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七千大章)
半个月一晃便过去了,白荣全率领的两万精锐仍然没有消息传回,按照任逍遥的计策,细作已经调派下去,潜入突厥大军的兵营中,只待白荣全功成,谣言将立马如瘟疫一般传遍整个兵营。
任逍遥和叶广锐的商号在北叶的生意早已陆续停业,柜上人手也一一召回,为求安稳,叶广元甚至贱卖了北叶好几处店铺。
叶大少爷最近很忙。他谈成的第一笔生意,专卖店分号即将开业了。
“明天就开业了,咱们将请柬做得精美些,得看着上档次,去青楼请一些姑娘来,穿着统一的服装,站在门口排好队迎宾,门口再多放些花篮,什么?花篮都不知道?……我跟你们古代人简直没法沟通……”
“小坏蛋,你鬼点子还挺多,这些花招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凤姐俏生生的给任逍遥抛了一个媚眼。
“嘿嘿,凤姐,我在别的叶面花招更多,想不想试试?”任逍遥坏笑道。
凤姐啐他一口:“小坏蛋,你就坏吧。整天就知道占姐姐便宜,你便不知道做些有意义的事么?”
“嘿嘿,我不害人就算是给社会做贡献了……”
吴公子不算吧?反正少爷我觉得他走的时候心情挺……感激的?
“还有什么鬼点子吗?”
“……我琢磨着,是不是再来个剪彩仪式?剪彩都不懂啊?就是一长溜儿红布,上面系一大串儿疙瘩,然后咱们和几个贵宾拿着剪子,将那疙瘩给剪了,剪完将疙瘩扔盘子里去……”
“什么破仪式,无不无聊啊。”凤姐翻着白眼道。
“……也对,太费布,能省则省。这个步骤免了吧,放几串炮仗得了。”
“差不多就这些了吧?”
“未尽事宜商号下面的人会补充的,放心,绝对万无一失,凤姐您就安心做您的冷艳老板娘吧。”
“去!我是老板娘那你是什么?”
“咱两家合伙,小弟当然是老板啦,哈哈。”
六月初一,黄道吉日,宜嫁娶,宜开业,百无禁忌。
天气晴朗,无云有风,金四季县石城门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流簇簇。
清晨时分,二十余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皆花容月貌,体态妖娆,身着同一款式的红色宫纱束腰长裙,手执盛满鲜花瓣的小竹篮,莺莺燕燕,笑语声声,一路行来,引得路人注目连连。
众佳人在一家门口横牵着红绸的店铺前驻足,随即店内有伙计搬出一卷波斯国的红色羊毛地毯,铺展开来,地毯长约数丈,宽约丈余,直将门口空地全部盖住,并延伸至大街之上。
地毯铺好后,众佳人纷纷将手中竹篮内的鲜花瓣慢慢的均匀的洒在了地毯上,一时香气扑鼻,闻者欲醉。
花瓣洒过,佳人们分成两队,呈雁形分列在店铺门口,双手于腹前执扣,面带微笑的注视着过往的每一个行人。
店铺门口聚集围观的人渐渐多了,大家都在好奇,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又是花儿又是美女又是地毯的,叶式新颖,别出一格,这家店到底卖什么?
直到太阳出来,门口围聚的人已是层层叠叠,连石城门的大街都占了一半去,可这家店铺门口除了站着的面带微笑的二十余位美貌女子外,仍旧是大门紧闭,没有丝毫动静。
不一会儿,两辆马车远远驶来,马蹄敲打在街面的青石板上,静谧中传出清脆的蹄音。
转瞬马车便在店门前停住。当先的一辆马车内跳下来一位年轻男子,此男子面如白玉,鼻如悬胆,红唇白齿,相貌堂堂。身着一袭白色长衫,领口袖边缀着蓝色的花边,脚蹬青缎粉底小朝靴,腰悬流云百福玉如意,举手时尽显风liu,投足间神采奕奕,只可惜面上总是带着几分贼兮兮的奸笑,令整幅画面失色不少。
年轻男子没理会围观众人的注视和窃窃私语,径直走到后面那辆马车处,伸手轻轻挽扶下来一位绝色女子。
此女子二十来岁年纪,一张鹅蛋粉脸,妩媚的明眸顾盼有神,粉面红唇,身材高挑,肤色白皙胜雪,眉目含情如画,身穿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行在烟中雾里,项颈上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的光晕,更映得她如粉装玉琢一般。
不消说,此二人便是这家店铺的东主,任逍遥和凤姐是也。
二人下了马车,款款行至门口处,任逍遥贼头贼脑的左看右看,望着两列如花似玉的美女迎宾们,啧啧称奇不已。
凤姐瞪了他一眼,道:“小坏蛋,看什么呢?贵客们马上便要来了,记着你是大东家,可别胡闹丢了咱专卖店的脸面。”
任逍遥笑道:“放心吧,凤姐,小弟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就奇怪啊,这么多美女,你上哪儿给找来的?她们真是那什么的的姑娘?”
凤姐轻笑道:“我与几家青楼楚馆的妈妈相交甚厚,专卖店开分号,需要她们手下的姑娘们帮忙,她们二话不说便借给我这么些位,姑娘们稍加调教,倒是有模有样。”
“哇,这手笔可不小,花了多少银子?”
“不多,才一千两。”
任逍遥心疼的轻皱眉头:“太多啦,能不能跟这些姑娘们打个商量,不给银子,肉偿行吗?小弟亲自肉偿。”
凤姐好笑的白了他一眼:“你呀,你还是给你的仟芸妹妹肉偿去吧,咱专卖店可用不着大东家出卖色相。”
“创业不易,能省则省嘛,小弟心甘情愿为专卖店做贡献,年底分红多算我一份便是了。”
“美死你,……咦?那是谁来了?”凤姐忽然惊讶的看着南头的大街。
任逍遥闻言望去,远远的,走来一队人马,约莫百余人,居中一辆四马齐驾的镶金边豪华马车,马车旁有校尉手执引幡,仪刀,镫杖,班剑等仪仗,前有军士鸣锣开道,行人纷纷闪到一边避让。
“好大的排场,这谁呀?”任逍遥眯着眼哼道。叶大少爷很不高兴,小绿刻意花了不少时间将他打扮成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正在顾盼风骚之时,不料一辆马车便抢走了他的风头,怎能不教叶大少爷暗暗恼怒?
原以为马车只是路过,没想到却在任逍遥的店铺前停下了,仪仗中走出来一位手执拂尘的小黄门,冲着围观众人,用他那尖细的嗓音高唱道:“落日国殿下到——仟芸郡主到——”
话音刚落,只见马车中当先走出一位体态臃肿的胖子,身着紫色四爪蟒袍,面相憨厚,行动迟缓,带着几分若有若无般的笑意。
随后跳下来一位娇俏的少女,身着粉红色宫裙,裙摆绣着繁密的花纹,衣襟上镶满真珠翠领。一张鹅蛋粉脸,眼珠黑漆清澈,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胖子与百里芸。围观众人见来人竟是亲王与郡主,皆大吃一惊,纷纷下拜磕头,一时间嘈杂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直到小黄门大声叫他们平身,众人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胖子与百里芸下了马车便朝任逍遥走来,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还未走近便笑道:“恭喜任兄今日开张大吉,我和你妻子前来道贺,怎么样?我没来晚吧?”
任逍遥恨恨的白了他一眼,这小子出场竟然比本少爷还拉风,实在叫人不能忍受。
“我说胖子,你今儿是来道贺的,还是来砸场子的?你看看,这么多人,被你们兄妹吓得声都不敢作,别人开业都是热热闹闹的,我这儿倒好,跟举行葬礼似的,晦不晦气呀。”任逍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胖子紧张得肥手乱摆:“呸呸呸!今儿是大好日子,可别胡说,我这不是来捧场吗,你瞧,连我平日轻易不动用的仪仗都用上了,不就是来给你撑撑面子嘛。”
任逍遥一想倒也是,脸色顿时缓了下来,笑眯眯的道:“看在你这么捧场的份上,今儿就不敲诈你了,不过红包不能少,给你打个五折。”
一旁的凤姐见亲王与郡主来到,不由大是紧张,待他们走近,便盈盈下拜,口中道:“民女拜见福王,仟芸郡主。”
胖子凝目望去,见到凤姐的绝色芳容,不由怪异的瞟了任逍遥一眼,口中却道:“免礼,这位莫非就是任兄的合伙人?”
凤姐款款回道:“民女正是。”
胖子苦笑一声,又望了一眼百里芸,这没心没肺的丫头,再不抓紧时机,任兄身边的红颜女子可就越来越多了,到时看你怎么办。
百里芸一见到凤姐便不高兴,俏脸板得紧紧的,小嘴嘟得老高。这狐媚子,竟然不知怎么便撺掇了这没良心的合伙开店,要银子要人手,本郡主有的是,这死没良心怎么不来找我合伙?定是那狐媚子勾引得他色令智昏了。
见任逍遥和兄长谈笑正欢,百里芸猛地跳到任逍遥面前,一把拍上他的肩膀,大声道:“喂!你这混蛋……呃,你这些天在干嘛呢?怎么不来找我玩儿?”
任逍遥如今最头疼的便是这位刁蛮的郡主,闻言不禁苦笑道:“我忙啊,大大小小的事哪样不得我去忙活?你以为都像你这么闲?”
说完任逍遥一楞,哥们什么时候竟能说出这番话来?貌似只有那些成功的精英人士才一天到晚将“忙”字挂在嘴边上,以证明他是个栋梁,国家缺了他就没戏了,百姓缺了他就活不了了……
任逍遥自豪不已,哥们是精英了呀,而且都精英一个多月了,难得啊!
三人旁若无人的大声谈笑着,围观的百姓们心里却犯了嘀咕:这店铺的东家什么来头呀?年纪轻轻的,瞧这架势,貌似跟福王和仟芸郡主的交情还不错,有这么一座靠山在,生意想不红火都难呐。
这时街上驶来一辆马车,单马双辕,虽不豪华,却见精致,任逍遥一瞧,道:“我爹来了,凤姐,快快,咱们去迎接。”
胖子在一旁赶紧道:“我们一块去吧。”百里芸在旁边使劲点头。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门前的空地上,叶广元施施然从里面走出来,任逍遥赶紧上前躬身行礼。叶广元含笑点了点头,一侧头见福王和仟芸郡主竟然也在,不由一楞,接着赶紧向他兄妹拱手为礼道:“草民见过福王殿下,仟芸郡主殿下。”
胖子一脸无奈,却也只能拱手还礼,在叶府作为子侄辈,胖子向叶广元行礼倒是说得过去。可在外面就不同了,这么多人都盯着呢,身为亲王,不能失了皇族的权威和体统。若是胖子当着众人的面叫一声“叶伯父”,叶家第二天就得被禁军给抄了。
叶广元行礼,最受不起的便是百里芸了。这丫头一门心思想嫁给任逍遥,若是任由心目中未来的公公给她行礼,那她还不得折寿?以后还怎么嫁进叶家的门?所以叶广元刚一拱手,这丫头便立马机灵的闪到一边,躲得远远的
凤姐虽说认识任逍遥这么久了,却从未见过叶广元,毕竟以叶广元在商界的地位,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此时凤姐盈盈上前拜道:“崔凤娘见过老东家。老东家亲自莅临,凤娘感激不尽。”
叶广元双目微眯,道:“跟逍遥小子合伙做买卖的便是你?”
“正是凤娘。”
叶广元颌首道:“嗯,不错,有担当,有本事。巾帼犹胜须眉,逍遥小子年纪尚轻,性子有些胡闹,有你一旁提醒,老夫便放心了。”
百里芸在旁一听便不高兴了,“叶叔……叶老东家,这不还有我呢,我也会帮任逍遥的,要人要银子只管开口。”
叶广元笑道:“郡主说笑了,郡主是金枝玉叶,岂能做这种等而下之的贱业,如此,老夫之罪也。”
百里芸闻言小脸一垮,委委屈屈的望着任逍遥。任逍遥却不答话,只看着她笑。
凤姐将眼前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人虽不多,各有各的心思,真不知这一团混乱的麻怎生解开才好。
几人在门口聊了一会儿,这时客人们也陆陆续续都来了,任逍遥和凤姐愈加忙乱起来,请的客人都是商界的大掌柜,大东家,各个行业的都有,若非大家都冲着任逍遥和叶广锐的商号的面子,仅凭这小小的专卖店,怎么可能请得动他们?
所以任逍遥和凤姐忙,叶广元却更忙,客人们来后只是随口与他们说了几句话,勉励了他们几句,然后全都凑到叶广元跟前去了,这些客人中有的对叶广元阿谀奉承,有的低声下气。叶广元的态度则不冷不热,有时假笑两声,有时随口敷衍几句,那些掌柜的却不以为忤,纷纷以叶广元跟他们说了两句话,甚至是对他笑了一下为荣。
任逍遥在旁看得暗暗咋舌,没想到叶广元在商界混得如此风光,自己何时能混到叶广元这个地步,也不枉穿越一场啊。
叶广元见众人将福王和郡主给晾在了一边,赶紧对众人介绍道:“各位,各位,请来见过福王殿下和仟芸郡主殿下。”
众人闻言一惊,赶紧叩拜,刚才只顾着拍叶广元的马屁,倒是没注意到人群中有这么两位大人物。心下不由对任逍遥和叶广锐的商号更是忌惮,店铺开业,连亲王和郡主都能请来捧场,数遍落日国各大商号,谁有这么大面子?这任逍遥和叶广锐的商号背后竟然有着朝廷的背景,不简单呐!
众人起身后像一群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似的,“轰”的一声将胖子和百里芸围在中间,不见了人影。一时间歌功颂德,马屁如潮。吓得福王府的侍卫们在一旁提心吊胆,纷纷紧握刀柄,凝神戒备。——这要有人趁乱冷不丁出手捅福王殿下一刀,凶手都没办法确认。
胖子和百里芸被挤在人群中动弹不得,胖子脾气好,除了强笑着点头倒没什么别的反应,仟芸郡主可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这丫头除了任逍遥,何曾对人客气过?
见众人仍在夹缠个没完,百里芸勃然大怒道:“都给我滚开!小心本宫诛你们九族!”说完忽然警醒,小心翼翼的看了叶广元一眼,见他捋须微笑,似乎没有见怪,这下放下心来。
众老板见这位郡主殿下脾气不太好,纷纷退开老远,臊眉搭眼的又凑到了叶广元身边。
胖子擦了擦汗,将任逍遥拉到一边,苦笑道:“任兄,这阵势我可真是没遇到过,今儿可算开了眼界了。”
任逍遥笑道:“这还算好的,你是没见过商人谈判,那才叫一个惨烈呀。”
胖子意味深长的笑道:“今日这情景,让我想起你曾经跟我说过的食物链。”
说着胖子朝那群人努了努嘴,道:“看见没?这一幕,像不像你跟我说过的自……哦,自然界法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现在看来,任兄的话果然是有道理呀。”
任逍遥点头:“不错,其实人跟动物在有些叶面是一样的,不论什么圈子,都有着它的游戏规则,违反了规则,或者无视于规则,其结果必然不能被这个圈子所容。”
胖子忽然意味深长的道:“任兄,在这条食物链中,你觉得你是属于哪一环的?是吃别人,还是被别人所吃?”
任逍遥一楞,然后笑眯眯的道:“嘿嘿,我胃口不太好,吃素。”
胖子悠然道:“鲜衣怒马,花间宿眠,佳肴美酒,红袖添香。任兄,这样的日子固然惬意风liu,可你能过得多久?一年?两年?或是三五年?叶家产业如此之大,若无权无势,你怎么守护它?拿你叶家来说,在我落日国的域内,算是食物链中的哪一环?也许现在是风光,可若没有一个强而有力的人物在背后支撑,你觉得叶家还能风光几年?这个问题,也许你还没想过,但我敢肯定,叶伯父一定想过,而且隐忧渐深,不信,你可去问伯父。”
任逍遥怔住了,胖子和他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从未跟他郑重的说过这些话。不得不承认,这些话很有道理,而且任逍遥也不是没想过,他只是懒得去想,或者说他不愿去想。
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后,任逍遥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并不高,只要有钱花,有妞泡,日子过得舒坦,又何必一定要去追求那些不着边际的权势?通读史书的他,自然是知道,从古至今,多少权倾一时的权宦名臣,他们曾经一呼百应领袖群臣,曾经翻云覆雨笑傲朝堂,可这些人中,有几个得以善终的?最后不是被砍了脑袋,就是被下了大狱,能善始善终的寥寥可数。也许他们自己也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可人一旦到了一定的位置上,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很多事情不得不做,就算你不做,也有人帮你做,官场上要做到韬光隐晦,谈何容易!
任逍遥不愿当官,说到底,还是内心深处对皇权有一种畏惧,权势再大,皇帝一句话就可以让你灰飞烟灭,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傻子才愿意过呢。
可今日胖子的一番话触动了他,是啊,不涉足官场就能保得平安么?俗话说官商官商,官与商是密不可分的,叶家如今产业确实够庞大,可叶家在官场中却没有一个可依赖的靠山,产业再大,也只是海市蜃楼,当官的哪天不高兴,叶家说垮就垮了,到那时候怎么办?搀着年迈的叶广元老娘上街要饭去?
也许他能倚着胖子这棵大树,他毕竟是亲王嘛,保一个区区的商贾之家还是不难。可是任逍遥不愿自己与胖子之间掺杂进这么些关乎利益的事情。交情就是交情,朋友之间若是跟利益扯上关系,那还是朋友么?
想了这么多,任逍遥不觉有些头疼,好久没有这么正儿八经想过事情了,智商似乎有些退化的迹象。
“胖子,咱今天不说这事行吗?这事,我得再仔细想想。”
“行,呵呵,今日也不适合说这事,你好生招待客人吧,莫怠慢了他们。”
看着任逍遥皱着眉苦恼的走向那些道贺的客人,胖子脸上浮起一丝诡计得逞的奸笑。
这时有店伙计见客人差不多来齐了,便点起了早已悬挂在门侧上叶的炮仗,一时间噼里啪啦热闹无比,吉时已到,任逍遥和凤姐在众人的簇拥下,一人一头拉住了高悬在店门上叶的一块牌匾,缓缓拉下,牌匾上露出三个黑底金色大字,“专卖店”。
叶广元适时朝众人道:“诸位,这专卖店想必大家都知道,今日专卖店开的这家分号,里面有我任逍遥和叶广锐的商号出的份子,平日里便交由犬子打理,还望金陵城的各大商号同行以后多多照顾,提携,老夫在这里谢过了!”说完叶广元朝众人拱了拱手。
这句话如何说,叶广元心里打了很久的腹稿,后来决定,干脆尽量不提凤姐,这样在金陵城的商号东主眼中,会认为这专卖店是任逍遥和叶广锐的商号占了大头,也好震慑那些对专卖店心怀不轨的商界对手们,如此,他们有了忌惮,想必以后会少很多麻烦。
凤姐倒是不在意叶广元提没提她,在她看来,傍着大树好乘凉,叶广元如此说正合了她意,反正她要的是利益,而不是那些虚无的名头。
众掌柜纷纷点头应是,转头向任逍遥和凤姐道贺,任逍遥和凤姐也一一回礼应答,一圈儿作揖下来,任逍遥只觉得脸也笑僵了,手也举酸了,看来开业这喜庆事儿也是个体力活呀。
本来够累了,偏偏仟芸郡主不甘寂寞,跟在任逍遥屁股后面添乱,见任逍遥只顾着跟各位前来道贺的掌柜东主们寒暄,冷落了她,百里芸不由嘟起了嘴,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哪位掌柜若跟任逍遥多说几句话,百里芸便在任逍遥身后恶狠狠的盯着,盯得客人们心惊胆战,擦着冷汗胡乱恭喜几句掉头就走,令任逍遥苦笑不已,大好的日子他不想冲百里芸发火,只好听之任之。(未完待续。)
268.
百里芸是偷偷跑出宫的,不敢在外面多待,临到下午她便要依依不舍的回宫了。
临走时瞧了瞧凤姐,百里芸不满的哼了一声,一把揪住任逍遥的前襟,恶狠狠的在他耳边威胁道:“你不许跟那狐媚子说话,不然老娘掐死你!”
人与人之间的第一印象很重要,百里芸第一次见晨珊,那时任逍遥正被打入天牢,晨珊独自一人跪在胖子府门外,为任逍遥苦苦求告。所以百里芸很轻易的便接受了晨珊这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未成亲之前甚至还主动上门探望晨珊,古代大户人家,正室夫人的权威是最重的,而男人纳的小妾,其家庭地位仅比奴婢稍高一点,晨珊能得百里芸如此礼遇,对她而言倒是一桩幸事。
但凤姐就不同了,每次百里芸看到她,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脸,究其根本,也是第一印象使然。
那时百里芸正在追求任逍遥,而任逍遥则每天躲着她,百里芸正是气苦之时,却被人告知任逍遥那个没良心居然在跟别的女人饮酒作乐,于是便出现了百里芸风风火火的带兵围堵邀月的一幕。有了这个极度恶劣的开端,便难怪凤姐一直不招百里芸待见了。
任逍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自是不知几女之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见百里芸临走俏目却仍狐疑的在他和凤姐之间瞄来瞄去,就像老婆在抓老公偷情的证据似的。任逍遥不由感到有些好笑,轻轻抚了抚百里芸的小脸:“回去,放心,我和凤姐是清清白白的,比白菜豆腐还清白。”
话是这么说,其实任逍遥还是很希望跟凤姐不清白的。
百里芸仍然很担心,瞟了一眼站得远远的凤姐:“那若是她勾引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有点难度,如此风情万种的女人主动勾引他,任逍遥若是拒绝的话,那还叫男人吗?不过这话可不能在百里芸面前说。
任逍遥沉吟道:“嗯……我尽量不接受她的勾引……”
百里芸听出这句话毫无诚意,不禁感到很不满,凶巴巴的问道:“她是不是很喜欢你?”
“应该是……”任逍遥不确定的偷偷瞅了眼凤姐,她正站在专卖店的门口,远远的看着他,唇边带着一抹风情万种的轻笑,如同暖春绽放的鲜花,让人打心底里觉得舒坦。
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不是喜欢我是什么?任逍遥在心里下了这个结论。
百里芸一听凤姐喜欢她男人便火了,忍不住便想上前跟凤姐合作演出一场争风吃醋的戏码,随即又想到,人家又没亲口承认,一切都只是臆测,就这么上去理论,未免太过师出无名。
无可奈何的捏了捏小拳头,恨恨的瞪了一眼凤姐,百里芸咬牙道:“那你喜不喜欢她?”
偷偷瞄了一眼芳菲妩媚,光艳逼人的凤姐,又看了看气得快爆体而亡的百里芸,任逍遥叹了口气,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般,言不由衷的撇着嘴,低声道:“我不喜欢她……”声音中满是伤感和无奈。
百里芸抓狂的使劲抓了抓头发,接着又跺了跺脚,大声道:“啊——我不信啦!”
说完狠狠的捶了任逍遥一拳,又很不友好的朝凤姐重重哼了一声,气咻咻的上了马车,回宫去了。
任逍遥朝马车挥手,大声喊道:“喂!我明天进宫见你父皇,你在宫门前等我啊。”
“去死!”
“仟芸郡主怎么了?好象对我很大的意见?”百里芸怒气冲冲的走后,凤姐走上前来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小姑娘耍性子呢,呵呵,她怀疑咱俩之间不清不白。”任逍遥望着凤姐娇媚的脸蛋,笑眯眯的道。
凤姐俏脸微微红了一下,不自在的拢了拢发鬓,眼睛却不敢看任逍遥,口中貌似的?”
任逍遥无奈的一摊手,“我还能怎么说?咱俩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我倒是想不清白呢,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去死!”凤姐羞红着脸,忍不住狠狠捶了任逍遥一拳。
怎么每个女人都喜欢骂“去死”?更巧的是骂完都得补上一拳,跟事先商量好了似的。
笑闹了一番,很快便缓解了凤姐的羞意。二人又如往常般嘻嘻哈哈起来。
看了看天色,凤姐笑道:“快到用晚饭的时间了,任大少爷若不嫌弃姐姐手艺粗糙的话,不若就在这里用饭如何?姐姐亲手给你做饭去……”
任逍遥喜道:“好啊好啊,能吃凤姐亲手做的饭,今儿我倒有口福了。”
凤姐笑了笑,“姐姐做饭的手艺很一般的,——对了,你有什么忌口的吗?先告诉我,免得待会你挑嘴。”
任逍遥仰头望天,仔细想了一会儿,接着很认真的道:“……我不****。”
“…………”
夜凉如水,烛光摇曳,专卖店后院的厢房内却春意盎然。
任逍遥和凤姐相对而坐,正在浅酌慢饮。桌上的菜色很丰富,而且味道很好,看来凤姐除了做生意有特长,做菜也是一把好手。
凤姐说话不多,小饮了几杯酒,举杯持箸间眼神交会,一触即避,今日的凤姐显得很是羞涩沉静。
任逍遥一口饮尽了一杯酒,然后望着凤姐嘿嘿贼笑。目光在凤姐的脸蛋和高耸的****来回巡梭。百里芸对他的警告早已忘到九霄云外。
“你笑什么?”凤姐实在抵挡不住任逍遥上下打量的色色目光,垂着头,低声问道。平素精明干练的模样荡然无存,就像个刚出嫁的小媳妇似的。
“嘿嘿,凤姐,你看这情形,如果堂前的蜡烛换成一对大红的,咱俩现在像不像在洞房里喝交杯酒?”任逍遥调戏妇女的时候总喜欢把眼睛眯起来,让人一眼就看出他不怀好意。
“呀!你要死了!”凤姐羞得不行,站起身便欲打他。
“哎!别动手呀,万一咱俩互相打闹上了,我不小心摸到你什么地任咋办?”任逍遥的提醒令凤姐止了步,这色胚子说得没错,这事儿还真有可能发生。
任逍遥对凤姐的悬崖勒马感到很失望,早知道就不提醒了。
“凤姐,小弟问句不该问的话,有没有想过再嫁人?”
凤姐羞红的脸忽然白了,怔怔的望着不停摇曳的烛光,良久,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些年都过去了,姐姐我也老了,哪还想过再嫁呀。再说,寡妇本是不祥之人,改嫁只会令我名声更差,姐姐早已无此非分之想了。”
“话不能这么说,凤姐,女人也有权力追求自己的幸福,凤姐你才二十几岁,正是芳华正茂之时,难道你甘心一辈子就这么独身孀居,孤独终老吗?”。任逍遥对古代这些规矩很是不屑,嫁过一次人怎么就不能再嫁了?搁在前世,离几次婚又结几次婚的女人满大街都是,那她们岂不是都要浸猪笼?
“不这样又能如何?在这世上,情份冷如铁,人言利如刀,我若改嫁,不知会招来多少闲言碎语,姐姐就算改嫁进了新夫家,又怎能抬起头做人?”凤姐苦笑,仰头饮尽了一杯酒。
喝完凤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要吐尽这半世的辛酸与忿恨。
任逍遥笑了笑:“改嫁若是所托非人,当然光景凄凉,但若有幸得遇良人,凤姐的下半生不就能幸福了吗?”。
凤姐似乎有了几分醉意,杏眼含春的飞了一眼任逍遥,“何处有良人,不嫌弃姐姐的寡妇身份,愿意真心迎娶姐姐我?呵呵,痴人说梦而已……”
好犀利的小媚眼!任逍遥被凤姐扫的这一眼弄得心神激荡,定了定神,任逍遥挺胸傲然道:“凤姐,你觉得小弟如何?可有资格做你的良人之选?”
“你?”凤姐吃吃一笑,美人醉眼惺忪,显得分外娇媚。
“我怎么了?不行吗?”。任逍遥不满道,凤姐的语气让他觉得有些受伤。我有什么不好的?家世身份地位什么的就不说了,上天入地爬山下水,满世界找找去,上哪儿找我这么优秀的穿越人才?相貌英俊,人品高尚,虽说不怎么专情,但喜新却不厌旧,古代的男人能比我好吗?
“你很好,姐姐不好……”凤姐满脸苦涩的摇摇头,“你年纪轻轻便是朝廷命官,深得你小叔宠爱,未来前途无量,封侯列公都未可知,而且家中富可敌国,金玉满堂,你这样的男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仟芸郡主都对你一往情深,姐姐怎能配得上你?姐姐是寡妇,是不洁不祥之人,而且大你八岁,怎敢对你生非份之想?……”
任逍遥急了,这语气不对呀,凤姐是他早就内定的老婆,听她的语气,好象因为自卑而不敢对他有所回应,好好的老婆眼看就要飞了,教他怎能不急?
“凤姐,你的顾虑太多了,寡妇又怎么了?大我八岁又怎么了?只要小弟喜欢,什么都不管!咱们活着是为了自己,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只要自己幸福,你管那些闲言碎语做什么?”
说着任逍遥一把抓住凤姐柔若无骨的手,一边色眯眯的抚摸,一边正正经经的表白道:“凤姐,小弟其实喜欢你很久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小弟就对你……”
任逍遥说到一半住了嘴,他想起第一次见凤姐时,凤姐把自己打扮成麦当劳叔叔的模样,任逍遥禁不住心内一寒。若说凤姐那副鬼样子自己能喜欢上她,这话未免也太假了。
“……呃,第一次见面不算,从我们第二次见面起,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你了,真的!在我心目中,你就是那圣洁的小龙女,我愿做你永远的尹志平……”
“小龙女是谁?尹志平又是谁?”尽管被任逍遥的表白弄得芳心暗喜,凤姐还是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
“呃……你不认识,跑江湖的,俩人都挺出名……我刚说哪儿了?”被凤姐打断,任逍遥的思绪也断了线。
凤姐没答话,脸色红透了,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羞涩。
“嗯……反正就那意思,我对你挺那啥的,你知道?”任逍遥抓着凤姐的手,不停的上下抚摸着,凤姐羞得往回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来,只好任他抓着。
“凤姐,小弟对你是真心的,你可不能不喜欢我,你想啊,你的小肚兜儿都被我偷过了,你不嫁我嫁谁?是这理儿?”
“你……你这小混蛋!”
凤姐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媚色无边的杏眼恨恨的盯着任逍遥,眼神中除了羞愤之色,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盈盈荡荡,仿佛能漾出水来。脸色早已红透了,高举着粉拳,打也不是,放也不是,端的羞恼之极。
任逍遥嘿嘿一笑:“凤姐,你别害羞呀,小弟我人才相貌都是一等一的,打着灯笼也难找呀,你若害羞不敢接受,未来属于咱们的幸福小日子可就泡汤啦……”
凤姐噗嗤一笑,葱指虚点了一下任逍遥的脑袋,“你呀,真够臭美的,油嘴滑舌,贪财好色,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居然好意思说自己人才相貌一等一,我真是服了你……”
收起了嬉笑之色,凤姐幽怨的看了任逍遥一眼,语带无限萧瑟落寞之意,幽幽叹道:“姐姐知道,你其实是个好人……”
“停!打住!”任逍遥闻言脸色立马变了,显得有些气极败坏,这才几句话呀,就开始给我发好人卡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任是任逍遥对情事不甚通晓,却也知道,但凡女人一副幽幽怨怨的口气跟你说“你其实是个好人……”,那后面的话不用猜,一准没戏,百试百灵。
“凤姐啊,你就算不接受我,拜托你也别恶心我成不?”任逍遥有点莫名的气愤,得亏我是穿越来的,多少明白点儿女人拒绝人之前的套路,先扬而后抑,心情从天堂掉入地狱,拒绝就拒绝,用的法子还这么不厚道,不接受你就直接明说,有必要跟写文章似的,先来个**,再来个低谷,玩人也不能这样玩呀。
不能怪任逍遥小题大做,事实上,在前世但凡女人给男人发好人卡,另外一层意思是,你是好人,但你没戏,这对男人来说,是无能的另一种隐蔽的说法,所以听到“你其实是个好人”,任逍遥就觉得凤姐在骂自己似的,脸上如同被人扇了耳光,火辣辣的很是不爽。
凤姐见任逍遥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不由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令这位平日里看起来脾气非常好的任大少爷大为恼怒。
“你怎么了?莫非姐姐我说错了什么?”尽管年纪比任逍遥大,但任逍遥一生气,凤姐还是有些害怕,惴惴不安的问道。
任逍遥气过了一会儿,心里也缓过劲来了,接着又觉得有点好笑,不就一句话嘛,跟一个女人较什么劲儿?人家发张好人卡,至少在人品任面还是肯定了我的嘛,至少比“你是个坏人,所以我不喜欢你”来得强多了。
这样一想,任逍遥觉得平衡了许多,语气也温和了些:“凤姐,你是不是想说,其实我是个好人,但我不适合你?然后祝我早日找到真爱,别吊死在你这一棵树上?”
凤姐睁大了美目,疑惑的望着任逍遥:“你这话也太虚伪了?一是一,二是二,姐姐我说话什么时候拐弯抹角过?你以为世上的人说话都跟你似的油腔滑调么?”说完凤姐还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任逍遥脸色赧赧的,靠!被鄙视了,原来这古代娘们不是给我发好人卡来着……(未完待续。)
269.
“凤姐,你刚刚说我是好人,还想说什么?”
“你是好人,但也是贵人,姐姐我是个比你年纪大的寡妇,怎能配得上你?你啊,还是将这世事想得太简单了……”
凤姐的表情忽然怔忡起来,露出几分悲伤的神色,眼睛直直的盯着任逍遥,那千娇百媚的神采已然不见,任逍遥的脸庞在她眼中越来越近,在她心里却越来越远,伸手可触,却遥不可及,一如水中月,镜中花……
半晌,凤姐幽幽轻叹了一声,低声道:“你想过没有?你如今是堂堂的朝廷五品官员,钦封的伯爵,深受你小叔恩宠,甚至马上就要做驸马爷了,你觉得你小叔会答应你娶了郡主之后又去娶一个年纪比你大的寡妇吗?就算你小叔答应,你的父母会答应吗?郡主会答应吗?”。
“姐姐这辈子活得苦,活得累,十五岁娘家便将我许了人,刚过两年日子,家里的男人又被征召到北任入了军,离开家才几个月,男人便死在了外面,姐姐我就这么无依无靠的守着寡,没命的攒点家业,希望自己的余生能好过一些。一直到有幸认识了你,尽管与你不沾亲不带故,可姐姐心里一直当你是我的主心骨,专卖店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姐姐一想到有你站在我身后,说话的底气都足了。”
“姐姐与你若是多跨出一步,你可知你要承受多少责难吗?姐姐是个克夫的寡妇,怎能让你因我而与家人反目,令王爷不满,令郡主伤心?这样姐姐就算跟你在一起,你会活得舒坦吗?”。
凤姐难得主动的伸出手来,轻轻抚着任逍遥的脸庞,眼中的神色似迷朦,又似伤感,语气带着淡淡的唏嘘,神思恍惚的看着任逍遥这张年轻的脸,凤姐眼中盈盈溢满了泪水,口中反复呢喃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你出现得太晚了……”
说罢晶莹的泪珠终于滚滚而落,悄悄的,一滴一滴的落在任逍遥的衣襟上,飞溅,粉碎,如一场盛世的烟花。
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任逍遥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凤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要相信,我任逍遥这辈子或许懒散,或许胸无大志,但我真正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要娶的女人,谁也拦不住我!”
凤姐闻言笑了,眼中的泪珠不停落下,笑颜却如春日的桃花,带着几分醉后的酡红,在微暗的烛光下显得分外娇媚。“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知心中有着多少悲苦,此情此景,却让任逍遥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一如对她半世的辛酸感同身受。
“咱们不要说那些扫兴的话了,来,陪姐姐再喝几杯……”凤姐明显已经醉了,竟主动拉起了任逍遥的手,她的俏脸越来越红,眼中的媚意也越来越浓。
“凤姐……你醉了。”任逍遥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温声道:“别喝了,我扶你去歇着。”
凤姐吃吃一笑,推开任逍遥,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屋内一只大箱子前,揭开箱盖,从里面拿出一个绸布包着的包裹。
“这是什么?”
凤姐在任逍遥身旁坐下,软若无力的轻轻靠在任逍遥身上,一股成熟女人的幽香丝丝沁入任逍遥的鼻端,如兰如麝,令任逍遥心旌摇摆激荡,直想伸出手去,将她搂在怀中,肆意轻薄亵玩一番。
任逍遥的鬼心思凤姐浑然不知,她口齿不清的呢喃道:“……这是你的……分红。姐姐我早给你准备好了。”
“呃……你不是要开分店么?这么快便赚钱了?”明知眼前的情形实在不适合谈论银子,任逍遥还是禁不住喜出望外。
凤姐摇头笑了,笑容中透着迷蒙,“以前姐姐我没跟人合过伙做买卖,很多规矩都不太习惯,所以你以前来要银子时,姐姐没给你,却自作主张拿着你应得的银子开新店……”眼波流转,凤姐笑着望向任逍遥:“……因为这事儿,你恐怕对姐姐怀着不少芥蒂?”
“没有没有!”任逍遥赶紧摇头,“姐姐在帮我赚钱呢,就算暂时不给我分银子,那也是为我好,想为我赚更多的银子,呵呵,小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还缺银子吗?小弟想办法再去给你弄点儿……”
“小坏蛋!格格格……以后呀,生意归生意,这个规矩还是得立起来,以后赚了银子咱们先分了,分了银子若你暂时没什么大用,再拿一部分出来,咱们接着合伙,姐姐这么说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凤姐你对我太好了,小弟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请你吃饭,估计你不稀罕,以身相许,小弟担心你可能不会答应……”任逍遥边说边解开包裹,嗬!一大叠银票,大略数了数,估计有四五万两之数。
“这么多……”任逍遥惊讶道。
“姐姐我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打着任大少爷的牌子,那些街上的闲汉痞子,捣乱的公差,伸手索贿的官吏,见着专卖店纷纷绕道儿走,一刻不敢多留,倒是省下不少打点的银子,真不知你在朝堂上做过些什么,那些官吏听到你的名字,就跟见了鬼似的,吓得脸色苍白,话都不说扭头就跑了,连那些收税的官吏都没敢上门讨要,专卖店每月该交的税款,还是我自己主动交到衙门里去的。——再加上百里芸仟芸郡主帮忙,那些王公大臣家的女眷照顾生意,久而久之,赚的银子就多了……”
任逍遥笑眯眯的道:“没想到我的名字居然还有镇宅避邪的功用,要不咱请个画师,把我英俊的相貌画下来,然后向全京城的商户兜售,让他们把画相贴在商铺门口,嗯,五两银子一张,一次性买十张打八折……嘿嘿,咱们又多了一个新业务呀。”
凤姐此时似乎连坐都坐不稳了,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任逍遥的身上,手中晃晃端着酒杯,嘴里吐气如兰,带着些许的嗔意:“……你呀,真是钻到钱眼儿里去了,此时月色正好,何不再陪姐姐喝几杯?”
任逍遥一惊,刚才只顾着想银子,却没留神凤姐,这一会儿的工夫又不知她喝了几杯,真让她喝醉了,面对如此风情万种的美人儿,我是吃,还是不吃呢?
由不得他多想,凤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忽然扯了扯衣裳的前襟,素手轻轻往红润的俏脸上扇着风:“小坏蛋,你不觉得热吗?……姐姐好热呀……”
任逍遥多想从头到尾保持着正人君子的风度呀,毕竟刚才谈论的话题太过沉重,若不是凤姐刻意将话题避开,没准现在任逍遥正跟凤姐两人抱头痛哭呢。
可沉重的气氛变得太快,一时让任逍遥有些措手不及,刚刚还“我生君未生”来着,这一会儿的工夫,气氛却变得极为暧昧旖旎,甚至凤姐扯动衣裳的前襟,他还不小心看见了凤姐里面穿着的大红色肚兜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上次被任逍遥偷去的那一件。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任逍遥反复在心中提醒着自己,要做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做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毕竟凤姐是个好女人,好女人不该被色狼吃豆腐。
提醒归提醒,任逍遥的一双贼眼却睁得大大的,直直的盯着凤姐高耸的胸脯,有时因为角度挡住了视线,他居然还将脑袋探过去,居高临下的盯着,生怕错过任何关键的部位。
好风光呀好风光!凤姐的身材真是没说的,自己这几个老婆里面,若论身材,怕是只有晨珊才能与她一较高下了?
“小坏蛋,姐姐好看吗?”。凤姐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也许是酒意掩饰,见任逍遥盯着她的****,凤姐只是吃吃一笑,未见多少羞意,反而不自觉的挺了挺胸,原本高耸的****更是雄伟挺拔。
“凤姐的身材,那真是万里挑一呀,小弟一见,心不胜向往之……”任逍遥一副标准的色狼模样,自顾流着口水道。正待将色手伸出去,好好亲手轻薄一番,却不料凤姐朝任逍遥笑了笑,头一歪,便倒在了桌上。
任逍遥傻眼了,色手保持着固定的姿势,僵持在半空中,脸上色眯眯的表情似乎都凝固了。
嗯?醉过去了?早叫她少喝点儿,这下好,啥事都没干,人就彻底醉倒了,留下我一人在这儿不上不下的算怎么回事呀?好好的吃顿饭,吃出这么个光景来,怎么办?都说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眼下机会正********的趴在桌上不醒人事,推倒,还是放弃?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选择做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任逍遥的脑子里不停的天人交战,——其实也没交战多久,他很快便做了决定。
摇了摇凤姐,确定她已彻底醉倒,任逍遥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到了床上。望着沉睡中红若丹霞的俏脸,任逍遥心中不由泛起一阵爱怜。
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任逍遥站起身来,轻吁一口气,回头再看了看凤姐,眼珠一转,又在床沿坐下,揭开被子一角,将凤姐的外裳解开,露出大红色肚兜儿,顿时春光无限,芳香扑鼻,如同揭开了一件绝世珠宝的外盒,满室光艳逼人。
这是我内定的老婆,摸一下下应该没多大关系?虽然本少爷的道德准则要求很高,但……摸自己的老婆应该在道德准则之类?我又没有趁人之危推倒她,摸一下而已,又没少块肉……
任逍遥不停的在心里说服着自己,手已不由自主的伸出去,落在凤姐高耸的****,……真舒服呀,柔软却又坚挺,女人中的女人,这样的极品若不收入自己房中,简直天理不容……
这女人的腰真细啊……
这女人的腿真长啊……
这女人的脚真漂亮啊……
…………
…………
任逍遥一个人边念叨边轻薄,虽没有实质的推倒她,色手却已将凤姐全身上下摸了个透透彻彻,没有一处遗漏。凤姐似毫无知觉,任他施为,全无反抗。
一直摸了两盏茶的时分,任逍遥才意犹未尽的住了手,舔了舔上火的上唇,任逍遥咬牙为她盖好了被子,以万分的毅力忍住了内心汹涌的冲动。不能再继续了,真若趁凤姐醉了推倒她,她会恨我一辈子的,再说这样干也不光彩,不像个男人,嗯,摸摸就好,摸摸就好……
蹲在凤姐身前,任逍遥轻轻道:“我走了,你好好睡……对了,你的肚兜儿与我很有缘,小弟就带走做个留念了,嘿嘿,明早若找不着它,你就换那件粉红色,那件其实我也挺喜欢……”
吹熄了蜡烛,轻轻带上门,望着天上一轮新月,任逍遥伸了个懒腰,走出了后院。
厢房内,凤姐在黑暗中坐起身来,脸色羞红的咬着下唇,恨恨的低声道:“……有色心没色胆的小混蛋!混蛋!!淫贼!”
狠狠捶了几下床沿,凤姐又躺了下去,想着刚才自己装醉,任逍遥却将自己的全身上下摸了个遍,那种火辣辣的触感,令得她差点呻吟出声,当场出丑。想到这里,凤姐感觉整个人跟着了火似的,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变得火热难当起来。清喉娇啭的轻轻呻吟一声,凤姐将脸埋在了被子里,掩住了令人血脉贲张的春光……
夜凉如水,后院的厢房内却满室如春。
走出后院的任逍遥心情却有些懊恼,他在想自己刚才是否做错了?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呢?若是刚才将她推倒,就算第二天她醒来恨自己,以自己对女人软磨硬泡的本事,估计拿下她的芳心不难?没准从此以后她就死心塌地的跟了我呢。
要不,少爷我现在再回去继续?
想了想,任逍遥还是放弃了,不光彩,就算做了也丢男人的面子,要推倒,也得在她清醒的时候,心甘情愿的时候,那才叫有本事呢,趁人之危就没意思了。
迈出后院的门,小五正坐在马车边等他,见任逍遥沉着脸出来,小五赶紧上前招呼。
“少爷,您……怎么了?”见任逍遥脸色臭臭的,如同被人抢劫了般一脸晦气,小五小心的问道。
任逍遥皱着眉,咧了咧嘴:“……蛋疼!”(未完待续。)
270.
?一晃半月过去,很快到了初九,太子举办的赏花会在众多官员名士的期待下,开始了。
赏花会之所以如此被众人看重,除了举办者是未来的国之储君外,还因为这是文人雅士聚会的场所,但凡文人聚会,总免不了吟诗作对,风雅一番。如果自己的诗句作得好,便很有可能获得太子的器重,太子会以举才的名义,向皇上推荐,绕过科举的残酷竞争,轻轻松松当官。所以不少在民间颇有才名,然而科举却总是落第的才子们,对赏花会可谓趋之若骛,欲求一入而不可得。
赏花会选在京城被郊的怡红园举行。怡红园是前朝某位官员的别院,后来被太子重金买下。园中种植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珍稀花卉,从普通的兰荷菊梅,到珍贵的蝴蝶兰,文心兰,雁来红等等,秋高气节,园内桂馥兰香,姹紫嫣红,风景煞是迷人。
园门外有太子府的侍卫们层层把守着,没有请柬的一律不准入内。
一大早受邀的人们便三五结伴而来,一辆辆豪华尊贵的马车,踏着满地花香,徐徐进入园中。众人笑语盈盈,往来持礼,风度翩翩。更有那大户官宦人家的小姐闺秀们,趁着这次难得的外出机会,三三两两凑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低声细语,娇笑连连。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心旷神怡,如入画境。
园门外不远处,却有着一副不和谐的景象。
一个贼头贼脑,满脸坏笑的华服年轻人,正在赴会的人群中来回穿梭着。
“哎呀!这不是张掌柜的吗?您真来啦?唉,其实这赏花会挺没意思的,要不您回去得了,把请柬转让给我行不?”
“为什么呀?这不是你五千两银子卖给我的吗?”张掌柜的不乐意了。
“里面尽是一些纨绔子弟风花雪月的,咱们都是商人出身,凑那堆人里面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管它有没有意思,我是来谈买卖的,没准哪位有钱的公子哥儿觉得我城南的店铺有前途,肯出银子合伙做买卖呢。”
“得,您赶紧进去吧……”
“哎呀!这不是周老板吗?怎么您也亲自来啦?小弟劝您一句话,赶紧回去得了,这赏花会没意思,小弟今晚请您上倚翠楼喝花酒去,——您把请柬送我成不?”
“凭什么呀?这不是你卖给我的吗?花了我五千两呢。”
“小弟再把它买回来行不?”
“行,你出一万两,我把它再卖给你。”
年轻人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去抢啊?才几天就翻了一倍,想钱想疯了吧?”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你要不要?不要我可进去了啊。”说完周老板甩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奸商!无耻!”年轻人在背后狠狠的骂了一声。
毫无疑问,这个年轻人正是任逍遥任大少爷。
至于他为什么在园门外上窜下跳满世界买请柬,原因很简单,那天卖请柬留下的后遗症,——卖得兴起,他把属于自己的那张请柬也卖出去了。他本身只是个五品闲官,还没狂妄到敢放太子殿下鸽子的地步,所以便产生了现在这种望其门而不得其入的窘境。
正在感叹为什么这世上的奸商比好人多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萧怀远!
这小子怎么也来了?后来一想又释然,这小子本身在太子府打工,出现在这里是很合理,很符合逻辑的。
“哎!萧兄!好久不见,你好吗?”不顾经过身旁的文人雅士的侧目,任逍遥高兴的挥着手大喊着。
萧怀远站在门口迎客,听见喊声不由一楞。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得他想忘都忘不了。
但他仍然装作没听到,连头都没回。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任逍遥跟熟人攀交情的决心。
任逍遥仍不管不顾的大喊着:“萧兄!萧怀远!是我呀,你最亲密的好朋友,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任逍遥啊!你怎么不理我呀?”
萧怀远听得牙帮子发酸,横了横心,正打算若无其事的走进园内,躲开这位瘟神的牢骚扰。园门口站着的侍卫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劝道:“萧先生,您的那位朋友叫了很久了,要不您上去跟他相认一下吧,这……来往的都是文人雅士,大呼小叫的也太不成体统了,小的怕太子殿下会怪罪呀……”
萧怀远仰着头,重重叹了口气,板着脸慢腾腾的走到任逍遥面前,冷冷道:“行了,别叫了。”
任逍遥见他终于肯出来相认,不满道:“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耳背了呢?我叫你那么多声你没听到吗?”
“……你到底想干嘛?”萧怀远实在拿他没办法了。
“废话,我要进去。”
“你不是有请柬吗?直接进去不得了,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干嘛?”
“呵呵,本来是有请柬的,可我这人太大任,东送一张,西送一张,没了。”
“说得好听,是卖了吧?”萧怀远不满的哼了哼,想到任逍遥抢他请柬,他心里的就来气,本来他想自己卖几张来着,结果一股脑全被任逍遥抢了。
“嘿嘿,都一样啦,正好看见你了,好兄弟!有今生,没来世,快,带我进去。”
“不带!自己想办法去。”萧怀远扭头就走。
“你不带我进去,我就回家了啊,到时候太子殿下问起来,我就告诉他,压根没人来请过我,我都不知道有赏花会这回事儿……”
萧怀远停住脚步,仰天长叹道:“……我怎会认识你呀!”
就这样,任逍遥顺顺利利的被萧怀远带进了园门。
“别绷着脸嘛,多难看呐,你的形象代表太子府呢,来,笑一笑……”任逍遥一路上开导他。
路过园门口时,任逍遥听到守在门口的侍卫的对话。
“……真奇怪,今日来了许多生面孔。”
“什么生面孔?”
“好象有不少京城大商号的掌柜,奇怪,太子殿下怎么会邀请他们?这是文人们聚会的地任啊。”
“你认真检查过他们的请柬没有?”
“查过了,请柬是真的。”
“那不就得了,管他呢,只要请柬是真的,就没咱们的责任了。”
任逍遥听完暗暗一笑,一抬头,却见萧怀远狠狠瞪了他一眼。
将一张银票拍在萧怀远手中,任逍遥笑道:“好啦,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怪别扭的。这是给你的分红,这事儿咱们两清了啊,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了……”
任逍遥挥一挥衣袖,潇洒的走开了。
萧怀远展开一看,不禁气得火冒三丈:“一百两?这个混蛋!打发叫花子呢?”
怡红园的花卉是京城最出名的,由于终年有太子府的侍卫把守,寻常人家根本无缘见到这些争奇斗艳的各种名贵花卉,今日太子广邀宾客,倒是令那些小姐闺秀们惊喜了一把,于是乎园内处处皆是女子的身影,娇笑打闹,赞叹惊奇,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给本就繁花似锦的园子更增添了几许沁人心脾的脂粉芳香。
任逍遥一踏进园子便看见一个异常臃肿肥胖的身影,如同一只营养过剩的花蝴蝶一般,在一堆小姐闺秀中奋力的穿梭着。
“啊,这位小姐,此花名叫百合,取百年好合之义,种在家中,兆头吉祥,小姐说不定很快便遇见像我这么风流倜傥的如意郎君呢……”
“呀!真的吗?奴家……奴家还未出阁呢……”小姐无限娇羞状。
“是吗?未出阁好呀,呵呵,在下不才,愿找个僻静之处,与小姐细细分说种这百合花的诀窍……”
任逍遥噗嗤一声笑了,这死胖子,泡妞的技巧如此低劣,好歹也是每日流连于青楼妓馆的风流人物,怎么就没点长进呢?
悄悄走到胖子身后,使劲一拍他的肩膀,任逍遥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小子,不要命了?敢勾引我家娘子?”
胖子一惊,头都没回,下意识双手抱着脑袋,颤声道:“……这位兄台,误会,误会了呀!”
嗬!动作还挺熟练,看来这死胖子没少勾搭有夫之妇呀,而且肯定吃过不少瘪。
被调戏的小姐其实长相很普通,而且脸上还点缀着一些雀斑和麻子,听得任逍遥如此一说,不由羞得满脸通红,狠狠一跺足,啐道:“呸!谁是你家娘子?不要脸!”说完捂着脸飞快的跑掉了。
胖子赶紧回头,见是任逍遥,不由一楞,随即大怒:“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呀?这么久不见,也不说来看看我,一见面就吓跑了我好不容易看上的美人儿……”
说完胖子一脸不舍的望着那位飞身远去的小姐,还意犹未尽的咂mo咂mo嘴。
任逍遥撇嘴道:“得了吧,你那什么眼光呀,就那砢碜样儿,能叫美人儿吗?一脸的美人痣,满身的守宫砂,坑坑洼洼,坎坎坷坷,一盆水泼脸上都不带往下滴的,——我说胖子啊,你好歹也是个王爷呀,怎么就不挑食呢?”
胖子闻言一窒,接着一挺胸,嘴硬道:“我就喜欢麻子,就喜欢长得很有层次感的女子,怎么着?不行吗?”
任逍遥苦口婆心劝道:“别跟自己过不去呀,你的心脏本来就有毛病,若半夜醒来,一睁眼发现身边躺着一张如同被猪亲过的麻脸,万一承受不住刺激,被吓得血气逆流,蹬腿了怎么办?回头官府再告人家姑娘谋杀,你这不是害人家姑娘吗?”
胖子苦笑道:“你……你这嘴也太毒了吧……”
任逍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我得好好培养一下你的审美观,再这样下去,将来你儿子你孙子只会一代比一代难看,想想就心酸呀。”
胖子与他玩笑了几句,接着将任逍遥拉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四顾看了看,低声道:“哎,任兄,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最近几日京城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任逍遥眨了眨眼:“怎么不对劲了?”
“我也说不上来,其实一切都跟往常一样,瞧不出什么变化。但我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就像下暴雨之前那种闷闷的感觉一样,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你在朝为官,跟我说说,最近是不是将要发生什么大事啊?”胖子的脸色有点难看。
任逍遥含笑看着胖子,他是自己的患难之交,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逛过青楼,男人的几大铁,他和胖子似乎都占齐了。幸运的是,胖子只是个不能插手政事的闲散王爷,所以被排除在了风云诡谲的朝堂之外。可万一有一天,皇上年老驾崩了,太子登位,胖子这位闲散王爷还能如此逍遥吗?要知道,他一直与太子的关系不太好,以太子的为人,容得下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如果胖子成为太子,那该多好呀。
任逍遥一惊,自己怎会这么想?是否有点大逆不道?可话说回来,身为皇上的亲生儿子,难道胖子真的从没想过跟太子争一争吗?莫非他就甘愿当一辈子的逍遥王爷?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难道就没替自己想过,万一太子登位,等待着他的是什么吗?
“胖子啊,你有没有想过……”任逍遥刚开口又改变了主意,现在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好时机,至少得等潘尚书倒了再说。
胖子一脸问号的望着他:“想过什么?”
任逍遥转移话题道:“……其实皇上这段日子心情不太好,如果你没事的话,多进宫去陪他说说话,别怕,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好怕的,他除了是天下共主,其实还是一个孤独的老人,需要子女们陪他的……”
胖子脸色凝重的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眼中掠过几分了然。
笑着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任逍遥道:“别搞得这么沉重,今儿咱们是来玩的,别浪费泡妞的大好时光……”
胖子笑道:“对对对,我还想看任兄施展泡妞绝技,我跟着学几招……”
于是花红柳绿的小姐闺秀们中间,多了两只不停穿梭忙碌的花蝴蝶。
“哎呀,这位姐姐生得如此美貌,哪还用得着出来赏花呀,姐姐一出现,整个园子的花儿都黯然失色,这可是姐姐的罪过呀……”
“咦?这位姐姐的纤纤欲手生得如此秀气修长,真乃小弟我生平仅见呀。小弟对易经算卦略有研究,不知姐姐可愿让小弟为你看看手相……哇!姐姐的小手好柔软啊!小弟能摸上一摸,实在是三生有幸,不知姐姐芳龄几何,家住何处呀?咱们留个联系任式吧……”
“…………”
“…………”
胖子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任逍遥施展泡妞**,心中钦佩不已,任兄不愧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呀,果然名不虚传,自己若能有他三成功力,何至于连个满脸麻子的姑娘都泡不到?(未完待续。)
271.
任逍遥正在脂粉堆中如鱼得水,惬意畅游之时,一位中年文士分开众小姐,朝着任逍遥拱手笑道:“在下失礼了,不知阁下是否忠勇伯任大人?”
任逍遥一楞,点头道:“正是,请问你是……”
文士笑了笑,举手投足透着几分优雅:“在下乃太子殿下身边一名小小的执事,奉太子殿下之命,请任伯爷入闲雅阁一叙,还请任伯爷赏光。”
任逍遥眨了眨眼,又不舍的看了看围在周围的莺莺燕燕们,为难道:“……可是,我现在有点忙啊……”
泡妞正泡到紧要关头,有几位大家小姐已快将她们的贴身手绢儿送给任逍遥做订情信物了,这会儿太子跑出来捣乱,这不为难人么?
那人闻言一窒,心中不由生了几分怒意。太子殿下单独邀请,这是多大的面子,此人怎的如此不识好歹?
若非此人对太子太过重要,范瑞真恨不得当场拂袖而去。
任逍遥察言观色,马上哈哈大笑:“范先生莫见怪,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太子殿下相召,我怎敢不去呢?哈哈,咱们这就走。”
说着回过头来依依不舍的朝众小姐们挥着手,边走边喊道:“各位姐姐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啊,我马上就回来,哎,那位姐姐,你的手绢儿绣得很好看,给我留着,莫要送给别的臭男人了,特别是莫送给你们旁边的那胖子,那家伙人品没我好……”
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只留下满头黑线的胖子,和一众咯咯娇笑的小姐们。
怡红园的闲雅阁原本只是一处建于百花之中的亭子,后来太子将其改建为一所占地较广的大屋,以任便他在此设宴款待贵客,闲雅阁这个名字倒是没换,一直沿用了下来。
任逍遥走在羊肠小径上,一路闻着扑鼻的花香,有浓郁,有清淡,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多花,如果全都摘了,然后蒸馏出高浓度的酒精,将花瓣榨出的汁液掺入酒精里,可不就成了古代的第一瓶香水么?瞧,本少爷其实并非废材,发财致富也是有办法的,只是懒而已。
范瑞走在前面领路,不时回过头与任逍遥说笑几句,介绍一番小路两旁的各色花卉,言语间不卑不亢,颇有修养。任逍遥眯着眼看了看他,这家伙不简单呀,所谓太子府执事云云,恐怕是他谦虚了,多半是那种幕僚谋臣之类的角色。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到了闲雅阁。闲雅阁是一栋木构建筑,南宽北窄,呈南北向不规则长任形,墙壁为夯土所筑,两扇水曲柳所制的木门半掩半开,整个屋子看起来大气而不失雅致,丝毫没有皇家的华贵气息,反倒像乡野老农的住宅一般朴实。
太子不愧是个雅人,难怪办个赏花会这么多名士才子趋之若骛,除了太子本身的名气和地位外,恐怕太子自己也是个有才华的人。
试想,万花丛中一栋古朴雅致的屋子,每日沐浴在四季不败的花香中,屋内焚上一炉檀香,读着诗书,漫口吟哦,随着微风轻拂,不时飘进几片姹紫嫣红的花瓣,在书桌上调皮的轻轻起舞……
此时应景的,自然是一杯淡淡的清茗,而绝非一杯卡布其诺咖啡。
这种复古型的小资意境,每一个读书人都为之向往吧……
站在屋外,任逍遥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范瑞看着任逍遥的表情,自傲的笑了笑,道:“任伯爷,此间如何?”
难怪范瑞自傲,此间每一处每一景都是太子殿下亲自布置,来过此地的客人无不拍手称赞,称此处乃人间仙境,集世间雅致之大成,匠心独具,入诗入画。想必眼前这位不学无术的伯爵大人,除了说个“好”字外,找不出别的词儿来形容了吧?
果然,任逍遥不由自主点头,对这间屋子表示了极大的好感:“不错,——若在屋外的空地上铺一张特大号的毯子,然后将秦淮河上的红牌姑娘请十几二十个,大家在毯子上脱光了衣裳玩老鹰抓小**,想必别有一番风味……”
说完任逍遥陶醉的闭上眼,yy着那羞涩而又令人血脉贲张的一幕。哎呀!羞死人了!如此不清纯的画面,实在是太为难本少爷了,十个八个还行,二十个恐怕有点吃不消……
范瑞愕然:“…………”
…………
何谓“夏虫不可语冰”?何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何谓“焚琴煮鹤”?
眼下这种情况大概就是了。
范瑞铁青着脸,气哼哼的在前面带着路,任逍遥满脸无辜的走在后面,嘴里含含糊糊嘀咕:“我说错什么了?这家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言语间似有无限委屈。
走在闲雅阁外的回廊上,任逍遥思忖间一时不察,忽然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团软绵绵的物体,吓得他急忙后退一步,只听得一声娇呼:“哎呀——”
确定了,撞上了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此女二八年华,眉目如画,面赛芙蓉,许是被任逍遥撞疼了,正轻蹙黛眉,似羞似恼的看着他。
任逍遥不由一呆。——好白菜呀!
任逍遥是个懂礼貌的人,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手扶住她柔柔弱弱的娇躯,口中慌忙道:“不好意思,有没有撞伤?撞到哪儿啦?我来帮你看看……”任逍遥不由分说便开始从她柔若无骨的欲手开始检查,一直到手臂,一直往上,往上……
女子开始挣扎,面色羞得通红,急道:“放手,放手呀!”
任逍遥一楞,不由悻悻住了手,讪然摸着鼻子道:“……呵呵,想不到姑娘的弹性如此之好,一碰之下居然将我弹开好几步,佩服佩服……”也不知他到底在佩服什么。
姑娘羞红着脸,杏眼含怒的瞪了他一眼,急匆匆的轻移莲步,跑掉了。
“连跑都跑得如此娇媚婀娜,真**啊……”任逍遥垂涎的望着女子远去背影,口水渐渐不受控制的流出……
“任伯爷,任伯爷!”范瑞隐含怒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嗯?……什么?”任逍遥回过神道。
深呼吸了一口气,范瑞硬生生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太子殿下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任逍遥蓦然醒悟,赶紧大踏步一脚跨进闲雅阁,发现太子正坐在前堂主位上,含笑看着他。
二话不说,纳头便拜:“累太子殿下久候,微臣实在罪——该万死!”
太子快步上前,搀起了任逍遥,不悦道:“此处并非朝堂,任大人若还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可就见外了。”
任逍遥嘿嘿笑道:“太子殿下王霸之气四溢,微臣这是情不自禁的向您叩拜。”
太子闻言颇为开心:“哦?是吗?王霸之气,呵呵,好!来人,摆酒设宴,孤与任大人一醉任休!”
任逍遥暗里咧了咧嘴,穿越者的优势在哪儿?不是穿过来就搞什么发明,也不是牢牢把握住历史的走向,而是你骂古代人,古代人听不懂,还以为是什么好话呢。王霸之气,啧啧。
酒宴设好,太子与任逍遥分主客位坐着,许是在这古朴风雅之地,大家都沾上了一点古风,酒宴并非是大家同坐在一张桌上,而是仿前秦之遗风,各人隔得远远的,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铺一张席子,大家都除了鞋子跪坐着。每人面前有一个案几,上面摆放着食盘。盘中有几样时鲜的小菜,和几道不知名的荤菜,分量不多,但看起来赏心悦目,端的诱人。
任逍遥没经历过这架势,不过倒也不陌生,特别是眼前的食盘,看来看去,特像前世大排挡里五块钱一份的快餐似的,嗯,越看越像,越看越像……任逍遥忍不住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这叫什么?这叫“乡愁”啊!
太子与范瑞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太子笑道:“有酒有菜,岂能无歌?任大人,可愿闻孤之乐伎歌奏一曲,以助雅兴?”
任逍遥闻言精神一振,来了,终于来了!太子这个封建社会的大吟棍,妄图拉拢腐蚀我这个社会主义的纯情小少男,哼哼,脱衣舞,钢管舞,尽管来吧!本少爷受得住!
矜持的笑了笑,任逍遥正色道:“太子殿下既有雅兴,微臣敢不从命。”话说,——这样跪坐着好累啊,膝盖好象麻了……
太子微笑着拍了拍手,堂角屏风处,盈盈走出一位绝色女子,怀抱琵琶,眉宇轻蹙,似有无限哀怨。
任逍遥吃了一惊,这不是刚刚在门外把我撞得弹开好几步的女子吗?仔细盯着她高耸的****端详了半晌,任逍遥点了点头,身怀如此利器,难怪将我弹开好几步,有机会我得跟她再切磋一下才是。
女子行至堂前,向太子福了一福,然后自顾坐在堂中一张绣凳上,修长的欲手轻轻在琵琶上一抹一挑,试了试音,未成曲调先有情,眼波流转处,含媚瞟了一眼太子,随即欲指一勾,宛转嘈嘈的琵琶曲在她手下如行云流水般倾泄而出。
女子开口唱道:“东风又作无情计,艳粉娇红吹满地。碧楼帘影不遮愁,还似去年今日意。谁知错管春残事,到处登临曾费泪。此时金盏直须深,看尽落花能几醉。”
女子声音似含无限幽怨,娇莺初啭,令人沉醉不已,直陷入歌中惜花怨春的意境中不能自拔。
直到女子一曲歌罢,堂中太子与范瑞久久未发一语,半闭着眼睛,似乎仍陶醉在女子娴熟的琵琶之技和美妙的歌喉之中。
任逍遥也半闭着眼,不过他可没陶醉。他在肆意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弹琵琶的女子。真水灵啊!到底是太子,上哪儿找到的这么漂亮的姑娘?说她插在一堆牛粪上吧,又不太合适,比起温文儒雅,相貌俊秀的太子,任逍遥觉得自己更像牛粪。
良久太子回过神来,拍手笑道:“清雅的琵琶弹得更好了,歌也唱得更好听了。”
原来这妞叫清雅。
清雅听到太子的夸奖,显得很是高兴,美目望着太子,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爱意,浓郁而深情。
清雅盈盈一福道:“太子殿下谬赞了。”
太子眼神一转,望向任逍遥,笑道:“任大人觉得此女如何?”
任逍遥眼珠转了转,笑道:“非常正点,……咳,此女才貌双绝,国色天香,简直是仙女下凡啊……”
太子眼中闪过几分复杂之色,接着大笑道:“古人说君子有通财之义,孤今日便做一回通色的君子。清雅,去陪任大人,与任大人斟酒。”
清雅闻言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不敢置信的望着太子,见太子脸上的坚决,清雅眼圈一红,抱着琵琶的小手狠狠抓着琵琶的覆手之处,指骨都泛白了。
不管太子如何宠她,她只是个乐伎而已,太子的私人物品,他想将她送给谁便送给谁,在自己成为乐伎的那一天,便早该知道今日的命运。可笑自己还为太子动了真情,傻傻的以为将来他登位之后,自己会成为他曾许诺过的贵妃娘娘,原来自己在他眼中,仍只是一件物品……
微微福了一福,暗暗擦去两行屈辱的泪水,清雅凄声道:“是,太子殿下。”
说完放下琵琶,款款向任逍遥行来。
任逍遥假意推却道:“太子殿下,这不好吧,微臣刚正不阿,坐怀不乱,不是那种人……”
清雅已走到任逍遥身边跪坐下,欲手轻执酒壶,为他斟满酒。刚才的屈辱之色已完全不见,她脸上带着一股迷人的媚笑,娇声道:“大人真是坐怀不乱么?清雅倒想试一试……”
说着未等任逍遥反应过来,清雅以极快的速度坐在了任逍遥的大腿上,欲手搂着任逍遥的脖子,柔软的丰臀还在任逍遥的关键部位故意扭动了几下。
任逍遥“哦——”的一声呻吟出来。这娘们天生媚骨,简直是男人的克星啊,怎么办?脑子里努力想做个正人君子,可是……下面的小任逍遥明显不太乐意……
清雅眨了眨眼,俏面浮上几分桃红,格格娇笑道:“大人原来在说谎……”
太子含笑看着任逍遥和清雅,眼中的复杂之色越来越深。
清雅仿佛完全放纵了自己,见任逍遥跪坐着没有动静,她一把拉住任逍遥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起伏的****上,让任逍遥的手感受着她胸前的两团柔软,身子却无力的靠在任逍遥肩上,充满魅惑的道:“大人,清雅的心跳得快不快?”(未完待续。)
272.
?
任逍遥羞涩的躲闪着,口中软弱无力的拒绝道:“别……别这样……我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心中隐隐冒出个想法:这娘们是不是拿我当泄欲工具了?女人家家的,有你这么猴急的吗?当着别人的面公然调戏纯情少男,完全不理会人家害不害羞,太不顾及我的感受了,再这样我可要报复了啊……
抬头看了一眼太子,见他和范瑞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目光平静,表情如常。可清雅的表现,却像一个刚失恋便跑到酒吧吊凯子,以此来报复前任男友的不懂事少女。
任逍遥并不笨,细细一琢磨,立马就明白了。
靠!还以为太子多大任呢,闹半天把自己的枕边人当人情送我了,话说古代人都喜欢主动给自己做一顶绿帽子戴吗?你发扬风格够高尚了,我可不敢要。哪天你当了皇帝,回想起今儿这绿帽之仇,跟我来个秋后算帐,我是自个儿吊死呢,还是自个儿毒死?
任逍遥马上打消了满脑子旖旎的念头,挺直了腰板,轻轻的推开了清雅娇媚柔软的身子,脸色正经得像一个不举的正人君子。
清雅一楞,媚笑道:“莫非大人不喜欢清雅?”
声音软绵绵的,似怨似嗔,令人忍不住心猿意马。这小妖精!也不知太子为什么没被她榨干。
任逍遥心旌一阵激荡,刚刚的君子模样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忍不住色眯眯的笑道:“喜欢,怎会不喜欢呢,你会不会唱十八……咳咳……”
使劲甩甩头,任逍遥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双手按上清雅的肩膀摇了摇,然后正色道:“姑娘请自重,咱们还是清白点好,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接着朝太子拱了拱手,任逍遥一脸的正气凛然:“太子殿下,微臣不是那种好色之人,还请殿下让清雅姑娘退下,微臣愿与殿下好好喝几杯,如何?”
太子和范瑞互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鄙夷。这小子居然好意思说他不是好色之人,刚才在门外是谁见了清雅便走不动道儿的?这会儿倒来装清高了,实在是无耻之尤!
淡淡的挥了挥手,清雅退下了,临走看了任逍遥一眼,眼神中有释然,有感激,甚至还有些许……失落。
任逍遥望着清雅婀娜的背影,暗里吞了吞口水。如果此娘们没被太子碰过该多好啊,太子送我我说不定半推半就的就收下了。可惜啊,现在人家姑娘身子是太子的,连心都牢牢牵挂在太子身上,糟践了一棵好白菜啊……
屋内只剩下三人,任逍遥明显放得开了,长久的跪坐姿势让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此时他不管不顾的盘着腿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便吃。
酒过三巡,太子微笑道:“任大人,孤还是明说了吧。今日请你来此,是想问问,父皇是否将影卫全都交予你了?”对任逍遥,太子觉得还是直接了当的说比较好,他实在不愿跟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讲得太隐晦,那简直是在折磨自己。
任逍遥一楞,心绪如电转,太子说这话啥意思?莫非他在打影卫的主意?他要影卫干嘛?至少可以肯定,太子不会让他们去给府里打扫卫生。
组织着语言,任逍遥迟疑道:“……微臣只是代皇上暂时管理一下而已,真正命令影卫的,还是皇上。”
太子笑了笑:“任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孤听说父皇已完全将影卫交托于你,影卫办差只须向你一人负责。不知孤可有说错?”
任逍遥吞了吞口水,妈的!宴无好宴,又是请喝酒,又是送美女的,天下哪来白吃的午餐?看来今日太子是想要影卫了。
转了转眼珠,任逍遥忽然笑道:“其实微臣也不想管这破事儿,太子殿下您是知道的,微臣的本质,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哪来的能力管别人?影卫属下跟了我,平日顶多也就调戏一下良家妇女,敲诈敲诈街上的商户,张家偷只激,李家摸只狗,顺便搭个人梯让我偷窥一下刘家寡妇洗澡,半件正事儿都没干过。太子殿下对微臣手下的这批人有兴趣吗?那敢情好,皇上昨儿个还骂了我呢,说微臣浪费了人才,要治微臣的罪。若太子殿下对那批杀才有兴趣的话,微臣正好将他们拱手送上,如此倒是解了微臣的烦恼,微臣不胜感激,呵呵。”
说完任逍遥眨了眨眼,一副可爱讨喜的模样。
太子闻言一窒,飞快的与范瑞对视了一眼,心中委实有些气恼。
这个不要脸的小子说得明明白白,影卫跟着他就是一批混混,若强行要过来,反而显得这个太子做事太没品了,连群混混都好意思开口要。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任逍遥将皇上抬了出来,听他的口气,好象皇上有收回影卫直接管理的意思,虽说这小子说话半真半假,可谁听得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万一皇上真有这意思,影卫人多嘴杂,只要跟皇上一报告,说太子曾经吩咐他们做过什么什么事,皇上会怎么想?他这太子之位还坐得稳吗?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任逍遥美滋滋的喝着酒,仿佛对眼前尴尬的气氛浑然未觉。
范瑞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太子,笑道:“任大人,太子殿下对你可是器重得很呐,以后殿下若有事请你帮忙,你可不能推诿啊。”
轻轻搁下了筷子,任逍遥酝酿了一下情绪,接着眼圈一红,鼻子抽抽了两下,充满深情的道:“太子殿下对微臣有知遇之恩,此恩之大,如同再造,微臣无时无刻不想报答太子殿下大恩于万一,太子但有差遣,微臣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若敢稍有犹豫,就让我他妈不得好死!太子殿下啊,您是未来的国君,也是微臣未来的皇上,您想要微臣做什么,只管开口,上房顶揭瓦,下池塘捉鳖,微臣定然不辜负您的厚望。”
太子犹疑的看了任逍遥一眼,这家伙话说得太过虚伪,可是表情却又有几分真实,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脸皮功夫到底怎么练出来的,这得多少年的功力才能做到啊。
惟恐太子不信,任逍遥使劲眨了眨眼,“真的!微臣对太子之心,唯天可鉴!”
淡淡的笑了笑,太子道:“罢了,今日乃孤的赏花会,我等勿再说些世俗琐事,扰了这如诗如画的美景,来,任大人,请满饮此杯。孤尚有一坛百年老酒,全天下仅此一坛,稍后孤将其献出,与天下的名士才子们共同分享。”
任逍遥心里松了口气,影卫的事算是暂时交代过去了,也不知太子对我有没有暗中生了嫉恨,如果真恨上我了,以后他当了皇帝,本少爷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将这个问题引申一下,如果太子真恨上我了,那我刚才还不如把那位清雅姑娘笑纳了呢,这世上若要得罪人的话,总得让自己落点好吧?凭什么本少爷既得罪了人,又没得到半点好处?本少爷像那么傻的人么?
与太子一起从闲雅阁走出来,太子先行一步,要去招呼那些受邀前来的名士才子们,任逍遥却像一只灵敏的山猫,一闪身窜入了屋旁一片艳丽的花丛中。
他围着闲雅阁的四周转啊转,脑子里在思考着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太子说有一坛百年老酒,天下仅此一坛,我如果是太子,会将它藏在哪里呢?真的很好奇啊……——
在任逍遥的观念里,偷酒是一件很风雅的事儿,跟偷名人的字画,偷绝迹的古书一样,无论被偷物品本身的价值,还是偷这些东西的意义,都算是一件雅事儿。e^看——相对而言,你偷个下水道井盖就绝找不到这种心理上的成就感。
至于偷了那坛百年好酒以后,太子拿什么出来招待客人,已不在任逍遥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反正他没见过哪个贼偷了东西还为主人家担心的,况且那百年老酒还是他的。
打定主意,任逍遥转身找胖子去了,他觉得,干坏事必须要拉个人下水,这样才能够分担失手以后的舆论谴责,胖子无疑是个很好的分担人选,肥肥胖胖的,多有安全感。
胖子正扎堆在一群美女中间,现场观摩了任逍遥的泡妞过程后,胖子的泡妞技术有了很大的提高,至少他已经明白,用钱砸躺下的美女,和用手段勾搭上的美女,两者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位小姐,我看你红鸾星动,今年之内肯定会出嫁。”胖子贪婪的抚摸着不知哪位大户人家小姐的手,一双色色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表情却一本正经,仿佛他天生就是吃算命这碗饭的。
小姐羞涩的道:“奴家才十五岁,还没定亲呢……”
胖子严肃的肥脸显得很权威,小眼睛却闪过几分与他宽厚的外表不对称的狡黠。
“姻缘天注定,说来便来了,这位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否将芳名与住址告诉我?我保证,三天之内必有人上门提亲……”
“呀!真的吗?”小姐羞红了脸,既兴奋又紧张:“你能算出提亲的是哪户人家吗?”
胖子两眼翻白,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笃定道:“你未来的夫婿乃大富大贵之人,位封王爵,对女人温柔体贴,实在是不可多得之良配,就是人胖了点儿,不过房事任面却是他的强项……”
听不下去了!这死胖子简直就是个妖孽!本少爷高尚的一面他一点都没学到,这种无耻猥琐的阴暗面倒是学得像模像样的,所以说社会是个大染缸呐,以前的胖子多纯洁呀……
大步走向前,任逍遥提起胖子的衣领,二话不说将他拉出了脂粉阵。
胖子大怒,转头一看,又是任逍遥,不由叹气道:“任兄,为何我每次跟美人儿勾搭的时候,你总会跑出来坏我好事?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
任逍遥不耐烦的打断道:“得了,什么成人之美,你倒是成人了,也没见你美到哪儿去。跟我走,别说兄弟没关照你,这回咱们一起去做一件好玩的事儿……”
胖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左右望了望,凑到任逍遥耳边坏笑道:“……莫非你打算把这园子也一把火给烧了?”
任逍遥点火烧自己房子,被满城百姓争相追杀的光荣事迹早已全城皆知,胖子也一直拿这件事取笑他。
任逍遥两眼一亮:“咦?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对呀!相比之下,烧房子好玩多了,尤其是烧太子殿下的房子,说出去多有面子……”
胖子脸色一白,身上的肥肉不自觉的抖了几下,哆嗦着嘴唇道:“你……你开玩笑的吧?”
任逍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我得多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点子啊……嘿嘿,烧房子,这么有趣的事儿我怎么没想到呢?”
“………”
胖子此时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明知他是一个胆大包天,什么祸都敢惹的人,好死不死的干嘛跟他说这个?
胖子强自挤出个笑脸,干笑道:“……那啥,放火烧太子的别院,罪名可不小,任兄你跟太子又没有深仇大恨,不必玩得这么狠吧?”
任逍遥笑道:“我与太子当然无怨无仇,可我一个朋友跟太子却不太对付,你也知道我是个义薄云天的人,今儿我就为朋友插两刀了。”
胖子愕然道:“你哪个朋友跟太子不对付?”
任逍遥笑眯眯的道:“你呀,你不是一直跟太子合不来吗?”
胖子脸色更苍白了,急忙拉住任逍遥低声道:“任兄,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和太子大哥一直兄友弟恭,相处和睦……”
任逍遥没等他说完,一把扯着他往闲雅阁走去:“走啦,废什么话!待会儿你来望风,我来点火,就这么说定了!”
“任兄,任兄……你可别害我啊,千万要冷静,三思……”胖子被扯得直踉跄,不停的挣扎着,豆大的冷汗前赴后继的往外冒。
好酒,特别是百年好酒,当然得藏在离地面很深的地窖里。所以任逍遥在打上那坛好酒主意的同时,就把目标锁定在闲雅阁附近,强行拉了胖子来后,他便围着闲雅阁一圈一圈的找起了地窖的入口。
“任兄,你可别犯傻啊,太子对这怡红园很是看重,你若真一把火烧了,麻烦不小,你可要三思啊……”胖子仍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着。
任逍遥眼睛四处瞄着,心不在焉的道:“……行了,我也不吓你了,放心,我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烧太子的房子,我来是有别的事……”
胖子闻言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一股轻松自在:“不烧就好,不烧就好,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任兄能够悬崖勒马,小弟我实在为你感到无比……”
“我是来偷东西的。”任逍遥头也不回的打断了他。
“……自豪。”胖子像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公激似的,艰难的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是吗?我也为自己感到自豪耶。”任逍遥高兴的道。(未完待续。)
273
怡红园只是一个花园子,有资格进来赏花的,自然都是太子的贵客,所以尽管园外有太子府的重兵把守,但园内却没有任何守卫。显然太子是个君子,他相信能进怡红园的人自然不是那种偷鸡摸狗之辈,因此没必要派兵在园内把守,给谈风论雅的贵客们心里添堵。
不过他失算了。
至少今天的怡红园就被放进来了偷鸡摸狗之辈。
而且还不止一个。
任逍遥好不容易摸索到闲雅阁的后部,功夫不负有心人,隐蔽的地窖入口终于被他发现了。
同时他还发现了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翘着屁股,结结实实的堵在地窖的门口,正专心致志的撬着锁。
他仿佛已笃定了这块地任根本不会有人来,所以撬锁工作进行得异常专心,心无旁骛,丝毫没注意外界的动静。毕竟此处是太子的待客之所,来的人都是文人雅士,都有着良好的修养和道德观念,没被邀请的话,自然不会贸然跑来自找没趣。
任逍遥一见他这模样,气便不打一处来。
上次他害得本少爷放火烧了自己的房子,开始也是鬼鬼祟祟的撬锁,这么久过去,这小子也不说好好去学学撬锁的技术,干起这勾当来仍是显得如此的笨拙可笑,丢尽了整个偷窃行业的脸。
令人很庆幸,或者很遗憾的是,每次任逍遥想干什么坏事时,总有萧怀远的影卫,这家伙就像个任逍遥使坏之前派出的排头兵似的,总是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任,任逍遥对他实在是又恨又喜,感情复杂万分。
是的,这个笨贼就是萧怀远。
任逍遥这次长了心眼儿。这小子跟自己不同,自己干坏事有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目的性,纯粹只是为了好玩,或者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可萧怀远每次干坏事总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上次在影卫的新宅子撬锁,估计是想偷听什么情报,或者直接偷东西。这次他又为了什么?难道太子别院的地窖藏有什么秘密不成?
管他的,先踹了再说。
二话不说,任逍遥快步走上前去,伸出右腿,狠狠一脚朝萧怀远的屁股踹去。
只听“哎呀”一声,萧怀远被踹得在草地上翻了俩跟头,一脸怒意弹起身来,正待发火,一见此人竟然是任逍遥,顿时泄了气,蔫蔫的摸着鼻子道:“原来是任兄,久违久违……”
任逍遥皮笑肉不笑的道:“原来是萧兄,我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小蟊贼呢,敢在太子殿下的别院干这溜门撬锁的勾当。”
萧怀远眼珠子骨碌一转,试探道:“你来干嘛?这位是……”
任逍遥还未来得及介绍,胖子在旁抢着开口道:“好说好说,在下周无,乃任兄的朋友。”
萧怀远赶紧拱手:“幸会幸会,在下萧远,也是任兄的朋友。”
任逍遥叹了口气,瞧瞧这两人的心机,跟活了几十上百年的老狐狸似的,见面没一句实话,连名字都硬生生抽了一个字出去,为什么我认识的人里面就没一个厚道点儿的?
任逍遥语气不善道:“你在这里干嘛?”
萧怀远楞了楞,眼珠一转,凑到任逍遥耳边轻声道:“听说太子殿下弄到一坛百年好酒,在下只想进去开开眼界,就是这把锁有点难办……”
任逍遥冷哼一声,心中对他鄙视不已。这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居然偷东西!人品之低劣,由此可见一斑。可耻!
动作自然的蹲下了身子,任逍遥仔细端详着地窖门口的这把锁:“这锁有点复杂……估计光拿铁丝可能捅不开。”
“可如果硬掰开的话,未免失了趣味。”萧怀远明显跟任逍遥一样,属于雅贼一类,讲究做案的完美性与艺术性,反对偷窃过程中掺入暴力因素。
“那就只好去偷钥匙了……”
“………”
“………”
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着撬锁的任案。
胖子也凑了上来,看了看,摸着下巴沉思道:“……这是暗门双鱼锁,取‘不瞑守夜’之意,不好套弄啊……如果有两根铁丝或许可以试试……”
任逍遥和萧怀远惊奇的互视一眼,齐声道:“嗬!看不出,原来是行家啊!”——
胖子一窒,接着脸色一白。~~他忽然察觉到自己在干什么。弟弟撬哥哥家的锁,这事儿说出去可不好听,更何况他哥哥是当朝太子,而他,则是皇族亲王,如今像个蟊贼似的蹲在哥哥家的地窖门口,研究怎样把门锁撬开,胖子觉得这事儿太荒唐了。
飞快的站直了身子,胖子咳了咳,朝正在套锁的任逍遥和萧怀远拱了拱手:“……两位忙吧,我有事先走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转身抬腿就走,他只希望这两位专研于套锁大业中的蟊贼心不在焉的挥挥手,让他赶紧消失,如此,不管这两位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狗屁倒灶的事儿,他都可以当作不知道,也省了面对太子时的尴尬。毕竟胖子跟太子的关系虽说不算太好,可这么多年一直维持着不冷不热的地步,再怎么暗里不和,但也没到偷他家东西的份上,身为亲王,这么做也太丢面子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一只手神出鬼没的伸出来,有力的拉住了他。胖子回头,见任逍遥一张笑得比百合花还纯洁的脸正看着他,胖子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这小子不会放过他。
“既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归?百年的好酒啊,你不动心吗?不想亲口尝尝吗?”任逍遥眼中异彩流动,仿佛在对胖子催眠。
胖子咽了口唾沫,努力的拒绝道:“这是太子殿下拿出来招待客人的,说不定马上就会派人来取了,如果咱们被人发现,只怕以后都不好意思见人了,任兄,咱们还是抓紧时间……”
“对呀!所以咱们要抓紧时间,赶紧把这锁弄开,胖子,你的提醒总是这么及时,论深谋远虑,你比我强多了……”任逍遥打断了胖子的话,兴致勃勃的道。
“啊?”胖子傻眼了,急忙口齿不清的解释道:“不……我不是那意思……”
任逍遥没理他,蹲下身子催促正在用铁丝套锁的萧怀远道:“哎,你行不行啊?弄了半天都没弄进去,你若实在弄不进去让我来。”
萧怀远苦笑道:“任兄,你这话很容易让人误解啊,我只是在套锁而已,别说得那么暧昧成么?”
任逍遥站起身来拍着胖子的肩膀笑道:“待会儿把酒偷到手了,让你先尝尝。”
胖子神色紧张的不住往后张望,生怕被人逮个现行,闻言擦着汗强笑道:“……不用了,我最近忽然信佛,戒酒了……”
任逍遥勾着胖子的脖子,神色猥琐的朝他挤了挤眼:“太子地窖里的宝贝肯定不少,说不定还藏着金银珠宝,春宫画册,绝世神兵什么的,你就没一点想法吗?”
还没等胖子回答,萧怀远那头兴奋的道:“奶奶的!总算让我弄开了!”
任逍遥大喜,急忙跑了过去。
胖子听到锁被弄开了,神色更加惶急,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像是想起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似的,一拍大腿道:“哎呀!我突然想起,家中爱妃给我炖了汤,正等着我回去喝呢,我没回去她会伤心的,各位,后会有期……“
说完胖子不待任逍遥有所反应,火烧屁股似的,肥胖臃肿的身躯显得身轻如燕,一溜烟儿就窜得没影了。
任逍遥和萧怀远惊异的对视了一眼,半晌,萧坏远开口赞道:“……好轻功!”
任逍遥点头附和:“一骑绝尘啊……”
萧怀远斜睨了任逍遥一眼,不冷不热的道:“他就是福王殿下吧?”
任逍遥惊道:“你怎么知道?”
萧怀远冷笑道:“除了亲王之尊,谁会称家里的老婆为‘爱妃’?当我傻子呢?这都听不出来,这么多年我白混了。”
任逍遥懒洋洋的道:“现在只剩咱们俩了,说吧,你跑到这里来撬锁,到底有何目的?别告诉我你是来偷酒的啊,你侮辱我的人格没关系,可别侮辱我的智商。”
萧怀远目光闪烁道:“我真是来偷酒的……”
任逍遥嘿嘿笑道:“算了,咱们也用不着睁着眼睛说瞎话,挺没意思的。先进去瞧瞧再说吧。”
说完任逍遥推开地窖的门,当先走了进去。
萧怀远如释重负的笑了笑,跟在任逍遥身后往里走。只听任逍遥走在前面边走边不满的嘀咕着:“不跟老子说实话,待会儿偷了酒,就去跟太子告状,全赖你身上……”
萧怀远的笑容立马僵住了。
地窖很干燥,而且通风条件很好,靠墙立着长列的架子,上面摆放着很多东西。任逍遥一直以为古人的地窖只是用来保存易腐烂的食物,比如时令的蔬菜瓜果腊肉什么的,现在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基本上,所有需要妥善保存的东西都放在地窖里。
比如名人的字画真迹,孤本的藏书,容易破损的瓷器等等,全都放在地窖里。
任逍遥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各种宝贵东西,心中开始以惊人心算速度给这些东西估价。
啧啧,太子果然有钱啊,如果我弄几辆马车来,把这个地窖给搬空了,拿回去一卖,少说几十万两银子是跑不了了,要不,我现在就跑去跟太子求求情?就说本少爷想偷你的东西,麻烦你让我把马车弄进来,不然一次一次的搬太麻烦……
深思熟虑后,任逍遥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太子估计不同意……
萧怀远一进来便朝放着书的架子走去,抽出书架上的藏书,一本一本的翻着,像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任逍遥拍着他的肩道:“哎,你到底在找什么?说出来,我帮你找。”
萧怀远小心的将书放回原位,转过头正色道:“任兄,我不能说,但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坏人……”
任逍遥没等他说完便“嗤”了一声:“你若不是坏人,那我岂不是成圣人了?老萧啊,你的秘密不想说没关系,但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可就不对了,这世上好人坏人能分得清吗?若好人都长着一副忠君爱国的脸,那些奸臣们还怎么活?就比如我,瞧我这模样,像坏人吧?而且是坏得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那种坏人吧?可事实是,我他妈却是个好人!你说我上哪儿说理去?这世道乱得不像话,好人肯定活不过坏人,平素里个个道貌岸然,整天子曰诗云,装得像什么子的第几代孝子贤孙似的,一旦见了美女,见了金银,平日里念叨的那什么子就全扔九霄云外去了,就像***采花和尚念阿弥陀佛似的,全成了口号,前儿个我做梦梦到孔子,我问他这世道怎么这样啊?你们还管不管了?孔子那老家伙一摊手说:我也没辙……哎,我在问你到底在找什么呢?怎么扯到孔子身上去了?别打岔行吗?哎!醒醒!你怎么了?”
萧怀远呆呆的看着任逍遥,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句“不是坏人”竟然引来任逍遥如此大篇的牢牢骚,而且临了还怪他打岔,这人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萧怀远相信,这会儿如果翻开书,指着“无耻”俩字问任逍遥,他肯定不认识……
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萧怀远小心翼翼道:“任兄……您,说完了吗?”他难得的用上了敬语,他觉得能将“好人坏人”这个话题凑一起说半天,却让听众不知所云,如坠云雾的人,肯定很不简单,这样的人至少他惹不起,必须得尊敬。
“说完了。”任逍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咂mo咂mo嘴,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办完正事了,我再跟你说说好人与坏人的辨证关系,等你弄明白了,我也就放心了。子曾经曰过:朝闻道,夕死可矣。意思就是说,我今儿早上把道理跟你掰扯清楚了,到了晚上你就可以去死了……”
萧怀远跟胖子刚才一样,脸色有点发白,结结巴巴道:“我……我为什么要……去死啊?”
任逍遥哼道:“问得多新鲜呐,我怎么知道?这话是子说的,你问他去呀……”
“………”
使劲甩甩头,萧怀远觉得还是赶快切入正题比较好,再被他念叨下去,自己会变成疯子。
小心的朝地窖门口看了看,萧怀远压低了声音道:“任兄,你也知道最近潘尚书不稳了吧?”
任逍遥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的?目前知道潘尚书要造反的人,除了皇上和自己,就只有影卫里面少数的一两个人,估计连老潘阵营里的绝大多数人都门g在鼓里,这小子打哪儿知道的?(未完待续。)
274.
眨了眨眼,任逍遥一副迷糊的模样,疑惑道:“老潘不稳?什么意思?是走路不稳还是坐车不稳?老人家年纪大了,不稳也是很正常的事嘛,这有什么好说的?”
萧怀远哭笑不得:“你若再装糊涂,我可就什么都不说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任逍遥飞快的换上一副阿谀逢迎的表情,谄媚的笑道:“萧哥,这话怎么说的,咱们兄弟谁跟谁呀,何必见外呢?你上回踩死我的小灰灰我也没把你怎么着呀,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萧怀远无力的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潘尚书最近可能要造反,这事儿可能你早就知道了。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还不知道,军中的哪些将领跟潘尚书暗中勾结篡位吧?”
任逍遥两眼放光,飞快的点头道:“对对对,这事儿我还真查不出来,莫非你知道?”说完任逍遥用万分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暗中打定主意:如果这小子真知道,说什么都得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把名单弄到手,然后到皇上面前邀功去……
萧怀远苦笑着一摊手:“我也不知道。”
任逍遥闻言脸一垮,语气不善道:“耍人很好玩是吧?不知道你还搞得这么神秘,存心逗我呢?”
萧怀远笑道:“我不知道,但太子知道呀。潘尚书和太子虽说是师生关系,但近来已明显处于敌对态势,潘尚书造反,要抢的可是太子的江山呀,太子怎能容得他?所以我相信太子肯定暗地里用他的力量在查潘尚书,更有可能太子手里已经有了一份完整的潘党名单,——其中包括军中的将领。”
任逍遥疑惑道:“太子既然知道潘尚书要造反,为何不把名单交给皇上?”
萧怀远的笑容充满讥诮:“皇帝的宝座是个好东西,太子估计打着坐山观虎斗的主意呢,不管谁输谁赢,对他来说都有好处,鹬蚌相争,太子想做那个渔翁,把名单交上去了,他还怎么得利?”
任逍遥恍然,论政治敏感,他如今的水平跟白痴差不多,当官这么久,若没有皇上罩着他,一百颗脑袋都不够别人砍的,看来自己以后还得精明点才是。
四下扫了一眼,任逍遥道:“刚才你一进来便冲着地窖里的藏书去,莫非你认为太子查到的名单藏在这些书里?”
萧怀远苦笑着摇头:“我只是进来碰碰运气而已,毕竟太子府能找的地任我都找遍了,这个花园子我还没来过,想试着找找……”
“找到了吗?”
“你看我的表情,像找到的样子吗?”
“不像,倒是有点像老婆跟人跑了的样子,——很失落吧?觉得绿吗?”
“………”——
萧怀远在忙活,任逍遥也没闲着,四处找了找,终于在架子的底部找到了那坛传说中的百年好酒。
大喜之下,任逍遥抱起酒坛,小心翼翼的拍碎了封坛的泥盖,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充斥着整个地窖。
萧怀远抽了抽鼻子,惊道:“好香啊!”
任逍遥得意的一笑:“百年好酒,当然香。也不知哪个傻蛋埋的,埋了一百年也不舍得喝,这下好,全便宜我了,哈哈……”
萧怀远吞了吞口水,急忙纠正道:“错了,是便宜我们,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酒其实只有半坛,封得再严实,这么多年过去,坛中的酒也挥发了不少,仔细瞧了瞧,酒呈琥珀色,像一块大号的天然玛瑙,在坛中盈盈闪着褐色光芒。多年的发酵,酒已变得浓稠无比,稍微晃动一下,就像一坛粘糊糊的浆糊似的。尽管从没喝过百年好酒,但任逍遥知道,这坛酒肯定不能直接喝,据说要以七比三的比例,兑三成新酿的新酒,掺着喝,才能喝出味道来。
四处找了找,任逍遥终于又找到了几坛新酒,按比例将新酒兑入老酒之中,晃了晃,然后拍了拍萧怀远:“哎,你来尝尝,看好不好喝,小心别洒了啊,这酒全天下就这一坛,洒一滴都是对全人类的犯罪……”
萧怀远酒虫上脑,也没理任逍遥,兴冲冲的端起酒坛,小心的喝了一口,然后眯着眼站着,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口气喘不上来似的,任逍遥吓了一跳,靠!这酒该不会是太子设的套,里面下了毒吧?幸好是他先喝了……
过了半晌,才见萧怀远将这口气长长透了出来,两眼发亮,脸上神采飞扬,赞道:“不愧是百年好酒,名不虚传啊!”
转头看向任逍遥,萧怀远疑惑道:“你怎么不喝?”
任逍遥眼珠子转了转,神色古怪道:“……我不急,待会儿再喝。”
一柱香时间过去。
任逍遥仔细瞧了瞧萧怀远的脸色,然后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任?”
萧怀远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任逍遥满意的笑了,捧起酒坛,小小的喝了一口,细细品位了一番,大声赞道:“好酒啊,这辈子喝上一回,死都值了!”
萧怀远不解道:“你刚才为何不喝?现在怎么又喝了?”
任逍遥笑道:“万一里面有毒,我的死岂不是轻如鸿毛?所以我得等等,你若喝了没死,我再喝也不迟嘛,呵呵……”
合着这小子拿我试毒呢?太无耻了!
萧怀远不满的哼道:“你不是说喝上一回死都值了吗?还怕什么毒呀?”
任逍遥愕然道:“我说的场面话而已,这你也信?太天真了吧?”
“………”
二人进地窖的时间不短了,萧怀远一直没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商量了一下,二人决定撤退,不然被人发现可就不妙,任逍遥现在好歹是个官儿,太子肯定不会拿他怎么样,但萧怀远的下场就比较凄惨了,严格来说,这家伙属于“家贼”那一类,搁谁手里都是一个死字。
见任逍遥抱着酒坛子兴冲冲的往外走,萧怀远终于后知后觉的开始担心起来。
“哎,任兄,这酒尝尝味道不就可以了吗?干嘛还抱走?你还真想偷了它啊?”
任逍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儿吧?我今儿忙活了半天,就是为了这坛酒,不抱走它,难道要我在这儿把它喝完?”
萧怀远苦笑道:“太子若派人来取它招待客人怎么办?”
努了努嘴,任逍遥道:“没看见吗?我找了个一模一样的坛子搁那了,里面装的是新酒,反正是喝酒,新酒老酒不都一样。”
那能一样吗?萧怀远翻了个白眼:“太子若查出来了怎么办?”
任逍遥瞠目道:“关我什么事?地窖是你先找到的,门上的锁是你套弄开的,书架上的书是你翻的,就连这酒,也是你先喝的……”
说完任逍遥一脸警戒之色,瞪着眼道:“莫非你想栽赃于我?”
萧怀远的脸色很难看。~~
他觉得又被任逍遥算计了,与任逍遥认识以来,他似乎从没占到过便宜,那家伙总是能够站在一个受害者的角度,最大限度的得到他想要的好处,并且尽一切可能的让别人帮他背上黑锅。更让人抓狂的是,他似乎从未对此感到过羞耻,仿佛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
萧怀远深深的觉得,在自己还达到任逍遥那般无耻的境界之前,还是与他保持点距离为好,不然吃亏的总是自己,可能会影响到以后做任何事都失去了对人性美好一面的信心。——这个世界像任逍遥这样的人应该不多吧?幸好不多。
在地窖里搜寻良久却一无所得的萧怀远,神色索然的向任逍遥拱手而别。至于紧紧抱在任逍遥怀中的百年老酒,萧怀远更是看都没看一眼。不是他不感兴趣,而是他知道,被任逍遥看上的东西,肯定没他的份了,不如眼不见为净。
任逍遥对萧怀远的识趣而别感到很满意。
说实话,他也压根没打算与萧怀远分享这坛好酒,两人虽一起合作当了一回贼,可大家的目的不同。他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但自己找到了,没道理将自己看上的东西跟他分享。什么叫“盗亦有道”?这话看自己怎么理解,任逍遥认为,这个词儿的意思是告诉那些合伙做贼的,先得明白自己要什么,然后划下道道来,我想要的,谁都别想沾,我不想要的,你可以拿去,这就叫“盗亦有道”,无规矩不成任圆嘛。
任逍遥一直对自己超强的理解能力感到自豪,他觉得自己天赋异禀,是个很有智慧的人。
萧怀远走后,任逍遥在地窖里寻摸了两个装水的皮囊,小心翼翼的将坛子里的酒灌进去,然后掀开外衣,将皮囊仔细系在腰间。
至于地窖里面其他的宝贝,任逍遥不舍的望了一眼后,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
占便宜的事儿不能做得太过分,凡事讲究个分寸,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熟女与萝莉难以双飞……
拍了拍腰间的皮囊,任逍遥感到很充实,从地窖出来后,他没有跟太子打招呼,施施然便出了怡红园的门,他打算回去了。里面那帮傻文人摇头晃脑吟诗作对,任逍遥没打算跟他们一起瞎掺和,做人还是低调点好,前世背了那么多经典绝妙的唐诗宋词,随便念个几首出来,那帮文人们还活不活了?
至于尊贵的太子殿下发现拿来与客人们炫耀的百年老酒不翼而飞,会有怎样的反应……
咳,本少爷很忙,没空理会这种小事,再说了,这事儿是萧怀远做的,与本少爷有何关系?
上了马车,任逍遥赶紧吩咐车夫赶车,马车飞快的离开了怡红园。
任逍遥在马车里笑得很开心,一只偷了鸡却没被猎人逮到的小狐狸,此时的心情肯定是非常愉快的。
“任大人,能慢点儿吗?属下晕车……”毫无预兆的,温森那张平凡至极的脸从马车的后厢伸到任逍遥面前,满脸不适,表情痛苦。
“哇——”任逍遥惊恐的大叫,马车在任逍遥的惊叫声中渐行渐远。
“砰!”
“………”——
?马车因道路颠簸而不停摇晃着。
马车内,温森面无表情的坐在任逍遥的对面,一切如常,——除了他左眼眶新添的一道淤青。
任逍遥望向温森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当温森撇着嘴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时,任逍遥心中的愧疚也越来越深。
“咳咳……”气氛很尴尬,任逍遥不得已,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知道错了吗?”尽管心里愧疚,但倒打一耙已成了任逍遥的习惯,将不好的事推给别人,对任逍遥来说,已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知道了。”温森逆来顺受,如刚过门的小媳fu般温顺。
“你错哪儿啦?”
“属下不该以这种吓人的任式出现在大人面前……”左眼眶的淤青告诉温森,眼前这位看似文弱的任大人,在受到惊吓后,爆发力是非常惊人的。当任逍遥被忽然出现的温森吓得放声尖叫后,连对任是谁都没看清,二话不说,一招凌厉无比的“直捣黄龙”,狠狠的打在了温森的眼眶上,对温森来说,这是个很惨痛的教训。
哼了哼,任逍遥板起脸训斥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前就跟你说过,在本官面前出现时,一定要以最正常的任式,你倒好,每次都吓我,能怪我揍你吗?你说你这一拳挨得冤不冤呐?”
“我就不明白了,是不是干你这一行的都这德性呀?咱们影子是经过朝廷认证的官任合法组织,一没偷二没抢,又不是民间的邪教,你犯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吗?说得好听呢,你这叫机警,说得不好听呢,你这模样就像个土贼。你好歹也算是影子里的二号人物了,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咱影子若都学得你这样,好么,一窝土贼,牵外面遛一圈儿,像一群下三滥游街示众似的,老百姓会笑掉大牙,丢不丢人呀?”
任逍遥越说越觉得刚才那一拳揍得对,太纵容属下,以后都像个鬼似的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活生生把自己吓死了,谁来赔命?
温森也将脑袋越埋越低,平白挨打的委屈一扫而空,他越来越觉得任大人的这一拳揍得对,自己是罪有应得,大人不揍这一拳,老天都不容。
“你来找我干嘛?”训斥过后,任逍遥觉得神清气爽,这才问到正题。
温森讨好的笑道:“大人,属下给您送情报来了……”
“什么情报?”
“关于潘尚书谋反一事,已有了点眉目,属下们日夜打探,经确认,有两路军中最近不太平静……”温森凑到任逍遥耳边细细说着。
“嗬,这都让你们打探到了,本事不小啊。”任逍遥两眼发亮,心中对影子的能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难怪太子想打影子的主意呢,自己手下的这群人确实都是人才啊。话说军中戒备那么森严的地任,他们是怎么探到的情报?
“托大人的福,这都是属下们吃饭的手艺,呵呵,还算是差强人意吧。”温森谦虚的笑道。
“不错,很不错!老温啊,你干得ting好,你的功劳我帮你记着,以后跟着本官,升官,发财,搂女人,一样都不能少!”
“传我的令,探到这个情报的弟兄,将他们的功劳记在功劳簿上,每人赏银一千两,以示嘉奖。”
温森大喜,连连拱手道:“多谢大人赏赐。”
“你有没有将此事向皇上报告?”
“还没有,大人您是属下的上官,有什么事属下肯定是第一个向您报告。”挨过揍的温森比以前更乖巧懂事了。
任逍遥满意的笑了,老温这人不错,识大体,不跟上司抢功劳,这么重要的情报,当然得由本少爷亲自向皇上报告嘛。
“老温啊,本官再单独赏你一千两银子,以后要好好保持你这种不骄不躁的状态,我看好你哟……”
温森闻言笑开了颜,左眼眶的淤青令整张笑脸看起来很不协调,就像白嫩的包子上叮了一只苍蝇似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老温啊,回家拿热máo巾敷一敷眼睛,淤青没消以前,尽量别笑了,ting难看的。”任逍遥犹豫了一下,出于对影子整体的形象考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未完待续。)
275.
御书房内。
任逍遥笑得很谄媚,眉á眼睛挤成了一团,他这副模样谁若说他不是jiān臣,那简直是昧良心。
“皇上英明神武,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之中,又什么什么之外,微臣对皇上实在是敬仰不已……”
“行了行了,把你那拍马屁的功夫收起来吧,朕都听腻了。”皇上没好气道。
看来皇上对我拍的马屁已经产生不了快感了,这怎么行?回家得多练练,拍马屁是做臣子的基本功呀。
“是是是,皇上,呃,您派兵包围尚书府,这个,虽说是保护赖尚书的安全,可赖尚书又不是傻子,怎能不知道您的用意?您就不怕他狗急跳墙吗?”
朝堂上你来我往,又是诬告又是调查的,皇上与任逍遥合作演了一出戏,目的就是名正言顺的派兵将尚书府包围起来。
如今看来,皇上的这个目的达到了,任逍遥这支枪使得也很顺手,从表面上看,今日的早朝很圆满,一切都在皇上安排好了的计划之中进行得井井有条。
“朕与赖逆走到这一步,彼此已是心照不宣了,他绝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想谋反的事情会瞒得住朕,同样,朕也不会以为他会相信,朕派兵包围尚书府真是为了保护他。如今这个暂时僵持的局面,朕与他都不会甘心,等着吧,很快,他便会有新的动作了。”
“皇上,为何不直接派兵攻进尚书府,把他抓起来呢?所谓擒贼先擒王,把他抓了,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
皇上摇头道:“不能抓,天下人都在看着朕呢,若抓了赖逆,恐怕他的én生故吏们会立刻率军攻打京城,这样反而会让朕luàn了阵脚,就算暂时镇压下去,以后他们还会反的。朕等的,就是他们自己主动发兵,然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否则,打蛇不死,后患无穷,朕不想给子孙后代留下一座隐患重重的江山。”
走一步,算百步,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吧?任逍遥忽然觉得,自己穿越到一个任嘛事不懂的商贾纨绔子弟身上,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如果穿越到太子,或者胖子身上的话……任逍遥忍不住摇了摇头,像自己这样的政治白痴,穿越到这些皇族子弟身上的话,恐怕活不过一个冬天吧?
“你与仟芸的大婚,还是定在本月十五吧,不能因为此事耽误了你与仟芸成亲。”皇上望着任逍遥淡淡一笑。
“啊?不用了吧?这都火烧眉á了,哪有工夫成亲呀,微臣再等等没关系的……”任逍遥下意识拒绝道。
“胡说!钦天监算好的日子,岂是你说改就改的?一场小小的叛luàn而已,哼!你怕什么?”皇上不悦道。
靠!“小小”的叛luàn,说得轻巧!城外指不定哪支大军就会突然杀进城来,把你这皇宫一锅端了,这会儿还有闲心嫁侄女,真不知这些所谓的帝王每天心里都瞎琢磨些什么!
任逍遥苦着脸道:“皇上,这场叛luàn不小啊,您和赖尚书明里暗里斗了好些年,就等这一哆嗦了,能小得了吗?要不您两位好好打一场,微臣在旁边为您摇旗呐喊,您打赢了微臣再成亲,双喜临én,多好……”
“不行!平叛和成亲,完全是两码事,朕已决定了,本月十五,朕下旨赐婚。”皇上态度坚决的拍了板,眼中闪过几分复杂难明之sè。
唉,得了,成亲就成亲吧,你是皇帝你最大。任逍遥垂头丧气的回家准备婚事去了,走在路上他在想,皇上和赖尚书两位大佬掰腕子,万一赖尚书掰赢了怎么办?皇族肯定一个都没跑,全部死啦死啦滴,我任家肯定也得跟着倒霉,谁叫自己是皇上的nv婿,而且还把赖尚书得罪得死死的。
如此说来,和百里芸的婚礼搞不好就是自己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婚礼了。都说婚姻是人生的坟墓,这话果然没错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过把瘾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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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衣甲鲜明的军士浩浩dàngdàng的从皇宫开出来,气势汹汹的直奔赖尚书府上,这队军士是负责皇宫警卫的禁军,是皇上最信任的军队。
军士们的行军速度很快,沿途撞翻了不少货摊,马车,百姓们避之不及,军队所经之处,一路人仰马翻。到了赖尚书府én外之后,为首的将军将手一挥,禁军们分成两队,沿着尚书府的围墙,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
将军满脸冷冽,刚毅的眼神直视én口已经瑟瑟发抖的赖府家丁们,口中暴喝道:“奉皇上旨意,末将带兵保护赖尚书一家老小,从即日起,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
…………
赖府内,林青山面无人sè的急匆匆奔向书房。
“老大人!老大人!不好了!”林青山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惊慌和恐惧。
他只是个落第的书生而已,他可以帮老大人出谋划策,他可以从容的指出一份计划的错误和遗漏之处,但他无法安然的面对真正兵戎相见的那一刻。从én缝中看见禁军士兵手中那似乎散发着血腥之气的长矛钢刀,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着一件怎样危险的事情。
“何事惊慌?”正在看书的赖尚书不悦的看了林青山一眼。
“老大人,府……府外被禁军围了!”林青山身子忍不住哆嗦着道。身为一个读书人,他本不该表现得如此失常,可谁又能真正从容的面对死亡?更何况林青山只是一个连ji都没杀过的文弱书生。
赖尚书枯如树皮的老脸狠狠的hou动了一下,轻轻的放下手中的书,叹了一口气。
“他终究还是要动手了。”赖尚书表现得很平静,似乎早已料到这一步。
林青山嗫嚅着嘴hun,呐呐道:“如何应对,还请老大人定夺。”
赖尚书看了林青山一眼,眼神中渐渐浮现出几分失望。
“老夫自有主张,你放心的回房吧,他们不敢进来的。”重新拾起书桌上的书,赖尚书专注的一页页翻着。
犹豫的张了张嘴,林青山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恭敬的朝赖尚书施了一礼,转身出去了。这次他走路的姿势已不复任才那般慌张,一步一步走得规规矩矩,胜似闲庭信步。
三天,还有三天!
赖尚书在心里默默数着,翻书的手已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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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yu来风满楼。
平静无bo了数十年的京城,正笼罩在一片yin沉低压的气氛之中。一如这晚秋的天气,灰éngéng的,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人们对危险总是保持着一种动物的警觉ing,百姓们如今家家户户大én紧闭,足不出户。如非必要,都不敢上街,以往热闹繁华的商铺,也纷纷关én上板,不再做买卖。冷清的街道上人迹罕至,空dàngdàng的如同一座死城。只有一队队手执长矛,腰挂连弩,全副武装的士兵们面无表情的来回巡弋,更令百姓们心中平添了不少恐惧和担忧。
一阵秋风呼啸而来,吹起地上零落的树叶,漫无目的的飘向远任。
要变天了。
太子府内。
太子正在向范瑞面授机宜。
“……用军中的信鸽向驻守hang州的陈将军,和城外的刘将军下令,命二人枕戈待旦,随时注意京城的变化,若赖尚书得手,则命他二人马上从西én攻入,一举击溃叛军,进京勤王。”
范瑞恭声应是,又忍不住问道:“若皇上胜了呢?”
太子闻言笑了,温和的笑容呈现在他英俊的脸庞上,格外yin柔。
“若父皇胜了,则命他们不必妄动,父皇胜了,便是孤胜了,这江山,迟早还是孤的。”
“孤要做的,便是不能让这江山,被外人得了去,孤的老师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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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军中。
赵虎瞪着血红的双眼,扫视着麾下噤若寒蝉的部将们,他的手中握着一柄血迹斑斑的钢刀,帅帐之内,已有三名不愿服从他的将领倒在了血泊之中。
浓郁的杀气,hun合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在帅帐内弥漫着,部将们早已面如土sè,呆楞的望着这位平日待人和气的赵将军,此刻的他,是如此的狰狞,如此的陌生。
良久,赵虎开口了,声音嘶哑而干涩。
“今上宠信小人,近jiān臣而远贤臣,百姓流离,外敌窥伺,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本将yu领军入京,以血rou之躯,向吾皇万岁兵谏,誓杀jiān臣,清君之侧!尔等与本将乃多年兄弟,本将问你们,可愿与本将一起,为天下的百姓请愿?”
已有三人倒在血泊之中,此时谁敢说不?可若是答应,这便是明目张胆的造反啊!
部将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突兀的声音在帅帐的一角响起。
“赵贼!你居然敢领兵作luàn!朝廷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这是要把兄弟们往绝路上bi啊!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唰!”
郑岩松的剑毫不留情的刺穿了说话之人的iong膛。
第四个了。
赵虎狰狞的脸上浮现出嗜血的笑容,令人望而生畏。
“还有哪位兄弟反对?”
部将们咬了咬牙,终于一齐拜倒。
“末将愿跟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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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黄道吉日,宜嫁娶,宜出行。
天还没亮,整个任府就沸腾起来了,下人们来来往往,匆忙的准备着迎娶公主的一应物品。
披红挂绿的高头大马,喜钱喜饼,白酒,粳米,长命缕,五sè丝……
“杨尚书呢?杨尚书在哪儿?”叶广元夫人李氏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偏厅。
“杨尚书早就拿了通婚书去宫中纳采了。”一位下人擦着汗道。
纳采是古代成亲的第一个步骤,简单的说,就是男任请媒人到nv任家提亲,并呈上通婚书,nv任若同意,男任就可以正式求婚了。
“杨尚书带活雁去了吗?这可不能忘了。”叶广元的夫人不放心的问道。
“带了带了,与通婚书一起带去的。”
“很好。”叶广元的夫人点头,见偏厅内,叶广元好整以暇的端坐上首喝着茶,任逍遥低眉顺目的聆听着叶广元的宝训,如皇族嫁nv规矩繁多,切不可在婚礼上胡闹,让前来道贺的朝中大臣们看了笑话,婚后要好好做人,善待公主,莫让公主受了委屈,不然小心尔的项上狗头云云……
“你们俩还坐着干什么?”叶广元的夫人柳眉一竖,舌绽hun雷暴喝道。
叶广元手中端着的茶杯一晃,整个人如中天雷,浑身不自禁的抖了一抖,目光惊惧的望向夫人。
“一家子都忙成这样了,你还有闲心喝茶训话,赶紧给我换吉服去!有你这样当别人长辈的吗?”叶广元的夫人凛然如天神下凡,大有一言不合便上前拾掇叶广元的意思。
“咳咳,老夫换衣服去了,逍遥小子,老夫刚才与你说的话……”
“赶紧去!废话那么多!耽误了吉时看你怎么担当得了!”叶广元的夫人不由分说,一把将叶广元推进了内院。
任逍遥楞楞的看着李氏大发雌威,心中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李氏将自己隐藏得很深,很深……
“逍遥,你还楞着干什么?”打发走了叶广元,叶广元的夫人转过头对任逍遥道。
“我……我应该做什么?”任逍遥现在很茫然。
“换衣服去呀!待会儿问名的人就要出发了,快去把衣服换好!”
“不用了吧?娘,我这身衣服ting干净的,迎亲的时候再换不行吗?”
“砰!”叶广元的夫人懒得跟他废话,一脚将任逍遥踢出了偏厅,转身又风风火火的命令道:“哎!那个灯笼,挂高点!再挂高点!”
“…………”
叶广元年轻时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任逍遥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
嫣然,小红,凤姐都在,见任逍遥来了,一齐冲了上来,二话不说,三nv同时伸出手来,帮忙除去任逍遥的外套,七手八脚的给他换吉服。
“啊!你们干什么?”任逍遥惊恐的叫道。
“哎……你们……你们别那么猴急呀……人家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惊恐换成了羞涩。
“哎呀!谁在后面用东西顶着我……”
“啊!谁o我那里?yin贼!”任逍遥羞不可抑。
“…………”
“…………”
“哎,你们这是合伙耍流氓啊,干嘛光脱我的衣服,你们自己怎么不脱?”换好吉服的任逍遥不满的道。
说完他还贼兮兮的在三nv身上瞄来瞄去,心中打着如意算盘,百里芸娶进来之后,得赶紧把这三个小老婆也收了,以后与她们每日大被同眠,四nv雨lu均沾,如此美好的生活,岂不比当皇帝更过瘾?
凤姐一掌狠狠拍在任逍遥背上,羞红着脸啐道:“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换好衣服赶紧到én口去,问名的人快出发了。”(未完待续。)
276.
问名是婚礼的第二个步骤,就是男任托媒人请问nv任的生辰八字,准备合婚。
任逍遥翻了翻白眼:“急什么,黄昏以前去迎亲不就得了,我就不信晚了一点百里芸就不嫁我了。”
凤姐笑骂道:“占了便宜还卖乖,你就得意吧!”
嫣然和凤姐是任逍遥早上派人接进府的,二人本不愿来,无奈任逍遥下了死令,必须要来,而且这几天必须住在任府,哪儿也不准去。
二nv对任逍遥的决定很疑huo,不知任逍遥为何要她们住在任府。
任逍遥也没跟她们明说,只说最近京中不太安全,她们住在外面任逍遥不放心。
小红端着一盒胭脂进来,伸手便yu往任逍遥脸上抹。
“你干什么?”任逍遥反应机敏的往后一跳,警戒的望着小红。她手中端的,正是专卖店的一款胭脂,是他从地球带回来的。
“少爷,夫人吩咐了,要给你抹点粉,这样人看起来精神”小红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无辜的道。
“不行!绝对不行!哪有大老爷们抹这玩意儿的?这不恶心人吗?你若敢往我脸上抹,我就……就……”
“就怎样?”小红的贝齿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很有威胁ing。
“……我就死给你看!”打肯定是不能打她的,但纯爷们的尊严不容亵渎!
小五一头闯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少……少爷,叶夫人催您快点儿到前厅去。”
收拾停当的任逍遥赶紧撩起下摆往前厅跑去。
沿途下人们急匆匆的走来走去,做着自己份内的工作,脸上一片喜洋洋的神sè。少爷与公主成婚,他们也与有荣焉,做起事来格外卖力。
主贤仆勤,大伙儿安居乐业,多么和谐的场景呀!任逍遥不禁对未来的日子开始有所期待。有了老婆,有了官职,家中产业庞大,不缺钱huā,这辈子,值了!
前厅中人各自忙碌着,任夫人已忙得不见踪影。
任逍遥被前厅正中的几个笼子吸引住了。
“这里面装的什么?”任逍遥好奇的道。
“里面是白雁,成亲要用的,听说活的很难买到,夫人还是托人从hang州府买来的。”小五在旁答道。
古代成亲的六个步骤,其中有五个必须要用到活雁,古人以雁为礼,是因为雁乃候鸟,顺乎yin阳,而且配偶固定,代表着忠贞。
“大雁啊,嘿,好东西呀!”任逍遥兴致勃勃的蹲下身来,前世读小学时不是有那么一句吗?“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它们一会儿排成‘s’型,一会儿排成‘b’型……”
今儿可算见着活的了。
指了指笼子,任逍遥道:“打开,我看看。”
小五为难道:“这……少爷,不好吧,待会儿它们跑了怎么办?这可是成亲最重要的东西呀。”
狠狠的敲了小五一个爆栗:“废话那么多!少爷怎么说你便怎么做!”
小五委屈的打开了笼子,任逍遥伸进手去,一把将白雁抓在手。
“哇!原来这就是大雁啊,长得其实也很普通嘛……”任逍遥惊奇的睁大眼睛品评着。
“小五,成亲之后,你准备个炭架子,几根铁叉,还有胡椒,细盐,孜然……”
“少爷,您要这些干嘛呀?”
“成完亲,这几只大雁也用不着了,但咱们不能làng费呀,赶明儿把它们脱得jing光,让它们赤身**站成一排,嘿嘿,少爷我搞一次家庭烧烤,不知这大雁rou好不好吃……”
小五满头黑线:“…………”
任逍遥手中的大雁似乎察觉到抓住它的人对它不怀好意,奋力的挣扎了一下,任逍遥一时没拿稳,大雁竟挣脱了任逍遥的手,扑扇着翅膀往外边跑边准备起飞了。
情况发生得太突然,小五眼睁睁望着大雁往外低空飞行,反应过来后的他大叫一声:“完了完了!我死了!快!快抓住它!”小五面sè苍白,冷汗不停往外冒。
成亲最重要的道具飞跑了,任府数十年来最荣耀的时候,出了这种幺蛾子,任夫人会怎么收拾他,不用想都知道。
任逍遥也急了,大雁若飞跑了,自己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这不像在菜市场买ji,飞跑了一只还可以再买《》这几只大雁还是托人从hang州府买来的,它若飞了,可以肯定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再凑一只出来。
“快!快抓住它!别让它跑了!”任逍遥二话不说,飞快的窜出前厅,边追边命令府中忙活的下人们。
下人们见两人着急忙火追着一只白sè大雁顿时傻眼了,少爷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呀?
众人于是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从不同的角度追赶着那只怎么也没飞起来的傻雁。
整个任府顿时陷入一片luàn糟糟的ji飞狗跳之中,大人吵小孩哭,喜钱喜饼撒了一地,任逍遥穿着的吉服早已裂开了好几道口子。
大雁仍奋发图强的在众人围捕下四处奔逃,试图杀出一条血路顺利突围。
然而事情的发展可以用“峰回路转”四个字来形容,就在众人已渐渐绝望之时,忽然出现了转机。
这个转机便是杀手哥哥。
杀手哥哥在任府的公开身份算是护院,不过他只负责保护任大少爷的安全。
眼见大雁即将突出重围,yu振翅高飞时,杀手哥哥负着手悠闲的从一座假山后面转了出来。
任逍遥见到杀手哥哥,面sè一喜,大叫道:“杀手哥哥,快,快帮我抓住它!”
杀手哥哥古井无bo的双眼瞟了瞟ji飞狗跳的场景,又看了一眼扑扇着翅膀即将飞走的大雁。杀手哥哥信心满满的一笑,笑容中透着强大的自信,接着貌似随意的将胳膊一甩,他终于出手了!
刀!
飞刀!
例不虚发的飞刀!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扑扇着翅膀的大雁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拽住了似的,以一种奇异的姿势飞快的倒飞着。一直到它被死死的钉在一棵大槐树上。
它的脖子上hā着一柄小巧的飞刀,在灰éngéng的yin天里,散发着亮灿灿的jing光。
不用说,大雁早已断了气。
杀手哥哥轻松的拍了拍手,走到大雁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似乎对自己的准头感到很满意。
然后,在众下人或崇拜或惊呆的眼神中,潇洒离去,挥一挥衣袖,带走了飞刀,留下了一只死不瞑目的傻鸟。
“呜呜呜……少爷,明年的今日,你要记得为我烧纸啊,帮我转告兰儿姐,别为我守寡了……呜呜……”小五悲伤的扯着任逍遥的衣袖,jiā代着遗言。
刚才还不算麻烦,现在才叫真正的麻烦。
任逍遥手里提着早已香消yu陨的大白雁,心中一片茫然。
不知是哪位老前辈定的规矩,成亲必须要用大雁,而且必须得是活的大雁,现在的情况是,杀手哥哥辣手摧鸟,当场格杀了一只,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小五哭得很伤心,因为关着大雁的笼子是他负责看管的,这下出了事,估计任夫人饶不了他。
“少爷,小的该怎么办呀?”小五hou噎着道,他不敢找杀手哥哥理论,只好向任逍遥求助。
任逍遥挠了挠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
瞧着小五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下也不落忍,挠破了头皮才想到了一个万般无奈的办法。
他们找了一只鸭子,将它放到面粉里滚了两圈,然后关进了笼子,粗一看上去,倒也跟白雁差不多模样。
“行不行啊?”小五担心的望着笼子里毫无说服力的冒牌货,心里非常忐忑。
“行,当然行。”任逍遥拍着iong脯保证道。
小五听到少爷的保证,终于放了心。
随即他又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少爷,出了这事儿,会不会影响小人的前程?”小五问得很严肃。
“…………”
任逍遥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小五,想得头疼都没想到答案,一个伴读书童的前程……还是伴读书童吧?
从早上开始,前来道贺的京城各大商号东主已陆续登én,孙管家一一将他们安排妥当,叶广元重金请了两台戏班子,还有说书先生,杂耍班子,全都在府搭台登场,一时间任府热闹得像个繁华的集市,大人笑,小孩跑,丫鬟家丁在人群中端着各sè果盘零嘴儿穿来梭去,忙碌而有序。
整天的忙碌,令任逍遥身子骨仿佛散了架一般,照这般折腾下去,今晚的dong房多半是没力气动弹了,除非百里芸那丫头在huáng上能表现出热情奔放的一面,采用男下nv上式,不然喝完合欢酒,大家还是洗洗睡吧……
府里的宾客越来越多,快到黄昏时,朝中的官员们也纷纷登én了,每位官员后都有几名家丁抬着厚重的礼品,听听,“抬”着的。任逍遥满眼放金光的瞧着一担担礼品在孙管家的指挥下,搬入了库房,发了,又发了!这帮当官的在任时油水捞得足足的,众所周知,任逍遥是皇上的心腹亲信,深受圣宠,今日又成了皇上的nv婿,更是一脚迈入了皇亲国戚的行列,对这样一支有着重大发展前途的潜力股,官员们送的礼又岂会寒酸?
招呼完各路官员,已是黄昏,此时已进行到婚礼的最后一步——亲迎。
在礼部尚书杨笃清和任家众下人的陪同下,在爹娘和众宾客的祝福声中,任逍遥骑上了一匹通体被刷得雪白的高头大马,意得志满的前往皇宫,去迎娶百里芸。跟着出én的,还有纳征的六礼,以及一大堆连任逍遥也说不上来的聘礼。
锣鼓手唢呐手不停的跟着队伍吹吹打打,沿街看热闹的百姓层层叠叠,任逍遥的婚事令京城最近低i压抑的气氛得到了缓解,百姓们暂时忘却了笼罩在心头的浓浓yin影,纷纷走上街头,好奇的看着坐在马背上向他们频频挥手致意的任逍遥。
“那是谁家的小子呀?成个亲而已,用得着那么得意吗?”
“嘘!小声点儿!不要命了你?这位任太岁你居然不认识?他娶的是皇上的二nv儿,百里芸公主,自己掂量掂量,这两人你惹得起吗?”
“任太岁?名字ting熟啊……”
“真是忘恩负义啊!若非这位任大人,你全家老小包括你在内,没准都在突厥人的草原上给他们当奴隶呢!”
“啊!原来是他!”
“…………”
任逍遥丝毫没在意百姓们对他的围观,他现在甚至觉得很得意,于是他表现得很有亲和力,不停的朝沿途的百姓们挥手,问候,就像国家级领导下基层视察似的。
中午时分杨笃清来了任府,告诉任家二老,钦天监合算了任逍遥和百里芸的生辰八字,得了一句八字批语:“既富且贵,天作之合。”
任逍遥心想,我家有钱,你家有权,可不“既富且贵”吗,这钦天监的官员们也忒会讨巧了。
抬头看了看天sè,天仍是灰éngéng的,除了这倒霉的天气,今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任逍遥又回头望了一眼长长的迎亲队伍,以及——跟在队伍中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鸭子。若说有什么担心的话,只有这只冒充大雁的鸭子了,希望到时不会被人识破。
队伍很快来到了皇宫的西én,出来迎接任逍遥一行的,居然是胖子,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宫nv太监,一个个笑yinyin的看着任逍遥。
今日的胖子显然jing心打扮了一番,穿着喜气的红sè王爷蟒袍,平日看来白白胖胖的脸,今日竟然红通通的,远远看去,像个特大号的畸形红苹果,这让本就显得憨厚的胖子更多了几分滑稽的感觉。
任逍遥下了马,疑huo的朝胖子身后看了看:“怎么就你一个人?”
胖子笑道:“我一个人难道还不够?莫非你还想我父皇亲自出来不成?”
任逍遥摇摇头,仔细打量了胖子一眼,笑道:“胖子,你今天打扮得很帅啊,比我这新郎官更出风头,走街上晃一圈,啧啧,勾魂呀……”
胖子得意的挑了挑眉á,笑道:“妹子出嫁,我这做哥哥的当然不能怠慢,怎么样?我这扮相还行吧?我刻意打扮了一个多时辰呢。”
“你脸上是不是擦了粉?”任逍遥皱眉问道,走近了才发现,胖子的脸红得有点不正常。
胖子笑得更得意了:“是呀,擦点粉显得jing神,哎,你们如yu斋的胭脂还真不错,瞧,擦脸上居然不往下掉,比一般的胭脂好多了。”
任逍遥心头一阵恶寒,这古代的男人都怎么回事?一大老爷们往脸上擦粉,nong得跟东任不败似的,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丢不丢人?(未完待续。)
277.
“你用的哪一种胭脂?”任逍遥觉得胖子打扮得有些不伦不类。
“你们新出的一种名叫‘yu人娇’的胭脂呀,怎么了?还是凤姐亲自送来我府上的。”胖子愕然道。
“yu人娇”?这谁取的名啊?怎么听起来像某种hunyà似的……
任逍遥严肃的摇头:“yu人娇不好,太过柔和,在强烈的光线下,容易lu出痕迹,擦粉的最高境界,就是——‘你看得出,我擦了粉吗?’,很显然,你脸上的痕迹太重了。”
胖子下意识o了o自己的脸,很是虚心的请教道:“那我应该用哪种粉?”
任逍遥lu出权威的笑容,自傲道:“当然得用我专卖店的另一种新产品,名叫‘nv儿羞’,它里面的珍珠粉比例掺得比较高,最适合像你这样天生皮肤白皙的人士使用……”
“nv儿羞……?我记得我用过一种hunyà,名字也叫nv儿羞,真巧啊……”胖子努力的回忆着。
“哦?居然有这种hunyà?你还有吗?”
“…………”
两人站在宫én口,就美容与催情两大话题展开了热烈而亲切的讨论……
胖子身后的太监宫nv,任逍遥身后的迎亲队伍不约而同的纷纷打起了呵欠。
“福王殿下,任大人,快到吉时了,咱们是不是该进宫了?”杨笃清不得不站了出来,打断了两人不着边际的闲聊。
“啊?”二人同时侧目看了看天sè,随即很有默契的互视一眼,齐声干笑道:“对对对,进宫,进宫……”
进宫的路上任逍遥才明白,原来胖子是代表女方的家长出来迎接新郎的,众多的皇子皇nv中,只有胖子和百里芸是同父同母,所以代表nv任家长的任务便理所当然的落到了他头上。
拜见了一脸喜sè的皇上,令人送上了纳征六礼和各sè琳琅满目的聘礼,在宽敞的大殿中一字排开,——包括那只冒充大雁的鸭子。
皇上穿着一身崭新的龙袍,捋着胡须,早已笑得眉眼不见。皇族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太子,泰王,胖子,甚至是长乐小公主,还有不少礼部的官员,负责司礼的太监等等,不管喜欢或不喜欢任逍遥,在皇上面前,他们都lu出了笑脸,含笑注视着这位新加入皇室家族的年轻人。
皇上旁边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夫妇,面带微笑的看着任逍遥,眼中流lu出对晚辈的疼爱和欣赏,任逍遥脑子稍稍一转,便想到此fu人可能便是胖子和百里芸的生母,李王妃了。
哇卡卡,丈母娘啊!
任逍遥心头一惊,来自前世的他,虽说没结过婚,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名叫丈母娘的可怕生物,此生物在nv婿与nv儿之间兴风作làng,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谈恋爱一直到谈婚论嫁,男任的家庭,工作,出身,一直到结婚的彩礼,聘金,金银首饰,甚至包括婚后nv儿与nv婿的房事,收入,等等等等,这一切的背后,丈母娘的影子在其中若隐若现,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神通非常广大……
这位丈母娘一定要巴结好!任逍遥确定了李王妃的身份后,脑中飞快的做了这个决定。在他心里,对皇上倒是不怎么敬畏,甚至有时候都不怕得罪皇上,但是对这位含笑不语的丈母娘,却有着深深的忌惮。若不跟她处好关系,以后他与百里芸的日子可不好过。
其实任逍遥的担心倒是完全多余的,他是受了前世社会环境的荼毒,如今是古代,古人讲究嫁出去的nv儿,泼出去的水,nv子出嫁从夫,以后便是夫家的人了,就算是在皇家,如果夫妻之间相处不是特别的不和睦,娘家一般都不会过问的。
紧接着,任逍遥堆上了生平最高级别的谄媚笑脸,哈着腰,朝李王妃笑道:“小婿拜见岳母大人,愿岳母大人身体康健,福寿万年,今年三十八,明年一十八,皇上见了笑哈哈,六宫粉黛无颜sè,大伙都把您来夸,若问深宫谁最美,顶数您是一枝huā……”
一段临时起兴的数来宝,将李王妃拍得huā枝luàn颤,软软的倒在敬亲王的肩上,不停的擦着笑出来的泪huā,喘着气道:“王爷……咱们这位nv婿的嘴可真甜,您将仟芸jiā给他,可真是英明得紧……”
任逍遥仍然谄媚的笑着,眼神坦然的迎着皇上和胖子,杨笃清,以及宫内众多的太监宫nv们万分鄙夷的目光,心中的得意无法言表。哼哼,尽情的鄙视我吧,丈母娘的威力你们知道个屁!不把她哄好了,我以后能省心吗?
尽管是大喜的日子,皇上仍忍不住重重一哼,这小子吃错yà了?以前对朕都没这么讨好过,为何对岳母却如此巴结?
按下心中酸溜溜的感觉,皇上沉着脸道:“任逍遥,仟芸今日起便jiā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她从小未受过什么委屈,若让朕知道你待她不好,哼!小心你的项上……”
“皇上!今儿是大喜的日子,不要总说杀呀杀的,多不吉利!”李王妃娇嗔着打断了皇上的话。任逍遥的那番下了苦功的马屁,很快便收到了投桃报李的效果。
“咳咳……曹公公。”
“老奴在。”曹公公恭敬的站了出来。
“取答婚书来。”皇上吩咐道。
清了清嗓子,皇上徐徐展开了nv任的答婚书,表情略显严肃的念道:“……族望非高,声猷弗兢,猥éng谦眷,屡致勤诚,爰稽合姓之文,将卜宜家之庆……”
“嘎,嘎……”突兀的叫声打断了皇上抑扬顿挫的声音。
任逍遥一惊,冷汗冒了出来。不是吧老大?这个时候别玩我啊!
“什么声音?”皇上皱着眉道,众人的目光四处巡弋,一无所得。
“……呃,没什么,可能是微臣肚子不太舒服,故作此鸣,……皇上您继续。”任逍遥堆着笑赶紧解释道。
皇上瞪了他一眼,继续念道:“……以颐第二nv周宓,年已及笄,义当有适,特枉缄题之,及俾jiā秦晋之欢,仰以深诚,敢言非偶……”
“噶,噶……”
这回众人终于发现噪音的来源了。
将答婚书搁在托盘中,皇上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关在笼子里的奇怪生物。
“这是……”皇上皱着眉,仿佛陷入了思考。
任逍遥擦着前赴后继的冷汗,赶紧陪笑道:“……大雁,大白雁。”
皇上仍未释怀,皱眉道:“这只白雁……”
“新品种,最新的品种,雁鸭杂jiā……”任逍遥觉得背后湿漉漉的。
仿佛为了证明任逍遥所说的话似的,笼中的鸭子非常争气的扑扇了两下翅膀,高兴的附和了两声:“噶,噶……”
为了冒充白雁,任逍遥将鸭子在面粉堆里滚了两圈,现在显现出了后遗症。鸭子的翅膀一扑扇,笼外三尺范围内,顿时被一片白茫茫的面粉雾所笼罩。
完了!任逍遥一脸惨然的闭上眼。盗版永远是盗版,再怎么bi真,跟正版也没得比,正如“邪不胜正”的道理一样。
假装没看见众人满头满脸的面粉,任逍遥仍陪着笑,嘴硬道:“……新品种的大雁,有掉á的á病,但它的本质仍然是一只大白雁……”
皇上浓眉一竖,便待发怒,环顾了一眼莫名其妙的众人,终于忍住了,似笑非笑的看了任逍遥一眼,取过托盘上的答婚书,哼了一声后,继续念着,只是速度加快了许多。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宫廷礼仪。
皇族嫁nv,自然比民间多了许多规矩,任逍遥ii糊糊的任凭负责司礼的太监摆nong着,最后不记得自己磕了多少头,听了多少废话,见了多少皇族的亲戚,到最后感觉自己快挂了时,繁琐的宫廷礼仪终于结束了。
以胖子和泰王为首,一群人簇拥着任逍遥来到了百里芸所住的宫殿之外,én外一队英姿飒爽的娘子军全副武装的守在én口,见任逍遥等一群人闹哄哄的走来,为首的nvshi卫统领高举着右手,娇脆的叫道:“新郎止步!”
nvshi卫们穿着一身崭新的禁军制服,不知是为了行动任便,还是为了突出身材,制服设计得很紧身,将她们iong前的两团柔软之处衬托得ting拔高耸。~~英姿勃发之中,又平添了几分nv人的妩媚。
任逍遥与胖子互视一眼,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起来。百里芸嫁给他,这些nvshi卫大概也要陪嫁的吧?说实话,任逍遥打她们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如果她们的职责除了保护他与公主的安全之外,还兼职通房暖被,啧啧,眼前这几十名环féi燕瘦,各具风情的娘子军们,岂不是得让自己jing尽人亡?百里芸的这笔嫁妆很是丰厚啊。
任逍遥o着下巴yy了许久,脸上挂着yindàng的笑容,嘴里喃喃道:“……太多了,吃不消。”
胖子适时凑过来:“不如分我几个,我也需要人保护……”这个无耻的胖子打她们的主意恐怕也不止一天两天了。
任逍遥断然拒绝:“全是我的,撑死也不给你!”
众人楞楞的看着新郎官目光猥琐的盯着众nvshi卫们,嘴里喃喃自语,时乐时愁,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nvshi卫统领皱了皱眉,走下台阶,娇声喊道:“新郎官,新郎官!”
任逍遥回过神来,见这位shi卫统领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皓齿星眸,清秀可人,任逍遥赶紧上前两步,拱手笑道:“这位姐姐有何吩咐?”
shi卫统领笑了笑:“今日大喜之日,听闻新郎官文才出众,若想进得这扇én迎娶公主,当须作一首催妆诗才是。”
众nvshi卫格格娇笑数声,齐声道:“正是!”
任逍遥傻眼了,回头一望,见胖子,泰王还有一众官员正含笑看着他,任逍遥凑到胖子面前,咬着牙低声问道:“……我文才出众?哪个王八蛋告诉她的?”
“不是我。”胖子急忙摇头否认。
封建社会陋习实在太多了,结婚就结婚嘛,还nong个催妆诗出来,若两口子都是文盲怎么办?一个在én外大声说,今天的米又涨价了,赶紧的吧,别瞎耽误工夫了。另一个在én内急忙回应,是吗?那可不得了,让开让开,赶紧拜堂,然后买米去!
这样多温馨呀!一听就知道两口子都是过日子的人。
今天让任逍遥挠头的事情太多了,催妆诗,我该作一首什么呢?或者说,我该剽窃谁的呢?
山下一群鹅,这首肯定不行,不够严肃;蓬én今始为君开,这首也不行,大庭广众之下,太流氓了;隔江犹唱后庭huā……咳,怎么老这么不着调呢?
众人眼巴巴的瞅着任逍遥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正等得不耐烦时,任逍遥清了清嗓子,yin哦道:“云想衣裳huā想容,hun风拂槛lu华浓,若非群yu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云想衣裳huā想容……”胖子反复沉yin着这句诗,接着两眼一亮,大赞道:“好诗,好诗呀!任兄果然高才!”
众人纷纷附和,nvshi卫们也lu出了满意的笑容。
任逍遥sā意十足的一笑,朝nvshi卫们拱了拱手。这首诗是李白巨巨为杨贵妃所作,能不好吗?
众人见任逍遥的催妆诗也作过了,纷纷起哄道:“公主出来!公主出来!”
nvshi卫们含笑互视一眼,一齐让开身形。
大殿正中,身着华服的百里芸静静的站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眼中含着化不开的浓情,每一丝每一缕都萦绕在任逍遥身上,yu理还luàn。
众人赞叹的目光中,百里芸的俏脸禁不住羞红滚烫,看着眼前一身吉服,嬉皮笑脸毫不正经的任逍遥,心中却又忽然有一种幸福得想流泪的冲动。
多少日子的期盼神伤,她终于圆了心中的夙愿,从今日起,她便是这个男人的妻子了。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丈夫不是个完美的人,在太多人眼里,任逍遥这个人懦弱,胆小,贪财,好sè,甚至无耻,卑鄙……
但只有她知道,她的丈夫骨子里是个真正的男人,他有他的做人原则,别人对他的诽谤甚至是讥讽,他从未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他身边的亲人,他的朋友,他像一棵并不强壮的小树,尽管弱小,但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身边的人提供着一片小小的树荫,遮风挡雨……
从能仁寺外,他独自面对几十个,给她争取时间逃命时,百里芸便立下了宏愿,此生只愿嫁作任家fu,时至今日,这个愿望终于得偿了。
想到这里,百里芸的眼眶变得湿润,这是自己追求争取来的幸福啊,若非自己放下公主的架子,改掉刁蛮的ing格,苦苦追逐,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受委屈,以这没良心的ing子,他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娶一个脾气并不算太好的公主?
在宫nv的搀扶下,百里芸头戴凤冠,身披霞衣,身形袅娜,款款走向任逍遥。
任逍遥咧开嘴笑了,笑得很大声。
称王称霸算什么?富贵荣华算什么?找个好老婆过日子才是正经。前世的老爸老妈,你们瞧瞧,儿子我穿越之后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娶了公主做老婆,这份能耐一般人有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任逍遥大步流星,跨上迎亲的高头大马,望着愕然的众人,和深情款款的百里芸,大手狠狠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朝着百里芸大笑道:“哈哈哈哈!走!赶紧的,上车,拜堂,dong房,来年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众人石化:“…………”(未完待续。)
278.
百里芸登上了凤辇,任逍遥在前骑着马,一行人luàn哄哄的笑闹着出了宫én。
喜庆的鞭炮声中,迎亲的队伍喜气洋洋的往任府行去,锣鼓唢呐震天响,城里的百姓们这时也都终于知道是何人成亲了,纷纷走上街头,围在任逍遥的坐骑边向他道喜。如今任逍遥在京城的名气可谓如日中天,百姓心念着他的好,向他道喜也是发自真心。
任逍遥一路笑得嘴都快裂开了,不住的拱手朝大街两旁的百姓们回礼,心中忍不住得意洋洋,当新郎官迎亲的滋味,跟脖子上挂块牌子游街的滋味,ing质果然不太一样。
队伍行到huā市大街,围观的百姓们越聚越多,道路已被百姓们堵得严严实实,队伍半分都移动不得。
杨笃清擦着汗赶到任逍遥面前,急促道:“任大人,这样下去不行呀,再耽误就误了吉时了,得想个法子请百姓们让开才是。”
任逍遥悚然一惊,对啊,古代讲究吉日吉时,误了拜堂的吉时,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现在天已完全黑了,不能再耽误了。
这样一想,任逍遥急了,赶紧朝着围观的百姓们拱手道:“各位父老,各位兄弟姐妹们,麻烦让一让!让一让!……我要迟到啦!”
任逍遥整天笑眯眯的在街上luàn窜,不欺男不霸nv,待人和气亲切,不少百姓都认识他,他喊了半天,围观百姓只当他在耍宝,都在乐呵的笑着,丝毫没见让开的意思。
这就是平时不严肃的下场啊!任逍遥悲愤不已,不停的拱着手跟百姓们说好话:“求你们了,让让吧,我真的赶时间啊,晚了就耽误吉时啦!”
“让让吧,你们要真这么想看我,待会儿我拜完堂回来,就站在大街上让你们看个够行不?”
“…………”
“…………”
没效果,任逍遥擦着汗无助的望向胖子和杨笃清,见两人也是满脸无奈之sè,心里不由更急了。
百姓们围观道贺也是发自一番善意,大喜的日子若命军士们强行将他们驱散,未免大大扫兴。正在大伙一筹莫展之时,载着百里芸的凤辇掀开了珠帘,一身华贵吉服的百里芸款款站了出来。
闹哄哄的百姓们顿时安静下来,用充满赞叹和欣赏的目光盯着她。
今日大婚,百里芸自然jing心打扮过,明眸皓齿,yàn丽端庄,带着一种皇家的威严和气度,令人不敢bi视。
任逍遥竟也看得呆了,刚才在宫里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儿一瞧,嗬,我这老婆打扮起来比平时更美了几分,举手投足都透着淑nv气质,跟以前那个大大咧咧张嘴骂娘的形象大相径庭,都说nv人结婚前跟结婚后完全两个样子,此言果然不虚啊!
百里芸先是风情万种的朝任逍遥妩媚一笑,看得任逍遥心旌一dàng,还没等他有所表示,百里芸已伸出了纤纤yu指,指着围观的百姓们,开口说话了,声音娇莺初啭,娓娓动听。
“你们这群hun蛋!还不赶紧给老娘让开!谁他娘的耽误了我和夫君拜堂,老娘诛他九族!”
“唰!”
整条街道忽然变得宽阔无比,道路正中空dàngdàng的,比水洗过还干净。
百里芸朝任逍遥嫣然一笑,摇曳着娇媚的身躯,又进了凤辇。
“咳,快!抓紧时间,回任府!”杨笃清见任逍遥还傻楞楞的坐在马上不发一语,急忙帮他下令道。
这老婆娶得……真值啊!
过én,拜堂,给公公婆婆敬茶,一系列繁琐的礼仪过后,时间已是戌时,喜娘将百里芸扶回dong房,喜宴正式开始。
开了多少桌酒席已数不清了,任逍遥只见府里但凡空旷之地都摆上了桌子,一盘盘jing美的菜肴被丫鬟家丁们端了上来,宾客们笑语盈盈,
任逍遥见着满坑满谷的人端着酒杯,tui肚子不禁一阵哆嗦。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这酒还怎么喝?就算每人只跟他喝一杯,今晚也非趴下不可。
悄悄的凑近了叶广元,任逍遥低声问道:“胖子,这么多人,我怎么办呀?”
叶广元满面喜sè,呵呵笑道:“什么怎么办?他们有些是朝中官员,有些是各商号的东主,都是官场商界的大人物,逍遥小子,你可不能怠慢啊。”
任逍遥为难道:“那我得跟他们喝多少酒?待会儿人还没进dong房呢,我就来个酒jing中毒,谁来赔我的dong房huā烛夜?”
叶广元不悦道:“胡说八道!大喜的日子怎的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任逍遥眼珠一转,跟叶广元打着商量:“要不这样吧,这些人当中,送五千两银子以下的,我跟他们说说笑笑得了,送五千两银子以上的,我跟他们喝杯酒,送一万两银子以上的嘛,嗯,改天我单独跟他们喝个痛快……”
任老爷气的胡子一翘:“hun帐东西!今日若非看你成亲之喜,非得赏你一顿家法!”
两父子正待起身给宾客敬酒,忽闻én口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任逍遥一惊,皇上怎么来了?
众宾客也纷纷离桌站起身来,跪拜在地,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人的山呼声中,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禁军鱼贯而入,旌旗招展,仪仗繁复,皇上携着李贵妃,在众多太监宫nv的簇拥下,含笑步入了任府的大én。
任老爷ji动的胡须一阵抖动,这可是皇上第一次登任家的én啊,也是男nv双任的父母第一次见面,如此荣耀的大事,将来可是要写进任家族谱的。
任逍遥站起身来迎上前去,笑道:“皇上与……与岳母大人亲自登微臣家的én,微臣感觉万分荣幸,依稀间仿佛看见金光闪闪,紫霞万道,我任家上下无不感到蓬荜生辉……”
皇上呵呵笑着打断了他:“行了行了,今日是你与仟芸的大喜之日,朕便不说你马屁拍得不好了。呵呵,众位爱卿都平身吧,你们只管尽情吃喝,朕只是来凑凑热闹,诸位不必在意。”
众宾客又山呼了万岁,这才纷纷站起身来。
任府陷入一片欢乐之中时,夜幕下,京城的北城én也缓缓合上,守城én的士卒们站在城én后,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互相笑闹着jiā班之后,上哪儿去灌几杯黄汤,然后找个暗én子,搂个娘们儿狠狠的jiā两次存货。
“哎!诸位军爷!请等一等!”就在城én即将合拢时,四五个行商打扮的中年汉子走上前来,叫住了守én的士卒。
士卒们满脸不耐烦的呵斥道:“等个屁啊!没见城én已关了吗?今日进不了了,你们明日再进城吧!”
城外为首的一位行商堆上笑容,讨好的道:“各位军爷,咱们哥几个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会儿,眼看这天也黑了,投店也不任便,各位爷行行好,让哥几个进城吧,这点小意思,给军爷几位打酒喝。”
说着行商从怀中o出一块碎银子,瞧模样足有三四两重,朝前递了过去。
士卒们眼睛一亮,对视几眼后,不客气的将银子收了起来,对几位行商笑道:“算你们识相!得了,今儿爷们就大发慈悲,放你们进去。”
说完士卒的头儿一挥手,即将合拢的城én又稍稍打开了一些。
行商们千恩万谢,进了城én之后仍在不住的作揖拱手,满脸感ji之sè。
士卒们没理他们,转过身去,准备将城én关紧。
正在这时,满脸感ji的行商们忽然变了脸,动作极快的从腰侧拔出匕首,出其不意的冲上前去,毫不留情的割断了士卒们的喉咙,士卒们粹不及防,惊恐的睁着眼睛,捂着不断喷血的喉咙,软软的倒在了城én口,闭上眼的最后一幕,他们看见淌着鲜血的匕首,在夜sè中散发着妖异的寒芒。
“你们是什么人?”不远处一队巡城的军士大喝道。
行商中为首的汉子低声吩咐道:“快放烟火,北城én已到手,我们先抵挡一阵。”
“咻!”一朵耀眼的烟huā在夜空中绽开,分外夺目。
巡逻军士暴烈的叫喊声响起:“有反贼!他们杀了守城én的弟兄!”
话音刚落,一支黑sè的长箭shè穿了军士的喉咙,将他狠狠的钉在身后的大树上。
城外喊杀声传来,由小及大,夜幕下,há水一般的士兵纷涌向北城én,毫不留情的杀戮着抵抗的守城军士,为首的将军骑在一匹黑sè的马上,身旁的亲兵举着一面帅旗,秋风吹过,旗幡展开,黑底的帅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赵”字。
赵虎,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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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逍遥打着酒嗝,摇摇晃晃的进了新房。皇上和任老爷仍在内厅喝酒叙话,见任逍遥敬酒回来后似乎站都站不稳了,皇上笑骂着将他赶进了dong房。
百里芸头上盖着红盖头,局促不安的坐在新huáng上,手指不停的绞nong着衣角,显示出她此刻的心情多么的紧张和羞涩。
任逍遥嘿嘿一笑,走上前去,轻轻揭下盖头,大红的喜烛下,百里芸的俏脸红yànyu滴,目光羞涩的躲闪着任逍遥那仿佛要将她吞下肚的眼神。
执子之手,任逍遥目注百里芸,深情的道:“仟芸,真是几经bo折呀,咱们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百里芸朝任逍遥嫣然一笑,随即忽然变了脸,伸出手一把揪住任逍遥的耳朵,恶狠狠的道:“说!凤姐怎么在你府上?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你找她吗?”
任逍遥痛得大叫一声,“松手!再不松手我翻脸了啊!小心我把你扔新房里,让你独守空闺!”
“你敢!”
“皇上在哪?微臣要退货!”
“找死!”
“…………”
“…………”
一番单打独斗后,任逍遥赢了,从百里芸俏脸羞红,气喘吁吁来看,任逍遥显然赢得不太光彩。
“以后……不准你使那么……那么下流的招式!”百里芸气咻咻的咬着娇yànyu滴的下hun道。
“喂喂喂,说话凭良心啊!你对我使猴子偷桃那一招,我不也没说什么嘛?”任逍遥不服气道。
“…………”
站在窗边,百里芸软软的倚在任逍遥的怀里,柔声道:“看,多好的月sè呀,以后咱们每天都可以在一起看月亮了……”
任逍遥垮着脸,点头附和。这种时候居然跑到窗边看月亮……以前还真没看出百里芸有如此纯情的一面,她该不会以为男nv成亲后就是睡在一张huáng上那么简单吧?
“也不能光看月亮吧?咱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做……”任逍遥猥琐的目光在百里芸身上打量着。
“夫人,咱们喝合欢酒吧,这酒不喝不行呀……”任逍遥忍不住从侧面提醒她,喝完酒该dong房了,你老公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百里芸似乎想到了什么,俏脸羞红,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喝了这杯合欢酒,以后可就正式成了任逍遥的正妻,从此为他相夫教子,为这个自己所爱的男人,心甘情愿的做任何事。
窗外的夜空忽然一亮,一朵璀璨的烟huā在夜空绽开,百里芸惊喜的拍着手,娇笑道:“夫君快看,咱们成亲,城里的百姓都在为咱们庆祝呢……”
任逍遥看着一闪而逝的烟huā,心疼的摇摇头:“放什么烟huā啊,折现直接把银子给我多好,不知哪位有钱烧得慌的富翁放的……”
“你……你这脑袋简直是块朽木!”百里芸气极的点了点任逍遥的脑袋。
二人各自感叹时,急促的敲én声打断了满室的柔情蜜意。
“谁啊?”任逍遥怒声道。dong房的时候来敲én,谁这么不识相?
“打扰大人,请大人快出来,有紧急军情!”温森的声音从én外传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急。
“我靠!不知道我今天成亲吗?滚一边去!天大的事儿都别叫我!”任逍遥怒道。
“大人!事态紧急!叛军攻进城了!”
“攻进城了也别叫我!dong房最大……你说什么?!什么叛军?”听明白后的任逍遥吓得脸sè一白,八分酒意顿时化作了一身冷汗。
“大人!城外的神武军大将赵虎,他,反了!”
任逍遥睁大了眼睛,两tui一软,赵虎反了?怎会是他?(未完待续。)
279
?任逍遥现在的情绪很复杂。恐惧,惊慌,愤怒,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整个脑海已一片空白。
谋反这种事,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的话,其实是很合理的,进化论中提倡优胜劣汰,人类社会中的统治阶级也是如此,楚汉相争之前,有个走投无路的农民,万般不得已之下,喊出了一句流传千年的名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个农民名叫陈胜,喊出这句话后,他揭竿而起,一路攻城掠地,反对暴秦的队伍迅速扩充到了数十万人,彻底颠覆了摇摇欲坠的大秦王朝。
很显然,潘尚书从陈胜的事迹中得到了启发,他觉得自己的命运贵不可言,乃紫薇星宿附身,应该不止只是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吏部尚书,只要有上进心,完全可以更进一步,有句英文的广告词儿怎么说来着?ican!ido!
任逍遥现在奇怪的是,皇上不是派兵把尚书府团团围起来了么?这老东西还敢造反,他不要命了?禁军完全有时间在叛军杀进城之前,把他剁成狗肉之酱,老潘不会有这种视死如归的勇气吧?
最让任逍遥气愤的是,老东西早不造反,晚不造反,老子今天成亲,眼看就要跟仟芸洞房了,你丫正好起兵,把老子的好事搅和得无影无踪,就冲这个,任逍遥决定等打败叛军后,说什么都得把他两个儿子的***割下来泡酒,反正他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留着那两根传宗接代的玩意儿也没用了。
转过头,任逍遥看见仟芸正睁大了眼睛望着他,目光充满了惧怕和无助,娇小的身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这位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公主,此刻终于发觉,当有人试图打破她生存的蜜罐时,她能做的,除了害怕。只有茫然了。横行京城,动辄打骂,刁蛮任性,这一切都只因为她顶着公主的光环,当有一天她发现头上的光环即将被人夺走。她才知道。其实自己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她也会害怕,会恐惧,甚至会绝望。千军万马之前。她一个小小的公主,根本没能力改变任何事。
轻轻的将仟芸搂在怀里,任逍遥低声道:“别怕,有我在!”
听到任逍遥如同誓言般的安慰,仟芸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是我的夫君。是我依靠的天。仟芸半闭上眼,心里甜甜的想着,娇躯已情不自禁的软倒在任逍遥的怀里。
耳边又传来任逍遥低沉的声音,温暖而坚定。
“……实在不行,咱们爬上墙头去喊救命吧……”
“你……!”仟芸恨恨的捶了他一拳。
“父皇还没回宫吧?咱们还不赶紧去找他!”仟芸气鼓鼓的道。
任逍遥一惊,对啊,岳父大人还在方府跟老爹喝酒呢,这会儿估计他已知道潘尚书造反的消息了,没准这时候他正需要我。
拉住仟芸的小手。任逍遥拔腿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仟芸见任逍遥面带犹豫,赶紧问道。
“……可是,咱俩还没洞房呢……”任逍遥嗫嚅道,像个没得到棒棒糖的孩子。委屈的撇着嘴。
“你……你个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仟芸左顾右盼,想找件瓷实点的物件儿狠狠砸在这个不着调的夫君头上。
出了房门,温森正恭谨的站在门外等他。
任逍遥一见他就没好气:“你怎么打探的情报?探来探去怎么没探到赵虎会反?干什么吃的?”
温森叫屈道:“大人,属下们都尽力了呀。谁知道平日看来最安份的赵虎会反呢?再说兄弟们打探的时候,赵虎的神武军是最平静最正常的军队了。属下们也没想到此人狼子野心,居然敢造反啊……”
“嘿,还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走,到前厅去。”
走到小院正中,任逍遥大声叫出了嫣然,凤姐和小红,这三个都是自己的老婆,兵荒马乱之时,可不能让她们走散了,不然将来自己上哪儿哭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跟着任逍遥往前厅走去,杀手哥哥和小五不知什么时候也跟在了任逍遥身后,不声不响,小五已得到了消息,吓得脸色苍白,杀手哥哥表情倒是很平静,处之泰然,未见丝毫惊慌。有本事的人就是拽,实在不行随时都可以撒丫子跑路,任逍遥此时真羡慕杀手哥哥,平了这场叛乱,也许该考虑一下要不要练武了,别的不说,至少保命时的轻功一定得好好学学。
一路上只见方府的下人们惊慌失措的跑来跑去,喜气洋洋的表情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一片惶急恐惧之色。
皇上身边的禁军们已将方府的大门后门死死堵住,手执刀枪警戒的把守着。任逍遥心内不由轻松了一点,好在禁军还没乱,不然他真会考虑带上全家老小逃命去了。
前来道贺的宾客们则畏畏缩缩的躲在前厅外的一处空地上,不论是朝中官员,还是商号东主,此时都已没了吃喝谈笑的兴致,惶恐不安的竖起耳朵聆听着府外的动静。
前厅中皇上正稳稳的坐在主位上,一群朝中官员和皇族成员正围在皇上身边,包括胖子和泰王在内,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叶广元站在一边,面色有些发白,正故作镇静的捋着胡须,他夫人在一旁温言宽慰着他。
急急忙忙快跑了几步,任逍遥冲进前厅,毫不客气的挤开围在皇上身边的大臣们,急吼吼的道:“皇上!潘尚书反了!”
群臣们见他挤了进来,也没太在意,仍围在一起唧唧喳喳……
任逍遥加重了语气,急道:“皇上!潘尚书反了!”
大家依旧唧唧喳喳……
任逍遥有些无语,难道自己就这么没存在感吗?大家都当我是透明的?
“皇上!潘……”
“行了!你就不能说点有意义的话吗?谁不知道他反了?”皇上打断了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群臣急忙附和:“就是就是……”
“…………”
这样下去不行,这是我家啊,又不是金銮殿上开朝会,你们无视我这个主人就太没道理了。
堆上笑容,任逍遥冲着皇上哈腰道:“皇上,微臣正打算说有意义的话呢……”
“嗯?你有何话要说?”皇上和群臣都好奇的看着他,目光充满了鼓励和期待。
任逍遥左右看了看。沉吟了片刻,沉声道:“如今之计,唯有……”
“嗯?”众人竖起了耳朵,作洗耳恭听状。
“……唯有各自换上便服,分头跑路。”任逍遥说出了自认为最稳妥的办法。
“无耻!”众人大失所望。异口同声骂道。
任逍遥苦着脸道:“皇上。叛军已进城,城内禁军不多,您不会想跟他们拼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微臣觉得赶紧跑出城去,才有镇压叛乱的希望啊……”
这时一名禁军统领匆忙走上前来,附在皇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跑了?何时跑的?怎么跑的?”皇上一脸震惊道。
禁军统领显得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道:“发现叛军进城后,弟兄们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潘府,打算将他抓起来。可搜遍了整个潘府,除了那些下人,护院,竟没找到一个潘家人的影子,连潘府里的几个幕僚都失去了踪迹……”
“朕不是让你们将潘府团团围住吗?他从哪里跑的?”皇上脸色显得有些灰败。
“弟兄们搜查之后发现,潘府的书房里有一个密道,直通城外,大伙循着密道追去,结果发现走到一半时。密道已被完全封死了……”
皇上软软的坐下,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向镇定的眼神中,竟流露出些微的慌乱。群臣们这下也哗然了,刚才大家都在商量着。等禁军冲进潘府抓住了潘尚书,至少手中有一个令叛军投鼠忌器的筹码,大家可以趁着叛军踌躇之时,从容的调动城外的大军和边关军队。将叛军围剿。现在筹码飞了,大家此时才发觉。自己已陷入了内外交困的尴尬境地。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任逍遥懊恼的拍着大腿,散播着悲观情绪:“潘尚书跑了,叛军们现在有了主子,指哪儿打哪儿,谁还能挡得住?”
见大家惊恐慌乱的表情,任逍遥赶紧道:“皇上,咱们也跑吧,只有跑出城去,跑到忠于您的军队中去,咱们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呀。您看,潘尚书不也跑了吗?他先跑,您后跑,反正说出去又不丢人,大家各跑各的,各有所跑……”
刚才任逍遥说逃跑,大伙儿都没理他,现在情势忽然变化,群臣们再也没人骂他无耻了,纷纷皱着眉,思考着任逍遥这番话的可行性。
“闭嘴!朕乃堂堂天子,九五万乘之尊,岂能把京城和百姓们丢下,做那苟且偷生之事?朕将来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皇上愤怒的拍案而起,大声斥道。
任逍遥害怕的一缩脖子,随即陪着笑道:“呃……皇上,微臣有机密事情与您商量,能否借一步说话?”
说完不顾一旁大臣们横眉瞪眼,任逍遥半请半拉的将皇上请到了前厅的一个角落。
“皇上,到底怎么回事儿?您前几日不是说都安排好了,潘尚书勾结的那几路大军都不会发兵吗?这赵虎您怎么没看住?”此时的任逍遥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他不明白,为什么看似胜券在握的局面,一转眼竟然完全被扭转过来了。
“唉!一步错,步步错啊!”皇上叹息了一声,神色说不出的愤恨:“朕千算万算,竟然没算到原来赵虎也是潘党中的一员!此人向来老实本分,朕也曾试探过他多次,他表现得完全是一副忠君为国的模样,派向他军中的探子也回报说,赵虎军营之内平静如常,毫无异动。朕这才对他放松了警惕,此人将自己隐藏得太深,没想到他竟然也被潘逆所驱使了!”
皇上说得咬牙切齿。
任逍遥叹了口气:“其实几日之前咱们就应该冲进潘府,把那老东西给剁了,叛军群龙无首之下,想必很快就会被剿灭的,总比现在放虎归山的好吧。”
“哼!就算那时杀了潘尚书,你以为天下太平了?告诉你。不可能的!如果杀了他,他的那些遍布各地的门生故吏会马上站出来,指责朕屠戮忠臣,然后各地都会有叛军兴起,整个华朝都将陷入一片战乱。然后北方的突厥人说不定就会趁乱南下。那时的局势。只会比现在更糟!现在城内只有赵虎一支叛军,潘逆还来不及号令他的门生,最重要的是,他先走出了造反这一步。便掩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百姓和军队都知道他乃乱臣贼子,以后就算他登基称帝,他的皇位也坐不安稳。更何况……”
皇上自傲的一笑:“更何况,朕还没死。朕还是这华朝的皇帝,天下绝大部分的军队还掌握在朕的手里,潘逆若想做皇帝,只怕也没那么容易!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以为只要打进了皇宫,坐上了龙椅便是皇帝了么?哼!笑话!”
一扭头,皇上见任逍遥正两眼冒星星的看着自己,皇上皱眉道:“你怎么了?”
“哇!皇上,微臣头一次发现。您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呢,真厉害……”任逍遥崇拜的道。
“…………”
皇上说了这么多,归结起来只有一句话:跟潘尚书的这一次交锋,皇上处于下风。
任逍遥现在才深刻的明白到,大人物之间的博弈。所谓“一子落错,满盘皆输”的含义。他知道皇上安排得很周密,潘尚书勾结的四路大军,早在他们准备起事之前。皇上便已秘密派人出京,或关押。或安抚,总之四路大军的将领并没有按潘尚书原定的计划起事,在这件事上,皇上处理得很好,时间的搭配也很妙,正好掐准了日子,所以潘尚书在没有得到风声的情况下贸然造反,其实已先输了一步。
可皇上却做错了两件事,一是没有料到赵虎会反,皇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二是没想到潘尚书府里居然有一条直通城外的密道,说句实话,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一个盲点,当时皇上和任逍遥商议之时,都以为潘尚书已成了瓮中捉鳖里的那只鳖,谁能料到这只鳖居然会打洞,让他给跑了……
现在的形势是,赵虎的四五万叛军已攻入了京城,皇宫那边已失去了联系,不知被他们攻下来没有,不过叛军很快便会得到消息,然后他们会直扑方府,皇上便是他们的第一目标,当然,任逍遥这个皇上身边的奸臣兼女婿也别想往外摘。
叛军既然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如果任逍遥被叛军抓住,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奸臣肯定死得比皇上早,而且方府上至叶广元,下至中华田园犬大黄,都逃不开被诛杀的下场。
任逍遥现在很害怕,是的,他怕死。他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平凡人,他不会散王霸,不会震虎躯。他没有力搏狮虎的武力,也没有谋略过人的智力,他不会发明火枪大炮,他也从未领过兵打过仗,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哪怕他当再大的官儿,有了再大的权力,他的本质仍只是一个纨绔,他很享受做纨绔的感觉,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性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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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位纨绔身上还有什么闪光点的话,那就是他基本上还算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绝不抛弃父母,老婆和朋友的善良人。任逍遥现在的害怕心理,认真分析起来的话,其实绝大部分是担心困在府里的叶广元夫妇,老婆会被叛军抓去杀害,当然,他自己也怕死,但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从心理上来讲,他担心身边人的安危远甚于担心自己的安危。
男人的责任,不在他能力的大小,而在于关键的时候,有没有为亲人朋友担当的勇气。
“你在想什么?”皇上平静的注视着任逍遥。
任逍遥苦笑道:“我如果说现在我打算冲出去,跟叛军拼了,为皇上尽忠,为国家献身……皇上你信不信?”
皇上哈哈大笑:“你若有这种想法,除非日从西出,秦淮河倒流……”
这话太恶毒了!我有那么差劲吗?
任逍遥黑着脸道:“皇上,不带这么打击忠臣的啊!我刚想着出去跟叛军拼命来着,您这么一说,嘿,我就不去了……”
皇上微微笑道:“你这也叫就坡下驴吧?”
任逍遥叹了口气,“其实微臣真正的想法是,领着一大家子先逃命再说,皇上,微臣注定不是个为国家舍生取义的人,兵荒马乱的时候,微臣只想尽自己的能力让家人好好活着,您说微臣胆小也罢,无耻也罢,微臣都不敢否认,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国家安危,对微臣来说太遥远了,只有身边的家人是最真实的……”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皇上,任逍遥道:“……皇上,咱们还是先跑了吧,干嘛一定得守在微臣家里抵抗叛军呢?您瞧瞧,咱们这边只有禁军的三四千人兵力,微臣的府里也根本没有防御工事,叛军很轻易便能攻进来,到时候被他们一锅端了,这……死得也太没意义了吧?”
皇上点头道:“不错,你的话很有道理,朕有一计,可全歼叛军,但这条计策必须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完成它。”
皇上望着任逍遥笑了,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任爱卿,恭喜你啊,你又要立功了,加官晋爵的机会就在眼前了,呵呵……”
任逍遥惊恐的看着皇上,莫名其妙打了个冷战。
立功这种事,任逍遥从没去想过,抛去一些不切实际的国家大义,忠君为国的空话不说,立功的最终目的,就是加官晋爵,对于这个,任逍遥更是没兴趣,他现在本身就是伯爵,还挂着个五品的闲职,家里又有富可敌国的产业等着他去继承,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不需要再追求什么了,踏踏实实娶几个老婆,头顶着皇帝女婿的光环,守好家里的这份产业,平平淡淡生活几十年,最后在女人的肚皮上寿终正寝。
不能说他的想法有错,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气吞天下的凌云壮志,任逍遥在前世只是个家境平凡的大学生,穿越到了古代,有官有爵有钱的日子已经让他很是满足了,小富即安的平民思想在他心中仍占据着主导地位。
任逍遥府外的京城已被叛军占据,现在皇上要他去立功,用屁股去想都知道,这时候立功肯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说九死一生都算客气了,简直是十死无生。对于危险的事情,任逍遥向来是有多远闪多远的。
任逍遥面带惊恐的看着皇上,哆嗦着嘴唇道:“皇上……微臣身体有点不舒服,大概是晚上酒喝多了,想先回去躺一会儿,您和其他的大臣们聊吧,微臣告退……”
“百里芸,快过来,扶哥哥回房休息,哥哥我给你讲故事,什么?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救阿斗?不不不,那个故事太扯淡了,我给你讲诸葛亮六出祁山被人打得灰头土脸的故事……”
任逍遥和百里芸一路碎碎念着往后院走去,由于任府太大,跟随皇上来的三四千禁军不可能全部守住,于是禁军将领果断的收缩了防御,将防御的范围缩小到任府的大门到后院这一小块,任府所有人都集中在这里,其他的地任则放弃。
“任逍遥,此时你若临阵脱逃,叛军早晚会攻进来。今日在你府上的这些人,包括你的父母妻子全都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你可要想清楚了!”皇上严厉的声音从任逍遥背后传来。
任逍遥嘴角一撇,都快哭出来了。
不甘不愿的转过身,面向着皇上。任逍遥无奈道:“皇上。您到底想干什么呀?”
皇上看着任逍遥和百里芸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眼中闪过几分温情,皇上微微笑道:“朕要你去搬救兵!”
任逍遥闻言两腿一软,亏得百里芸在一旁扶住了他。
任逍遥望向百里芸。语带哭腔道:“仟芸,听到了吧?你父皇要玩死我啊……”
强敌环伺之下,指望任逍遥这个连马都不会骑的人冲出城去搬救兵,委实太过为难他了。
百里芸早已以任家少夫人的身份自居,当然要帮着夫君说话。闻言不满的朝皇上哼了一声,娇声道:“父皇,搬救兵当然是必须的,可也不用我夫君亲自去吧?这里有这么多大臣,还有好几千禁军将士,您派谁去不行,非得让我夫君去呀。”
任逍遥感动得热泪盈眶,在一旁不停的点头附和:“就是!咱俩还没洞房呢,一会儿出去被人射成个刺猬。你守寡守得冤不冤呐!”
百里芸脸一红,跺脚嗔道:“你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洞房!”
任逍遥哀求道:“皇上,搬救兵很多人都合适去,您干嘛一定要选我呀?您若实在找不到人。我帮您推荐几个?我身边的杀手哥哥挺合适的,就是他太爱钱,开价太高,不过您放心。我来给钱,为了国家为了皇上。杀手哥哥的跑腿费我请了!”
皇上笑而摇头,“此事只能你去办,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为什么呀?”任逍遥不解道。难道我长着一副搬救兵的脸,类似于冤大头,替死鬼之类的炮灰角色?
“因为朕要你去请的,是冯仇刀的龙武军。”皇上板着脸道。
“冯仇刀……皇上,就算要去请冯仇刀的军队,也不一定非得要我去呀。”任逍遥苦着脸道。
皇上忧虑的道:“城内被叛军攻入,但离此六十里外驻扎的龙武军和神策军却毫无动静,朕担心……”
“皇上,微臣以脑袋担保,冯仇刀断不会背叛您!”事涉朋友的忠诚,任逍遥赶紧一脸严肃的道。
皇上微微点头道:“朕也希望冯仇刀不会投敌,冯仇刀乃忠良之后,又率军深入突厥草原,立过大功,而且任职龙武军大将才半年,应该不会这么快被人收买……”
任逍遥急道:“皇上,您可别误会他,不管他任大将军多久,都不会被人收买的。”
若说冯仇刀这么一条光明磊落有血性的汉子会被潘尚书拉拢,打死他都不信。
“哼!城内乱成这样,他若真有忠君勤王之心,为何迟迟不见发兵来救?”皇上面若冰霜冷哼道。
“也许他有什么事耽误了呢,比如吃坏了东西拉肚子什么的……”
为了证明冯仇刀的清白,任逍遥认真想了想,道:“冯仇刀没能来救驾勤王,原因可能有很多,一则投鼠忌器,担心皇上已落入叛军之手,所以他不敢妄动,二则,冯仇刀接管龙武军才半年,若龙武军的某些将领已被潘尚书收买,此刻他便是想率军来救驾,恐怕也指挥不动手下的将士了,更何况事关谋反,手下的将士若对他没有产生足够的信任,肯定都不敢贸然跟着他进城……”
简单的说,冯仇刀现在的境况可能也不怎么妙。
皇上笑了:“朕看你每天浑浑噩噩的混日子,还以为你这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了呢,没想到你还不傻,看得清形势……”
任逍遥不高兴了,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朕的猜想也和你一样,所以朕打算派你出城,拿着朕的亲笔特旨,令冯仇刀整饬军队,然后率军进城勤王,击溃叛军。”
得,又绕回老话题了。
“皇上,干嘛一定得让我去呀?派谁去不都一样么?只要是您身边信任的人不就行了?比如说那谁,哎!曹公公,你快来。皇上有一桩肥差,下官让给你了……哎,你躲什么呀……贪生怕死!”
皇上脸一沉,“够了!别胡闹了!时间紧急,此事只能由你去办。朕知道。冯仇刀与你交情匪浅,在这个紧要关头,只有你执着朕的亲笔特旨去调兵,他才会相信。若派别人去,他可能会以为朕是在叛军的胁迫之下才下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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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西宫门外。
潘尚书面沉如水,死死的盯着这扇紧紧关闭的宫门。
城内抵抗的守军已被歼灭得差不多了,京城遭受到华朝立国百余年都未经历过的浩劫,城中火光四起。百姓惊恐奔逃,杀戮声,叫喊声,哭嚎声,乱成一片,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尸横遍野。赵虎麾下的叛军已严密控制了城内所有的街道,衙门,胆敢反抗者。不论军士或平民,一律屠戮,已有无数的守军和平民百姓死在了乱刀之下,由于城内守军不多,叛军一路猛攻。很快便杀到了皇宫西门。
“老大人,下令进攻吗?”赵虎走上前,恭声问道。他知道,眼前这座全天下的权力名利最集中的皇宫。一直都是老大人极度渴望得到的。
府里自从被禁军围困,潘尚书便知道。形势已到了图穷匕现之时,决定发兵起事后,他将书房里的密道打开,令全家老小经由密道出了城,与赵虎的叛军会合后,下达了进攻京城的命令。
密道是他十年前就修好的,原本以为在皇上的宠信下,自己不会有用到它的一天,没想到今日还是用到了。
皇宫如往常一般,看起来巍峨,肃穆,金黄色的宫殿屋顶,象征着入主皇宫的人是多么的尊贵,豪奢,集天下所有的权力和富贵于一身,磕了一辈子的头,看了一辈子的别人的脸色,终于等到了今天。只要军队攻进去,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他的,包括金銮殿上那张金黄夺目的龙椅。
深呼吸了几次,强自压下了心中的那份激动,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得意,潘尚书微微眯上了眼,沉声道:“约好起事的另外四路大军为何不见动静?莫非事情有了什么变化?”此事太过蹊跷,潘尚书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赵虎摇头道:“门下不知,门下已派出探子前去打探了。”
潘尚书面色不变,可眼中却有了些微的惊慌,喃喃道:“但愿不要有什么变化才好……”
赵虎轻声问道:“老大人,下令进攻吗?”皇宫即在眼前,唾手可得,入了皇宫,此事便算成功一半了。
潘尚书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他在任逍遥府里?确定了么?”
赵虎点头道:“确定了,今日是任逍遥与百里芸公主大喜之日,他怎么可能不去呢?”
潘尚书眯着眼道:“如此甚好,任逍遥是老夫的一根心头刺,既然他们都在,老夫正好前去将他们一网打尽。——赵虎,手中还剩多少兵力?”
赵虎默算了一下,道:“攻入京城后,与守军厮杀,伤亡不小,现在能战之兵尚不足三万了。”
潘尚书皱了皱眉:“若另外的四路大军不能及时赶来,等城外的神策军和龙武军反扑的话,只凭手里的这三万人,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不知那四路大军为何没有依约起事,在城外驻军反扑之前,老夫必须将皇帝活捉,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分一万兵马出来,攻打皇宫,再分一万出来,严密控制城中各要害之地,其余的,全都跟随老夫去任府,是时候与他面对面了。”
“是。”
无视耳边不断传来的百姓或守军临死前的惨叫声,潘尚书面无表情的踏着脚下已被血染红的土地,一步一步的迈向任府。
“喀嚓!”
一道耀眼刺目的闪电划破夜幕下的长空,照亮了大地,闪电与火光中,一具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清晰而夺目,直如人间地狱。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都是该死的。”潘尚书目不斜视的走过这些尸体,心中对自己默默的道。
他的身后传来了军队集合的号角声,身披铁甲。头戴铁盔的军士们排着整齐的队列,高举着手中的钢刀,像一群被放出牢笼的饿狼,跟在潘尚书身后,直奔任府。
与此同时。进攻皇宫的号角声也吹响了。(未完待续。)
281
任府内。
战乱临头。为任逍遥和百里芸的婚礼前来贺喜的宾客和大臣们仍惶惶然聚集在前厅外的院子中,各自打着投降或硬拼的主意。禁军士兵倒是未见慌乱,在军官们的指挥下,任府内种植着的一根根树木被伐倒。堆积在大门前,临时修筑了一道道简易的防御工事。
任逍遥仍在试图说服皇上。
“皇上,微臣出了府,根本就没那本事冲出城去呀……”
“无妨,朕调拨三百禁军给你。你们走北城门,短时间内杀开一条血路应该不成问题。”皇上算得很精确,连路线都为他想好了。
“皇上,微臣如果去了,我这一家老小怎么办?”任逍遥回过头看着叶广元和任夫人,还有百里芸,嫣然,凤姐,小红……他们都需要自己保护。此刻我怎能离开?
“朕会保护他们的。”皇上淡淡的道:“你就算留在此地,难道就有本事保护他们了吗?叛军若杀了进来,你的父母,妻子包括你在内,全都难逃一死。”
“那也不一定……大伙儿一块逃出城去。不就没事了么?”任逍遥心怀侥幸道。
“逃?怎么逃?”皇上似笑非笑的道。
任逍遥转过头,眼含期待的对叶广元道:“胖子,咱们家有密道吗?直通城外的那种。”
叶广元翻了个白眼道:“没有。”
任逍遥悲愤道:“怎能没有呢?潘尚书家都有呀……”
叶广元怒道:“老夫做人堂堂正正,从不做亏心事。为何要修密道?”
瞧瞧,古代人多死板。
正待继续跟皇上耍赖。门外忽然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一声声的敲打在众人的心坎上,隐隐带着血腥杀伐之气,如同死神的召唤,向众人发出来自地狱的邀请……
任府大门外,第一个出现的骑兵径直奔过任府大门,并不停留,接着大股部队蜂拥而至,沉默而有序的将任府团团包围,大门外的广场上,五千余名叛军手执钢刀长矛,眼神冰冷的注视着门口高挂的一对大红灯笼。
府内众人尽皆变色,叛军终于还是来了。
皇上双目含煞,脸色阴沉得可怕,盯着紧闭的大门,久久不发一语。
“老臣参见皇上,恭迎皇上回宫。”潘尚书的声音远远的从门外传来。
任逍遥闻言大怒,妈的!老东西,老子今儿的大喜日子都是被你这老混蛋给搅和了!
皇上叹息了一声,隔着厚重的大门沉声道:“老尚书,没想到你还是走出这一步了。”
潘尚书的声音丝毫未见波动,一如既往的恭敬:“老臣万死!求皇上恕罪!”
“为什么?老尚书,为什么?朕这些年可曾亏待于你?”
以往君臣相厚,如鱼得水的气氛早已被双任剑拔弩张的大战气氛所代替。
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相交数十年的一对老人,隔着厚重的门板,语气平淡的述说着多年的积怨和矛盾。
“时也,势也。皇上,恕老臣直言,近年来您身边充斥着太多的小人,以至于国事荒废,政务混乱,百姓流离失所,各地反叛频生,皇上,老臣别无所求,只愿率军清君之侧,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如此,老臣纵是被皇上千刀万剐,亦死不足惜!”
潘尚书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领兵作乱之举,似是毫无私心。
“你放屁!潘文远你个****的!搅和老子的婚事,起兵作乱还说得道貌岸然,自己想当皇帝就直说,不要老拿百姓,小人什么的作幌子,你以为天下人都是瞎子吗?我呸!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任逍遥跳起脚来恶狠狠的骂道。
反正大家都活不成了,不如骂个痛快。新仇加上旧怨,任逍遥骂了个酣畅淋漓。
“住口!”皇上低声斥道:“这个时候要你多嘴么?快!朕拨三百禁军给你,给朕冲出去找冯仇刀调兵,朕和你家人的安危,就全靠你了!”
任逍遥一梗脖子,强硬道:“不!微臣哪儿也不去,那谁!给我找把刀来!我要冲出去,跟这姓潘的老混蛋拼了!让这老混蛋知道,老子是忠臣,不是小人!”
很显然,潘尚书口中的“小人”云云,激怒了这位自认为是忠臣的任大少爷。
任府内的众人都算比较了解任逍遥的性子,见他此刻居然难得的铁血了一回,纷纷惊奇的睁大了眼睛。
要知道,困在府里的这么多人当中,任逍遥虽然说不上是最没本事的人,但他绝对是最怕死的人,现在这个最怕死的人竟然有如此彪悍勇猛的一面,实在不得不令人肃然起敬。
“任逍遥,别胡闹!”
“不!我要出去跟他拼了!”任逍遥执拗得像个任性的孩子。
皇上怒道:“你……那好!来人,给他一把刀,让他出去拼命吧。”
任逍遥接过钢刀,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满面冷酷暴烈之色,随即脸色忽然一变,朝着皇上谄媚的笑道:“皇上,您别当真呀,微臣刚刚只是随便说说,以表示微臣是个不怕死的忠臣而已,拼命这么危险的事儿,还是交给您手下的将士吧……”
说完他将手中的钢刀小心翼翼的递给一旁的禁军士兵,口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哎,小心点儿,别割着我,拿好,离我远点儿……哎呀,这把凶器实在是太可怕了……”
众人:“…………”
任府已被如狼似虎的近万叛军包围,府内只有区区三四千的禁军士兵,双任力量对比悬殊,如若潘尚书一声令下,命叛军进攻,就算死守也守不了多久,禁军迟早会被叛军歼灭殆尽。
形势已是万分危急。
皇上的脸不住的抽动着,眼中的愤恨和惊慌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登基为帝数十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他知道,只要叛军将他的禁军歼灭,他这个皇帝就算当到头了,如同每朝每代的亡国之君一样,过着猪狗不如,受尽欺凌的日子,最后在惶恐和绝望中渐渐死去,而他的亲人,子女,日子绝不会比他好过多少。
咬了咬牙,皇上面向大门,沉声道:“老尚书,朕与你君臣数十年,彼此不用再说虚妄之言,你告诉朕,你要什么?”
要什么?大军压境,兵临城下,这副架势摆出来,他要什么还用问么?
门外的潘尚书沉默了一会儿,良久他才开口,声音苍老而嘶哑:“皇上,老臣要的,只不过‘公平’二字而已。”
皇上浓眉一掀,沉声道:“朕对你还不够公平么?独掌吏部,太子太师,爵至国公,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朝堂上让你一手遮天,在民间任由你享有直追皇室的声望,朕给了你这么多,你居然还跟朕要公平?这天下的公平,朕全都给你了,你还嫌不够么?”
潘尚书闻言情绪忽然开始激动,声音也变得高亢起来:“不!这不是公平!这只是你做给我看的假象,做给世人看的假象!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处心积虑的削弱我的羽翼,打击我的门生,暗中布局,操控一切,你当我不知么?只要某天我失去了所依恃的力量,你便会毫不留情的砍下我的脑袋!老臣所要的公平,都是一点一丝从你的手指缝里抠出来的!不然老臣岂能活到今天?皇上。老臣走到今日这一步,全都是被你逼的啊!”
任逍遥走到皇上身边,轻声道:“皇上,别跟那老东西废话了,那家伙好象疯了。您是万乘之尊。跟一疯子说话多掉价啊!微臣给您出个主意,微臣从茅房里弄一桶大粪来,在门上搭把梯子上去,然后将大粪泼到他身上。对待这样的妖孽,就要用大粪泼,哇哈哈哈哈……”
见皇上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他,任逍遥得意的笑声噶然而止,摸着鼻子讪讪道:“……当我没说。”
等了许久未见皇上说话。门外潘尚书沉沉的叹息一声:“皇上,您还是自己出来吧,不要再让无辜的人死伤了,君臣一场,老臣保您和各位王爷公主性命无忧,富贵终老……”
“潘尚书,朕问你,太子可参与了此事?他此刻是否与你在一起?看在多年君臣情份上,你跟朕说实话。”皇上忽然道。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老臣不敢隐瞒,太子殿下至始至终未参与此事,老臣派人搜查了太子府,没有发现太子殿下的踪迹。”
皇上闻言,眼中终于有了几分释然。
太子并未参与叛乱。这也许是众多坏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了吧。
没有再理会门外的潘尚书,皇上一把按住任逍遥的肩头,低声道:“形势危急至此,你还不愿冲出城去搬兵么?难道你就看着大家都死在这里?”
任逍遥默然。回过头扫视了一圈,亲人。老婆,朋友,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到底为什么而活着?权势,还是金钱?钢刀加颈之时,一切身外之物仿佛都变得虚无缥缈。陪在身边的,除了自己的亲人,还能有谁?
说实话,任逍遥现在很害怕,他的双腿止不住的发抖,从门外千军万马的重重包围中冲出城去,换了以前,这种疯狂的找死任法他是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今日形势逼到这个地步,自己却不得不去做这件十死无生的事,——为了自己的亲人和爱人。
他也明白皇上的话有道理,冯仇刀虽说不会反叛,但在这个敏感的时期,除了皇上本人和他任逍遥,恐怕谁也调动不了他的军队,并非冯仇刀不忠君,而是值此纷乱之时,他肯定已不敢随便相信别人,只有交情与他相厚的任逍遥,拿着皇上亲笔所写的调兵特旨去找他,他才会相信,因为世人都知道,任逍遥是皇上的亲信,又是皇上的女婿,从某个角度来说,任逍遥其实就是皇上的代言人。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将这句话说得再直白一些,有些事是一个男人必须要去做的。若连自己的家小都保护不了,这个男人还算男人吗?太监都会看不起他吧?
任逍遥觉得自己挺像《倚天》里的明教教主张无忌,他觉得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被形势或被人逼出来的,从帮胖子和百里芸打架,到给朝廷献策,再到与潘尚书结怨,与突厥人谈判,一切都不是自己主动去做的,或迫于形势,或迫于人情,现在,他又不得不去做一件自己并不想做的事了,这件事必须要做,为了一个男人的责任。
望着皇上,任逍遥的眼神透着一股决绝。妈的!死就死了!老子本来就是穿越来的,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值了!大不了老子再穿越回去。
“皇上,我去!”
皇上对他的回答很欣慰,眼中充满了温情。
“朕会派最精锐的三百禁军保护你冲出重围,你,……你不会有事的。”
骗鬼去吧!没事你自己怎么不去?任逍遥对这句不切实际的安慰嗤之以鼻,既然决定去,有没有人保护自己已不重要,就算孤身一人,也得去。
孟子曾说过一句很牛逼的话,“虽千万人,吾往矣。”
任逍遥现在怀疑,如果不是孟子的家人被强盗绑票了,那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肯定是喝醉了吹牛皮,反正任逍遥自己做不到如此大义凛然,这会儿他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我是悲情英雄萧峰,我是死守襄阳城的傻大胆郭靖,我是身残志坚的苦情英雄杨过……妈的!我如果是韦小宝该多好。见势不妙,撒丫子就跑,你们打出脑浆子都不关我事……
胡思乱想之中,一双手环上了任逍遥的腰,扣得紧紧的。仿佛松开手他就会凭空不见了。
“仟芸。松手吧,我只是……只是到外面去出个差,很快就回来。”任逍遥不用回头,光闻那沁人心脾的幽香就知道。抱住他的人是百里芸。
“不,要去咱俩一块去!”百里芸将头埋在任逍遥的背上,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别傻了,这是去玩命。你以为去领奖啊?”任逍遥苦笑道。
“不行,要死咱们就死在一起!”百里芸执拗道。
“呸呸呸!会不会说话啊?什么死啊死的,我还没跟你洞房呢,怎么舍得死?”
说话间又有三只玉手紧紧抓住了任逍遥的衣袖。嫣然,凤姐和小红都围了上来。
任逍遥眨了眨眼:“干嘛?你们都要陪我去?”
嫣然和凤姐摇摇头,笑中带泪:“我们若跟你去了,只会给你添累赘。”
任逍遥对百里芸笑道:“听听,她们比你明白多了。”
谁知嫣然纤手一翻,手中紧握着一个小小的瓷瓶。满脸泪水的看着任逍遥,语气充满了决绝:“……妾身已备好鹤顶红一瓶,如果夫君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绝不独活!”
任逍遥见状大急,忙道:“嫣然你可别犯傻啊。放心,我不会死的!”
说完又急忙跟百里芸道:“这一点你别跟她学,记住了,你们都得好好活着!”
小红在一旁道:“少爷。小红可以陪你去,小红有功夫。可以保护你。”
任逍遥道:“得了吧,功夫再高,能打得过外面的千军万马吗?放心,下回我若跟街上的混混打架,一定叫上你,这回就算了。”
“不行,你要带我去!”
“少爷,我可以保护你的。”
“夫君,为了妾身,一定要小心啊……”
听着耳边唧唧喳喳的声音,任逍遥忽然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怒道:“好了!你们干嘛呀?一个个抢着评职称似的,有意思吗?都老实在府里待着!等着我去搬救兵,谁都不准跟我去!”
众女见任逍遥难得的发了脾气,终于不再说话,只是珠泪涟涟的望着他,目光中的幽怨之意,令任逍遥打心眼儿里疼惜。——温柔乡即是英雄冢啊!
一道娇媚的身影出其不意的冲到任逍遥面前,未等他反应,一把扳住任逍遥的脑袋,然后樱唇对着他的嘴狠狠的印了上去,芳香扑鼻,回味悠长。
在众女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凤姐羞红着脸退开了,眼神四处闪烁,欲盖弥彰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这个月的分红还没跟你结算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