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南关食人魔（二）
第二起案子发生在十年前。
另外一家宾馆房间的客人被发现死在客房中，现场依然很血腥。
死者是一名中年妇女，肾脏被凶手取出，带走。
十多天后，煮熟了的腌制过的“东西”又被放在了宾馆门前。
这一次，依然是只剩下一小半。
这个案子也排除了情、仇、财杀。
第三起案子发生在八年前。
死者是三十多岁的一名男性。
案情几乎一摸一样，被带走的内脏是肝脏。
同样，也排除了情、仇、财杀。
这一次案发后，警方派人24小时蹲守在宾馆附近。然而最后“东西”还是被发现了，却不是在宾馆门前，而是在两公里外的公交站台的广告牌下面……
这是前三起案子的案情。
由于年代久远，当时没有监控。
当时警方破案全靠常规的刑侦手段，所以案子成了悬案，一直没有侦破。
这几起案子全部发生在宾馆的房间，所以大家都称呼这个案子为“宾馆幽灵案”——私下里，警方对凶手的称呼是“南关食人魔”。
当陆芸说到这里的时候，林雷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个案子。
“陆芸，先前我翻阅南关市的尘封悬案，似乎没有这一起啊？最大的案子就是东大碎尸案，没有这个宾馆幽灵案呢？”林雷眉头皱得很紧。
陆芸点点头：“你想想，这案子的案情，能公开么？”
林雷眼睛微眯：“确实是不能公开案情。但是这可是连环杀人案，知道情况的人应该也不少吧？”
陆芸摇摇头：“所有知情人，全部都不准泄露案情，避免引起社会恐慌。”
林雷微微颔首，懂了……
沉思片刻之后，林雷意味深长地看了陆芸一眼，淡淡地问道：“虽然那些受害人的内脏只剩下一小半，甚至是煮熟的，但并不能说明一定是凶手吃了。为什么你们还称呼凶手是南关食人魔呢？”
陆芸摇了摇头：“关于这案子我了解不多。我其实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会不会是凶手故弄玄虚？你要知道，吃那些东西，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顿了一顿，陆芸接着说道：“这也是这个案子保密等级为绝密的原因。在没有揭开真相之前，不能曝光。境外的那些媒体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们，若是这案子被他们报道出来的话，一定是添油加醋地抹黑我们的形象……”
林雷点点头，表示认可。
陆芸察言观色，试探着问道：“莫非真的是凶手的烟雾弹？”
林雷面色凝重，只淡淡地回了两个字：“不像。”
陆芸低头思索起来——
不像？
是不像真的吃人？
还是不像凶手放的烟雾弹？
“不像是烟雾弹，这个案子太恶劣，凶手恐怕真的是食人魔。”林雷冷冷地说道。
陆芸想了想，开口说道：“你的判断和省厅专家的判断一样，他们也认为这个凶手肯定是吃……吃那些东西的。”
林雷解释道：“这案子不用琢磨了，华夏汉尼拔，妥妥的。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在杀了人之后带走那些内脏，还煮熟了切一半扔回来。这不符合犯罪逻辑，极大地增加了凶手被发现的几率。但是凶手却依然这么做，那就是心理变态到了极点。任何所谓的‘风险’，他都毫不顾忌，一切行动只为了‘表现’二字……”
顿了一顿，林雷眉头紧锁：“电影《沉默的羔羊》你看过吧？”
陆芸点点头：“看过。”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这个南关食人魔，就是汉尼拔一样的人物。”
在《沉默的羔羊》中，心理医生汉尼拔是个智商极高，思维敏捷并有些精神变态的中年男子。
汉尼拔有着食人肉的恐怖嗜好……
陆芸沉默了下来，显然在思索林雷刚才说的话。
就在这时，林雷又说话了：“石道平跟这个凶手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这会儿陆芸也明白了过来：“石道平虽然心理变态，但他还知道嫁祸给古力，说明他有所忌惮，也怕自己暴露。可是这个南关食人魔却不一样，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就是要向我们警方挑衅！”
林雷点点头，淡淡地说道：“嗯。这是尘封悬案，现在要侦破应该很困难了。但是，陆芸你记住一句话。”
陆芸嘟了嘟小嘴：“说吧，我记着呢！”
林雷微微一笑，似乎压根也看不上那个“南关食人魔”：“尘封悬案，最怕的是孤案，而不怕连环案。譬如东大碎尸案，那就是孤案，只发生一起，凶手从此销声匿迹，这就很难侦破了。这个南关食人魔案，既然是连环案，我就一定会把这个恶魔揪出来的。”
陆芸脸上立刻充满了期待：“你……你真能抓住他？”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那也得到时候看了卷宗才知道，反正这种连环案，比孤案容易破。”
片刻之后，林雷开口问道：“你说说新发生的第四起案子。”
这起案子遇害的是一名外地来东宁市的商人，叫李长兴，三十六岁。他被人杀死在客房。在清理受害人随身携带的物品的时候，警方没有找到遇害人的手机，但是其他财物都没有丢失，包括皮包里的两万多块现金。
最最关键的是，受害人李长兴的两只耳朵被凶手割了下来。
更更更关键的是，案发后第五天，李长兴左耳朵被发现。
腌制过的受害人的左耳朵，被警方发现在距离宾馆两公里外的公交站台广告牌底下……
说到这里，陆芸停了下来，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林雷眼睛微眯，出神地望着车窗外面……
好半晌之后，林雷收敛起了思绪，转头看了驾驶座上的陆芸一眼。
陆芸一直紧张兮兮地看着林雷，这会儿见林雷回过了神，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有头绪么？”
林雷微微一笑，学着电视剧《神探狄仁杰》中李元芳的语调：“大人，此事另有蹊跷……”
陆芸白了林雷一眼：“你这人——”
林雷很快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唔，好吧，我严肃些。前面的案子先不管了，最后一起案子什么时候发生的？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呢？”
陆芸解释道：“最后一起案子发生在朱雀区的家园宾馆，案发在十多天前吧。那时候我不是住院么，你也陪着我在江州呢！”
顿了一顿，陆芸小声地说道：“局里专门成立了专案组，省厅的领导督办。这个案子由于性质恶劣，所以局里下达了保密命令，不准往外传。我也是从江州回来以后，才知道这个案子的。”
林雷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第091章 应聘者
家园宾馆杀人案案发之后，南关警方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红衣女孩杀手石道平刚刚被逮住，南关食人魔又跑出来作案？
新发生的这一起案子与早些年那几起案子一样，受害人的财物基本没有丢失，而且警方排查了情杀、仇杀，作案动机不明。
这也是很明显的一件事情，若是案件性质能确定，不是胡乱杀人的话，案子早就破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林雷开口问道：“最后一起宾馆杀人案的监控呢？以前没有就算了，现在的宾馆都是有监控的，这起案子不难破呀！”
陆芸摇了摇头：“刚好那天半夜家园宾馆停电，后半夜监控什么也没拍摄到。”
林雷眉头皱了起来：“是意外停电还是计划停电？”
陆芸回答道：“计划停电，电业局一早就通知了的。”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呵呵，凶手很会选地方呢！”
陆芸眼睛亮了起来：“你意思是内部人员作案？”
林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不知道。对了，是你们李局长叫你来找我协助破案？”
陆芸耸了耸肩：“没有，他们还在查呢——”
林雷微微一笑：“案子卡住了？你来找我？”
陆芸直接无语了：“没，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林雷知道陆芸的心思，也不道破，淡淡地说道：“这案子有点意思。走吧，咱们出去吃饭。”
两人上了车，陆芸正在启动汽车，林雷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最后那起案子，受害人的通话记录查了么？”
陆芸点点头：“受害人手机肯定是被凶手带走了，专案组的人自然也查了通话记录，没有任何异常。受害人最后一个电话，是头天下午打给他老婆的。”
林雷接着问道：“是什么样的手机？”
陆芸回答道：“李长兴做钢材生意，经常抛头露面，所以买的最新款的亮黑色iphone7plus手机。”
林雷的眼睛忽然亮了：“等等，苹果7？我记得刚刚才上市啊，这位很潮呢？”
陆芸一愣：“你的意思……”
林雷轻飘飘地带了一句：“他有没有小三什么的？”
陆芸摇了摇头：“暂时没查出来。”
林雷微微颔首：“唔，有点意思。”
陆芸又看了林雷一眼，追问道：“怎么样，你觉得这案子……”
林雷笑了，反问道：“你们专案组怎么分析研判的？”
陆芸知道这是林雷的习惯，所以回答道：“刘队他们分析认为，变态连环杀手一般都很难终止犯罪，隔一段时间会继续出来作案。不过距离上一次案发已经整整八年时间了，凶手难道忍了八年？似乎有些说不通。但是要说这个案子是其他人模仿犯罪的话，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因为八年前的案子内情是下了封口令的，一般的老百姓轻易不会知道案情细节。即使如此，专案组判断模仿犯罪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林雷微眯着眼睛，缓缓地说道：“这案子太敏感，先让专案组查吧。在专案组没有正式来找我协助破案之前，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指手画脚。”
陆芸也知道林雷说的是事实，点头说道：“嗯，我回头跟领导申请一下，看能不能让你加入专案组。这案子你也知道，实在是太恶劣了，专案组的同志们也都个个绷紧了神经。”
林雷摆了摆手：“不急，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南关警方的水平是很高的，我相信他们能够摸排出重要的情况。等到时候若是还没有什么头绪的话，我再介入。”
陆芸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随后陆芸启动了汽车，两人来到四海香饭店共进晚餐。
……
这个月锐眼调查公司的收入超过了五十万，虽然在南关市众多大公司中这实在是少得可怜，但是对于一家只有三名员工的微型公司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林雷今天起了个大早，在绿水湖公园晨练之后，来到了公司。
刚到公司，林雷就看见古力正在接洽前来咨询委托业务的客户，而李小安则是在整理一大沓简历。
林雷走进公司，与古力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古力和李小安这段时间天天都参加“公司培训”，其实也就是读夜校上培训班，素质提升了一大截。一般的工作他俩已经可以应付自如，除非是大单子，林雷才会亲自出马。
办公室里开着暖气，林雷脱下外套，泡了一杯摩卡，坐到了桌前。
林雷刚喝了一口咖啡，耳朵里就传来了敲门声。
“雷子哥——”
对自己的这个称呼目前专属于李小安，林雷应了一声：“小安，进来吧。”
李小安屁颠屁颠地抱着一沓简历，走入办公室：“雷子哥，这些是经过初选合格的简历，你再审一审。”
林雷接过简历，开口说道：“嗯。”
李小安转身离去之后，林雷开始翻阅这些简历。
目前以林雷公司的规模，不可能开出很高的薪水，也就差不多是南关市平均工资而已。但是林雷与一般工厂老板不一样，调查公司成本并不高，刨出不多的固定成本之外，主要价值体现在脑力劳动。
所以林雷提成设置得很高，每一单的金额全部透明化，完成的人可以得到三成的提成。
这就很有吸引力了，保底工资加上提成工资，收入应当很不错。
林雷翻了几页，感觉都不是很适合。在调查公司工作，需要一定的观察能力和逻辑推理能力，如果有丰富的阅历，那就最好了。
投简历的有不少是什么职业技术学院的毕业生或者在小公司干得不如意的文员，这种人不太适合自己的公司。
就在林雷有些意兴阑珊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手中的一份简历吸引了他的目光。
乔嫣，女，二十二岁，南关市东方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
林雷有些惊讶，自言自语地说道：“硕士？学历比我还高？这丫头不是闹着玩的吧？”
要知道东方大学可是南关市最牛的大学，即使在全国，那也是排名前五的高等学府。林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继续看着乔嫣的简历。
优异的学习成绩，琳琅满目的各种证书，而且还有丰富的学校社团工作经验……
乔嫣的专业是生物信息学，按照常理这专业外加她如此霸道的学历，进入世界500强的制药公司也绰绰有余啊！
林雷倒吸一口凉气：“不可能吧，这种人怎么会来我的公司？”
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管她呢，没准人家看了报纸，认定自己的公司是潜力股呢？
马云没发达的时候，不也是个小教师么？
一般人，肯定会这么想吧？
但是——
林雷并不是一般人。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嘴里自言自语地蹦出了两个字：“姓乔？”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好半晌过后，嘴角浮出了笑意。
林雷立刻拿起办公桌的签字笔，在乔嫣的简历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勾。
……
第092章 二泉潭
残月如钩。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
山间的夜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附近村子里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
通往村里后山的小路上，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往后山走去。
黑夜里，山间所有东西都很潮湿，影影绰绰地树木有如鬼影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黑影走了很久很久，来到了一个水潭边。
上面是悬崖峭壁，泉水从山上流了下来，在这个低洼的地方，汇集成了水潭。
黑影环顾四周，确信没人之后，蹲了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在水潭边的大石头上，反反复复地打磨着。
昏暗的月光照在水潭附近，尖刀上隐隐泛着暗红色的血迹。
磨刀声虽然不大，但是却很有节奏感。
咔擦——咔擦——咔擦——
……
锐眼调查公司。
林雷坐在电脑前，审查最近公司的业务完成情况。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李小安的声音。
“雷子哥，我能进来么？”
林雷抬起了头，大声说道：“进来吧。”
李小安推开办公室的房门，走了进来。
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抬头看着李小安：“小安，什么事？”
李小安嘿嘿一笑，开口说道：“雷子哥，没什么大事。这几个月我的提成工资拿了不老少，前几天回老家，狠狠地在村里嘚瑟了一番。我爸说，让我请雷子哥到我老家去玩玩，那边山清水秀……”
林雷笑了：“你老家不是在那个什么老君山么，那儿也是南关市近郊有名的风景区呢！”
李小安连连点头：“是啊！现在流行近郊游，村里的条件比以前好多了，到处都是开的农家乐。我大伯家就开着一家，雷子哥想去玩玩的话，费用全免。”
林雷略一琢磨，点头说道：“嗯，这事儿我知道了，回头我跟陆芸说说，看什么时候找个休息日，一起去玩玩。不过最近比较忙，恐怕还要些日子才能走得了。另外，如果费用全免那我可就不去了……”
李小安一听林雷这话，大喜过望：“陆姐和雷子哥肯赏脸就行。”
林雷吸了一口香烟，开口问道：“我就知道老君山上有个老君庙，那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李小安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二泉潭呀！两股山泉水从山上流下来，汇集成了一个大水潭，远近闻名。”
林雷琢磨了一下，开口说道：“唔，带你陆姐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的。也不能天天与一帮穷凶极恶的歹徒面对面，还是得放松放松。”
李小安连连点头：“雷子哥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林雷看了李小安一眼：“行，到时候把古力也叫上，咱们一起去休息几天。”
李小安连声说道：“好，那我就等着雷子哥的准信儿。”
林雷点头说道：“嗯，我会提前跟你说的。”
……
在这社会上，如果你真有出类拔萃的才华，那么九成九是不会被埋没——前提是真正的出类拔萃。
公认的“出类拔萃”，而不是你自己认为你“出类拔萃”。
很显然，南关和江州连破数起大案，很多人自然而然是要高升了。
陆芸受限于年纪太轻，升职到副处级的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已经是极限。
不过南关市公安局的李局长资历足够，所以同样也升职了。
李局长上调江宁省公安厅。
张东升资历肯定是差一截，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一举从江州市刑警支队升任南关市公安局局长。
当然，张东升的“局长”二字前面加了一个“代”字，暂代嘛——不过没人会主动去提这个“代”字的，原因就不解释了吧？
李局长还好说，张东升的火速晋升实在是有些不符合官场规则，但是——
337路公交车消失大案被部里定义为“维稳重要战役”，“维稳”这二字简直是大杀器，大小通吃。更为重要的是，江州警方是成功地预防犯罪，没有让歹徒进入闹市区持枪作案。
即使南关市有一大堆等着按资排辈升迁局长的人，不过遇到人家张东升破获了337路公交车这种大案，也无话可说。
张东升，运气好到爆棚了！
所以张东升有如他的名字一样，旭日东升，呃，不，指日高升了……
这天晚上，林雷约了陆芸一起吃饭。
四海香餐厅客人不算太多，林雷和陆芸点了几个家常菜，一边吃一边聊天。
从陆芸的口中，林雷已经知道了南关市公安局领导层的变化，但这些与林雷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饭后，林雷与陆芸从餐厅出来，径直往停车场走去。
来到停车场，林雷一眼就看见了一辆崭新的福特翼虎。林雷瞅了瞅车牌，确定是陆芸的车。
林雷走到车前，有些疑惑地问道：“陆芸，刚才你说自己开车过来，怎么，换了辆新车？”
陆芸伸手拉了一下车门，无钥匙启动的感应车门立刻打开了：“之前那辆车不是中弹了么，搁修理厂修了很久，车还是有问题。新任的张局长说既然车有隐患，那就必须换一辆新车。”
林雷拉开副驾驶车门，上了车：“局里报销的？”
陆芸点点头：“因公嘛，旁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
汽车启动，林雷系上了安全带：“新来的张局长对你很好啊，这事儿在可办可不办两可之间。”
陆芸笑着说道：“以前李局长太严肃了，总感觉高高在上，而张东升张局长挺好说话的。”
林雷微微颔首：“跟领导关系好那是好事，很多人削尖了脑袋都梦寐以求呢！”
陆芸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张局长这段时间隔三岔五找我，让我劝劝你，我一直没给你说。”
林雷很快就明白陆芸话中的意思：“怎么，张局长还想招我进公安局啊？”
陆芸看了林雷一眼：“他说你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的人才——”
林雷眼睛微眯：“暂时就这样吧，我的情况你也知道……”
陆芸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陆芸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开口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正式来我家，和我妈妈聊聊，吃顿饭？”
林雷眼睛一转：“伯母喜欢点什么？你透露一下，我总不能空着手登门吧？”
陆芸脱口而出：“随便什么都可以的，别想太复杂了。我妈是银行高管，你别送什么贵重的东西。”
林雷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吧，我心里有数。”
第093章 东星宾馆
陆芸将林雷送回家中之后，林雷一直在琢磨到底给陆芸妈妈带点什么见面礼，始终没有想好。
算了，明天再琢磨吧！
林雷忽然感觉睡不着，索性打开了电脑。
人一旦忙起来，上网闲逛的时间就没了。这段时间林雷很忙，没有功夫上网看论坛。
打开浏览器之后，林雷点开了熟悉的海角杂谈论坛。
林雷一愣，坛子里精华帖置顶帖加红加粗的帖子竟然是写自己的！
林雷点了进去，原来是id为路边社记者的哥们发的帖子。帖子里，这哥们将林雷破的案子挨个捋了一遍。
当然，这些都是“演义版”——有些案件性质太过恶劣，警方也不可能透露给“吃瓜群众”。
不过这些“演义版”差不多也和《三国演义》一个水平，三分虚，七分实，总归还是有七成是事实。
当帖子揭露出一个个大案后，回帖的围观群众热情澎湃。
林雷看了一眼发帖时间是一周前，短短的七天之内，竟然回帖超过了十万帖，而浏览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一百多万。
满篇的回帖全是“神探”、“名侦探”等等不一而足，林雷心里微微有些得意。
果然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网络比传统媒体强多了，就这信息扩散速度，想必自己在全国都小有名气了吧？
有说好的，就难免有说不好的。
围观群众向来都这尿性，有些人眼红林雷出名，便在回帖里一顿瞎bb，说林雷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还有一个哥们说，林雷每次破案都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实在是装逼到了极点，让人恶心至极……
林雷瞬间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真的被这哥们恶心到了——林雷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个被子弹打扁的铁质点八亲水湾的烟盒……
好半晌过后，林雷冷哼了一声，一笑了之。
十万篇回复，林雷也不可能都看。简单地看了几页，林雷就关闭了这个置顶帖，继续搜索一下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能够引起林雷兴趣的，自然还是国内史上最难破的两大悬案——南关大侠案和东大碎尸案。
林雷最想看的其实是南关大侠案，可惜没什么新料，都是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在那“臆想”案情，实在没什么意思。
然而没过多久，林雷的目光就停了下来。
一篇名为《我认为东大碎尸案不可能破了》的帖子，吸引住了林雷的目光。
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
在这篇帖子里，作者认为现在破案主要依靠的是监控、指纹、dna，而这三样在这起案件中都没有留下线索。再一个时间久远，现场周边环境和人员变化太大，重新走访已经变为不可能，所以他认为此案将永不可破。
看完之后，林雷微微摇头。
这案子监控是肯定没有，但陆芸已经告诉了自己，这个案子是有指纹的。
就在林雷准备关闭这个贴子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网名，明晨紫月。
明晨紫月也回帖了。
明晨紫月说，这案子是被口口相传弄得复杂神秘了。其实就是一个线索太少的碎尸案，当时刑侦技术又落后，而且凶手很有可能作案后就逃亡隐匿了。
林雷微微一笑，这明晨紫月的看法还是有些道理的。
接下来，明晨紫月居然在帖子里写道：南关神探林雷说过，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林雷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来，明晨紫月也是自己的粉丝呢！
再后来，林雷有意地搜索了一下“南关食人魔“这几个字，却发现属于“屏蔽词”……
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南关警方关于新案子的基础调查工作应该还在进行当中。
林雷虽然隐隐有些着急，但也只能耐心等待。
总不能一发生案子，就主动跑去申请破案吧？
这简直就是不给人家南关警方面子了，这种事，以林雷的情商，还是懂得起的……
再等等吧——
又看了一会帖子，林雷觉得有些困了，于是关了电脑上床休息。
……
东星宾馆。
这不是东兴宾馆，南关市也没有洪兴宾馆，只是一家名叫东星的宾馆而已。
东星宾馆的历史远超古惑仔，很明显是一家老字号宾馆。
“南关食人魔案”的首案就发生在这里，不过，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林雷坐在陆芸的车里，车子停在东星宾馆门外的马路边上。
陆芸的福特翼虎车已经在这停了二十多分钟，却丝毫没有要开走的意思。
马路边收停车费的大婶，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回，十块钱的停车费收不到，让她着实有些肉疼。
没办法，谁叫那车里是人家警察在办案呢，不得配合配合么……
林雷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一直坐在驾驶座的陆芸心里一惊，也跟着下了车。
然而林雷并没有进东星宾馆，只是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仅此而已。
陆芸看了林雷一眼，小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想法么？”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笑着说道：“我说过，不在你的车上抽烟……呃，我烟瘾犯了。”
陆芸有些无奈：“那你抽吧，抽完烟咱们进东星宾馆调查调查？”
林雷摇了摇头：“调查？调查什么？这宾馆都转手两次了，早就物是人非。案发当时的老板服务员全都换人，已经查不出什么了……”
陆芸微蹙眉头，显然林雷说的是事实：“那么，咱们来这查什么呢？”
林雷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陆芸一眼：“我很好奇，南关食人魔为什么要杀宾馆里的客人。很明显，宾馆并不是一个适合杀人的地方。”
“唉，你也说了，这个食人魔鬼就是汉尼拔一样的人，这种人根本没法用常理来推测他的行事方式。”陆芸眉头蹙得更紧了，低声说道。
林雷吸了一口香烟，而后淡淡地说道：“要弄明白汉尼拔为什么杀人，最好的办法是你也变成汉尼拔，和他想一样的事情——”
第094章 谜之小伙伴
“啊？——！”陆芸一声惊呼过后，看林雷的眼光带着一丝异样：“果然是脑残儿童欢乐多，精神病人思路广么……”
林雷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埋汰上我了？我是不是疯子，你心里没数么？”
陆芸这才莞尔一笑：“我觉得你就是个疯子，以后不许再动不动就跑去撞车了！”
林雷点点头，又瞅了一眼东星宾馆：“这宾馆应该是翻新过，十多年前是什么模样呢？”
陆芸神色有些黯淡：“卷宗我自己都接触不到，以后再说吧，咱们先私下里调查调查。”
林雷又瞅了一眼东星宾馆，沉默不语。
宾馆一共十二层，在十多年前，这也算是南关市比较豪华高档的宾馆了。
一般的内地城市，十多年前楼房也就是六七层而已，不过南关市是特大城市，高楼比内陆要多，时间上也要早一些。
宾馆现在外墙贴了瓷砖，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近几年贴的，案发的时候应该是没有的。
东星宾馆左右的建筑也都是商住楼，挨得非常紧密。
东星宾馆并不是那种独栋的大楼。
林雷收回了目光，看了陆芸一眼，小声地问道：“陆芸，我记得你先前跟我说过，东星宾馆是明大集团修的，是吗？我只问建筑商，不问产权人。”
陆芸一愣，有些不明白林雷的意思：“嗯，明大集团就是做地产起家的。十多年前的话，明大集团还没有现在这么厉害……”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芸突然睁大了眼睛：“呀！第二起案子发生的友谊宾馆和第三起案子发生的世纪宾馆，也都是明大集团修建的呢！”
林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陆芸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雷：“专案组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这几起案子的关联点——莫非，莫非关联点就是这个？宾馆所有人都查n次了，可建筑商是谁，没人过问的。”
林雷点点头，缓缓地说道：“我只是灵光一闪而已，这根本算不得什么线索。宾馆空调全部是格力的，是不是警方要去查格力公司？宾馆电视是创维的，警方要跑去查创维？宾馆的地板是圣象的，警方跑去查圣象地板？呵呵，那是不可能的。我随口一说，你随便听听就行。至于到底真相是什么，还需要漫长的调查过程。”
陆芸一琢磨，林雷说得确实没错。
就在这时，林雷掐灭了手中的香烟：“走吧——”
陆芸还在低头思索，耳边却传来林雷轻飘飘的一句话：“这案子，是我面对的第一起尘封悬案——我觉得还是有点意思滴。”
陆芸无语：“……”
……
绿水湖公园。
林雷依然在熟悉的时间，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点。
环湖跑了三圈之后，林雷坐到了公园长椅上，稍事休息。
本来跑五圈也没什么问题，但林雷想停下来抽支烟。
林雷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你好，林先生。”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林雷耳边响起，林雷不由得有些吃惊，回过头来一看，林雷只感觉眼前一亮，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正盯着自己。
这个女孩的头发梳成简单的马尾，用一个银色的弯月形发夹固定，刘海长短有致，带着些微的弧度，漆黑头发披在红风衣上，雪白脸蛋满是微笑。她的眼睛还那么亮，一笑就像一池湖水中落满了点点繁星。
林雷不是没见过美女，可还是被这女孩的气质吸引住了：“我是林雷，请问……”
女孩徐徐走了过来，面带微笑：“你好，我是乔嫣。”
“乔嫣？”林雷立刻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
乔嫣抿嘴一笑：“我投了简历给你的锐眼调查公司，昨天接到了你们公司的电话，让我今天来面试。”
林雷一听这话，立刻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林雷再一次打量了乔嫣一眼：“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乔嫣笑着说道：“你手下的那人在电话里说我声音很好听，我跟他聊天几句，他就告诉我你每天一大早都会在这里晨练。”
林雷撇了撇嘴，尼玛李小安这小子用着公司给的电话费，跑去撩妹？
不行，这个月他的工资得扣一百块电话费！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而后缓缓地说道：“你的面试通过了，欢迎你加入锐眼调查公司。”
乔嫣又笑了，这次却没有说话。
林雷干咳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乔嫣一眼，淡淡地问道：“乔嫣，你为什么加入我们公司呢？要知道，你的学历……”
乔嫣依然微笑，却立刻打断了林雷的话：“我看好你——嗯，不，我看好你的调查公司。”
对于乔嫣的这个解释，林雷不置可否：“有点意思——好吧，走，我带你去公司，见见你的同事。呃，我先给你介绍介绍我们公司的情况……”
乔嫣打断了林雷的话，笑着说道：“别介绍公司了，给我介绍介绍你吧，说说你破的案子。网上的那些消息，我总觉得不靠谱，我不要听演义版的。”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我觉得，你怎么不像是来工作的……”
乔嫣依然带着微笑：“是吗？”
……
乔嫣简直就是一个极品，完完全全的自来熟。
她一进公司，几句话就把李小安那小子迷得神魂颠倒。比起李小安来，古力还好点，但也强不到哪去。
公司一共四间办公室，两个套二。林雷在最靠东边的那间套二，而乔嫣的办公室则被林雷安排在了自己的隔壁。
李小安一整天都无精打采，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林雷不将乔嫣与他分在一个办公室。
林雷自然很清楚李小安的想法，不过他安排乔嫣单独一间办公室，有着他的考虑。
林雷不是一个情商捉急，见了美女就把持不住的人。乔嫣确实很漂亮，但林雷也就看看，仅此而已。
林雷将乔嫣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简单介绍了一下目前公司的情况之后，准备安排差事给她。
乔嫣依然面带微笑，静静地听着林雷说话。
林雷要招女性员工，实在是因为工作的需要。
很多场合，男人并不适合调查。譬如调查对象进了女洗手间，李小安和古力能一起跟进去么？
林雷看了乔嫣一眼，本想板着脸端出一副老板的架子来，却发现面对这个“微笑天使”，竟然做不到。
林雷笑了：“我说，你能不能严肃点。你总是笑，连累我也跟着你笑。生活有这么美好吗？我公司的压力可是嗷嗷大……”
乔嫣微笑着说道：“我对你的公司很有信心。”
林雷苦笑一声，只得开始布置工作：“你明天跟着古力去调查企业家寻找亲弟弟的那个单子。”
乔嫣终于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好的。”
林雷琢磨了一下，忽然又开口了：“你是生物信息学的硕士，感觉有点大材小用呢！”
乔嫣嘟起了小嘴：“你终于发现了，boss。”
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这样，你先跟着古力跑几天业务，就当是熟悉公司吧，回头我再重新给你安排工作。”
乔嫣微笑着说道：“好的。”
林雷点点头：“你出去吧。”
乔嫣转身离去，林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睛深邃了起来……
第095章 你帮我查一查她
又到了周末星期六，在南关市最大的星河商场，林雷和陆芸已经逛了一下午了。
陆芸今天穿着一件粉色小外套，与平时警察的打扮反差很大。林雷手里提着购物袋，里面装着小熊维尼的新衣服。
虽然还没到春天，但是专卖店里已经开始换季上新。
陆芸很喜欢这个牌子，小熊维尼虽然不是什么奢侈品牌，但是陆芸就是喜欢，没有原因。
女人都是感性的，林雷也懒得去刨根问底。
两人走到一家首饰柜台前，林雷停下了脚步。
陆芸微微蹙眉，她知道林雷的打算：“我妈妈不喜欢这些，你就别买了。”
林雷摇了摇头：“伯母喜欢不喜欢是她的事情，我买不买是我的心意。”
陆芸小嘴一撇，只得跟着林雷走到了柜台前。
柜台销售小姐立刻迎了上来，打量了两人一眼，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先生，是给女朋友买首饰吗？我们这有铂金、黄金、钻石、玉器，您看看吧！”
林雷微微颔首，扫视了柜台一圈之后，走到玉器柜台前停下了步子。
销售小姐跟着林雷，开口说道：“先生，我们这的玉器都是上好的和田玉，您看中哪一款我可以取出来给您看看。”
林雷不置可否，陆芸则是在一旁有些好奇，不知道林雷到底要给老妈买什么东西。
销售小姐很会察言观色，她先是介绍了一番柜台里的和田玉，而后琢磨着陆芸的穿着打扮，最后开始推荐了：“先生，男戴观音女戴佛，我建议给这位女士买一个金镶玉的玉佛吊坠吧！”
眼见林雷没说话，销售小姐指着一块金镶玉的吊坠：“这块吊坠玉佛是和田玉，外面包裹的是24k纯金，价格也不太贵，9888。”
陆芸微微蹙眉：“林雷，走吧，我妈不喜欢这些。”
林雷依然没说话，销售小姐一听陆芸的话，马上反应过来是给老人买，于是改口说道：“先生，送给老年人的话，玉手镯也不错。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呢！”
林雷似乎有些意动，销售小姐指着一个手镯：“先生要不要看看这款镯子，这款7888，是我们柜台卖得最好的一款。”
林雷点了点头：“嗯。”
陆芸拉了拉林雷，小声说道：“一个破镯子这么贵，以后再说吧。就是跟我妈吃顿便饭，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
从穿着打扮来看，销售小姐估摸着这个价位林雷能接受，最多有点肉疼，加把火就能行：“先生，送给老人最好是有一点诚意比较好，三四千的我就不推荐给您了，我觉得这款镯子很适合的。”
林雷转头瞅了瞅陆芸，又看了销售小姐一眼，笑着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打包吧。”
以陆芸的家庭情况，这镯子价格也就一般，不过她知道林雷的调查公司刚刚扩张，还要招人，不免眉头又蹙紧了几分：“林雷，过段时间再买吧……”
销售小姐打开柜台，正要取镯子打包，听见陆芸这话，不由得停了一下。
正当她准备再说点什么，坚定林雷购买意向的时候，林雷突然说话了：“呃，小姐，你拿错了，要旁边那款。开单子吧！”
销售小姐一愣，眼睛扫向了旁边的那款顶级和田玉手镯，上面的标签写着：58888……
从商场出来之后，陆芸变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芸埋怨地看了提溜着购物袋的林雷一眼，小声说道：“你疯了？”
林雷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哎呀，在商场里憋死我了，终于能出来抽一支了。”
陆芸眼睛却像刀子一样盯着林雷：“你到底是不是疯子？你疯了，买这么贵的东西？”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之后，淡淡地说道：“我是不是疯子，你还不知道？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很多次么？你心里还没有答案吗？”
陆芸有些无语，蹙着眉头瞅了瞅林雷手中的购物袋：“虽然你这几个月挣悬赏都挣了好几十万，但也不要这么败家啊！”
林雷笑了：“没事，这是我的心意。明天晚上我准时来你家吃饭。”
陆芸轻轻地“嗯”了一声。
林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小声说道：“陆芸，你帮我查一下明大集团大小姐乔嫣的情况。”
陆芸一愣，有些奇怪地看着林雷：“明大集团的大小姐？”
顿了一顿，陆芸眼睛再一次像刀子一样看向林雷：“怎么，你认识她么？”
林雷撇了撇嘴：“不光认识，她还在我公司上班呢！”
“啊——！”陆芸一声惊呼，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雷，“在你公司上班？怎么可能？！”
林雷简单地跟陆芸说了一下乔嫣加入自己的锐眼调查公司的经过。
说完之后，林雷的眼睛深邃了起来：“我怀疑她背后有什么事情。所以，你帮我查一查她。”
陆芸思索了片刻，明白了林雷的意思。至于林雷是什么样的人，人品怎么样，她自己心里有数。
陆芸很快就点头说道：“好，我去查一查她的底细。”
陆芸又琢磨了一下，蹙眉说道：“怎么明大集团的这些人，个个都不正常呢？”
林雷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陆芸一眼：“人家怎么不正常了？”
陆芸摇摇头，似乎有些纳闷：“337路公交车消失案的王思其，现在……现在的这个乔嫣——”
林雷脸上的笑容更盛：“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嘛！那咱们拭目以待，看看谁是妖……”
“嗯——”陆芸轻轻地回了一声，低头思索起来。
林雷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什么时候有长假，咱们去李小安的老家老君山玩几天吧？”
陆芸眉头蹙了起来：“上半年哪有长假啊？长假不得等清明、五一、端午那些么，还早得很呐！”
林雷皱眉道：“我还说去玩个四五天呢，要实在不行，只能找个周末玩两天。”
陆芸轻轻地“嗯”了一声：“你安排吧，我听你的。”
林雷又问了一句：“宾馆幽灵那个案子，现在进展如何？我说的是家园宾馆的宾馆幽灵，而不是南关食人魔。”
陆芸立刻追问道：“你断定家园宾馆的凶手，肯定不是南关食人魔呗？”
林雷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陆芸一眼：“你觉得呢？”
陆芸想了想，小声说道：“我觉得也是……恐怕就是模仿犯罪而已。现在专案组也是这个意见，正在紧锣密鼓地侦查当中。”
林雷笑着说道：“要不要我出马？那案子不难。难的是南关食人魔这个案子，毕竟这才是尘封悬案。”
陆芸摇了摇头：“案件还在调查之中，我也不好马上去跟领导要求你来介入——那样显得有点那个。”
林雷心知肚明，陆芸后面的话，意思是显得其他警察都不行，就你林雷一个人行嘛……
林雷点点头：“嗯，没事，让他们查吧，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第096章 就算开的是飞机，我也会一头撞上去的
老话说得好，金用火试，人用钱试。
当林雷带着58888的和田玉手镯到陆芸家做客的时候，陆芸老妈李秀华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陆芸家不差钱，不会因为这点东西就怎么样怎么样。
但是在李秀华看来，一个人如果有一千万，那么这点钱不算什么。若是像林雷这样刚工作没几年，家里没有背景的人，居然送出这么贵重的礼品，这就不一般了。
有时候，金钱代表的是一种态度。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处处尔虞我诈，林雷这样的人，并不多。
在陆芸看来，自己劝也劝过了，人家林雷执意如此，那还能怎样？
于是乎，陆芸心里只剩下心灵深处的一种愉悦之感。
今天李秀华很高兴，开了一瓶家中珍藏的09年拉菲。林雷知道09拉菲市面上也要万元以上，看来李秀华是真的很尽兴了。
酒既然已经打开，就没有不喝的道理。
林雷和陆芸都喝了不少，所以林雷给古力打了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自己。
陆芸送林雷刚出小区，就看见了在小区门口路边站着的古力。
古力没有在车里，而是在车旁等待。刚好他那边背靠着路灯，林雷和陆芸看得见他，他却看不见这边。
陆芸有些纳闷：“林雷，古力怎么不在车上等？大冷天的，一个人站在外面。”
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车里暖气坏了，还在等修理厂配货。”
陆芸看了看手表，蹙眉道：“电话里你不是叫他九点二十来么？现在才刚过九点呀。”
林雷微微一笑：“也许他知道我会提前出来呢？”
陆芸有些钦佩：“这样的员工，真好。”
林雷摇了摇头，纠正道：“老古不是员工，是兄弟。”
陆芸沉默了，轻轻点头。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地说道：“不用你开口就帮你的，是兄弟。只要你开口，就帮你的，是好朋友。你开了口，答应帮你，最后却没帮你的，是酒肉朋友。还有一种，你开了口，非但不帮你，还要踩上一脚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陆芸若有所思：“当初古力那件案子，他没有开口求你。你对古力，就是第一种啊！”
林雷笑着说道：“很多时候，你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就怎么对待你——当然，并不绝对，要看人。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有自信的。”
陆芸一怔：“那你看我是什么人？”
林雷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是自己人，我爱的人。”
陆芸小脸一红，低着头不说话了。
两人走出了小区大门，古力看见了林雷，也迎了上来。
陆芸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开口问林雷道：“你这二手车三天两头坏，不打算换辆新的？就你送我妈的那礼物，加点钱也能买部不错的合资车了。”
林雷将手中的香烟掐灭：“我撞过两次车，还有一次开车中弹。真的买辆豪车，我可舍不得！以我的性格，若是还有下一次，需要我顶在前面保护你的话，就算开的是劳斯莱斯——呃，不，就算开的是飞机，我也会一头撞上去的……”
林雷一边说，一边给陆芸做个个拜拜的手势，往古力那边走去。
陆芸整个人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在这个刮着凛冽寒风的夜晚里，陆芸觉得自己的心，很暖很暖。
……
清晨，绿水湖公园。
林雷和陆芸坐在了公园长椅上，周围没有旁人。
这段时间林雷一直没有过问宾馆幽灵的案子，这案子性质太过恶劣，案件细节属于保密内容，并不适宜第一时间介入。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既然林雷是警方顾问，那必须是警方主动请求林雷协助，林雷才能介入。
毕竟这种案子前期的调查走访工作量很大很大，单说摸排走访和调查受害人社会关系，就需要很长时间。
陆芸看了一眼林雷，小声地说道：“林雷，现在专案组还在查家园宾馆那几名嫌疑人的背景，看看有没有可能与南关食人魔有什么牵扯。”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这个家园宾馆杀人案，如果是模仿犯罪的话，凶手一定知道一些南关食人魔系列案件的情况。”
陆芸点点头，表示认可：“是啊，要不然凶手怎么会把受害人的耳朵割下来，腌制过后扔到公交车站台呢？”
顿了一顿，陆芸接着说道：“不过，凶手似乎知道的也不多，南关食人魔是取受害人的内脏，耳朵怎么看也不能算是内脏……”
林雷欣赏地看了一眼陆芸：“你的推理能力果然有进步了——没错，这就是关键。凶手东施效颦，这是最大的破绽。另外，如果是汉尼拔那样的变态凶手，他是毫无顾忌的。一切只为了表现，轻易不会更改作案手法。你想想，先前是取内脏，现在是取耳朵，似乎‘水平’越来越低，这不是汉尼拔这种凶手会做的事情。”
陆芸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思索片刻之后，陆芸小声说道：“林雷，我还有一点疑惑。有没有可能南关食人魔那几起案子是凶手故弄玄虚呢？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吃人不吃人的，那是凶手放的烟雾弹。”
林雷微微一笑，赞赏地说道：“大胆假设，你做得很好。”
陆芸听见林雷赞扬自己，也笑了起来：“呵呵，在你身边时间长了，耳濡目染嘛！”
顿了一顿，陆芸追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呢？同不同意我说的烟雾弹？”
林雷收起了笑容，眼睛微眯，沉声说道：“我第一次听你说案情的时候，曾经有过短暂的这种‘烟雾弹’想法，但很快我就不这么想了。当时我也说过原因，主要是凶手完全没有必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去做这种事情。”
陆芸倒吸一口凉气，她听明白林雷的意思了，颤声说道：“那你的意思，这个凶手真的吃人啊？”
林雷表情严肃，缓缓地回答道：“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我觉得凶手真的吃那些东西的可能性，很大。”
陆芸眉头蹙了起来：“专案组也有争论，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变态的人呢？无非是凶手用的障眼法罢了。你觉得凶手真的吃那些东西？”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淡淡地说道：“也不敢说100%。反正我觉得吃人内脏的可能性大概是99%。”
陆芸沉默了，低头思索起来。
林雷忽然开口了：“陆芸，警方对于南关食人魔的杀人动机的判断是什么呢？”
陆芸收起了思绪，抬头看着林雷：“随机杀人。”
林雷想了想，眉头皱了起来：“随机杀人么？”
陆芸点点头，看着林雷，却发现林雷似乎不太同意——
陆芸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期待着林雷能说点什么。
然而林雷却岔开了话题：“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很多都是精神病——呃，不，精神方面有问题。具体反映到这个案子上，凶手应该是双重人格。”
乔嫣眉头紧蹙：“双重人格？”
林雷微微颔首：“恐怕是的。”
陆芸一阵心悸：“希望你能抓住他。再等几天吧，如果案子还是没有进展，我就去跟领导说说，让你参与进来。”
林雷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嗯。”
第097章 精英特训
一晃好几天过去了。
关于最近的那起家园宾馆杀人案，南关警方已经可以肯定，不是南关食人魔做的，而是一起模仿犯罪。
既然凶手不是南关食人魔，那么就不需要保密，只要不公开案情就可以了。
所以，经过陆芸申请，领导也点头同意，批准林雷明天去现场看看。
张局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邀请“顾问”林雷出马协助南关警方破案。
林雷认为最新的这一起案子破案条件明显比之前的案子好得多，所以内心里也有些期待。
但约定的时间是明天，所以今天嘛，林雷就有些无所事事。
公司的工作扔给了古力和李小安，林雷自己乐得当甩手掌柜。
到了中午下班前，林雷接到了陆芸的电话，说是让林雷立刻来一趟南关市公安局。
林雷立刻开车来到南关市公安局，刚到大门口，就看见陆芸一身警服，站在那里等他。
林雷将车刚刚停好，陆芸就走了过来。
一下车，林雷直接开口问道：“什么事，怎么这么急呢？”
陆芸拿出一沓材料，递给了林雷：“这是乔嫣的资料，还有明大集团的资料，你去看看。”
林雷接过材料，随口问道：“呃，都查到了什么？”
陆芸眉头紧蹙：“你自己看吧！局里下午还要开会，我还得马上回去准备发言呢！”
林雷笑了：“呀——陆支队长大小也是领导了，要给同志们讲话？”
陆芸白了林雷一眼：“不跟你贫嘴了。对了，明天早上记得啊，家园宾馆——”
顿了一顿，陆芸摇摇头：“算了，到时候我来接你吧，明早你等我电话。”
林雷连连点头：“有老司机就是好……”
陆芸瞪了林雷一眼，当自己没有听见，转身回了公安局大院……
然而就在这天傍晚，陆芸打电话给林雷，约林雷在金岛咖啡厅见面。
林雷先到贵宾包间，没过多久，陆芸也来了。
侍应生将摩卡和卡布奇诺呈上来之后，随手带上了包间的房门。
陆芸似乎有些心事，进来以后一直没说话。
自动烟雾处理系统的指示灯亮着，所以林雷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深吸了一口香烟之后，林雷说话了：“陆芸，怎么了？今天下午开会挨批评了？”
陆芸一愣，旋即笑了：“没有，我是在想……想案子呢！”
林雷端起摩卡喝了一口，淡淡地说道：“你是说家园宾馆杀人案这个案子？你们南关警方也认为，这是一起模仿犯罪，对吧？”
陆芸点点头：“是的，模仿犯罪的可能性非常大。你也知道，前几起尘封悬案取走的是受害人的内脏，而这一起取走的是耳朵，明显不一样。再说了，专案组推测南关食人魔年纪应该不小了，可能是出于身体原因，不再作案。时隔八年之后，再出这么一个案子，很显然是有人在模仿犯罪，希望把我们警方的视线转移到南关食人魔身上。”
林雷微微颔首，表示明白，而后淡淡地说道：“当一个案子99%的人都认为是一种答案的时候，那就一定要小心了——惯性思维是要害死人的。”
陆芸一下子来了兴趣：“你难道觉得这案子有问题？真是南关食人魔做的？”
林雷眼睛微眯，缓缓地说道：“连现场都没去看过，就一口咬定凶手不是那个食人魔，这种判断，我是不会轻易下的。只有看完现场，我才能给你答案。”
陆芸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你先前不是说这是两起案子吗？你……你怎么又改口了？”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摇头说道：“我不是改口。你还记得吧，我说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陆芸微微颔首：“嗯，你说的这句话现在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简直快被我奉为经典了……”
林雷微微一笑：“所以说呢，我大胆假设不管是同一个凶手亦或者是两个凶手，这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没有经过小心求证这个步骤。所以，必须经过求证，才能说出肯定的话。”
林雷这话略微有点绕，不过陆芸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即使林雷认为99%的可能是a情况，但林雷也不排斥1%的可能是b情况。至于到底是a还是b，那就需要严密的求证了。
陆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唔，你说得也对。目前这案子专案组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模仿犯罪，包括我也是……”
林雷轻轻吐了个烟圈，淡淡地说道：“我只需要看透案件的真相，仅此而已。至于其他人对于案件是怎么判断的，根本就影响不到我。也许大家的看法是对的，也许是错的。但是破案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求证，切忌想当然。”
陆芸点点头，开口问道：“可是，每次你推理的时候，总是要问我，警方的判断是什么……”
林雷笑了，解释道：“我是人，不是神。只要是人，那么他的思维就一定会有死角。我聆听他人的判断，只是为了堵死案件其他的可能性。”
陆芸点头说道：“嗯，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陆芸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开口说道：“对了，我明天不能跟你一起去现场，我还有别的事儿。”
林雷一愣，疑惑地看着陆芸：“你们局里有事？那不要紧，我自个儿去现场也无所谓。”
陆芸摇摇头：“不是。如果是局里开会，我可以推掉——”
“那是什么事？”林雷有些不明白了。
陆芸看了林雷一眼，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今天下午帝都刚传来命令，让我参加一期精英特训……”
林雷睁大了眼睛，有些意外：“精英特训？你干嘛了？上头怎么会让你参加精英特训？”
精英特训是华夏警方一种特殊的训练，其中的各个训练科目不必赘述，反正非常牛叉就是了。
一般的警察不必参加精英特训也足够应付歹徒了，需要特训的自然是要对付某些穷凶极恶的歹徒。
陆芸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我跟帝都的领导反映过，希望能去缅国查查我父亲的案子……”
陆芸口中的缅国就是y国，另一种称呼而已。
林雷本想说两句，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毕竟“南关大侠案”中遇害的陆局长是陆芸的父亲……
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林雷打破了沉寂：“行，到时候我申请跟你一起去缅国。现在先把这个南关食人魔抓住，这个心理变态的凶手对社会的危害实在太大了。”
陆芸点头说道：“嗯，我参加一期精英特训之后，想必足够应付国外的一些突发情况了。”
林雷微微颔首：“好，你安心参加精英特训，这个案子交给我了。”
陆芸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也不是24小时封闭训练，只是每天上班的工作换成训练罢了。有时间的话，我会跟你一起去破案的。”
林雷追问了一句：“那你平时的工作呢？”
陆芸笑着说道：“分配给下属嘛，好歹我也是个官儿了。”
林雷伸出了大拇指：“不错不错。”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离开了金岛咖啡厅……
在回家的路上，林雷心情有些激动：终于，自己获得了查案的资格——家园宾馆杀人案的凶手，你注定时日无多！
第098章 现场调查（一）
陆芸既然开始参加精英特训，林雷当然就不能老去打扰人家。
很显然面对国内的歹徒，陆芸应该还能应付，但是国外的那些悍匪，恐怕一个半路出家的普通警察，在战斗技能方面并不占优势。
对于陆芸去强化对付歹徒的能力，林雷是喜闻乐见的。
那么现在，林雷这个老司机身边的乘客，自然得找个人顶替。
李小安和古力关于破案的智商经常不在线，所以林雷选择了乔嫣。
反正以后乔嫣和李小安、古力都是差不多的，小伙伴这个级别嘛！
乔嫣家里是很有钱，但林雷并不看重这些。林雷的心中只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名字叫陆芸。
乔嫣的话，既然她有求于林雷，那么就乖乖地在林雷手下打工吧——就是这么任性！
见了白富美双腿颤抖，恨不得立刻去跪舔的男人一大把，但林雷显然不是那样的人。
白富美？
呵呵，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林雷，但是现在请乖乖地做林雷的小伙伴吧，不然不给糖吃……
所以今天一大早，林雷带着乔嫣来到了最新一起宾馆杀人案的案发地——家园宾馆。
负责接待林雷的警官姓李，是省厅刑侦局的。
林雷瞅了一眼李警官的警衔，并不是特别高，应该属于刑侦局的一般民警，不是大领导。
李警官四十多岁，外貌也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只是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警察的气质。做警察做久了，大概所有警察都差不多，连气质也是一样。
警察毕竟是纪律部队，不允许特立独行和标新立异的人存在。
李警官很客气，与林雷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眼睛盯向了乔嫣。
林雷解释说乔嫣是自己的助手，不会泄露案情。
李警官也不好多说什么，林雷是南关警方的顾问，而且他屡破大案，江宁省厅的人也都知道他“彪悍”的破案实力……
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林雷也算是知名人物了，哪个知名人物或是大腕儿身边不跟着一大群“助理”之类的？
林雷只带了一个，这已经算很“平易近人”了。而且乔嫣手上还带着摄像机，显然是属于“技术性助理”嘛！
李警官很快将目光移到了林雷身上，他沉声说道：“林顾问，有两个情况要跟你说一下。”
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之后，开口说道：“嗯，李警官请说。”
李警官走到林雷跟前，小声地说道：“一是关于家园宾馆周边监控的。咱们警方调取了附近天网工程的治安监控之后，经过严密地排查，最终认定案发时间没有可疑人员进出家园宾馆。”
林雷点点头，表示明白。
天网监控都有独立的供电线路，和民用供电线路无关。即使案发当天，家园宾馆这一片区停电，但是天网是不会断电的。
很显然，天网拍摄到了一些人在案发当晚的活动轨迹。
不过从李警官的话中可以看出来，警方已经对那些在监控中出入的人详细调查过了，那些人与案件无关——他们只是路人甲乙丙丁而已。
也就是说，家园宾馆杀人案，凶手当晚就在宾馆之中……
李警官接着又开口说道：“家园宾馆杀人案案发当天，宾馆刚刚更换过智能房卡的芯片。我们技术处的同志经过艰苦的工作，从技术上认定，死者李长兴所在的708房间的房卡只刷过一次！应该就是他进门的那一次，当时在同一楼的另外三人都可以作证，他们亲眼看见李长兴刷卡进门——如果他们所说不假的话，这个案子就有点诡异了……”
林雷的眼睛深邃了起来，淡淡地说反问了一句：“密室杀人？”
李警官没有接话茬，眉头却皱得很紧。
也只短短一瞬间，林雷就笑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密室？就这种情况，我立马能说出三种可能！”
乔嫣有些好奇，立刻追问道：“哪三种可能？”
林雷开口说道：“第一，那三人全部说谎，他们是合谋杀人。第二，服务员杀人，他是有备用钥匙的。第三，李长兴关门之后，有人敲开了他的房门……”
林雷说完，乔嫣顿时泄了气：“呃——我还以为能碰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密室杀人呢！真没意思……”
林雷哈哈一笑：“密室，只存在于电视剧里。实际上任何密室杀人，都是经不起推敲的。即使是自杀，故意伪装成密室，也不过是一种障眼法罢了——”
乔嫣琢磨了一下林雷的话，觉得很有道理：“boss，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嗯嗯，我又学到了一些关于密室杀人的知识。”
林雷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来到家园宾馆门前，林雷并没有直接进宾馆，而是在宾馆外面仔细观察着。
这家园宾馆坐落在南关市城西建设路上，门前一条宽敞的主干道，四周都是商业门面房。
林雷抬头看了看宾馆大楼，楼顶往下数一共十四层，案发的708房间应该是在第7层。
乔嫣第一次跟随林雷破案，紧张中带着一丝兴奋：“boss，怎么样？”
李警官跟在一旁，一言不发，领导交待尽量配合顾问林雷的工作，而且他与林雷不熟，也想看看林雷到底如何破案。
林雷摇了摇头：“没什么异常，走，咱们进去看看。”
进入宾馆大厅之后，林雷四下查看一番，重点是宾馆的出入口以及监控位置。
宾馆大厅有一前一后两道门，正门临街，很宽敞的玻璃门。而后门则是在大厅走廊尽头，是一扇防盗门。
李警官将两名服务员都叫到了大厅休息处，等待着林雷的问询。
林雷在大厅逛了一圈，乔嫣跟着亦步亦趋，最后回到了大厅休息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林雷打量了眼前的这两名服务员一番之后，开始询问案发当天的情况。
服务员一高一矮，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高个子叫王喜庆，矮一点的叫李成志。王喜庆人高马大，而李成志则弱不禁风，似乎一阵风都要吹倒似的。
案发那天白班是王喜庆，而晚班则是李成志。
白天的情况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晚上在十二点过后整条街道就停电了。停电是计划停电，电业局提前发了通知，所以肯定不是凶手弄的。
服务台的备用钥匙全部都锁在抽屉里，外人除非是撬锁，否则根本拿不到708房间的钥匙……
第099章 现场调查（二）
林雷看了一眼晚班的李成志，开口问道：“十二点之后，宾馆有什么异常吗？”
李成志茫然地摇了摇头：“停电之前五分钟我就锁上了宾馆大门，完成例行检查之后，就躺在服务台的折叠床上睡觉了。”
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他并没有继续问，很显然李成志已经被警方问过无数次，若是他半夜听到过什么声音，那警方早就告诉自己了。
等等，他睡得很死？
难道是……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思索片刻之后，开口问道：“你平时值夜班是几点睡觉的？”
李成志想了想，回答道：“若是不停电的话，平时一般是凌晨两点左右才睡觉。睡觉的时候也是锁上前后大门——唔，前面有门铃按钮，若是有客人入住可以按门铃。”
林雷接着问道：“你平时睡眠好吗？有没有起夜的习惯？”
李成志回答道：“我们宾馆的规定是两点才能关门，一般那时候都很困了。我一向睡得比较死。至于起夜么，偶尔吧，说不上习惯。”
乔嫣听得很仔细，生怕错过了什么。
林雷最后问了一句：“案发那天晚上，你是倒头就睡？”
李成志点了点头。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之后，起身来到服务台前，四处打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乔嫣和李警官都跟了过来，乔嫣有些不解地问道：“boss，你是不是……”
林雷停下了搜索的目光，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咱们去708房间看看。”
林雷忽然转头，对一直没有说话的高个子白班服务员王喜庆道：“你带我们上去。”
王喜庆取来708的房卡，带着林雷等人乘坐电梯直达7楼。
来到708房门前，林雷停下了脚步，往旁边的房间瞅了一眼。
林雷看着身旁的李警官：“李警官，案发那天晚上708房间隔壁住房客了吗，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这案子发生在二十多天前，李警官是专案组的负责人，自然知之甚详。
李警官皱眉说道：“当天由于提前告知旅客会停电，所以入住的客人并不多，包括死者在内，只有4个房间有人。706房间是一个姓吴的，710房间是一位姓杜的。而对面的709房间，则是一个姓王的中年人在住。这几人是牌友，先前在另外一家棋牌室打完麻将之后，才来家园宾馆住宿的。”
林雷补充问了一句：“他们年龄有多大？”
李警官回答道：“都是三十多岁，不到四十。”
林雷微微点头：“李警官，等下你把这几人的材料给我一份，相信警方肯定已经做过详细笔录了吧？”
李警官马上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三份询问笔录的复印件，交给了林雷。林雷大致看了看之后，将材料递给了乔嫣：“乔嫣，你收好，回头我再仔细看。”
乔嫣接过材料，放入自己的包。林雷做了个开门的手势，示意王喜庆开门。
王喜庆打开了708房间的房门，一开门就是警方设置的警戒线，李警官将警戒线撤去，众人一起进了屋子。
房间按照最初的案发现场保持着原样，受害人遇害的地方，也就是床上，分别摆放着12345好几个数字纸片。
这是警方勘查现场时做的标示，林雷一眼就看明白了。
李警官怕林雷看得不直观，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掏出一沓照片，递给了林雷：“林顾问，这是案发现场的照片，你可以结合现场再看一看。”
林雷接过照片看了起来，乔嫣也凑了过来。
死者是个中年男子，三十六岁，从照片看是在熟睡中被人用钝器猛击头部致死。
乔嫣酷爱刑侦推理，也从报纸或者网络上见过很多尸体的照片，所以倒也没有感觉特别害怕。她眉头紧蹙，作出了自己的判断：“boss，死者的致命伤在头部，致死原因应该是颅脑损伤——你看，头骨都被砸凹陷进去了。”
林雷眼睛微眯，点了点头：“是的，下手太狠了。死者是个大胖子，人高马大——”
乔嫣面色凝重：“凶手应该是成年男性，而且身强力壮。”
李警官欣赏地看了一眼乔嫣，附和道：“是啊，局里对凶手的描画，就是二十五至四十五岁壮年男性。”
林雷“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放下照片之后，林雷开始仔细观察这间708客房。这是一间大床房，只有一张床。洗手间在一进门的右手边，整个屋子面积也就二十平米左右，属于价格适中的房间。
墙上喷溅状的血迹经过十多天时间，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但是从飞溅上墙的血迹形态来看，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林雷转头对乔嫣说道：“乔嫣，你录制一段案发现场的视频，录得详细一点，我回去再看看。”
乔嫣点点头，从随身挎包中拿出一台摄像机，开始对着案发现场摄像。
乔嫣在进行摄像的同时，林雷则是走向了洗手间。
这是一间标准的宾馆洗手间，洗漱台旁边是马桶，马桶的旁边是一个用毛玻璃围成半圆形的小淋浴间。
林雷检查了一番，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林雷又抬头看了看洗手间的吊顶，是普通的桑拿板，并不能轻易的拆卸下来，更别说藏什么人之类的。
检查完洗手间，林雷来到客房的窗户前。这是一扇推拉窗，已经在里面锁死。林雷打开了窗户，伸头往外望了望。
窗外不远处就是放空调的小台子，一台老旧的空调外机摆放在上面。每一个房间都有空调外机，隔壁706和710房也都是一样，由于客房本身不大，所以距离并不算太远。
林雷盯着空调外机略略有些出神，而那外机上有一层浅浅的灰尘。
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李警官跟了过来，不敢打扰，眼巴巴地看着林雷。
良久过后，林雷微眯着眼睛，开口问李警官道：“李警官，当时这窗户外面的情况，技术人员应该勘察过了吧？”
李警官点头说道：“是的，外面并没有脚印之类的。而且窗户是从里面上锁，也没有发现被破坏的痕迹。”
乔嫣端着摄像机走了过来，对着窗外也摄了一段像。
所有人都盯着林雷，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可是林雷却一言不发，似乎在想着什么要紧的事情……
ps:什么类型的案件都要有，才是一部好的侦探小说。大家慢慢看下去，这个案子肯定很有意思。就这样。
第100章 为了逆转案情而胡说八道，那不是我的风格
过了很久，林雷收敛起思绪，一抬头，却发现大伙都盯着自己。
林雷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不好意思，有些失态了。”
乔嫣带着一丝紧张，有些期待地问道：“boss，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推理呢？”
林雷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道：“走吧——”
说完之后，林雷径直往房间外走去。
足足过了好几秒，乔嫣才反应过来，一边追一边喊道：“boss——喂！等等我啊！”
李警官眼瞅着林雷出了房门，也连忙跟了出来。
众人坐电梯从七楼来到了一楼的宾馆大厅，林雷问李警官要来了案件的卷宗。
这案子的卷宗今天李警官是带上了的，上级指示，卷宗必须要提供给顾问林雷——当然，这是一份复印的，并不是原件。
林雷告辞的时候，李警官试探着问了一句：“林顾问，这案子您怎么看？是不是凶手模仿之前南关食人魔的作案手法？还是——”
林雷看了李警官一眼，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李警官无需担心，这案子我心里有数，还需要再看看卷宗。等案子有眉目了，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李警官见林雷不肯说，神色中略微带着些失望。
林雷顺口问了一句：“李警官，王喜庆当天的活动轨迹，警方落实了么？”
李警官点点头：“嗯，视频组已经反复分析证实了，王喜庆当天回家后没有出来。”
林雷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林雷既然要走，他也只得作罢，目视着林雷带着乔嫣离开。
老司机陆芸不在，开车的自然就是林雷了。
乔嫣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坐林雷这辆二手长城车，刚一上车，乔嫣就开口询问道：“boss，你觉得这案子怎么样？”
林雷用车钥匙点燃了火，挂上了一档起步之后，笑着说道：“家园宾馆的这起杀人案破绽太多了，不会是南关食人魔做的。”
乔嫣先前听林雷说过前面几起南关食人魔案的案情，这会儿也有些激动：“确定了么？大家都认为是模仿犯罪，我还以为boss你能突然逆转案情呢——比如出现第五个嫌疑人，白班的值班员王喜庆什么的……”
林雷脸上波澜不惊，淡淡地说道：“王喜庆下班后的活动轨迹早就有监控可以证明了，根本没有问题。为了逆转案情而胡说八道，那不是我的风格。案件的真相是怎样，那就是怎样，我只需要揭开谜底就行。”
乔嫣虽然之前没有和林雷一起查案，但是也关注了林雷前面所破的那些大案，似乎个个都是“套路极深”，出人意料。
所以在下意识里，乔嫣也认为这个案子恐怕也有很深的“套路”。
现在听林雷这么说，乔嫣一下子也释然了：是啊，套路深不深，有什么用呢？！重要的是破案，而不是为了套路而套路——
就在乔嫣低头思索的时候，林雷又说话了：“南关食人魔，才是我的终极目标。你看看吧，不抓住南关食人魔，很多人都模仿他犯罪！”
乔嫣长出了一口气，点头说道：“嗯，必须抓住罪魁祸首才行。boss，我能看看家园宾馆杀人案的卷宗吗？”
林雷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可以。”
乔嫣打开了卷宗，仔细地查阅起来。
原来这几个人包括死者，都是在一起玩牌的麻友。
当天晚上他们在一家棋牌室打牌，十二点正好打完。由于当时停电，所以大伙儿便选择了在家园宾馆住一宿。
这几人平时关系都还不错，以前也经常有打麻将打到深夜，然后不回家而去住宾馆的先例。
706房间的房客叫吴立阳，男，三十二岁，货运司机，跑长途业务。
710房间的房客叫杜军，男，三十七岁，他是南关市某便利店老板。
709房间则是一个叫王建良的三十三岁男子入住，他是是一个小包工头。
死者是住在708房间的李长兴，男，三十六岁，他是做钢材生意的。
当天打牌输赢也不大，千把块钱上下，对于这几人的收入来说，也都不算什么，另外在牌桌上也没有发生任何争执……
案子的关系人就是这三位，警察在问询满二十四小时之后，由于没有任何证据，只能放人。
当然，警方已经几乎肯定，这几人不是“南关食人魔”，所以就按照一般的程序处理此案。
若是真的怀疑是“南关食人魔”作案，拘留他们一个月都不违规。
重大案件，警方是有权24小时不放人的。
现在看来，这起模仿犯罪的凶手，大概就是那几人之一了。现在这几人都在家中，由当地片区派出所“监视居住”，想跑是肯定跑不掉的，有专人盯着。
到底是谁杀害了708房间的李长兴呢？
乔嫣抬头看了一眼开车的林雷，却见林雷眉头微皱，似乎他一边开车，一边在想着什么要紧的事情。
……
时间又过去了两日。
乔嫣只是锐眼调查公司的员工而已，她有自己的工作，那就是去调查一些女性关系人。
林雷这个老司机身边的老乘客，自然还是陆芸。
陆芸参加精英特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天难得有半天休息的时间，所以林雷约了她出来，说是要去调查家园宾馆杀人案的情况。
当林雷上了陆芸的那辆福特翼虎车之后，忽然发现陆芸似乎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很大的改变。
这种气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是林雷却很熟悉，他以前在罪案调查科的战友，就是这种气质。
以往，陆芸只能算是一名普通的公安干警。她在公安局里坐办公室，干内勤工作的时间更多。
现在林雷觉得陆芸整个人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陆芸给人冷冷地感觉，略略带着一丝杀气。
当然，这杀气不是贬义词。
正如林雷自己，若是面对歹徒，不管是石道平还是那些悍匪，歹徒心里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恐惧，似乎眼前的这个叫林雷的警察杀气极重。
就在林雷思绪万千的时候，启动了汽车却迟迟等不到林雷说话的陆芸，忽然开口了：“林雷，咱们去哪？”
林雷立刻收敛起了思绪，看了陆芸一眼，笑着说道：“我觉得你应了一句老话。”
陆芸眉头微蹙，看着林雷：“什么老话？没头没尾的……”
林雷笑意更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陆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不行呢，现在枪枪九环没问题，十环还是少了些。”
林雷咂舌道：“你要参加奥运会啊，还想枪枪十环……”
陆芸莞尔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口问道：“说吧，去哪？”
林雷眼睛微眯：“金鑫茶楼。”
陆芸一愣：“死者李长兴遇害那天晚上，他们四人打牌的地方？”
林雷点点头，缓缓地说道：“嗯，就是那里。”
第101章 金鑫茶楼
金鑫茶楼。
这是一家两层的茶楼，一层是大厅，包括卡座。
二层是雅间，主要设施是机麻包间。
林雷和陆芸一进茶楼，殷勤的服务员就迎了上来：“先生，女士，里边请。”
服务员察言观色，估摸着来的这两位不是来打牌的，于是接着说道：“大厅有卡座，请——”
林雷正想示意陆芸，然而陆芸似乎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警官证，冷冷地对服务员说道：“查案。”
服务员一愣，连连说道：“警官……您……您好……”
茶楼老板从吧台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两位警官请坐——”
老板递了个眼色给服务员：“去泡两杯毛尖，要最好的那种！”
陆芸本想拒绝，却见林雷大喇喇地坐到了卡座上，于是便也没开口了，只是坐到了林雷的身边。
茶馆老板坐在林雷对面，笑眯眯地看着林雷和陆芸。
服务员很快把两杯上好的毛尖呈了上来，林雷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面上漂浮的茶叶，淡淡地问道：“老板，这茶多少钱一杯啊？你也不问问我们就直接上茶了，我一般只喝最便宜的那种……”
老板连连摆手，笑着说道：“这就是我们茶楼最便宜的，这就是最便宜的……唔，不要钱的，因为便宜嘛，太便宜了——”
陆芸有些诧异地看着林雷，也不知他这是玩的是什么套路？
林雷瞥了老板一眼，眼睛盯向了茶楼墙壁上挂着的大屏幕液晶电视：“听说你们茶馆晚上大堂里挺热闹的，人声鼎沸……”
茶馆老板脸色大变，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陆芸看过警方的调查记录，这金鑫茶馆晚上生意比白天还好，说是附近球迷的聚集地，播放一些英超意甲欧冠之类的比赛。
似乎也没什么可疑呀？
那些球迷不都爱在一起看球么？
林雷看了一眼陆芸，缓缓地说道：“李小安和古力已经查过这里了，这是个赌博窝点……”
说完这话，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冷冷地看着茶馆老板。
那茶馆老板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陆芸眉头紧蹙，疑惑地看着林雷：“这金鑫茶馆确实有棋牌包间，不过似乎输赢不大，够不上赌博的标准吧？”
林雷浅浅地喝了一口茶水之后，眼睛微眯，淡淡地说道：“这里棋牌确实输赢不大，几百块千把块顶天了。但是——”
林雷瞥了一眼墙上的大屏幕电视：“陆芸，你应该知道，网络赌博中有一个项目，叫做足球外围。”
陆芸眉头蹙得更深了：“足球外围？赌球的？”
林雷点点头，眼光像刀子一样盯着茶馆老板：“老板，我没说错吧？”
说完这话，林雷根本就不搭理吓得瑟瑟发抖的老板，而是立刻起身，走到了吧台的电脑主机前。
林雷对陆芸说道：“你打电话叫人过来，把这台电脑主机查封了，里面有外围赌球的一些资料，这可是证据。”
原来林雷早就让李小安和古力来这里调查过了，所以才一抓一个准。
陆芸马上打电话给刑警队的高玉亮，让他带人过来。
林雷将电脑主机的电源线和显示器线全都拔了，报着主机走到陆芸身前，而后转头对茶馆老板说道：“李长兴他们几个输了多少钱？”
茶馆老板脸色难看至极，想了半天，才小声说道：“每个人总有二十来万吧……”
陆芸狠狠地瞪了茶馆老板一眼：“真是害人不浅的东西！”
接下来，林雷仔细询问了李长兴等人的赌博情况。
原来这些人打牌是假，跑来这里下外围赌球是真。
赌球这个东西不必细说，反正久玩必输，赢也只是暂时的事情。
706房间的货运司机吴立阳，输得最多，前前后后输了有二十七八万。
710房间的便利店老板杜军，以及709房间的小包工头王建良前后输了有二十一二万。。
708房间的死者，做钢材生意的李长兴原本输了三十多万，不过最近运气不错，赢了十来万回来。
出事的当天晚上，李长兴赢了两万多，其他人都输了……
林雷了解完当天的情况，自个儿坐在卡座沙发上，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显然茶馆老板在警方来调查之前，做好了反侦查的准备工作，跟每一个服务员和客人都打好了招呼，对好了口供。
所以警方先前来调查，并没有掌握金鑫茶馆外围赌球的情况。
林雷后来派李小安和古力冒充赌客来这里赌球，也是混了好几天脸熟之后，才了解到了这些内情。
就为弄这点情况，李小安那傻小子居然还输了两千多的“活动经费”……
没过多久，高玉亮带着警察来到了金鑫茶楼，直接就将茶楼给查封了。
相关人员全数带回了公安局审查，林雷和陆芸则是从茶馆走了出来。
刚走出茶馆不久，陆芸就开口问林雷：“家园宾馆这个案子会不会是因为赌博纠纷引起的？”
林雷停下了脚步，眼睛微眯，缓缓地说道：“我只能说赌博是万恶之源，不能排除这几人之间有什么赌博引发的经济纠纷。”
陆芸眉头蹙了起来，小声问道：“林雷，你觉得事情有没有可能是这样——”
林雷微微一笑，感觉陆芸这句台词怎么和李元芳说的有点相似呢？
林雷也不多想，鼓励地看了一眼陆芸，点头说道：“你说说看。”
陆芸想了想，开口说道：“吴立阳、杜军或者王建良中的某一人，输钱输多了，找李长兴借了不少钱。后来借的钱也输了，无力偿还，走投无路之下，把李长兴杀掉。而后模仿南关食人魔犯罪，想洗清自己的嫌疑。”
说完之后，陆芸有些紧张地看着林雷，也不知道自己的假设能不能成立？
林雷微笑着说道：“我曾经说过破案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接下来的事，让专案组去查吧，到底这几个人之前有没有什么经济纠纷。你要参加特训，而我还要查查南关食人魔的案子，实在抽不出时间——”
陆芸看了林雷一眼，开口问道：“你还是想查南关食人魔？”
林雷点点头，眼睛深邃了起来：“他才是我的目标。”
陆芸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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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两个名额
清晨，绿水湖公园。
春天晨练的人比冬天要多得多，毕竟有相当一部分冬季不适宜户外活动的大爷大妈们，现在可以出来锻炼身体了。
林雷环绕绿水湖跑完整整两圈，在第三圈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林雷停下的地方是绿水湖公园的一座小凉亭前，凉亭建在一个十来米高的小山上。
林雷发现了凉亭上的人，所以停下了脚步。
黑西装对着林雷招了招手，林雷快步跑上了小山，来到了凉亭之中。
凉亭里除了黑西装之外，没有旁人。
走到跟前，林雷首先开口了：“陈局……您怎么亲自从帝都赶来南关了？”
黑西装——呃，不，xx部刑侦局的陈局长，看了林雷一眼，沉稳地说道：“一号首长让我来找你，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林雷一脸正色，严肃地说道：“大家都说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其实我们警察当然也是以服从为天职。如果上级有什么新的指示，您只管下达，我保证完成任务！”
陈局摆了摆手，缓缓地说道：“林雷，先前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首长已经确定咱们公安系统并没有什么内鬼，问题出在境外——陆局长，多半是境外贩毒集团的人杀害的。”
林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神情。
关于陆局长不是死于“内鬼”这件事，一号首长看出来了，而林雷自己也看出来了。
国内公安系统的警察们，没有什么问题……
陈局看着林雷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反倒略略有些惊讶——这个林雷，真是个人才！
就连陈局他自己，先前也是在一号首长的提示下，才琢磨出来这些关窍……
当然，以陈局的阅历，内心的任何想法都是不会在林雷面前说出口的。
陈局很快就开口说道：“林雷，一号首长的意思是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你愿不愿意加入国际刑警组织，成为一名国际刑警？？”
林雷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国际刑警……这——”
能加入国际刑警组织，这可是莫大的荣誉！
事关华夏警方的形象，上级竟然看中自己了？
陈局耐心地解释道：“这次有两个加入国际刑警组织的名额，有一个已经给陆芸了——你也知道，若是加入国际刑警组织，成为直属国际刑警的话，是需要放弃本国警察身份的。你愿意加入吗？”
“啊——？”林雷彻底震惊了，陆芸居然没跟自己提起过这件事！
怪不得——
怪不得陆芸会参加警方内部最牛叉的精英特训，原来她早就同意放弃本国警察身份，而选择加入国际刑警组织，成为一名国际刑警！
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说……
林雷来不及多想，立刻点点头，郑重地说道：“陈局，我愿意放弃本国警察身份，加入国际刑警组织。”
陈局长长地送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那好，你就等通知吧。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毕竟还要走一些程序。到时候会有人来通知你的。”
说完这话，陈局看了林雷一眼，欣赏地说道：“林雷，你真不错！”
目送陈局离开之后，林雷坐在了凉亭的石凳上。
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思绪万千。
……
一晃几天过去。
这天傍晚，金岛咖啡厅贵宾包间。
林雷依然是点了杯熟悉的摩卡，而陆芸面前的则还是一杯千年不变的卡布奇诺。
白富美乔嫣不是林雷的菜，眼前这位，才是。
陆芸完成了今天的精英特训之后，接到了林雷的电话，所以来到了这里。
陆芸没有穿警服，而是穿了一件灰色的外套，显得别有一番味道。在柔和的灯光照射下，林雷面带微笑，看着陆芸。
陆芸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刚才她的小手一直被林雷牵着，直到进了包间。
在陆芸的大脑深处一直有些排斥这种暧昧的气氛，但是她现在却不想说话，似乎更愿意这种气氛无限期地持续下去……
就在这时，林雷开口了：“你打算一直不说话么？”
“噢——”陆芸收敛起了心思，端起卡布奇诺浅浅地喝了一口。
林雷表情严肃，似乎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参加国际刑警组织的事？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陆芸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失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上级来人找你了？”
林雷看着陆芸的眼睛，一言不发。
陆芸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怕你不同意……”
林雷眉头皱了起来：“嗯？我怎么不同意？”
陆芸的声音更低了：“我上次住院的时候，你不是说过吗？你不会再让我受一点点的伤害——我想，我如果出国成为国际刑警的话，境外的歹徒比国内更加凶狠……你，你肯定不会同意我去国外的。”
林雷握住了陆芸的小手，叹了口气：“我是有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点的伤害。但是，你要调查你父亲陆局长的案子，我是支持你的。你想多了——”
顿了一顿，林雷眼睛盯住陆芸，缓缓地说道：“你即使在国外，我也有能力保护你。337路公交车那个案子，当时我的身份不能配枪，才出了那些变故……好了，你放心，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陆芸感觉到心中一阵温暖，似乎暧昧的气氛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而她自己，压根也不想破坏这种气氛。
好半晌之后，林雷才开口说道：“出国还有一段日子，组织上还有很多流程要走，咱们安心等待吧！现在咱们聊聊手头的这个案子。”
“哦——”陆芸不情愿地回过神来，将身旁带着的公文袋递给了林雷：“这是我们南关警方关于死者李长兴赌友的调查结果——我大概翻了翻卷宗，案子似乎又进入了死胡同。”
林雷眼睛微眯，淡淡地问道：“死胡同？”
陆芸眉头蹙了起来，点头说道：“这次可以确定嫌犯的范围了，但是却没法锁定真凶。专案组做了大量的工作，却无法肯定一个人，也无法排除任何一个人……”
林雷笑了：“有意思。破获这种非此即彼的案件，是我的长项。我最担心的是开放式的凶手，譬如——”
陆芸追问道：“譬如什么？”
林雷冷冷地接了一句：“譬如南关食人魔。”
第103章 四选一，信息已经足够
陆芸没有接话，而是低头思索。
原来先前陆芸将林雷调查出来的金鑫茶楼赌球的情况反馈给专案组以后，专案组做了大量的摸排工作。
案件的关系人货运司机吴立阳，便利店老板杜军以及小包工头王建良全部重新调查了一遍，而且调查得比之前更加彻底。
小包工头王建良最近日子也不好过，他承包的装修工程一直拿不到钱，手下的工人三天两头找他闹。
这种事儿屡见不鲜，王建良将责任推给了拖欠工钱的发包商。手下的工人们闹也没用，毕竟确实是发包商不给钱，不是他王建良不给钱。
整个工程欠款在百万左右，但这并不影响王建良自己的生活。
他的银行卡上还有好几十万，自己花销应该是够了。
而便利店老板杜军最近也遇到了麻烦，他开的便利店周围忽然冒出了好几家超市，一下子把他便利店的生意全都抢走了。
最近杜军正在考虑将便利店转让出去，毕竟便利店的租金成本也很高——可是一时半会还没找到下家。
想想也不奇怪，周边都那么多超市了，这种便利店又有谁肯去接手？
至于货运司机吴立阳，他的货车是贷款买来的，今年生意不怎么好，经常跑半个月歇半个月，而且路面上交警查得也严，以往可以通过超载来赚钱，现在也不敢超载了。
生意惨淡，又输了二十来万，显然日子也不好过。
这三人似乎都有财杀的动机，但是警方却无法肯定，到底谁是真凶。
而且不要忘记了，遇害者李长兴当天赌球赢了两万多块，他钱包里的钱分文未动，似乎案件的性质并不是财杀。
还有一人，就是当晚家园宾馆的服务员李成志。
李成志与李长兴无冤无仇，仇杀似乎不能成立。
情杀么？李成志的女朋友并不认识李长兴，大概也不存在什么情杀的诱因。
至于财杀，李成志钱包里的两万块钱并没有丢失，也不像是财杀。
说李成志杀人，似乎也有说不通的地方。李成志社会关系清白，就像337路公交车案的那个中专生和修理工一样，应该没有杀人动机吧？何况宾馆服务员杀住客，这分明就是把自己摆在警察面前，不符合逻辑。
现在，案情逐渐明了，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四选一，凶手到底是谁呢？
李长兴的赌友吴立阳、杜军、王建良，外加一个宾馆的值班服务员李成志。
当时宾馆里只有这几个人。
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眉头紧皱，静静地思考着案情。
陆芸知道这是林雷思考的标志性动作，也不敢打扰他。
直到点燃的那支香烟抽完，林雷眉头才渐渐地舒展开来。
陆芸睁大了眼睛，有些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有眉目了么？”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淡淡地说道：“这案子其实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有一些想法，但是还需要证实。”
陆芸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脸上写着“不满意”三个大字：“你这人怎么一直改不了一个臭毛病？”
林雷哈哈一笑：“我哪有什么臭毛病？”
陆芸脸上的“不满意”三个字变得更大了：“卖关子啊！你这人卖关子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也就是我了，除了我之外，肯定没人能够忍得了你！”
林雷双手一摊：“唉，我是多么严谨的一个人，没有把握的事情向来不喜欢乱说。你居然说我卖关子……”
陆芸嘟起小嘴：“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是在卖关子。”
林雷耸了耸肩膀：“好吧，你是自己人，一般人我连卖关子的机会都不给他呢！”
陆芸轻轻“哦”了一声，小脸又不自觉地红了。
片刻之后，陆芸小声地说道：“你都说了，我是自己人嘛。你就随便分析分析，我又不会拿到外面去说。”
顿了一顿，陆芸的眼神立刻变成了一把刀子：“你是不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了？”
林雷连连摆手：“不敢不敢。那好，我随口一说，你也随便一听就好。”
陆芸顿时满意了：“这才对嘛。”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开口说道：“我有一种感觉，最后的这一起708房间杀人案，很不寻常。”
陆芸追问道：“很不寻常？你是指什么？”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动机，杀人动机。”
陆芸有些惊讶，重复了一句：“动机？你说杀人动机很不寻常？”
林雷不动声色，轻声说了一句话——
听完这句话之后，陆芸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雷：“这……这怎么可能？”
林雷眼睛微眯，淡淡地说道：“怎么不可能？”
陆芸嘴唇动了动，不过却没有说出话来。
林雷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是个疯子？”
陆芸长出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真的是个疯子……”
林雷的脸上笑意更盛：“好吧，那我们就一起拭目以待，看看这案子的真相，是不是像我猜想的那样。”
陆芸低头想了想，似乎有些不能接受林雷的说法：“你说的动机感觉有点牵强啊！这案子最难的就是杀人动机……”
林雷点点头，欣赏地看了陆芸一眼：“很好。我就希望你有不同的意见，不要当一个点头虫。”
陆芸给了林雷一个白眼：“你的意思，我先前都是点头虫么？我自己不带脑子啊？”
林雷哈哈一笑，摇头道：“能跟上我思维的人不多，你就是一直点头，也没什么啊！你现在不是开始置疑了吗？这说明你的推理能力又有进步了。”
陆芸嘟起了小嘴，还是很不满意。
又仔细地琢磨了好半晌，陆芸开口说道：“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似乎又有些道理。”
林雷笑了。
陆芸接着说道：“那么，就靠现在的这些信息，你能锁定真凶？信息足够了吗？”
林雷点点头：“现有的信息已经足够了。锁定这种话我不敢说，但是凶手**不离十，就是他了。只是我还需要寻找证据。”
“凶手是谁？”陆芸立刻追问道。
林雷微微一笑：“先不急，我并不能百分百肯定能找到证据指控他。从推理上来说，凶手是他的可能性很大，无穷大，只是现在我还必须要找到证据。你也知道，光靠推理，并没有什么用，定罪需要的是证据。”
陆芸再一次沉默了，脑子里反复过滤着目前已知的信息。
良久过后，陆芸终于开口了：“好吧，我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
第104章 解谜（一）
南关市的数码一条街坐落在朱雀区的中心地带。
这里虽然比不上帝都的中观村，也比不上南粤的花强北，但却是长三角地区最大的数码产品集散地。
手机，电脑，监控设备，甚至是宾馆房卡芯片等等一切数码设备，自然是属于数码一条街的经营业务范围。
现在是大白天，陆芸还在参加精英特训，林雷这个破案老司机身旁的乘客，换成了乔嫣。
林雷的二手长城车停在路边，林雷坐在驾驶位，而乔嫣则坐在副驾驶上，紧张兮兮地看着数码一条街。
过了好半晌，乔嫣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boss，你让李小安和古力去数码一条街调查，真的能查到证据吗？”
车窗是摇下来的，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相信我，没问题的。”
乔嫣点点头，继续看着数码一条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李小安和古力的身影，乔嫣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李小安和古力到底是去数码一条街干什么，乔嫣并不清楚，只有林雷知道。
乔嫣再一次忍不住开口问道：“boss，家园宾馆杀人案，到底凶手是谁啊？”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笑着说道：“再等等嘛，很快你就知道了。”
乔嫣叹了口气：“你就说一说嘛，说一说又没事……”
林雷摇摇头：“没有证据支撑的推理，叫做臆测，也叫yy。我在脑子里yy一下是可以的，让我说出来，那可不行。”
乔嫣见林雷不肯说，只得岔开了话题：“咱们不聊这个话题了。boss，既然你不直接说凶手是谁，那么我来试着推理一下这起家园宾馆杀人案，你看看我的推理水平？”
林雷微微点头：“行啊！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推理吗？我听听看到底怎么样，我觉得怎么也比李小安和古力强点吧？”
乔嫣脸上挂满了黑线：“boss，埋汰人不带你这样的——拿我和他们比？”
林雷笑着说道：“好，你说说看。”
乔嫣琢磨了片刻，而后抬起头，缓缓地说道：“boss，凶手一定是受害者的赌友吴立阳、杜军、王建良以及服务员李成志四人之一，这一点没有问题吧？”
林雷点点头，说道：“嗯，经过警方严密地调查和求证，凶手只能是他们四个里的一个。”
乔嫣接着说道：“我第一个排除的是——”
就在这时，车窗外传来了李小安大呼小叫的声音：“雷子哥！雷子哥！查到了！真的查到了——”
乔嫣的推理生生地被打断，她立刻转头向车窗外看去。
李小安和古力快步跑到了林雷跟前，满头大汗的李小安呱呱呱一顿猛说！
乔嫣越听越心惊……
等李小安说完之后，林雷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淡淡地说道：“上车吧，这案子，破了，只是有一处地方我还想不通，我还要再琢磨一下。正好明天陆芸休息，到时候把所有嫌疑人集中到家园宾馆，我到时候会揭开谜底。”
乔嫣眉头蹙了起来，开口问道：“boss，案子既然破了，你还有什么地方想不通的？”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道：“一处很关键的地方，如果说不通的话，我的推理全部白费，是不能指证凶手的。所以，我还要再想想。”
从数码一条街离开之后，林雷径直回到了锐眼调查公司自己的办公室里。
一进办公室，林雷直接来到电脑前，打开了电脑。
在等待系统开机的空闲，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现在案子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但是还有一个地方想不明白，必须上网查一查相关资料。
开机之后，林雷点开了浏览器，输入了“睡眠”两个字。
百度结果出来了很多，林雷寻找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
翌日上午，东宁市家园宾馆。
今天是揭开谜底的日子，陆芸刚好休息，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一出好戏。
林雷、陆芸和乔嫣坐在了宾馆大厅的休息处，李警官带着七八个警察控制住了整个大厅，而在林雷跟前的则是四个嫌疑人。
706房间的货车司机吴立阳，710房间的便利店老板杜军，709房间的小包工头王建良，以及家园宾馆当晚的服务员李成志。
陆芸穿着一身警服，坐在林雷旁边。
乔嫣则是端起一部摄像机，负责给现场录像。
其余的警察和嫌疑人，都有些紧张地将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林雷身上。
林雷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一言不发。
烟都抽了一半了，李警官实在忍不住了，走到林雷跟前，小声地问道：“林顾问，您看是不是……”
林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众人立刻绷紧了神经，大家都知道，林雷马上就要揭开谜底了。
林雷淡淡地吐了一个烟圈，扫视了四名嫌疑人一眼：“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一个人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不得不承认，你的心理素质真不错，到现在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四个嫌疑人一脸懵逼，大伙儿都不认识林雷，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头，立马有人脸上就露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神态。
难不成林雷把大家叫到这里来，是玩心理战的？
李警官眉头紧皱，他心里也隐隐有一丝担心：这林顾问，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只有陆芸，神色不变。因为她很清楚，林雷不是一个疯子，没有把握的事，林雷宁愿闷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出来
乔嫣现在在录像，她对林雷也是有信心的。只是还不太熟悉林雷的套路，毕竟没有一起办过案嘛！摄像，那就摄像呗，她也算是摄像老司机了……
林雷将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微微一笑，一点也不着急，转头对乔嫣说道：“这案子首先应该排除的人，你觉得是什么？”
乔嫣正在摄像呢，冷不丁听见林雷问自己，不由得愣住了。
坐在林雷身边的陆芸眉头微微抽动了一下，林雷立刻悄悄附耳说道：“这个问题，最简单，考考她的智商。等会更难的问题再问你……你后面在出场推理嘛！”
陆芸轻轻地“哦”了一声之后，恢复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