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一十章 陆省长到底在不在?
转过天来,早上八点多,楚天齐又出现在省政府门口。
去到门卫室填写过相关表格后,楚天齐回到了黑色越野车上。
挡车杆并未如昨天那样抬起。
“嘀嘀”,岳继先摁了汽车喇叭。
其实不用摁喇叭,门卫看的真真的,而且脸上还带着笑意呢,可就是不按遥控器。
“嘀嘀”,岳继先又摁了一次。
门卫照样面带笑容,脸上神情就像看着傻瓜一样。
“嘀嘀”,这次是后面汽车在鸣笛。
听到这声响动,门卫立即起身,快步出了门卫室,冲着刚刚鸣笛汽车点头哈腰,嘴里连连说着“对不起,您稍候”。
门卫又来在黑色越野车侧旁,手指敲打着门窗,嘴里嚷嚷着:“靠边,靠边,停后边去。”
车窗摇下,楚天齐在车里说:“我刚才已经登记了。”
“我也没说你不登记呀。你登记了就赶紧去呀,堵在这干什么?干是影响了交通。”门卫黑着脸,申斥着。
“你不抬杆,我们怎么进去?”楚天齐很是无语。
“抬什么杆?外单位车辆不准进入,这是规定。”门卫语气很生硬。
“诶,昨天我来了两次,都让进呀。今天这是怎么啦?”楚天齐反问着。
门卫气很粗:“昨天那是他们没有认真履职,我可是严格执行规定。”
“嘀嘀”,后面汽车又摁喇叭催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进不进?不进就走,别影响交通。”门卫说着,向后面一指。
盯了门卫一眼,楚天齐推开车门,下了汽车,从侧旁小门走了进去。
带着一丝不快,楚天齐“噔噔噔”快步走去,走出几步后,回头望去。那个门卫依旧站在门口,正带着胜利的笑容望着自己。
他娘的,怪不得古话说“相府门前七品官”,省政府门卫都这么牛,竟敢这么戏弄副市长。
暗自自嘲一句后,楚天齐脚步不再那么急,而是背抄着手,缓步向办公楼走去,就像老干部一样,好不惬意。
楚天齐正自四平八稳走着,却不知楼上正有一双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讥讽与不屑的表情。
步到台阶下,楚天齐转头看去,此时那个门卫已经不在外面,好似进了屋子,好似正打着电话。他不由得心中暗道:电话该不是和我有关吧。
那个门卫已经不再看着,而且台阶也不适合走官步,楚天齐转回身,踩着正常的步子,拾级而上。
刚一迈步进入办公楼,楚天齐就看见了那个安保人员小熊。
但那个安保小熊看到楚天齐后,却把头扭向了一边,分明不想看他。
又一个“七品官”?楚天齐再次自嘲着,走向安保服务台。
“登记。”来在桌前,楚天齐直接拿出了证件。
桌后另一名女安保接过了证件。
“拜见登记要检查仔细,这些天有不明人员经常混入政府机关。”安保小熊头也没回,但分明是影射当下的事。
女安保立即反问:“我怎么没听说?”
“你连着调休了一周,当然不知道了。仔细点,小心无大错。”安保小熊一副领导口吻。
女安保“哦”了一声,来回看了看证件,然后还给楚天齐:“填会见单。”
楚天齐拿过会见单,按照上面格式,填写了相关内容。
女安保看了会见单,然后说:“要见陆省长?那您和王处长联系吧。”
楚天齐回道:“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
安保小熊接了话:“哎呀,刚有规定,谁来找人都是自个联系。”
“我没记王秘书电话,那你给我号码。”
“我这只有内线,不知道外线号码。”
“就拿这部内线帮着联系吧。”
“不行,我不能坏了规矩。”
狗屁,今天都成了规矩,还不是给老子准备的。楚天齐真想一拳过去,但他没有动手,和看大门的动手,也太有损自己的形象了。
楚天齐瞪了对方一眼,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时间不长,一条短信回了过来,是一串数字。
照着短信上号码,楚天齐拨了出去。
“嘟……嘟……”,
一通回铃音响过,没人接听。
楚天齐再次重拨了过去。
还是没人接。
你不是不接吗?那我就再打,楚天齐第三次拨了出去。
“哪位?”手机里声音气吼吼的。
“王处长好,我是沃原市的楚天齐,想要拜见陆省长,请帮着安排一下。”楚天齐讲说了目的。
手机里“哦”了一声,一副大咧咧的语气:“陆省长忙得很,平时拜见的人太多,根本就忙不过来,以后再说吧。”
“王处长,我已经来过好几次,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就几句话,打扰不了陆省长多长时间。”楚天齐和对方商量着。
“都跟你说了,陆省长没时间,不在单位。”对方语气又生硬了好多。
楚天齐“哦”了一声:“不在呀。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领导行程是随便能说的?乱弹琴。”对方说完,不由分说,“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妈的,狗仗人势。楚天齐咬牙暗骂了一句,收起手机。
安保小熊一直关注着楚天齐,已然从刚才对话中听中了端倪,但他却故意大声的问道:“联系上了吗?王处长让你上去吗?怎么他没跟我们吩咐?”
楚天齐鼻子“哼”了一声,嘴角掠过一丝冷笑,转身走去。
出了办公楼,楚天齐回头看了一眼,“蹬蹬蹬”,快步下台阶而去。
楼上一名三十多岁男子,看到楚天齐出了院子,立即来在一间屋门前,敲了敲,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背对屋门方向站在一个男人,也在望着楼下,看着那个气咻咻离去的身影。此人没有回头,而是直接问道:“小王,你怎么看?”
楚天齐带着一股怒气离去,根本没去注意楼上的眼神。出了政府大院后,便上了院门北侧停靠的黑色越野车。
注意到楚天齐神色不善,岳继先没有询问,而是等着对方吩咐。
靠在椅背上想了想,楚天齐脸上怒气渐渐散去,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现在方便吗?
很快,一条短信回了过来:你楚大市长召唤,什么时候都方便?有何吩咐?
楚天齐立即发了一句话:陆振山副省长的车牌号是多少?
什么?你不会要劫持省部级高官吧?对方短信过来,带着一串的问号与惊叹号。
楚天齐微微一笑,发了几个字:少费话,快点。
对方回复很快:遵命,66。
什么六六?楚天齐正要短信追问,忽的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岳继先说:“继先,把车开走,开到相对隐秘的地方,但要方便关注这里进出车辆,还要能看清车牌号码。”
“好的。”应答一声,岳继先四外打量一番,驾车向前开去。
汽车来到红绿灯处,绕了个弯,重新回到先前那条街,上了反方向车道。越野车前行一段后,停到了右侧银行门前停车位上,车头向着公路对面,对面正是省政府大门。在越野车停到银行门前车位时,车牌号码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如果不是一直跟着,即使刚刚与这辆车相遇,也不会联想到两次所见乃为同一辆。
“你先注意一下对面,看看有没有省会牌照66号汽车出入,一会儿我替你,我先眯一会儿。”说着话,楚天齐仰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就这样,楚天齐与岳继先轮流着,关注着省政府对面汽车进出。轮换了两个轮次,已经快中午了,楚、岳二人全都盯着对面大门口。
“出来了。”楚天齐与岳继续异口同声的说。
此时,一辆黑色奥迪汽车由省政府大院驶出,车牌号码正是河西省会66号车。奥迪车驶出大门时,速度又慢了好多,可以看到副驾驶位坐着个三十多岁年轻男子,驾驶位男子要大上几岁。
汽车通过门口后,缓缓向右拐去。
此时,汽车左后侧车窗恰好摇下,车里男子正转头看向外面。
奥迪车走了,也加了速度,车窗也摇了上去。
虽然刚才仅仅一瞥,但楚天齐彻底看清了后排车座上的男子,他的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
……
下午两点,省政府大门北侧,停下一辆黑色越野车,越野车挂着首都牌照。车上两名男子都戴着墨镜,双眼注视着省政府院门方向。
很快,便到了上班时分,一辆辆汽车驶进政府大院,牌照也是各式各样。
渐渐的,车辆少了下来,分辨起牌照来也方便好多。
将近三*点钟,一辆黑色奥迪汽车由南向北行驶,在前方不远处,调头拐上了由北向南车道。奥迪汽车经过黑色越野车旁,继续向前行驶。
在奥迪车刚刚驶来的时候,越野车上二人便看清了奥迪车牌号码:河西省会牌照66号。
66号奥迪汽车减速,慢慢驶进了省政府大院。
越野车上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过了十多分钟后,副驾驶位男子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固定号码。
一连拨了三通,都没人接听。
于是,该男子又换了一个手机号码拨打。
终于,在拨打了第二遍后,手机里传出声音:“你……”
不容对方说完,该男子沉声道:“陆省长到底在不在?”
“不在,下乡了,我也跟着领导出来了。”对方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第两千一百一十一章 你们也可找领导
王遨宇握着手机,想了一会儿,然后才站起身,去了对面屋子。
看着面带喜色的王梦宇,桌后中年人说了话:“小王,怎么啦?”
“省长,他刚才打固定电话,打了好几通,我都没接。结果又打到手机上,也是一遍一遍的没完,后来实在麻烦不过,我就接了。本以为他要说什么软话,不曾想上来就质问我,问您在不在。他以为自己是谁,不就是个副市长?”王遨宇语气很是不屑。
“做人不可那么肤浅。”中年人缓缓的说。
王遨宇马上附和:“就是,他一个副厅,竟敢质问部级大员,他也太那个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不知道马王……”
中年人挥手打断:“你是怎么回复的?”
“我明确告诉他,您下乡了。”王遨宇说的很干脆。
“下乡了?我没下乡呀。若是见面的话,可就不好了。”中年人语句仍然很缓。
王遨宇很是自负:“省长,怎么能见到他呢,您在办公室,他还不知道在哪呢。即使他到了省政府,门卫也会第一时间报告,我们立马能看见他步行进院。何况大楼一层保安也会请示,没有我们的允许,他是上不了楼的。”
“是吗?”中年人反问了一句。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看了眼手机,王遨宇道:“又是他,他这人真是……”
“我要办公了。”中年人说过之后,拿过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哦,哦,好的。”王遨宇连连应允,快步退出了屋子。
“叮呤呤”,手机铃声还在继续。
“妈的,烦不烦?”王遨宇骂了一句,摁下红色挂断键。
紧走几步,来在走廊过道处,王遨宇隔着玻璃幕墙,向外看去。
院子里进出的车不多,也没看见那个车牌呀。再说了,即使真进了院,自己也应该得到汇报的。会不会是门卫疏忽?
想到这一层,王遨宇快速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一通,直接到:“监控室吗?我是王遨宇……你们那里有没有发现一辆沃原市牌照的……对,对,就是跟你们班长说过的那个车牌号……没有啊,停车场、院门监控都没见?……确认吗?……绝对确认?好,好,没事了,谢谢兄弟们,改天请你们吃饭。”
挂断电话,王遨宇自语道:“他娘的,还以为他有多大神通呢。”
“叮呤呤”,手机铃声又起。
扫到屏幕上的号码,王遨宇骂了句“丧门星”,然后摁了绿色按键,厉声斥责:“怎么又打?”
“王处长,你在哪?”手机里的声音有些沉闷。
王遨宇火气很盛:“跟你说了,我在下乡,和陆省长一起,都在乡下。”
“你确认?”对方沉声质问。
“有完没完?我没必要向你汇报吧,麻烦。”王遨宇说着,就要去按挂断键。
“吱扭”,
“别挂”,
开门声、说话声同声响起。
“你管得着吗?”王遨宇语气不善。
“王处长,撒谎可不好吧。”一个声音响起。
“撒你……”王遨宇正要开骂,忽觉声音来源不对,好像不在手机中,更像是在身旁。准确的说,是左、右耳都听到了声音。
狐疑的转过头去,王遨宇楞住了。在身后不远处,从防火门那里走来一个高挑男子。
高挑男子面带笑容,对着手机继续说话:“王处长,想说什么呢?继续说呀。你到底在哪?”
被人当面揭穿谎言,王遨宇不由得脸面发窘,支吾起来:“你,我,你管不着吧。”
高挑男子已经到了近前,依旧面带笑容:“你在什么地方,按说我管不着,可你这么骗我就不对了吧。我是来找陆省长的,又不是找你,只不过你有传达义务,我才向你询问。领导是否见我,取决于领导的时间与安排,你完全可以据实相靠。可你身为副处级专职秘书,偏偏欺骗一名副厅级官员,是否有违职业道德,是否对得起应有的操守?”
略微慌乱后,王遨宇神情恢复正常,大衙门口的气派也摆了出来:“楚天齐同志,我这也是被你缠的没办法,不得不把行程提前告诉你。本来我已经准备出发了,结果临时有事,才留在了单位。”
高挑男子正是楚天齐,他冷冷的说:“你这肯定有违职业规范,只要相关部门介入,那是绝对赖不掉的,这个暂且不说。”说到这里,他话题一转,“王处长,请你向陆省长通报一下,我想拜见他,可以吗?”
“陆省长没时间。”王遨宇沉声道。
“没时间?那么陆省长在不在单位?”楚天齐追问着。
“跟你说了,陆省长下乡了,是我没去成。”王遨宇不耐的挥了挥手,“你走吧,以后再联系。”
楚天齐“嗤笑”一声:“王处长,刚才你撒谎毕竟是没看到我,现在却当面大睁两眼说瞎话,这太过了吧。”
“你凭什么说我撒谎?”王遨宇脖子一梗,拒不承认。
“不要再狡辩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楚天齐说话时,眼中射*出两道冷厉。
王遨宇不由得身上一激灵,怔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
“叮呤呤”,是王遨宇的手机在响。
看到手机上号码,王遨宇迟疑了一下,走开两步,转过身去,按下接听键:“您……”
对方直接打断:“吵吵什么?成何体统?”
“是他,是他一直在……”王遨宇支吾着。
“请他进来吧。”对方给出指示。
“这,好的。”王遨宇点头应承。
结束通话,王遨宇来在楚天齐近前,两腮鼓鼓的,没好气的说:“跟我走。”
楚天齐嘴角闪过一抹笑意,没有说话,跟了过去。
来到刚才出来的屋子,王遨宇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传出屋子。
轻轻扭动门锁,屋门推开一条缝隙,王遨宇向旁边一侧身,让出了通路。
楚天齐迈步进屋,面带笑容,径直向着办公桌走去。来在距办公桌半步之遥时,收住脚步,微微颔首:“陆省长好,打扰了,我是沃原市常务副市长楚天齐,上次和交通厅薛良厅长一起,来过您这里。”
桌后中年人正是副省长陆振山。他淡淡的说了句:“坐吧。”然后又道,“小王,给客人沏茶。”
王遨宇本来已经准备掩好屋门,退出屋子,听到陆省长命令,只得进得屋来,为楚天齐倒水沏茶。
楚天齐并没有坐下,而是依旧微微颔首站立,等着对方示下。
待到王遨宇沏茶后退出,陆振山才再次说话:“楚天齐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陆省长,上次和薛厅长一起向您汇报过,就是打通定风山公路一事,省长您让我们等回复。现在两市已经做过可行性研究,已经需要做下一步工作,也需要得到上级指示。知道您公务繁忙,我就直接到了省里,正好薛厅长有事没在单位,就直接来找您了。如果有什么唐突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楚天齐语句恭敬,态度诚恳。
陆振山大手一挥:“没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都是为了工作嘛!你说的这事呢,我也约了两次,正赶上领导不在,就没得到回应。”
“谢谢您为此事操劳,还请您帮我们再联系联系,两市干部群众都对您感激不尽。”楚天齐再次感谢,并表达了意愿。
略一沉吟,陆振山缓缓的说:“你们反映的这件事呢,尽管还有不成熟的地方,但我觉得是好事。如果仅是我们省的话,我这里就可以直接做出表态。从我个人角度来讲,原则上对发展交通是支持的。但这个项目涉及到了兄弟省份,好多事情就不是我能决定的,向领导谨慎请示,也是对你们负责。”
“您说的是,我们也意识到了这点。但这个项目离不开您的大力支持,还请您帮着我们……”话到半截,楚天齐深深一躬,“拜托了!”
“只是领导公务活动排的太紧,我这也是经常开会、出差,这时间呢总碰不到一起。”略一停顿,陆振山给出建议,“要不这样,咱们两条腿走路,我这边尽量联系,你们那边也可以找领导。”
“那……我们找领导合适吗?”楚天齐请教着。
“怎么说呢?按说你们是不应该直接找的,不过为了不耽误事,也未尝不可。”陆振山给出模糊答复。
楚天齐点点头,也模棱两可的说:“这事还是要拜托您,请您多费心,全省公路事业都离不开您的支持,沃原市公路快速发展都与您的支持密不可分。我也和市长马上汇报您的指示,看看市里会有怎样的安排。”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陆振山抬手示意着。
“谢谢您,那我现在就去向市长汇报!”再次一躬,楚天齐向门口走去。
抓*住门锁把手时,楚天齐又回身问道:“省长,如果我们要找领导的话,该找哪位?”
“找常务好一些吧。”回应过之后,陆振山提高了声音,“小王,送客。”
第两千一百一十二章 他怎么进来的?
退出副省长办公室,楚天齐拉上屋门,又向后退了一步。
“看着点儿。”王遨宇急忙向旁侧一闪,抽走了差点被踩到的右脚,低声厉斥道。
楚天齐一回头:“呀,后边还有人呢,没看见。”
“你长的……”本来想要骂出“你长的眼干什么”,忽又觉得不妥,王遨宇赶忙收住,但还是“哼”了一声。
一抹笑容掠过楚天齐脸颊,上面分明写着三个字:恶作剧。
的确是恶作剧。外面站个大活人,又有清晰的脚步声,楚天齐岂能看不到?他就是要来一次“恶人自需恶法磨”。
楚天齐笑容还在,却已迈步走去。
王遨宇楞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快步赶上。
昂首挺胸、四平八稳,楚天齐走到电梯旁,站在那里,但却不去按梯。
看到傻大个那个趾高气扬的架势,王遨宇恨不得上前给对方两脚,但也只能是想想。
早走早投生。心中暗骂着恶毒语句,王遨宇按下叫梯键。
“叮咚”,电梯停下,轿厢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楚天齐当仁不让,走了进去。
“你不上来吧?”楚天齐说着,伸手去摁数字按键,嘴角掠过一抹笑意。
看到对方神情,王遨宇心中一动,闪身进了轿厢。
轿厢门关闭,电梯下行而去。
时间不长,再次“叮咚”一响。
楚天齐率先出了轿厢。
王遨宇随即跟了出去。
楚天齐面带淡淡笑意,腿长步大,气宇轩昂走在前面,派头十足,还不时冲着安保人员微微点头。王遨宇不苟言笑,个矮腿短,步履匆匆,后面紧跟。这就有意思了,俨然一副上级与下属出行的架势。
安保小熊也一改上午的不友好,不但笑容满面点头示好,而且哈腰鞠躬极尽谄媚,脸上却也带着尴尬与怯懦。尤其看到王处长都对楚天齐亦步亦趋,小熊的腰身都快弯成九十度了。
步出大厅,楚天齐转头望去,脸上极尽傲慢:“回吧,不必送了,我自己下去。”
王遨宇没有言声,也没有回去,双眼在停车场搜寻着。
“非要送,我也没办法。”楚天齐说着,拾级而下。
这次楚天齐却不快走了,那是走的四平八稳,而且还偶尔横向走几步。
无论对方向前或是向左向右,王遨宇也都跟着变向,标准的亦步亦趋。
这一切都落入了大厅安保人员与大院门卫眼中,这几人既庆幸,也后怕,更鄙夷平时不可一世的王遨宇。
走着走着,楚天齐不走了,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才收了起来。
王遨宇站在身侧,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怎耐他个子矮小,而对方又刻意抬着胳膊,再因角度、光线干扰,他是什么也看不到。
楚天齐继续前行而去,神情平静恬淡
王遨宇后面紧紧相随,眼神流转。
一辆黑车越野车驶来,径直停到台阶下面。
刚才只顾盯着停车场,根本没看其它方向,只到越野车停下,王遨宇才注意到。一楞之间,他仔细看去,车牌照依稀正是那个沃原市号码。
为了一看究竟,王遨宇加快步子,几步冲下了台阶。由于步子过急,下最后台阶时,还差点摔倒,饶是堪堪收住脚步,却也踉跄了几下。
王遨宇顾不得这些,而是目光死死盯着车头,没错,就是那个车牌号码。但他还是不死心,直勾勾的迎着汽车走去。
“嘀嘀”,汽车忽然鸣响。
注意力太集中,王遨宇被这一响之间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一仰身,收住了步子。
楚天齐此时也已下了台阶,他冲着王遨宇摆了摆手:“小王,不错,表现不错,回吧。”
王遨宇肺都气炸了:小王是你叫的?妈的,王八蛋。这只能是王遨宇心中想法,却不敢骂出来,生怕招来无妄之灾。
拉开车门,楚天齐抬腿上了汽车。
“嘀嘀”,汽车再次鸣响之后,划了个弧度,从王遨宇身侧掠过。
虽说地面比较清洁,但车轮还是带起了灰尘。
灰尘扬到王遨宇身上,冲进他的鼻孔,激得他连打了几个喷嚏。不只是灰尘,还有那不太浓烈的尾气,又呛得他一阵咳嗽。
陆振山站在办公室窗前,看到了刚才的一切。他轻轻的感叹道:“做人不能太肤浅。”
究竟是说趾高气扬的瘦高挑,还是专指满脸晦气的矮个子,亦或是感慨自己,恐怕只有陆振山自己清楚了,或者他也说不清。
……
戏弄了王遨宇一通,几次被无视的不快一扫而光。当然楚天齐也不仅专为戏弄,而是还有其它目的,他要让王遨宇之流明白,他楚某人不是软柿子,这只不过是略施惩戒而已。至于王遨宇的愤怒与可能的报复,楚天齐直接无视了。他明白,即使没有这一折,王遨宇也会针对自己的,其人是受哪个主子指使,还有待调查。
汽车出了省政府大院,楚天齐示意汽车停在路边,然后取出手机,拨打了韩鹏程电话。
不多时,手机里传出韩鹏程声音:“天齐市长,什么情况?”
“刚刚见到了陆省长,我向他汇报了……”楚天齐简单讲述了面见陆振山过程,当然略掉了戏弄王遨宇的细节,也没讲进院和上楼的“有趣”事项。
“是吗?还是天齐同志能力强,这么快就见了陆省长,我那个老同学要甘拜下风喽!”韩鹏程显得很高兴。
楚天齐却没敢托大,马上说:“这事全靠薛厅长之前的联系,还有近期及时通报信息,否则我也未必赶上陆省长就在单位。”
“听陆省长的意思,他是不打算再找上级,是想让我们自己找了。你那里有门路吗?”韩鹏程换了话题。
“陆省长应该是这个意思,只是说的婉转一些,也互相不伤面子罢了。”停了一下,楚天齐又说,“我试一试,行不行就不知道了。”
“那你就试一试,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对于省政府一、二把手,我还真说不上话,就拜托你了,否则咱们这事怕是真就得停。”韩鹏程的话不无道理,却也施了压力。
楚天齐道:“行,那我试试。”
结束与韩鹏程通话,楚天齐又拨打了外省一个号码。
回铃音响了两声,然后传出标准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楚天齐没再继续拨打,而是放下手机,就那样静静的等着。
“叮咚”,两声短促铃音响起。
楚天齐拿起手机,点开屏幕,一条短信跳了出来:正开会,发短信。
略一思考,楚天齐在上面输起了文字:爸,您和省里的常务副省长熟吗?
直接说事。四个文字又回了过来。
……
王遨宇楞了好大一通,才返回办公楼。
“王处长。”安保小熊适时迎上前来。
盯着那张雀斑脸,王遨宇真想给对方来个满脸开花,但他忍了又忍,用眼神“杀”了对方几次,“哼”了一声,汽咻咻的进了楼梯。
眨巴眨巴双眼,安保小熊脸上写满疑惑,转头问女同事:“怎么回事?”
女安保“噗嗤”一乐:“这叫热什么贴上了冷什么。”
小熊“哼”了一声,冲着女同事挥了挥拳头。
“咯咯咯……”女同事笑的更厉害了。分明笑声中带着讥讽,不知是在讥讽眼前的人,还是在讥讽另一名男子。
王遨宇可没心情理会大厅二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他是怎么进来的?
“叮咚”,电梯停下,轿厢缓缓开启。
不等轿厢完全大开,王遨宇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急匆匆回了自己屋子。
来不及坐下,王遨宇马上拿起电话,拨打起来。
“王处长,您有……”听筒里是一个恭顺的声音。
王遨宇厉声打断:“为什么放他进来?”
“放谁?”对方问道。
“装什么糊涂?我专门跟你说的,让你跟那几个人也讲,你他娘是怎么传达的?”王遨宇直接带出了脏话。
对方马上解释:“王处长,你听我说。现在就是我的班,的确没看到你说的那辆车,要是看见的话,我死活把他拦住,早就打电话向你汇报了。”
“放你*娘的臭狗屁。明明那辆车进了院,刚才我亲眼看着汽车出去,你就没看见?老子看你是不想干了,干脆回你*妈肚里回回炉。”王遨宇骂的更难听。
电话里“哦”了一声:“你是说那辆?我只看到你把那人送下楼,又送上车,没太注意那辆车。汽车车牌闪了一下,确实有些眼熟。我看看刚出去的录像啊……”对方停了下来。
王遨宇“呼呼”喘着粗气,依旧抓着听筒。
“呀”,听筒里发出一声惊呼:“怎么回事?真是那个车牌号,什么时候进去的?不对呀,我一直两眼盯着……”
“你他娘长的还叫眼?分明就是黑窟窿,妈了个*的,睁眼瞎。”王遨宇已经句句带脏字了。
“王处长,真的,真的一直看着,我再看看进来的录像,请你相信我,一定相信我。”电话里的声音期期艾艾的,还带着点击鼠标的声响。
“给老子查,他到底怎么进来的?”王遨宇咬牙切齿的骂着。
不多时,听筒里再次发出惊呼:“啊,不会吧?”
第两千一百一十三章 做人不能太肤浅
听完电话里所言,王遨宇连声追问:“什么,什么?撒谎也不打草稿,怎么会这样?”
对方赶忙解释:“真的,我没撒谎,当时不只我一人看到了。虽然他只晃了一下,但我们在正式入职的时候,都有专门培训,对于几个特殊标识都记得特清楚。我自上岗以来,还没在班上见过这种标识,所以印象更深。只是他当时出示标识时,就坐在车上,又戴着墨镜,车牌号也是*的,我们根本就没往他身上想。”
王遨宇吸了口凉气:“他怎么会有这种标识?真的假的?那这车辆车又是怎么回事?”
“真假就不知道了,反正跟当时培训时看到的一样,车辆的事更说不清了。可能是临时换车牌?”对方回复的很含糊。
“你他……”忍住了即将骂出的脏话,王遨宇语气缓和了一些,“别怪我语气急,确实因你们大院门卫工作不力,给领导带来了很大困扰。好好反思反思,以后一定要杜绝此类事项。”
“是,是,王处长说的对,我一定引以为戒,下不为例。”电话里一副如蒙大赦的语气。
“行了,就这样。”王遨宇说完,不等对方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略一思忖,王遨宇又拨打了另一号码。
“嘟……嘟……”
一声回铃音后,听筒里传出一个声音:“王处长,您好!”
“那辆车就在院里停着,你们怎么就没看到?那么多监控是干什么吃的?”王遨宇厉声质问。
“没有呀,院里根本就没见到那辆车。”电话里回应着。
“可能先是一个首都牌照,后来又换成了沃原那个号码,原先的首都车牌号是……”王遨宇报出了首都车牌号码。然后又补充道,“汽车已经离开了十多分钟,差不多够二十分钟了。”
听筒里马上表态:“王处长,我这马上去查,看看怎么回事?”
王遨宇不再说话,而是“啪”的一下,把听筒摁到话机上。
“叮呤呤”,铃声随即响起,是手机在响。
看到屏幕上那个号码,王遨宇骂了一声“妈的,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马后炮?”但还是摁下了绿色接通键。
手机里立即传来谄媚的声音:“王处长,您好!我是一楼小熊。刚才打您固话一起占线,估计正好有人往进打,我就打您手机了。”
“有事说事。”王遨宇语气中透着不耐烦。
“王处长,看您刚才从楼外回来,表情不太愉快,是不我哪里惹您不高兴了?”安保小熊的声音加着小心。
王遨宇尽量压着火气,说:“我明明跟你交待过,不能放他上来,你们怎么就……难道看不见他?”
安保小熊马上说:“王处长,我可以说是眼睛眨都不眨,就一直盯着门口,看着院里。可是既没见到他的车,也没见他步行进院,冷不丁就出现在一楼大厅里。等我正要质问他时,他出示了一个证件,立即我就不敢言声了。他直接把证件放到我眼前,我看得那是清清楚楚,当时入职培训的时候,我们专门学习过一些特殊证件知识,那可是……”
“行了,别说了。”王遨宇说完,直接挂断手机。
瘫软的坐到椅子上,王遨宇已经全身汗意津津了。
“叮呤呤”,固定电话马上响起,还是监控室号码。
王遨宇缓缓伸出手去,拿起听筒,“喂”了一声。
电话里的女声满是惊讶:“真是奇怪,那辆*号码汽车没有停在普通停车场,而是出现在了省领导专车临时停放区,从一停下,一直就是那个*号码。这倒还没什么,更奇怪的是,在汽车离去启动并转弯后,却成了另一个号码,也就是您说的那个沃原车牌号。你说这是什……”
“我知道了。”王遨宇把听筒扔到了话机上。
“叮呤呤”,固定电话又响了。
“妈的,专跟老子过不去呀。”王遨宇骂了一句,拿起电筒直接道,“你他……”
忽的瞟到了来电显示号码,王遨宇赶忙换了谄媚语气:“省长您……”
“来我办公室。”电话里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
靠在椅背上,楚天齐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叮咚”,两声短促铃音响起。
摸起手机,楚天齐睁开眼睛。看到发短信号码,他急忙坐直身体,点开信息看了起来。
看完信息后,楚天齐照着信息里的数字,拨了出去。
“嘟……嘟……”,
好几声回铃音后,手机里传出一个威严男声:“哪位?”
楚天齐尊敬的说:“您好,请问您是常务副省长李省长吗?”
对方道:“你是李书记的女婿楚天齐同志吧,刚才李书记跟我打过招呼了。我马上就要开会,你直接说事情。”
答了声“是”,楚天齐又道:“沃原市与定野市……”
听完楚天齐讲说的修路一事,对方沉吟了一下,传来声音:“我尽快找振山同志了解一下,然后给你回复,好不好?”
楚天齐道:“好的,打扰您了!”
“先这样。”话音刚落,手机里便没了声音。
确认对方已经挂掉电话,楚天齐收起了手机。
现在和常务副省长取得了联系,楚天齐松了一口气,也多了新的担心。
按照沃原、定野两市要做的事情来看,常务副省长应该能够决定是否继续进行,其实主管副省长应该就能决定,只不过陆振山不愿意那么做罢了。
陆振山为什么不愿意呢?做为分管交通的副省长,按说发展交通是其职责,也是其希望的事情,他不应该不乐意呀,但事实的确如此。究竟是什么事,还是什么人,左右着他的做法?
其实很早的时候,楚天齐已经意识到,陆振山不但对此事不积极,而且有阻挠的意思,想来薛良、韩鹏程都意识到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楚天齐同时也意识到,对于沃原市来说,交通要想大发展,绝对还不能得罪陆振山。所以尽管事情已经明摆着,自己心中也不无火气,但他在陆振山面前没有表现出来,而且很是尊敬,给对方留足了面子。
至于戏弄王遨宇,虽然和“打狗还得看主人”有悖,但也实属无奈,不教训一下姓王的,这小子以后会更张狂。想来对于秘书这次的表现,陆振山未必满意,自己这也是替副省长教育属下,陆振山应该高兴才是。
先抛开是否惹恼了陆振山,再回到打通定风山这事本身。现在已经找到了常务副省长,目前也应该算是找到头了,假如在常务这里卡了,那么这事暂时就只能放下了。
刚才与岳父联系,也只是通过短信,不知岳父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有,也不清楚岳父是怎么和常务李副省长说的。
从和李副省长的联系情形来看,也看不出对方的喜恶,这也是让楚天齐心中不踏实之处。
虽然不踏实,现在也只能先等李副省长的回复。只是不知这一等,又会等到什么时候,想来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吧。于是楚天齐道:“回家。”
汽车启动了,向着家的方向而去。
楚天齐也不禁心中暗想:人家让找常务副省长,咱就马上找,这会不会太肤浅呀?
……
副省长办公室里。
听完秘书讲说,略一沉吟,陆振山追问道:“楚天齐拿的真是那种特殊证件?”
“是的。大门门卫与一楼安保都说,证件与他们培训时看到的完全一样。他们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证件,才没敢向我通报,担心违反相关纪律规定。”停了一下,王遨宇又说,“这也不排除门卫与安保分辨不清,我准备再去看看相关监控录像。我疑惑最深的是,他怎么会有这种证件?我觉得八成是假的,拿来录像截图后,准备向相关机构进行求证。”
“胡闹。”陆振山厉声喝斥,“你不想好了?这是你能查的吗?堂堂常务副市长,会做那种傻事吗?”
“那,那怎么办?”王遨宇支吾着问。
“什么也不要干。”说完这句,陆振山又补充道,“我是指,你不要再干这无聊的事,而是要加强学习,学习相关规定,学习相关要求。做人不能太肤浅。”
啊?王遨宇心中暗道:原来是说我肤浅呀,我还以为是说那个家伙呢。我怎么就肤浅了?也不是我非要这么做呀,我还不是……
“去吧,还楞着干什么?”陆振山不耐的挥了挥手。
“好的。”王遨宇应答一声,悻悻的出了屋子。
要不要联系一下呢?王遨宇想着,拿出了手机,但还是又慢慢的放了回去。
看着刚刚关上的屋门,陆振山长嘘了口气。但究竟是心情更为沉重,亦或是得到了某种解脱,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但陆振山清楚,以楚天齐的人脉关系,尤其今天能拿出的证件来看,楚天齐肯定能够联系上常务老李。老李会怎么办呢?自己应该如何做呢?
“哎,做人不能太肤浅呀。”陆振山再次自语了这个句子。
第两千一百一十四章 省领导同意
在接到楚天齐的汇报电话后,韩鹏程对楚天齐大加赞赏,夸赞他的门路广,并要他留在省里等消息。
这次真的是等消息,只能等,不能再像找陆振山那样。其实如果不是陆振山一再推脱,推脱的楚天齐等人心里没底,楚天齐也不会直接去找副省长。假如薛良还答应帮着找,楚天齐也不会贸然去到省政府。
在向韩鹏程汇报之后,楚天齐也向薛良做了汇报,然后便老神在在的在家逗弄“葫芦娃”,好不快哉。
看着楚天齐倒似悠闲自在,其实心里不时惦记省政府消息。他不惦记也不行,虽然韩市长没再催他,但是徐敏霞、刘福礼却不时向他“汇报工作”,楚晓娅更是直接询问。他和他们倒是没讲那么细,只说在省里等消息,他们倒也没细问,但电话两端的人们都着急。
能不急吗?现在沃原、定野两市都劲头十足,可行性研究都定稿了,但省里态度不明,自是无法进行后续工作,相关工作已经不得不暂停了。无论是暂停时间过长,或是省里彻底否定,对于两市相关人员的信心都是打击,也难免遭到相关人士非议。
固然不愿别人拿此事品长论短,其实人们更希望此事能够进行下去。这并非只是为了眼前利益,也不是政绩优先,而是都想绩此路开通带动当地经济发展。身为政府主官和相关领导,人们大都愿意有所作为,而定风山一旦打通,那么就相当于去除了“梗阻”,地区互通有无将更加便捷,无疑会为当地发展带来巨大契机。
从星期三下午等到星期四,又等到了星期五,直至下班时间到,楚天齐也没等到相关回复或询问。
楚天齐心里急呀,可急也没用,省领导不仅只是这一件事,是否同时在单位,是否同时有时间,都很难说。再说了,李省长是否记着这事,也不敢保证。
周末更是想都别想,只能等下周了。
虽然楚天齐心里不无忐忑,但家人们却是高兴的不得了,这真是太难得了。除了春节放假以外,楚天齐就没在家里待这么长时间,何况还没有与“年”有关事项的打扰。
最高兴的当然非宁俊琦莫属,不但能够天天见到丈夫,而且能够夜夜享受温存,她是不知疲倦的索取,他也生龙活虎神勇无比。不过连续一周多作战,进攻方还是带出了疲态——黑眼窝、瘦脸颊。
尤春梅同样高兴,这么优秀的大儿子,平时多为国少为家、多为公难为私,这连续在家待着,三世同堂、天伦之乐,岂不欢喜?
就连时刻教育儿子“忠孝难两全”的楚玉良,这次也没说相关语句,反而乐呵呵的讲“要劳逸结合”。
明知道父亲是体谅自己工作辛苦,但楚天齐也不禁心里发虚,关键这几天晚上活动量太大了,会不会是父亲提醒“悠着点”呢?
“葫芦娃”自出生到现在,爸爸就没好好陪着自己,即使在家,也是应酬不断。这次终于能和自己戏耍,虽说还不清楚与这个男人的关系,但“葫芦娃”嘴中蹦着稚嫩的“爸”字,也不时“咯咯”的乐着。
周末的时候,楚天齐也暂时抛却脑中工作事宜,陪家人出去玩了两次,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无比。
新的一周到来了,楚天齐脑中的弦又上到了工作上,又开始想着省领导的回复。
八点半,
九点,
十点,
十一点半,
上午过去了,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也没有相关人员找自己。
中午也没睡踏实。
从两点半继续等,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就在四点半刚过的时候,手机响了。
看到是薛良的号码,楚天齐马上接通了。
薛良声音立即传来:“楚市长,来我这一趟。”
“好的,半小时到。”楚天齐应答着,已经去拿衬衫了。
……
没到下班高峰期,公路真是给面子,一路上几乎畅通无阻。
刚到五点,楚天齐便进了薛良办公室。进屋便说:“厅长,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薛良站了起来,伸出手去:“楚市长,不晚,我也刚从省政府回来。”
楚天齐握住对方右手:“谢谢厅长谅解。”
“楚市长太客气了。你走的这么急,脸上都出汗了,来,擦擦,坐下擦。”薛良抽出手来,示意着。
再次说了声“谢谢”,楚天齐抽出纸巾,擦拭着脸颊,待对方落座,他也才坐下。
看到对方擦拭完毕,薛良伸出右手:“楚市长,你厉害,你是这个。”
楚天齐一楞,随即一喜,但还是谨慎的问:“厅长,省里有消息了?”
“是呀,消息来得还真快。李省长出差一周多,刚今天上午回单位,下午就找了陆省长,把我也喊去了。了解情况后,李省长当即表态,‘这是好事,支持市里搞’,还让陆省长和我这里配合。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是刚从省政府出来。”薛良也是满脸喜色。
“太好了,省领导同意了。”楚天齐也不再掩饰喜悦,而是直接表达了出来。
薛良摇头感叹着:“哎呀,不服是不行,还是楚市长门路广,面子大。早知道这样,我也就不在中间耽搁了,那时直接让你找,就好了。”
楚天齐赶忙站了起来,说道:“厅长,主要还是各位领导关照,尤其是您这里帮着做了那么多工作,否则我连省领导也见不着。”
说实话,对于楚天齐能见到李省长,而且还这么快有了好结果,薛良还是很服气的,不过多么也有酸酸的感觉,尤其也觉着在老同学那里丢面子。现在听楚天齐这么说,薛良的那些酸味一扫而光,继而笑着说:“坐,坐,坐下说。”
楚天齐坐回到椅子上,又说道:“就是那天联系李省长,我也没敢贸然前往,而是让我老丈人先帮着联系的,然后我才打了电话。”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一层,但对方亲口说出来,而没有借机自傲,这更让薛良刮目相看。
其实那天楚天齐在省政府戏弄王遨宇的事,薛良早就听说了。在腹诽王遨宇不识好歹的同时,薛良也曾暗自揶揄楚天齐:有后台就是不一样,那就是张扬的资本。但现在听到楚天齐这么坦然承认“借力”,薛良对楚天齐的丁点戏谑也不复存在,觉得那个王遨宇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内心活动一闪而过,薛良看着对方说:“现在省领导已经亲自点头,那你们就可以加紧进行后续工作了,需要省厅做什么,随时找我。”
“谢谢厅长,肯定少不了麻烦。”说到这里,楚天齐又询问道,“厅长,定风山地跨两省,项目最终还得和晋北一起搞,否则还是新的‘断头路’,与晋北省那里如何接洽?什么时候接洽?”
“这件事呢,在李省长那里的时候,我也专门提到过。李省长指示,要省厅与兄弟省交通厅对接,也让陆省长随时准备接洽。两省之间的接洽,其实与沃原、定野两市对接类似,省厅这里联系着,也不影响你们的既定工作。你们只管按着既定的程序走,每进行完一阶段,都要和省厅通个气。再说了,设计计划任务书出来以后,也得上报审批,肯定也要经过这里,我们也能及时知道进展。”说到这里,薛良语气更为和蔼,起身伸出右手,“不耽误你时间了,赶紧回去忙吧。”
“谢谢厅长,谢谢各位领导!”楚天齐也急忙起身相握,表示过感谢后,出了厅长办公室。
从楼上一下来,到了越野车上,楚天齐便拨打了一个号码。
“嘟……嘟……”,
连着几声回铃音后,对方接通了:“喂。”
楚天齐急忙致谢:“李省长,您好,非常感谢您对定风山修路的大力支持,我……”
对方打断了话头:“你是楚天齐同志吧。领导正在开会,我是他的秘书小陈,我也是刚从会议室出来。在开会之前,领导就有交待,说是如果你打电话过来,就告诉你一句话‘把路修好’。”
听到对方转达的意思,楚天齐郑重表态:“我一定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请领导放心。”
“楚市长,我马上还得回会议室,以后如果有事找领导,打我电话就行,我把手机号发给你。”手机里声音至此,便戛然而止。
李省长想得的完全是公事,根本就不考虑私名,楚天齐不由得暗暗赞叹:胸怀呀,大领导应有的胸怀
“叮咚”,短促铃声响起。
楚天齐点开屏幕,是李省长手机发来的短信,上面是陈秘书的手机号码。
马上存储了陈秘书号码,楚天齐想了想,又拨打了一个号码。
“嘟……嘟……”,
回铃音响了好几声,才传出声音:“哪位?”
“陆省长,我是沃原市的楚天齐。非常感谢您对定风山修路的大力支持,也感谢您对沃原全市工作一直以来的支持,祝您工作顺利!”楚天齐态度非常恭敬。
手机里静了一下,传出的声音明显很是和气:“对交通工作支持和严格把关,是我的份内之责,以后我还会严要求、严管理。”
“应该的,应该的。”楚天齐赶忙表态。
“以后如果有事找我,可以通过秘书,也可以直接找我。”对方的话中释放出善意。
第两千一百一十五章 形势喜人暗流涌
第二天一早,楚天齐便返回了沃原市。
早已得到消息的刘福礼,又带着相关人等,一大早赶了过来。
楚天齐一到,沃原、定野两拨人马汇合,召开联席会议。
会议一开始,楚天齐首先传达了省领导的意见,即完全支持。
虽说早已知晓消息,但听到楚天齐亲自宣布,众人仍不免兴奋,热情鼓掌响应。
双手下压,止住掌声,楚天齐朗声道:“同志们,打通定风山,事关两省三市大发展,是利国利民的大事。现在省政府已经明确表态,支持搞这个项目,相关领导也表示,会帮着联系兄弟省份,整个形势一片大好。目前需要我们做的,就是在可行性研究基础上,编制设计计划任务书,然后报上级批准。再之后,就是编制初步设计文件和概算、编制施工图和施工图预算等等……”
稍微停了一下,楚天齐道:“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一说。”
静了一会儿,刘福礼开了口:“事情能够发展到现在,能够有这样的良好局面,与两市领导的大力支持分不开,与所有参与人员的不辞辛劳分不开,尤其与天齐市长的运筹帷幄、亲自奔走分不开。我建议大家热烈鼓掌,感谢天齐市长为整件事情的辛苦付出。”
“好。”
“鼓掌。”
“哗”,
喊好声、鼓掌声相继响起。
待到掌声停下,刘福礼又说:“在项目启动之初,我们就提议,在沃原市设立相关办事处。当时考虑省里可能存在变数,这个事情就暂时搁浅了,现在正逢其时,定野市想要马上操办此事,请楚市长与各位核议准许。”
在刘福礼提议后,人们立即进行探讨,首先肯定了设立办事处的意义,然后就工作
职能、人员设置等内容达成了一致。
此后,徐敏霞、楚晓娅、杨崇举、门玉玲等人,都发表了各自看法。尽管侧重点不一样,人们的表述方式也不尽相同,但所有发言全是围绕“努力工作,认真配合”而展开。而且所有的人在发言时,都对楚市长表示了由衷感谢,都要称赞楚市长一番。
看着发言差不多了,楚天齐笑着说:“怎么感觉工作碰头会像是年终表彰会,只是这被表彰人员也太单一了吧。”
听到楚市长自嘲,人们都“哄”的一声笑了。
收拢笑容,楚天齐神色很是严肃,语气也非常严厉:“同志们,现在形势大好,正是我们大干一场的时机。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抓紧时间,按步骤来做相关工作。在这里,我还要强调几点:一、必须细心、细致,严格按规范和流程操作,不留任何疑点与尾巴,不留任何问题与隐患;二、在两市融合基础上,也必须兼顾两省联合,必须为后期与兄弟省份融合预留接口;三……”
一连强调了八点,又问了“有无补充”后,联席会议结束。
出了会议室,楚天齐就和刘福礼、徐敏霞等人,去看了“定野市定风山打通工程驻沃原办事处”,为办事处前期准备提供了许多帮助,也做了个别具体指导。
……
办事处很快开始运转,定野、沃原相关人员对接更加便捷,各项工作又进入实操阶段。
由于双方前期磨合较好,工作比较细致、精确,许多数据进行了细致核对,也做了一些必要的衔接,设计计划任务书编制进展非常顺利。用了将近十天时间,已经成形,这还是楚天齐要求“绝对要精要准”的结果,否则肯定更快。
看过徐敏霞递来的计划书,楚天齐点点头:“好,既细且准,我没看出问题,专家也经过论证,那就上报吧。”
“行,我一会儿跟刘市长打声招呼,然后再和省里联系。现在离月底还有将近一周,争取在放假之前报上去。”做过回应后,徐敏霞又问,“后续工作要等到计划书批复之后才能做,这段时间人们干什么?”
楚天齐道:“那就先等着吧,反正人们也都有各自工作要忙,省得提前操作导致无用功。”
“沃原市的人倒是好办,单位事反正也一大堆呢,就是定野市办事处人员可都是专门抽*出来的,他们干什么。据他们自己的意思,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笨鸟先飞,先去进行现场勘测,为编制初步设计文件和概算做准备。反正无论批复情况如何,接下来的勘测工作都必须要搞,而且这些现场数据也不会受到批复结果影响。”徐敏霞又提出了新建议。
楚天齐点点头:“可以。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我们尽量提供,要对兄弟市同志们多些照顾。”
徐敏霞给出回复:“这个我跟他们提过。他们说暂时不需要帮忙,反正相关地点已经去过好几次,对一些地点坐标、自然数据也进行了校正,而且他们自己也有车辆,可能他们也觉得这样更为自由一些。”
“那好吧,这些工作你去安排,野外山区活动,让他们注意安全。”楚天齐给予应允。
离开“7002”后,徐敏霞便对相关工作进行了安排,该报批的报批,该勘察的勘察,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对于现在的工作进展,无论是楚天齐,还是徐敏霞、刘福礼等人,大家都非常高兴,也非常满意。
……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开心有人愁。
同样因为定风山项目进展,有个男人却和楚天齐等人态度完全相反,此人不但高兴不起来,而且是既恼又恨。
其实他恨楚天齐已不是一天,更非缘于打通定风山一事,但现在却因定风山项目进展而恨意更浓,也惧意日甚。他的这种惧意,始于十多天前,始于省政府支持了那个项目,每每想至此,就恨得牙根痒,就想拍桌子骂娘。
“骂的,全他娘靠不上。”男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咣当当”,掌上振波传导,震得桌上茶杯一阵响动。
想了想,男人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
回铃音响过好几次,才传出一个男生:“什么事?我这马上要开会了。”
“开会?省领导倒是挺忙呀。还研究打通定风山的事?您这说话也太不算数了吧。”男人语句中满是讥讽。
对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本来我都准备尽量忘掉了,既然你又提起,那我就不得不说说了。你这说话不靠谱呀,把人家说的一无是处,结果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本来就是主管领导,没有不支持的道理,结果你上来就是一通……哎,我也差点被你忽悠的犯了糊涂。”
“哦。”男人“嗤笑”了一声:“差点被我忽悠了?正话反说,强词夺理,你说的真是轻巧。自己做事不守规矩,出尔反尔,现在却怪到了我头上,变脸比翻书还快。只是我没想到,堂堂河西省副……”
“我要开会了,没时间跟你扯闲篇。”对方厉声打断,声音到此为止。
“妈的,老滑头。”男人骂了一句,摔下电话听筒。
随手拿起水晶摆件,本已举起,男人又缓缓放下,自语着:“跟这老家伙生气,不值。老子不气。”
说是不气,只不过是自我解心宽而已,其实男人早已火冒三丈。本来指着对方能扛着,不想小小一个回合便败了下来,而且败的这么彻底,几乎没有抵抗一样。现在老家伙却还倒打一耙,男人觉得对方既可恶又可耻,当然也着实可恨,只是现在自己也奈何不了老家伙。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阻止那个王八蛋呢?男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叮呤呤”,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男人接通电话:“什么事?”
对方回道:“还是定风山修路的事。现在那些人意气风发、干劲十足,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几十亿的项目就申报到手了。到那时候恐怕……”
男人虽然心里很是担忧,但嘴上仍然不服气:“这么多部门,又不都是他们家开的。河西省地面上,他确实也有一些关系,可这个项目不止牵涉河西,而且还跟晋北有着关联,众多手续都得首都部委通过。纵然他也抱了粗腿,岂能和我相比?你们都觉得他了不起,甚至畏惧,我倒认为他就是一个楞头青。”
“小心为上,小心驶得万年船呀。”对方说到这里,话题一转,“对了,现在他们在定风山勘查的特别仔细,照现在的进度下去,绝对用不了太长时间,怕是就该鸣炮施工了。那可是差不多百亿的工程,若是有了这样的光环,只怕您的风头也会被他比下去。关键的是,一旦事成的话,这政绩可是想当当的,人家即使想不发达,也不可能。到时候您恐怕就……”
“少拿王八蛋和我比,他还不配。”男人厉声斥道
手机里马上道:“但人家可是大家族女婿,现在已经进行到那程度,一旦再向前推进,那还了得?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是呀?怎么办?男人也犯了嘀咕。
第两千一百一十六章 勘查人员被打
再有一天就放假了,沃原市政府召开了常务办公会。这次会议既是一次例行会议,也是假前安排会。
会议从上午九点开始,不到十一点就结束了。
在说过“散会”二字后,韩鹏程率先走出屋子。
楚天齐紧跟着第二个起身,出了会议室。
韩鹏程回头问道:“天齐市长,什么时候回家呀,今天还是明天?”
“看情况吧,如果能正常下班,下班就走;要是下得晚,就只能明天早上了。”楚天齐应答着,先一步按下叫梯键。
“休息休息吧!这段时间为了打通定风山一事,数你最忙了,也最辛苦,回家调整几天,逗逗儿子。”韩鹏程笑着说。
听到说起“葫芦娃”,楚天齐脸上也露出喜色,调侃道:“哄几天孩子玩。”
“哈哈哈……”韩鹏程笑了起来。
说笑着,电梯也到了,韩、楚二人走后走进电梯。
电梯很快到了七楼,二人出了电梯,相跟着,向各自办公室走去。
李子藤听到响动,已经打开“7002”屋门,站在门口等候。
与韩鹏程打过招呼,楚天齐进了办公室。
李子藤跟进屋子,关上屋门。
听出秘书脚步有异,楚天齐问道:“有事?”
李子藤点点头:“是。勘查人员被打了。”
“什么?”楚天齐站在桌后,追问着,“怎么回事?”
李子藤马上讲说起来:“将近十点的时候,徐市长秘书跟我说,‘定野市驻沃办事处’勘查人员在定风山被打,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听说以后,马上和雷局长联系,雷局长说正带人赶往事发现场,据说有两人被打伤。我又和‘办事处’牛科长联系,他说救护车刚到,正往车上弄人,被打的小孙、小岳意识不清、头晕,好像是被人拿胶皮棒打的……”
“叮呤呤”,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李子藤的话。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抓起电话听筒:“什么情况?”
电话里略一迟疑,传出雷鹏声音:“市长,你知道了呀。我刚带人勘查完现场,从现场情形看,打人者至少有四人,是从山上下来的,凶手上山时走的是另外一条路。据牛科长讲,凶手是乘车离去的,汽车早就在山下。我们在山脚下也发现了车辙,与牛科长描述车型相吻合。由于受害者意识模糊,向牛科长讲说的内容也很含糊,只知道是因为相遇起了争执,然后凶手便直接打人。
我们到现场的时候,伤者已被救护车接走,我们没能见到,只看到牛科长与派出所民警。至于伤者现在情况,据医院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伤者整个意识不太清楚,却也没昏迷,刚刚到了市第一医院,目前正接受检查治疗。伤者是否有危险,具体伤情如何,还不清楚。警方已经在治疗室外增强了警力,以防意外事故发生。
据牛科长讲,当时他和另外两个同事一组,小孙、小岳一组,两组人分别处于半山腰不同的方位。当牛科长听到同伴呼唤时,便带着本组同事,赶紧到了现场。但小孙、小岳已经被打倒在地,只看到山脚下几个匆匆离去的身影,提供不了行凶者的具体情况。
指挥中心接到牛科长报警后,迅速向辖区局、所分解信息,中心主任直接给我打了电话。我带人赶赴现场,同时督促县局,要求他们迅速捉拿凶手。辖区派出所到位时间最早,不过也没见到凶手,只能根据车辙和录像片段追踪凶手,目前已经追到了山里,正在带人搜山。我计划带人跟着追凶,一定要把行凶者捉拿归案。”
“好的,你亲自指挥追凶工作,注意安全。”叮嘱之后,楚天齐挂掉电话。
刚放下听筒,徐敏霞就来了。
楚天齐直接就问:“是说勘查人员被打的事吧,有什么最新消息?”
徐敏霞点点头:“就是这事。我听说此事以后,正准备了解具体情况,志红市长就打来电话,说她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卫生局长也已在医院盯着。兄弟市同志来衔接交通工作,却在沃原市地面被打,是我这个主管交通副市长工作不到位,我……”
楚天齐摆手打断:“哪就哪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要说工作没做好,也是我没尽到责任。现在不探讨这个,千方百计抢救伤者才是正题。”
徐敏霞马上接话:“市长,我想到医院去看看,也好随时了解伤者情况,及时向刘市长通报。”
“行。小孙、小岳身处异地,我们就是他们的亲人,一定要随时关注情况,为他们的治疗提供帮助。”停了一下,楚天齐又说,“这样,先等一下,我先和刘市长通通电话,看看还有什么情况。”
说完,楚天齐拨打了刘福礼的号码。
很快,刘福礼的声音传了出来:“天齐市长!”
楚天齐马上道:“老领导,我要向你道歉呀,没能照看好定野市的同志,是我……”
对方打断了:“别这么说,这件事事出突然,又是在野外,你们根本想不到,我们也想不到。刚才现场的人跟我说了,说是沃原市卫生局长就在现场盯着,发改、交通的领导也都守在那里,曲志红市长也已到了医院,医院上了最好的医生和设备,一切都是尽心尽力。牛科长也刚打完电话,说是雷鹏副局长亲自出警,还要和派出所同志一起去追凶。这阵仗太大了,太令我们感动了。”
“老领导,你这么说,我更觉得惭愧。现在给你打电话,就是表达我们的心情,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抢救伤者,一定不遗余力捉拿凶手,一定给伤者一个交待,给你一个交待,也给定野市一个交待。”楚天齐说的很是坚决。
“天齐呀,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加那么大压力。我相信你,相信沃原市的同志们。”刘福礼话中满是诚意。
结束了与刘福礼通话,徐敏霞也去了医院。楚天齐却犯起了嘀咕:勘查人员为什么会挨打?偶然?巧合?还是有其它什么原因?
……
虽然同为沃原市同僚,而且还是主管治安领导,但柯猛却没有应有的重视与沉重,而且轻松无比,甚至还有着浓浓的讥讽。
其实从定风山项目提起之时,柯猛就一直对其讥讽不断,认为某人是哗众取宠,是为了捞取个人政绩。当然了,他对某人的成见,却非始于定风山项目,而是与之前的事项有关。老领导的儿子被某人拿下,自己眼皮底下又被安了“奸细”,柯猛心里能好受才怪。
带着这样的情绪,柯猛岂能支持某人?恨不得某人天天出事才好。现在好了,定野的人被打,某人的面子就丢大了。
柯猛也是会后便听到了汇报,刚开始还不相信,等到确认后,张嘴便骂:“妈的,什么人这么大胆,连定野办事处人都敢打,反了天了,一定要严查不贷。”
紧接着,还给雷鹏打电话,追问这件事情。
等到汇报人员一走,柯猛立即卸去满脸怒气,反而嘴角露出了喜色,还轻轻哼唱起来。
除了午饭时稍微拿捏了一会儿,挂了张冷脸外,一回到自己办公室,柯猛就又是喜不自禁的神色。他之所以更加欣喜,不但是因为那件事,更是因为午饭时见到了某人。虽然那人表面平静,但柯猛清楚,对方一定心情不爽。
只要那人不舒服,柯猛就觉得舒服无比。这段时间尽是见到某人风风光光了,搞得自己心情很不爽,现在终于轮到那家伙吃瘪,终于轮到老子爽一会了。
“高兴,高兴,真呀真高兴。”柯猛心情一爽,竟然还唱了起来。
“叮呤呤”,铃声忽然想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柯猛挥去满脸喜色,换上严肃神情,接通手机,“喂”了一声。
“大市长,忙什么呢?”手机里的声音很是随意。
“坐的,没忙什么。”柯猛随口道,“有事吗?”
“坐的?大中午坐的,不午休?”对方显得很惊讶,“这是有什么好事了,激动成这样?”
柯猛答非所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对方也是自说自话:“某人那里出了乱了,你是高兴的吧?定野市的人被打,轻重不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怕是他也没法跟秦怀交待,韩鹏程这里也交待不了吧。”
“屁话,我他娘主管治安,最腻歪的就是出乱子,还能高兴?就这么个事,无论对谁,能有什么影响?”柯猛斥道。
“从实际上对他未必有影响,可他也是要脸的人,这不是光屁*股拉磨——转圈丢人吗?再说了,本本分分的工作人员,怎么会挨打呢?这里面就没什么蹊跷?”手机里的声音阴阳怪气的,“会不是哪个同僚忌恨他,故意给整出来的呢?”
柯猛不由得一楞:自己只顾偷着笑了,根本没往这方面想,想来也是丢份。现在经对方这么一提,他也才意识到。
“没事,我不会跟别人胡乱讲的。”手机里又补充了一句。
柯猛又是一楞,随即骂道:“你他娘什么意思?少来血口喷人。”
“不是我什么意思,是人家怎么想,你又怎么做。”手机里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我怎么做?老子做什么了?”柯猛气的一挥巴掌,拍到了桌上,眉头也随即皱了起来。
第两千一百一十七章 逮住一个
下午刚上班,徐敏霞就来了,同她一起来的,还有曲志红。
看到二人进屋,楚天齐站起身来,绕出桌子,请二人在沙发落座,并给二人亲自沏茶。
注意到楚市长这样的举动,曲志红赶忙站起来:“楚市长,自己来,自己来,这可使不得,您是领导。”
“咱们是同事,尊重女性是应该的。”楚天齐并没停止手中动作,而是坚持给二人沏好茶水,才返回到座位上。
徐敏霞开了口:“天齐市长,我们汇报一下小孙、小岳的情况。”
楚天齐点点头:“说吧。”
“志红,你来。”徐敏霞示意了一下。
冲着徐敏霞感激的点了点头,曲志红再次正了正本已直挺的上身,汇报起来:“上午刚开完会,就接到秘书汇报,说定野市来的同志好像被人打了,正在市第一医院抢救治疗。为了弄清事情真*相,我一边联系市卫生局长,要求必须全力救治,一边赶往第一医院,也给徐市长打了电话。
到医院的时候,卫生局、发改委、交通局的好多同志都在,都守在急救室外。医院院长告诉我,正在进行伤势检查,也在查找伤者昏迷原因,从外观看,一人后脖项有棒状物伤痕,一人伤在前胸处。另外,两人鼻子都有出血,小岳牙齿还脱落两颗。发改委门主任告诉我,两位伤者正是定野市驻沃办事处的同志。随后不久,徐市长也到了医院,我们一同等结果。
在将近两点的时候,医院副院长出了抢救室,说小孙、小岳醒来了,虽然头还晕,不过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副院长还说,通过检查,两人是被棒状物多次击打,但所好的是没伤到头部,两人也含糊的认定了这个情况。知道人已脱离危险,在对卫生局和医院做过嘱咐后,我和徐市长就赶忙回来向您汇报了。”
虽然楚天齐已经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但还是高兴的说:“太好了,太好了。曲市长,你的反应特及时,医务系统的动作也特迅速,这都为整个抢救赢得了宝贵时间,谢谢你们!”
曲志红略带羞赧一笑,赶忙谦虚道:“身为医务工作者,身为主管卫生工作的副市长,我们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我和卫生系统的同志们只是尽了本分。如果没这么做的话,就是失职。倒是发改、交通的同志们去的更早,提供的关心更多,尤其楚市长、刘市长更是对伤者和定野同志关怀倍至。”
“好好好,曲市长真是高风亮节。”赞赏过曲志红以后,楚天齐看向徐敏霞,“徐市长,跟定野说了没?”
“在来这之前,刚和刘市长通过电话。听说人已醒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刘市长很高兴,对沃原市同志们给予了衷心感谢。他说定野发改、交通的同志们也正赶往沃原市,既是探望伤者,也是当面向我们感谢,同时也确定一下接下来是否需要派人替换伤者。”徐敏霞给出回复。
又简单谈了一下对伤者救助的事,曲志红离开了楚市长办公室,徐敏霞则继续留在“7002”。
……
脚步轻*盈的走回屋子,曲志红心情特别好。终于遇到了和楚市长接触的机会,也终于抓住了这次机会。
其实在楚天齐刚来的时候,曲志红就有和楚天齐接触的打算,当时她的想法很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从徐敏霞一做副市长,曲志红就把徐看做自己的敌人,而她又知道徐敏霞曾经有过难为楚天齐一事,觉得自己和楚天齐具有天然的联盟基础。
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曲志红没有轻举妄动,她要观察一下东、西风哪个更硬。时间不长,她就发现,楚天齐真是猛,徐敏霞根本没法和他比。但与此同时,曲志红又有了新的疑虑,觉得楚天齐得罪的人多,担心他被孤立,便又没有妄动。
随着时间推移,楚天齐做了好几项重要的事,在市里显然站稳了脚根。尤其他把政绩拱手让给方永海,更让曲志红看到了楚天齐的厉害,便决定与他接触。
恰在这时,徐敏霞提出了打通定风山一事。这又让曲志红糊涂了,徐敏霞怎么会和楚天齐想到一块,事实真*相如何。正是在这种矛盾的想法中,她也做了矛盾的事情,先是对徐敏霞的提议提出变相反对。后又在楚天齐表明态度后,举手同意,她意识到楚、徐结盟了。
从那天开始,曲志红更急切的想和楚天齐搞好关系,以稳固自己的位置。一般一套班子里只有一名女性,而徐敏霞的加入,自然威胁到了自己的职位。假如楚天齐支持徐敏霞的话,自己可就危险了。
怎么办?怎么办?机会来了。曲志红果断的抓住了机会,对二伤者被打一事高度关注,并亲力亲为。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楚天齐刚才明确夸赞了自己,显然也不全是套话。只要楚市长不专门针对自己,那么以自己的能力、资历、年龄来论,显然比徐敏霞优势大,徐敏霞应该就是一半年正常退休的结果。
想到这里,曲志红缓缓的自语着:“这种情况下,二女可以侍一男,和平相处嘛!”
意识到语句中的歧义,曲志红不由老脸一红,“咯咯咯”的笑着,趴到了桌子上。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赶忙收住笑声,稳了稳心神,曲志红看了眼来电显示,伸手抓起听筒。
……
在徐敏霞走后不久,楚天齐就接到了刘福礼、楚晓娅的电话,都对二伤者醒转表示高兴,也对楚天齐表示了由衷感谢。而且楚晓娅也破天荒的,没在电话中倾述心语,完全都是很正规的语句。
对于楚晓娅今天的表现,楚天齐也很奇怪,但不明白对方是意识到时机不对,还是身旁可能有其他人。
随后不久,杨崇举、门玉玲、冯俊飞都分别打来电话,汇报定野市刚刚来人情况,也汇报了与对方的对接结果。
就是不知道雷鹏那里怎样了。看了看时间,楚天齐伸手去拿电话。
“叮呤呤”,固话适时响了起来。
抓起电话,楚天齐直接便问:“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雷鹏声音:“已经锁定了目标区域,正在缩小包围圈,只是这里林深树密,搜查起来有一定难度。我们正增派搜查人手,争取在天黑之前逮住他们,否则晚上更不好弄,也容易让他们钻空子逃脱。”
说了声“好”,楚天齐又嘱咐道:“哥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也让手下弟兄们时刻注意着。”
“明白。”答过之后,雷鹏又说,“刚才市医院那里传来消息,在与两位伤者简单沟通后,能够确定的是,现场一共有四名凶手,车上应该至少还有一名司机。据小孙讲,那四个人中,有三人口音听不出来,说的都是标准语,另外一人是本地口音。小孙、小岳都表示,本来二人都是正常行走,还专门避让,可那几人找茬,接着就拳头、棒子齐来。”
楚天齐“哦”了一声:“这么说来,那几个家伙是早有准备呀。好啊,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来路。”
又嘱咐了两句,楚天齐挂掉电话,思索起来。
听雷鹏刚才的说辞,那四个家伙显然是专门打架的,但他们究竟是针对小孙、小岳,还是偶尔赶上,还需要进一步探究。假如他们就是专门找小孙等人,那是针对个人,还是针对群体,亦或是针对什么事呢?
还没想明白事情,电话又响了,是市长打来的,询问了与小孙、小岳被打有关的情形,楚天齐做了全面回答。
刚结束与市长通话,米岳林就来了,先是对勘查人员被打一事非常愤慨,接着又表示慰问,可谓情真意切。然后请示是否假日加班,并声明一切听从安排,绝不找借口推脱,态度端正之极。楚天齐表示,不需要米岳林加班,正常休班即可,如有特殊事项,再行电话通知。
在米岳林离开之后,又是电话不断。
在一个个电话中,时间也到了下班时刻。
“叮呤呤”,电话铃声又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楚天齐直接接通:“怎么样?”
“逮住一个。”听筒里传来雷鹏兴奋的声音,“这人是本地口音,说是被他们临时雇的,这还有待核实。他指出了那几人逃遁的方位,离我们现在位置不远,我刚安排人抓紧搜寻。”停了一下,雷鹏又说,“这家伙还真不老实,被我们围住以后,楞是声称身上有*,手里还拿个遥控器瞎比划。让他这么一弄,我们多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逮住他,结果他身上根本没有**。”
楚天齐说了声“好”:“好,好样的。这人怎么说,其他那几个呢?”
“他说那几个人……”话到半截,雷鹏忽道,“有情况。”然后便没了声响。
什么情况?楚天齐不禁很是疑惑,也不由得很是担忧。
第两千一百一十八章 金蝉脱壳
晚上十点多,雷鹏到了市委别墅区,进了楚天齐在沃原的家。
雷鹏进门便嚷嚷:“饿死了,饿死了,市长赏口吃的呗。”
楚天齐笑着道:“刚才你一来电话,我们这就准备上了,估计很快就好。再坚持一会儿,先说说情况。”
“好。”雷鹏取出优盘,递了过去。
楚天齐接过优盘,打开笔记本电脑,把优盘插了上去。
“他娘的,费了半天劲,就弄住一个,还是个……哎。”叹了口气,雷鹏抓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楚天齐点了几下鼠标,音箱里便发出了声音,是警察在审嫌疑人。前几项问题都是例行的“姓名”、“性别”、“年龄”等内容,嫌疑人也都做了回复。
通过这些问答,楚天齐知道,这个嫌疑人名叫肖狗剩,就在离定风山五里地的那个村子。
接下来才进入了正文问答:
问:“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打那两个人?你认识他们吗?和他们有仇吗?”
答:“我不认识那两人,跟他们更没仇,也没打他们。那几个打人的家伙,我也不认识,是他们花钱雇的我。在你们抓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交待了呀。”
问:“少费话,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他们为什么雇你,就雇你打人?你到底给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又做了什么?”
答:“要是雇我打人,打死我也不干,我长这么大也没打过人,小时候还总让别人踢一脚、打一拳的。早起我在家门口溜弯,我家就守着村口,就看见一辆好车开过来,直接停在身边。没防住汽车要停,我当时还吓了一跳,‘妈呀’一声,就跳到了后面。这时候从车上下来一个戴帽子的瘦子,问我能不能给他们做向导,他们要上那个山上,又不认得路。
我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说是开矿老板,想到定风山上去看看,还说山上有什么……反正我也没记住,说是能造大炮,比大炮还厉害的东西。听他们说的怪邪乎的,不太靠谱,我说我不去。他们说只要带他们上山一回,就给我五百块钱,先给二百五,下山再给二百五。
五百块钱呀,那可够两个孩子一年上学交的钱了。我一冬天套野兔、山鸡,也卖不了这么多钱,还得防着别让抓住罚款。可我又怕他们骗我,骗我白跑腿,更怕他们把我害了。又想挣钱,又怕出事,我就跟他们商量,能不能多带一个人。他们说多带一个人也行,就是这钱得平分。
眼看着到手的钱,哪能和别人平分?我一横心,决定跟他们去,又跟他们把价钱搞到六百块,先给四百,再给二百。那个人想了想就答应了,当下拿出四百块钱来,还要我向别人保密,说是怕别人知道山上有矿。用不着他们说,这挣钱的活我也不能告诉别人。不过我多了个心眼,回了一趟家,把四百块钱放到了家里。
那个人可能怕我说这事,就跟着去了我家,还说是县农业局的干部。我也就顺杆爬,说是带这个干部去看坡那边的地,还说最迟天黑就回来。我老婆没看见我放钱,也没怀疑那人的身份,那人穿戴也像个干部,只是嘱咐我好好带干部看看。我这就上了车,跟着他们去定风山。他们一共四个人,有一个人留在车上,那三个人跟着上山。这几人都戴着黑的帽子,帽檐挺大的。
上山的时候,他们没提开矿一个字,倒是问了好多上山的路,还问哪条路陡,哪条路好走,平时人们一般走哪条路。我就有点疑惑,也不踏实,就反问他们问这些干甚。结果还是那个瘦子说,说主要还是为了保密,一旦遇到人的话,谁也不提开矿的事。说完这事以后,他们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矿的事。对他们那个东西虽说不懂,可我咋看他们也不像开矿的。
他们嘴上说着矿的事,可是却一会儿看看这条路,一会儿瞅瞅那道梁,要不就是到树林里转悠,怎么看着都不像干好事。反正我身上没一分钱,又是个男的,他们应该也不会怎么弄我。我就盼着快点下山,赶紧拿着剩下的二百块钱回家,就是这二百不给的话,我也赚了。可我越是着急,他们却越是赖着不动,总在高处转悠,老是看着山下公路。
不大一会儿,来了一辆车,也来了五个人,这五个人分两拨上山。注意到这五个人上山,瘦子就嘱咐我,不让我出声,还说那五个人也像是开矿的。我们村就在附近,前几天就听说过这几个人,说是管修路的,来查什么东西。刚开始那几次的时候,还有市里、县里大领导跟着,乡干部、村干部也都带过路。我跟他们说了这事,他们让我闭嘴,要不就不给剩下那二百块钱。一听钱要泡汤,我就不言声了,老实的跟着他们走。
我在前面带路,他们仨在后面跟着,对面就来了两个人,是那五个人里边的。走着走着,我听到后面有动静,就回头去看。正看见那个三角眼拿下肩头黑袋子,从里面往出拿胶皮棍,还都戴上了口罩。看出情况不妙,我以为他们要打我闷棍,就加快了脚步,后来还小跑起来,那三人也就小跑着追我。
本来我想着让迎面那两人帮我一把,可是等我从他们身边跑过去,再回头的时候,他们已经吵起来了,那三人骂那两人‘眼瞎’了。跟着就都抡起了胶皮棒,‘噼噼啪啪’一阵打,打得那两人哭爹喊娘。我都看傻了,这哪像打人,倒像打麻袋,打的太使劲了。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三人早把两人打倒了,然后拉上我就跑。我问他们‘这是干什么’,瘦子说‘你不跑等死啊’。这时候,我也听见有人连喊带叫跑过来,就没再费话,跟着他们一路跑下山,上了汽车。也没用多说,车上司机一踩油门,汽车就蹿了出去。
刚碰见我的时候,瘦子说没来过定风山,找不见路。可是这汽车一跑起来,那是哪都能找见,沟沟岔岔、弯弯绕绕,全都知道,也都知道那里能通汽车。他们那车也厉害,破路上也跑得瞎快,一股气跑到一个山沟里,径直把车开到半山腰,才停了下来。那个山上树可多了,人离着几步就看不见。看到山上这个情况,我害怕了,问他们要干什么。
瘦子跟我说,说是那几个人就是同行,总是抢他们生意。还说那拨人前些天就来过,还请了几个人假装上面领导,说是要修路什么的,连下面干部都骗了。听他们这么一说,我也闹不清真假,只求他们放我走。可他们跟我说,要是一出去,让那帮人逮住的话,非得把我打死。瘦子还说,说他们马上召集人,防着万一那拨人找来,也好应付。就这样,他们让我下车,然后他们几个说是去找人。
等他们走开一会儿后,我就想着逃跑,可是那个瘦子又开车回来了,说是如果我等着他们,只要多等半小时,就多给我一百块钱。当时一听到钱,我又犯了迷糊,根本没细想,就按他们说的等着。果然,不大一会,汽车又回来了,瘦子当下就给了我一百块钱,其实根本不够半小时,也就十多分钟。连着三次都是这么弄,我早忘了危险,就等着装钱玩。
在给了我三次钱之后,瘦子又说了,说是那几个领人的人找不到路了,需要他去接一接,让我多顶一会儿。还说一会儿不管什么人找来,都是冒牌的,让我无论如何坚持,等他们带人来,这次按一小时三百块钱给。还塞给我一个遥控器,让我说身上有*。满脑子都想着钱,我就答应了,后来还看着时间算帐。
等你们来了,说是警察以后,我觉得肯定是冒牌的,也就一直跟你们说身上有*。真的,我不知道你们是真警察,就以为是冒牌的,否则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呀。等到被你们抓住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是那几个家伙耍傻小子呢。”
音箱里声音停了下来。
雷鹏扔掉苹果核,说道:“抓住这小子以后,我们就按着他说的方向去追,在到了山顶以后,都没看到那几个人,也没见到车辆。后来我们又返回到半山腰,才发现水沟边上有一个极其隐密的山洞。打开山洞口掩着的杂草和石块,便看到了一辆越野车,车上人早不见了。
走了大约百米左右,山洞另一端出现了洞口,从洞里出去,便在不远处发现了新鲜的车辙。沿着断断续续的车辙寻找,直到山下石路,车辙便不见了,到现在也没找到车和人。很显然,有车辆一直在那里等着,这是一个经过精心设计的流程。包括找人顶着、争取逃跑时间,也是整个流程中设计的一环,只不过正好被肖狗剩赶上了。”
“好一个金蝉脱壳呀。”楚天齐不由得感叹一声。
“是呀,金蝉脱壳。”雷鹏跟着点了点头。
第两千一百一十九章 必须限期破案
第二天,楚天齐没有像大多数公务员一样休假,而是被叫到了市长韩鹏程办公室,同被叫去的还有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柯猛。
示意二人坐下,韩鹏程开口便问:“案件侦破到什么程度了?”
做为分管治安领导,柯猛直接接过这个问题:“从昨天上午十点出警,到昨天下午五点,抓住了一名嫌疑人。经审讯、核实,这名嫌疑人名叫肖狗剩,是当地村民,是被真正嫌疑人雇佣、裹挟,并未参与打人。警方已经扩大搜索范围,目前还在搜索其余四名嫌疑人,这个人数由肖狗剩供述,也经过了两名伤者确认。”
“这么说,真正打人凶手还没抓到,有准确线索吗?”韩鹏程追问着。
柯猛回复道:“嫌疑人原有车辆遗弃在山洞中,接应车辆的去向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定野市,一个是晋北省。由于接应地点在山区,没有监控资料,不清楚车型,也没有找到目击证人,目前仅能根据常规判断,重点关注越野车,尤其关注无牌照越野车。
根据肖狗剩和两名伤者描述,警方已经绘制了模拟人物图像,并在警用身份系统比对,让肖狗剩和伤者确认嫌疑人信息。由于那四人都戴着大帽檐帽子,后来更是戴了口罩,到现在为止,只是肖狗剩模糊的指出了几个嫌疑人,两名伤者则是根本不能确认系统内人像。
在寻找证人、指证疑似嫌疑人、盘查可疑车辆的同时,警方加大了调查走访力度,附近居民、旅店、饭馆都纳入了调查范围,还与兄弟市县取得了联系,以期多渠道找到嫌疑人信息。”
“凶手击打受害者的起因是什么?”韩鹏程又问。
“从伤者描述及肖狗剩供述来看,行凶者就是故意找茬,就是要打架。大檐黑帽、口罩、胶皮棒都提前有备,就说明了这点。至于嫌疑人所疑对方身份,言说二伤者是开矿者,这个还有待调查、核实。现在不能确认嫌疑人身份,又没有真正嫌疑人的直接供述,真正原因还不能确定。”柯猛回答的比较严谨。
韩鹏程再次追问:“依你看呢,哪种可能性较大?”
“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只能是推测,哪种可能性都有。警方推测是五种可能性:一是正如肖狗剩交待,嫌疑人就是开矿的,也把伤者当做了同行;二是嫌疑人与伤者本就有仇,这次只不过恰逢其会,实施报复;三是嫌疑人并非开矿的,也与伤者没有私人恩怨,而是奉命行*事,至于是否清楚伤者身份还未可知;四是知道伤者身份和所做工作,上山就是为了打这些勘查人员;五是嫌疑人没有具体目标,但却怀着打人意图,二伤者恰巧成了目标。”
没有再追问,也没有表态,韩鹏程转向楚天齐:“伤者情况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楚天齐回话:“昨天上午十一点左右,救护车从事发现场接回了伤者,经过两个小时的检查治疗,伤者在下午一点多醒来。刚醒的时候,便意识清楚,只是都有头晕症状,表达也不太清晰。到昨天下午八点的时候,头晕症状减轻。今天早上七点,我去了一次医院,见到了伤者小孙、小岳,目前二人头晕症状轻了好多,语言表达、思维记述都很正常。
从检查情况及受害者描述来看,两位受害者主要是被棒状物击打,多集中在肩背、前胸,腰部也有一些。在挥舞棍棒同时,凶手也是拳脚相加,对两名受害者给予了耳光、拳头侵害,乃至踩踹倒地二人。所幸二人头部、裆*部没有伤痕,否则性命堪忧,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从事发开始,公安、卫生、交通、发改等部门就多人次到场,部门负责人大都也去慰问,院方提供了最好的医疗团队与设备。据我所知,与打通定风山项目有关的政府副职,曲副市长、徐副市长、米助理都到医院慰问,提供了一些帮助。相关领导和部门,也与定野方积极取得联系,对昨天定野交通、发改新来同志也给予了关照。”
韩鹏程点点头:“嗯,这样做是对的,无论从哪方面讲,我们都该这么做。定野市与我们毗邻相处,平时交往就非常紧密,这次又是因为双方共同合作项目,而且还是在我们的地面上出事,我们必须要全力以赴提供帮助。也不仅是帮助,其实也是表达我们的一种愧意。”
停了一下,韩鹏程语气忽的极为严厉:“在沃原市地面上,发生兄弟市同志被打,而且还是正与我们合作的同志,事件性质非常恶劣。无论具体是哪种情况,都必须加紧破案、严惩不贷。假如凶手是专门针对勘查人员,专门针对打通定风山项目的话,那就是恶上加恶。我们也必须以雷霆手段予以痛击,并深挖这种根源,绝不让这种苗头抬头,绝不让这种苗头有可乘之机。从勘查人员被打一事也可看出,沃原市治安管理存在很大漏洞,整个治安工作亟待加强和提高。”
柯猛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急忙郑重表态:“在沃原市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治安工作没有做好,暴露了我们的日常工作不足。我们一定深刻吸取教训,加强人员管理,强化业务提高,以饱满的热情、端正的态度、过硬的能力完成领导交办的各项任务。”
“不只是领导交办的,任何工作都应该这样。”韩鹏程的语句带着冷意。
……
“吱……”一声踩下刹车,柯猛推门下车,然后“咣”的摔上车门。
本就不多的值班人员,注意到局长面色不善,都纷纷钻进屋子,躲到走廊,隐在遮挡物后,生怕触了局长霉头。
柯猛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而是踩着“咚咚”的步子踏上台阶,进了楼房,又钻进电梯。
电梯上行,很快停下。
不等轿厢完全开启,柯猛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径直奔向西侧。
来在最西边大屋子前,柯猛猛的一推屋门。
“咣当”,屋门应声而开。
巨大声响震得屋内众人心头一颤。
气咻咻走进屋子,柯猛来在主位,“咚”的一声坐下,双臂重重的压在会议桌上。
眼中放出寒光,冷厉的扫过各位班子成员,柯猛沉声道:“‘定野驻沃办事处’人员被打,就发生在沃原市地面上,这是我们沃原警方的耻辱。”
听到这样的措辞,人们不由得一楞:有这么严重吗?
柯猛声音继续:“更是所有班子成员的耻辱,尤其是主管刑侦领导的耻辱。”
众人都不由得皱眉,尤其雷鹏、王大刚眉头皱得更紧。一个是常务,一个主管刑侦,局长的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呀。
“怎么?不想听?嫌话难听就把事办了,把事办好呀。”柯猛厉声斥责,然后直接点名,“王大刚,皱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感到耻辱。”王大刚沉声应着。
“但愿是吧。”柯猛“哼”了一声,然后又说,“我反正是感到耻辱。动用了那么多技侦手段,征调了那么多警力,到头来除了逮住个二杆子村民,连真正嫌疑人的毛都没看见,这也太丢人了吧。”
随着柯猛的言辞,人们都把目光投到雷鹏身上。
这分明是同着和尚骂秃子,雷鹏知道是针对自己,可又一时不便接话,却也很是不忿。
柯猛冷话继续:“公安局是专业非常强的部门,一切靠实力说话,破案是最好的证明方式。否则其它的都没用,都是狗……够呛,至于参加过什么,获得过什么,更是扯蛋……”
尽管肤色较深,但雷鹏还是能感觉出脸上发烫、发红,暗自咬牙道:有屁就放,老子闻着。
……
下午六点多,雷鹏又进了楚市长别墅。
看到雷鹏进屋,楚天齐笑着说:“哥们,门后有灭火器,用不用喷一喷?”
“是吗?市长真是体贴下属。”雷鹏一龇牙,还真拿起灭火器,比划了几下。
“看来熏鸡吃了不少,估计也不饿,菜又弄多了。”楚天齐依旧面带笑意。
“谁说的,早把气排出去了,现在饿得前腔贴后腔。”雷鹏说着,迈步进了餐厅。
“密制酸菜鱼来喽。”随着话音,岳继先出了厨房,把一个热气腾腾的器皿放到了桌上,里面的鱼和汤水冒着浓浓的香气。
“市长大人,我可以先吃吗?”雷鹏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却已经拿起筷子去夹了。
“慢着点,别卡了鱼刺。”楚天齐伸手拿过一瓶白酒,旋开瓶盖,向杯子里倒着。
“沃原过油肉上喽。”岳继先又端出了一盘菜品。
雷鹏嘴里嚼着鱼肉,笑着道:“岳队长,即使围着围裙,也挡不住你的硬朗气质。”
岳继先答非所问:“雷局长别着急,还有好几个菜呢,下一个就是大菜——爆薰大鹏鸡。”
“就别损我了。”雷鹏苦笑着摇摇头。
“什么情况?”楚天齐问道。
“要求必须限期破案。”雷鹏说完,伸手去拿酒杯。
楚天齐抬手挡住:“讲究点素质好不好?我俩还没上桌呢。”
第两千一百二十章 姓楚的追来了
十月二日,一辆黑色越野车驶出沃原市,奔定风山方向而去。
汽车上坐定三人,正是楚天齐、雷鹏、岳继先,由岳继先开车,楚、雷坐在后排座位。
这辆汽车也正是楚天齐的专车,但今天却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牌照,汽车保险杠和侧门好似也受了“伤”。经过这么一化妆,人们很难和常务副市长专车联系起来。
今天三人一起出发,是为了抓捕打人凶手一事,当然这并非官派,而是楚天齐组织的私下行动。
为了尽快抓捕凶手,公安局雷鹏、王大刚都取消了休假,同时没休的还有刑警队和特警队。按照分工,由雷鹏主持整个抓捕行动,王大刚和两个队长各带一队,三队分头行动。但局里给的时间很紧,整个只有一周,即十月七日二十四点前截止。
既使公安局不限定时间,雷鹏也急着破案,楚天齐同样想要尽快捉拿凶手,也正好趁着假期时间,便有了这次行动。
汽车出城以后,楚天齐、雷鹏便闭目养神,只有岳继先眼戴墨镜,盯着前方,驾驶汽车。
在汽车到了定风山附近时,车速慢了下来,楚天齐睁开双眼,拿起高倍望远镜,隔着车窗,张望身侧的定风山上。
雷鹏则直接指着窗外:“那条路,就是凶手打人的路,准确地点是那,路旁有两颗断杈的柏树。一路上都没有这种情况,偏偏那里出现了露出的白茬口,分明是故意做的标记。而且那个地点相对地势稍低,四周树木也更茂密,离着山下也不远,又便于隐蔽,正是实施不法侵害的方便之所。”
楚天齐依旧盯着望远镜,同时回复着雷鹏的话:“你说的那个地方,前几天我从那里走过,当时还没有断树杈,确实是很适合干坏事。但这里就出现了一个新问题,凶手怎么知道伤者会走那里,或者说怎么知道勘查人员会走。”
“这事我也考虑过,还专门做过了解。从那个方向上山,路是不少,但好走的路就只有两条,也是人们常选的路段,勘查人员一直就走这两条,前天也是这么分组的。其实那三人行走的上坡路段,也出现了新的断杈树,和这次打人地点的特点相符。要说区别的话,就是那条路上多了一人,这条路上少了一人,更方便动手。”雷鹏给出答案。
楚天齐“哼”了一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是策划再精密,照样把他们捉拿归案。”
……
上午十点多,汽车从‘定野北’下了高速。
收费站平台上,停放着一辆定野牌照越野车,看到刚下站口的黑色越野,立即当先启动,头前带路。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从市区外围走过,径直到了城边一个小区,停在小区十号楼下。
前面汽车先行停下,曲刚、高峰、厉剑从车上下来,向后面汽车走去。
第二辆汽车随即停住,在先前三人迎候下,楚天齐、雷鹏、岳继先相继下车,雷鹏是从驾驶位下来的。
刚才在过了定风山时,岳继先便与雷鹏换了位置,坐到后排座位,回复了好多短信与留言。
在院里没有过多寒暄,几人前后相随着,乘电梯上了十二层。
来在东侧屋门前,高峰取出房卡,打开屋门,几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栋三室二厅的房子,面积大概在一百二十平米左右,客厅里沙发、茶几都是崭新的。
高峰走在最后,不但关闭了防盗门,也关上了木门。
扫了一眼四周,楚天齐笑着说:“屋子不错呀,是曲局的又一办公之所?”
曲刚“呵呵”一笑:“哪呀,这是高峰六月份刚买的新房,是准备下个月把家搬过来。现在看着稍微偏僻些,后年市局一搬到这,上班立马就离着近了。你在来之前说,尽量不要惊动到别人,我们这才选到这见面。”
楚天齐“哦”了一声:“是这样啊。这几年高峰两地分居,他在成康市,媳妇在许源县,确实也该团聚了。”
高峰张罗着沏茶倒水,其余几人坐到了沙发上。
曲刚取出一份纸张递了过去:“这是根据雷局传来的资料,我们进行的排查情况,还有所做的部署。”
接过纸张,楚天齐看了起来。
看过一遍之后,楚天齐指着纸张,询问起来:“这里所说的……”
随着询问,现场人们都加入讨论之中。
……
下午一点多,“老蔡饭庄”。
“老友聚”餐包里,坐着楚天齐等人。
“老蔡饭庄”也在城边,离着高峰新房那个小区不远。
众人是十二点多到这里的,现在桌上已经出现了两个空着的白酒杯。
曲刚放下筷子,对着楚天齐说:“老局长,我说的没错吧,别看这个地方土,餐包名字也土,可这菜品味道正。”
“味道正就对了,本来就是土菜,就得有点土味。”楚天齐说道。
“对对对,还是老局长看问题透彻,再敬一杯。”曲刚说着,端起了酒杯。
楚天齐摆摆手:“老曲,不能拿这杯,还拿先前那小杯,要是这么喝下去,非得喝醉不可,咱们四个人已经喝两瓶多了。”
“老局长海量,还能怕这点酒?”曲刚向前一递杯子。
“我倒不怕,是替你怕。”楚天齐笑着说,“你忘了我的外号了。”
曲刚一龇牙:“我跟老局长是没法比,可今天我高兴,别说这点酒,就是再喝这么多也没事。”
“咱们还都有正事呢,这么喝怎么行?”停了一下,楚天齐也举起杯来,“就这一杯,后面拿小的。”
曲刚应了声“喝”,与对方碰过,一饮而尽。
楚天齐也喝了杯中酒,吧咂着嘴说:“一杯一两五,可不能这么喝了。”
曲刚“嘿嘿”一笑:“老局长,我到现在也奇怪,那次你怎么就喝了那么多?是不是这里边有什么说道?”
“你说呢?”楚天齐反问道。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偷偷把酒倒掉,你就不是那样的人。可是那次确实喝的太多了,三斤多,但却没有一点醉意。你是不有特异功能?后来有几次喝酒,你喝到一斤多的时候,脸也发红,偶尔也有上头的时候,这又是怎么回事?”曲刚讲出疑惑。
楚天齐笑的很诡秘:“老曲,我这人喝酒吧,那是遇强则强,遇弱不强,属弹簧的。”
“是吗?”曲刚显然疑惑未解。
“老曲,要不这样,今天再重演一遍,怎么样?”楚天齐打趣道。
曲刚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再不敢较量,也不敢丢丑了。”
“笃笃”,敲门声忽然响起。
屋子里立即静了下来。
厉剑立即起身,来在门口,打开屋门。
看到眼前之人,厉剑赶忙称呼了一声:“市长!”
“呵呵,果然是你们,把我甩到一边,你们喝起来了。”来人说着,已经走进屋子。
看到来人,众人纷纷起身,楚天齐、曲刚直接迎了上去。
“市长,您好!”楚天齐快步上前,握住对方伸出的右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定野市长秦怀。秦怀出手点指:“天齐市长,这你就见外了,来了怎么不打招呼呢?”
“我想您肯定休假了,就没敢打扰。”楚天齐给出了理由。然后又问,“你怎么也在这?”
秦怀道:“我是专程赶来的,是听人汇报才知道的。”
正说话间,刘福礼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市长秘书。
让座、夹菜,一通忙活,众人重新落座,楚天齐也才明白事情原委。
原来,在楚天齐等人来的时候,市长秘书也正好到这里,看到了楚天齐侧脸,便向市长做了汇报,秦怀又叫上刘福礼,赶到了这里。
秦市长亲自赶来,这面子可够大的,楚天齐不但要响应对方敬酒,还必须主动回敬。
有楚天齐关系在那,秦怀向楚天齐的每位朋友都敬了酒,可谓面子十足。
一刹时,房间里又热闹了起来。但热闹的是秦怀、楚天齐、刘福礼,雷鹏、曲刚也能跟着热闹,高峰和厉剑就拘束多了。岳继先倒没觉得什么,反正也没喝酒,又与秦怀没有隶属关系,尤其大阵仗和大人物可见多了。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只到桌上一共空了五个瓶子,这顿午宴才算结束,众人离席下楼,乘车而去。
二楼一间屋子里,临窗位置坐着一个男人。男人收回目光,拨出了一个号码。
两声回铃音后,手机里传出声音:“老刁,有事?”
男人说道:“我刚才看见一个人,挺像你说的那个姓楚的。”
“什么?”手机里声音很是惊讶,还带着紧张与畏惧,“他怎么会到这?你认识他?”
“那人和你说的样貌挺像,市长秦怀直接陪着。电视上成天见到市长,这个错不了。”男人强调着。
“那,那你拍照没?给我发一张照片。”对方提出要求。
男人下意识看向外面,谨慎的说:“还拍照呢。我刚凑到窗前,就有一双眼睛望过来,就跟发现了似的。”
“那,那,姓楚的追来了。”手机里喃喃一声,便没了动静。
第两千一百二十一章 发现断卡
离开“老蔡饭庄”后,秦怀的盛情难却,楚天齐跟着到了市长办公室。喝茶、聊天,坐了一个来小时,才告辞离去。这还是楚天齐撒了一个小谎,说是约好了朋友,朋友正在等他,否则根本也无法脱身,肯定还得继续喝酒。
到了楼下的时候,岳继先、雷鹏正在等候,曲刚、高峰、厉剑在旁陪同。与相送而来的刘福礼、曲刚等人告辞,楚天齐上了汽车。
“嘀嘀”,越野车鸣响一声,驶出定野市政府,穿过街道,向城外驶去。
看了眼观后镜,岳继先说了话:“市长,刚才接到报告,在我们吃饭离开的时候,饭庄二楼有人特意关注。此人究竟针对我们,还是在注意秦市长,有待排查,身份也有待核实。我们是否对他采取进一步措施?”
楚天齐“哦”了一声:“初步感觉是怎么回事?”
“在咱们离开之前,没发现异常,此人并未对我们的行踪及车辆发生兴趣,也未对秦市长那辆普通牌照车辆关注。也正因此,才对此人的目的捉摸不透。”略一停顿,岳继先继续说,“我们刚刚离去,此人就和别人通话,不知是否为巧合。”
“是这样啊。”想了想,楚天齐才又说,“暂时不要采取措施,可以暗中观察有无其它异常,然后再做决断。”
“明白。”岳继先答过之后,不再说话。
虽说刚才喝茶解了许多酒意,但在车上这样轻轻摇摆,睡意还是慢慢袭来,楚天齐闭上了眼睛。
……
“咚咚咚”,
“咚咚咚”,
定野市野外山区,孤零零一栋小房子前,一个矮个男人在使劲敲门,男人身后停着一辆汽车。
“谁?”,屋子里传出警觉的声音。
“我、我,开门。”矮个男人继续拍打着门板。
屋子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在穿衣物,然后便是“趿拉趿拉”的走路声,跟着又没了声音。
“看你奶奶个*,快开门。”矮个男人手指门缝,骂道。
“看看车上有人没?”屋里男子提着条件。
“你,你们……他妈的。”矮个男人骂过后,来在汽车前,打开了前后车门。
过了几秒钟,木门“吱扭”一声打开了。
“咣”、“咣”,摔上车门,矮个男人气咻咻进了屋子。
“咣当”、“哗啦”,
屋门关起,也插上了门栓,屋子里顿时又黑乎乎的,景物也影影绰绰的。
指着屋里两个黑影,矮个男人破口大破:“有他娘防备老子的警惕,也不至于让老子大老远跑一趟呀,提心吊胆的。”
“老孬,这是咋了吗?”靠在门上的黑影问道。
“咋的了?姓楚的追来了,要你俩的命来了。”矮个男人点指两个黑影。
“啊?”二黑影都惊呼了一声,靠门黑影甚至要转身去拉门栓。
“拿开狗爪子,作什么妖。”矮个男人厉声喝斥。
靠门黑影“哦”了一声,转过身形,问道:“你怎么知道?听谁说的?他在哪,是抓我们的吗?”
矮个男人马上说:“大放假的,他不在家里待着,不去看老婆孩子,偏偏跑到定野来,能是干什么?如果是正常公事的话,他肯定会上班时间办了,只能是悄没声的事。另外,拒说定野市长跟他在一块,还有几人长得结实精装,看着就像条子。”
“那,那,那他去哪了?”靠门男人急问。
“去哪了?你说去哪了?”质问之后,矮个男人又骂骂咧咧起来,“听说他来的消息以后,我第一时间给你们打电话,谁的也打不通。老子以为你们被逮了,结果他娘的关住门睡大觉呢,他娘的心可真够大的。”
靠门男人立即解释起来:“连着这么长时间没合眼,我们真是累坏了。不趁着荒郊野外睡会儿,下次还不定什么时候呢。刚才关着手机,也是为了省电,要不当紧时候没了电,想联系都难。我俩……”
矮个男人挥手打断:“费话少说,赶紧走,省得连累老子。”
“往哪走?他都追这了,我们还能走得了?”靠门男人急了,嚷嚷起来,“这要钱没钱,要吃没吃,我们也没法走呀。”
“行了,我给你们准备了两万,车上也带了点儿吃喝,待会放你们车上。”矮个男人说着,来到门边,拨拉开那个男人,开门出了屋子,奔向门口汽车。
屋里两人立即对上了话:
“往哪去?没地方去呀。”
“没地方也得去,总不能在这等抓吧。”
“那,那,实在不行,找他们几个去。”
“找他们,他们怕是早跑得没影吧。再说了,定的分开跑,不就是怕被一下子全捂住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块捂住倒好。总比咱俩进去,他们还在外面逍遥好吧。”
“也是,那我和他们联系一下,不说姓楚的来了,就说给他们送给养去。”床边男人说着,抓起手机,打开。
“还得跟老孬要点汽油,光咱们带那点怕是不顾。”先前靠门男人说着,转身出了屋子,奔向矮个男人。奔出几步后,又快速返到门口,指着打电话男人,做了“掰”、“扔”的动作。
……
越野车出了省界,天色也暗了下来。
把汽车停在安全处,岳继先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又在手机上按了几次后,岳继先道:“市长,市长。”
楚天齐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眼,问:“什么事?”
“通过对那个打电话男人盯梢,锁定了他的电话号码,刚刚又在移动公司调出了通话清单。在对清单上号码初步排查后,一个外地手机号非常可疑。对这个外地可疑号码调查时,又发现了可疑迹象,这个号码的机主已经死亡,但这个号码一直使用着。而且这个号码已经出了定野市区,那里应该是一个荒郊野外所在。”岳继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略一沉吟,楚天齐吩咐着:“马上让人对这个地点排查,注意隐蔽,不能暴露行踪和身份。”
“是。”应答之后,岳继先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不多时,说过一声“已经安排”,岳继先启动了汽车。
刚才迷糊了一会儿,楚天齐的酒意去了好多,大脑更加清醒,又想起了相关事情。
这次赶奔他乡,虚虚实实,不知能否有所收获?时间紧迫,一旦过了假期,自己就没有这样的时间了,关键是方方面在的压力也容不得拖延。
“叮呤呤”,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按下接听键:“乔书记。”
“楚市长,走到哪了?什么时候到?”手机里是一个热情男声。
“走到……”看了看车外,楚天齐又说,“估计还得两个来小时。”
对方“哦”了一声:“我以为你们已经离着不远了。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下午接你电话那会儿,本来我们已经准备走了,结果定野市长知道我去,专程赶到饭馆,又喝了一个来小时。从饭馆出来,还去他办公室坐了一个小时,一来二去,两个小时就过去了。”说到这里,楚天齐问,“那边情况怎么样?”
“经过比对,那十二辆中的九辆已经排除嫌疑,还有三辆继续排查。这三辆车都已经到了监控盲区,而且奔向不同方向,一时之间还有些排查难度。不过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尽全力尽快识别出来。”对方回复着。
楚天齐嘱咐道:“不必心急,慢慢来。这么短时间,车辆又没号牌,能够排除掉九辆,已经够快了。”
“是。”对方应答之后,又叮嘱着,“楚市长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好的。”答了一声,楚天齐挂断电话。
雷鹏在一旁接了话:“效率够高的。”
楚天齐点点头:“是呀。关键车辆活动范围不只局限在他们县,还涉及到市里和兄弟县,又不能公开排查,老乔的效率确实不低。”
“只是不知判断的是否准确。”雷鹏语句中带着一丝担心。
“你放心吧,这是岳队长安排人圈定的,肯定错不了。”楚天齐回复很是自信。
雷鹏道:“对于岳队长安排的人,我是绝对信得过,就是不知地方上同志判断会否出现偏差。”
楚天齐没有回话,他也不禁生出担心,普通刑警与岳继先的人自是没法相比。
车上静了下来。
慢慢的,楚天齐闭上了眼睛,雷鹏也假寐起来。
越野车一会儿摇摆前行,一会儿疾驰而去,后座两人也不由得昏昏欲睡。
忽然,岳继先说了话:“市长,有情况。”
楚天齐“哦”了一声,迅速睁开眼,坐正了身子。
“刚才咱们的人发来消息,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个号码曾经出现的所在,那是离定野市一百多公里的山上。山上有一间小木屋,像是护林人所住,但里面没有人,不过去却有人刚刚住过的痕迹,还有车辙和汽油味。在屋子外边,还找到了两个折断的手机卡,其中一个正是那个曾被定位到的号码。”岳继先说。
略一沉吟,楚天齐脸上露出笑意:“那么另一张断卡就有些价值了,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第两千一百二十二章 不可能这么快
晚上八点多,黑色越野车仍在高速上奔行着,但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汽车右前方不远处,闪现出一块标示牌,标示牌内容是“前方两公里安平驿出口”。
车速又慢了一些,从标示牌旁经过,很快就看到了岔口处的标识牌——安平驿方向。
拐过右侧岔口,通过收费站,越野车停在收费广场上。
此时,一男子从外面拉开车门,热情握住楚天齐:“楚市长,欢迎欢迎!”
“乔书记,辛苦了,上车,上车。”楚天齐抬手示意着。
此男子上了汽车副驾驶位,与雷鹏做了互相认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晋北省安平驿县政法委书记乔海涛,乔海涛现在仍兼着县公安局长。
没有过多寒暄,楚天齐便问道:“乔书记,排查的如何?”
乔海涛马上回复:“那三辆车分别奔向北、东、西,向北的车辆已经排除嫌疑,奔向东南车辆失去踪迹,向西车辆嫌疑最大。这辆西行车辆有三个特征符合嫌疑车辆,一是……”
“东南方向车辆嫌疑最大。”岳继先忽然插了话。
虽说知道岳继先不是一般人,但乔海涛还是有些不服气:“怎么会是奔向东南的那辆车?”
“不为别的,就为有一个手机号码在东南方向。”岳继先给出答案。
“这是什么情况?”乔海涛追问着。
其实楚天齐和雷鹏也没听太明白。
岳继先继续说:“我手机上刚刚接到信息,在定野市发现的那张断卡,曾经有过多个与另一张断卡联系的纪录,而另一张断卡接到过‘老蔡饭庄’那个人的电话。也正是接电话不久,这另一张断卡的持有者就到了那个小木屋,开车所用时间正好够从市里赶过去。从这张断卡的通话记录中,又有一个近期联系的号码,而这个号码正奔行在安平驿县东南方向。由此可以推断,这张卡持有者要么在提前逃到安平驿的那辆车上,要么就是正由定野市奔来。”
由于前面一些事项不是特别了解,乔海涛还有一些迷糊,没太听明白。但对岳继先以前在安平驿的事,比如在乔金宝身边玩“潜伏”,比如助楚天齐脱困,乔海涛都记忆犹新。于是他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而是追问道:“具体是在什么地方,需要立即堵截吗?”
“到目前为止,目标还在继续移动,应该是到了贺家窑乡地界,不过好像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岳继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楚天齐接着说:“这么的,乔书记先不用让人追他们,一旦发现他们有蹿出县境的可能,再行围堵。”
“好。”乔海涛先是点点头,随即又说,“如果他们一直向前走,很可能会到黑山乡地界,那就是刘拙的地盘了。”
“刘拙?这样,乔书记,你联系一下刘拙,问他在什么地方。如果没走远的话,让他最好在乡里待命,也许能用到他。”说到这里,楚天齐又补充道,“不要跟他说我来了,也先不要说现在的事。”
“明白。”应答之后,乔海涛拿出手机,拨打了出去。
很快,手机里传出声音:“乔书记,您好!”
“刘书记,在哪?”乔海涛直接问。
手机里回复也很干脆:“我在县城。乔书记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一会儿很可能有一位领导到那,你去乡里等着,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此事。”乔海涛吩咐着。
“好的。”手机里回复之后,又道,“需要给领导安排饭菜吗?”
听到此话,乔海涛赶忙捂住听筒,说:“楚市长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先去吃饭,我已经让人准备了。”
楚天齐摆摆手:“县里这顾不上了。你跟刘拙说,一会儿如有必要,会让他准备盒饭。”
乔海涛点点头,拿开手,对着手机,传达了楚天齐的意思。
看着后面跟随的汽车,楚天齐道:“乔书记,你在县城坐镇吧,如果需要你增派警力时,我会电话通知你。”
“我要跟着去现场,这不影响派警力。”乔海涛态度很坚决。
“那这样,让你的车别跟着了,也别说我们的行踪。”说到这里,楚天齐又给出了解释,“在定野市的时候,我们在吃完饭以后,就发现有人盯着我们。经过排查,知道是有人看到了秦市长。好多人肯定认识你的车,也肯定认识你,难免做猜想,若到了有心人耳中,怕是又要横生枝节。”
“那好,我让司机先回去。”说着话,乔海涛再次打出电话,按要求向司机做了交待。
注意到岳继先随时要进行联系,雷鹏又喝了酒,乔海涛干脆换下岳继先,充当了司机角色。
楚天齐为此笑言“省部级以上待遇”。
就这样,一行人向着县城东南方行进。
岳继先则不时报告着目标方位。
在进入黑山乡乡界时,岳继先说:“目标速度慢了,向着黑山乡东南角的山沟里钻去。”
“怎么会转向呢?那里的警力并没出现呀。”乔海涛很是不解。
岳继先说:“很可能那里就是他们预定到达的地点,我在县里的时候,曾经到过那一片,虽然没有太往里走,但知道那一块山高林密,非常适合隐蔽和躲藏。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临时变招,也许是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或是接到了什么消息。”
“叮呤呤”,乔海涛手机响起。
电话是刘拙打来的,说他很快就到乡里,问需要准备什么。
按照楚天齐吩咐,乔海涛让刘拙准备五份盒饭,十五分钟后备好。
十多分钟过去,越野车到了黑山乡地界。
接到乔海涛电话的刘拙,急匆匆从餐馆出来,手里提着刚刚打包的盒饭。
打开车门,看到楚天齐的一瞬间,刘拙的声音哑了,好似要哭一样:“叔,您来了,您怎么不早说?”
看到刘拙,楚天齐心中也不平静,便笑着说:“刘乡长,不,刘书记,深夜打扰,请勿见怪。”
说笑着,把汽车停到一边,楚天齐、雷鹏、岳继先三人吃了盒饭。
在三人吃饭期间,乔海涛、刘拙也没闲着,根据岳继先说的地点,核对着那处所在。
刘拙说:“如果真是飞鹰谷,那么对抓捕目标行动将非常不利。飞鹰谷是一条向上蜿蜒的大沟,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壁。如果现在他们就开始攀爬,等我们到的时候,他们至少会爬高一半,甚至一多半。目标一旦在沟谷高处,就可以向下面的人投掷石块,一边躲避坠石,一边攀爬会很艰难。”
岳继先追问着:“除了走这条沟的话,还可以走山梁吧,我记得那一片大多是这种地势。”
“那里好多地方都是两沟夹一梁,但飞鹰谷跟别处还不太一样,就是没有山梁,山梁都是直上直下,其实就是峭壁,就跟刻意刀劈斧剁过一样。也正因此,我才觉得他们应该走沟谷,而不是沟壁。”刘拙给出答案。
“你就告诉从那能走吧,是这边,还是这边,主要考虑如何隐蔽。”岳继先指着电子地图,询问着。
拿着电子地图,刘拙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通,仍然指着左侧,说道:“应该是这边便于隐蔽,毕竟有些植被。不过植被不高,又是这个渐渐荒芜季节,也只能是相对而言。”
就这样,边说边走,越野车便到了飞鹰谷附近。
在此过程中,岳继先一直没断了联系,不时向同伴传达着命令、沟通着情况。
……
飞鹰谷。
四个黑影沿着沟谷,向山上攀登着。与其说是上山,不如说是攀谷更恰当。
“呼哧”,
“呼哧”,
一声声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扑通”、“啊”、“哎哟”,
一串声音响过,一个黑影忽的矮了一截。
“妈的,嚎你娘个**。”一个瘦子黑影低骂着,伸手一捞,拉住了摔倒的同伙,却也差点被带倒。
摔倒的胖黑影扶着地上站了两站,还是坐在原地没动。
“你起呀,就跟死猪一样。”瘦子抬脚踢了一下。
“哎哟,歇歇,实在走不动了,你们大伙也都歇歇。”胖黑影仍旧坐着没动。
瘦子不管这一套,又是一脚上去:“他娘的,别当赖皮狗,赶紧起,要是让人追来了,想走也走不了。”
“哪有那么邪乎?他又不会飞,也不能掐指算出来,还能如影随形呀。”胖黑影不以为然,“我看他去定野也是干别的,是三角眼疑神疑鬼的要……”
“我看就是专门去的。好长无故的他去定野干什么,还不是嗅到了什么?确实爬得也累了,要不我们稍歇一会儿就……”另一人插话道。
瘦子厉声打断:“妈的,要不老子这挺消停,你们他妈的非过来,现在又装死狗。要是不想走也可以,你俩在这自行了断,省得落到人家手里,再把老子交待出去。”
“我……”
“那……”
听瘦子这么一说,那二人一时语塞。
“那是什么?”瘦子指着山下,忽道。
“不会真的追来了吧?”
“不可能这么快吧?”
其他三人也循声看去,各自发出疑问。
第两千一百二十三章 少了一个
在几人目光注视下,一个发着昏黄灯光的物体,“突突突”的过去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胖黑影“嗨”了一声:“他总不能坐拖拉机来吧。”
三角眼同伴说起风凉话:“那也不一定呀,人家勤俭节约,给公家省钱呢。”
“钱是省了。那这拖拉机是飞来的?”胖黑影又附和了一句。
“你们他妈的闭嘴,把老子拖累成这样,现在又放这臭屁,还有点人味没?”瘦子点指二人骂着。
“就是开个玩笑,别那么急赤白脸的,他俩也确实累了,歇就歇会儿呗。”另一人也和起了稀泥。
看到三人都是这种态度,瘦子更为气愤,斥道:“好好好,你们想歇就歇,要是让人逮住了,有种别把老子供出去。”
“别那么邪乎,该歇也歇会儿,老说丧气话也没意思。你是我们的头儿,拿的也比我们多,自是应该拿出当头儿的气度。”
“瘦子,知道你为大家好,我们也不想拖后腿,这不实在累了吗?如果不歇歇,疲劳前行的话,更走不快,更拖你的后腿。”
“就是,你也歇歇。你为我们大伙着想,更累,养精蓄锐嘛!”
三人说辞几乎雷同,显然在歇歇这事上结成了同盟。
“唉,就十分钟。”叹了一声,瘦子也坐到了地上。
胖子转头问道:“瘦子,你说他们会不会……”
“不是歇会吗,还费鸡*什么话?闭嘴。”瘦子说着,双臂枕在脑后,仰躺在山石上。
那几人也没了动静,好似都睡着一般,但“咚咚咚”的心跳声,说明几人内心都不平静。
过了一会儿,瘦子睁开眼,看了眼手表,说道:“时间已到,走。”
“哼”、“呀”、“哎哟”,发着各种怪声,那三人跟着站了起来。
刚走出两步,胖子又说了话:“瘦子,你倒是说说,为什么非领我们到这,他会找到这吗,他能那么快吗?他……”
“你他娘的是不故意给他们传话,是不他们派来的托?”瘦子骂着,打断对方。
“胖子,瘦子心情不爽,窝着火呢,别触他霉头了。”同伙说出了不咸不淡的话。
“唉……”
“唉……”
好几声叹息响起,但人们感叹的原因显然不同。
“沙沙”,
“哗啦哗啦”,
“咔嚓咔嚓”,
脚掌踩在地面上,发出各自声响。
“那是什么?”瘦子忽的转头,指着山下。
“又一惊一诈。”胖子嘟囔着,转过头去。
“啊?”人们在发出惊呼后,便没了声响。
山脚下,路旁停下一辆汽车,汽车上走下几个人来,其中一人身材高挑。
“瘦,瘦子,是他们吗?”胖子尽管压着声音,但牙齿还是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怂包。”瘦子低声骂过后,命令道,“快走,赶紧往上爬。”
这次几人没有费话,尤其胖子更是一马当先,四人手脚并用,向上爬去。
“吴恩义,你们走不了,乖乖束手就擒吧。”山下扩音喇叭声传到了山上。
“无恩义,找你的。”胖子又说了话。
“妈了个*。”瘦子轻骂着,一脚踢在那个胖屁*股上。
胖子“哎哟”了一声。
相比起刚才的轻松,这简直就是告诉山下:我们在这呢。
“你他娘的……”骂到半截,瘦子不再言声,继续向上攀爬,频率又快了好多。
“走。”这三人也不甘示弱,齐齐爬行着。
怎耐坡度越来越大,加之心情焦急,好不容易爬出几步,又大都溜回了原地。
“吴恩义,你们不要妄自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对你们有利而无害。”扩音喇叭声音继续响着,“好好想想,从你们打完人到现在,才多长时间。我们能从沃原追到定野,再追来晋北,来到安平驿县,找到飞鹰谷,要抓住你们太易如反掌了。你们根本也跑不了,我们的人正在上面等着你们呢。”
听到这种说辞,四人都不禁抬头看去,爬在最前的瘦子还退后了两步。
天空黑压压的,山石黑黢黢的,看那都影影绰绰,像人又不像人。
瘦子趴在石壁上瞅了瞅,然后一哈身,手脚并用,继续爬去。
“跟你们说好了,负隅顽抗绝没好下场,举手投降是唯一出路。”扩音喇叭停了一下,又说,“我们知道,你们三个都是被吴恩义裹挟的,吴恩义才是主犯。只要你们把主犯逮住,那就是大功一件,政府会酌情考虑减轻处罚的。告诉你们,机会就在眼前,可不要白白浪费了。”
“真的?”胖子接了茬。
“那还能有假?我们的人都在上面埋伏着,你们绝对跑不了,这不过是专门给你们的立功机会而已,千万不要浪费了,否则后悔莫及。”扩音喇叭里回应着。
“老吴,等等。”三角眼说着,向前一扑,拽住了瘦子的衣襟。
“干什么?”瘦子一甩胳膊,去挡身后手臂。
一下没挡开,瘦子马上第二次挥动胳膊。
“刺啦”一声,小块衣襟到了三角眼手中,三角眼也随即仰面摔倒。若是没有同伙拉扯,还不定滚到那里去呢。
瘦子也好不到哪去,直接来了个狗啃屎,面朝下趴在石壁上,双唇与其来了个亲密接触。他顿时感觉嘴唇高了好多,还有黏糊糊的腥气之物。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些,他迅速爬将起来,没命的爬去。”
“你们他妈死人呀,立功的机会。”三角眼甩开身旁二人,向着瘦子追去。
“对呀,立功。”胖子和另一人也不甘示弱,急急追赶着瘦子。
虽说那三人身手不如自己,距离也不可能累加,但瘦子还是拐着弯的逃跑,意图甩掉几个同伙。
可那三人也很顽强,紧追不舍。
与此同时,山下大喇叭一直就没断了“攻心”宣传。
“妈的,这可是你们逼老子的。”瘦子恨恨骂着,双脚不停的蹬踏。
在瘦子的故意后蹬下,石块不时滚下。
“啊”,
“哎哟”,
“妈的,你够恨的。”
三人发出了不同的声音,速度也慢了下来。
“他娘的,咱们也打他呀。”三角眼说着,率先拿起石头投去。
那二人也深受启发,纷纷投石而去。
有刚才这么一耽搁,瘦子把三人甩得又远了好多。
不知石块是否打到了瘦子,但瘦子自始至终,没有一声*,而是拼命的前行。
相比起来,那三人远没瘦子坚强,几下没打着人,便坐在地上兀自“哎哟”不停。
“机会就在眼前,可不要错过。”
饶是山下不时打气,可这三人已没了脾气,坐在地上,不愿动弹。
不过就这么一折腾,也延缓了瘦子前进的步子,时间也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终于,瘦子晃过一个转弯,便没了踪影。
“你们跑不了啦。”声音是从山上下来的,同时也射下多束光亮。
“我就说吗,我们的人在山上等着呢,马上举手投降。”扩音喇叭里一副命令的口吻。
“举起手来。”
“不许动。”
各种喊喝响着,山顶的人们沿着沟谷,向爬行的人围来。
十多分钟后,山顶众人到了近前,把爬行的几人捉住了。
“市长,一共抓住三个。”山谷上方汇报着。
“三个,少了一个?没逮住哪个?”山下追问着。
“没追住……瘦子。”
“快找找,看看躲哪了,问问那三人。”
“好的。”应答之后,山上开始了对话:
“吴恩义去哪了?”
“不知道呀。”
“不是向上爬了吗?你们没逮住?”
“要是逮住,还用问你们?”
“刚才就没见他呀,我们这么多人还看不见?”
听着山上的对话,楚天齐道:“吴恩义跑了?”
刘拙“啊”了一声:“坏了。”
“什么坏了?”楚天齐随即追问。
……
远在几百里之外。
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屋子,床上躺着一男一女。
“啊,抓住了。”男人惊呼一声,猛的坐了起来。
“阳哥,怎么了?”女人也坐起追问。
“我梦见在一个大山里,不,在一个大沟里,那几个家伙都被抓住了。四周悬崖峭壁,那些玩意根本就没地方跑。四周都是警察,还有警犬,他们那是插翅难逃。”男人讲述着梦境。
女人“哦”了一声:“阳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肯定是白天老说‘飞鹰谷”,你脑袋里可不就是装着大山谷。其实我也做了一梦,梦见四个青蛙蹦来蹦去,恰巧有捉蛙人赶来,伸手就捉。结果他抓住了三个,有一个“扑通”掉进水里,那人根本就没逮着。我正想看看后面的结果,你倒把我吓醒来了。”
男人笑了:“真有意思,少了一个。那你说说,四只青蛙里,藏起来那只什么模样,是大是小,是瘦是胖?”
“很清楚,梦里对比强烈,掉水里那家伙可瘦了。”女人笃定的说。
“呵呵,好啊,这么说来,吴恩义跑了?只要这家伙一跑,那几个家伙抓不抓无所谓,反正他们好多也不知。”男人说着,伸手搂住女人,抱在怀里,亲了起来。
“咯咯咯,少了一个。”女人笑着,伸出右手,顺着男人肚子,向下摸去。
第两千一百二十四章 好一个自投罗网
黑,伸手不见五指。
潮,潮的身上发*痒。
冷,冷的直打哆嗦。
吴恩义跟头、马趴跑过几步后,回头看看,什么也看不到,仅能听到微弱的人声。听得出,那样家伙在找自己,在奇怪自己是不是“飞”了。
他娘的,想破你们的狗头,也想不到老子在这吧。吴恩义暗骂一声,心中无比的自得。
心情略一放松,吴恩义才又觉出身上冷嗖嗖的,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颤。
下意识的摸了摸湿漉漉的衣服,又抹了两下头脸上的水珠,吴恩义一狠心,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哗啦”,
“扑通”,
“哎哟”,
四周漆黑一片,加之脚上有水,一块石片滑倒了吴恩义,尽管极力控制声音,但还是慌乱间发出了声响。
这已不是第一次被绊,之前已经绊、磕了好几次,想来接下来也难以避免。
脚上又是一阵尖辣辣的疼,疼得吴恩义吸了口凉气。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双脚就没法跑动了,也影响前行速度。
四周看了看,没有一点光亮,吴恩义坐下来,拉开裤子口袋上拉链。从口袋取出一个塑料袋,悉悉索索解开,从里面拿出一支小手电筒来。
再次四外看看,吴恩义推动手电开关,一束光亮射*到地上。
看着地上那昏黄的光束,摸了摸手电筒上缠着的布块,吴恩义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滋”,再次吸了口凉气,吴恩义照向左脚踝骨处。
踝骨处的袜子破了,轻轻褪*下袜腰,便露出红丝丝的一片。虽然伤处没有淌血,但已经有一片血印,想是刚才摔倒时磕的,也磕倒了踝骨。
何止脚上,其实双掌掌托也火辣辣的,但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咬牙,吴恩义站起来,用手电照着地面,向前走去。
虽然灯光昏黄,但照亮脚下不成问题,吴恩义避开了脚下碎石,也躲开了石壁上忽然探出的石头尖子。这样既安全了好多,速度也快了好多。此时他也不禁奇怪:以前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多障碍?还是……
“啊”,一分神之间,只顾看着脚下,差点撞到侧旁伸出的石头棱子上。
照到那个尖利的“石锥”,吴恩义倒吸了口凉气,后脊背也起了凉意:这要是撞上,那就是太阳穴,怕是自己这条小命都要交待。
还好老子早有准备。庆幸之后,吴恩义继续走去。这次不但要照脚下,还要照两侧和头顶,由于手电光亮被包裹着,照出的范围极其有限,他的速度也慢了不少。尽管如此,还要比摸黑好走的多。
先前听到的微弱人声彻底没了动静,想是外面那些家伙正如没头苍蝇乱转吧。吴恩义不由得嘴角浮上一抹笑意。
相比起先前的慢上坡,现在开始慢慢往下走了。这样看来,已经走出了一半的路途。想至此,吴恩义不由得心中激动,也顿觉信心倍增,走起路来也更精神。
那是什么?光亮所照之处,有两个晶亮的东西,这东西还会去。
“滋溜”,那个东西猛的冲了过来。
“啊?”吴恩义下意识的一躲,不曾想可能是碰上了那东西。
“吱……”,那个东西发出了叫声。
下意识回身,拿手里照去。
身后不远处,一个尖嘴猴腮,长着稀疏胡子的东西正瞪着双眼,还龇着牙。
这耗子也太大了,怕是该成精了吧。
大耗子根本就不动,而是呲着牙,晃着头,好似示威一样。可能这里一直是它的领地,它在驱赶这个不明外来生物吧。
吴恩义冲着它晃了晃手电,意图吓走大耗子,可它不但没有走的意思,反而头也随着手电光亮移动而转动。
不走就不走吧,吴恩义回转身,向前走去。
“沙沙”,身后却转来动静。
再次回头看去,那只耗子竟然在身后跟着,而且与自己距离也缩短好多。
“噔噔”,吴恩义跺了两脚。
大耗子向后退了两步。
正要继续再跺时,吴恩义意识到不妥,便哈下腰去,捡起一块石头,投了过去。
“啪嗒”,
“吱……”,
大耗子跑了。
长嘘了口气,吴恩义再次转回身,向前走去,脑中却现出耗子离去时的狠厉目光,也跳出了那个想法:太大了,都该成精了。
忽然,吴恩义就是一激灵,手电光亮的前方,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高低和自己差不多,胖瘦也和自己一样。
不会是耗子真成精了吧?心中“突突”跳了几下,吴恩义强自镇静:哪有什么精怪?
那就是人?怎么会有人呢?吴恩义心中一紧,嗓子眼不由得发干。
探着脖子望了望,那个黑影并不动弹,吴恩义心中一盘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不能原路返回,否则势必自投罗网。
边走边用手电光亮晃着,离着那个黑影越来越近,吴恩义这才看清,哪是什么人,就是一根石柱而已。只不过这根石柱没有贴着石壁,与石壁有些缝隙,就好似一个人站在那里一样。
此时吴恩义也想起来,以前这里就有,自己还从那个缝隙挤过去,只是那时根本就没特别在意,更没想到“人”。
脑子里又搜索了一番,好像前方再没有“人”的记忆,吴恩义又向前走去。
被“耗子精”和“人”这么一吓,吴恩义前行的脚步也更谨慎,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这样倒也好,在又遇到两只大耗子的时候,他从容了许多,也没被自己吓一跳。
地势越来越低,这就意味着离出口越来越近了,吴恩义不由得兴奋,也不禁有些紧张。
绕过两个弯道,前方忽然现出微弱光亮。
吴恩义赶忙向后一闪身,关掉了手电,偷偷张望。
准确的说,前面不是光亮,而只是一抹天色。虽然外面也是黑天,但相比起黑魆魆的山洞,明显要亮上一些。
马上就到洞口了,吴恩义嗓子更为发紧,兴奋更甚,也更紧张。
稳了稳心神,直起腰来,吴恩义慢慢向前走去。
“沙沙”,
什么声音?
吴恩义心中又是一紧,收住步子,侧耳听去。
哦,原来是风声,风吹荒草的声音。
听了听,确认就是风声,吴恩义才继续走去,脚步也更谨慎。
外面的亮光越来越近,借着光亮,可以看到摇曳的荒草了。也能更清晰的听到“沙沙”的风吹荒草声,甚至脸颊已能感受到山风。
“咚咚”,
什么声音?莫非有人追来了?
吴恩义侧耳倾听,又什么也听不到了。
不对,能听到。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响。
冷静,心中一遍遍的数着这两个字,吴恩义又移动了步子。
山风吹在脸上,脸颊凉嗖嗖的。
山风吹在身上,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牙齿又不由得打颤。
“咚咚”,
心跳声这么大?莫非真有人追来了?
想至此,吴恩义加快了步子。
天空亮色越来越大,风声也越来越大,吴恩义冷的直打冷颤。
终于,吴恩义来在洞口,站在洞口前。洞外蒿草到了腰部以上,有的梢部已经齐胸了,天空显得小了好多。
这草太深了,根本也看不到下面呀。吴恩义向下望去,盘算着从哪下去。
“咚咚”,
“肯定在前面。”
“绝对是从这个洞跑了。”
脚步声、说话声传来。
不好,有人追来了。
来不及细想,吴恩义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整个人跌坐在那里。
顾不得身上生疼,吴恩义伸手去撑地面,想要站起来。
“这可真是自投罗网呀。”
话声一起,吴恩义只觉得身子一忽悠。
“怎么回……”话到半截,吴恩义已经看到,四周站着好几个身影,自己双手根本没撑到地上,整个身子也悬在空中。
“妈的,算计老子。”吴恩义骂着,就要挣扎起来。
“小子,还不老实。”随着话音,整个网子晃动。
此时吴恩义别说撑着站起来,就是想稳稳的躺着都不容易。
四周的人们一边晃动绳网,还一边对着话:
“这挺像老家做豆腐过渣。”
“我看倒像筛筛子。”
“哪是呀?分明是河里澄沙子。”
让人这么一晃,吴恩义顿觉犹如河上浮萍,根本就没有着落,也不知会漂到何方。只觉得心中翻江倒海,难受的厉害。
“行了,别晃了,再晃就晃出黄子了。”有人发了话。
绳网停止晃动,一束强光照到网上。
吴恩义下意识的一挡脸。
绳网迅速下沉,放到地上。
紧跟着,“咔”、“咔”两声,一副锃亮手铐铐住了吴恩义。
暗道一声“完了”,吴恩义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
“想耍死狗。”随着话音,两只大手抓住吴恩义,把他扯出绳网,让他站到地上。
吴恩义转头看去,他看到,众人围绕中,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你就是姓楚的?”吴恩义盯着那个高挑的身影。
高挑身影没有回话,而是厉声喝道:“带走。”
“姓楚的,你太阴险了。”吴恩义嚷着,极不情愿的被推搡而去。
“好一个自投罗网呀,哈哈哈……”高挑身影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现场顿时笑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