子,洒在花格子的桌布上,桌子上的烟灰缸里面薄薄的铺了一层咖啡渣,一支即将凋零的玫瑰插在一个细腰的玻璃瓶上,阳光沐浴之下,感觉很小资,很有情调。

    我俩就这样对视着,不一会儿,咖啡馆的服务员端上了一块贵的吓人的起司蛋糕以及两杯咖啡,蛋糕当然是给白晓丽的,她一边和我说一些有的没的,一边用那叉子拨弄着蛋糕,却不吃一口。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心里没底,真事儿,都怪竹子,吗的,说什么不好偏偏说那个,现在见着白晓丽好像一副欲言又止总进入不了正题的样子,我的心里竟然也没了底,我心里想着,娘的,该不会真的让那竹子给算中了吧,这小妞儿不会真的只想让我当哥便宜爹吧?!

    可我虽然心里面忧心忡忡,但是嘴上却不好说,只能继续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一些没营养的话题,气氛好像很尴尬,完全没有昨天喝多了那般的放纵,甚至让我觉得,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完全就是一场梦。

    真的就是这样,因为,我从小就幻想过我的初吻,但是却从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白晓丽她到底想怎样?

    这种情况下,我确实不怎么好说话,但是老这样也不行啊,该进入正题了吧,老是聊一些天气什么的得多无聊?于是,我便瞅准了机会,喝了一口免费柠檬水,然后对她问道:“那啥……昨天晚上你睡的怎么样?”

    白晓丽听完我这话后,竟然有些羞涩,她底下了头,胸前的乳沟又让我有些眼晕,不过她马上又抬起了头,笑着对我说:“很好啊,你呢?”

    “我也睡的很好,呵呵。”很显然,我是不会告诉她我凌晨四五点钟才睡着,以至于现在还挂着黑眼圈儿的。

    白晓丽望着我,然后轻轻的叼着叉子,对我说道:“你这这个人真有意思,这么喜欢笑呢?”

    我哪儿是在笑啊大姐,我心里想着,这是我嘴角的疤痕好不好?但是我没跟她说,只是点了点头。

    而白晓丽则又对我说:“对了,姚远,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女人吧?”

    开玩笑,你这么说我又能怎么回答呢?于是我下意识的说道:“当然不会了,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白晓丽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道:“那就好了,其实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昨天……算了,总之,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

    哪种女人啊,我顿时一阵苦笑,不知道这个问题应当怎么接下去,只能象征性的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没有没有。

    之后,我俩之间,仿佛又尴尬了起来,由于从来都没有过约会的经验,所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白晓丽此时也用叉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插着起司蛋糕,似乎她也正在酝酿着什么。

    直到大概过了五分钟之后,白晓丽这才抬起了头,然后好似鼓足了勇气一般对我说道:“姚远,我,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你,你能回答我么?”

    她要问我什么事?我心里想着,不会真的让竹子猜中了吧?不会吧?应该不会吧!?不会她真的把我当‘傻子’了吧!?

    但是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想,所以,我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她说:“我看你从刚才到现在好像就有话要说,你要说什么,就说出来吧。”

    白晓丽低着头,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想了一阵后,这才抬头用圆圆的大眼睛问我:“你是不是真的会跳大神?”

    (今天有些事所以一更,明天恢复二更,在这里跟大家先道个歉,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拜谢中!!!)

第四十五章 白晓丽

    下午一点十分,我回到了宿舍,孙家良还没有睡醒,贾明亮和李松竹正坐在电脑前看电影,当时盗版风气已经成型,他们看得正是学校门口贩卖的五块钱一片二十四合一盗版DVD,好像是新片子,叫《醒狮》。

    竹子当时正和亮子看得嬉皮笑脸,他一边看着屏幕,一边说道:“嘿,靓坤(吴镇宇)这身行头真像样儿,不过这丧狮舞的也太丧尸了,哎,姚子回来了,怎么样,大波妹摸起来软乎不?”

    “软乎你大爷。”我垂头丧气的往床上一趟,望着头顶上的床板儿,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两人见我这幅有气无力的样子,对视了一眼后,便暂停了电影,竹子对我说道:“咋的了这是,别真的被我们给猜中了,那小妞真的想让你当便宜爹?”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这才对他俩说道:“别提了,提多了真全眼泪。”

    确实,提多了全眼泪。

    事实上,那白晓丽并没有妊娠,更没有想让我当她孩子父亲的建议,当时在咖啡厅里,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她怎么了,她居然问了一句我想破脑子都没有想到的话。

    她问我:“姚远,你是不是真的会跳大神?”

    当时我就懵了,心想着这从哪儿说起的呢?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她的这个问题,我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我就对她说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白晓丽笑了笑,然后对我说道:“你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告诉我呗。”

    如果当时我要有装逼的心,那我还真就告诉她了,可是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老是觉得这件事儿有些蹊跷,可能也是跟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有关系吧,我望着白晓丽,忽然心里面又冒出了一个很诡异的想法儿,她不会跟苏译丹一个德行,也是什么灵异圈儿的人吧!?

    靠,我就说么,我一没钱,而身体又不好,一般的小姑娘哪儿会主动送上门儿来,又拥抱又舌吻的?好像从小到大,吸引的不是黄皮子就是老瘸子,再不就是‘灵异圈’的人,哪会有这么好的命?

    不过,我又想了想,觉得这事儿可能没那么复杂,本来嘛,这世界上哪儿来的那么多灵异圈儿啊,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蹊跷,于是便卖了个傻,对着白晓丽打了个哈哈道:“嗨,我哪儿会那个啊,你真会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白晓丽当时听完我的话后,竟然好像有些急了,只见她十分诚恳的对我说:“如果你真的会的话,求求你,一定要帮我一个忙。”

    我当时就愣了,她要我帮忙?帮什么忙?于是,我便对她说道:“怎么我越来越不懂了呢,你让我帮忙,帮什么忙?”

    白晓丽看着我,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道:“姚远,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帮我对不对,我……我想要见一个人。”

    “她想要见谁啊?”听到我说到了这里,竹子和亮子便十分有兴趣儿的问我,我当时躺在床上,只觉得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儿,点上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然后这才对他俩说道:“见鬼。”

    “见鬼?”竹子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问我:“见什么鬼?”

    我叹了口气,然后坐起身,用双手的拇指揉搓着太阳穴,对他说道:“一个死鬼。”

    没错,白晓丽想见的,确实是一个死鬼,原来,我之前完全就是想错了,白晓丽其实跟苏译丹不一样,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白派学徒,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

    她之所以找到我,正是因为去年圣诞晚会上我演的那个节目,白晓丽对我说,她以前在小的时候,见过真的‘跳大神’,她说虽然我唱的跟她记忆中的不一样,但是却有好多相似之处,比如戏文里面的各路妖怪名号什么的,所以她才认定了我会跳大神。

    我叼着烟,苦笑了一下,又陷入了回忆,当时白晓丽跟我说她想要见一个人,我就跟竹子一样,问他见谁啊,被我一问,白晓丽的眼睛中竟然蒙上了一阵雾气,好像要哭的样子,她从自己的包包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看了看,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了上面。

    她把那张照片递给我看,照片之上,白晓丽依旧一袭白衣,没有化妆,笑的很甜,她趴在一个小伙儿的背上,我望着这个冲着我傻笑的小伙儿,心中顿时涌现出了某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便问她:“这是…………”

    白晓丽拿回了照片,然后对我说道:“这是我男朋友。”

    娘的,果然她是有主了的,我当时心中一阵苦笑,不过大概也能猜出这是怎么回事儿了,看来我当真是想多了。

    只见白晓丽红着眼眶对我说:“他是我的高中同学…………”

    原来,这事儿还真就挺戏剧的,就像她说的那样,白晓丽和这小伙儿是高中同学,俩人从高一就开始处对象,刚开始的时候关系还不错,但是诸位也清楚,本来嘛,感情这种东西,时间长了,也就慢慢的平淡了,等到高三的时候,俩人经常吵架,其实在她现在看来,当时的争吵完全就是无意义的东西,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够炒起来,慢慢的,她对那小伙儿也就失去了感觉。

    听她说,那小伙平时还挺不务正业的,成天游手好闲喝酒打架,据说还跟好几个女人有瓜葛,我真是有点想不通,为毛这种人通常都很有女人缘儿呢?

    快要毕业了,白晓丽曾经劝了她好几次,他也听不进去,俩人又大吵了一回,然后闹到了分手的地步,自从那天开始,小伙儿就一直没来上学,白晓丽当时都已经死心了,心想这种人真的不值自己这样,直到后来,临近考试的时候白晓丽才知道这小伙儿在一场流氓斗殴中被捅死了。

    当时我听到了这里,就又有些纳闷儿了,照理来说,这小伙儿充其量也就是一人渣,为毛她会这么伤心呢?

    于是我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望着白晓丽,只见她用面纸擦了擦眼泪,这才对我说道:“当时听到他死了以后,我虽然很难过,但真的不怎么伤心,他有这样的下场……也许是咎由自取吧,而且当时我认为,他其实并不喜欢我,可是……可是……”

    只见白晓丽从包里面颤抖的拿出了一条项链,我不知道为什么女人都这么爱哭,她攥着那条项链,然后对我说道:“他其实是为了我才死的……”

    原来,自那小伙儿挂掉了以后,白晓丽也就死了这条心,她考到了我们学校,大一的时候还算平静,慢慢的也就将那小伙儿在心中淡忘了,可是,偏偏就是这么凑巧,在寒假她回家的时候,在高中同学聚会上遇到了挂掉小伙儿以前的好朋友,那天他们喝了很多的酒,之后那人塞给了白晓丽一条项链,说,这是那小伙儿的遗物,是给她的。

    那小伙儿之所以去给人家当马仔替人去打架,完全就是买这条项链,项链上刻着她的名字,那人对白晓丽说:他死前托我去取的,他早预定了,就是为了想哄你开心,谁想到还没等拿来给你,自己就被捅死了,唉,这他吗的命,我之后也找不到你,正好现在遇到了,就给你吧,拿去留着当个念想,其实他真挺喜欢你的。

    白晓丽说完这些后,早已泣不成声,她攥着那条项链,一边哭一边对我说:“他很穷……但是我不是为这个嫌弃他……我真是个笨蛋,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会那么想他?直到现在才明白,直到现在……”

    也真够难为她的了,我记得当时我望着哭哭啼啼的白晓丽,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静静的听她说完,然后心中不禁感叹,这真是造物弄人,够戏剧化的了,只见当时白晓丽望着我,然后哽咽的对我说:“我真的好难受,姚远,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让我再见他一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我心中顿时一阵苦笑,原来白晓丽知道了真相后,几乎陷入了崩溃,本来都已经快要忘记了的感情,便如潮水般又涌了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感情就是这样,失去了的,才是最好的,因为这种感情无法弥补,只能被无限扩大,白晓丽从此生活死去小伙儿的阴影之中,终日自责,她的朋友们见她好像很不开心,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于是才想趁着她过生日的时候让她好好的散散心,不想,让她看见了我。

    她小的时候曾经见过跳大神,所以这才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我当时终于明白了,要知道,跳大神这种仪式自古以来,就是人和鬼神沟通的方法之一,就和南方的‘问米’一样,都是可以请来死去的鬼魂附在人身上的,而我所学的《帮兵诀》之中,也确实有‘请清风’的段子,可是当时我望着哭泣的白晓丽,心里想着,这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我不怎么聪明,但是我却也知道,那小伙儿都挂了,即使再请他出来有能有什么用?

    而且,说实在的,那小伙虽然是条汉子,但自己的下场也是自作自受,真事儿,钱怎么来的,就会怎么走,你就算想给人家买项链儿也不至于去捅人啊?结果钱到手了,不过命却没了,这又能怪谁呢?

    可是白晓丽却想不到这一点,虽然这也情有可原,通过交谈后我发现了,这个女人只是一个渴望着爱情的弱女子,对她而言,除了爱情之外,似乎什么事都不重要,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帮这个忙了啊,不是我冷血,而是我真的没有把握可以帮到她,毕竟我只跳过一回大神,而且说起来那次也不过是误打误撞,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有把握能够请来她想见的那个鬼魂。

    再者说,我是真的不想再碰这些事情了,这是真的,因为这些灵异之事确实让我头疼,我自己现在还背着黄皮子的诅咒呢,要是弄不好的话,到时候没请来那鬼又招来黄皮子那可怎么办?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我的蛀虫,这些事情,我真的爱莫能助。

    还有,就算真的请上来那个小伙儿的亡魂,又能有什么用呢?这只会让她更难受,毕竟人鬼殊途,不会有结果的。

    想想,她昨天之所以亲了我,就是想要我帮她吧,一想到这里我心里面就十分的不是滋味儿,***,她把我当什么了?那可是我的初吻啊,大姐!

    于是当时我便叹了口气,然后对她说道:“抱歉,这个我真帮不了你。”

    “为什么啊。”白晓丽红肿着眼睛望着我,我摇了摇头,然后对她说道:“因为我真的不会。”

    白晓丽听完我的话后,凄凄的笑了笑,然后低下了头,好一会儿,她才抬起了头,然后对我强撑出一丝笑容然后说:“抱歉,姚远,看来我真的是疯了,但是……我希望你别误会,我昨天晚上……不是因为这个才和你……你明白么?”

    希望我能明白吧,我苦笑了一下,白晓丽擦了擦眼泪,然后对我说:“我其实也知道……我这样也毫无意义,但是,但是我……我真的好像再见他一面……哪怕是,哪怕……”

    …………………………。

    我坐在床上,又回过了神儿来,那天我心情却是很不好,李松竹听完我的话后,便对我说道:“什么死鬼啊,姚子,你倒是说啊?”

    我点了点头,将烟头丢到了一个饮料瓶子里,然后说道:“没有,我有点不想说了。”

    俩人见我好像挺郁闷,便也没再问,虽然他俩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但是也看得出来那白晓丽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约会的。

    亮子对我说:“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晚上咱们好好喝点儿,来竹子,放个搞笑点儿的电影给咱们姚子放松放松心情。”

    其实我也没怎么伤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白晓丽其实并不喜欢我之后,我虽然有些郁闷,但是心中竟好像还松了口气似的,真不了解这是为什么。

    其实想开了也就好了。

    这话是真的,我真只是觉得她挺不容易的,你说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谁能受得了?虽然我这件事帮不了她,但是在别的事上,也许我能够做些什么。

    于是,当天晚上,我临睡觉之前,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她竟然回了,从此,每天晚上我们都会聊上一阵。

    通过一阵子的接触,我觉得她这个小姑娘,其实还是真挺不错的,很善良,挺热心,没什么架子,偶尔在学校里遇见,还会互相笑笑,可能是因为把心里话说给了我的关系吧,我们当真慢慢的熟络了起来,以至于没几天,就变成了朋友,偶尔还一起散散步,算起来,她是我第二个可以互相谈心无障碍的异性朋友。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4073/ 第一时间欣赏跳大神最新章节! 作者:崔走召所写的《跳大神》为转载作品,跳大神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跳大神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跳大神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跳大神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跳大神介绍:
‘跳大神儿’发源于东北辽源黑土中的萨满巫教文化,是一种活人与死人邪祟沟通的方式,而官面儿的解释则多半是归于封建迷信一类,充满了神秘的民间怪谈色彩,而且现代的人很少见过,但却差不多都听说过,就好像这种‘东西’似乎离我们并不是那么远,但却又好像也不怎么近。这件事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希望把他记录下来,纪念那段不算陌生的年月中发生的种种恐怖诡异的经历,以及那些本应当存活于迷信之中的人们,所以请不要问我这个故事的真假,因为回头想想,就连我自己也不敢肯定这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跳大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跳大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跳大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