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各自心思
第一零六章各自心思
“亏得你还出身书香世家,你那些书都读到了别人身上不成,整日里就知道争强好胜。上次就因为卫夫人的衣料是上等内造雪锦,回来就撒气打杀了翠玉。你也不想想,我在人家手下谋差,日日都要看人家脸色行事。你不但帮不上一点忙,反倒和人家夫人置气。你可还有半点儿眼色?平日里如果把这些心思都用在强儿身上,他也不见得会像如今这样顽劣。他那功课师傅都换了第七个了,再不好好管教,花王城里怕是都请不来先生了。”
“怕什么,请不来就让哥哥在花都给找。你也别整日里对着那卫广卑躬屈膝,哪日我哥哥使些银钱,说不定你就成刺史了呢。我就是看不得他们一家子张狂,今日,我去喝寿酒,居然还有人给她们送年礼,都是些新奇吃食,还有新鲜蔬菜和活鱼活虾。最让人眼红的是那个什么蜂蜜,喝了能美容养颜…啊,你干什么?”
冯氏刚说到一半,就被陈乾抓住了手腕,惊叫出声。
“你说什么,有人到卫府送年礼?而且是新鲜菜蔬和鱼虾?”陈乾沉声问道。
冯氏不明白夫君为什么如此严肃,有些胆怯,回道,“是啊,都是我亲眼所见。”
“知道…是从哪里送来的吗?”
“嗯,好像是一个女子从山里送来的,她和肖恒夫妇交好,是肖恒的义妹。”
陈乾松开手臂,心里盘算了起来,那日派出的人只听了个只字片语,他正加紧人手打探这位仙夫人的底细,没想到今日倒意外多了个收获。这女子居然还有这等手段,新鲜菜蔬,活鱼虾,加上新种子,哪一样拿到手,都是主人的一条财路啊。那么作为功臣的自己,绝对会前途无量,起码以后的药丸是不会再断了。
陈乾越想越高兴,大步出门安排去了…
花都安国侯府,肖老侯爷手里掐着大儿子传来的密信,一脸恼怒的满地乱走,有心想招幕僚们来商议一二,又惊觉此事绝对不能泄露半句。可是,花王城那边的事又不能拖下去。
当下心里权衡一二,重重一跺脚,冲着门外喊道,“肖大,备轿进宫。”
肖大应了一声,吩咐小厮们去准备,然后开门进去帮忙打理官服。
老侯爷坐了轿子,一路进宫,很快就得了恩准面圣。
上官御风面色很好,马上就要到年终封笔的时候了,他这个一国之主也终于可以歇上几日。这一年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风调雨顺,全国没有出现大面积的灾害。当然最重要的是,发现了一种新粮食,以后可解无数百姓温饱,作为一个爱民如子的明君,还有什么能比他治下的百姓衣食无忧更让他高兴的呢。
挥手退下大殿里的太监宫女,又免了老侯爷的跪礼,温声问道,“安国侯此时求见,可是那边又送信来了?”
安国侯连忙跪倒,颤声说道,“陛下,老臣是来请罪来的。”
“哦,安国侯,可是有人发现了五皇子的行踪…”不关心则以,关心则乱,老侯爷一请罪,上官御风马上就想到他那五皇儿,还怎么坐得住,“嚯”的站了起来,一双龙目死死盯住地中央的老臣子。
“不,不,陛下莫急。是老臣没有说清楚,让陛下担忧了,还请陛下恕罪。”安国侯连忙磕头谢罪,然后组织了下语言,尽量吧事情说清楚。
“陛下,老臣当初因为担忧我那大儿知道五皇子身份,对他过分恭敬关心,引来他人怀疑,所以去信说那孩子并不是五皇子。这些日子的一切消息来源也并不是出自他手,都是我另外派去的护卫送出来的。没想到老臣如此,却是好心办了坏事。我那大儿因为酒楼里卖了新菜蔬生意兴隆,所以一切行动都受到了有心人的密切注意,他为了不****试种新粮食一事,不得以把新菜蔬的种植者就是那位寡居女子的消息放了出去。虽然他和花王刺史卫广都派了人手保护,但是,财昂动人心,难保没有人使些下作手段,老臣担心会妨碍到五皇子的安危,特来向陛下请罪。陛下,我那大儿如果知道那孩子是五皇子,就是拼着****粮食,也不会做出半点儿对他有害之事。”
不得不承认,老侯爷高居高位多年,说话之道已经练得炉火纯青。这番话,说的是入情入理,完全把一个臣子为了陛下多方考虑,却犯了无心之失的惶恐悔恨表现的淋漓尽致。
果然上官御风虽然没有松开紧皱的眉头,语气里却没有怪罪之意,“胡说,五皇子的安危再重,还能重过新粮食种植?如此说来,你那大儿也是无心之过。花王城刺史卫广就是武威侯世子吧,嗯,倒也是个妥当之人,有他相助你那大儿,新粮食种植也能顺遂许多。只是,那寡居女子究竟种了什么新菜蔬,惹来如此麻烦?”
“回陛下,老臣原本对这女子也未曾太过注意,后来还是新粮食种植成功之后才多留了些心。
没想到,那女子确实有些不凡之处。她对外宣称的身世,是因为遭遇海难,不幸与亲人失散,独自一人漂泊来我百花国。
据说她随身带了许多家乡的菜蔬种子,都是我们百花国没见到过的。她在神山脚下落户后,以无偿提供菜方为条件,成功把那些试种成功的菜蔬卖给我那大儿经营的酒楼,而且帮助我那大儿种稻也是驾轻就熟。
我那大儿也曾怀疑当初卖给他稻种之人就是这女子乔装改扮,却因为没有证据而放弃。这女子才智过人,精通小儿病症诊治,我那不成器的小孙子和卫大人独子都曾经她手,救回性命。所以,我那大儿和卫大人也对她格外感激。不止这些,她似乎还懂些暗器类的小巧功夫,倒不是个随意可欺之人。
对了,她对于驭兽也有些涉猎,现在府里就养了两只十分威猛的白虎。所以,此次麻烦上门,以她的能力,加上卫刺史和我大儿的维护,倒也不见得会出什么问题。老臣也是实在担心五皇子,才特来向陛下禀告。”
上官御风听后,眼里也闪过一丝兴味。家居海外?才智过人?精通医术?能够驭兽?身怀多种新菜蔬种子?这样的奇女子惹来麻烦也是必定的,只不过是时间上的早晚罢了。如今朝廷里争斗不但没有平息之势,反倒愈来愈烈,此时是绝对不能接五皇儿回宫来的,说不得还要她继续照料…
想到这里,上官御风抬手虚扶了老侯爷起来,说道,“安国侯一片忠心,孤心中有数。如今孤身边可信赖之人实在没有几人,五皇子那边就要你多加费心了。”
“不敢,老臣惶恐。陛下,这是老臣应该做的。老臣府里还养了几个功夫不错的护卫,此次就全派到五皇子那里去,定会保他平安无事。”
上官御风点点头,哪个世家大族背地里都有些隐秘的护卫力量,何况还是跟随先皇沙场征战多年的安国侯府,这在百花国高层是公开的秘密,所以,他倒是不担心五皇子的安危,转而想起那些有心夺此财路的有心人,沉思片刻,恨声说道,“那些人,现在手都伸到了花王城那么远,可谓是缺钱以极。就是不必派人去调查,孤也能大致猜得出是谁。不过如今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安国侯,必要之时立你那大儿为世子,那些人忌惮你府上势力,起码明面上会老实一些。”
“是,陛下英明。如此明暗双管齐下,那女子可保无忧了。老臣这就告退回去,尽快安排护卫一世。”安国侯连忙跪地谢恩,不着痕迹的捧了上官御风一把。
上官御风摆摆手,“去吧,记得要暗中护卫,不可引来他人猜疑。不管有任何消息,都要立刻来报。”
安国侯恭敬应下退了出去,出得殿门,抬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虽说这位陛下性子较为宽仁,但是今日也实在是赶上他心情好。
老侯爷笑着对守在门口的段公公点了点头,一错身间不动声色的塞给对方一只上品碧玉扳指,然后稳稳的下了台阶,出宫门去了。
当日晚间,花都东部一家高挂了大红灯笼的花楼后院厢房里,一位笑眯眯的微胖中年人,轻轻抬手在烛火上把信纸点燃,似笑非笑说道,“这么说来,陈府尹这次倒真是立了一大功。以后前程必定无可限量啊。”
桌边的另一位中年人连忙拱手谦虚道,“都是大人提携,我那妹婿此次也是无意撞了大运,才探到如此财路。”
“冯大人不必如此小心,这件事如果办成了,娘娘和殿下必不会亏待我们的。不过,陈府尹所说的那女子,如今有安国侯大公子庇护,倒是件麻烦之事。陈府尹也说了他那里因此进展不大,冯大人可有何良策啊?”赵启抬手斟了杯醇香的状元红,一口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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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年前琐事
第一百零七章年前琐事
冯锐极有眼色的连忙帮他再次斟满,说道,“下官愚笨,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计策。不过,细细想来,那女子和安国侯大公子也是买卖关系,私交不见得有多厚。我们不妨先对其动之以利,能把她手里其余的种子买来更好,这样安国侯府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毕竟我们是明买明卖,公平竞争。他就是再霸道,也不能拦着别人做买卖。但是,如果那女子不识抬举,我们就要多费心手脚,捉其短处,逼其就犯了。”
赵启瞟了他一眼,缕了缕下颚处的短须,笑道,“冯大人好计策,如果此事能够大功告成。我一定不会给你报功。”
冯锐强忍眼里的喜色,连忙谦虚道谢,两人又详细商议了半个时辰,才分别坐上马车散去。
同一时间,朱雀大街的一栋高门大宅里,一位身穿深紫袍服的老者在听取了屋角黑衣人的禀告之后,沉思良久,低声说道,“飞鸽传书暗二,告诉他,在不****身份的前提下,听从那边的指示和安国侯府争夺。如果成功,快马送种子过来。如果不成功,继续潜伏。”
“是。”黑衣人应声失去了踪迹。
老者对着夜空嘲讽一笑,“赵启无知小儿,还想跟老夫斗,先让你高兴上几日罢了。”
不提花都那边的风起云涌,但说木艾这里也在紧锣密鼓的加紧练习自保之术。
她紧紧盯着,三丈外雪地里那忽明忽灭的香头,运起灵力,瞬间甩出十几根细针。待得欧阳拿回香头细看,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八成的细针都扎在了香身上,却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因为太过用力折断香身。经过几日的疯狂练习,她对于力道的控制已经好上许多。可以开始下不一步了。
欧阳搬起旁边树下的木人同样放到三丈外,指指木人心口处的用墨汁点出的几个黑点,示意她继续练习。
木艾苦笑一下,饶是她身具灵力,比常人五感要灵敏许多,但是,暗夜里借着雪光用细针打穴,还是有些难度太高了。但是,她一是急于速成,二是不喜血腥,只得选择这种相对干净容易的手法,一支小小的细针刺进敌人穴道,或麻或痒或者…死亡,都由她决定,这算是她目前能想到、也能接受的最好杀敌手段了。
想起这几日村里突然出现的杂货小贩,和夜晚里偶尔传来的兽鸣,她狠狠压下了心里的那点软弱,开始集中心神练习起来,直到心神过耗,又半昏迷着被欧阳抱回院子…
第二日一早起来,把辛巴放在西跨院和丰收雨顺玩耍,她就带着春分和小安去库房里清点家底儿。
这几日一直在收礼回礼,没有太过在意,现在突然一清点才发现,她也是个富婆了,不说空间里那几箱金子,只这库房里的物品就值个四五千两,绫罗绸缎堆了半屋子,金银首饰就有五六匣子,各种精致小摆设更是数过来。看了一圈儿,她也不耐烦细数,挥手收了两匣子首饰和十几匹艳色锦缎,回了书房。
按照花名册子,开始安排各人的年底赏钱,拿出一箱五两一只的银锞子,和一箱各色花样齐全的银首饰,她每说一人,春分就在账本上记下来,小安就拿了银子和首饰放进大荷包里。
不用说,春夏秋冬四人都是大份儿的二十两赏银,外加两套银首饰。小安小苗是银十五两加一套银首饰,阿大到木六、温伯、欧阳每人也都是银二十两,清风明月每人十五两银,可心、如意、长乐、怡然、吴二嫂和柔兰都是银五两加一套银首饰,木七到木九也是每人银五两,丰收雨顺小孩子虽然不能干活儿,但是也给了二两银子。孔喜等人虽然不是自家府上的奴仆,但是却是为了护卫自家安全而来,正逢这样施恩、收买人心的好机会,怎么可能错过,每人也封了十两的大赏封儿。
整整三十九个荷包满满堆在桌子上,每个里面都是鼓鼓的,屋子里的几个丫头都是眉开眼笑,连春分想到家里可以多买几亩地,眼里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喜意。木艾想了想,又拿出几样东西来,吩咐装好了另放。
忙过这一阵,肖富又赶着车来送了四车年礼,木艾大略看了眼礼单,笑了,丽娘还是沿袭了以往的风格,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捡那实惠的送来。
木艾叫了肖富进来问了几句,收了诚儿特意为辛巴捎来的玩具,当然还有他要来住几天的强烈愿望,也笑着应了下来。又赏了肖富一个三两的大赏封儿,受了他的跪礼,让郭淮安排几个人的饭食和车夫的赏钱,这才让春分跟去卸车入库记账。
还没来的及歇上一会儿,辛巴已经跑回来喊饿了。连忙让秋分摆饭,栓栓举了个刚刚完成的水蓝色锦缎打底,绣了缠枝儿莲图案的荷包进来,一脸羞涩的要姐姐帮忙看看,木艾当然满口称赞,笑说就当是送她的年礼。
栓栓得了称赞,开心的多吃了半碗饭,辛巴听说诚儿哥哥送了礼物,就扔下筷子想去看礼物,被妈妈一眼瞪了回来,老老实实的勉强吃了碗蛋羹和几筷子肉就抱着盒子跑屋里去了。
这几日辛巴零食点心糖果样样都不少吃,木艾又没空多理会他,渐渐就养成了不正经吃饭的毛病,今日该忙的都忙差不多了,木艾就有心让他改改毛病,吩咐夏至下午不许给他吃任何东西,饿他一顿。夏至笑着应了。
等到拾掇了碗筷,木艾就带着栓栓去西院给老太太送年礼。
李生脚上已经好了,正拿了把铁锹清理院角的积雪,眼角瞟到木艾进来,连忙推了独轮车抢出门去。小花儿头上包了块蓝布帕子,身上也换了栓栓以前的旧衣裙,一脸喜色的忙碌着打扫卫生,此时回身向屋里通报道,“老夫人,仙夫人和小少爷来了。”
老太太正坐在床上缝制一套衣裤,看大小应该是李生的,虎子一脸不耐的坐在床边的桌边儿,执笔写着大字,可惜细看就能发现,那纸上都是横七竖八的黑道子。见了木艾进来,才勉强在老太太的呵斥下,规规矩矩给木艾和栓栓见了礼,然后趁老太太不注意一溜烟儿的跑出去玩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木艾也不好说什么,连忙指了几个丫头手里的东西说道,“奶奶,我和栓栓给您送年礼来了。这套万字纹锦缎衣裙,是栓栓和冬至一起做的。还有这两套衣服是给大叔和虎子的,虽然不是栓栓做的,但也都是她亲自挑的衣料。”
老太太笑呵呵的示意小花儿接过去,“奶奶今年都没给你们做新衣,你们反倒多做了几套送来。”
“奶奶跟自己孙女还客套什么,孝顺您是应该的。这里还有八盒点心,给奶奶留着待客用,这几匹上好的棉布,奶奶留着做些小衣之类的。还有,”木艾回身从小安手里接过一个托盘,掀开是一套银首饰和五只十两的银锞子,看得小花儿眼睛都放了光,抱着衣料站在那里,一脸眼馋之色。
老太太拉了木艾的手,“仙仙,前几日那件事你就已经搭了人情,以前更是没少给你添麻烦,如今你不但不计较,又是银子又是衣服的送来,奶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家里也确实被这次的事把底子掏了个干净,这些东西奶奶就厚脸皮收下了。”
“奶奶你说这些外道话干什么,谁也不能一帆风顺,都得有个灾啊难啊,这平安度过了,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多好。虎子那孩子也是个聪明机灵的,奶奶以后也可以享清福了。”
木艾笑着劝她,拿了盘子里的那枝攒芯儿梅花簪给老太太插到发鬓上,“奶奶,可不是孙女小气,只送你银首饰,舍不得金子,实在是这套首饰难得,据说是皇宫内造的好东西,人家也一共就给我送了三套,我和栓栓还有您每人一套。纯手工雕的花样儿,看着就精致,奶奶平日里不喜戴金,这个可不是戴着正好。”
老太太笑着拿了盘里剩下的镯子细细打量,又吩咐小花去上茶水点心。春分立刻跟了出去,说笑着帮忙,又拿了一支普通芙蓉花样的银簪和一两银,说是自家夫人为她伺候老夫人精心赏下的,这可是小花儿为奴几年,得到的最厚赏赐,激动得差点跪下,连连发誓以后会更尽心尽力伺候老太太才罢了。
木艾见屋里都是自己人了,笑着挥手从空间里又拿了一个小匣子出来,给老太太看了里面的一百两银和一套金首饰,这才锁了把钥匙放在老太太手里。“奶奶,刚才那些是给您家里日用的,不怕别人看到。这个小匣子里是给奶奶的体己钱,您不要推辞,就当这是先前借您那二亩种东西,应该分您的红利。您收好了,将来奶奶娶了孙媳妇也能当个见面礼。”
老太太看着木艾边说边给她整理衣襟,眼泪就下来了,心里无数次感谢天神,这是她前世修了多少功德才在今生得了这么个孝顺贴心的孙女啊。
第一百零八章 胖婶的“妹妹”(求粉红)
第一百零八章胖婶的“妹妹”(求粉红)
(红酒开始冲击新书粉红第三名,今日9、13、19点三更,晚18点如果粉红达到110,就四更朋友们还存了粉红的投红酒一票)栓栓拿帕子给她擦了泪水,也低声说道,“奶奶,栓栓明年就和姐姐一起种蔬菜,自己赚嫁妆钱,到时候栓栓给您买金镯子。”提到了嫁妆,她脸上稍稍有些晕红,但还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老太太看着和她相依为命的小孙女穿了鹅黄的夹袄,白绫的裙子绣了嫩绿的大朵荷花,头上耳上都是珍珠的首饰,亭亭玉立,巧笑盈盈,早已经长成了一个白皙柔美的少女,心里越发愧疚也越发感激木艾。
“仙仙,你把栓栓教得真好,奶奶就放心了。”
木艾笑着点头,转了话题,“奶奶还有些猪肉面粉之类的吃用之物,一会儿郭管家会带人送来,您让小花儿收好了,别舍不得,每天都做了吃,过年晚上那桌儿菜色,我会让人做好了给您送过来。栓栓也回来陪您守夜,我等初一时,再领辛巴给你磕头。奶奶可要给压岁钱啊。”
老太太被她少有的撒娇耍赖逗笑了,连声答道,“好,好。”
木艾又和老太太说了些家常话,然后留了栓栓、冬至陪着老太太一起做针线,她带了春分和小安回了自己院子。
离着房门还有五六步呢,就听见辛巴的哭声,木艾心里暗乐,进了内室,果然见胖小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床上坐着,那小摸样真是可怜极了。夏至在旁边一脸为难,看见木艾回来刚要说话,没想到辛巴却先告了状,“妈妈,妈妈,辛巴肚子饿,夏至姐姐不给点心吃。”
木艾抱起他,接过春分递来的湿手巾给他擦脸,然后才和他面对面坐着说道,“是我让夏至不给你点心和糖果吃的。我记得我前几天告诉过你不许多吃糖的,一日只能吃三块吧,你当时答应了,却没有做到。趁着我这几日忙,每天都偷吃不下十几块,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三顿饭也都不好好吃。现在让你饿着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你自己的错误。”
辛巴看着妈妈脸色沉着,想扑过去撒娇耍赖,又有些不敢,只好撅着嘴,拽出身上的荷包,摸摸里面的两块糖,忍痛递到妈妈手里。
“妈妈,给你糖。”
木艾真个接过来,“妈妈惩罚你挨饿,是因为你不守信诺。答应了妈**事情没有做到,你是个小男子汉,以后长大了要保护妈**,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你自己说,以后要怎么做?”
“辛巴会好好吃饭,不吃糖不吃点心。”小家伙委委屈屈的说道,末了还是偷偷看了眼妈妈手里的糖果。
木艾扑哧一下笑了,跟一个四岁的孩子说信诺,还是有些早了。当下也不为难他了。“妈妈不是说以后不可以吃糖和点心了,妈妈是想告诉你以后要好好吃饭,答应妈**事情一定要做到。”
“那辛巴还可以吃糖和点心?”辛巴小眼睛亮亮的,还是没抓住重点,木艾哭笑不得的点点头,“可以,只不过点心要少吃,糖果一天只能吃三块。”
“妈妈,一天十块好不好?”辛巴比较聪明,这几日丰收和雨顺都开始读书识字了,他白日里跟两个人玩耍,也学会了数数,但是也最多只能数到十,他就认为十是最大的数字,所以拿来和妈妈讨价还价。
木艾听他懂得数字,连忙让他数给自己听,辛巴掰着他嫩嫩的小手指从一数到十,把木艾高兴的重重亲了他一口,但还是说道,“吃糖多了牙齿会生虫子,疼得睡不着觉。以后还是每天三块,不能多吃。但是,我们辛巴这么聪明好学,妈妈要奖励,说吧,要什么?”
辛巴把他喜爱的东西都想了个遍,最后还是选择了好吃的。
木艾就抱着他去了小厨房,拿了点心和热豆浆给他垫肚子,然后让秋分化了八只鸡腿儿,摘掉了上边的小细毛,拿刀割了几个小口子,放在用炸鸡粉加水调成的糊糊里腌制,过了一刻钟,用八分热的热油炸了两遍,金黄喷香的炸鸡腿就出炉了。
木艾拿了一个给辛巴,胖小子早馋的口水横流了,立刻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看着盘子里的那些。木艾点了点他的脑门,“贪嘴。”然后吩咐夏至用盘子装了四只扣好,送西院给老太太、栓栓和虎子吃。剩下的三只就装在大碗里塞到辛巴怀里。喜得他紧紧抱着,跑回了屋子里,生怕妈妈再分出去送人。
木艾无奈的摇摇头,看油锅还热着,又让秋分炸了一锅油炸糕,照样送了一盘到西院,这才回去靠在软榻上安排村里乡亲的年礼,辛巴吃的欢快,也不过来捣乱,木艾做起事来就快许多。
几个族老和村长家都是两坛桂花酒,两匹布,两包点心和一条鱼,十斤肉。剩下的普通村民都是两包点心,五斤肉。虽然现在村里都比往年日子好过许多,不差这几斤肉吃,但是木艾还是照旧送了,多少没关系,表示的就是个态度问题。
叫了郭淮进来,吩咐他和郭婶一起去送年礼,当然关于胖婶家,她还是多吩咐了两句。两夫妻连声答应着去了,家家户户都客气的收了礼物,第二天也都照着去年一样回了些蘑菇山鸡之类,不过要更齐整一些,比如野兔儿皮子都是一对儿,蘑菇数量也多一些。
木艾倒是丝毫没有嫌弃之意,欢喜的拿了野兔皮子打算给辛巴做顶帽子,找了冬至和栓栓,琢磨了一上午才算完工,样式是仿了现代常见的棉帽,石青的棉布包了帽檐儿,头顶中央留了个正好可以钻出冲天辫的小洞,两侧泛起一圈灰色的兔毛,预备着耳朵冷时可以随时放下来,真是又可爱又逗趣。辛巴戴了帽子满屋跑,头上的小辫子一翘一翘的,惹得屋里的丫头们都笑得肚子疼。
郭婶就在这时候进了屋,和木艾细说了一件事。
原来,昨日她没有去给胖婶家送年礼,所以也不知道她家发生的事情,今日还是秋嫂子来跟她闲话才听说。
原来胖婶家一共六口人,今年村里分钱时得了九十两银,本来预备明年修葺房子给二儿子订亲。
可是她家男人李财前几天却从城里花了十五两银,买了个十**岁的女子回来,胖婶还以为是给二儿子买的媳妇儿,没想到却是做了她的“妹妹”。
这个妾年轻貌美也有些手段,把李财迷得找不到东西南北,还打了胖婶一顿。夫妻俩为了这个妾打翻了天。
这下子可好,天天说别人家闲话的胖婶成了全村的笑话。
昨日郭淮夫妻带人挨家送年礼,却单单落下了她家。小村子里总共几十户人家,怎么可能会有秘密存在,不到几个时辰,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李财猜到是自家婆娘那张破嘴惹恼了仙夫人,晚上又气急败坏的打了她两巴掌。要知道,仙夫人可是全村人的财神爷啊,如果她一气之下搬去城里住,或者再也不带着大伙种菜,那他们一家别说要继续过苦日子,就是村里人的口水白眼都能压死他们。
儿子媳妇原本也都不喜她到处传人是非,这次家里刚刚得了银钱,可以做新衣,修葺房屋,母亲却恩将仇报反污仙夫人清白,也都觉得没脸见人,所以谁也没拦着父亲。
刚刚秋嫂子前脚走,她后脚就顶着还有些红肿的脸来送了两斤蘑菇当年礼,被郭婶挤兑了两句,这才讪讪的拿了两包点心和一条肉回去了。
木艾听了默然不语,有句老话说的好,“农夫多收了几担谷子,还要纳个妾的”。这话真是太对了,穷苦了几代的人,突然间有了闲钱,居然第一件事就是纳妾,这究竟是男人本性里的劣根,还是纳妾已经成了富有的象征。不过,如果自己当初知道乍富之后,会给这个淳朴平静的小山村带来这样的变化,是否还会带着他们种新蔬菜赚银子?
不过,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起码村子里的人不必担心荒年会挨饿,不必住漏风漏雨的房子,孩子们也马上就有学堂可以读书,姑娘们出嫁也可以置上一份体面的嫁妆,总得来说,应该是利大于弊吧。
郭婶说了一通,看见自家主母脸色不好,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心里就有些惴惴的。
木艾醒过神来,就岔开话去,问了些大厨房里准备的过年吃食之类,然后打发她下去了。
日子就在这样忙碌准备中平和的滑过了,腊月二十八早上,木艾带了春分在院子里四处走了走,顺便收了三进院子里的大石堆。
前日她手把手教会了郭婶几个人包饺子,为了预备足够四十人食用的份量,大厨房里的所有人手从今日开始就揉面,剁馅儿,准备包好饺子先冻上。
木艾看了看盆子里是菘菜猪肉和蘑菇猪肉两样馅儿,都是菜少肉多,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菜板上有生好的绿豆芽,蒸好的细面馒头,炸面鱼,还有大条的猪肉、大块骨头在铁锅里咕嘟着,只等着三十早晨从小厨房送些青菜过来,就能开五桌好酒席了。
这才简单交代了两句就回了屋,清风来报说是周府送年礼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周管家的请求(打滚求粉红!)
第一百零九章周管家的请求(打滚求粉红!)
木艾整了整衣衫发鬓,春分就开了门迎进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那人恭敬的给她行了礼,自称是周老爷子府里的大管家周礼,奉了老爷子的命令来送年礼。
虽在他身后跟进来的两个小厮,此时分别搬了一只中等木箱上来。周礼亲手打开箱盖儿,露出里面的十二只妆盒,然后笑着说道,“仙夫人,我们老爷说,这十二只妆盒是按您的要求回送的年礼。而外面这两只大箱子是他闲暇时所做,特意多加了一些小巧机关,希望您自己琢磨看看,当个乐趣,如果还有想要添置的木器,以后他可以再给您做,只不过要拿些好吃食当工钱才行。”
木艾被老爷子的小孩子脾气逗笑了,这老小孩儿喜欢那些新鲜吃食派人来要就好了,还转了这么一个大弯,用带机关的箱子吊她胃口。当下吩咐春分把家里备下的点心糖果再装几盒给他捎回去。
周管家躬身道了谢,见到郭淮过来相请下去吃酒,想了又想,一撩衣袍,却倒身跪下了,郭淮一愣,知道他是还有事要说,连忙退后两步。
木艾也不知他是何意,微微颦了眉,问道,“周管家可是还有事要说,不必如此多礼,起来回话吧。”
周礼深深扣了一个头,这才说道,“仙夫人容禀,老奴实在是有件私事,想求夫人援手。老奴来时,不曾请示过我家老爷,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如此放肆求到夫人这里,还望夫人恕罪。”
木艾点点头,周老爷子主持建造宅院,尽心尽力,最后还分文未取,只求了那火炕和地热之法,想着天下百姓可以不必再受寒苦。这份大公无私的精神一直为她所敬佩,想来,恶主出刁奴。这般仁义的老人家手下的老奴仆,也不可能有什么坏心思。加上她又看不得头发发白的老人跪在地中间,连忙示意郭淮将他扶起。
周管家一脸感激的稳了稳心神,才把所求之事说出,原来,他家五代单传,到他这里中年才得一子,五年前成亲给他生了个孙子,老头儿很是欢喜。前些日子小孙子却得了一种怪病,拉不出屎来。其实严格说起来,便秘也算不得什么大病,谁有个大事小情,上火着急之时都容易得上这毛病,但是放到一个四岁的孩子身上就有些难耐了,孩子每日都哭闹不休,小脸儿憋得通红,别提多可怜了。找了大夫诊脉,说是内火太盛,阴经阳经之类术语说了一堆儿,最后结论,孩子太小,如果冒然用药会伤身,不如喝些淡盐水。
一家人听说如此简单,立刻实施,可惜,孩子喝下了快两大碗也没有用处,后来有人给出了个偏方,用嫩葫芦榨汁喝下去(纯属虚构,不要当真。)效果好。一家人都没了办法,如果是夏天还好说,哪里找不到个嫩葫芦,可是这是大雪封门的冬日,要去哪里寻那嫩葫芦。
众人素手无策之时,就要冒险让大夫下药了。正巧木艾府上的年礼送到了,别的还好,那几箱子绿色蔬菜让他又升起了希望。如今借着送回礼的机会,想求一只嫩葫芦回去,一解小孙子痛苦。
如果是以前,木艾除了肖府、卫府之外是绝对不会送出新鲜蔬菜这么扎眼的东西,当然周管家也不会求上门来。但是,她如今的目的就是把有心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周老爷子那里虽然没什么权势人物,但是,他的徒子徒孙简直遍布周边几城,这个时空如此尊师重道,过年时聚在一起拜年喝酒,只要新鲜蔬菜一上桌儿,如此新奇之事,不出几日,就会众人皆知,不要误会只有女人八卦,其实,有时候男人喝起酒来,八卦之心比女人更盛。
木艾收了心思,面上微有难色,说道,“周管家,我们府上是不缺新鲜菜蔬,但是,嫩葫芦确实不曾种。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周管家很是失望,心里苦笑,自己也是一时急得昏了头了,穷苦人家种几棵葫芦是为了秋日成熟做些水瓢之类的家什,这木仙府上即使有那冬日种菜的本事,也不见一定会种这没甚大用的葫芦啊。刚要行礼告退,却又听木艾说,“不过,周管家,我这几月也曾给两个孩子诊治过病症,对于小儿之事说不上精通,还算有些心得。如果周管家信得过,我们府上倒是有一样新奇吃食,也许可以缓解另孙之疾。当然我不敢说一定奏效,但是对孩子身体绝对没有害处。”
周管家听了眼睛就是一亮,他们府上老爷对这仙夫人是相当推崇,除了昨日接到年礼时沉默了一刻钟,一反常态的任人好奇围观。以前凡是她这里派人送去的吃食或者一应用品都只让他一个人经手,不许小童们探看的。
如今仙夫人开口说有缓解小孙子病痛之物,就一定不会欺骗于他,当下大喜,就要跪地磕头,被木艾连忙虚扶起来。
吩咐春分回屋把她平日里常喝的那小罐空间蜂蜜拿出来,交到周管家手上,嘱咐他每日早起,用温水冲上一勺给孩子空腹服下,用不了两天应该就会见效。
周管家隐隐闻到罐子里的甜香,心知里面绝对不是普通俗物,感激的硬是磕了三个头。又坚决辞了木艾给的赏封,小心翼翼把小罐儿抱在怀里,跟着郭淮下去吃酒了。
等吃过晚饭,打发了小丫头们,哄睡了辛巴,屋里只留了春夏秋冬四婢,木艾才把两只箱子重新拿出来,春分夏至动手把妆盒摆在桌子上,木艾捧了一只细看,越看越是喜欢,老爷子的手艺真不是假的。
一件红木质料又刷了棕红清漆的妆盒共分了五层,第一层是盒盖儿,上面雕了如意牡丹,枝繁叶茂,春意盎然。盒盖边沿有一条活木,轻轻打开,她就可以把准备好的小镜子,轻松的塞进去,再放回活木,立刻严丝合缝,看不出半点破绽,镜子也被牢牢的镶在木框里。
另有一块备有暗扣儿的木板,如果不想被人发现镜子,把木板一扣,就是个普通的妆盒盖儿了。第二三四五层都镶了转轴,可以很轻松的向左右分开,不必因为想拿第五层的东西而把上面几层都摘下来,很是方便灵活。每层都有大小不同的空格,放梳子的,放镯子的,放簪子的,简直就像一个规矩的小仓库一样,待把几层都合上,用盒盖上一把精致的小锁一别,钥匙拔下来带身上,又漂亮又安全。
春分几个人都围在四周,边看边发出些赞叹的轻呼。
木艾微微一笑,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另外十一块镜子。这镜子还是她大学时贴在寝室门上的一块大穿衣镜,后来毕业了,同寝室女生都去了外地,只有她留在本市,这镜子也就跟她搬到租住的小屋,最后又扔到了空间里。
那次进城在肖家银楼,她把镜面刷了一层墨,现场监督玉器师傅们,用金钢钻割成了十二块大小相同的小镜子。
几个丫头兴高采烈的一齐动手,片刻就都镶好了。
木艾挑出那四个带迎春花、荷花、桂花和梅花图案的妆盒,又在从库房收进来的那两个箱里挑了四套金首饰,分别放进去。这才推到四个女孩子面前,激动得她们脸色通红,但是却又都跪下说不敢要。她们都知道,这妆盒也许找了能工巧匠可以仿制,可是,这照得人纤毫毕现的镜子就是无价之宝了,这可不是她们这样的婢女可以享用的。
“都拿着吧,我说给你们,就是给你们的。你们多加小心不要摔破了,将来老了之后传给儿媳当个传家宝也好。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人制出镜子,但是暂时来看,几十年内,咱这百花国,也就这么十二块了。你们跟了我快两年,尽心尽力做事,年底除了赏钱不说,这妆盒和首饰是我给你们的体己,都好好收着吧。”木艾扶起她们,又把妆盒挨个塞到她们怀里,看着她们又跪下谢了恩。
这才挥手收了剩下的七只,单留下那个如意牡丹的,兴致勃勃的把自己原来旧妆盒里的首饰倒换过来。看见几个丫头眼里也有些焦急之意,知道她们也急着回去鼓捣自己的那点儿首饰,于是笑着让她们都去歇了。
她又开始研究那两个带这机关的木箱子,很普通的杉木材质,八只箱角都包了黄铜,锁头也是一只黄铜铸的蹲式老虎,嘴里衔着个圆环就是锁鼻,工艺很精致,连胡须和脚趾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但是,她打量了快半刻钟也没发现什么机关,后来索性把它搬到桌子上细瞧才发现一点儿端倪。
箱子底部一寸多高的地方,有一道极细的横纹,她试着把两边的黄铜角子向两侧掰开,就把这个夹层轻松拉出来了,原来这是个暗隔儿,里面也用木条间隔了一些小格子,想来是预备着放些首饰和银钱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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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年底大赏(粉红还有了没?)
第一百一十章年底大赏(粉红还有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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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本身木材还有样式都不着眼,如果真是出门带些银钱倒是很隐蔽。木艾把箱子恢复了原样,看见横纹上下的木纹路都能对上,心里很是佩服,好巧的心思。
她身上有空间,自然用不到这样的箱子,不过将来如果辛巴出门或者栓栓成亲,给他们拿去用,装些备用银子,关键时刻可是极有用的。
当下,高高兴兴的连同旧妆盒都收进空间。披了件棉袄出了门,先是抬眼对着眼角一处黑影,微微点了点头,那里是孔喜和欧阳一起决定安排好的一处暗桩,夜夜都有人蹲守。其实她想说,她的五官敏与常人,前院的轻微动静都可以听到,实在不必如此浪费人力,但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如今对于她来说,多保住一分秘密,底牌就更大一些。
几步进了东跨院。小厅里桌边点了支蜡烛,栓栓在写大字,小苗在做算术题,顺便指导一下还在十以内加减法徘徊的如意,几人看见夫人进来,如意和小苗连忙收了东西,给她倒茶水拿点心,栓栓也笑嘻嘻的问姐姐怎么来了。
木艾拿了她的大字,看着比以前好了许多,显然是下了些功夫的,就笑着说道,是来还她年礼的,惹得小丫头眼巴巴看着她。
木艾温柔一笑,拉了她坐到身边,拿出个蝶舞花丛图案的妆盒推到她面前,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摆弄,心里好笑,小丫头喜欢她那块镜子有好些时候,只不过以为姐姐只此一块,不好意思开口索要。
每次在她屋里见到了,都要偷偷照上一会儿。如今这个精巧的妆盒上就装了一块镜子,她怎么能不爱,连连喊了小苗和如意来看,三个小女孩唧唧咋咋说了好一会儿,等木艾又递了一套小巧精致的金首饰过来,才想起来姐姐还在这里。
栓栓像小时候一样,跳到姐姐腿上,抱着她的脖子撒娇,可惜她长高不少,只一会儿就把木艾压得腿疼,无奈放了她下来,叫她自己倒换妆盒里的首饰。木艾看了看两个小丫头眼里的羡慕之色,又拿出两支蝴蝶银簪赏了她们,说了几句好好伺候小姐的话,两个小丫头郑重应了,然后一脸喜色的磕头谢赏,然后双手接了过去。
木艾嘱咐栓栓几句,平日里妆盒的暗扣要扣好,不要让外人看见,听她欢喜的应下了,这才出门回房,拆了发鬓,卸了首饰,换了套利落方便的衣裤,出门继续练习飞针。直到天色将明才筋疲力尽回到屋里,硬撑着简单洗洗,然后抱着辛巴圆滚滚的小身子,心里感叹着又一年要过去了,然后模模糊糊的睡去。
大年三十儿辰时初刻,郭淮就领着阿大几人麻利的清扫了院子里的薄雪,在大门外烧了两捆响枝儿。说起这响枝儿,是这个时空特有的一种植物,秋天时树枝中间会长出一个个空节,用火一烧就会发出普通“乒乓”的响声,远比现代的鞭炮要环保安全的多。
木艾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春分给她挽好发鬓,插了只云脚珍珠卷须簪,戴了翡翠滴珠耳环。又换了件如意云纹锦缎夹袄,缠枝百合碧色蝴蝶裙,最后手腕上简单的套了珍珠手串,脸上没有擦任何胭脂水粉,却更显出她的目如秋水,眉似远山。整个人站在那里,只要微微一笑,让春分突然想起了前几日书里看到的那八个字,芊芊毓秀,淡雅如仙。
辛巴也换了套酱紫锦缎袄裤,冲天辫上绑了红头绳,脖子上戴了黄金长命锁,腰上栓了个喜鹊登梅荷包,里面装了妈妈特批的糖果,配上白胖的小脸儿,就跟人参娃娃似的可爱。
木艾端坐桌边儿,先受了春夏秋冬四婢的跪礼,亲手把她们的赏银分别交到她们手里,这才边和辛巴说着话边进了大厅。
春分几个喜笑颜开的抬着准备好的东西随后跟着,等栓栓也换了套银红色的艳色衣裙过来,春分就开了大门,郭淮引了家里所有的奴仆挨个上来给主母磕头。
春分每喊到一个人名和赏银数,秋分就在箱子里找出来递上去,大家都没有想到夫人如此仁厚,就连刚进府三个月的木七等人也有五两银的赏钱。
只除了郭淮夫妻脸上有些讪讪的,他们一个是大管家,一个是大厨房管事,却因为犯了错被罚了赏银,在这样的时刻难免有些难堪。
木艾当然都看在眼里,等春分把赏银都分发完了,示意众人静下来,才开口说道,“大家这一年,跟着我一起撑起这木仙府,都辛苦了。我信奉的原则就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大家手上的赏银都是你们该得的。今日除了这些例行的赏银之外,还有几个人我要格外奖励,首先就是郭管家夫妻。郭管家这一年尽心尽力操持府上大小事务,无论府里日常采买还是田里庄稼,都没有出过半点差错。所以此次特赏,银二十两加上等锦缎一匹。郭婶掌管大厨房,起早贪黑,尽心为大家的饭食辛苦操劳,赏银二十两加金簪一只。”
郭淮夫妻上次被罚了赏银,心里一直担心以后不能服众。此时,却没想到夫人又以这种最体面的重赏,重新确立了他们的位置,这代表了夫人依然信重他们,这一刻心里真是愧悔交集,眼泪刷刷得流了下来,连忙又胡乱抹了两把跪地谢赏,喉咙里却还是哽咽得说不话来。木艾起身亲自扶了他们夫妻起来,笑着让小安陪着到一边平静心情。
然后又接着说道,“下一位是我们府里的长者温伯。常言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今年地里的庄稼肥料都是按照温伯常年种田的经验料理的,这才得以保证了秋天的大丰收。所以特赏温伯万字纹锦缎棉衣一套,以示表彰。”
温伯激动的双手高高捧着闪着金纹的棉袄,双肘支地,给夫人磕头谢恩,脸上老泪纵横。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逃到北方来谋生,夫人把他买回来,不但不嫌弃他年老无力干活儿,反倒因为他会沤几堆粪肥就赏他,怎么能不叫他万分感激。
木艾照旧笑着扶其他,然后又赏了照料蜂场的清风明月,每人极小的一罐蜂蜜,喜得两个小子磕了头就偷偷开盖儿抹了些进嘴里,当下甜的眉开眼笑,他们养蜂甩蜜几个月,知道这东西金贵,连尝都没敢尝一口,没想到夫人今日却赏下来了。
之后就是住在小房里看着菜地和鸡猪的阿大阿二木三木四,木艾赏阿大阿二的是两只扒鸡,木三木四的是两只熏肘子,都是她昨日下厨亲手做的。四个人都磕了头,然后乐颠颠的抱了下去。木五木六互相看了看,他们俩人一直跟着郭管家跑腿做杂事,并没有单负责一摊儿,心里猜测着自己是没有奖励了,不免有些遗憾沮丧。没想到夫人却说两人奔波辛苦,赏了两双羊皮靴下来,喜得两人跟捡了金子似的。
欧阳站在人群后,手里攥着那个刚得的雪压青松荷包,里面是硬硬的三十两银,看着前面一个个同时进府的人都上去领了特殊奖励,心里突然就开始狂跳了起来,有一丝期待又有一丝愧疚…
木艾发完最后一件奖品,刚想说几句勉励的话就让大家散了,可是,眼角不经意瞟见角落里的欧阳,心里突然一紧,暗自埋怨,怎么因为这人喜欢沉默,就把他护卫全府的功劳忘记了。
当即迅速在空间里翻找,总算找到一个合适的东西,稍稍侧身拿在手里,然后温声说道,“欧阳护卫,日夜守护全府上下安全,特…赠明心酒壶一只。”
木艾把那个赏自改成了赠,在她心里,欧阳更多算是个沉默的朋友,用赏太强调尊卑,伤感情。而明心酒壶这名字就是她临时瞎编的了,其实就是个不锈钢扁酒壶,她当初登山时为了喝酒驱寒特意买的,因为喜欢它的小巧精致,曾一口气买了四个。如今拿出一个当奖励倒也不心疼。
欧阳慢慢顺着众人让出的路走上前去,深深看了木艾一眼,一脸郑重的单膝跪地,双手接过春分转递的酒壶,沉声说道,“谢夫人厚赠。”
木艾笑着虚扶他起来,“还有两件事要告诉大家,明年开始,咱们府上把年底赏银改成每月发月钱,具体每人多少,等着郭管家通知下去就知道了。另外,咱们府里到了谈婚论嫁年纪的也有几个了,不论是咱们自家人嫁娶也好,还是娶外面的女子也好,府里都会拿五十两银出来置办嫁妆聘礼,但是却有一个条件,凡是进府的人必须签死契,而且一旦犯了家规,全家发卖。”
像阿大几个快近二十岁的大龄汉子,听说夫人给拿钱嫁娶,都笑得咧开嘴,但是听到要签死契又有些犯愁,但随即扔到脑后,毕竟现在还没有心仪对象呢,犯愁有些为时过早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年夜(泪汪汪求粉红!)
第一百一十一章大年夜(泪汪汪求粉红!)
“对了,这里还有给孔喜护卫他们十人的赏银。我身份不便,春分和欧阳代我去转送吧。如此家人团聚的日子,还要辛苦他们守卫我们一府安全,这些银钱也聊表我们一府的心意。大家都散了去忙吧。”
木艾带了辛巴栓栓起身出门,众人再次跪地谢赏…
适逢大年,全府所有人都换了新衣,又得了厚赏,更是一片喜气洋洋。温伯换上了夫人赏赐的万字纹锦缎棉衣,笑呵呵的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儿,脸上的皱纹堆叠得更多了。郭婶头上插着金簪,眉开眼笑的和秋分商量着晚上的菜色,吴二嫂、柔兰蹲在水盆边喜滋滋的摆弄着几样新鲜蔬菜,二嫂忍不住掐了根嫩嫩的韭菜叶放进嘴里,抬眼见柔兰笑她,忍不住红了脸。
待夜幕降临时,四桌儿酒席整治齐全了,秋分领着两个小丫头拎着食盒又给西院送了一席过去,因为今年府里人快超四十了,所以酒席都用了上好的瓷器,摆在了大厨房的饭厅里。
而孔喜几位不当值的护卫当然不可能让他们随着奴仆一起坐,所以,单开了一席放在他们房里。
其中一个长了张娃娃脸的护卫,满眼惊奇的围着桌子转了一圈,欢喜的喊道,“队长,你快看,这…这真的是鲜菜,这个府上的下人居然也有这么好的东西吃?”
孔喜抬手拍了下他的头,架势很严厉,可惜力道却和拍蚊子差不多,低声呵斥道,“禁声别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说着招呼另外三人在桌边坐好,娃娃脸护卫连忙麻利的拿起酒壶给他们倒上酒,微微有些脸红,“我就是觉得冬天能吃上鲜菜太神奇了,还是队长见过世面,一点儿都不惊奇。”
孔喜拉了娃娃脸坐在他旁边,顺手夹了块排骨放到他碗里,脸色稍微柔和了一些,说道,“前些日子不是你在守卫大门,小厮们打翻在地的那箱芹菜你没看到?”
“啊,队长,你是说,这府里就是给咱们大人送菜的那家?”
孔喜点点头,示意其他三人吃菜,自己也夹了筷子芹菜牛肉丝尝了尝,这道菜不知道是如何烹制的,牛肉不但不硬,反倒又嫩又软,配上芹菜的特殊香气,真是又鲜又香,比这些日子常吃的大厨房伙食又要美味上三分,更别说和他们卫府那些炖菜相比了,滋味简直是天差地别,再看其他几人也是如此表情,娃娃脸恨不得把头都要埋到碗了。
孔喜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和宠溺,抬手又给他夹了片五花肉。娃娃脸护卫叫丁三,是他们这几十位跟随大人退伍的兄弟中,年纪最小的,平日里爱说笑玩闹,但是性格却是出奇的重义气。
那一年他们还在与西南山区的百齐国交战,那些蛮人擅长制作一种剧毒,抹在箭支上,中者昏迷三日即死。那时,丁三刚分到他手下小队没几日,总里因为胡闹,被他训斥得面无人色,但是在他中箭那一刻,却不顾自己性命,硬是背着他跑了十几里路,到达大营后又连夜返回蛮人地盘,找到一种稀有的蛇骨草为他解毒,终于把他从阎王手上救回。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把他当做亲弟弟一样对待。
这次临来之时,大人曾和他有过详谈,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字里行间中他还是隐约明白了一件事。
这次挑选的人手都是有家小的,任务之后,他们也许要被彻底留在这里,不必再回去卫府,不必再提着脑袋上战场厮杀,可以终生安闲自在的做个庄稼汉。
他心里虽然不舍离开大人,但是也知道,他们有家小所累,以大人的脾气,是绝对不忍心再带他们上战场了,于是感激叩首,却还是跪求他换下一个人,把还是光棍汉的丁三带了出来。他们这些多次在腥风血雨中存活下来的人,没有一个不奢望平淡生活的。如果可以每天只守着几亩地,守着媳妇孩子,为了些家常里短烦忧,是件多幸福的事情。
来到这府上半月有余,他冷眼观察,这里的下人每顿饭都有肉吃,棉袄厚实崭新,出入皆有马车,每个人无论做什么脸上都带着笑意,丝毫不会偷懒耍滑。显然他们的日子过的很满足,当家主母一定很宽厚仁义。
那女子碍于身份并不曾亲自接见过他们,但是,他却因为好奇,远远见过她彻夜不眠练习飞针,坚韧刻苦的样子让他忍不住都心生佩服。
这样的女子恐怕真是他们兄弟可以效忠,可以安心退隐田园的归处了…
阿大他们早进府一年,对八菜一汤的席面已经习惯了,木七他们却是第一次被如此优待,都是又兴奋又惶恐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精美的瓷碗手足无措。
栓栓午时就回西院去了,那里毕竟是她真正的家,有母亲和祖父的灵位要祭拜,所以过年还是要回去的。
木艾带着辛巴入了席,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美味饭菜和所有人脸上藏不住的笑容,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归属感,以前多少个伴着眼泪度过的大年夜,那时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是这么多人生存的依靠,是这么多人快乐满足的根源。
她慢慢笑开了,端起手边的酒杯,照旧勉励了几句,敬了杯酒,看着众人都一脸激动的喝了,然后抬手夹了一筷鱼给辛巴,大伙儿这才跟着动筷子吃了起来,又坐了一会儿,木艾领着辛巴在众人的恭送中回了内院。
秋分早在窗下的桌上,备好了几个母子俩爱吃的菜色,还有两盘香菇猪肉馅儿的饺子。
木艾笑着让她也去大厨房和众人热闹一下,自己带着辛巴慢慢吃起来。辛巴还是小孩子,天**热闹,小嘴儿就有些撅起来,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带他回来。
木艾摸摸他的头,也不解释,这些主仆尊卑,不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能理解的了的,她也有些解释不明白,只能等他长大,自然就懂了。慢慢给他夹些爱吃的,又说些过年的典故,不一会儿就把胖小子哄得高兴了。等春分几个吃了饭回来,辛巴已经靠在大白身上,用积木摆好一座城堡了。
打发小安回去和父母守岁,木艾带着春分继续抄书,等到辛巴玩累了,收了大白二白进空间,让夏至给他洗了洗,这才吩咐众人都睡去了。
木艾站在门前静静仰望无尽的墨色夜空,听着远处不时传来的响枝儿声,突然就想喝上一杯红酒。
她没穿来这个时空的时候,每次登山攀到山顶,或者找到了一处绝美风景,都会忍不住坐下来,喝上一杯红酒。品酒香同时也品自然之美,也品孤独。
慢慢前行五百米,到了这几日一直练习的一片空地上,果然欧阳如往日一般,怀抱长刀,沉默的依靠在大树下。木艾走过去,笑道,“今日大年夜,欧阳师傅可否允许小女子休假一晚啊?”
她少有的玩笑口吻,惹得欧阳眉梢一挑,细看了她几眼,才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木艾扩大身周的灵气罩,把欧阳纳了进来。从空间里翻了快油毡出来铺在树下,上面又是一层气垫隔凉,然后拿了块稍大的硬塑菜板出来权当托盘用,放上两只高脚杯,一瓶红酒和几样水果,最后示意欧阳坐下来。
欧阳似有犹豫,但最终还是听从她的安排,帮忙拔下那怪模样东西顶上的木塞,看着她一脸笑意的在两个杯状物里斟了五成满,空气里渐渐充满了一种特殊的酒香。虽然跟随她将近一年多,奇怪的物件也见了不少,但是,这么细薄到近似没有颜色的杯子,这么鲜红似血液一般的酒,却让他第一次起了探究好奇之心。没有拒绝木艾塞过来的酒杯,借着外面雪地上反射的光细细打量。
木艾笑着教他如何品葡萄酒,怎么拿杯,晃一晃,嗅一嗅,尝一口,停顿一小会儿,等待酒液浸透舍上的味蕾再慢慢咽下。
欧阳僵硬的端着酒杯,似乎生怕一个用力,就会把这么轻薄的杯子捏碎一样。慢慢照着她的说法,一步步做下来,最后难得的微微点头赞许。
木艾立刻高兴的像个孩子,找到了一起玩游戏的伙伴一样,抬起手,“叮”的一声,碰上他的杯子,“欧阳,新年快乐”然后也不等他反应,一仰脖子率先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欧阳为了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即也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木艾舔舔嘴边的酒渍,缓缓舒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开始作祟的关系,她的话多了起来,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些和萍水相逢的驴友们侃大山的日子,笑眯眯看着欧阳,说道,“怎么样,这酒好喝吧。等过了年,我就开始研究酿这种酒。不过,怕是没有这瓶好喝。这是我那年在西藏拍了张朝拜的照片,在一个摄影展上得了奖,有个法国人特意把这瓶酒寄到杂志社给我,说是我的照片让他感动。多可爱的外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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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子夜来客(粉红,噢,噢!!)
第一百一十二章子夜来客(粉红,噢,噢!!)
说着,她在空间里翻出了一本一尺见方的画册,又拿了个怪怪的长筒出来,不知道在哪里鼓捣了一下,只听“啪”得一声轻响,突然长柱顶端就发出一束极亮的光柱。
木艾半是调皮半是狰狞的把手电筒放在下巴下面,猛然回身冲着欧阳吐出舌头,可惜欧阳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有些失望的撅撅嘴,“欧阳,你这性子真不讨人喜欢,你这时候应该表现的很惊恐,这样我才能有些成就感啊。”
说完也不理欧阳什么反应,把画册凑到他跟前,用手电筒照着让他细看,“你看,就是这副照片,我得了一万多块的奖金,都捐给希望工程了,我够大方吧。”
欧阳听不懂什么法国、希望工程之类的词汇,只是顺着光柱看下去,那是一张类似于画的东西,但是却比画要清楚很多倍。画面上一位身穿奇怪服饰的****,容颜沧桑,年迈难行,却跪在地上虔诚叩拜,头顶是碧蓝的天空,脚下是翠绿的原野,似有微风玩笑般吹动她的发梢。说不上多华丽多繁复的画面,但是任谁看上一眼,都会忍不住为那种虔诚感动。
欧阳看得有些发呆,他虽然不知道那老****在叩拜什么神灵,可是奇异的,他突然也有种跟着叩拜的冲动,他也想求…求什么呢,求下一世有个好家族,有个好前程,有个好身份,有个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她面前的机会?
木艾收了电筒和画册,开始拿出水果刀,把苹果和雪梨削了皮,切成块,摆成漂亮的笑脸,然后美美的叉了一块送进嘴里,忍不住感叹着,“如果可以永远这样就好了,有酒、有朋友,没有烦恼,没有危险。”
欧阳依旧握着空酒杯发呆,木艾看得好笑,平日里他都是一副冷硬沉默的形象,今日这样失常还真是少见,抬手又给他倒了半杯酒,“想喝酒就自己倒啊,今晚,我不是主子,你也不是护卫,我们就当做朋友聊聊天吧。这个世界恐怕没有…算了,说这些不开心的干什么,咱们唱歌吧。”
说着把空间里那把吉它拿了出来,这还是叶子送给她的礼物呢,叶子大二时喜欢上了学校里一个乐队的吉它手,拉着她报了吉它***,又做了好几份家教,攒钱买下这把吉它想送给他,可惜,那吉它手却有了女朋友,叶子一气之下就把这吉它扔给了她,倒真成了她解忧的好伙伴。
左手扣上和弦,右手轻划。轻柔优美的乐曲就首次在这个时空响起。
“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你了解我所有得意的东西,才常泼我冷水怕我忘形。你知道我所有丢脸的事情,却为我的美好形象保密。”
范玮琪的经典歌曲,《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是木艾和叶子两人最喜欢的歌曲,那次去叶子家做客,两人还曾唱歌给叶家人听。如今记起,犹如昨日一样历历在目,可惜,她却已经身在异时空,只能一个人寂寞哼唱,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大年夜里,她除了身边的冷硬护卫,居然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欧阳慢慢啜饮着红酒,眯眼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天空,不敢把眼神落到身旁,他可以感受到身旁的这个女子此时心里的孤单难过,可是,他却只能这么装作看不到,装作欣赏夜色的美好…
突然他偏头细听一阵,脸上微微变了颜色,慢慢靠近木艾,以极低的声音说道,“远处有生人,先让我出去。”
木艾手下一顿,瞬间收了灵气罩,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欧阳立刻弹跳起来,箭一般向远处一从灌木射去。木艾随后收了所有东西进空间,又重新加强了身周的灵气罩,才快步跟了过去。
欧阳此时已经跟一个黑衣人交上了手,木艾想找机会送上几支飞针帮忙,可是两人身形转换太快,她又是第一次对敌,急得手心出汗也没敢动手,好再那人似乎功夫不算太高,又急于逃走,不到一百回合,就被欧阳拿下。木艾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惊觉她的心脏一直在狂跳。暗暗骂了自己几句没用。
欧阳解下腰带,紧紧捆好那人之后,退后两步垂首站好。
木艾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动手逼供,虽然心里不愿,但还是上前撕下那人脸上的面罩。夜色昏暗,除了他瞳孔里反射出的雪光之外,其实她也看不清什么五官长相,她也不想多看,低声问道,“你的主子是谁?”
那人垂了眼帘,一副三缄其口的模样,木艾抬眼看看纹丝不动的欧阳,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审问,“你如果招供,嗯,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还会给你一大笔银子,让你远走高飞。”这话说出来,别说欧阳听了嘴角抽搐,就是木艾自己都觉得别扭。
心里一发狠,甩出一根绣针,深深刺进那人的脊椎中央的至阳穴,那人立刻痛苦的抖成一团,不过片刻,就如同从水里捞出一样全身湿透,嘴里也渐渐发出难耐的****。
木艾死死握着拳,任凭指甲抠破掌心,强忍下心软的念头,厉声问道,“我再问一遍,你的主子是谁,你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等了一会儿,那人虽然****的更大声,却还是没有吐出半句。木艾甩手又扎了根绣针进他的天宗穴,这处穴道和至阳穴正相反,是人体的阴经总汇穴,只要点上就如同裸身掉进冰窟一样,从骨子里往外的发寒。
果然,冷热交替酷刑,那人没坚持到一刻就开始大声哀号,断断续续求饶。木艾马上刺了他的内关穴,暂时止了他的痛苦。
那人喘了好半晌气,才虚弱的说道,“你们要…要说话算话,放我走,我才全说出来。”
木艾皱皱眉头,略一犹豫,沉声说道,“我答应你。”
那人狠狠喘了几口气,才接着说道,“我也是…前几天刚被招进组织的,还不知道主子是谁。他们喂我吃了一种毒药,叫我夜探这村里最大的宅院,凡是关于种子两字的都要牢记,最好…最好能探听到存放在哪里?”
原本木艾还以为这些人没在村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会派人上门威胁利诱,没想到,居然是选择了直接偷取。如此看来,这幕后之人,应该是极其忌惮身份曝露,这样认真算下来,嫌疑范围就又小了一些…
木艾压下心里的思绪,又问,“你是如何混进村子里的?”村子四周和她的宅子附近一直都是有野兽护卫的,前些日子那些夜半潜入的黑衣人都是因为它们示警,才顺利被欧阳除掉的。可是今日这人居然都潜入宅子周围几百米内了,还没听见野兽的声音,这绝对是个安全隐患,她怎么能轻易放过。
那人犹豫了一下,“我家祖上是猎户出身,多少辈子相传下来一种药粉配方,那药粉抹在身上可以连续一个时辰发散出类似于母狐狸的体味,打猎之时,行走山林间时用来yin*公狐狸…”
木艾这才明白,村边的野兽们一定是被这种气味蒙蔽,把他当成狐狸未曾注意了。如果这种方法被那背后之人得知,派来几十黑衣人,她们府上岂不是要任人鱼肉了,别的也许还好说,但是如若辛巴被人抓到手里,她就是空间戒指都会交出去。
想到这里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咬牙问道,“还有谁知道这种药粉的存在?”
“没,没,这是我家祖传的方子,这一代只剩我一个人。组织里也没人知道,他们派我来是因为我轻身功夫好。我也想着,能出其不意立下个大功,多得些解药。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可以放我走了吧?”那人似乎有些恢复过来,微微挣扎着想要起身。
木艾扭头看向欧阳,见他先是点点头,又微微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明白他的意思是这人说法可信,但是却不能放过。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恐怕今日不能放你走了,因为你那祖传的方子对我来说是个威胁,而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木艾轻轻淡淡的声音在夜色里散开,未等那人失望之极的叫骂出声,两支针分别扎进他的百里穴和哑穴,让他不能动也不能言,然后就要再次发针刺进他的死穴。
可是手刚扬起,就被欧阳拦住,木艾以为他要替自己动手,心里感激的长长吐出一口气,刚要道谢,却发现他把时刻不离身的战刀递了过来。那刀刃在雪色映照下发出幽暗的寒光,冷风吹过,似有阵阵呜咽从刀身里传出,不知是哪个时代的亡魂哀号,亦或是对于即将饮血的渴望欢唱。
木艾怔怔的盯着欧阳,颤抖着声音问道,“一定…要这样吗?”
欧阳垂了眼睑,手臂直直伸着,好似风中的一尊雕像,不动亦不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夺命(杀人了,快给粉红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夺命(杀人了,快给粉红啊!)
(朋友们的粉红太给力了,终于夺回新书粉红榜第三了,昨天五更累到要昏倒,拼今日死活四更了,要睡觉,多睡俩小时。)
木艾狠狠闭了闭眼睛,在心里为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这是想要变强大的必经之路,这是个你死我亡的残酷世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良久之后,她轻轻睁开了眼睛,慢慢接过刀柄,缓缓抬起,盯着那人绝望恐惧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的砍了下去。
刀身卡在那人的颈骨中,鲜红的血液顺着刀柄直淌到她手上,犹如岩浆一样,烫得她猛然扔了松开手里的刀。尸体晃了两晃,最终“噗通”一声倒在雪地上。
欧阳面无表情的上前拔出刀来,顺手在尸体上擦抹干净。回身看了木艾一眼,“夜深,回府吧。”
“哦”木艾呆呆的应了一句,条件反射般的往回走去,甚至都没有看到不远处的孔喜几人,他们听见打斗声时就赶过来了,当然也看见了木艾逼供杀人的全过程,想起自己当初战场上第一次杀人的经历,都有些不忍之意,微微垂下头,避在一旁。
木艾磕磕绊绊的走着,脑子里全都是那具脖子上卡着长刀的尸体,那双充满不甘和绝望的眼睛,她杀人了,她亲手杀人了,不是她设想无数次的那般飞针刺穴,让人无声无息犹如睡着一般的死去。而去,真刀真枪的砍到人身上,感觉到刀柄上传来的阻力,热血喷溅出来的腥气,鲜艳到刺目的红色…
“呕”,木艾再也忍受不住,蹲下身子翻天覆地的吐了起来,红酒水果、晚上的饭菜都吐光了,又开始吐苦水,最后甚至就那么干呕,痛苦得眼泪哗哗流出来…
欧阳一直沉默着,双手背在身后死死握成拳,极力想忍下心里那尖锐的疼痛。可是,身子却不受他控制的慢慢走过去,伸手点了那女子的穴道,把她从梦魇里解脱出来,闭眼昏睡过去。
回身吩咐一声,“处理干净。”然后抱着木艾飞身进了院子。
春分和衣躺在温暖的大炕上,心里正迷迷糊糊的盘算着夫人交代下来的诸般琐事,突然听见窗棂上传来两声轻叩,她连忙起身低声问道,“谁啊?”
外面欧阳的声音传进来,“伺候夫人洗漱。”
春分脑子里还剩下的三分睡意立刻跑了个干净,夫人晚上出门练习她是知道的,但是却从不用她们几个留人伺候。今日欧阳特意来通知,难道是夫人出了什么事不成?
她连忙推醒身旁的夏至三人,不顾她们的疑惑抱怨,几下穿好外衣,率先开门出去。急声问道,“夫人出什么事了吗?”
欧阳的眼眸在夜色里微微闪过一抹不明的幽光,轻轻说了一句,“杀人。”
“什么?”春分连同刚出来的三女都是一惊,互相看了一眼,哪还敢问下去,连忙赶到大厅里,点燃蜡烛,果然,自家夫人一身是血的躺在软榻上,秋分和冬至当时就腿软坐在地上,还是春分沉稳,小声说道,“欧阳护卫没说夫人受伤,应该不是夫人的血,咱们快帮忙打理干净,夫人如果醒了看见,怕是要完。”
说着上前,轻手轻脚给故人脱下衣裙,果然,最里面一层没有血迹,夫人确实没有受伤,几个人稍微放下了心,去提热水的,找干净衣裙的,忙而不乱。这样折腾了快大半时辰,木艾才终于一身清爽的重新睡在软榻上。
春分几人也不敢走动,借着唯一留下的一只蜡烛光亮,一边做些简单针线,一边守着夫人…
第二日一早木艾清醒过来,呆呆看了半晌微微发白的窗棂。刚才她在梦里又回到了小时候,她被人骂做野种,冲上去打架的结果,就是弄了一身伤,奶奶抱着她掉眼泪,爷爷却摸着她的头叹气说,我们艾艾以后要变厉害一些,才能不受人欺负。她那时却总是哭,不知道爷爷的深意。如今,爷爷在天有灵,是不是会欣慰他的艾艾终于强大到可以随手夺取他人性命了…
吃过早饭,木艾一脸平静的带了辛巴去给老太太拜年,先是在供了灵位的厢房门外,给老爷子磕了头,这才进屋安坐,老太太和栓栓都穿戴一新,笑着说着什么,见到她们来了都很高兴。老太太给辛巴戴了一对儿小银手镯儿当年礼,上面扭了缠枝花儿,看上去很是精致。
本来虎子也得了一对儿雕虎头的,可是又起兴觉得辛巴的好,趁着大家说话不注意,一把从辛巴手上强撸了去,辛巴被弄疼了,就举着小拳头和虎子打到了一起。
众人连忙把两个孩子拉开,辛巴脸上红了一块,想来是挨了拳头,眼泪汪汪的抱着妈妈,但是也没哭出声来。
虎子却不一样,从小被顾氏娇惯的蛮横惯了,怎么知道忍让,躺在地上来回打滚的哭,嘴里还骂着什么野种之类,任凭老太太怎么呵斥都不曾住嘴。
木艾原本心里就烦躁难安,此时就皱了眉头。老太太脸色也有些不好,喊了小花进来把虎子抱了下去。微微有些愧疚和为难的说道,“这孩子被他**养成了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办?”
木艾突然想起前几日族老们说的学堂一事,心思一转,淡淡笑道,“奶奶,听说村里出了正月就要盖学堂了,虎子今年也有五岁了,到了启蒙的时候了,您打算送他去读书吗?”
老太太想了想,说道,“按理说,是应该送他去的。只不过,这孩子的脾气…”
“说实话,奶奶,我也和您一样担心。毕竟到时候村里的孩子们都在一起,一个先生教导起来已经很是吃力,恐怕不能格外照顾虎子。不如,咱们寻访个严谨的老先生来家,单独给虎子启蒙,识字倒是其次,最主要也是板板这孩子的调皮性子,多学些礼仪规矩。只要坚持上一二年,这孩子就会有些好模样了。”木艾提出貌似中肯的建议。
老太太有些担心的问,“我们要去哪里寻访严谨的老先生?而且老先生会不会管教的太过严厉?”
木艾笑了笑,“先生倒是不成问题,花王城里合适的有很多,咱们就请那有名望和真学问的,给虎子也打个好的启蒙底子,一年束脩也没有多少。至于管教严不严厉,奶奶,俗话说的好,惯子如杀子。如果不是大婶太过娇惯,虎子这么天资聪慧的孩子,怎会是如今的样子。要想孩子将来有出息,现在必然要狠下心管教才行。”
老太太点点头,轻叹口气,“我也知道这么个道理,只是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总想多心疼他一些。”
木艾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好了,奶奶,我过几日就派人去城里寻访先生,您就不用多费心了。”说完,又随便指了一事,和老太太闲谈两句,然后估摸着村里人要上门拜年了,就抱了辛巴,跟老太太告辞离去。因为顾氏被休弃,老太太身体又不好,栓栓要在这边住到十五才回去,所以送出来几步又回去了。
如此过了六七天,木艾除了每日派人到西院送点心汤水,却没有像去年一样,过去帮忙招待村里来拜年的乡亲,毕竟那时李生未回,家里只有老太太和栓栓,如今家里有了一家之主,她这个外人再过去就有些多余了。再说,她也不想辛巴再和虎子有什么冲突,胖小子那日回来蔫了好久,她又是画本又是糖果的,才终于把他哄笑了。累得她心里发狠,一定要找个极严厉,极爱打学生手板的先生给虎子,让他的小手每日都肿得像馒头一样才好。
这一日早起,太阳一反冬日里的灰蒙,少有的晴朗温暖,没有一丝冷风,夜里下了半尺深的细雪,此时院子里一片耀眼的银白,辛巴吃了两碗蔬菜肉沫粥,挺着饱圆的小肚子,骑着大白在院子疯跑,木艾一时高兴,也换了利落的青布小袄,陪他堆了个雪人,玩了一会儿,又担心雪光伤眼,哄着他进屋背诗。
她最开始为了引起辛巴的学习兴趣,用彩笔根据诗词画出了简单的场景,比如鹅鹅鹅那首,就是一片碧绿的湖水上游了几只大白鹅,湖边两棵柳树,空白处用中性笔写了词句。
辛巴一翻到这一页就能根据图案摇头晃脑背出诗来,小孩子心无杂念,记忆力非常好,短短半个多月下来,也积下了七八张画,背下了七八首诗。
木艾翻了翻书,找了一首《春晓》做今日的教材,拿出画板,夹好一张A4的白纸,调好**盘,慢慢动手画了个依窗而坐的女子,长发披肩显示着初醒未梳妆,窗外一棵桃花树上站了只画眉在快乐鸣叫,树下泥泞的土地上落了一层淡粉色的花瓣。
辛巴乖巧的坐在旁边看着,小眼睛里满是好奇,偶尔伸头看看调色盘,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沾些试试,木艾也不理他,抬手换了只中性笔,提下了四句诗,小安立即麻利的上来收拾了画UU小说去洗涮干净送回。
木艾连着调色盘画板一起收回空间里,然后抱了辛巴开始背诗,胖小子边背边偷瞄妈妈,木艾好笑,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答应他背够三十首诗就教他画画,乐得他亲了妈妈满脸口水。
(书号1943729《金枝菜叶》作者:宝瓶斋:导演助理来到一个不一样的宋朝,夹缝生存,步步生花)
第一百一十四章进城开店(粉红!!!)
第一百一十四章进城开店(粉红!!!)
春分忍着笑,拿布巾给夫人擦脸,顺便帮忙整理头发,也完全放下了这几日一直悬着的心。
这时,清风在门外禀告说是肖恒来了,木艾连忙整理好衣服,带着丫鬟迎了出去,结果却是诚儿跟涛儿两个小孩子先跑了进来。涛儿年纪要大一些,虽然也很兴奋但是还知道行礼,诚儿就完全像个皮猴子一样跳到了姑姑怀里。
木艾笑着让春分领了两个孩子进去和辛巴一起玩游戏,然后亲自迎了肖恒进大厅,挥退了丫鬟,一脸无奈的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心里觉得在这件事上,亏欠与我。说实话,我也并不是没有半点儿怒气。可是,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全力应对。我早就说过,不必你们把孩子送来表示和我共进退的决心。我本来就有些担心不能自保,此时又添了两个孩子,岂不是更多烦忧。你一会儿还是把孩子都带回去吧。”
肖恒喝了口茶,侧耳细听东侧内室里,三个孩子子唧唧咋咋玩闹,低声说道,“妹妹不必担心,我已经向花都送了信,这两日我父亲就会派人过来暗中护卫。加上孔喜他们十人,想来安全上是没有问题的。再说,有这两个孩子在这里,那些人出于对我和卫大人的忌惮,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另外,我们也是真想把孩子放在这里,和你学些东西。”
“跟我学东西?”木艾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好笑,“大哥,你可是在笑话妹子?我一个除了种田就会研究吃喝玩乐的女子,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教孩子的,何必让他们跟着我,反倒耽误了正经学业?”
“不,妹子太谦虚了。”肖恒摇摇头,一脸坚持,“就算是吃喝玩乐也好,妹子教什么他们就学什么,我和卫大人都信你。”
木艾无奈的点点头,看样子这幼师的任务是推不出去了,好在辛巴也到了启蒙的时候,索性一起教了吧。平日常讲些小故事,练练大字,学学简单加减法,应该还算好教导。等到熬过了这一年,粮食之事大白天下,封赏下来之时,他们两府必定会被招回花都,孩子们自然也就跟回去了,她也会解了这误人子弟的活计。
兄妹两人带着孩子们吃了午饭,商量了开春后的种植计划,村子里如果大批量种植新菜蔬,供应全城酒楼或者大户人家倒是不成问题,而肖恒小庄上就可以往外地贩运,或者干脆在外地种植,这样既避免运输糟损,又省了许多人力。
木艾既然要出头吸引有心人的注意力,自然不会像原来那般小心翼翼,今年也不再打算添置小田庄,只在自家这十几亩地上折腾。种植总类也做了改变,改种五亩辣椒、五亩花生和芝麻,七亩西瓜,剩下一亩留作菜地。
辣椒当然是为了仙客楼准备的,不管是新鲜的还是晒干之后,都绝对能做出无数好菜品。而花生和芝麻,则是为了秋天时开办点心店预备的。西瓜自然是为了吸引众人眼球,想来一个三四十斤的大西瓜,绿皮红瓤,又甜又沙,每个标价十两银子,绝对会轰动花王城,等那些有心人把注意力转移过来之时,水稻就可以顺利收割运走了。
肖恒原本还对她的计划有些担心,可是在木艾拿出空间里的西瓜之后,彻底放了心,一边狂啃西瓜一边还嚷道,十两银一个太便宜,应该百两一个才对。
待吃够了西瓜,肖恒想起自家酒楼现在早已不必依靠点心招揽人气,每日里光是烹制菜品就应接不暇,却还要因为诸多女客的要求,时时分派人手烤制点心,人手实在有些捉襟见肘。如果木艾开了点心店,酒楼里需用点心,就派人去取,月末一算账岂不是方便许多,当下也不容木艾拖到秋天去,直说他在离酒楼两道街外有家布庄,因为盈利低微,一直想要出手卖掉。
那个店面宽敞干净,极适合做点心店,反正此时离种地还有两个月,不如张罗着开起来。
木艾心神扫了眼,空间里那些刚刚采摘下来的核桃榛子和花生,原材料倒是不缺,也就点头应允了,约好了七八日后去看店面,这才送走了肖恒。
家里多了两个孩子明显热闹了许多,诚儿和辛巴一样淘气,又更熟一些,早早儿的疯玩到一处,涛儿和辛巴是第一次见,又有些自持比他们大上几岁,稍微有些不合群儿,而且做什么事之前总是习惯看看姑姑脸色。
后来混了两日,看着木艾不但不拦他们疯闹,甚至有时还加入进来,和他们一起趴在地毯上搭积木,虽然心里惊奇,但却真正放下了心。
那日午后,辛巴撒娇让妈妈放出了大白二白,两个孩子眼睛都睁圆了,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见辛巴骑着大白咯咯笑着到处跑,两个人都羡慕极了。
木艾只好许了一盆红烧肉,****两只老虎终于同意也载着他们跑了两圈儿,兴奋的两个孩子小脸儿红通通的。
辛巴有了玩伴儿,没有半点儿犹豫的抛弃了妈妈,高高兴兴拉着涛儿诚儿和他一起占据了大床,非要睡在一处。孩子身量小,床也够大,两米宽的羽绒被子,把三人盖得严严实实,孩子们总是要打闹一会儿才肯睡去,相处越来越亲热。
木艾原本也不放心几个孩子离开她的眼界,住到西跨院去,如此倒是正合她心意。让丫鬟们安了张床在书房里,暂时住了下来。春分几人轮流睡在小厅里,负责半夜给孩子们盖盖被子。孔喜几人也多安排了一个暗桩在院子里。就算这样,她还是不放心,剥夺了大白夫妻回空间的权利,把它们安置在了孩子们床尾的两床厚毯上。如此一番安排,她才在能够在晚上安心多睡一会儿。
没想到那个幕后黑手反倒像是害怕了一样,没有了任何动静。
木艾心里猜测,表面上还是照旧过日子。白日里,孩子们玩累了,木艾就给他们讲几个寓言故事啊谜语之类的,偶尔奖励他们几只炸鸡腿。
这样一直到了约定看店面的日子,木艾带了三个孩子欢欢喜喜的上了马车。春分和秋分装了八只盒子,里面是四种馅料的汤圆,都是昨日木艾带着大小丫头和三个淘小子一起做的,虽说她也是第一次做,但是煮出来倒也软糯香甜,受到众人的一致夸赞,于是今日就装了几盒准备当做个给肖卫两府的见面礼。
一路上欧阳赶了大车,木三赶了小车,孔喜则带着四个兄弟骑马跟在一边护卫,其余五人留守府里。
木艾舒服的半靠在车里给孩子们讲故事,吃点心,终于在午时到了肖府。丽娘笑着接了她们一行人进去,欧阳继续赶车送了涛儿回卫府。
两家人吃了午饭,木艾仔细嘱咐丽娘几句,就换了男装和肖恒一起去看店面。
果然如肖恒所说,前面两间店面宽敞干净,白灰刷了四面墙壁,光华的青石地面,厨房也很宽敞,大灶儿小灶两排共四口,也有余地可以搭起两三个烤炉,后面还带着个小院子,东西厢房俱全,可以住人也可以当仓库。
欧阳查看的十分仔细,他是护卫,当然更注重安全这一方面,好再这里原来是布庄,除了后门稍矮,倒也没什么大毛病。
木艾则半点没有想到这些,她只对卫生环境方面要求高些,当然对这店面和院子都十分满意,和肖恒以市价为准,定了三百两的价钱。
面粉、豆油这类的原料都从肖府的粮店里进货,剩下的也就是简单装修了。两个人又走了几家老牌点心店,算是了解一下行情,做到心里有数,直到日头快要落山才一起回了肖府。
接下来的几天里,木艾拒绝了孔喜几人的守护,每日都换了男装带着欧阳、木三、木六开始找人装修店面,制作牌匾、木架,搭建烤炉。
虽说都不是什么大活儿,但是也忙得几个人两头不见日头。考虑到以后要经常进城,不好总住肖府,她又在店面两百米远的地方买了个带小花园的两进院子,原主人是位南方人,因为父母年迈多病,着急赶回去尽孝床前,所以这座建造的极为雅致的小院一共才只要了四百两。
木艾进去前后看了一圈,大体格局与家里差不多。第一进院子左边是车马院,挨着的是柴房,右边是大厨房和仆人们的住房,大约有个六七间,住上十几人应该不成问题。
转过雪压红梅的照壁,进了二进院子,正房、左右厢房十分齐全,雕梁画栋,精巧中不失清雅,隐隐可见主人当初请来的建房师傅也绝不是个庸手。
穿过半月拱门,有个小巧的后花园,玲珑假山摆在一角,山前有汪活泉,偶尔咕嘟嘟冒出两个小气泡,配上墙边那几棵高大的桂花树,哪怕是在这大冬日里,也给人一种悠然之意。夏日里如果泡上一壶好茶,装上几碟点心,在此园里消磨时光,该是何等的自在享受。
当下也没再压价,直接付了银子,房主也爽快,连同一些大件家具都给留了下来,倒省了她打家具的麻烦。
(1966109无宅不斗将王府玩转手中,将皇宫玩弄鼓掌,将天下当作游戏场。)
第一百一十五章美味宣传(弱弱求粉红!)
第一百一十五章美味宣传(弱弱求粉红!)
(这一章,正文满三千了,这些罗嗦的,不占起点币啊。
大约半月前,红酒喊了一嗓子,十票粉红加一更,结果场面爆冷,一个多星期,我才有加更一章的机会。
这次我又喊了一嗓子,结果朋友们爆发了,于是,红酒吐血了
每天一万多,实在弄不动了,以前的存稿连删带改早没了,每天熬夜码也赶不上更新。所以,朋友们,前面欠的五章粉红,我今明两天还。
然后后天恢复正常两更六千。
不过,红酒这几天还是要拼命,存点稿子出来,
要是8月份红酒新书粉红榜最终进了前三,那么,9月1号那天,红酒更两万的VIP章节答谢大家的鼓励与支持
大家努力支持红酒,红酒也拼命码啊
说实话,没想到大家这么喜欢红酒的文,我是第一次写书,自己都不敢看,总觉得不好
不过现在有信心了,谢谢大家,红酒要一直写下去
感谢大家感谢
木六赶车回村里拉了一车人手和各种小摆设过来,又在城里采买了一些被褥之类的应用之物过来,不到两日,一个温馨的小别院就料理好了,为了称呼上好区分,木艾提笔写了两个字“随园”作为名字,找人做好了匾额挂在大门上。
然后第二日备好宴席,请肖恒夫妻来吃乔迁宴,让他们两人又是埋怨又是好笑的数落了她好久。他们也知道木艾脾性不喜与人过分亲密,这小院又着实不错,就随她高兴了,但过后还是派人又送了两车日用之物过来,算是乔迁之礼。
辛巴和诚儿都很开心,手拉着手在院里里各处探险,木艾放了大白夫妻出来跟着他们,又吩咐夏至注意她们别掉水里,然后就开始和春分小安理账。
这几日买店面,宅子和装修,再加上各处添置的一些零碎东西,也花进去快一千两银。
秋分又递了平日整理出来的点心方子上来,这一年多下来,木艾兴致上来了就带着大小丫头们琢磨着做两样,杂七杂八,也积攒了三十几种,但是除去那些不方便存放的,也就剩下十几种可以做来卖。木艾也不嫌少,她开这店的本意就是打算走上层路线,从各个高门大户或者日子富裕的人家里赚银钱。如果做那些价格低廉,靠数量取胜的低等点心,开店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这样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午,天擦黑时,秋分摆了饭上来,可是诚儿和辛巴还没有回来,春分出去找了找,结果领回两个落汤鸡来,吓得木艾以为她们掉进水里了,等问明了一脸委屈的夏至才知道,是两个孩子趁她去拿点心的功夫,一时兴起打水仗淋湿了衣服。
此时这还没出正月,天气寒凉,感冒是极容易的。
木艾连忙让人去烧了热水和姜汤,看着两人吃了饭,灌了姜汤,洗了热水澡,然后把他们捂在被窝里发汗,尽管这样,半夜里辛巴还是发起了高烧,诚儿看着辛巴小脸儿通红,也开始抽泣起来。
木艾虽说心疼的厉害,但也知道小孩子哪有不淘气的,也不能太过怪责,于是,揽了难得安静的诚儿在怀里细声安慰。
第二日她也没有心思去店里,送了诚儿回府之后,就只守在辛巴身边,好在现代药品一如既往的有奇效,中午时丽娘上门探望时,辛巴就退烧了,乖乖被妈妈抱在怀里喂了一碗肉粥、几口小菜,然后又睡了过去。丽娘也放了心,回府不提。
第三日一早起来,辛巴就已经完全退烧了,吃喝都正常起来,木艾还是不敢让他到处疯玩,但店里那边还是要去看看,索性就带了他一起去店里查看
店面早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门楣上高高挂着一张黑底金字的牌匾,用一张红绸布仔细盖着,等待后天开业时再揭开红布图个吉利。
秋分按照夫人吩咐,早早在后厨里,开始试用烤炉烤制蛋糕和饼干,一股温暖的香甜之气,直飘了半条街,每个路过门口的人都忍不住抻头向里面张望两眼,心内好奇这是家店面是做什么吃食的,为什么如此之香?
渐渐有那常在街上乞讨的老弱开始慢慢在附近游荡,其中那两三个身些残疾的老汉还好,只是蹲在墙根儿吞吞口水,那些**岁的小乞丐却没那么大的自制力,渐渐越来越近的围拢在店门口,他们身上的衣物脏污破烂,让原本好奇想要进店问问的顾客都摇摇头绕开走远了。
木艾带着辛巴下马车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就算百姓再善心,毕竟还是不富裕,自己能吃饱穿暖已经十分不易,救济或者收养这些乞儿恐怕就很难了。
今日是木三负责赶车,看见自家主母皱眉,猜测着她是不是嫌弃这些乞丐阻拦了客人进店,虽然心里也可怜这些小乞儿,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驱赶他们,没想到,还没喝斥几句就被夫人喊了回来,“木三,你进店去问问秋分可有现成的包子或者馒头一类的吃食,多拿些出来。”
“是,夫人。”木三立刻高声就应了下来,他本是从南方逃难过来的,对于挨饿的滋味深有体会,见了这些小乞丐就让他想起了大水里淹死的小弟,本还想着一会儿找秋分要几个馒头偷偷给他们吃,没想到自家主母动了善心要救济这些小孩子,当然分外高兴,三两步奔到后厨去了。
木艾带着辛巴来到这六七个小乞丐跟前,欧阳孔喜几人怕这些乞丐吓到辛巴,四散开来,隐隐想要隔开他们,却见木艾撩开长衫的衣襟蹲在地上,只好算了,打起精神仔细盯着小乞丐们的动作表情。
木艾微微一笑,看向这些眼里映着畏惧的孩子们,问道,“你们都是这附近的乞儿吗,可是因为肚子饿才被香气引来的吗?”
前面的两三个十一二岁的大孩子显然没想到这位衣着华丽贵气的公子会如此温和的和他们说话,一时有些发懵,呆立着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后排一个稍微小一些的男孩子挤了出来,恭敬的给木艾行了个礼,脆声答道,“给公子问好,回公子的话,我们都是常年在这城里乞讨的乞儿。因为只昨晚在先客楼后门外吃了些剩菜汤水,此时肚中实在饥恶,闻到这里有香气传出来,所以才围在这里。”
木艾细细打量这孩子,他长得很瘦小,面容有些不健康的蜡黄,但是却非常清秀端正,衣衫虽然和别的孩子一样破旧,但是手和脸却洗的很干净,说话也很有礼貌,想来应该不是普通农家的孩子。有心想问问他的身世,又怕触碰到孩子的伤心处,也就算了。
这时,木三手里端了一个大木盆,喜滋滋的从店里跑出来,然后恭敬的站在夫人旁边,等着她发话。
木艾看看盆里是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和两合面馒头,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拿了一个包子一个馒头,放到那开口答话的孩子手里,看他张大嘴巴,一副眼睛都要掉在地上的表情,显然是因为没想过能得到这么好的吃食而吃惊,她心里更加怜惜了。又从盆里接着拿出馒头、包子分给其他孩子,墙角的三个老人也满眼欣喜的围了过来小心翼翼接了一份儿,几个人一边跪下磕头一边忍不住立时咬了馒头包子猛吃。
可是那个小男孩儿只是紧紧攥着,喉头不断吞咽着口水,显然在极力忍耐着,但却始终没有吃上一口,她有些好奇,可是乞丐们磕过头就一哄声的散去了,也就没有来得及问出口。
欧阳和孔喜这才放松了神情,护着木艾和一脸懵懂的辛巴进了店门。
秋分正戴着厚厚的棉手套,小心翼翼的从烤炉里端出一块蛋糕,木三急忙抢过去,帮忙接了下来,小声埋怨着,“这么大的蛋糕,怎么自己动手拿呢,万一烫到怎么办…”话说到一半,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家母还在身后呢,再看看红着脸的秋分,他的脸也红了,想要退下去又有些舍不得。
木艾咳了咳,装作没有看见,照旧问了问秋分点心的准备情况,但是嘴角却忍不住带了笑,看样子家里要有喜事了,两情相悦是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啊。
夏至动手帮忙把蛋糕切成小块,然后放到方盘里和木六一起拿到店门口,有好奇过来探看的客人就送上去一块,然后笑着说明后日开店,半价酬宾之类的。
春分把蛋糕、饼干、豆沙饼、酥饼四样点心分别装到一个个精致的木盒里,由木艾领着她和时刻不离左右的欧阳给旁边的几家邻居商户送去,请他们今后多多照应。
几家铺子里主事的都是精明世故的老掌柜,肖府铺子转手卖出去之后,就有风声传出是被他们的亲戚接下来了。
先不说肖府是不是他们能多嘴得了的,就说眼前这新东家如此的温润如玉、斯文有礼,就让他们生不出一丝为难的心思。
做生意本就讲究和气生财,更何况还是紧邻,以后难免要打交道,关系相处融洽对彼此都有好处。于是,当下都极为客气收下点心,热情的挽留木艾喝了茶,然后才笑着送了他们出来。
春分性子稳重,可惜是小门户出身,见得世面不多,平日里也多在木艾身边伺候,不曾和这么多商人打过交道,如今见各家掌柜如此好说话,就笑说道,“夫人,以前奴婢总听人说商人奸诈,可是今日才发现这些掌柜的也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木艾笑了,一边慢悠悠的往回走,一边给她解释,“傻丫头,这才和他们第一次相见,谁都不会傻得当面给咱们难堪。毕竟我们的店面是在舅老爷手上买过来的,他们即使蛮横也不敢太过明显,毕竟他们还要顾忌着,得罪了我们,是否就是得罪了肖府。另外,我们做的是点心生意,而他们却是绸缎杂货,所谓同行是冤家,我们之间不同行,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矛盾。如果他们几家也都是卖点心的,哪怕现在都是笑脸相迎,日后恐怕就会背后下绊子。”
(几分钟后还有一章。谢谢!)
第一百一十六章开张大吉(一)
第一百一十六章开张大吉(一)
春分忍不住咧了咧嘴,微带羞愧的说道,“是,夫人,都是奴婢想得太简单了。”
“你们毕竟年纪还小,等以后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也就都懂了。”木艾一路和她说着话回了店里,门口不断有人边吃着点心边询问价格和开业日期,很是热闹。
木艾留下春分帮忙,然后去后院账房找到练大字的辛巴,一起去了肖府,和丽娘吃了午饭,又消磨了一下午,这才回了自家院子。
第二日除了免费品尝的点心除了蛋糕之外,又加了几种不同口味的饼干。
也许是因为昨日宣传得好,这一日来的人实在是多,分出去的点心让秋分都有些肉疼,拉着木三去向夫人请。
木艾要她不必心疼,就算来品尝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很少有大富大贵之家,但是,也要一视同仁,热情招待,目的就是要赚足口碑。
口碑就是这么个奇怪的东西,就像现代的LV手提包,买得起的人很少,但是,只要一说起来,无论哪个人都知道那是名牌,是好东西。
木艾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不要求人人都能买得起她的点心,但是,却必须要大家都知道这是贵重东西,是好东西。
这样,如果有人送礼,或者富贵人家待客,拿出自家店里的点心盒子就是体面,仅此一样认知也就足够她赚钱了。
毕竟,一两年内自家的点心是百花国独一份,不必考虑销路问题,但是等以后麦芽糖甚至是蔗糖推广开来,点心店必然遍地开花,竞争就会激烈起来,那时立好口碑的好处就会体现出来了。
秋分没有听懂多少,木三却越听眼睛越亮。
他本来就事脑子灵活之人,又天生喜欢算术,自家主母要开点心店,他是最高兴的,一直尽心尽力的张罗,就是想着主母能安排他在店里做工,除了想跟秋分亲近一些的原因外,就是想要学着经商做买卖。
如今,听了自家主母的解释,突然这几天的困惑都清楚了,当下大喜,兴奋的出去继续招呼客人了。
木艾打发夏至去杂货店买了四张大红烫金请柬,分别写好,让人送去肖府、周府、刺史卫府和李三掌柜那里。
肖府那里虽然早就知道开店之事,但是发张请柬以示郑重,而周府和卫府那里就是礼数了,毕竟年节之时都有互相走礼,如今在城里开了店面,按理是应该知会一声的,万一以后有些什么麻烦,请人帮忙也好说话啊。
至于李三那里,虽然她只见过一面,算不得相熟,但是毕竟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不论给连富一家面子上,还是冲着都是做买卖的同行之谊,李三是一定要邀请的。
忙过了这些,又交代了木三和秋分几句,木艾就回随园了,放手把店里的一切都交给两人张罗安排,有锻炼的意思,也有给两人制造机会多相处的意思。
秋分性格温柔,父母为去世时,只知日日静坐香闺,做些女红。后来被叔父等人夺去家财,卖身为奴,又幸运的跟在木艾身边,只需尽心做事,研究厨艺就好,所以对于人情世故方面一直有些木讷。她想不明白夫人把她留在这里,掌管诸多杂事的原因,一时间手足无措,害怕自己胜任不了。
木三却立刻就体会到了夫人的用意,知道她这样吩咐就是已经察觉他和秋分之事,并且也不反对,至于能不能把秋分娶到手,就看他以后的表现了。
他一脸喜色的躬身送了夫人上马车,然后又跑回来细细安慰了秋分几句,一起商量起明日开业的细节安排。
第二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冬末的阳光已经微微有了暖意,寒风似乎也歇息下来,不再卷着街角的积雪和落叶四处纷飞。
木三带着暂时充当伙计的清风明月两个小子早早起了床,一边嗅着厨房里散出的肉包子香味,一边拿着笤帚想要把店门前的大街清扫干净。
夫人曾极严肃的告诫过他们,做吃食生意最主要,也是最基本的一条规矩就是干净二字,别说店面里头,要窗明几净、盘碗放光,就是门前大街上也要保证没有一片落叶才好。
可等他们三个开了门板出门才发现,门前早被人扫的干干净净了,他们惊奇的四处找了找,才在不远处的街边看见一个小乞丐,正一手拿着把破笤帚,一手吃力的拖着一个破麻袋,显然这大街是他刚刚清扫过的。
木三抬腿想过去问问,没想到孩子似乎受了惊,反倒扔下破袋子跑掉了,三个人面面相觑,都猜不出这小乞丐帮忙的原因,只得拖了垃圾袋子扔掉了,然后回去吃饭了。
待木艾也吃过早饭,换了套石青色起花八团倭锻长衫,脚蹬黑面羊皮靴,用金镶白玉冠束了乌黑的长发,周身收拾的利落干练,带着欧阳等人亲自绕路把撅着嘴巴的辛巴,送到肖府和诚儿做伴玩耍,孔喜五人留下护卫,然后才带着欧阳去店里查看。
秋分和木三早把店里四面墙边的架子擦拭干净,放满各色点心的原木盒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上面,金黄的麻团、嫣红的豆沙饼、浅绿色的绿豆糕、软绵的蜂蜜蛋糕、酥脆的各色饼干、马蹄酥、小酥饼等等,应有尽有,当然比之现代的西点屋,那是逊色很太,但是在这吃食种类极度匮乏的百花国,绝对算得上是种类繁多,琳琅满目了。
离开业吉时还有小半个时辰,店面儿门口就已经聚来一百多号人,看穿着打扮,其中大部分是家境殷实之人,剩下也多是富贵之家的家仆之类,很少有贫苦之人或者普通人。
前两天的宣传让城里人为新点心店里的美味轰动的同时,也知道了价格的昂贵,虽然开业头三日是半价,但也不是他们这些勉强保证温饱之人可以承受得起的。
木艾在店里走了一圈儿,抬眼看看外面的各色人等,又让秋分安排人手,用小盘子盛上切成碎块的各色点心放在一边,如果有犹豫不决要买哪样的客人,就请他们品尝一下。
等木三喊着吉时将到之时,肖恒从门外走了进来,吩咐木三帮忙肖富去搬车上的贺礼,然后和木艾说了几句话,又看了看四周的摆设安排,称赞道,“你嫂子还催我早来帮忙,没想到妹妹第一次开店,就安排得这么细致周到,还好为兄有事耽搁了,否则岂不是跑来班门弄斧,让妹妹笑话吗?”
“大哥就会说笑,你偷懒就偷懒,怎么还赖到我身上。这些安排都是简单小事,以后开门做生意肯定有许多事要大哥指点,怎么现在就往外推了?”木艾也不客气,怎么可能让他偷懒,三两句给自家店里拉了个生意顾问。
肖恒哈哈大笑,他这个妹子就是不同于平凡女子,什么时候也不必担心她受了欺负。
两个人正说笑,门外又进来一个手拎贺礼之人,肖恒不认识,木艾却是认出来了,李三掌柜,当下迎了过去,施礼笑着说道,“李三叔,今日为了小侄的店面开张,倒是耽误您三叔照料生意了。”
李三连忙客气还礼,他可不敢托大,自持长辈。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对这个女子的能耐可是一清二楚。
他十一岁开始出家门,在花王城里从一个常受欺负的小伙计儿,熬成深受老板器重的掌柜,历时将近二十年,别的不敢说,这份眼力还是很毒辣的。
最初木艾跟随二牛来城里之时,他就深觉此人不同平常。后来听父母和兄长提起,才知那是位寡居女子,身世凄苦,只身流落此地,被李四婶收留,为人极是孝顺,他当时心里还道可惜。
后来,年节回家小住,那女子已经盖好了气派的宅院,帮忙修缮了宗祠,并且那仙客楼里卖的极好的金瓜也是这她所种,肖恒也与她结拜成兄妹,对其照料有加。
都是经商之人,他对肖恒还是很熟悉的,或者应该说是佩服。堂堂侯府大公子,只拿了千两纹银来此闯荡,八年间就把本钱翻了几十倍,名下酒楼、布庄、粮油铺等等皆全,称得上花王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商贾。可是,这样的人居然也认了那女子做义妹?
于是,他开始对这女子的一切事情留了心。果然,村里人种了金瓜等物,每家都得了百十两银,他也在仙客楼的火爆生意中,看出了她地里那些新菜蔬上闪着的金光。今年村里就会跟随她种新菜蔬,秋时定会得场小富贵。就在他猜测这女子今年会种些什么,他要如何与她打上交道之时,没想到请柬已经送上了门。花王城里最好的地段上,她要开一家点心店,而且卖家奇贵,这真是大出他意料…
木艾和李三客套两句,就把他引荐给肖恒,两人都是生意场面上的人,坐在一处,边喝茶边说说生意经。
肖恒是个性情豪爽之人,李三也是早有心结交,短短半刻钟,两个人就熟络起来。
(大米饭,红烧肉,吃完感觉有力气多了,要拼命码字,才对得起朋友们的支持)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开张大吉(二)
第一百一十七章开张大吉(二)
这时,门外人群突然喧闹起来,有几个身穿青衣奴仆装束的人客气的分开人群,让进一个身穿簇新绸缎衣衫,相貌堂堂的高大中年男子来,身后还跟了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管事,手里捧了个用红布盖着的托盘。
肖恒和木艾对视一眼,毫无惊奇之色的一起迎了上去。李三却倒抽一口冷气,站在原地,一时僵住了。
这人他也认识,两年前,花王城里因为干旱兴修水利,号召商户们捐款捐物,他们老板捐了两车细面,安排他负责运送到府衙,也就是那时,他曾有幸远远见到过这人一眼,百花国武威侯世子,也是这花王城里最高权力者,刺史卫广卫大人。可是,这仙夫人到底是什么背景,开个点心店,居然能让二品刺史赶来捧场?
当然和他一样有此疑问的人不在少数,门外诸多看客有哪个不认识刺史大人,就是不认识,左右一打听也明白了,于是,人群里顿时瓮声一片,议论纷纷,这个说,“这点心店老板不会是卫大人家的亲戚吧?”
旁边人立刻反驳,“卫大人清正廉明,咱们花王城里有谁不知,去年那落英楼开张,袁老板送了价值连城的玉雕到卫大人府上,只求卫大人去捧个场,不还是被卫大人连人带礼撵出来了。”
听着纷纷点头,心里疑惑更胜,“那这点心店老板是什么来头,怎么请动卫大人的?”
这时一个带着瓜皮帽的车夫摸样人神秘兮兮的说道,“要说这个,兄弟我倒是知道点消息。”
“哦,兄弟知道原因快给大伙说说,让大伙也解解心疑。”旁人忍不住催促。
那车夫倒也不拿乔,抬手正了正头顶半旧的帽子,微有得意的说道,“我家有个远房兄弟在卫府门房里做小厮,因为勤快机灵,颇得管家看重。他跟我喝酒时炫耀过,说卫大人府上的小公子前些日子差点夭折了,还是仙客楼的肖老板请动了他的一位义妹才被险险救回命来。年前卫大人为表谢意,给那位夫人送的年礼就有十几车,什么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应有尽有。”说道这里他扭头看了看众人惊奇羡慕的神色,继续说道,“这还不算什么呢,最稀奇的是这位夫人的回礼,你们猜她回了什么?”
“回了什么?”众人异口同声问道,然后惊觉声音过大,又连忙压低了声音焦急催促,“这位兄弟快说啊,可急死我们了。”
“嘿嘿,”那瓜皮帽儿更得意了,“好吧,说出来大伙可能都不信,是整整几箱子新鲜的蔬菜,新鲜的就像上一个时辰还在地里长着一样。而且啊,还有几大木桶活鱼和活虾,那个活得啊在桶里蹦起二尺高。”
有人听不得他这么夸张的吹嘘,一脸不信的嘲讽说道,“这位兄弟不会是喝醉了说梦话呢吧,大冬日的上哪里去找鲜菜、活鱼,我们这里可不是蓉城、苏城那边?”
那瓜皮帽一听他不信,有些急了,脸色涨红的喊道,“我老张可不是说梦话,这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回礼送来那日,有个小厮不小心打翻了箱子,鲜菜撒了一地,都是那仙客楼卖的最火的新菜。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
“仙客楼?嗯,刚才进去的不就是仙客楼的肖老板吗?他的义妹送了卫大人鲜蔬菜?卫大人又到这里捧场…”旁边一位脑子灵活的,自动串联了一切头绪,然后低声兴奋说道,“难道仙客楼那些新菜蔬就是肖老板的义妹种的?而这点心店老板就是他那义妹开的?这,这可是个大消息…”
有那脑子愚笨的不解道,“不会吧,这点心店老板可是位公子?”
那机灵的不屑瞄了他一眼,“就不会是女拌男装啊,咱们花王城可是允许女户经商的。”
刚才跟了卫广来的那几位青衣小厮,正静立的店门两侧,此时站在最外面的一位,把瓜皮帽和所有人的议论收于耳里之后,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心里暗赞,“这张德全倒是个机灵能干的,回去要和管家说说多赏他几两银子。”
不提外面众人的猜测,肖恒和木艾接了卫广进来,熟络的寒暄几句,又简单的介绍了李三,然后四个人坐下来喝茶说话。
卫广示意随从把方盘放在桌子上,伸手揭了红布,露出里面一只大半尺长的玉雕蟾蜍来,笑着说道,“木兄弟,这是为兄给你挑的贺礼,恭贺你开张大吉、财源滚滚。”
“卫兄,可是怕小弟第一次开店就赔了本钱?所以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来,就算小弟一年不进账,有这只蟾蜍在,也足够几年衣食无忧了。”木艾边笑着说,边拿起蟾蜍细细观看,先不说玉质如何,只这精致的雕工就能值上几百两银子了。
卫广哈哈大笑,“木兄弟就是风趣,这话说的可比那些假客套要实在不知道多少倍,为兄知道你不见得喜欢这些俗物,但是我府上库房里也只这些东西多,你就收下摆在账房里,平日闲时把玩一二好了。”
木艾回身叫春分把蟾蜍送到后面,然后两眼放光说道,“怎么会不喜欢,卫兄如果府上库房太挤,可以多送些到小弟这里,小弟给你保管啊。”
卫广和肖恒看她如此贪财摸样,都哈哈大笑起来,肖恒说道,“怎么样?卫兄,你还怕咱们这兄弟受别人欺负,特意赶来给她捧场,岂不知她这性子,不管谁来了也不会吃上半点亏。”
“是啊,看样子为兄是白担心了。”卫广附和说道。
李三听着他们三个人说笑,只在旁边陪着笑脸儿,除非木艾问到,否则绝对不会冒然插言。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一个小小的杂货铺掌柜,在刺史大人面前哪有说话的资格。但是他还是很兴奋,现在能不能和刺史大人说上话,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是在这里有一张椅子坐着,有一杯茶水喝,他的身份地位就大大提高了。谁让和他一起喝茶的都是花王城里的顶级人物呢。
不提李三暗暗激动,只说木三恭谨的过来禀报,吉时到了。清风明月把事先备好的两捆响枝儿放在大木桶里点燃,砰砰的响声中,木艾请了他们三人和她一起拿着竹竿挑下了牌匾上的红布,露出了的三个大字“食为天”,前面还有两个明显小上几号的字“民以”,人群里有好事又爱显摆学问的人就大声的读了出来,“民以食为天”。
卫广点点头,赞道,“食为天,这名字又气派又合适。木兄弟真是好文采,以后我们府上的点心就都从你们店里定了,你可不要推说忙碌,不肯赚为兄这份银子才好啊。”
门前看热闹的众人都被刺史大人如此客气的语气镇住了,加上刚才的一番猜测,都齐刷刷看向木艾,而且重点观察部位也都是腰身、胸脯、耳垂一类。别说,这一看还真让他们看出点儿端倪儿来,这木老板说话豪爽,行事大方,但是这腰肢确实太细,身形也不够健壮,甚至不如文弱的秀才,耳垂小巧,似乎还打有耳洞。哦,难道,真是女子不成?
肖恒敏感的注意到了周围众人的目光,微微皱了眉头,大声接口说道,“对啊,以后我们仙客楼的点心也全部从食为天定了。左右我们那做点心的厨子也是从兄弟这里学的皮毛手艺,味道恐怕连兄弟这里一半都赶不上。”
门前众人还未从猜疑中回过味来,又被肖恒的话再次震住了。仙客楼那是什么地方,花王城甚至整个百花国里菜色最新,最贵,也最奇的酒楼啊。里面的点心哪样不是几两银子一小盘啊,如今仙客楼老板居然说那点心味道还不如这食为天一半好吃,那…那这食为天的点心得要多少银子啊。
木艾知道这是卫广和肖恒给她捧场,也是为了震慑那些背地里的有心人。
做戏当然要做足,当下笑着满口应下了。然后冲着门外众人拱手施礼,客套的说了几句小店开业,半价酬宾,欢迎品尝之类的话。
大家一听只要半价,而且还可以品尝之后再买,立刻涌进店里,纷纷询问价钱或者捏了一小块饼干之类的品尝。
当然美味是不必说的,但凡家境还算殷实,而又有老人在堂的人,多半都会买上一个那种装了四样点心的拼盒回去,实惠又能吃到多种口味。
木艾定的价钱是正常点心的三倍,半价算下来,也就是正常点心的一倍半,所以,店里也没什么人抱怨说价格太贵这类的话。
卫广和肖恒都有事忙,木艾也不挽留他们,笑着送了他们上车离开。李三也随后就要告辞,木艾吩咐木三装了两盒精细些的点心,让他拿回去尝尝,又说了过上几日就要回村里去,如果他有东西捎回家去,就派人送来。
待得午时刚过,店里的点心就被买走了一半多,众人连忙又加烤了两炉卖的最快的几个品种,虽然都很疲累,但是脸上却都带了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可笑利诱(一)
第一百一十八章可笑利诱(一)
秋分蒸了包子,配了早晨就熬在大锅里的骨头汤,单给夫人盛了一大碗,送到东厢房特意收拾好预备休息的花厅里,剩下的在厨房里放了张长条桌儿,让忙碌一上午的众人吃了个饱儿。
还没等歇上半刻钟,花王城里各个酒楼的老板们得到了消息,当然明面儿上都是打了品尝一下,比仙客楼还要好吃的点心,表示有意在自家酒楼售卖,背地里没有一个不是冲着那新菜蔬而来。
木艾原本就打算等店里生意上了轨道就回村里去的,这里还是要留木三和秋分盯着,当下也未多想,简单鼓励了木三两句,叫他放手施为,这些点心的本钱他也都是清楚的,所以也不必担心赔钱,然后就让他去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自己则躲在厢房小厅里喝茶小憩。
木三知道夫人这是培植他做掌柜了,兴奋的手都抖了起来,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争气,不能辜负了夫人这份信任。他本身脑子灵活,口齿也利落,别看这是第一次谈买卖,和几位老板打起交道,态度热情又不显谦卑,招呼着他们每样都品尝了味道,这些老板都吃过仙客楼的点心,暗自一对比,当然能品出味道确实要更好一些,当下就谈起了价格,打算以后在自家酒楼里售卖。
木三咬住价格不松口,只点心里的麦芽糖一样,就让他吹嘘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绝世好甜品,足足又谈了两刻钟,最后才装出一副赔本赚吆喝的苦相,每样点心降了一成价格,跟各家老板签了一年供货期和三天一结算的文书。
他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可是,后来一个心急的老板拉了他背地里私谈,他才激灵灵在心里打了个冷战,面上不露声色的敷衍了几句,寻了个借口就转去了东厢。
木艾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事情倒也在她和肖恒卫广的预料当中,只不过还是低估了这些酒楼老板的消息灵通程度。刚放了消息没超过两个时辰,他们就已经找上了门,原本她还以为能抻到几天后呢。
思量一番,她提笔细细写了一封书信给族老们,大意是,今年种植新菜蔬一事不知因何泄露,各家酒楼老板蜂拥上门协商菜蔬供应一事,提议由李三叔在城里开上一间铺子,负责统一安排村里菜蔬转卖事宜,以便获取最大利润。
末了嘱咐木三亲自上门,找到李三说清此事。
李三简直欣喜若狂,一旦他成了新菜蔬的专供商,这花王城里的酒楼老板,除了肖恒之外,谁都要拼命和他攀关系了,吃请送礼尚且不算,只私下的润手银子就不会是小数目。最重要的是,他将成为一家铺子的老板,不再是看人眼色、拿人工钱的掌柜。
当即他就和木三回了村子,一路上坐在马车里他更是相处了无数个售卖之策。
这件事一是没有妨碍村中人的财路,二是李三在城中多年,平日对村中人也多有照料。三是他们一家在村里极有地位。此事一经族老们商议,很快就获得了同意。
两人又连夜赶回了花王城,第二日再有酒楼老板来探,就把他们请到李三处商谈。
而李三则客气谢绝了杂货店老板的挽留,意气风发的开始张罗他的小铺子,当然离蔬菜上市还有几月,他除了和各位酒楼老板们应酬,就是暂时售卖些山货毛皮。他心知这些都是仗着木艾一力促成,心里暗暗感激,想着以后定要尽心回报。
事情解决,点心店里琐事,又扔给木三经营。
陈府书房之内,暗室之中,陈乾面色阴沉的盯着手里的茶杯,心里片刻间转了无数个念头。他不知道是组织里的人越来越酒囊饭袋,还是那个寡居女子太过神奇,只是夜探一个小小的山村居然就让他损失了五个好手。白日里派去打听消息的人也回报说,那山村之人,无论是幼童还是蠢妇,只要一问到菜蔬两字,立刻就散得远远的,别说问话了,就连东西都不买了。过不上片刻,就会涌出几十号壮年男子,远远的盯视着,直到他们出了村子十里才会罢休。
他心有不甘,正想趁那女子出村之时暗地下手相擒,没想到她身边护卫皆是极富经验之辈,暗地里还有十数武功高强者跟随,可见肖恒和卫广两人对这女子极为重视,就算他出动组织里的所有人手,也不见得会有胜算。
他正无计可施,没想到今日花王城里居然开始流传消息,那女子今年会教授村里人栽种新菜蔬,然后统一卖给城里各家酒楼。这可让他气炸了,他已经把种子一事报到上头,上头已经承诺,如果能够成功揽下这条财路,就会重赏与他。如果事情有变,上头降下惩罚,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他绝对不要再尝试第二次。
暗地手段行不通,说不得就只有利诱一条路了。他不相信,一个女子会为了一群外人,放弃无数金银…
点心店顺利开张,木艾心情不错,晚饭时亲自下厨做了鸡汤面,还未等摆上饭桌儿。
阿二就在二门外通报,说是有一中年男子上门求见,声称有大买卖商谈。木艾一愣,她买下随园不过半月,在城里除了肖府、卫府、周府三家,再无一个熟识之人。究竟是谁,在这样的夜里上门拜访一个寡居女子?
难道…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一定是那个势力听到了消息,按捺不住,准备对她施以利诱了。
如果是以前,她也许真会为了清静日子,当真高价把种子卖出去了。可是,如今,她必须吊住这些人的胃口,把他们的目光牢牢吸引住,从而保证水稻种植一事顺利进行。
一旦水稻种植成功了,肖卫两府地位稳固,她的自保能力也才会更多一份把握。毕竟人类是群居动物,一人之力再强大,也终究只是一人,而要自由肆意的生活在这世界上,不受欺压,不受践踏,是绝对不能没有势力的,更何况她还有一府人要看顾,还要为辛巴的将来打算。
从另一方面说,服软也不见得就是一了百了的好办法,人心贪婪,往往你的一次退让,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好欺之相,等待你的也将是更多的麻烦和逼迫,最终一旦你的价值被榨干,也照样会被无情毁灭。索性不如一开始就摆出一种怡然不惧的姿态,任何威胁利诱都要坚决反击回去,要让那些心存觊觎之人知道,他们贪心的结果就是灭亡…
木艾心里打定主意,就想唤人去前院打发来人,可惜,身边几人都是女子之身,郭淮留在了村里,木三也在店里未回。一时还真没有可用之人。好再店铺只在几条街外,派了阿二跑腿,不到半刻钟,木三就气喘吁吁的赶回来了。木艾简单交代了两句,木三恭声应下,然后转身出了二门,轻轻对院子门口的孔喜点点头,径直进了门房。
那来客穿了一件灰色的斗篷,全身包得极严,脸孔也大半都掩在风帽里,此时微微背着烛光坐在小厅里的客座上,怎么看怎么透出一股阴森诡异之感。
木三皱皱眉头,上前客套行礼,然后退后几步,坐到了对面座椅上,等待这人说明来意。
那人明显为木三的奴仆身份有些暗恼,但是,依然没有露出声色,低声问道,“我来是为了一桩重要买卖,还是请你们夫人出来相见吧。”
木三没有立刻答话,反而缓缓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这位客人请见谅,我家夫人身份不便,如此深夜会客,恐怕于理不合。在下木三,虽然身为奴仆,但是有幸为夫人信重,平日里也多替我家夫人打点些琐事,自认还是能做三分主的。想来客人此次上门替你们主子来谈买卖,也是深得信任的,不如咱们两人先谈几句。万一这买卖我真不能决定,再通报给我们夫人,求她决断也不迟。”
他这一番话说的软中带硬,既讽刺了来人深夜拜访寡居女子本就于理不合,另外又点出他们两人都是人家奴仆,身份相当,就不要指望他家主母降低身份接见了。
那灰衣人被他挤兑的又气又恨,还没有办法反驳。他虽说是组织里二号人物,平日里陈乾似乎也对他十分器重,但是,他自己却清楚,随着他接触的秘密越多,也就离着死亡越近。他身上的毒药份量,现在已经是组织里普通杀手的两倍了,他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越加卖力为陈乾谋划。起码这样,陈乾也许会看在他的忠心上,让他多活几年。他的妻女也不必沦落为那些杀人恶魔的**工具。如果可以选择,他倒真想做个奴仆,因为奴仆最差也不过被随意打骂几下,可是,他身上的剧毒发作时,却会把他立刻变成猪狗般卑贱,除了哀求,没有任何办法。
第一百一十九章可笑利诱(二)
第一百一十九章可笑利诱(二)
灰衣人压下心里的愤恨不甘,想起眼下这件事如果办成,就能拿到一年的解药,当下,连忙打点起精神,说道,“今日冒昧上门,是在下唐突了。不过事分轻重缓急,如果木三兄弟听了,恐怕就知道,在下这样做,也是为了贵府考虑。”
“哦?那小弟在这里先谢过客人的周全了。客人还是尽快谈正事吧,毕竟夜已深,我们不便久留与您。”木三心里警惕,脸上却依旧微笑客套着。
那人低垂双眸,掩去眼里的一丝恨色,沉声说道,“我的主子因为近来新买了几座小庄儿,一直犹豫不知种些什么好。前几日偶然听人说起,今年仙客楼大受欢迎的那几种新菜蔬都是贵府所出,所以,特派我来和贵主人商量一下,可否把种子,全部卖给我们主子,当然价格方面必会让贵府主人满意。”
木三深深盯了他一眼,笑道,“客人的消息倒是很灵通,不错,那新菜蔬确实是我们夫人花费无数心血精心种植出来的。客人可能也听说了,我们夫人心地仁善,不忍看到乡亲们生活穷苦困顿,已经决定把种子交由村里乡亲栽种了。所以,恐怕要让贵主人失望了。”
“哼,”灰衣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仁善能值几个钱,如果你们夫人同意把四样种子全部卖给我们主子,并且保证百花国不会再有其它人种植,我们主子说了,他愿意出银五千两。”
“五千?”木三心里冷冷一笑,真是打的好算盘,虽说,他不知道肖舅老爷分给夫人多少银子,不过,就看他们来时搬的那几口箱子,少说也有万两以上。再说四样种子,就是单种一种,只垄断一年,也不止赚到这些银子吧,真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了。
“贵主人出手真是大方,不过我们夫人为人很重信诺,如今已经亲口答应乡亲们,城里各家酒楼也开始与村中商谈进菜一事,恐怕事情没有转圜了。夜深了,客人还是请回吧。”
“难道五千两银的价钱,你还嫌少?好吧,我替我们主人做回主,六千两,不能再多了。”灰衣人以为木三如此说是想趁机抬价,于是又加了一千两。
木三摇摇头,一脸正色的说道,“客人误会了,我没有抬价的意思。今年的种子是一定要给乡亲们栽种的,我们夫人没有食言的打算。如果,贵主人能够等上一年,等到我们夫人今年再培育出其他新菜蔬之后,到时再来商谈吧。”
灰衣人见他站起要走,这才明白过来,木三是真的不打算卖,当下心里恼怒起来,慢声说道,“我奉劝木兄弟最好还是去问问你们夫人的意思。我家主子也是有些势力的,如果你们夫人识相,做成这笔买卖,将来万一你们府上有个什么祸事,我们主子也能帮上一二。但是,你们夫人不识相…哼哼,最好就自求多福吧。”
木三眼睛眯了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哦,客人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听着有些刺耳,如果这桩买卖不成,我们这府里就会有祸事临门?论起势力,先不说我们肖家舅老爷身世家财,就是刺史卫大人见到我们夫人也执平辈礼,客气称上一声‘仙夫人’。你们主子在花王城里会比他们二位更有势力?或者说,你们主子来自花都那边?”
灰衣人瞳孔狠狠一缩,心里暗悔,一时气愤让人抓了话柄,如果真泄露了主子身份,那他的下场恐怕比死还要惨。当下嘿嘿干笑两声,努力转圜说道,“是我孤陋寡闻了,不知道贵府是肖府尊亲。我们主子只是小有田产,当然是比不上肖府的。不过小兄弟,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你还是劝劝你们夫人,现在这世道不安稳,以后莫要后悔”
花王城里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自家夫人是肖恒义妹,刺史大人今日也亲来道贺,更是轰动全城。这灰衣人既然能找上门来,又怎会不知这些,如此拙劣的掩饰借口,还亏他能说出来。
木三也不揭穿他,心里恨他口出威胁,冷笑顶了回去,“谢客人忠告,不过,咱们百花国律法极严,相信就算有些宵小,也难成大器。倒是客人,天黑路滑,脚下要小心。不送”
“你你一定会后悔的”灰衣人见木三软硬不吃,恨恨一甩手大步走了出去,阿二早等在门边,随后就关上了门,严严实实插门闩。欧阳静静立在墙角片刻,飞身越过墙后,尾随而去…
木三脸色凝重,转身进了二门,把刚才的对话详细描述一遍,末了微微有些担心说道,“夫人,刚才小的是否有些过于强硬了?”
木艾站在窗前轻笑一声,说道,“强硬?你就是打他一顿,他也不敢怎么样的,如此藏头缩尾本就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人物。再说,强硬拒绝和好言拒绝不都是拒绝。以后,这些人恐怕不会安分,店里那边你要多精些心,如果碰到什么危险,不必在意财物,照料好众人安全。”
木三低头恭敬说道,“是,夫人。”
“回店里去吧。”木艾打发了木三,照旧吃面、读书,偶尔和几个丫头闲话几句,众人原本有些担心,但是看见自家主母如此气定神闲,也渐渐放下了心,边说笑边忙些小活计。
灰衣人拐了几条街,贼眉鼠眼四处张望好久,似乎是确定身后无人,才扭身进了一家布庄,然后顺着地道去了隔壁那家杂货铺,换衣之后,坐车从后门绕路回到陈府。
一路上他早把木三的话在心里回想了无数遍,所以,到了陈乾的面前,磕巴都不打一下的添油加醋说了痛快,当然着重说了他软硬兼施的手段和木三的强硬。陈乾冷冷瞟了他一眼,知道他害怕惩罚必然有些夸大其词,对于这点他是不打算追究的,相反他很享受这种被人惧怕的感觉,似乎这样就能掩盖掉他也是被人控制的奴才这一事实。
不过,这女子拒绝利诱,倒也在他预料之中,想起花都那边刚刚传来的密信,下定决定要尽快解决此事。
不提陈乾那里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单说夜里木艾照旧练习飞针,欧阳把灰衣人最终进了齐家布庄脱身一事说了。
她也只是冷冷一笑,齐氏在这花王城里确实是仅次于肖府的大商贾。和灰衣人口中那个有些势力,有田,有钱的主子很是符合。
不过,要说齐家敢冒着得罪肖府和卫府的风险来招惹她,恐怕就有些可笑了。
这背后真正主事之人,也算是个心思细密的,身份掩护确实做得不错,就算她把今日之事,告诉肖恒卫广,他们追查下去,也有齐家当替死鬼。
当下,把这事抛在脑后,集中心神练习飞针,她的靶子已经从静立的木头人,变成了穿着软木甲上下无规则翻飞的欧阳。软木甲整体呈淡黄色,上面用艳红的朱砂标好了密密麻麻人的穴道位置。而木艾就要在黑夜里只凭眼力,准确的飞针射入每一个指定穴道。如此练习已经进行了七日,她的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连一向冷酷沉默的欧阳,也忍不住赞了句,很好。
木艾心里微微吐出口气,有些疲惫的静静靠在桂花树下,仰望墨色夜空上,稀疏的星光。只有在这样的黑夜里,她才允许自己露出软弱的一面。
白日里她是全府的主心骨,就算泰山压顶,也要表现得镇定自若。照常悠闲自在的过日子,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根弦一直在紧绷着,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即将来临的危险…
那个暗地觊觎的势力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了,如果不出她所料,恐怕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
只不过,他们会选在哪里动手,会以何种办法威胁她?绑架?还是下毒?
城里人多眼杂,他们恐怕会有所顾忌,那么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回村的路上了。如果把辛巴同诚儿、涛儿安置在一辆马车上,他们会不会因为忌惮于肖卫两府的势力,放过孩子们,把自己当做主要动手对象,毕竟自己在他们眼里只是个平凡的弱女子,应该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好他们识相一些,否则,一旦动起手来,她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他们不能惹的人。
空间里的石头也存几万块,他们最好不要让她下决心给他们建一座石冢安息才好…
第三日,木艾午后一到店里就窝进花厅内室,春分伺候她换了宽松衣服,安稳睡了个午觉。每晚都要彻夜疯狂练习飞针,哪怕她的身体是经过灵力长期滋养的,也有些禁不住。
等到申时初,店里的点心都卖光了,秋分和木三一个拿着支出账,一个拿了今日的收入帐,坐在账房里对了两边,然后都忍不住露出了笑脸,和前两日一样,纯利百两有余,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就是三千两啊,差不多够一个普通人家衣食无忧的生活两辈子了,而自家主母只简单的开了个两间门面就赚到手了。
第一百二十章 破庙之行(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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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艾整理好衣服和发鬓出来,见两人都是一脸傻笑,就知道收入还不错,细细翻了账本,心里也很满意,一个四格的盒子里面装了四块蛋糕、十六块桂花饼干、四块马蹄糕、四块桃酥,就卖一两银子,盒子本钱是二钱,另三钱也够点心用料费用,剩下五钱就是纯利了,上下两层八格的盒子当然价钱翻倍是二两银,纯利还要更多些。如果不要送礼的盒子,单买某样点心回家,那就是按斤算银子,纯利稍微少些,而酒楼定下的价格要再低一些,但是都是胜在出货量大,供货稳定。
“不错,这几日没有白忙。明天就过了半价酬宾,开始按正价出售了,货量可能就要少一半左右,秋分看着安排吧,做多了也没关系,现在天气还很凉,点心放上一两天也不怕。等到夏天热了,就要多上心些,尽量不卖隔夜点心。做吃食这一行,质量和干净都是最重要的。围裙和帽子都要一天一洗,拿点心一定要用夹子,千万不能用手。知道吗?”木艾放下账本又嘱咐两句。
秋分和木三连忙齐声应下了,木艾喝了口茶水,想了想,叫春分喊了店里所有做活的人过来,当着大家的面委任木三为掌柜,专管账目和经营,秋分则为厨房管事,专管点心的制作。
然后受了两人的磕头谢恩,这才看了看其余众人,柔兰、可心和长乐都跟着秋分在厨房里帮忙,阿大在后院帮忙劈材或者打水做些粗活,木三领着木六、清风明月三人在前边店里充当伙计,随园那边还留了阿二看院子,暂时来看人手倒是还算忙得过来,但是,一旦她回了村里,家里也要开始安排种田事宜。阿大养猪种田都有经验,清风明月也要回去继续养蜂,可心要回去打理小厨房,小安、欧阳也必须跟回去,这里人手就明显不够了。
“木三,以后这店里你就全权负责了,有什么为难或者不明白的地方就多去请教肖大爷。这几**去人牙子那里,再挑两个机灵些的伙计回来,厨房里也要添两个人手。等他们熟悉一个月,活计都能上手了,现在店里的人手我要撤大半回去,要开始春播了,家里离不开人。”
木三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嗯,如果不去人牙子那里买,在别处找,行吗?”
“不去人牙子那里买?那你有更好的人选也行,最主要就是要机灵些的,而且必须签死契,咱们店里的方子不必我说,你们也知道值多少银子。”木艾微微皱了眉,心里想起现代那些同行之间互相恶性竞争,收买店里的人手下个巴豆之类,被祸害倒了牌子的不在少数,所以,不签死契的是绝对不行的。
木三行了一礼,笑嘻嘻的说道,“夫人,我想招回来做伙计的人,您也见过,那日夫人舍馒头之时,里面有个曾经和夫人说过话的小子。这几日总是一大早儿跑来咱们店门口扫地,我就寻思着,这孩子不但机灵还知道知恩图报,应该是个不错的。”
木艾点点头,也想起那个举止有礼的小乞丐,一时起了好奇之心,问道,“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吗?”
“回夫人,我听人说这城里的乞丐都是住在城外一间破庙里的,咱们门外不远处就有个乞讨的老汉,去问一句,就能知道具体位置。”木三恭谨答道。
“那你去问下地方吧,有了确切消息就派人报到随园来。”木艾说完让众人各自散了去做事,然后带着春分小安回了随园,脱下男装,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套柔软的象牙色细棉衣裙,只用银簪简单挽了头发。待到木三亲自来报信,就让春分小安各拎了一筐馒头,一起汇合了木三、欧阳坐车去了城东的破庙。欧阳原本有些不赞同,毕竟现在还有个背后势力的虎视眈眈,此时出城闲逛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但是,他看了看木艾的神色,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转而凉凉的扫了木三一眼,直看得他脊背上汗毛直竖,心里默念,以后再也不多嘴了才罢休。
正月末的节气,白日里有阳光还稍微暖和些,等日头落了山,气温就明显降了许多。
木艾把车窗上的帘子小小的掀了个缝隙,侧头向外探看。大地还未返青,远看一片荒凉,路两旁的人家多是草房,有的甚至塌了半边,景象很是破败。越往前走人家越少,马车也终于停在了一座破庙门前,春分先跳了下来,扶了木艾一把,又去接小安手里的馒头筐,木三把枣红马栓在庙前脱了漆的立柱上,然后自觉护在夫人身边。
欧阳打头开路向门口走去,尚未进门就听得里面的呵斥之声,隐隐传来几句什么“小畜生、打死你”之类的脏话,让一行人都皱了眉头,欧阳伸手推开了门。
木艾一看里面的情景,眉头皱得就更紧了,这座山神庙显然是荒废多年,供龛里的山神像都已经没了半截身子。
大殿也就四十坪左右大小,四周铺满了麦秸之类的东西,中间生了一堆火,上面一只缺了半边儿耳朵的铁锅正咕嘟嘟的不知道在炖着什么,发出一种微微酸涩的味道,锅边围着六七个十几岁左右的孩子,眼巴巴的望着铁锅吞口水,似乎都饿极了,想要马上吃到嘴里一样。
隔着几步远的地方,有个四十几岁的大人在踢打一个**岁的孩子,细细分辨可以看出,就是那日回答木艾问题的孩子。
庙里众人似乎没有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这里,一时都有些发愣收声,倒显出角落里一个低微的抽泣声,那被打的孩子似乎也听到了,勉强爬起来,想要奔过去,可是腿上伤势却不轻,一时间有些磕绊。
木艾给木三使了个眼色,木三立刻扶住了孩子,等待木艾问话。
那边动手的男子却似乎为了孩子的逃跑异常气恨,也未理会木艾众人,骂骂咧咧赶上几步,还想抬脚继续踢踹。
欧阳第一次没等木艾命令,一个闪身上前掰住他的手腕,一较劲,就把他狠狠掼在地上,接着一个手刀下去,止了他将要出口的叫喊。
木艾心里也觉十分解气,这男子不管什么原因,如此毒打一个孩子,都是她不能容忍的,当下赞许的对欧阳点点头,几步上前,轻轻扶了那孩子的胳臂,连抱带走的向着角落奔去,春分等人连忙跟在身后。
等那孩子在破棉絮里奋力扒了几下,众人才看清那里面原来包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身上套着一件薄薄的破棉衣,四处是洞,甚至包不严实她的小身子,头发蓬乱,小脸病态的涨红着,红肿的眼睛微微睁开,望着小男孩儿嘴里断断续续喊着“哥哥”。
小男孩伸手吃力的想要抱起她,却差点一起栽倒在地。
木艾连忙把他们两个一起扶起来,小男孩似乎这才发现木艾众人在旁边,错愕的看着这个亲切的夫人,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抱紧了怀里的小女孩,生怕谁会把她抢走一样。
木艾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这孩子一定是经历过什么伤害才如此防备别人,想了一想,露出了一个最和善温柔的笑脸儿,说道,“你还记得我吗,前几日在那家点心铺子门前,我给过你一个包子和馒头。”
小男孩皱眉想了想,眼里的防备松了下来,不确定的问道,“公子?”
“对啊,是我,那日我穿了男装,其实我是女子。”
小男孩愣愣的点点头,木艾看了看他怀里似乎昏睡过去的小女孩,然后直视着他的眼睛温声说道,“我不是坏人,你不要害怕,你怀里的***似乎生病了,能让我看看吗,我会一些医术。”
不知是木艾眼里的真诚打动了小男孩,还是他也惦记妹妹的病情,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怀里的小女孩递给木艾。
木艾连忙接了过来,木艾也不嫌脏,一手稳稳抱着,一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额头,果然很是烫手,十有**是风寒发热了。心里有了计较,她又征求小男孩的意见,“你妹妹有些发热,我想应该是患了风寒,我先喂她喝些水,好吗?”
小男孩点点头,木艾连忙侧身稍稍遮挡,从空间里拿出个不锈钢小杯子,装了半下泉水,慢慢喂着小女孩喝下去,然后一翻手,又放回了杯子。
小男孩睁一直瞪着大眼睛看着她空空的手,似乎在寻找杯子哪里去了,却并没有惊叫出声或者问出口,木艾满意的点点头,微微笑了。
回身见木三和小安正给那些小乞丐分发馒头,欧阳则沉着脸站在一边,吓得乞丐们不敢上前疯抢,就吩咐身后的春分去拿两个馒头过来,塞到小男孩手里,“你一定饿了,先吃个馒头垫垫肚子。”
小男孩原本就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此时已是饿极,嗅着馒头的香气,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刚要狠狠咬上一口,却在望了望木艾怀里的妹妹之后,又停了下来。
(朋友用心写的好书:二十三司《网游之处处是坑爹》书号2030197包子的人生就是各种坑爹狗血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