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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杯红酒到天明     木仙府种田纪事txt下载     木仙府种田纪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喜上加喜

    第七十六章喜上加喜

    车队又行了不到一刻钟,来到一所大宅的后门,尚未敲上两下,就有机灵的小厮开了门,验了牌子,回身低低喊了一声,立刻有几十人手从不知名的暗处走出,开始麻利得往里面搬东西。

    张先生早下了车,还是一身简单棉布青衫,盯着众人把袋子都搬到两间大空房子里放好,锁了三道,又安排了所有跟车的护卫继续守护,这才不顾一身尘土,直奔前院书房而去。

    小院门口照旧站了肖安肖宁两个小厮,里侧靠近门口,肖大管家也等在那里,一见他的身影,立刻远远迎了上来,亲自开门把他让进书房,然后又退出三丈远,安静等候吩咐。

    张远山一见灯影下的老候爷,连忙跪倒见礼,“候爷,远山终不负您当日所托,安全把东西运回来了。”老候爷手里用力把他扶起,细细打量他明显黑瘦下来的身形,也有些激动,“远山,不要行此大礼,这大半年真是辛苦你了。”

    “远山深受候爷大恩多年,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张远山谦恭的再次行了礼,等老候爷坐到了书桌后,这才和旁边围站着的几位同僚相互见礼问好,然后当仁不让得坐到了打头第一位的空椅上。

    “事情办的怎么样?”虽然每月候府都有收到他的信件,可是为了防备被人截获,通常都是隐隐提上几句,并不详细,所以老候爷一直在悬着心等待。

    张先生拱手又行了一礼,然后细细把从他到了肖府之后的所有事情都给老候爷说了一遍,最后又说道,“大公子让我捎几句给候爷,他说,诸事听候爷决断,但是,只有一样请候爷恩准,就是万万不可牵连那木仙氏。”说完他悄悄看了一眼候爷有些阴沉的脸色,静静的等待他问话。

    安国侯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恒儿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些,如果让魏丞相那老狐狸知道这件事,抓到把柄,弄不好就会安自己一个贪功冒领的罪名,到时候别说是赏赐,恐怕小命都难保。可是,转念想想那些密信,那个惊得他摔了茶杯的消息,说不得要出力维护一二了。

    “大公子和木仙氏那里半粒稻子都没留吗?城里有人知道,这稻子去掉稻壳就是香米吗?”老候爷沉声问道。

    “回候爷,那边当真半粒未留,而且也绝对无人知道这稻子就是香米,就连大公子庄子里那些亲手种植了稻子的庄户都不知道。”

    “这就好,”老候爷点点头,皱眉思虑片刻,又问,“远山,你看那木仙氏为人如何?”

    张远山在小庄儿住了近半年,水稻种植过程里,只一件放水之事,就已经是复杂之极,他时常和郭淮等人接触,有时候也套话探问,却没问出半点儿消息,反倒是从肖恒那里听了个大概,他也不是心胸狭窄的性子,不但没有心存嫉恨,反倒很是佩服她一个女子能有如此才干,不但担着一府几十人的生计,还种粮食种蔬菜,日子过的风声水起,又极懂隐忍低调之事,半点不张扬,实属难得。

    此时听见候爷问话,当下细细斟酌了一番,慢慢说道,“候爷,这木仙氏的身世和为人,我曾特意用心探听过,据说她是从南方遭难之后辗转落脚在山村里的****,孤身一人,置了几亩地和宅子,因为带了些新奇种子过来,有心种植卖些银钱养家,却碍于女子之身多有不便。自从偶然和大公子夫妻结识之后,就一起合作种植之事。其实这水稻她也是第一次种,期间有几次因为放水量的问题,差点儿导致种植失败,好再及时改正才勉强保住丰收。说来也奇怪,她似乎对这水稻不甚在意,倒是对她田里另外试种的几样新蔬菜很是关心,那些新蔬菜,我也尝过的,味道很不错,大公子的酒楼里卖得特别红火。如果将来也能推广开来,百姓们也多了几样新菜吃。所以,在我看来,这木仙氏为人善良心慈,懂得大义而又不重利,处事也格外谨慎小心,倒不是个张扬惹祸的人。对了,还有一事,这木仙氏应该还带有些灵药,曾因此救过大公子家的诚小少爷一命。”

    “哦,是吗?”老候爷淡淡瞟了一眼张远山,两人相处多年,他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回护开脱之意,但是,他还是选择相信他的忠心,那木仙氏一定是有什么可贵之处,不然不会让自己的心腹幕僚和儿子都如此用心…

    老候爷脸上的神色松了下来,抬头问坐在两侧的其他幕僚,“大家也都听到远山的话了,稻子已经拉回来了,俗话说,夜长梦多,做事宜早不宜晚,明日正好是大朝会,下了朝我就和陛下禀报此事。几位先生商量下该如何措辞才好?”

    ……

    朝阳宫御书房,刚下了朝的兴帝上官御风刚换了身玄色织锦的宽松衣衫,坐在龙椅上,皱眉接过小太监递过的茶杯,只闻了闻味道就放下了,掩下眼里的一抹失望和黯然。

    快有三个月了吧,如果他知道那次会面会成为婉儿母子的死路,他绝不会被她求得心软,同意趁着两国通商之时让他见什么兄长。那个卑鄙无耻的黑水国,天神为什么不降下灾难让他们从此灭绝了,居然勾结自己朝中的奸人,企图擒下皇子威胁与他,换取巨额粮草。婉儿遇害,他还见到了尸骨,单单可怜他那只得四岁的皇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此时流落在阴阳哪间…”“陛下,安国侯在殿外求见。”跟随伺候皇帝多年的老太监段公公见陛下盯着奏折发呆,怎会不知道他又是在为婉妃母子伤心,其实他心里也实在喜欢五皇子聪明可爱,敬重婉妃端庄贤淑,可是现在人都去了,陛下肩上还有这么大一个国家要担负啊,实在不能太过伤怀,只得连忙通报,转移一下陛下的心思。

    上官御风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吐了一个字,“宣”。

    安国侯听到小太监通传,连忙进了书房,拜倒叩头,上官御风轻声叫起。对于这位有军功在身,又历来低调不惹嫌,选择坚决站在自己身后的老候爷他还是很尊敬的。赐了茶点座位,开口问道,“安国侯,今日可是求见可是有什么事?”

    老候爷谢了赏赐,“陛下,老臣今日来,是有一件要事要禀告。”

    “哦?”上官御风见他神色凝重,但是又不见愁色,猜不透他要说什么,但还是给段公公使了个眼色,让他带了屋内的大小太监宫女都退了出去。这才接口说道,“候爷有事尽管说吧。”

    安国侯起身又跪倒在书桌前,大声说道,“老臣是来给陛下报喜来的。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真是天大的幸事啊”

    上官御风被他的突然报喜弄得一愣,难道后宫哪位妃子有喜了,那也该是御医来报啊。心里忍着疑惑,出声问道,“安国侯说明白些,喜从何来?”

    老候爷当下就把昨晚和自家幕僚们商量好的一套说辞细细回禀,什么自己儿子得遇奇人赠种子啊,什么找了南方之善农事女子请教试种幸得丰收啊,简直是天衣无缝的说法,最后又加一句,“刚才老臣已经叫御膳房的崔公公特意做了些香米饭,陛下可以亲自品品这新粮食的味道如何?”

    上官御风越听脸上喜色越浓,先不论这新粮食味道如何,就是这每亩将近七百斤的产量也比得上包谷和小麦了,更何况南方还可以一年种两轮,那就是一千多斤,以后真推广开了,天下百姓就都可以吃饱了,这真是解决了百花国多少年来的大难题了。当下,连声喊着店外的段公公去御膳房取安国侯准备的米饭过来。

    不到片刻,一小瓷碗晶亮透明的米饭就摆在了书案上,米香味徐徐飘进上官御风的鼻端,让他的手都忍不住有些颤抖,用力握了银勺挖了一口放进嘴里,足足闭着眼睛品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才眼角带泪的豁然站起,大声喊道,“大功一件,安国侯真是大功一件啊我百花国众百姓以后终于不必挨饿了”说着,他激动的重重拍了几下桌面。

    段公公和安国侯连忙低头,齐声高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上官御风亲自下台阶扶起老候爷,示意段公公继续去门口守着,直接坐到了他身边,努力压下心里的激动,说道,“安国侯,这水稻栽种技术可是已经研究通透了?明年能否立刻大规模种植?”

    “回陛下,我府上有一清客,姓张名远山,此人才学出众,曾教过我那不成器的大儿子几年诗书,正巧他也在花王城,就记录下了全部的种植细节,明年如果想要大面积种植应该不成问题。另外,那试种的小庄儿上,庄户们经过今年的劳作,也算是熟手,随时都可以迁过来为陛下所用。只是…”老候爷迟疑了一下,上官连忙问原因,“怎么,候爷还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

    “陛下,老臣不是担忧别的。只是这稻子才种了一年,技术还不是很成熟,老臣恐怕朝上会有人质疑,或者为争抢稻种生出诸多麻烦之事,再说南方两轮种植还没经过试验,也怕有什么差池,所以,想请陛下恩准,先保留此事不发,待明年南方试种成功,北方再种一年得到足够种子之时,再行昭告天下,就毫无阻碍了。”

    上官御风点点头,刚才尝到香米的美味,让他一时失了缜密,朝中派系林立,魏丞相所保的大皇子一派,皇后嫡出的二皇子一派,还有生了三四两位皇子的兰妃,虽然地位低微,但最近密报上说,她的娘家开始和户部尚书赵启有了接触。真是没有一个是让他省心的,只有婉妃母子…

    上官御风晃晃头,强迫自己把心神拉回到粮食这件重要的事情上来,看着眼前低头静立的安国侯,心里十分满意。

    和那些各怀鬼胎的大臣相比,这位地位尊崇,多年以来一直清廉自守、正直忠心的老臣,反倒是更为可靠。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安国侯考虑的甚是,是朕太心急了,忘记了朝中这许多牵绊。就依你所奏,无论是南方的两轮试种还是北方的扩大种植,都归你全权负责。待到明年秋日万事具备,论功行赏之时,朕绝不会忘记你们父子的功劳,包括那张远山,和那个善农事的南方女子,朕也要重重厚赏。”

    老候爷连忙跪地谢恩,末了脸上似有为难之色,沉吟片刻说道,“陛下,老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什么事,起来说吧。”上官御风眼里略含期待得看向安国侯,经过刚才一事,他对这位老候爷所禀报之事都报以期盼之心。

    安国侯照旧恭谨的低着头,温声说道,“陛下,老臣想说的是与前两月,婉妃病逝、五皇子走失之事有关。老臣的大儿半月前曾偶然在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身上看到过墨兰佩,当时就怀疑此子是五皇子,但他以前也没有亲眼见过墨兰佩,所以又不敢确定,才派人送信告知老臣,老臣不敢耽搁,今日一起报给陛下知道。”

    “真的是墨兰佩?”上官御风的声音都在发抖,这一日之中接连两件天大惊喜,让他突然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生恐是在梦中…

    “回陛下,我那大儿也不敢确定,但是也有八分把握。”

    “真是天神怜我啊,天神怜我啊,我那五皇儿还活着”上官御风两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极力克制着胸腔里狂跳的心。

    如果真能找回五皇儿,那婉儿在地上也能安眠了…

    不行,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时他就是为了稳住朝里各方势力才昭告全国,说是婉妃暴病去世,五皇子乱中走失。如今他还没有抓到和黑水国勾结的内贼,这其中难保就没有宫里众人的助力,在他没有查清前,绝不能让五皇儿再次涉入险地。

第七十七章回府(求粉红!!)

    第七十七章回府(求粉红!!)

    “安国侯,五皇子所在之处,是什么人家,可曾吃苦?

    “陛下,说来都是天神保佑,陛下洪福齐天。救下五皇子并且收养他的人家,陛下也有耳闻,就是老臣刚才提起过的那个善农事的南方女子。据我那大儿说,这女子是遭难后独自一人流落到花王城的,后来在神山脚下的小山村里落了脚。我大儿得了香米,突发奇想要试种,听人说,这位女子开了亩荒地,种了些新奇蔬菜,就上门拜访要求帮助。这个女子是个寡居之人,非常谨慎而且爱惜名节,本不喜出头做事,但是经不住我儿数次上门相请,这才提出条件,请我儿试种成功,不可提起她的名字,她只愿平静度日,不想惹来麻烦,我大儿当时应了下来,得她鼎力相助,这才成功种出水稻。一年相处下来,我儿夫妻和她相处甚好,已经结为异性兄妹。前几日听说她在神山脚下捡了一个孩子收养在身边,就去贺喜,这才无意发现了玉佩之事。”

    “原来是这样,那五皇子可有受苦?那女子遭难流落山村,一定是生计艰难”上官御风皱眉说道,心里实在心疼皇儿受苦,愁肠九转,恨不得立刻把皇儿接回身边才好。

    “回陛下,正相反,那女子因为善农事,种出了几种新蔬菜,在我大儿经营的酒楼里一经推出,简直大受欢迎,得了许多银钱,置了田地、宅子,也买了丫鬟奴仆,生活很是优渥。据我儿说来,五皇子刚被救回时,不爱说话且怕生,那女子就每日亲手照料衣食,甚至下田查看之时,都会把五皇子背在身后,当真是细致体贴,五皇子也很愿意亲近她。”

    “那就好,试种水稻加上救了五皇子,朕一定要重重赏他。”上官御风立刻喜上眉梢,完全没有半点怀疑就把那孩子当做五皇子了,他的心里被失而复得的喜悦满满充斥着,潜意识里早已屏蔽了一切查验真假的疑虑。

    安国侯心里快速的盘算了一下,微微叹气,似有无限愧疚的说道,“陛下,当初老臣的大儿本答应那木仙氏不提起她的名字,但是,老臣不敢欺瞒陛下,诸事都与陛下实话实说。如果从信诺上说起来,老臣和老臣的大儿都是失信与木仙氏了。”

    “嗯,”上官御风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自己的皇子在木仙氏那里,她确实不适合出头露面,引来麻烦。况且她只是辅助种植之人,担不得大功,本人意愿也是不喜出头。莫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这样听来,那木仙氏也是个睿智的女子,既然她喜欢清静,就不要再去惊扰了,从朕私库里拨银一万两赏给她,也叫你那大儿多照料一些,明年封赏之时就不提她了。至于五皇子一事,朕这里…暂时不好插手,你安排一下,最好每月给我传些消息过来,但是要记得,千万不要着了痕迹。”

    “是,请陛下放心,老臣知道轻重,一定会办好此事。如果陛下没有其他事交代,老臣就告退了。”

    上官御风微微点头,安国侯心下大大松了口气,再次跪下叩头,然后躬身退了几步,转身出了书房…

    夕阳西下,火红的晚霞映射在肖府绘了初绽荷塘的照壁上,似乎把那原本清浅雅致的新荷都染上了三分妩媚。丽娘、仙仙和栓栓从马车上下来,绕过照壁,说笑着进了府门,后面跟着提了大包小包的婢女,肖恒在二门迎了她们,心里庆幸今日推说有事没有跟去出门。女人逛街买东西真是让人恐怖,早晨吃过饭就携手上车出发,直到此时天色将暗才回,足足走了一天。

    “今日都去了哪里逛,可买到合心的东西?”肖恒笑着随她们进了大厅,看着婢女给三人倒茶。

    “说是逛街还不如说是陪嫂子去巡视产业,进了几家布庄、银楼都是姓肖的,到便宜了我,不花银子白得了大堆好东西。吃了午饭,又去集上逛了逛,贪看热闹才回来晚了。”木艾实在口渴,顾不得丫鬟们都在,大口喝干了杯里茶水,夏至忙又给她续了一杯。

    丽娘笑着点点头,今日可算是把平日想去的地方都走遍了,两人一起逛店铺,就是比一个人有趣得多,遇到喜欢的物事,还可以互相商量,实在热闹高兴。

    “对了,怎么不见诚儿和辛巴?”木艾解了干渴,才想起孩子,赶忙四处看了看,问道。

    肖恒笑道,“刚才两个孩子还在一起玩呢,眼巴巴盯着二门盼着你们回来,我见他们实在困倦,就让人抱去先睡了,等过会儿醒了,再喂碗肉粥吧。”

    “这两个小子倒真是投缘,才短短几天功夫,倒似从小相合的兄弟一样。”木艾笑道。

    “可不是,这几天诚儿一睁开眼睛就问辛巴弟弟在哪儿,生怕我们把他藏起来了似的。”丽娘抬头见木艾院子里新换去的大丫头清柔低头侯在门口,知道洗澡水备好了,接口说道,“咱们先回院子洗洗灰尘,换身衣服就摆饭吧。”

    “好。”木艾跟着她一起说笑着出去了。

    待得三人重新坐到饭桌上,肖恒遣退了婢女,把下午刚刚收到的密信详细说给木艾听,对于那一万两银子,木艾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皇帝答应不提她之名,让她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逃过了做出头鸟的命运。

    心里放下了长久盘踞的大石,她就开始惦记家里了,当即提出明早儿就告辞回家,肖恒夫妻劝了几句,也就不再苦留,反正又不远,以后常来往也极方便。

    ****无话,第二日吃了早饭,丽娘张罗着帮忙把木艾这几天逛街的战利品装了车,又另外送了一车布匹首饰吃食之类的东西,这才分开依依不舍的两个孩子,目送她们离去。

    木艾坐在车上,看栓栓把买来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弄,偶尔给点儿意见。感觉走出没有半刻钟,马车突然停下了,出声询问,木三说来时走的北门被两辆意外相撞的马车堵住了。

    由于出发早,也不着急赶路,木艾想着这一年来都是走北门,还不曾从其它三方城门走过,于是吩咐了一声改走东门。

    木三应了,掉头返回城里,赶往东门。木艾和栓栓又说了会儿话,抬眼不见了辛巴,忙回身寻找,这胖小子正坐她身后抱着大熊眼泪汪汪的生闷气呢。

    木艾心里好笑,伸手抱过他,哄他说过几日接诚儿来家里玩,这才让胖小子重新咧嘴笑了,不知是不是和同龄孩子接触多了的关系,胖小子明显开朗许多,小胳膊缠着木艾的脖子,一口一个妈妈真好,让栓栓很是吃醋,木艾心里甜的像灌了蜜一样,此时马车已经出了城门,隐隐可见远处的山色,木艾抱着他边向外看,边引逗他说话。

    “妈妈,大山为什么那么高啊?”辛巴问。

    “嗯,因为山上有猴子,猴子喜欢爬高,所以,大山就把自己长得很高。”木艾开始胡乱编理由。

    “妈妈,那猴子为什么喜欢爬高啊?”辛巴又问。

    “因为高处有好吃的东西,猴子是为了添饱肚子才喜欢爬高。”木艾继续胡编。

    “那为什么好吃的东西长在高处啊?”辛巴再问…

    终于马车到了自家府门口,木艾逃难一样跳下马车,吩咐从后车赶过来的夏至抱了辛巴,伸手又在嬉笑的栓栓背上拍了一下,“看着姐姐受辛巴折磨,你这么高兴啊,等明天就让他问你去。”

    栓栓连忙跑进门去了,木艾看看被抱着走在前面的辛巴,心里哀叹一声,她好怀念以前乖巧可爱的胖小子啊,难道诚儿有什么魔法不成?才几日功夫,就把辛巴从一个小哑巴变成了话痨,这一路上,不到两个时辰,差点被他问完了十万个为什么,她为了编造答案,真是牺牲了无数脑细胞。

    众人进了二门,木艾挥手从空间里放了大白二白出来,两只老虎开始在院子里撒欢儿,辛巴挣扎着从夏至怀里下来,熟练的骑上大白四处或跑或跳,玩得不亦乐乎。

    郭淮迎着木艾进了大厅,把这几日家里的事情略说了一遍,无非是锄了菘菜地,上肥翻了水稻田,还有鸡舍那边每日都开始捡到几十个蛋之类的杂事,最后才说,村西刘家的大孙女出嫁,后日请酒席,早晨那家的儿媳特意来请,见木艾没在家,和郭婶说了两句就回去了。

    木艾点头应了,心里估摸着应该是当日她伤了头,曾来看过她的那位刘奶奶的孙女。于是,让郭淮继续去忙,又吩咐春分跟冬至两人去把买回来的东西入库,夏至还在院子里看着辛巴,秋分早进了厨房给她准备午饭。

    她喊了辛巴一起慢慢走回三进院子,喂他吃了两块点心,夏至才腾出手儿把衣衫用品等物归回原位。不到两柱香功夫,栓栓换好了衣服过来接着哄辛巴玩,木艾才好好洗了个澡,换了件宽松的家常衣裙。

    秋分端了三碗肉丝汤面和四碟爽口小菜过来,一大两小吃了个肚儿圆,等秋分收拾了碗筷回来,见三位主子都歪在矮榻上睡了,就拿了床薄被轻轻盖好,这才悄悄退出门外。

    正遇到要进门的春分,做了个消声的手势,汇合了冬至夏至,四人一起进了小厨房,把剩下的半锅汤面分吃了。坐了一路的马车,几个人也都有些疲累,春分主动说要留在小厅里守着,让她们三个去睡一会儿。

    木艾吃饱就睡犯了积食,睡梦中感觉胃里十分不舒服,睁眼看两个孩子睡得正香,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地,帮他们重新盖好了被子,才进了小厅,准备倒杯水吃片健胃消食片,没想到一开门就见春分坐在窗下的软榻上,呆呆的看着地面,眼角似有泪痕。

    她的脸色就是一沉,春分一向稳重谨慎,平日里诸事多为她料理,很得她喜爱,今日有谁让她受了委屈,要如此躲在无人处落泪?

    “春分,呃可是有什么事瞒我?”木艾坐到她身边,边打嗝边问道。

    春分显然没有料到夫人会这么快醒来,连忙擦了泪水,“夫人,春分不敢瞒您。”

    “呃,给我,呃,给我倒杯水来。”木艾打嗝打得更厉害了,春分马上倒了杯水递给她,然后用手轻轻为她拍打着后背。

    木艾吃了消食片,自己也抚了几下前胸,感觉打嗝轻些了,这才拉了春分坐到她旁边,柔声说道,“春分,你们来我身边也快一年了,我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们心里都有数。我不希望你们有事瞒我,但凡受了委屈,都要说出来,我给你们做主。”

    春分听见夫人这么说,眼泪掉得更急了,抽噎着说了缘由。原来今日北门走不通,改走东门。东门外那里本是花王城边最破败穷苦的地方。春分家里姓孙,就住在那片地方的一个土坯房子里,父母依靠给田地多的人家打零工赚些铜钱,养活一家人。

    她x下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因为她渐渐年岁大了,母亲又患病,实在没有余钱给她置办嫁妆,再说她二妹也已经十二岁,能担起洗衣做饭的家务了,于是父亲就狠心把她卖给了人牙子,换了八两银子贴补家用。

    早晨她趴在车窗向外看,居然给她看见最小的妹妹和弟弟在路边捡菜叶子,身穿衣衫比她在家时还要破烂得多,她心里难受,既埋怨父母把她卖掉,又惦记弟妹受苦,无心午睡,于是在这里偷偷抹眼泪。

    木艾听她说完,见她眼睛肿的如桃核一般,忍不住扑哧笑了,拉了她的手说道,“平日里看着你稳重谨慎,一旦遇事怎会如此没有主意。我还以为你在哪里受了委屈,结果却是这点小事儿。你当时如果告诉我,我就直接让你下车回家看看了。就算当时你不说,等我安顿好空闲了,请天假回去也行啊。至于一个人偷偷哭吗?这也怪我,家里其他人都是从南方过来的,附近没有亲人,我也就忘了你们四个跟他们不一样了。”

    春分连忙起x下地跪着,眼露欣喜的问道,“夫人,您这是准了我回家看看吗?”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当然了,今天太晚,上路不便。你也准备一下,明早儿就派马车送你回去。”木艾伸手拉她起来,想了想家里多了栓栓和辛巴之后,人手有些紧缺,又说,“你去梳洗一下,再把夏至她们都叫来,我有话说。”

    春分略略整了整头发,一脸欢喜的推门出去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来,没了夏日的狂躁,多了分秋日的清凉,让木艾眯着眼睛很是发了会儿呆。随手从空间里拿出本相册,翻看了小时候和爷爷奶奶的那些相片,眼眶也有些湿润了。也许真是知道这一生回不去了,相隔两个时空,是多么遥远的距离,别说是从小疼爱她的爷爷奶奶,就是那对儿无良的父母,她如今也会偶尔想念一下。

    听见院门响起,她收了相册,懒散的歪靠在软榻上,看着春夏秋冬四人进来,给她见了礼,指了凳子让她们坐好,开口说道,“刚才我看见春分在哭,问了原因才发现,我一直忽略了些事情,你们四个不像其他人家乡都在南方,肯定都是花王城附近的。如今咱们府上秋收结束,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应对,我准备让你们轮流回家去看看。”

    听了这话,冬至明显一脸惊喜,但是夏至和秋分眼神却有些复杂。

    夏至性子最是爽快,不喜欢有话憋着,干脆跪下说道,“夫人,我我性子又直又莽,能得您如此厚待,按理说我不该拒绝,但是,我亲娘死的早,后娘嫁来刚生了个小dd,就说家里银钱紧巴,没过半个月就把我卖了,我爹都没吭一声,我对那个家早已死了心。再说,我如果回去,被他们知道我得了夫人恩惠,过得这么好,一定会天天来逼问我要钱的。所以,我是真心不想回去了。”

    她话说的痛快,似无任何留恋,但是眼眶里的那汪隐含的泪水还是出卖了她,有谁不想家呢,只不过是那个家太伤她的心罢了。

    有了夏至开头,秋分也把自己的身世说了。她家只她一个孩子,爹爹患病去世,娘受不住打击也跟着去了,族里亲戚当时就做主卖了家里那五亩地安葬父母,没想到最后还说不够,她只得跟着叔叔去了人牙子那里,自卖自身,这才把父母妥善安葬好了。如今她回家去,也无非是面对一群假仁假义的“亲人”。

    众人没有想到秋分的身世居然比夏至还要可怜许多,难为她平日里没有半点怨天恨地,温柔厚道的性子惹人喜欢。木艾也不知道是要说她太好欺负,还是要安慰她好了。

    冬至倒是和春分身世差不多,本家姓王,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妹妹,父母脾气憨厚老实,一辈子守着两亩薄田过日子,哥哥到了年纪要娶媳妇儿,女方家里要十两银的聘礼,父母只好把她卖了,倒不是不疼她,只是在老人的观念里,传承他们赵家的香火比什么都重要。

    木艾揉了揉已经好受许多的脾胃,轻声说道,“春分和冬至明天都回家去住两天吧,秋分一会儿去烤几样点心给她们带上两大盒,再每人挑两匹合适的棉布拿回去。咱们府上现在人手也有些不够用了,厨房郭婶那里要添一两个帮手,最好是上些年纪的,栓栓那院子也要添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辛巴身边要两个七八岁的小厮,至于郭管家那里,也该添四五个壮劳力。我原本打算让管家去人牙子那里买,但是此次你们回家,有合适的人选就领回来吧,卖身银子,不分大小都是二十两,但是有一条,必须签死契。”

    春分和冬至一脸喜色的磕头谢恩,她们自来了府上,从没挨过打,吃好住好,四季衣服首饰都不缺,不知道多少次想起家里人是否能吃饱穿暖。如今夫人发了话,她们不但身边可以有个亲人一起做事,家里也少张嘴吃饭多份进项啊。

    木艾看见夏至和秋分满眼的羡慕,又说她们两人不能回家,就每人去库房挑匹喜欢的布,做套喜欢的衣裙算作补偿,两个丫头有了新衣也露了笑脸,连忙行礼道谢。

    木艾吩咐春分冬至去库房挑布料,顺便要她们拿了盒银首饰回来,从中间挑了一套牡丹花样的,并二两银,一起唤了郭婶过来,细细嘱咐几句话,要她亲自送到了刘家给那女孩子添妆,这才回屋重新揽着两个孩子又睡了半个时辰。

    夏至来报说,小红、二丫两人来找栓栓说话,栓栓揉揉刚睁开的眼睛,连忙下了床就想跑回自己院子去,被春分劝着重新梳洗了,这才放她回去。木艾笑骂了一句,毛丫头。辛巴这时也醒了,喊着要放水,木艾只得给他套了双鞋,让夏至抱他去隔壁的洗漱室里方便了。

    秋分笑盈盈的端了盘点心进来,有蛋糕、绿豆糕、豆沙饼和猪肉菘菜包子四样,征询夫人是否合适,并说刚给栓小姐那里送了一盘去待客。

    木艾满意的点点头,穷人家不见得喜欢那些漂亮的点心,这些味道好又能添饱肚子的吃食反而更受欢迎,于是叮嘱她多蒸些包子,中午吃太饱了,晚上就吃些易消化的黑米粥和包子算了。

    转念又想起村里那十几亩地,于是,又吩咐秋分装上一盒包子让清风给王老爷子送去,顺便问问二牛,那些地瓜哪天开始收拾。秋分一一应了,下去忙碌不提。

    单说第二日一早,春分和冬至坐了木五和木六赶着的马车一路急行,终于在巳时初刻就赶到了花王城东门外,春分和几人约好了第二日汇合的时辰,互相道了别,就拎了两大包东西快步走回阔别一年的家门。

    远远的看见自家院子里有个细高挑儿的女孩子在晾衣服,青色的肥大布衫儿上打了个白色的补丁,异常显眼,她的鼻子就有些发酸,喊了声二妹,那女孩子立刻回头来看,惊喜的喊着大姐,几步扑上来,抱起她就开始大哭。“大姐,你怎么回来了,我想死你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傻丫头,大姐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吗?小妹和小弟呢,我给你们拿了好吃的回来。”春分擦了把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拉着她往院里走。

    “他们都在屋里呢,娘也在家。”两个人说话间就进了屋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正歪在床上补衣服,旁边两个小孩子在抢两块破木头玩儿,突然见一个穿着漂亮的秀美女子进屋来,三人都是一愣,倒是两个小孩先认出来是自家大姐,立刻扑了上去,那妇女随即也激动得坐直了身子,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眼泪先掉了下来。

    春分叫了声娘,把手里的包裹放在床里边,然后拉着她的手跟着掉眼泪,她娘边哭边细细打量自家女儿的穿戴打扮,心里稍微好受一些,当初如果不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她也不想卖了大姐儿出去,这一年来,隔几日就会梦见女儿被主家毒打或者欺负,醒来都会哭湿半边枕头,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她的咳嗽越来越重,看了大夫都说是心思太重,埋了病根儿,吃药花钱拖累得家里更困难了。

    “大姐儿,娘对不起你啊,你被卖到哪里,今日怎么得了机会回来,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孙刘氏上下摸索着女儿,甚至想掀开她的袖子看看有没有伤痕。

    春分急忙拦下她,掏出帕子给她擦了眼泪,安慰道,“娘,你放心,天神庇佑,我摊了个好主家,吃得好睡得好,您没发现女儿都胖了吗?”

    孙刘氏点点头,摸了摸她衣衫的料子,脸上有了笑容。“是胖了,这衣料也是好的,你没受苦,娘这心里就好多了。”

    “我爹呢,怎么不在家?”春分四处看了看问道。孙刘氏叹了口气,“他今日去后街上的张大娘家帮忙修房子去了,等会儿我叫你妹子去叫他回来。”

    “不用了,娘,晚上再见爹也行,我这次能在家住一晚,明日中午才有马车来接。”春分拦住急性子就要出门的妹子。

    看看桌子上空空的,知道家里人都没吃饭,拉过站在旁边咬着手指眼巴巴看着她的弟妹,伸手拿过那个绿色的大包,三两下麻利的打开,抽出两个木盒子,里面装得满满都是吃食。

    她给三个弟妹分了几个肉包子,看他们吃得香,心里是又高兴又心疼。回身又打开另一个包裹,拿出一套八成新,浅绿色镶了白缎子花边的衣裙递给刚吞下一个包子的二妹,“这是我们夫人春天时给我做的,二妹稍微改一下就可以穿了。”二丫连忙把手在身上狠狠蹭了蹭,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去,喜爱的连连用脸去贴。

    春分又把包裹里剩下的两匹布料一起推到她娘身前,“娘,这两块布料都是我们夫人发话,我自己去库房选出的,一块给弟弟妹妹做新衣,一块留给你做。还有…”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崭新的荷包来,塞进了孙刘氏的手里,“这里是三两银和一套银首饰,都是我平日里攒下的,您收起来吧,等年底我得了赏银,就再给您拿回来。”

第七十九章 壮大队伍

    第七十九章壮大队伍

    孙刘氏愣愣的看着简直变了个人儿似的大女儿,心里突然灵光一闪,又哭出了声音,“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得了这么多银钱,不会是…不会是…”她哽咽着,心里怀疑女儿是做了人家的通房丫头,却怎么也问不出口,恨不得一时立刻死去才好,这都是她造的孽啊。

    春分好半晌才想明白她娘的意思,脸有些羞红,连忙否认,挑着能说的话跟她娘说了自家夫人的来历,接着又把府里要招些什么人手的话说了。

    她娘这才放了心,刚擦了泪,还没等说话,就听门外有人高喊了一句,“我去。”春分皱了眉,她只顾和娘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会被门外的人听去。想起府里的规矩,她的心里有些打鼓。

    抬头一看,是隔壁的吴二嫂端了碗包谷面饼子进了门来。吴二嫂和自家住邻居也有几年了,因为几年前死了男人,独自一人带着七岁的儿子小宝儿过活,很是不易。但是她为人刚强能干,加上平日里邻居们多少帮称些,也将就熬了过来。

    如今这么不顾礼节的出声打断自己母女的谈话,恐怕是极希望能进府里,有个温饱之地的。细细想来,她们母子的情况倒也符合夫人的条件,春分的眉头也就慢慢舒展开了,吴二嫂见她脸色松动,连忙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也顾不得大小辈分,直接过来跟春分见礼,连声道歉,“大姐儿啊,嫂子在门外听了你们母女的私房话,是嫂子不对,可是,你也知道嫂子和小宝儿过的啥日子,如今听了你那主家能吃饱喝足,还给银子,怎么能不心急。求你看在咱们多年邻居的份儿上,帮嫂子和你主家说说,收我们娘俩进府怎么样,我会厨活针线,小宝儿也能跟着那个小公子当个小厮啊。”

    春分不肯托大占她便宜,同样还了她一礼,说道,“二嫂,你刚才都听清楚了吗,二十两卖身银是不少,但是我们夫人交代一定要签死契的。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毕竟小宝将来,万一有了出息,这个奴籍就是个枷锁。”

    那吴二嫂叹了口气,“死契也签,我一个****也没指望小宝儿能考科举光宗耀祖,只求平安把他养大就好。如今碰得个主家也是寡居之人,实在是再没有更合适的机会了,当然要签。”

    春分见她坚决,只得说,“那好吧,二嫂,你回去再考虑一下,如果还是想跟我走,那明早就到我家来吧。”

    “谢谢,太谢谢你了,大姐儿。明早儿我一定到。”吴二嫂连声道谢,然后像是生怕春分反悔一样,急忙跑回家去了。

    孙刘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盯着二女儿出神,此时,拉过大女儿的手,说,“大姐儿,你把你二妹妹也带走吧,咱家太苦了,她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长到这么大,还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裙呢。跟着你到主家去,吃穿不愁,还有你照料,娘也放心。咱家又穷,就算她留在家里,我也拿出不出嫁妆,最后为了你弟弟妹妹还是得把她卖掉,那时能不能也像你碰到个好主家就说不准了。”

    二丫听姐姐和娘提起她,放下衣裙过来,急声说道,“娘,我不走,你病着,我走了,谁洗衣服做饭啊,还有小弟小妹,谁照料呀?”可惜,孙刘氏打定了主意,只是咬着牙不松口。

    春分细细问了她娘的病情,知道只是因为惦记她才越发厉害的心病,也就同意带妹妹一起回去。她心思细腻,晚上睡不着时曾仔细考虑过,夫人出手大方,待奴仆们都很宽仁,今年府里进项最少也该有六七千两,她们每人年底都能拿到十两左右的赏钱,再加上妹妹的卖身银子,明年开春就能买上二亩好地,以后家里粮食就有了保障,起码饿不到肚子了。

    当下拉了妹妹出去,一起洗衣服,准备做晚饭,等晚上见了爹爹,又把这打算和他说了一遍,她爹爹是个老实人,平日里凡事都听她娘拿主意,当然也同意了。

    一家人就着那两盒点心吃了顿好饭,挤着住了一晚,第二日开门就见吴二嫂领着小宝儿站在门口,一副生怕春分扔下她们娘俩先走的架势,春分只得把她们迎了进来,一起喝了两碗包谷面粥,对付着啃了个干饼,然后掐着时辰到路边,等着木三木四赶马车过来接。

    她本以为自己带了三个人就很多了,没想到冬至比她还厉害,足足领了八个人,好在,木三多雇了辆马车,其中三个年轻男人才和她们分开坐,不至于挤在一辆车里尴尬。因为路远,需要尽早上路,来不及细看,春分辞别了父母和弟妹,就带着妹妹和吴二嫂母子挤上了马车。

    一路上摇摇晃晃,终于在日落前赶回了府里。春分冬至忙着去夫人那里消假,就把她们带来的人都交给了郭婶和管家处理。

    木艾刚去过西院看望老太太,碰巧那泼妇顾氏不在,老太太说她去河边洗衣了,然后又拉着木艾说了顾氏这几天的许多优点,诸如早晚问安了,饭食安排得精心了,还有这天天去河边洗衣了之类。稍有些急于改变木艾对顾氏的坏印象。

    木艾面上微笑应着,心里实际上真有些不以为然,顾氏做的这些事,是谁家儿媳都必须做的,没有理由别人做了是应该,到顾氏这里就成了优点,况且,她也不认为残废了一条右臂的人能干什么活计。

    这只能说,是老太太对顾氏的期望值太低了,所以但凡她做了一点儿正常事都会被老太太无限放大。不过,倒是可惜了太太一片心,她和顾氏是不可能相处愉快的,试问有谁能对一个时刻惦记自己家产的泼妇交心,特别是被惦记的对象还是个身受“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教育多年的现代人,不大耳刮子上去抽她已经是相当有涵养了。

    和老太太聊了一会儿,木艾就回来盯着栓栓写大字。秉持着鼓励教育的政策方针,在描红本上勉强挑出几处还算好的笔画出来,狠是夸赞了几句,乐得小丫头摇晃着小脑袋开心极了。

    春分两人进屋给木艾见了礼,木艾索性让栓栓去看顾着院子里疯跑的辛巴,趁机也松快一会儿,然后问了几句她们家里的情况,听她们仔细说了领回的人数和身世背景,春分那三个人不提,只说冬至那八个人,三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儿中有一个是她的亲妹妹,另两个是邻居家里的大女儿,家里都穷,听说这里吃穿都好,就求了冬至带来。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是她远方亲戚家的孩子,因为唯一的父亲前些日子病故,没有亲戚愿意搭粮食抚养他,她看着年岁相当就一起带来了。那个二十几岁的小媳妇儿,也是冬至家邻居的小女儿名叫柔兰,前年嫁到几十里外的婆家,因为性子绵软,被恶婆婆刁难虐待,父兄一气之下主张了和离把她领了回来,她不想在家吃闲饭受嫂子白眼,就主动要求卖来做活儿,另外三个壮劳力都是他家附近的邻居,家无田产,儿子众多,靠出卖体力赚口吃食,想着娶妻无望,不如卖身为仆,同样出力干活,还能混个饱腹。

    木艾点点头,要秋分去看着他们都梳洗过了就把人叫到大厅里,然后在春分的服侍下换了身华贵些的锦缎衣裙,头上也盘了百合鬓,插了两根镶了宝石的金簪,在镜子前满意的转了转。

    春分想起她第一次进府时的情景,忍不住笑着说道,“夫人,我第一次见到您时,就觉得您是仙女下凡,没想到跟了您越久越发现我没看错。”

    “什么仙女啊,还不是怕你们欺负我一个****,想着先镇镇你们罢了。好了,咱们走吧。”木艾笑着应了她一句,转身出门去了大厅。

    郭淮站在主位左侧,中间规规矩矩站了三排十一个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看见木艾抬腿迈进门槛,就一起在郭淮的示意下,跪下给她磕头问好。木艾慢慢走到主位上坐了,这才出声让他们起来。

    一边挨个简单的问些话,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众人神色,不得不说,春分和冬至眼光都不错,这些人暂时来看,女子也都是能干伶俐的,男子眼神也都很清明透彻,没有四处乱转乱瞄。

    又详细问了郭淮家里的被褥用品,住处安排,见都安排妥当了,这才要他着手书写契约书,让春风拿了银子出来,挨个按了手印后,直接给了卖身银,又给他们重新起了名字,男子照旧例,木七木八木九,吴二嫂和柔兰未改名,吴家小宝儿改名木丰收,另外一个小男孩儿改名木雨顺,春分妹妹叫可心,冬至妹妹叫如意,剩下两个小丫头分别叫怡然和长乐。两个小男孩先跟着郭淮学学家里规矩,吴二嫂和柔兰先跟着郭婶在厨房帮忙。众人跪下磕头,夏至就把他们领下去吃饭了。

第八十章 分钱了(求粉红!)

    第八十章分钱了(求粉红!)

    木艾扭头问了问春分,她们几个当初学规矩的事情,吩咐郭淮过几日去谈价钱,准备把新来的四个小丫头和家里的小青小苗小安都送去学规矩。这让春分和郭淮都很惊奇,毕竟家里除了春夏秋冬她们四个,别人都未学过规矩,也都一样干活,没听夫人责怪过一句。如今突然如此,不见得是冲着新来的小丫头,恐怕是小青小苗她们里有谁犯忌讳了。

    木艾想了想没有其他事情了,就回院子哄着辛巴堆积木去了,这是她们母子俩这两天的新玩具,每次都会照着图片堆出来个新建筑,没过上半个时辰就又推到重建。辛巴对此很是着迷,在这方面也确实有些灵性,木艾甚至觉得他将来一定会是个建筑大师。栓栓却不喜欢这游戏,只是摆弄了两下,就继续绣手帕去了。

    玩了一会儿,秋分和夏至端了晚饭来,三个人边说笑边吃完了,夏秋冬三人收拾了东西,去东厢房学习夫人新教下的乘除法,顺带送了栓栓回她的院子。

    木艾边哄辛巴,边读西游记,春分忙着奋笔疾书,她回家这两日里,外院的故事就断了。今日她一回来,简直受到了大伙儿的热烈欢迎,如果今晚再不补上,恐怕她明日就会不好过了。

    木艾见她的铅笔剩下很短了,居然在尾巴上绑了半截儿树枝,用起来很不方便,就随手又拿了一根儿给她。结果春分宝贝似的收了起来,还是用那根儿短的,木艾有些哭笑不得,只得继续读书。

    这样足写了大半个时辰,夏至嘴里念念有词的背着乘法口诀进来了,两个人才停下来。春分去交书稿,夏至抱了辛巴洗澡,木艾也舒服得泡了个花瓣澡,然后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就这样过了两三日,新来的这些人慢慢适应了府里的生活,虽然还是有些在梦里的错觉,但却每日很下力气干活。郭淮和吴婆子谈定二十两的价钱送了五个女孩子过去,然后也就到了村里收地瓜和葵花籽的时候。

    肖富一早儿来给木艾问了好,还捎了八匹上次去城里没买到的上等细软白棉布来,说是丽娘为了谢她前几日送去的几坛子东西,特意寻来送她的。

    木艾毫不客气的笑纳了,她可是足足舍了一坛颜色金黄的上好空间蜂蜜和半桶灵水,才筹够了五六坛“养颜圣品”,那些得了丽娘馈赠的人真是有口福了。

    等村里人一起动手收完地瓜之类已经是两日后了,留下了少部分明年的种子,剩下都按照约定卖给了肖富,当着众人的面前挨样儿过了称,地瓜还好,五亩收了五千多斤,瓜子有些遭了虫子,挑了饱满实成的,也有三千斤,蒜和姜刚出土水分太大,有八百斤左右,族老们不肯占便宜,做主把价钱减了一半儿,林林总总加在一起,算好了银钱,肖富就拎出三箱银子,足足六千五百多两。

    这完全出乎了大伙的预料,任他们想破脑袋,也只以为能卖个几百两银,没想到足足超出了十倍多,呆愣了片刻,众人就炸开了锅,有互相抱着哭泣的,有大喊大叫的,更有那****晕厥过去的,场面一片混乱的,族老们哆嗦着手,指挥几个壮实小伙子把银箱抬到了宗祠里。郭淮带着几个家里人,看着潮水一样突然退走的人群,默默摇摇头,钱财动人心,但愿村子里不要因为这些银钱有什么纷争才好。

    族老们带头开了大门,****们守在门外,男人们则都跟进去给祖先磕头,然后商议怎么分配这笔巨款,全村第一次有了吵闹声,最后还是几位族老拍板,按照村里的人数和出力多少分配,村里一共五十二户,刨去仙夫人和老太太祖孙俩家,一共是三百一十五人,每人十五两银,二牛操心出力最多,多分了他二十两银,再拿出一百两银备份重礼谢仙夫人赠种子之恩,剩下的一千多两就放在宗祠,留作村里孩子们以后请先生盖学堂和宗祠供奉之用,每次动用之时,必须经过全村大部分男子同意。最后就是严厉告诫大伙儿,这件事必须严格保密,否则被外村人知道,都涌来要种子,就会有**烦,明年他们还打算跟着仙夫人种更值钱的新蔬菜呢,家里老人都要看好家里女人不可多嘴…

    之后就是轰轰烈烈的分银大会,每个从宗祠里走出去的人都紧紧抱着怀里的银锭子,两眼发直,一家人跟在身边随时注意着四周,就像随时都会有人突然出现抢去一样。

    郭淮早派了机灵的清风打探消息,知道村里没有分给西院银子,立刻禀告给自家主母,木艾听了没说什么,露出个苦笑,那顾氏少了这笔银子,一定又会闹得鸡犬不宁…

    顾氏回来这两个月,一直在琢磨老太太手里的银子,自从前几天银箱到手,她也开始管家,儿子每天都由老太太亲自照料着,她就开始嫌无聊了,偶尔去河边打骂洗衣半晌不归的小花儿,碰巧遇到了胖婶,这两个人,一个无聊找人说话,一个喜欢八卦,算是凑到了一起。常在一起嘀嘀咕咕,传些是非,一起洗衣的媳妇儿们都当个笑料听。

    这一日傍晚,天色将黑,她从屋里出来,端着个软绵绵胳膊,四处喊着小花准备晚饭,心里猜测着东院今日会给老太太送什么汤,最好是前几天那个猪骨汤,洗些青菜扔里煮煮,再烙几个饼子,就可以混过一顿了。

    说起吃食她就恨得牙痒痒,她那次以为省下银子,结果反倒丢了那么大的便宜。如果还像初来时一样,每顿都有人做好大鱼大肉的给送来,该有多好啊。那个小****也太小气,每次送汤送点心都是刚够老太太和虎子两个人吃的,她贪嘴想吃两块都不好意思说。

    “小花,小花,死丫头又跑哪去了?”顾氏在院子里四处喊着,结果小丫头却是从大门外跑了回来,看见顾氏脸色不好,急忙把刚听来的喜事禀告给她,“夫人,我刚才听说,村子里种的东西卖了钱,全村人都了分银子呢。白花花的银锞子装了好几箱,足有几百两。”

    “真的?那我们家怎么不知道?你可看清楚了?”顾氏听说分银子,眼睛立刻就亮起来了。

    小花儿没等回答,就听院门外有人高喊,“四婶子在家吗?”随着话音儿进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矮壮男子,这人顾氏认识,是这李家村的村长,前些日子卖地给东院小****时,就是他给当的中人,写的契书。

    顾氏眼睛更亮了,心里认定这人一定是给她家送银子来的,一迭声的喊着小花儿去里屋请老太太和李生,然后极热情的招呼村长和他身后的几位老人进了大厅,端茶倒水儿,殷勤备至。

    李大爷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抬眼看了看自家儿子,上次做完卖地中人回去后,儿子和他说了李生夫妻不厚道,他还气得骂了几声,但是因为不是自家之事,他也不能插手教训,听过之后也就算了。

    今日看这顾氏,虽然衣着打扮并不讨喜,不过看着待客礼数十足,为人应该还算不错啊,老爷子心里疑惑,面上却是不显,慢悠悠得继续喝茶水。

    两口茶水下肚儿,李生和老太太都出来了,分别见了礼,李大爷辈分最大,威望也高,于是由他开口说明了来意,“他四婶子,我们今日上门是有件事要亲口跟你说说明白,也是怕你生出什么误会。村子里春天时统一把地重新归拢了一下,种了新蔬菜,你那两亩因为给隔壁仙仙种了别的,所以也没在村里的归拢之内。村里拨出十七亩地种了地瓜、姜蒜什么的,这你也是知道的,剩下的一百多亩还是按照每年的样子,种些包谷和麦子,留着缴纳全村人的税粮。今日村里把地瓜之类都卖了,村里每人分了十五两,剩下一些留着以后宗祠里供奉之用。这一夏天,你家没出土地,也没出劳力,所以,为了公正,这次银子就不分你家了,但是,税粮还是由村里出,到时候连富带人一起交去城里,你就不必挂心了。”

    老爷子说了这么多,也口渴了,端了茶杯喝了两口水。

    老太太笑眯眯的点点头,这事儿开春时村里人张罗种新东西,她心里就清楚,仙仙借了她的二亩地种水稻,她也是同意的,对于仙仙的能耐,她比谁都清楚,知道她只能让她多赚,不能比村里人少赚就是了,所以村里种菜她也没参合。没成想,儿子儿媳前些日子闹了那么一出,硬逼着仙仙花一百两银把地租了去,她那时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老太太也不失望,退一万步来说,以她的刚强性子和平日里处事为人,她家既没出人也没出田,就算村里碍于情面分她银子,她也不能要这亏心钱的。

第八十一章 忍无可忍(求粉红!)

    第八十一章忍无可忍(求粉红!)

    老太太张嘴刚想说上两句表个态,结果,却被顾氏一声尖叫打断了她,“什么不分我家银子凭什么全村都分了,就是不分我们家,我家不是这村里人吗?”

    顾氏本来一直低眉顺眼的站在老太太身后装贤良淑德,此时一听说不分她银子,立刻就好似有个炸雷在她头上劈下,劈碎了她的美梦,每人十五两,她家五口人就是七十多两银啊,当然这个时候在她心里小花儿也是能凑数分钱的。

    当下也顾不得装样子了,跳到地当中,就开始破口大骂,什么老不死的,什么好欺负,什么等她父兄来了要杀了他们之类的,一长串儿的冒出来,惊得几个族老和连富目瞪口呆,这是刚才那个端茶倒水热情周到的小媳妇儿吗?不会是突然鬼上身了吧?

    几个老爷子脸色听得几句脸色就已经青得发黑,李生连忙去拉顾氏,被她身子一晃狠狠撞了个跟头,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她知道这媳妇儿没有教养,知道她懒惰贪财,可是,她也没想到会如此缺心眼,如今当着这么多婆家长辈的面儿破口大骂,以后要她们一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万一传给外人知道,她的孙儿将来还有谁敢来结亲,谁愿意送自家女儿进这样的婆婆手里受罪?

    老太太伸手抄起个茶杯照着已经在地上打滚儿的顾氏就砸了过去,她也是真用了力气了,茶杯落在顾氏头边摔得细碎,碎瓷片刮得顾氏脸上一疼,随手一摸,手心里微微见了血色,顾氏愣了愣,没想到一向笑眯眯好脾气的婆婆会动手砸她,她,顾六娘居然被打了,她“嗷”的一嗓子,重新躺倒在地,嘴里骂得更快更急,“你个老不死的,你打死我吧,被人欺负都不吭声的老不死的,就打自己儿媳能耐…”

    老太太终于没有听她说完,气得俩眼一翻,在连富等人的惊叫声中软软倒了下去。

    夏至一直趴在侧门后边听着西院动静,笑嘻嘻的听着里面的尖叫怒骂声,夫人每次去看老太太都要受那泼妇的闲气,碍于老太太的面子也不好收拾她,如今趁这机会,正好让族老和村长都看看这女人有多恶毒泼妇。

    她正心里暗爽着,突然屋里有人跑出来喊着快去请王老爷子,天啊,一定是老太太犯病了。连忙跑回去报给木艾听,木艾顾不得继续陪辛巴玩游戏,匆忙交代秋分照料,穿上鞋子就往西院跑,栓栓也扔下手里的绣样儿,小脸儿煞白得跟在后面。

    春分遇事要沉稳些,见到夏至手足无措的站在门边,连忙嘱咐她快去喊几个人到西院,以备夫人使唤。

    木艾一进门,顾不得行什么晚辈礼,急急点点头就算给族老们见过礼了。上前扶起老太太,试了试鼻下胸口还有呼吸,喊了春分拿杯茶水来,侧过身子,瞬间换上空间灵水,慢慢给老太太灌了进去,这时王老爷子也赶来了,跺脚怒骂几句,诊脉施针,一翻折腾下来,老太太还是没醒,木艾心里预感要坏事了。果然,王老爷子叹了口气,“老嫂子这次病势实在凶险,就算醒过来了,以后恐怕也是不能下床走动了”。

    一辈子又勤劳又热心的老太太以后莫非真要在床上度过余生了?如果只是不得行动自由还好,可是每天吃喝拉撒睡都在床,这样刚强利落的老太太怎么受得了?

    栓栓眼里的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噼里啪啦就落了下来,木艾拍拍她肩头,想说什么,也红了眼眶。李生挤到床边儿来一句句喊着娘,听声音当真是孝顺,勉强让众人看他顺眼一些,只有顾氏强装镇定的站在角落里,时不时的瞟过来一眼…

    李大爷爷连连叹气,“他四婶这怎么就,怎么就…”老爷子气得一句话哽在喉里,脸色憋得通红,连富连忙给他爹拍背顺气。

    木艾看着众人都围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扭头见欧阳和阿大几个都在门外候着,连忙吩咐他们找个门板来,想要把老太太抬回家里养病。

    顾氏此时被屋里众人痛恨且鄙视的目光,瞪得有些心虚害怕,别的都不说,只这把婆婆气瘫了一件事,就够休她的理由了。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凶悍泼辣,拽拽自家男人的衣角,想让他开口把老太太留下自家照料,稍稍补偿下过错。

    李生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刚要张口,就被栓栓一个极度憎恨的眼神给吓得顿住了,那双不大的杏眼里喷出的怒火,似乎要把他生生烧成灰一样。他突然惊觉这个他一直没放在眼里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想起前些日子顾氏对她的打骂,想起连同儿子一起死去的前妻,他慢慢低下头去,任顾氏在他腰上如何****都不肯再出一声。

    木艾送了略有愧疚之色的众位族老和连富出门,又吩咐春分几个人收拾老太太的衣服和平日常用之物。

    顾氏一看外人都走了,气焰又涨了上来,上前几步想要抢下老太太的妆盒,她可是见过里面装有两根极精致的银簪子,这可不能便宜了小****。

    木艾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一句“把她扔出去”,木三和木四就应声进来,连句得罪都没说,架起顾氏就拖拽着扔到了门外。李生听见自己妻子在门外怒骂踢打,再看看木艾平静淡然的脸色,微微勾了勾头把身子更深的藏入屋角,紧紧闭住嘴巴,只留眼角偷偷瞟着门外。

    果然顾氏还没叫骂上两句,木艾又一句“太吵”,那个身穿黑衣、一脸冷酷的护卫,上前一个利落手刀重重砍在顾氏颈后,院子里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人多手快,不到半刻钟,老太太就已经被小心抬进了侧门,衣物之类用品也被春分几个随后拎了回去。

    木艾陪着王老爷子安坐喝茶,细细询问老太太的病情和需要注意之处。

    老爷子也不拽术语,简单明了的跟她说了一遍,木艾仔细想了想,应该和中风是一个症状。想要治愈最主要就是需要通气血,不过她空间里可是没有治疗中风的药物,只得询问老爷子这个时空有什么特效药。

    老爷子沉吟半晌说道,“如果能找到一株百年以上的川麻子,也许还有治愈的可能,我那药圃里也有几株,只不过还不到三年生,这药材太珍贵了,只长在神山密林之中,而且周围必定虫蛇围绕相守,我那几株如果不是带了最烈的驱蛇药也是采不回来的。以前,也曾听闻有人采到过五十年生的,但是都当宝贝上供给国主了。如今想要得上一株恐怕是难啊。”

    没想到木艾听了,倒是松了口气。她别的不敢说大话,事关植物类的,不管是救治还是加快生长,对于她来说都是轻而易举之事。因为她有超级作弊武器—戒指空间啊,不管是什么药材,一日多浇上几次泉水,百年生药材在里面也就两三个月就能长成了。

    于是,当下拜托老爷子先给老太太配些有助于恢复的汤药,然后又郑重相求他割让一株川麻子。

    老爷子也不是小气之人,想起以前经木艾之手救活的那些珍贵药草,一时倒开始好奇,她怎么能把一株两年生的草药短时间内变成百年生,于是痛快答应一会儿就送一株过来。

    木艾喊了秋分给老爷子装了两盒绵软易消化的点心亲自送他出了二门,想起他的药圃里还有众多普通药材青苗,开口又每样都要了十几株。老爷子有些心疼,但是珍贵的川麻子都送了,也不差这些普通药苗了,盘算着以后万一缺药材之时,可以再来讨回去,也就同意了。

    郭淮在二门口接了老爷子亲自随他去取药,全府人都因为老太太的病情跟着忙碌了起来,那几个新来的奴仆,一时帮不上什么忙,也尽量把脚步放轻了,生怕惹得自家主母更心烦。

    木艾坐在榻上,轻轻揽着辛巴,低头蹭蹭他头顶的软发。小孩子都是敏感的,也许是感觉到了家里有事,此时胖小子格外安静,像个乖顺的小猫一样趴在妈妈怀里。木艾怕他害怕,压下心里的烦躁,柔声哄着他说话,告诉他,太奶奶病了,小姨很伤心,他要乖乖的听话,因为妈妈和小姨都要忙着照料太奶奶。辛巴懂事的点点大头,保证会乖乖吃饭睡觉,不闹妈妈和小姨。

    木艾爱怜得亲了亲他的小脸儿,抬头见外面天色早就黑透了,刚才一通忙乱,几个人都没顾上吃饭,倒是忘了孩子会饿了。连忙喊了夏至抱他去小厨房吃碗蛋羹。木艾揉揉又开始抽疼的太阳穴,心里盘算着,不能再心软了,趁着老太太这一病,还是把顾氏解决了吧,杀人她是不忍心的,不过,把她撵出李家村还是容易的。

    秋分端了药碗进来,木艾扶起老太太,让梳洗完后赶过来的栓栓拿着勺子一点点喂进奶奶嘴里,小丫头眉头皱的死紧,可能把手里的勺子当成顾氏在掐,握得银勺手柄都有些变了形。

第八十二章老太太的坚持(求粉红)

    第八十二章老太太的坚持(求粉红)

    木艾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她,喂完药后,拉着她硬是喝了半碗粥,然后两人一起守在床边。春分进来低声说,正房五间都收拾好了,木艾点点头,让她抱了打着哈欠的辛巴去睡,她今晚恐怕要守****。

    第二日清晨老太太终于醒了过来,半边身子也一如王老爷子所说,确实不能动了,张嘴也只能发出呜噜声,栓栓哇的就哭出来了,木艾想起去年这时候老太太还麻利爽快的收包谷裁衣服呢,短短一年,就落得个半瘫痪,眼泪也开始掉下来了。

    门外夏至通报说,李生夫妻在侧门外喊着要进来看老太太,栓栓握紧小拳头强忍着才没有冲出去打人,木艾却连眉头都没动,好似完全没有听见一样。春分会意,悄悄出去吩咐夏至把他们打发了。

    栓栓恨恨的瞪了眼门外,“姐姐,把奶奶抬到我院子里去吧,这里太吵闹了。”

    木艾点头同意,这时那夫妻俩的叫骂声从侧门那边传过来,老太太又开始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道想说些什么,木艾连忙抓住她的手安慰她,“奶奶,不要着急,什么事都有仙仙在呢,您现在身体不好,一定要放宽心,王老爷子说,他正在配副灵药,只要您吃了,管保还能下地走动。”

    老太太用唯一能动的右手,吃力的抬起来拍了拍她,眼珠儿微微斜向门外,再转回时,已经满满都是乞求之色。

    栓栓不懂奶奶的意思,焦急的抬眼看向姐姐,却见她脸色青红交错,眉头紧皱,恨声说道,“奶奶,他们把你气成如此样子,你还要维护他们吗?李家香火就那么重要,重要到抵过得过家宅安宁,抵得过你的命?”

    木艾是真的生气了,她想不明白老太太为何如此固执偏心,往日那个精明热情的老太太哪里去了,如果不是她一次次的容忍放纵,顾氏怎会如此胆大妄为,心里没有半点儿为人媳的孝道。这里不是现代那儿媳妇当家说一不二的时代,这里是异时空的百花国,奉行孝道治天下的地方,婆婆站着,媳妇儿不敢坐着;婆婆醒着,儿媳不敢睡着;这样才是正常,但凡婆婆心善厚道,在儿媳病累之时,免个一天半日的请安、家务,就算儿媳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当初巧娘害怕说出不会做鱼的事情,落了婆婆面子,吓得手都哆嗦。可是这顾氏呢,早晚请过安吗,亲手给老太太做过吃食、洗过衣物吗?除了要银子、撒泼闹事,她还干过什么?

    她真是半点儿都想不通,老太太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如此容忍她?

    老太太知道以前顾氏冷嘲热讽、贪钱闹事,仙仙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忍了,可是这次恐怕真是恨上了。

    她想说什么但是喉舌却不听使唤,半边身子像石头一样毫无知觉,只得死死握紧右手,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直握得木艾长长叹口气,听着门外越来越大声的叫骂说道,“奶奶,你放心,仙仙知道你的意思。什么事儿都等你身体养好了咱们再说吧。”

    说完,示意春分立刻叫人重新收拾东跨院,把卧室让给老太太住,方便她洗漱不说,地方也宽敞,上夜的丫头也可以睡在矮榻上。栓栓不肯住正房,坚持在书房里再加张床铺,想要就近照顾奶奶,木艾也没拦着,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任她去了。

    春分动作也麻利,不到一个时辰,老太太就又换了个地方。木艾留下栓栓和老太太做伴,烦躁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扭头见辛巴在门后怯怯的看着她,立刻就停了下来,深吸了几口气,确定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这才招手让胖小子过来,牵着他穿二门过大门,一路去菜园子散步,郭淮远远见了,吩咐丰收和雨顺跟上去伺候,他俩这几天都跟在他身边学规矩,都是懂事伶俐的孩子,主母最近心烦,让他们哄着小公子玩,倒是不错。

    今年雨水好,不论山上的野草树木还是田里的庄稼长势都很好。农历八月末又是将近收获的季节,路边野花已经偶有凋零,草色也渐渐呈现一种深色的灰绿,大自然的一切都预示着季节将要转换。

    木艾一路慢走着去蜂场看了看,整整一夏天出产了二十几坛蜂蜜,成功分出三箱后代,这些蜜蜂实在是劳苦功高。

    辛巴以前曾跑来骚扰蜜蜂被蛰了一下,这次长了记性,牢牢跟在妈妈身边不肯多走一步。木艾笑着嘱咐清风明月明日就不用继续来看蜂场了,因为天气凉了,百花也开始凋谢了,是时候把蜂箱收起来过冬了,两个半大孩子明显有些不舍,但他们也都是鬼灵精的,谁也没问蜂箱要收在哪里,齐声应了。木艾打发了他们回府,想着此时临近夜晚,蜜蜂应该都飞回蜂箱了,于是拉着辛巴出门的瞬间,挥手把蜂箱收进了空间,回身关好蜂场木门。

    然后牵着辛巴继续在田间小路上散步,辛巴指了路边的小花小草问道,“妈妈,那是什么花啊?”

    “啊…那是黄色的,就叫黄花。”

    “妈妈骗人,不是黄花,清风哥哥说是野菊花。”

    “不是黄花吗,确实是黄色的啊?”木艾被孩子揭穿,开始耍赖,辛巴极似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挺胸背手,无奈摇头说道,“好吧,看在妈妈心情不好的份儿上,辛巴就原谅你耍赖了。”

    木艾扑哧一声笑了,抱了他坐在田埂上,“辛巴,有一天妈妈也老了,你媳妇儿把妈妈气得像祖奶奶一样躺在床上,你会怎么办?”

    辛巴眨眨眼,有点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想起诚哥哥教的万灵法宝,立刻攀到妈妈脖子上,在妈妈左右两边脸颊各亲了一下,“妈妈最好,辛巴最喜欢妈妈”

    木艾其实也没打算从一个孩子嘴里听到什么,被他这么一哄,心里顿时像吃了蜜一样甜,在他的小肥屁股上拍了一下,“小马屁精,就会说好话。妈妈也喜欢辛巴。”

    辛巴小孩子眼尖,指着不远处的两个小孩子说道,“妈妈,他们是谁啊?”

    木艾回身一看,笑着挥手招了两个孩子过来,等他们见完礼,对辛巴说道,“辛巴,这两个比你大些的小哥哥,是妈妈给你找来的伙伴,以后会陪你玩儿,陪你读书识字。这个胖胖的叫丰收,这个瘦一点儿叫雨顺。你要把他们当好朋友,因为他们要陪着你一起长大。懂吗?”

    “嗯,妈妈我懂。”辛巴乖巧的点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两个新伙伴,丰收和雨顺上前给他行了礼,他按照妈妈平日里教的,也还了个半礼。小孩子心**玩儿,没一会儿就混熟了,三个人在路边的蔬菜地里跑来跑去捉起了迷藏,辛巴腿短身子胖,常磕磕绊绊的,丰收雨顺也知道回身扶他一把,木艾点点头,双手向后支地,仰望头顶的蓝天,听着耳边的风声,孩子们的欢笑声,她的心底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日子杂乱无序,但是依然匆匆过去了,转眼到了九月末,老太太在东跨院养病已经一个月了,家里送去学规矩的七个女孩子回来后,人手明显充裕起来。

    小苗和如意被分到栓栓房里,可心性子爽快利落,主动说喜欢厨活儿,木艾就让她跟着秋分在小厨房帮手,小安则被单拎出来,跟在春分身边帮忙做事,剩下小青和怡然长乐三人暂时负责给四个主子洗衣服和打扫跨院、正房的卫生。

    这么安排下来,春夏秋冬四婢明显松了口气,可以好好歇息两天。原本春分带着冬至轮流在老太太外间上夜,每晚都要起来几次,给她翻身喂水接尿,秋分天天翻新着做补品,伺候饭食,夏至大部分时候都负责照料辛巴,抽空还要和冬至一起洗四个主子的衣服,后来辛巴有了丰收雨顺两个玩伴,不必她时时看顾才稍微轻松一些。这样一个月下来,四个人都瘦了不止一圈儿。

    木艾早起过来看望奶奶,老太太精神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不能动,不能说话,但是脸色还算红润。

    饮食上细心调节,药物辅助,亲人陪伴,栓栓还把春分抄写的那些西游记章节找出来,每天给老太太读上几页。后来老太太听出趣味了,木艾心疼春分辛苦,就每日自己动手抄写,顺便练字,然后每天给老太太读过了,再拿出去给其他人看,总之,全府上下调动一切就为了给老太太解闷儿。

    偶尔李大*奶也会约了几个相熟的老辈儿人来和老太太聊天说话,木艾都是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常常走时还给她们再拿上一盒回家哄孙子。她们每次都夸会夸木艾孝顺,咒骂那恶毒儿媳遭报应,木艾只是笑着,也不多说什么。

    等栓栓洗漱完了,辛巴也推门跑进来,一家人就开始陪着老太太吃早饭了,春分她们四个还是在窗边的小桌上一起吃,几个小丫头接手伺候主子们用饭。

第八十三章 警告(求粉红)

    第八十三章警告(求粉红)

    木艾冷眼留心几个小丫头,小安站在辛巴旁边给他布菜,细心周到,可心规规矩矩的站在门边听吩咐,如意在给栓栓盛汤,小苗在给老太太喂肉粥。

    她心里感慨银子没有白花,小丫头们都被教得很好。可惜,世界上的事,当你感叹完美时,总会立即有一丝缺憾出现。

    吃过饭,陪着老太太又说了会儿话,木艾嘱咐了几句栓栓,抱起辛巴,想把他送到正房西侧,前几天刚刚改好的一间游戏室里玩耍,地板上铺了地毯,也开始烧了地热,不怕小孩子凉到。

    尚未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一个尖尖的女孩声音在训斥什么,辛巴小孩子好奇心重,抻头听了一会儿,就问妈妈什么是小贱人,木艾脸色就有些铁青,伸手推开门,里面打扫卫生的三个女孩子立刻停下手,行礼问好,小青有些心虚,使眼色要怡然和长乐快手快脚收拾了工具,一起低头退出去了。

    木艾哄了辛巴几句,让夏至叫来丰收雨顺,照料着三个孩子一起玩耍。这才坐在大厅开始理事,地里留下的那二分儿蔬菜,早已经采摘回来,府里所有人同时动手把西红柿剖开分出种子。黄瓜籽也挖出来,外面的瓢子被木艾存了几筐在空间里,预备留着冬天时煮老黄瓜肉丝汤喝。豆角茄子只要种子,外面的老皮也都切碎煮熟喂了猪。

    现在所有种子都已经洗净,晒干,收在粗麻布做成的布袋里,单存在库房一个干燥的角落里了。

    地里的菘菜也长的很不错,今年冬天不必再花钱买了,省了一笔小钱。今年家里没有种包谷和麦子,当然也就没有包谷杆和麦秸烧,郭淮早早组织人手上山砍了些枯树回来,整整齐齐码成两垛,备着冬天府里烧地热和做饭之用。然后还要赶车去趟城里,把过冬的日用之物采买回来。

    等过上两天下雪能冻住肉了,鸡舍那些公鸡都要杀了洗褪干净,猪如果够肥也得杀了,木三他们四个人就可以从小房儿那里撤回府里来了,那三间小房实在不保暖,夏天住着还好,冬天绝对会冻得人睡不着觉。

    郭淮又提起粮食的问题,说道今年丰收粮价会低一些,是不是要储存上一些。

    木艾因为有空间,前几个月刚刚又收了一茬水稻,她练习心神控制时剥好的香米也还有五六十麻袋,这一茬新收获的还没来得及剥,所以她一直没把粮食放在心上。

    此时听郭淮提起,才明白过来,香米最早也要明年秋天才能正大光明拿出来,这一年府里人还是要吃白面和包谷的,于是点头,让郭淮趁机多买一些,最好把一年的粮食都买回来。郭淮连忙应下了,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琐事,清风就从二门外跑进来说,那西院的夫妻俩又跑到大门外夹缠吵闹呢,木艾皱了眉,这夫妻两个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真是孝顺之人,急于老娘的病情,那当初怎么还会把老娘气瘫痪?不过,如果他们是怕老太太有个好歹,再把什么私房银子留给自己,就能说得通了。

    懒得考虑那么多,木艾吩咐清风,“叫东跨院有个准备,院门插好。然后把他们带进来吧。”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顾氏打头后面跟着畏畏缩缩的李生一路走了进来,两个人眼珠儿四处乱转,让人一看就心生厌恶,心知她们绝对没打什么好主意。

    木艾也没给他们见礼,只示意让春分给两个人上了茶,李生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被顾氏掐了一下,连忙改了话题,“那个…大侄女,”木艾被他一声大侄女叫得身体明显一哆嗦,真想狠狠搓搓胳膊上鸡皮疙瘩。李生舔了舔嘴唇,似乎对自己这个套近乎的叫法,也有些不习惯,“那个,大侄女儿,”

    “行了,你们有话直说吧。”木艾实在忍受不下去了,放下茶杯问道。

    顾氏嫌弃的把自家男人拉到一边,傲慢的说道,“直说也行,我们也不客气了,今日来就是要你赔偿我们银子的。那两亩地如果不是你租去了,我们家能分不着银子吗?我们当时可是不知道因为租给你种,会耽误村子里分银子你必须把银子赔出来”

    春分和郭淮两个人都是一脸厌恶的上上下下打量这夫妻俩,心里为他们的歪理和冷血十分不耻。自己的老母被气成这个样子,他们上门不是来看望,反倒是开口要钱,这要脸皮厚成什么样子,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木艾也被他们气得不怒反笑,淡淡的问道,“那你们说,我要赔多少银子才合适呢?”

    顾氏以为木艾是同意赔钱了,贪婪的看看大厅里的摆设,一脸得意的比出了五根手指,“五百两,我那两亩好地,如果不租给你,都种上地瓜少说也能卖到五百两,你就照着这个数赔就行了。”

    “哦,你是按种地瓜的价钱估算的啊,我还以为你会按姜蒜的价钱估算,姜蒜十两银一斤,两亩地,最少也值五千两啊。”木艾自己动手添了半杯热茶,出声逗弄两个傻子。

    “什么?十两?啊,那我刚才说错了,必须按照种姜蒜的价格赔偿我,就是五千两,一个铜钱都不能少。”顾氏立刻改口把银子翻了十倍。

    “你们两人脑子被驴踢了,可是也别把我当傻子啊。”木艾放下茶杯,声音冷了下来,“我以前一直容忍你们的贪婪无耻,是顾忌着你们毕竟是奶奶的家人,我不想让她老人家为难。如今,奶奶被气得瘫在床上,你们不但半点儿不提探望之事,反倒上门以莫须有的理由索赔银钱,我真是佩服你们的无耻简直连畜生都比你们有人情味得多,今日看在奶奶还病着的份儿上,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但是,话我必须说明白了,以后但凡你们有一点儿欺到我头上,就别怪我心狠了。大婶儿再走路也要多加小心,可不要把左手也摔残废才好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撵了出去”

    郭淮早就忍不住了,挥手招了阿大阿二进来,一人拖起一个就往门外走。顾氏刚才还以为就等着数银子呢,没想到木艾突然变了脸,她一边挣扎一边回身叫骂,“小****,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等着,我一定让我哥哥和爹爹来,拆了你的宅子…”尖利刺耳的骂声随着她的远去终于消失了,春分悄悄吐出一口气,这真是一样饼百样人,老太太看着也是个心里极有见地的老人家,怎么就把儿子养成这么不孝,这么窝囊废。

    木艾握着茶杯的手也有些抖,看见夏至从门外进来,示意她去西屋看看辛巴吓没吓到,然后又对春分说,“叫冬至白日里没有大事,就留在东跨院做针线吧,如意和小苗还是年纪太小了,有冬至在我也放心些,另外把小青调回大厨房给郭婶打下手。嗯,她们七个小丫头是不是住在一屋?叫小安平日里多注意她一些。老太太病倒这一月,你们四人还有郭叔都跟着受累了,我必不会亏待你们。”

    春分郭淮连同刚从西屋出来的夏至,都一齐行礼,连道不敢。

    木艾刚想打发他们下去,清风又从门外跑进来说,“夫人,舅老爷来了,正巧和西院那两人在门外碰上了,他们出言不逊,被肖管事几个人扔了两个跟头,磕的鼻青脸肿。”他边学边一脸笑容,明显的幸灾乐祸。

    木艾笑瞪了他一眼,起身向外迎去,清风笑嘻嘻的跟在最后。

    肖恒似乎没有为刚才的事情受半点儿影响,见到木艾还是爽朗一笑,“妹子,怎么这么久都不去城里一趟,你嫂子想你了,差我来给你送些东西。”

    “大哥屋里坐吧,嫂子和诚儿可好?”木艾引了他到大厅坐了,春分立刻上了新茶和点心,肖恒赶路赶得急,真有些渴了,连喝了两杯下肚儿。这时肖富拎着一个半尺见方的小箱子,后面跟着四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也各搬了一个两尺见方的箱子进来,指挥着他们放到厅中间,然后挥手让他们关门退后五步远远守着。

    木艾见他这样做派,知道肖恒是有正事要说,就吩咐夏至去西屋照料辛巴,清风去传话叫小厨房早些备酒席。然后屋内就剩下郭淮和春分了,两个人想要退下,却被木艾拦住了。

    “大哥,有话说吧。他们两人是我的左膀右臂,不必避讳。”郭淮和春分都微微有些激动,能被夫人如此信任,就是让他们做再多的事也值了。

    “那好,妹子,这四个大箱子里一共是四万两,其中一万是花都那边给的,剩下三万是应该付给你的蔬菜钱,我知道你不喜用银票,都给你换成了五两一个的金锞子,每箱二百个,你点收好了。”

    “大哥,那一万两我心里有数,可是,这蔬菜钱三万两是不是太多了?”木艾知道酒楼很火爆,肖恒一定会分她很多银子,但是也没想到会有三万两之多。

第八十四章横财(求粉红)

    第八十四章横财(求粉红)

    肖恒笑了,“上次在我家里,还说要给孩子攒钱娶媳妇儿,怎么现在给钱又想不要了。放心吧,实话跟你说,酒楼这三个月就赚了七万两,再加上卖到外地的那些蔬菜,差不多有十万之巨。才分给你三万两实在不多。”

    “那好吧,我收了。”木艾连看都没看,挥手就把四个箱子收到空间里了。肖恒吃惊的看着瞬间变得空空如也的地板,震惊的抬头看着一脸平淡,安然喝着茶水的木艾。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还是不能相信。

    木艾被他少有的滑稽动作,惹得“扑哧”笑出来,“大哥,别怀疑了,这是我小时候在海外学到的秘术,能随时存取物品,你要替我保密啊。”

    “啊,太…太神奇了。”肖恒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热切的盯着她,“妹子,能再让大哥看一次吗?就一次”

    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此时却像孩子一样惊奇,木艾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把桌上的茶壶当了试验品,拿出放回重复了几次,见他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连忙拿出一盘黄金桃儿,转移他的注意力,“大哥,这是过几年我打算种的一种水果,你快尝尝看。”

    “水果?样子倒是很有看头。”肖恒果然上当,拿了桃子在手里反复看着,木艾想起郭淮也是没吃过的,随手又拿了个递给他,看他同样一脸感激加好奇的拿在手里翻看,就示意他们快尝尝。

    不出所料,肖恒一口气吃了四个大桃子才算尝完,郭淮自知奴仆身份,木艾再拿给他也没敢接。

    肖恒接过春分递给来的湿帕子,一边擦手一边连声赞叹,“这是什么东西,简直太好吃了,颜色这么漂亮,味道也鲜甜可口,真是人间极品美味啊。妹子,还有没有…”

    木艾知道他是要给家里的妻儿拿回去,连忙出声打断他,“不行,大哥,这个东西太扎眼,今日拿给你吃,也是想让你心里有个数。”

    “那好吧,妹子就是太谨慎,有多少神奇东西都藏着掖着。不过,这样也好,人心险恶啊。”肖恒点点头,瞧见手边的小箱子,交给春风拿到木艾桌上,“这是我前几个月派人去南方买回的一些珍珠宝石,你自己喜欢什么样式的首饰就自己去银楼打些戴吧,你嫂子一直嫌你妆扮得太素了,我来的时候又给你装了一些最上等的绸缎,说是留着给你冬天做些衣裙。”

    木艾掀开紫檀木的箱盖,里面一共上下四层,头两层装的是珍珠,一层是和木艾小时候常玩的玻璃球一样大小,一层黄豆粒大小。另外两层是各色宝石,照样是大的一层,小的一层。

    木艾本就要自己画图样打首饰,这些东西倒真合了她心意,一时高兴起来,“真是太好了,大哥,以后再有宝石,帮我买些这样细小的,什么颜色都好,我有用处。”

    “别人都要大的,怎么你反倒喜爱小的,等我再派人去南方,记得给你带就是了。”肖恒笑着应了。

    两个人又闲话了几句,木艾叫郭淮把装好的种子每样都分一半出来,又取了木五精心整理好的栽种记录,一起交给肖恒,肖恒也爽快的接受了,他在其他几城开了分店,有了种子,在各城都种一些,可省去了来回运输的**烦。

    木艾谈起要买个小庄,肖恒一口应下,回城里就给打听一下。

    秋分来报可以摆饭了,栓栓过来给肖恒见了礼,然后说要回院子陪奶奶吃,肖恒这才听说老太太病了,连忙跟过去见礼问好。

    等忙完这些礼数,几个人就着八菜一汤的菜色终于开始吃饭,肖恒抱着玩得满头是汗的辛巴,喂他吃了几口菜,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儿,想起家里的儿子,喝了一个月木艾送去的那种水,身体也壮实许多,心里对这位义妹又多了一丝感激…

    木艾又命人给肖恒车上装了几桶灵水,笑说以后要他自备木桶,家里的木桶因为往他府上送水都用光了,肖恒应下了,末了还是说了句,不要为了两个小人委屈了自己,木艾知道他是指李生夫妻,笑着点头,他这才上了马车赶回城去。

    木艾转头进了二门,去老太太屋子看了一圈儿,栓栓正在认真的描红练字,偶尔还会请教一边做针线的冬至,很是上进,完全没有前些时日的应付懒散。木艾好奇之下,随口一问,才知道,原来栓栓这丫头在东厢书架上找了本游记类的书,想读给奶奶听,结果刚读两行就有三个字不认识,于是开始发奋读书习字。

    木艾忍了笑,连声鼓励几句,末了想起原本早就打算要给她安排师傅学东西的,只不过被老太太这一病给耽搁下来了。

    刚才在外面走了一趟,正午时分没有早晚那么阴冷,阳光也暖洋洋刚好,一时兴起叫春分带着几个小丫头,抬了个软榻到院子背风朝阳的角落,背了老太太出去晒晒太阳。

    院子东南角上的那棵桂花树,花朵都已经掉光了,叶子也有些枯黄可是树下的那几丛兰花却依旧开得鲜艳,老太太眼珠儿慢慢转着四处打量一圈儿,嘴角微微翘起,想来能出屋子透透气她老人家也很开心。

    木艾拉着栓栓坐在一边,拿了个纸笔开始列出以后的学习计划,两个人一商量,要学的东西还真不少,精简了一些没有太大用处的,还有一些暂时学不了的,最后列了一份时间表。

    辰时习字,由冬至教授。

    巳时女红绣花,也是由冬至教授。

    午时午饭,休息。

    未时算学,具体内容为记录、结算日常账目,由夏至教授。

    申时厨艺,先从点心开始学起,由秋分教授。

    酉时晚饭

    栓栓今日本是三分钟热血,拿起字帖描几笔。如今被姐姐又是夸赞又是找师傅的,弄得有些奇虎难下,笑嘻嘻的想要说辛苦,又开不了口。

    木艾当然知道她小孩子心性,但是,她没有亲娘撑腰,奶奶如今又卧病在床。百花律十六岁出阁,她还能在家里住上不到四年,是时候学些这个时空女子必备的技能了,将来要在婆家过得顺风顺水,娘家帮衬是一方面,自己也要多些本事才好。这么想着,木艾也只能硬起心肠,但又见不得小丫头蔫头耷脑,说不得就要想些好玩之事哄她开心。

    “前一阵儿,奶奶身体不好,家里又忙乱,姐姐把栓栓的生日忘记了,正好再有半月,十月十五,就是奶奶的五十寿辰,姐姐办场酒席给你和奶奶一起庆祝怎么样?把小红二丫她们几个都请来,姐姐给你们单设一桌儿,可好?”

    这个时空,说起来是很冷清的,除了过年和这百花国特有的四月四花朝节,似乎别的节日一概没有。

    去年她刚穿过来,还不觉得怎么样,今年自己当家过日子了,就嫌日子有些沉闷,什么清明端午中秋重阳全都没有,自然那些应景儿的吃食和娱乐也就都没有了。

    今日刚得了大笔银子,她又想哄着栓栓开心,于是,想出了个做寿的由头,准备让家里人都跟着热闹一下。

    栓栓眼睛一亮,这一阵子日日在家照料奶奶,她都没有去找二丫她们玩儿,是有些憋闷坏了,当下小脑袋欣喜的点个不停。

    木艾靠在椅子上,一边享受着难得的清闲,心神一边在空间里游荡。种植空间里离泉眼最近的岸边,她开垦了十平大小的一块药圃,把从王老爷子那里得来的那些药苗都种上了,当然重中之重是那株宝贝川麻子。

    最开始木艾急于让老太太尽早恢复健康,每隔一个时辰就给川麻子浇一遍泉水,恨不得把它泡在泉水里才好。可是,这样忙了一天,他居然发现泉水的加速生长效用也是有限度的。

    川麻子茎叶之间有着象征几年生的突出环形接口,而无论木艾浇再多泉水,它每日都只长三节就不再生长了,也就是说,种植空间里的所有植物,最快也只能一天内生长三茬。空间里的蔬菜水果和稻米一直都只是供木艾一个吃用,所以,这次拜药材之功,反倒让她对空间的特性了解更深一层。

    闲话少说,单说那株川麻子,经过她这一月的辛勤看顾,已经疯长到了原来的十倍大小,虽然不曾细数茎叶间的节数,不知道是否达到百年生标准,但是从时日上估算,也只多不少了。

    郭淮亲自去请王老爷子过来,木艾把根部尚带着泥土的川麻子拿给他看,惊得老爷子手都不稳了,耳听木艾询问是否够百年生,连声喊着够了够了,捧着药材在地上转了三四圈儿,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仙丫头,你跟老头子我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木艾只是微笑着,端起一盘绵软香甜的长白糕递到他面前,“王爷爷尝尝秋分新做的点心,一定很合您的胃口。”

    老爷子知道她是不想说,有心再问两句又怕她反感,他当初缠着这丫头救治药苗,和她没少打交道,对她的脾气还是知道一些的,平日里极好说话,但是一旦打定主意不开口,就是任谁来了也别想撬出半个字。

第八十五章寿宴准备(一)

    第八十五章寿宴准备(一)

    可是他一生醉心医术,对家里那几千药苗照料得更是比对孙子还精心。此时让他遇到了可以短时内助长药苗年份的奇事,又怎么舍得闭口不言。

    无奈之下,老爷子打起了感情牌,“仙丫头,老头子我行医多年,医术虽不精,但也勉强拿得出手。你奶奶这几次突发疾病,都是老头子我救下的。你也知道老头子我的为人,今日一问,绝不是起了贪婪之心,纯粹是为了栽植出更多好药材,解救天下百姓病痛之身。老头子我可以发誓,但凡有一句假话,必遭天谴。”

    木艾知道老爷子是真上了心,也收了脸上的敷衍,微微挑了挑眉,还是说道,“王爷爷您老言重了,非是仙仙藏私不愿透漏,实在是没什么秘密可言,这株百年生的川麻子,是我派了欧阳护卫多次深入神山之内,耗费一月之功才终于寻得的。原本拿了您那株药苗做样本,却不小心丢失了。若不然,此时必会拿出还您,您就会相信了。”

    王老爷子听了,知道这丫头还是没有说真话,但是又挑不出她话儿里的错处,毕竟神山他也只进去过一次,才行了短短几里路就被毒蛇猛兽逼迫出来了。

    但是这样放弃,他又不甘心,眼珠儿一转,老爷子还真想到个办法,“仙丫头手下还有如此身手高强的护卫,那可太好了,以后老头子再急缺什么药材,免不了要求他帮忙去山里寻上一寻,仙丫头可不要拦着才好。”

    木艾刚要接口,老爷子就火烧火燎的从椅子上跳下来,一边拿着川麻子向外走,一边喊着,“哎呀,丫头,老头子要回去抓紧配药了,你就不要留我了。药圃里还有很多好药苗,一会儿让二牛搬来,送你养着玩儿,万一老头子这里急用,找你要上一两株,可不要拒绝啊”

    像是生怕木艾拦他一样,老爷子慌张逃走了,话音儿还留在屋里,人却已经在二门口了,跨门槛时甚至差点被绊倒在地。

    木艾无奈摊摊手,“这老爷子算盘打的好精,我以后恐怕要当他的药童了。”

    王老爷子喜爱穿青袍,浓眉阔口,面色红润,加上鄂下三缕银白长须,端得是仙风道骨,做的又是救死扶伤的高尚之事,平日里更是一派自在沉稳之风,众人哪见过他今日这等如孩童占了便宜逃跑一般狼狈,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木艾吩咐春分打点一份儿厚礼叫木三送去,然后喊来郭淮商量起办酒席的事情,春分在旁边列单子,小安伺候茶水兼学习。

    三个人算来算去,家里蔬菜、鸡、猪、鱼虾都不缺,只要买两腔羊和几十斤牛肉就可以了,再就是需要添置些碗盘。

    因为郭淮听人说过花王城外有专门的瓷窑,能按照客人的花样儿烧器皿,木艾就决定今晚画些图案,明日让他一起去定制。

    还有些寿字屏风、红绸丝缎之类的琐碎杂物,木艾就聪明的藏拙了,让郭淮全权办理了,她毕竟没有经历过这个时空的寿宴,很多习俗都是不大懂。春分心细,知道自家夫人底细,刚才几人商量时,时常多解释两句,让木艾很为一些规矩新奇。

    官场上有句话,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这话在木仙府里也同样适用,木艾晚上细细的画了几套图样详细交代给郭淮,又一并拿出一千两银,放到总账上,然后就诸事不理了。

    第二日全家人就都忙碌起来了,进城采买的,打扫卫生的,砍木头预备搭棚子的,给老太太和栓栓做新衣的,商量菜单的,写请帖的,分工合作,忙而有序。

    就这样眨眼间过了十日,老太太在木艾的灵水和王老爷子的汤药攻势下,终于能在人搀扶下走几步路之时,府里已经是焕然一新,大大变样了。

    木艾细细打量扑在软榻上的两套衣裙,这些都是冬至和郭婶晚睡早起合力赶制出来的。老太太那套是枣儿红彩织寿字如意团花袄,配了金丝软烟罗的撒花裙,整套衣裙喜庆贵气,又不张扬,极适合做寿的老人家穿戴。栓栓那套是妃色锦缎绣了蝶恋花的小袄,配了玉色散花水雾百褶裙,绣工精致整齐不说,花色搭配也极用心。

    木艾很满意,奖励了两人每人一对二两重的千丝拧儿银镯子,羡慕的一屋子的丫头都直拿眼瞧,木艾正在兴头上,就笑说把寿宴办好了都有赏,欢喜的她们一个个眉梢嘴角都透着笑意。

    辛巴带着丰收雨顺直愣愣的闯了进来,小安连忙领了丰收和雨顺出去候着,木艾无奈的点了点辛巴的小鼻子。

    这小子,前几天她看他总带着两个小子四处乱钻,索性让郭淮抽空带人,在东跨院也建了个小厨房,西跨院的书架和她以前日用的摆设都搬回了正房,把书房和卧室小厅都改成了适合孩子住的地方,游戏室也挪过去了,平日里忙起来,怕照顾不到,就把他们三个往那院里一放,派个丫头看着就好了。

    他年纪小,木艾也害怕他惊到,晚上还是照旧带着他睡,想着等他上个五六岁再自己睡也不迟。

    这几日家里忙起来,木艾没有多少时间陪他,这小子就时不时的到处找妈妈,大有把这种寻找当做一个游戏来玩的趋势。这不,又不管不顾追到内室来了,好在丰收和雨顺都只是七八岁的孩子,也没什么忌讳。

    木艾结束了手头的事就挥手遣散了众人,只带着春分和小安夏至三人,抱着辛巴,在两进院子里转了几圈儿。

    现在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郭淮亲自挨家送去了极为正式的大红烫金帖子,言明只为了热闹一下,给老太太冲冲病气,众位乡亲不必备什么礼物,捧个场儿就好了。

    但是大伙儿都因为木艾的关照,种了新蔬菜,才一年就挣下了以前十年也挣不到的银子,当然不会空手而来,这两日就陆续有人先把贺礼送来,都是些价值二三两银的厚礼,特别是族老们那一份儿足有一百两,郭淮接到后,特意来回报。

    木艾挑挑眉,老太太这次病倒,虽说是儿子儿媳不孝,但是细追究起来,还是因为村里未分银子的关系。他们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今日这礼物是贺礼可也有些补偿之意。于是也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吩咐春分又开了间库房收好,以后再遇村中红白喜事,用这些做回礼正好。

    十三日一早儿,郭淮就带着阿大四个人,赶了家里的两辆马车一起去城里取定制的东西,日落才回。

    木艾和栓栓并春分几个一起在灯下仔细观看,碗盘一共有三种样式,第一种是二十只淡青色的六瓣莲花瓷盘,单分开每瓣都是一只椭圆形花瓣小碟子,合起来就是一朵盛开的莲花,极适合待客上点心之用。

    第二种是按照十桌标准配备的白纹金漆边、底儿上都描了金色寿字的碗盘、红木筷子。

    第三种是两桌儿标准的细白瓷底绘了绿茎黄花图案的碗盘勺和茶具,再搭上雕了缠枝花纹儿的竹筷,煞是清新雅致。

    郭淮还说那瓷窑的老板要问他买这几种花样儿图纸,被他拒绝了。木艾暗道这时空的人厚道,还会如此问一声,如果放在现代,可能她这正主还没把货拿到手,盗版已经满大街都是了。

    最后郭淮递了个小匣儿给木艾,然后躬身告退出去忙了。

    木艾打开来,把第一层的首饰拿出来推给栓栓,“看看喜不喜欢,这是姐姐给你的生辰礼物,特意画了花样定做的。”

    栓栓欢喜拉到眼前细看,第一件,是两只做成夹子状的金翅蝶,翅膀上星星点点镶了细碎的宝石。两蝶中间由一根穿了一大两小三颗珍珠的细细的金链牵绊着,极为鲜活有趣。木艾拿出来,替她在头上两侧的小发鬟上各别了一只蝴蝶,那珍珠就正正好好悬在额头正中,衬得小丫头既不失少女的清纯又添了些妩媚之色,栓栓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笑得嘴都合不拢。

    好半天才又想起去看其它礼物,第二件是一副小耳坠儿,白玉雕琢成的小蝴蝶下面悬了一颗黄豆大小的乳白珍珠,十分精巧可爱,与头饰也相互呼应,极为相配。剩下最后一件是一副白中透着丝丝妃色的玉镯,温婉秀气。

    栓栓对几件首饰都喜爱极了,放下这个又拿起那个,最后还羞涩的学着辛巴在木艾脸上亲了一下,小声说了句姐姐最好了。

    木艾笑着揽她在怀里,笑闹了一会儿,姐妹俩又手牵着手去了东跨院,给老太太看了另一套寿字纹的纯金头面。

    老太太病情如今好转了许多,正由小苗和可心两个扶着在地上练习走路,说话也勉强能听清楚了,祖孙三人又笑着聊了一会儿,夏至抱了辛巴进来,秋分领着小丫头们摆了饭,一小锅地瓜粥、两盘牛肉馅饼还有四个小菜,一家四口简单吃了,然后各自睡下了。

第八十六章 寿宴准备(二)

    第八十六章寿宴准备(二)

    第二日一早起来,吃了早饭,冬至夏至都帮着秋分准备点心去了,本来只准备寿宴上用的就行,但是乡亲们送的礼比平日重许多,木艾就想着送客时每人再捎回一包点心,寥作回报,所以秋分的任务就重了些。

    二进院子里,郭淮带着一干壮劳力开始搭棚子。宴席总共预备了十桌儿,正房大厅三桌,东西厢房各一桌,东跨院一桌,院子里还是要摆四桌儿的,好再原来建宅子时那些师傅们为了方便吃饭做的那些桌凳都在,否则就要出去借了。

    四周院角都架了木头,备着万一天气突然冷下来好点火取暖之用,正厅里原来的桌椅都撤去了,正对大门里侧放了一张四扇开的大屏风,每扇上面都用不同的字体写了斗大的金色寿字。屏风前方摆了个两张宽大的雕花红木椅,中间加了张稍高的同色茶桌。其余的空地上则摆了三张大圆桌,每桌轻松坐上十人不成问题。四周的立柱和横梁上都挂了红绸儿扎成的大花球,看上去就喜庆热闹。东

    西厢房改动不大,只是归拢了小厅里的一些小摆设,让空间显得更宽敞,然后加了张大桌儿进去。

    新进府没多久的木九正拎着菜刀准备杀鸡,抬头见主母过来,连忙站起来拘谨的行礼,木艾温和的笑着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忙。

    郭婶领着吴二嫂和小青在蒸馒头,厨房里充斥着白色的雾气。木艾不好耽搁,简单问了两句,就转身回房照料辛巴,让夏至可以空出时间去帮秋分,也算是稍微为寿宴尽了份力。

    等到晚间睡觉时,点心都已用油纸包好,红线端端正正得扎着如意结。所有食材也都备好了,馒头装了筐。

    木艾带着辛巴早早洗漱睡下了,养好精神,明日还有得忙呢。

    卯时初刻,府里众人就都爬了起来了。郭淮领了阿大等几个力气大的,去东边儿猪圈里抓了头最肥的猪回来,等到一刀杀了接完猪血,郭婶烧的开水也好了,拿大瓢舀了泼在猪身上就着木案子开始刮猪毛。

    冲洗干净开膛破肚,割肉剔骨。院子边上新砌了个土灶儿,早早架起了大锅,扔进去十几块骨头和豆腐块儿大小的腰条儿肉,加了盐葱姜就大火炖上了,其他人手脚麻利的擦洗血迹,收拾肠肚儿。直炖了快一个时辰,满院子里到处都飘荡醇厚的肉汤香气,引得大伙儿边忙活儿边嗅鼻子,偶尔互相取笑嬉闹几句。

    郭淮四处又看了一圈儿,觉得没什么遗漏了,这才吩咐一声开饭。众人立刻坐在长条桌边儿,接过郭婶几人递过的大碗,就着撒了嫩菜叶的肉汤,饱饱吃了三四个二两重的细面儿大馒头。

    郭淮边吃边嘱咐大伙儿今日都要打点精神,莫给夫人丢脸。

    众人齐声应下了。郭婶让柔兰和吴嫂、小青先吃,她细细洗了两遍手,挑了块瘦肉撕成细条装盘,旁边配了一瓷碟细盐,又舀了一罐肉汤,一并端到小厨房,笑着让秋分送给夫人尝尝。

    秋分正犯愁拿什么汤水配包子,当下高兴得接了下来。

    众人吃饱喝足之后,阿大阿二开始收拾猪头,用木炭仔细烧了细毛,刮洗干净,然后扔到大锅里加了清水和各色作料继续大火炖上,留待中午酒席要用。

    木艾吃早饭时,喝了喷香的肉汤,听秋分说起外院已经把猪都杀完了,心里夸了自己几句好运,真跟YY小说里一样,随便买几个奴仆,就买了个全能管家回来,省了多少心。

    饭后,冬至带着如意和小苗服侍老太太和栓栓换新衣戴首饰

    木艾也抱了辛巴回房间,给他换了套宝蓝色的新衣,然后才让春分给她梳妆打扮。

    因为今天是个喜庆日子,所以,衣裙不能太过素净。木艾选了套绣了大朵牡丹的丁香色烟纱碧霞罗外衫,下面配了挑妃色水仙散花绿叶裙。整体颜色娇柔淡雅,不张扬也不寒酸。

    木艾的头发又黑又直,特别适合绾成各式漂亮发鬓,可惜她生性不喜麻烦,平日里总是简简单单梳个螺鬟就算了。今日为了配衬衣裙,春分终于得到机会大显身手,双手灵巧的上下翻飞,不到半刻钟就盘成了一个高贵端庄的同心鬓。

    夏至端了妆盒,被里面一排七八支宝石簪钗晃花了眼,只觉得支支都漂亮,一时犹豫不决起来,最后还是木艾自己捡了一支口里叼了颗大珍珠的金凤钗用于固定头发,然后又在右侧发后插了只累丝嵌蓝宝石的金步摇,再配了同样镶了珍珠的耳坠儿和两只翠玉镯儿,摆出空间里那些许久不用的化妆品,也不用擦什么粉底,简单画了画眉,涂了薄薄一层唇彩,立刻整个人都透出一种高贵雍容,待她微微一笑之时,眉眼间又立刻变得温婉亲切,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了。

    辛巴眨巴着大眼睛,第一次见妈妈打扮得这么漂亮,呵呵笑着扑到妈妈怀里撒娇,夏至怕他弄乱夫人的头发,连忙拿了块点心哄他下来。

    辰时中刻,村中平日里和郭婶交好的几个媳妇儿都上门来帮忙,巧娘和六嫂也在其中,木艾笑着先请她们到厅里简单聊了几句,看着她们都穿了新衣,虽不是绸缎,但也是上等棉布的,颜色花纹也都不错,比起以前的粗麻要好上许多。

    秋分带着可心上了茶水点心,这时空的女人就是家世再显贵,进婆家门三天后都是要洗手亲做羹汤的,所以对厨活儿都很是熟悉。

    所以见了漂亮的点心,都很感兴趣,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木艾一向喜欢巧娘的温柔性子,拉着她问了几句家里孩子老人之事,提起儿子,巧娘很是骄傲,她那六岁的小儿,如今已经能识得二百多字,孩子祖父很是欢喜,常说将来要孙子做官光宗耀祖。

    木艾也笑着赞了两句,巧娘反倒红了脸,觉得自己有自说自夸之嫌。这样坐了两三盏茶功夫,年纪稍大些的一位叫做刘二嫂的女子带头起身要去厨房帮忙,木艾道了谢,又叫小安拿了几套前几日赶制出来的青色麻木围裙和套袖出来,给她们系了,这才让郭婶带了她们到大厨房。

    今日宴席的菜单一共定了四凉七热一汤,共十道菜,取十全十美之意。

    凉盘定的是酱鸡手、猪耳拌黄瓜丝、蜜汁儿豆腐、五香卤蛋,热菜分别是红烧肉、排骨炖豆角、小鸡炖蘑菇、红烧鲤鱼、拔丝地瓜、葱爆羊肉、炸茄合儿,最后一道汤是柿子牛腩汤。

    木艾原本打算琢磨几个跟寿字有关的菜品,可惜她在现代时也没有机会参加什么大型寿宴,翻了空间里几本有限的食谱也没有什么合适的,无从借鉴,只得和秋分费了两个时辰,试做了一碗没有断头儿的长寿面出来。

    个媳妇儿跟着郭婶说笑着进了大厨房,四周案板上已经分类放好了食材,于是就按照郭婶儿的安排,杀鱼的杀鱼,掐豆角的掐豆角,剁肉馅儿的剁肉馅儿,豆角、茄子、黄瓜和柿子她们以前也远远见过,此时有机会细瞧,怎么能不看个够。六嫂举了根儿茄子,抿嘴儿笑道,“郭婶子,这东西黑黑紫紫的,味道能好吗?”郭婶一边忙着,一边给回道,“你把她削了皮儿,里面就是白色的,等着夹了肉馅儿用油一炸,保你吃上一大盘都吃不够。”

    “真的?当真那么好吃,那我们几个今日可有口福了,族老们都说明年就要换种这几样儿菜呢,我们也学学,以后家里来人儿了,也能显摆一下。”刘二嫂接口说道。

    郭婶拿开木锅盖,把几条五花肉扔进锅里去,等着焯下血沫儿再切成小块,备着做红烧肉。“那今日还真没机会学了,我也只是吃过一两次,这道菜是我们夫人身边的秋分姑娘亲手做呢。不过,明年大家都种了,夫人肯定会传授给大伙儿知道的。”

    巧娘正在给地瓜打皮,笑着岔开了话,“咱们今年种这地瓜是真甜啊,我家那小皮猴儿每天都在窖边转几圈儿,如果不是看得严,就是生的他都能啃上两三个。”

    可能是都想起了各自家里的孩子,众人都跟着笑了,纷纷附和,这个说,“我家那淘小子也是,前几天还装做肚子疼,把我吓得汗都出来了,刚要背他往王老爷子那里跑,他却喊着只要吃个地瓜就能好。气得我啊,照着屁股拍了十几下。”那个说,“我家那个皮小子也是如此,不会是几个孩子平日里一起玩,商量好的吧?”

    孩子永远是女人说不完的话题,几个女子越说越热闹,手下继续忙碌着,话题开始慢慢转到开春打算新建的学堂上…

    这样直忙了大半个时辰,郭婶请巧娘和六嫂,帮忙端了准备好的肉馅、茄子、地瓜还有一大盆洗好的鲤鱼,送到了西跨院的小厨房。对外说是因为拔丝地瓜、炸茄合儿和红烧鲤鱼,对火候和经验要求很高,木艾吩咐秋分在小厨房里做这几道菜,实际上是因为要用到淀粉白糖之类的调料,不好在大厨房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来。

第八十七章 寿宴开席

    第八十七章寿宴开席(粉红70加更!)

    几个媳妇儿跟着郭婶说笑着进了大厨房,四周案板上已经分类放好了食材,于是就按照郭婶儿的安排,杀鱼的杀鱼,掐豆角的掐豆角,剁肉馅儿的剁肉馅儿,豆角、茄子、黄瓜和柿子她们以前也远远见过,此时有机会细瞧,怎么能不看个够。六嫂举了根儿茄子,抿嘴儿笑道,“郭婶子,这东西黑黑紫紫的,味道能好吗?”郭婶一边忙着,一边给回道,“你把她削了皮儿,里面就是白色的,等着夹了肉馅儿用油一炸,保你吃上一大盘都吃不够。”

    “真的?当真那么好吃,那我们几个今日可有口福了,族老们都说明年就要换种这几样儿菜呢,我们也学学,以后家里来人儿了,也能显摆一下。”刘二嫂接口说道。

    郭婶拿开木锅盖,把几条五花肉扔进锅里去,等着焯下血沫儿再切成小块,备着做红烧肉。“那今日还真没机会学了,我也只是吃过一两次,这道菜是我们夫人身边的秋分姑娘亲手做呢。不过,明年大家都种了,夫人肯定会传授给大伙儿知道的。”

    巧娘正在给地瓜打皮,笑着岔开了话,“咱们今年种这地瓜是真甜啊,我家那小皮猴儿每天都在窖边转几圈儿,如果不是看得严,就是生的他都能啃上两三个。”

    可能是都想起了各自家里的孩子,众人都跟着笑了,纷纷附和,这个说,“我家那淘小子也是,前几天还装做肚子疼,把我吓得汗都出来了,刚要背他往王老爷子那里跑,他却喊着只要吃个地瓜就能好。气得我啊,照着屁股拍了十几下。”那个说,“我家那个皮小子也是如此,不会是几个孩子平日里一起玩,商量好的吧?”

    孩子永远是女人说不完的话题,几个女子越说越热闹,手下继续忙碌着,话题开始慢慢转到开春打算新建的学堂上…

    这样直忙了大半个时辰,郭婶请巧娘和六嫂,帮忙端了准备好的肉馅、茄子、地瓜还有一大盆洗好的鲤鱼,送到了西跨院的小厨房。对外说是因为拔丝地瓜、炸茄合儿和红烧鲤鱼,对火候和经验要求很高,木艾吩咐秋分在小厨房里做这几道菜,实际上是因为要用到淀粉白糖之类的调料,不好在大厨房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来。

    秋分正往莲花碟子里摆放点心,六只花瓣里分别放了切成薄片的蛋糕、黄金小酥饼、蘑菇酱肉包、炸春卷儿、桂香小饼干、豆沙梅花饼,六种点心颜色各异,拼放在一起,煞是赏心悦目。

    巧娘忍不住捧了个碟子细看,怎么也喜欢不够,大厨房那里也忙得差不多了,郭婶就留了她在这里帮秋分摆点心,这让她很是高兴。

    秋分脾气原本就好,笑意盈盈的和她聊些闲话,因为自家府里有规矩,听了巧娘赞点心精致好看,秋分也不敢胡乱开口说制法,就笑着请她每样都尝尝,巧娘却只捡了个蘑菇酱包子,小口吃了,心里暗暗估摸着用料,盘算着过几日儿子生辰时也给他做上几个吃。

    秋分见她喜欢,难得做了一把主,把简单配料和步骤教给了她,反正这款点心仙客楼已经免费让给其他酒楼块半年了,没有泄密之嫌。

    午时初,就有村里的老人儿开始上门了,木艾拉了栓栓一起迎到大门口,微笑着请了长辈们进来,大厅里共三桌儿,一桌儿坐了族老等几个辈分高的老爷子,剩下两桌儿坐了连富和村里有些头脸儿威望的男子。左右厢房则坐了老太太一辈儿的老姐妹们,以及木艾该叫婶子们的中年妇女。院子里棚下就坐了辈分低的两桌儿男人,中间隔了屏风,另一侧又坐了两桌儿小媳妇儿,包括忙完了活计,被郭婶儿请过来的刘二嫂、六嫂等人。

    小丫头流水似的给每桌先上了点心和茶水,大伙儿都捡了最可心的边吃边赞,老太太穿戴得富贵喜气,在一众老姐妹们羡慕和赞叹的目光里,脸上笑得像一朵绽放的菊花一样。

    栓栓早接了她的几个自小玩伴和三四个稍大的女孩子一起在她院子里吃点心,因为事先也特意送了帖子说明今日也是为栓栓补过生日,所以女孩子们都送了自己绣的荷包或者帕子之类的小东西当寿礼,聚在一起笑闹着说些首饰衣料之类,偶尔拿出各自得意的绣品讨论一下绣样儿配色。

    木艾带着辛巴和众位族老村长寒暄几句,胖小子乖巧懂事的可爱模样,很得老爷子们喜爱,谁都忍不住逗弄两下。他也早已不像原来那般认生,把昨晚妈妈教的几句喜庆话崩豆一样见谁都说一遍。哄得几个老爷子直说将来是个能出息的。

    众人的话题三拐两拐就说起了明年种新菜之事,木艾趁机又提出想把她家田地边上,直到东山和神山脚下那二十几亩都买下来。

    老爷子们都痛快的答应了,一是感谢她带着村里人发了笔财,第二也是还指望她明年让他们赚更多银子,第三就是那里离着神山更近,除了她家往外扩,也不会有村民想要去那边开荒种地了。连富也送了个顺水人情,当即约好郭淮明日一起去城里上档子。

    木艾行礼道了谢,连富连忙还了礼,这时离正午还有不到一刻钟,春分指挥着小丫头们撤了点心茶水,又开始摆了碗筷,麻利得上了四道凉盘和一坛上好的桂花酒。

    木艾去西厢房请了老太太回来坐了正位,小安恭恭敬敬的端上长寿面,整个一小碗里就是一根圆形、没头没尾的长面条,象征着团圆美满之意,碗中间还卧了一个白中透红的荷包蛋,汤里星星点点的撒了几粒翠绿的葱花。

    郭淮高声喊着吉祥话,像众人说明了这碗长寿面的含义。

    老太太也觉新奇,笑着吃了个干干净净,春分又放了垫子在中间,木艾领着栓栓和辛巴给老太太磕头祝寿,老太太含着眼泪抬手让她们快起来,她一个山村里吃了半辈子苦的老太太,就因为救了个负伤女子,居然从此吃穿不愁不说,还享到了今日这样的荣耀,这怎么能让她不激动不骄傲呢。

    底下众人,这个说老嫂子,你好福气。那个说,他四婶你这是好心有好报啊,哄得老太太转而高兴起来。

    木艾连忙吩咐上热菜,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陆续摆了上来,老太太笑着客套两句,也就回西厢房和老姐妹们一起坐了,哪怕她是今日的主角,按规矩也是不能和男人们坐一席的。大厅里众人虽然极力想维持形象,但是筷子还是像雨打沙滩一样的痛快吃喝起来。

    木艾怕辛巴肚子饿,交代夏至去小厨房里找些东西给他垫垫,然后又让郭淮照料大厅和院子里的男客们上酒上菜。

    她则先去了东西厢房,听着那些叫奶奶或者婶子的长辈而们夸赞了一通,胖婶自认和木艾很熟,拉着她问完衣裙问首饰,就差明着问她有多少家底了。木艾淡淡应付两句,旁边有那会看眼色的,拉了胖婶说些别的,她这才脱身出来,又给长辈们敬了几杯酒,招呼小丫头添了两盘她们喜欢吃的炸茄合儿和蜜汁儿豆腐。

    转而又出来,坐到院子里巧娘那桌儿闲聊了几句,同样又吩咐人给她们加了盘拔丝地瓜,这时酒意就有些上涌,借口去看栓栓,扶着春分去了东跨院。

    走了几步吹了吹风,除了脸还有些热,脑袋反倒清醒许多,并没有刚才那么晕乎了。春分扶她在老太太的里间靠了一会儿,又吃了两块点心,这才转到西屋去看栓栓一桌儿小客人。

    见到木艾进来,平日里熟识些的小红、二丫几个小姑娘都笑嘻嘻起身问好,还有几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就要羞涩拘谨些。木艾也是第一次见她们,不好太过随便,只简单客套了两句,吩咐春分去她房间里拿了个托盘过来,每人送了个精致的荷包做见面礼,荷包里只装了个红线金线拧在一起编成的如意结。

    这荷包也是她画的图样,上次去城里,在肖家绣庄请人绣的,一共是五十个,备着过年送礼用的,没想到这次一时兴起给老太太过寿,倒是先用了,至于荷包里放进如意结也是她左思右想才定下的,送金银首饰,女孩子们不见得能收,送这些不值什么钱,但是精巧细致的小东西,女孩子们反倒会更喜欢。

    果然,一如她所料,这礼物大受欢迎,连那几个羞涩安静的女孩子都开始询问这如意结如何编制。

    木艾就笑着说,今日忙乱,以后请她们常过来和栓栓一起做做针线,教栓栓女红的师傅编这节是极好的,几个女孩子都欣喜的答应了。

    那几个年纪稍大的女孩子因为差不多都定了亲,再有一二年就会出嫁,所以平日里为了避嫌,多在家里绣嫁妆,很少出门,但是到一个寡居女子家做客,却是不怕犯口舌的。

第八十八章 恶毒流言

    第八十八章恶毒流言

    以前她们也听家里婶子嫂嫂说过仙夫人之事,却没有见过真人,如今一见之下,都觉她像自家大姐姐一样亲切,又会画新绣样、编绺子,对栓栓又那么好,心里也都不觉得拘束了,边吃东西边叽叽喳喳说些女红厨活儿方面的话题,屋子里也热闹起来。

    木艾看着栓栓很有主人样子的张罗着上菜上点心,忍不住点点头。邀请这些女孩子来吃酒席,就为了让栓栓和同年纪甚至大一些的女孩子们相处一下,以后时常走动交往,学学人情相处不说,也能稍微接触一些嫁娶之事,对她的性格成长也有好处。

    木艾陪了她们不到一刻钟,嘱咐栓栓几句,就又出去继续应酬了。

    这一顿宴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才散去,酒足饭饱,宾主尽欢。木艾又笑着让丫头们给每人都拿了包点心回家哄孩子,更是让大伙儿好个夸赞,木艾客套了两句,直到所有人都散了,才得以坐下来好好喝碗汤,陪着老太太聊了两句闲话,怕她太累,安顿她睡一会儿,吩咐如意精心照料不提。

    单说西院李生一家,围在桌子边上,吃着炒菠菜和干面饼,嗅着东院的饭菜香味,脸色都有些难看,李生难得埋怨得瞪了顾氏一眼,心里隐隐有些愧疚,今日是自己亲娘的寿辰,他当儿子的不能给办寿宴,别人办了他还不能去参加,谁让自己娶了个母老虎呢。

    顾氏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直吓得他立刻低了头啃饼子才罢休。虎子还是小孩子,怎么禁得住好吃的和热闹的****,数次想跑过去玩耍,都被顾氏拉了回来。他就发了脾气,开始躺在地上打滚儿哭嚎,顾氏只得软声哄他,心里直后悔前几日跟胖婶进城时,不该舍不得那几十文钱,如果多买些炸果子回来,此时哄起儿子也容易些。

    但是,今日不论她怎么哄劝,许了几样好吃食,虎子就是不依,她当然不会怪自己儿子没礼数教养,反倒恨起木艾,东院的小****儿和老太太这是一起给自己一家人难堪呢,老太太又不是没儿子,怎么就跑到别人家过寿,还不是嫌弃自己儿子没人家富贵如果那两亩地真按栽姜蒜来算,她也是个大财主了。

    心里越想越恨,突然眼角瞄到胖嫂拎着包东西从门口过去,她连忙把人拉了进来,“胖嫂,你这是从隔壁刚吃了酒出来?”

    胖婶儿今日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大场面,正想找个人吹嘘一下呢,当下滔滔不绝的跟她讲了那场面布置,那菜色点心,老太太那金头面、锦缎衣裙,末了吧嗒吧嗒嘴巴,感叹了一句,“如果我能有这么个孙女就好了”

    她说一句,顾氏就瞪一下眼睛,最后,眼珠儿恨不得都要瞪出来了。胖婶平日里常和她说些闲话,此时也没注意她神色有异,反倒问她,“你说,我要把我娘家侄子介绍给仙夫人当入赘夫君,她能干吗?”

    顾氏冷哼一声,想起上次被木艾那个义兄扔出来,眼珠儿一转,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说道,“胖嫂,有些事儿你不知道,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的好。”

    胖嫂听她语气,就知道有八卦可听。一脸焦急的催促她详细讲讲,就连虎子偷偷拆了她那包点心吃,都只是心疼一下,笑着说没关系。顾氏拉着她压低声音,“胖嫂子,你不知道,隔壁那小****儿跟她那个什么义兄有些不清白。”

    “什么?不可能吧她那义兄村里人大多都见过的,还买了村里种的地瓜,大伙儿都说人品不错。”胖婶一脸不信。

    顾氏撇撇嘴,声音压的更低,“前几天,我和我家老太太不是因为那小****从中挑拨吵了几句吗?我拉着我家那口子去她那院子给老太太问安,结果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怎么的?你看见什么了?”胖婶死死抓住顾氏的袖子,兴奋得满眼冒金星。

    “我啊,看见她和那个什么义兄在亲热,我看不过,就出声斥责他们几句,结果,被那男人极野蛮的赶了出来。”

    “真…真的?”胖婶听到这样劲爆的八卦,说话都磕巴了。

    “当然是真的,就是用笨心思想想,你也能猜到啊,她一个落难的****,身上能带了多少钱财啊,置下这么大一份儿家业,还不是背后有男人撑着。”顾氏越编越顺口,胖婶也不甘示弱,接口猜测道,“难道是府里大妇凶悍,他不敢把人带回去,就安排住在我们这背静地方来了。”

    “对,我猜也是这样的。”顾氏随声附和两句。

    胖婶听了这些,哪还忍得住憋在肚子里,急忙回家了,没过几天,村子里就传出了流言。

    当然木艾暂时是不知道这些的,郭淮和连富第二日就去城里上档子,天黑时,拿了地契回来,她又打发春分收拾了一份厚礼叫郭淮直接趁着夜色给连富送去了。

    宴席过后收拾了两天院子,东西摆设儿都恢复了原样。郭淮就开始带着人,趁着地还没有冻透,烧荒翻地,把草木灰翻到地底,经过一冬天的腐蚀,明年就是很好的底肥了。

    木艾照常照料老太太,监督着栓栓学习,偶尔有时间就下厨给辛巴研究些小吃食。

    这一日,郭淮领着人把收拾干净的菘菜送到了地窖里存好,又把储备过冬所用的柴火粮食都检查了一下,就来请示木艾是否开始准备杀猪杀鸡。

    今年气候要暖一些,此时都进了十一月份也没有下雪,木艾特意请教老太太的意见,老太太眯着眼睛望了半晌天边儿云层,说是过个五六日就有雪了。

    木艾也就吩咐郭淮家里给母鸡住的鸡舍要抓紧盖好,等雪后再杀公鸡和肥猪。郭淮应了,随后提起新买进来的几人还没有识字,其实阿大他们现在读书记账都很是熟练,已经不必继续特意开课学习了。他是教授先生,当然最清楚学生们的进度。木艾点头同意,一时想起她从小到大,无论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是有毕业证的,如今木仙府一期扫盲班毕业,是不是也应该弄个纪念物。随手从空间里翻出纸笔,刷刷几下绘了个简单的木牌图样交给郭淮,细细嘱咐几句…

    大厨房里,郭婶正一边检查食材,一边盘算晚上的菜色,温伯就领了个平日和她谈得最好的,名叫秋嫂子的女子进来了。

    她连忙迎上去,笑问,“秋嫂子,怎么今日这样有空来找我闲话?”

    那媳妇也笑道,“可不是,河水凉了,你也不去洗衣,我不来找你,还真看不到你呢。”

    “我这几日不是忙吗,那**来帮忙我还没谢你。我家夫人这几日也常说,让你们几位受累了呢。后来又派人送去的点心吃起来味道可还好?”郭婶拉她进小厅里坐下,柔兰帮忙上了壶茶,端了盘豆沙饼进来。

    “当然好吃,你们府上的点心怕是比花王城卖的都好呢。不过,我今日来可不是说这个的,我啊,最近听了件事,觉得有必要说给你听听。”秋嫂子眼睛瞟了瞟门口,似乎确定没什么外人,就拉着郭婶一直说了快两刻钟,眼看着外面天色渐晚,日头已经半落下西山,惦记回家做饭才收了话头。郭婶郑重谢了她,又用油纸给她包了七八个豆沙饼,这才笑嘻嘻的送她出门去了。

    郭婶刚一转身,眉头就死死的皱了起来,连晚饭都做得心不在焉,若不是柔兰提醒,炖菜里放的盐都能咸死人。终于挨到晚上夫人回正房歇息,她连忙请见,然后一脸为难的把秋嫂子那些话说给她听。

    春分她们四个当时就气得想要拿棒槌去胖婶家砸上一通,木艾却笑着把她们拦住了,“你们真砸了她家,恐怕别人就都会觉得她说中了事实,惹得我恼羞成怒了。流言这东西,你越辩解就传得越开,莫不如什么都不说,就当不知道,清者自清,过一段日子,大伙儿自己觉得不是真的,也就丢开了。”

    春分几个是极信服自家夫人的,听了这话,也就丢了棒槌,恨恨得骂了几声。郭婶也赞同木艾的说法,她毕竟年岁大些,在乡间也没少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大多是越解释越糟糕,真装不知道,照常过日子,大伙儿传得无趣,也就那么过去了。

    木艾喝了口茶,笑着说道,“春分去取五根银簪来。”说完对着郭婶又道,“郭婶把银簪收着,自己用也好,偶尔送个朋友也好。总之,别让人家觉得我们不识交。都在村里住着,也要有来有往的。”

    郭婶会意,知道夫人这是让她留心结交些村妇,这样以后再有什么事,才能有人像今日一样来通个信儿,于是笑着应了,接了春分递来的簪子,行礼下去了。

    木艾继续吃水果读书,春分也接着抄写,秋分几个时不时的偷瞄几眼,都暗自佩服夫人心胸如此宽厚,如果这样有损名节之事,放到别的寡居女子身上,心思轻的会痛哭辩解,心思重的怕是要以死证明清白…几个人想到这里心头咯噔一下,彼此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些忐忑之意,这几日还是要多精心伺候夫人才好。

第八十九章 谋划除恶

    第八十九章谋划除恶

    夏至一脸气愤的从门外进来,见到自家夫人小嘴儿像支机关枪一样,打探到的消息统统说了出来。栓栓昨晚睡得早,此时是第一次听说,小脸儿吓得发了白。

    她和二丫俩人玩儿得好,听她说起过一个远房姑姑,就是因为别人说她什么偷人,然后一气之下跳河死了。

    她不敢想,如果姐姐不在了,她要怎么办,奶奶要怎么办?想起那次毒打,她沾满面粉的双手紧紧握成了小拳头,可是身体还是克制不住得发抖。

    木艾发现她的异状,连忙把她揽到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栓栓怎么了,不要害怕,姐姐在这呢。”

    “姐姐不要死。”栓栓细细的小声音颤抖着从她的怀里传出来。

    木艾愣了一下,又突然笑了,双手捧着她的头,让她正视着自己的眼睛,非常郑重的告诉她,“栓栓,姐姐告诉你,别说是别人的几句流言,就是和人真刀真枪的对上了,姐姐也绝对不会死。不信,你看那墙角的陶罐。”木艾一运灵力瞬间甩了颗小石子出去,陶罐被重力击得咔嚓一声碎裂开来,把众人吓得一跳,这是陶罐,如果是人头,那…

    木艾拍拍栓栓因为惊愕而僵硬的脸颊,“厉害吧,姐姐还有比这更厉害的招数呢,所以不要害怕,姐姐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姐姐也不会死,姐姐还要看着你嫁人,生几个孩子给姐姐玩儿。”

    栓栓紧紧的抱紧姐姐,终于不再发抖了,小声的抽泣起来,“姐姐,如果我娘活着,是不是也会像你这样疼我。”

    “傻丫头,那你就把姐姐当成,是你母亲派来代替她疼你的人就好了。别哭了,姐姐还有话和你说。”

    木艾示意秋分继续接手包馄饨,然后拉着栓栓洗了手,一起回了正房大厅。两个人喝了杯热茶,看着栓栓脸色好多了,木艾才说道,“栓栓你知道,打蛇要打哪里吗?”

    “以前我和奶奶下田时碰到过蛇,奶奶告诉过我,要打它身上的七寸。姐姐为什么问这个?”栓栓一脸疑惑。

    “对,就是七寸,那么毒的蛇,只要打到了它的七寸,它就一定活不成了。姐姐是想告诉你,对人也是如此,只要掌握了她的弱点,就能轻易制服她。以前,你那后娘多次生事,姐姐顾忌到奶奶的身体,顾忌到她是你后娘,一直忍让着。可是这次散播流言污我名节,她实在做的太过了,姐姐不想再忍下去了,准备给她个教训。你说,她的弱点是什么,或者她最喜欢最在意什么?”

    栓栓皱眉想了想,“她最喜欢银子,总是逼着姐姐要钱,也舍不得花钱买肉吃。”

    “那她这么野蛮霸道,有什么依靠呢?”木艾又问。

    “她总说,要她爹爹和哥哥把姐姐下大狱”

    “知道这些事情,就好办了,她爱银子,依仗她的娘家,那我们就从这两处下手,给她个严厉的教训。让她以后惧怕我们,不敢再生事就好了。”

    “那有什么办法给她教训呢?”小丫头听说要教训顾氏,小脸儿上不知是兴奋还是急迫,微微发红。

    “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咱们就把这句话作为熊东方针好了。”木艾喝了口茶水,把昨晚想好的计划简单说了说,声音不高,语气也是淡淡的,就像在谈论晚上要吃什么饭菜一样随意。却让春分和小安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开始发凉,原来自家夫人并不只是心善仁慈,也有如此手段。

    木艾自然把她们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叹了口气,“你们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我这主意太过恶毒。其实我这人生性懒散,最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耍手段,但是,我也不喜欢总有只蚊子在我的身边乱飞,时不时的准备咬我一口,我没有一下把她拍死,只是吓得她不敢来,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这次的流言,如果不是村里人受过我的恩惠,又生性淳朴,恐怕我一个****就真要以死示清白了。那咱们一府人要怎么办,辛巴,栓栓都小,老太太还病着呢。”

    一番话说得春分小安都跪下磕头,连道不敢,心里愧疚刚才把夫人想象的太恶毒,转而又痛恨起顾氏真是罪该万死,自己这一府人差点就被她都害了,这样的人怎么教训都不为过。

    栓栓却没有想那么多,在她心里,姐姐就是除了奶奶以为最亲的人,只要姐姐不死,别人怎么样和她没关系,更何况还是顾氏那个坏女人。

    她扑倒木艾怀里,眼里含着泪,“姐姐。”

    “好了,不哭了。其实除了这些原因,姐姐还有个顾虑。她名义上是你后娘,你的婚事她是有权利决定的。姐姐担心她故意把你嫁到不好的人家去,让你受苦,所以,到时你爹爹必须写下字据,答应你的婚事由我做主,姐姐才会出手帮忙。那样,以后就可以安枕无忧,仔细给你挑个好婆家,嫁个好夫君。”

    “姐姐,你又说这些。”栓栓羞涩的拧着帕子,小脸儿红了。这几个月的饭食充足多样,水果不断,泉水也天天泡茶喝着,让这小丫头不只身量长高了半头,皮肤也白净许多,渐渐褪去了孩子的稚嫩,开始显露出少女的娇美了。木艾爱怜的摸摸她的头发,又嘱咐她不可以对奶奶提起,小丫头用力点点头。

    “夫人,肖府派了肖富管事来求见,说有要事禀告。”郭淮在门外禀告道。木艾眉梢一挑,温声应道,“进来吧。”

    肖府进来之后先是恭敬的行礼问了好,然后也不耽搁,迅速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是肖恒派他来接木艾进城,有十万火急之事需要她帮忙。

    木艾猜不到是什么事,但是如此急迫肯定不是小事。马上去东跨院和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嘱咐栓栓照顾好奶奶,然后又把府里诸事交代给郭淮,带上辛巴春分夏至小安,还有欧阳,坐上车一路赶往花王城。

    等到她揉着颠得快要散架的骨头下车时,才发现车停车的地方却不是肖府。她面对的是一家高门大宅的朱红大门,两侧的围墙延伸出去足有百米之长,门楼很高很气派,漆黑的匾额刻了两个斗大金字,“卫府”。

    木艾皱了眉,正疑惑间,大门突然洞开,肖恒、丽娘夫妻俩伴着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细看那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虎目寒星四射,两弯眉浑如刷漆,任谁都可以从他身上轻易感受到一股凶悍的将气。

    未等她打量完,丽娘已经过来拉了她的手,关切说道,“妹妹你来了,一路颠簸累了吧?实在是因为事情紧急,才把你请来的。”

    木艾给丽娘和肖恒行了礼,笑着说道,“大哥大嫂,不要客气,有什么事要小妹帮忙,尽管说就好。这样我以后再到锦绣庄白拿布匹也不会脸红了。”锦绣庄是肖府名下的布庄,因为绣工好而在花王城里很有名气,上次她在那里挑了两匹上等锦缎,丽娘却死活不肯收银子。

    “你这张嘴啊,还是这么讨人喜欢,以后如果你不来,我一个人怕是都没有逛街的兴致了。”丽娘笑着说道。

    旁边的肖恒看着两个女人大有长谈的架势,连忙出声打断,“好了,你们姑嫂等以后有时间再闲话吧,还有正事要办呢。来,妹子,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咱们花王城的刺史,卫广卫大人,也是大哥的世交好友。”

    “卫大人好,刚才真是失礼了。”木艾整衣施礼。

    卫广举手投足不带一丝傲气,也躬身还礼,声音浑厚爽朗,“仙夫人好,今日实在是万不得已,才请肖兄弟出面请您来,让您受累了。”

    “卫大人客气了。”木艾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好冒然开口应诺,所以含糊的客套了一句。

    “咱们进去再说吧。”肖恒出声,当先一步引了众人进去,好似对卫府极为熟悉一样。丽娘接过春分怀里的辛巴,轻声逗他说着话,害怕他突然到陌生地方害怕。

    一重重门穿过去,众人终于到了一个院子,大厅里坐了三人,主位上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身上穿的衣裙,头上戴的首饰无一不透出一种富贵之气,她左右下手两侧各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同样是通身的气派。此时,见到众人进门来,三人都站了起来,两个人****喊了夫君,老太太也喊着“广儿”,面上都是一片焦急担忧之色,眼角似乎还隐隐有些泪痕。

    卫广连忙几步过去,拉了母亲的手,“母亲不要担心,神医请来了。”

    “那快,快请神医救救涛儿,他这会儿连水都喝不进去了。我的孙儿啊,你要是有个好歹,祖母也不活了。”老太太说着说着居然抽泣起来。

    卫广和两个****连忙劝解,才让老太太勉强收了眼泪,一家人都满脸希翼的看向木艾,木艾此时也同样想哭来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九十章无奈再为神医(多加九百九十字!)

    第九十章无奈再为神医(多加九百九十字!)

    她上次给诚儿治病,慎重嘱咐过肖恒夫妇不可对外人言明,就是害怕这样的情况发生。她只是在空间里存了些药品,她不是大夫,她不可能每次都把病人治好。如果真有人等着她救命,她却救不了,岂不是要良心不安一辈子。

    肖恒脸带愧色,挪到木艾身边,小声儿说道,“妹妹,上次水稻进花都的事情,你还记得吧。我父亲担心功劳过巨,只我们一家恐怕扛不起来,这卫府就是他找的盟友,明年我要和卫兄一起扩大种植水稻,为以后全国推广储备种子。他府上只有这一个独子,所以,大哥今日对你失信了,以后你要大哥怎么赔罪都行,只求妹妹千万救救这孩子。”说着,对着木艾深深弯下腰去。

    木艾连忙伸手扶起他,一脸为难的说道,“大哥,不是我不想救,你也知道,我不会医术,只是对一些特定的病症有些灵药。我是怕我救不了,还耽误了孩子的病情,莫不如找些医术高的大夫来看看。”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高,想是让卫府几人听到了。

    卫广也走过来施礼,声音里有一丝沉痛,“仙夫人不必担心,我府上已经请了不下十数大夫了,药也吃了几副,我儿还是高烧不退,所以万般无奈,才请您过府施以援手,还请您先进去看看,如果…如果您也没有办法,那…那就是我儿的天命了。”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木艾也不好继续推辞,毕竟她也不忍心不尽份心力就看着孩子没命啊。当下郑重说道,“那好吧,卫大人,但凡我有办法,必会全力以赴。”

    卫广感激道谢,一行人一起进了旁边的两间内室。屋里四角都点了蜡烛,很是明亮,木艾离着床边还有两步远就一眼看见那躺在被下的孩童,左右耳朵下方各鼓出一个拳头大的肿包,撑得皮肤细薄发亮,“炸腮”木艾惊叫出声,想起跟来的辛巴,回身厉声吩咐春分,“快把辛巴抱出院子,这病传染。”

    春分从未见自己夫人如此急迫,转身抱了辛巴就跑了出去,屋里人脸上也都变了颜色,过了好半响,肖恒才轻声问道,“妹妹,这病传染?”

    木艾看见辛巴离得远了,微微吐了口气,“这病是通过空气或者飞沫传染的,但是只传染抵抗力低的孩子,大人没什么危险。大嫂,一会儿要麻烦你把辛巴带回你们府上住几天,而且府上所有来过这里的人最好都要换衣洗澡,包括春分她们几个,否则,诚儿和辛巴都有传染上的危险。”

    众人没听懂空气传染和抵抗力之类的词,但是大致还是明白了,这病症传染孩子,不传染大人。丽娘听说诚儿也有可能传染,立刻匆匆告退出门洗漱换衣去了。木艾又吩咐夏至小安也都一起跟去肖府,然后不顾她们担忧的目光,回身走到床边查看孩子的病症深浅。

    这是个大约**岁的孩子,小脸烧得通红,可能是因为呼吸困难,小嘴微微张着,眼睛里的光芒很淡,显然是被病痛折磨得很虚弱。木艾心里有点儿发紧,她小时候也得过这种病,“炸腮”是土命,医学上全名应该叫做腮腺炎,那时奶奶是用村里老辈儿人们传下来的土办法给她治好的,只是,这孩子的情况委实太过严重,她实在有些没把握。

    “大哥,你和卫大人留下,我有话说,其他人先去小厅等待吧,另外府里如果还有其它孩子最好先转移出去,所有病人接触过的水杯帕子衣服什么的都要用热水烫过,常在身边伺候的人也尽量别出去接触外人。”木艾边说边坐到床边,小心的托起孩子的头,让他斜靠在自己怀里,继续查看他的两腮,轻轻用手一按,孩子就会发出细微的抽气声。

    “仙夫人,有话直说吧。”卫广劝走了母亲和夫人,遣走了下人。

    木艾抬头看了一眼肖恒,又看了看卫广,然后低声说了句,“可以信任吧?”

    卫广不明白她突然说这句话的意思,肖恒却是明白的,当即点头说道,“可以信任,先不论我们两府多少年的交情。卫兄也曾在石头堡戍边十年,绝对是信义之人。”

    木艾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卫广,昏黄烛光映照下的这位刺史大人,眉眼间确实有种让人信赖的力量。她慢慢点了点头,“那好,卫大人,这孩子病了多久了,出现过什么症状,先细细跟我说一下。”

    “这病发了差不多有七八天了,最开始只是右边腮下有些肿,伺候的丫头没有及时禀报,等到晚上夜半就开始发热,呕吐,找来大夫诊脉说是热火侵袭经脉,开了药汤服下后,第二日另一边也开始肿胀起来,然后就一直喝汤药,换了七八个大夫都是素手无策。高烧也退不下来,昨日开始,他又说肚子疼、头疼。”卫广不愧军人出声,回答干脆简洁。

    木艾边听边轻柔的放下孩子,坐到桌边,从空间里拿出一本《小病不求医》仔细翻查起来,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

    “卫大人,这孩子病很重,你们帮我把他的衣服都脱下来,然后劳烦背过身去,我要做些检查。”

    卫广和肖恒对视一眼,心都提了起来,因为木艾的脸色十分不好。

    等两个人都避到墙角,木艾掀开被子轻手轻脚检查了孩子的**,根据医书上描写,腮腺炎严重时可以引发脑膜炎和**炎,这孩子下腹疼就是**炎的前兆了。木艾忍着心里的别扭,认真的摸了摸,确实有些肿胀的迹象,但是还好,不是很严重。

    轻轻盖了被子,到窗下洗了手,她出声唤两人过来,仔细想了想,说道,“卫大人,说实话这病症是被传染的,若不然不会发病如此严重,但是传染源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是一开始发病时,治疗很容易,可是现在拖延时间太长了,治疗起来很麻烦。我要在孩子腮下割两个小口子放出肿包里面的脓水,这样有可能会留下两道小疤痕,有些影响外貌,但是这是最快治好孩子的办法。如果再拖下去,孩子容易烧出脑炎,嗯,而起可能…影响将来子嗣问题。”

    卫广听到被传染三字,眼里掠过一抹阴狠,接着听到影响生育,整张脸就彻底黑了,毫不犹豫的说道,“仙夫人尽管放手施为,不管救治成功与否,我卫府上下都会对夫人此次援手铭感五内。

    “那好,大哥,你们一个抱起孩子,一个把着他的手脚,不要让她乱动。我要开始了。”木艾说完挥手空间拿出一把瑞士军刀、消毒水、纱布、医用胶布等等小物件儿,摆在床头小桌儿上,丝毫没有理会卫广发出的抽气声。

    先拿起军刀掰出锋利的小匕首在蜡烛上烤成黑色,然后嘱咐二人把牢了,这才沉下心神,深吸口气,尽量稳住双手,在孩子红肿的下颚骨边划了个半寸长的口子,立刻就有黄色的脓水淌了出来。

    也许是感觉到脸部的疼痛,陷入半昏迷的孩子微微挣扎了起来,木艾连忙轻声哄着他,“宝宝乖,一会儿就不疼了。宝宝是男子汉不能怕痛,等你病好了,姑姑给你做好吃的啊。”声音温柔而温暖,成功的让孩子静了下来,木艾狠心接着挤压他的脸颊,让脓水可以快速流出来,这样直忙了一刻钟,两边的肿包终于瘪了下去,再没有脓水流出来。

    木艾随手扔掉帕子,拿起消毒水轻擦伤口,折叠好纱布用胶带粘牢,细细把一片阿司匹林碾成粉末混在泉水了,伸手慢慢开合孩子的下颚帮助他吞咽。

    做完这些她还是有些担心,又拿了一支抗病毒口服液出来,哄着孩子喝了,最后撕了一个退热贴贴到额头上。

    松了口气,木艾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儿,说道,“让孩子平躺着吧,该做的都做了,其余的只看孩子自身抵抗力了。之前给他喝灵水了吗?”

    肖恒活动一下麻木的手臂,回答道,“大约巳时末喂了一杯,之后就喝不进去了。”

    “这病症要多喝水才行,灵水我这里还有,每一刻钟都要给孩子喂两杯。”木艾挥手在空间里找了两个原本预备装蜂蜜的坛子,灌满了泉拿水出来,因为没有封口儿,所以就有灵气丝丝缕缕的从坛口飘出来,让人闻之不禁一阵舒适清爽。她动手倒了三杯,招呼肖恒和卫广一起坐下,几口灵水下肚,三个人身上的疲累几乎一扫而空。

    卫广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混合了惊惧、疑惑、感激等等情绪,复杂之极,他恭恭敬敬的对着木艾又是一礼。

    木艾连忙侧身避开,虚扶一把,心里依稀猜到他想要说的话,于是正色说道,“卫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先不说您与我兄长交好,就是路遇有人病危,说不得我也要凭借这手破烂医术救治一番的,所以,卫大人不必把此事太放在心上。嗯,只是有一件事,还望卫大人包涵,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寡居女子,喜欢平静生活。”

    “仙夫人的意思,我明白.我以我卫家的名誉起誓,今日的任何见闻绝对不会向别人透漏半句。”卫广郑重承诺。

    “不必如此严肃,我相信卫大人的人品,耐心等待吧,再有一两个时辰应该就有结果了。”木艾又摸了摸孩子的胸口、脖颈,体温还是很高,可是她又估计不出具体温度。

    突然她懊恼的一抚脑门,怎么忘记用体温计了。看样子,她真不是做医生的料,这么重要的工具都能忘在一边。连忙从空间里拿出个蓝白相间的小塑料管,打开倒出里面那个戴着小红帽的体温计,轻轻夹在孩子腋下,过了半刻钟拿出凑近蜡烛细看,三九度一。不行,温度还是太高了,这样下去还是有危险,木艾再次皱起了眉头,回身说道,“卫大人,你叫人找坛最烈的酒来,再叫两个做事仔细的丫头来,孩子的体温还是太高,必须再加上物理降温。”

    卫广心里就是一紧,连忙出门去安排,肖恒也随了出去。不到片刻,他们就领进两个丫头来,木艾也不客气,指挥她们拿着帕子沾了烈酒在孩子的前心和后背擦拭,直反复擦了两三遍才让她们停下来。小厅里的老太太和两位夫人一时担心极了,耐不住焦躁得挤进屋来。

    木艾趴在孩子嘴边细听,呼吸声虽然还是有些微弱,但是却没有再出现断续的情况。“呼吸情况好一些了,现在只要能退了烧,就算熬过去了。”

    老太太和两个****都脸露喜色,双手合十,嘴里嘀咕着不知道在感谢哪位神仙。卫广和肖恒也松了口气,终于意识到屋子里人太多,劝着老太太去另一间卧室歇着了,两个人也避嫌退了下去,只留了两位夫人伴了木艾看守着孩子。

    两个虽然眉目间含着满满的担忧焦虑,但是说起话来却是很亲切和善,两人和木艾互相见礼通了姓名,然后坐在一起边看护着孩子,边说些家常话。

    原来她们是亲姐妹,年纪相差了两岁,那位看上去爽利干练些的是卫大夫人,另一位娇柔温婉些的是卫二夫人。木艾虽然好奇她们姐妹俩同嫁一人的缘由,但也没有傻到直接问出来。毕竟和她们还不熟悉,她本身又是个极在意**的人,所以,尽挑些布匹啊首饰啊之类的话题,淡淡聊上几句也就算了。

    木艾边陪两人说话,边细心的拿了棉棒沾了泉水湿润孩子干裂的嘴唇,这让两位卫夫人很感激,连忙接了过来。

    木艾脸上笑着说不妨,可是手上还是痛快的交给了她们,毕竟这孩子是她们的心肝宝贝儿,万一不是跟她客气,只是嫌弃她伺候不好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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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府种田纪事介绍:
一位亲情爱情都严重缺失的二十六岁女子,大学毕业后无意中得到一枚拥有储物和种植双重功能的空间戒指,于是自我放逐的在全国各地游荡,摄影绘画。后来身心疲惫,想要找个风景秀丽的山村隐居之时,却意外的穿越到一个物种极度贫乏的异时空,一时之间,她空间内原本极为普通常见的水果、蔬菜、水稻都成了独一无二的巨宝。
这是命运的另一场考验?
还是上天的神来之笔?
是隐居山村,过平静自在,衣食无忧的日子?
还是拿出物种,广播天下,造福百姓?
她,一介身怀巨宝的弱女子,究竟该何去何从?
(本文慢热,无宫斗宅斗,以温馨居家为主,盖房种地、收养孩子、周游天下!!!书友群号:四二七三七七九六,欢迎喜欢本文的朋友们聊天啊!)木仙府种田纪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木仙府种田纪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木仙府种田纪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