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食尸鬼
人最恐惧的事情不是看到某种可怕的事物,而是未知的恐怖,夜明珠并没有告诉我们他看见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看见了什么,只是已经来不及提醒我们了,所以这片巨大的黑暗中应该是隐藏着某种可怕的生物,想到这儿我的心一阵阵发虚。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一阵细微的响动发出在我们身边一侧的方位,起先是脚踩碎石发出的咔咔声响,接着是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动物发出的细微鸣叫声,又像是喉头发出的咕咕声响。
接着一股浓郁的腐臭气息隐隐传入我的鼻子里,就像是腐尸的气味,我简直感到血液都变的冰冷,毫无疑问,这处山洞里是有原住民存在的。
之后更惊悚的一幕发生了,只听一阵“咯吱、咯吱”咀嚼硬物的声音传来,黑暗中的那个东西当然不可能是啃石头,那么他咀嚼的硬物只能是一种东西,人的尸骨,而且极有可能是马斗和那名狱警的身体。
似乎是为了证明我说的没错,随后一个东西渐渐滚来撞在我的脚边,我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恐惧蹲下去用手摸了摸。
首先碰到的就是一片头发,这更是吓得我浑身汗毛凛凛,起身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枪械,此时此刻我真恨不能立刻点亮手电,干脆和这个东西拼个鱼死网破来的干脆。
当然我这样就是心里想想,毕竟是大部队协同作战,我可不能再次贸然行动。
我们这边依旧是悄无声息,随着骨头磨牙的声音消失,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那个东西似乎在绕着我们转圈,这种行为对于人的内心那真是一种煎熬,因为实在是过于惊悚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听远处传来咕噜一声,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水泡爆开一般。
我们身侧的脚步声嗖呼消失,这东西似乎是被远处传来的声音吸引,接着一股说不好的气味传来,也说不好像什么味道,但并不难闻,黑暗中的生物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似乎再闻这股味道,接着悉悉索索的响声传来,这东西似乎是要离开,还没等我平了嗓子眼里这口气,就听一声响亮的“我在遥望,月亮之上……”坑每讽才。
这首歌在当时简直是随便走到哪儿都能听见的这么一首神曲,基本上很多手机都以这首歌作为铃声,没想到今天在这个地方我都听见了。
出事儿的是夜明珠的手机,即便是隔着裤袋都能看见手机光线透射出来,问题是在这种地方手机能有信号,中国移动这么牛逼?
刚想到这儿就听一声刺耳的尖叫,我就觉得面前一阵臭烘烘的冷风扑面而过,夜明珠惊叫一声,被扑倒在地。
在凤凰传奇节奏感极强的乐曲声中,我们点亮了手电,只见身前一个浑身青灰色的人压在夜明珠的身上,他赤身**,青灰色的皮肤表面黑色的筋络一根根看的是清清楚楚,浑身上下黏满了亮晶晶的粘液,只见他长着一嘴满是尖利牙齿的嘴巴,就朝夜明珠脸上咬下去。
万幸夜明珠是练家子,反应极快,用胳膊顶住它的脖子脑袋一片,这东西俯身一口咬在石子地面上,痛的它仰起脑袋发出一声尖叫,吴彪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敢贸然开枪,冲上去用枪托狠狠砸在这东西的脑袋上,夜明珠顺势一下将它从身上掀了下来,接着翻身爬了起来道:“这是个食尸鬼,封印之地封的就是这么一个东西。”
话音未落食尸鬼纵身跃起四肢伏地朝我们冲来,只见它的眼珠是血红的,但除了肤色和眼珠的颜色,五官和人很像,不过身体素质就强悍太多了,而且用四肢奔跑时动作十分协调,所以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我们面前。
马竞带下来的武器并不是枪械,而是防暴棍,之前背在身后,现在早就取下握在手里,眼见食尸鬼飞奔而至,他亮开架式,连续抖了几下棍子,接着防暴棍犹如独龙出洞,在手电光束的照射下扬起一片黑影,接着狠狠一下砸在食尸鬼的肩膀。
噗的一声闷响,食尸鬼被棍子砸的身体歪斜,剧痛之下他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接着腾空而起,趴在身边的石壁上,双腿用力一蹬,侧身朝马竞扑来,他的功夫真不赖,棍子一抖,扬起一片棍花,接着犹如长枪一般戳在食尸鬼的额头上,虽然这东西满身粘液,一刺之下无法刺实,棍哨滑出额头,马竞“嘿”的喊了一声收势极快,棍子稍稍撤回横着一下打在食尸鬼的面颊上,这东西虽然身材雄壮,但面部挨了一下,也是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几步,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但随即狞叫一声,它又翻身而起,似乎再度想要进攻,吴彪手举微冲已经对准了它,马竞棍子一抖打在枪口上,只见微冲腾空而起向上飞去,马竞道:“这是个人。”
这话可惊着我了,人能长出这幅模样?可仔细看它的五官,又似乎确实是个人,接连收到几下重击,食尸鬼似乎停止了进攻的打算,顿在地下一动不动。
其实要证明它到底是人是鬼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用定蛇术一定便知,定蛇术是对所有体内有血的生物起到影响的一种法术,包括妖物在内,只是有的妖怪能力过强,可以抵御法术的控制,但只要它不是鬼,中了定蛇术肯定是有反应的,想到这儿我正要暗中施术,就听“哗啦啦”一声,食尸鬼张嘴将刚刚吃到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吐了出来,洞里顿时充溢着一股奇臭气体。
夜明珠道:“食尸鬼的呕吐物是有毒的,大家不要吸气。”话音未落吴彪手里的枪响了。
我也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因为这个怪物吐出来的东西是耳朵、手指、鼻子这类的人体之物,就凭这些东西也没法饶过它,而马竞之前所以阻止吴彪开枪,十有**是为了寻找弟弟的尸体,但就目前看来,马斗十有**成了这怪物的食物,所以他也没有继续阻止我们动手。
而这东西既然吃东西就不会是真鬼,既然不是真鬼,对于枪械自然是无法抵抗的。
这食尸鬼可能吃的太多,所以行动不便,受了重击吐出胃里的东西后萎顿不堪的顿在原地无法动弹,顿时就成了活靶子,洞里枪声大作,子弹从枪膛里射出,摩擦而出的火焰将黑黝黝的山洞照的忽明忽暗,食尸鬼被子弹射击的浑身抖动,我们打光了匣子里所有的子弹后,它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没了动静。
我们捂着鼻子往后撤去,一直走到闻不着臭味的区域才停下脚步,吴彪道:“洞里那个丑八怪真是人?”
马竞知道自己的弟弟必然早已是尸骨无存,反而镇定下来道:“我百分百可以肯定他是个人。”
夜明珠道:“食尸鬼和人的说法并不冲突,我说的食尸鬼和西方传说里的是两回事,就在湖北武当山的天宫洞里曾经发现了一批常人功能早已退化的洞穴人,这些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出生就在不见天日的地下,视觉功能完全退化,一切生存就靠听觉,但这些人在黑暗中的行动真是极快的,此外这些洞穴人是绝对的肉食动物,平时靠老鼠、蚯蚓这些地下动物为食,有时候掏破了坟墓也会以尚未腐烂的死尸为食,所以我们称之为食尸鬼。”
37、贝贝的秘密
“也就是说我们遇到了一个洞穴人?”我道。
关于洞穴人的报道一直都有,这并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消息,世界各地高山深坑里都曾发现过骨骼异常,但DNA序列比猩猩还要近似于人类的骸骨,这就是洞穴人,只是尚且没有发现一个活着的洞穴人或是得到一个完整的已死亡洞穴人尸体的标本,看来我们很荣幸的遇到了一只。
我想了想道:“难道这个八卦封印地所为只是镇一只洞穴人?”坑每讽技。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无论是食尸鬼还是洞穴人,本身不能见光,对人其实没有伤害,它吃人和我们吃饭的道理是一样的,所以这个大的风水阵必然是另有原因,这种巨型天坑如果没有怪事存在那才是真的怪事。”夜明珠道。
“是,而且这种东西显然不具备操控尸体的能力,此地能够操控尸体的必然是另有他物。”我道。
过了一会儿我道:“夜明珠,你的手机信号也太牛逼了,在这里还能接到电话呢?”
“嗨,不是电话,是我手机的定时闹钟,我每天早上六点要准时起来修炼打坐,年轻人瞌睡大,没个闹钟根本起不来,我这就把它关了,对不起哥几个。”
“接下来怎么办?”吴彪道。
“都到这份上了,当然是要找出真正的诡物了,否则我们下来又为什么?”马竞冷冷道。
说实话,我一直挺讨厌这人,但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我感觉马竞其实是个真有本领的人,别的不说,就那根棍子舞的真心是没话说,比武打片里的动作更加舒展有力,而且他也不是那种遇事偷奸耍滑的人,所以甭管他的一些行为是否合理,至少这个人不至于像我之前想象的那样不堪。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下来了咱就不能白走一趟。”吴彪道。
“既然这样咱就继续。”夜明珠也抽出了他腰间的软剑,每次看到他使用如此装逼的武器,我就忍不住想笑,就不能用点实惠的东西吗?
估计食尸鬼呕吐物的毒气也散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原路返回,然而走到激战之地却让我们吃了一惊,死亡的洞穴人尸体已经不见了,而且地下那滩恶心至极的呕吐物里的人体组织也都不见了,这说明洞里的洞穴人根本不止一只。
夜明珠没说话,示意我们再度退回原地道:“之前这一只洞穴人肚子吃的太饱,所以行动不便,又被咱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是我们遇到了一只饥饿的山顶洞人,它的速度和力量是非常惊人的,所以这件事我建议从长计议,否则很有可能咱们一个人都出不去。”
“马道长,我知道你的弟弟……”
不等吴彪话说完,马竞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头道:“马斗的尸体肯定是不会在了,我赞成夜明珠的意见,先撤出去,做好准备再来这里。”
既然达成一致,我们便顺原路返回,之后吴彪叮嘱监狱方一定要严格保守此地的秘密不得外传,出监狱后我们坐在吴彪的车上商量对策,吴彪道:“目前绝对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监狱下确实有一座天坑,而这座八卦风水阵为的就是镇天坑里的东西,你们三位都是玄门中人,我想请问的是天坑里除了有洞穴人,还会有什么威胁存在?”
“那根本说不明白,天坑里可能会有任何危险的东西,这玩意真说不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封印之地必然是镇压鬼灵精怪,这是毫无疑义的,所以我的问题是如果接下来要采取行动,这一行动的主导者究竟该是警方还是玄门中人?这点我们一定要弄清楚。”
“毫无疑问,必须得是玄门中人,但必须要有你们的人配合,因为洞穴人可不是妖魔鬼怪。”我道。
“我绝对没有小看三位的意思,我虽然不是玄门中人,但也见了不少怪事情,以如此一座八卦局镇压的诡物那必然有大本领,你们几位有没有把握降服它。”
马竞倒是干脆,直截了当的道:“我肯定没这个本事。”
我和夜明珠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却没人说话,因为我们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个需要以如此兴师动众的方式才能镇住的诡物,就凭我从《风》书里学到的驱魔手段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玄门法术其实是分为两大类的,一种是最为常见的也就是我这样的人所学习的民间法术,这些法术包括风水、算命、巫医、驱邪。还有一种则是道门法术,这种法术必须得是真正道门中人才可以修练,而世间很多所谓的道家门派其实都是火居道人,并不入流的道门俗家弟子所开创的,很多人分不清道士和巫师的区别,因为两者间所使用的法术好像比较雷同,两者间的关系如果用比较贴切的比喻来形容,巫师就相当于是WIN95,而道士则是WINXP,封印**是典型的道门法术,已经突破民间法术的范畴,所以这地下镇着的东西甭说我,便是廖叔在也未必是它的对手。
“你们谁认识厉害的道士,介绍一个呗?”吴彪道。
“夜明珠,你爹是高手啊,要不然给咱们介绍一下,看他老人家是不是能……”
不等我话说完,他直接打断道:“想都别想,我爹不可能和你们……他不可能掺和到这种事情当中来。”
“我知道道家中人都是世外高人,可这里的事情确实比较诡异,若是您的父亲可以出手帮忙……”
“我的父亲不会配合警方的人,如果你要他来就把这里所有的事情全权托付给他,你们连面都别露,这点你能做到吗?换而言之,你放心吗?”
“这……”
马竞道:“玄门中的高人大多游离于世人之外,若是思想行为都和常人相同,他凭什么跃然众人之上?既然他有超人之能又怎么会与常人为伍,甚至听你们的号令,你别以为我们能代表玄门中人,我们只是玄门中最低层的那波人,也和正常人一样需要为生计奔波,学的一点本事也是为了卖钱而已,所以千万别以为只要是玄门中人都能与之合作的,在高人的眼里,你连个屁都不是。”
这话说的确实有些过分,但吴彪也没反唇相讥,只是点点头道:“世上高人众多,我也有幸见过几位,从心里我是很佩服他们的,所以我能理解。”
想了想我道:“有个人或许可以帮助我们,冒充廖叔的鹤子羽啊,他虽然不是啥高手,但这次他很有可能带了个高手过来,准备对付杀死七人的凶手,我先回去睡一觉,然后联系他看他回来了没有。”
“OK,那我等你消息,一天没休息了,咱先回去睡一觉。”
结果回到家爷爷又来了,他一直住在老房子里不愿意搬走,平时都是我们去看他,今天他种的青菜打了霜,送来一袋子给我们,一直到傍晚才离开,我实在困的不行了,上了沙发眼一闭就睡着了。
忽然我被一阵响彻寰宇的大笑声惊醒,只见那栋以八卦形状建造的监狱从内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顶开,接着一头人立着的赤红色的牛头从地下钻了出来,它的眼神愤怒以及,转向我后鼻孔猛然射出一道烈火将我包括其中。
忽的一下我吓的坐了起来,看窗户外明月高挂,群星璀璨,一切静谧儿安详。
原来只是南柯一梦,我正要倒下继续睡觉,忽然想起了贝贝,于是我踮着脚悄无声息的走到卧室门口推开一条门缝朝里望去。
贝贝披头散发的跪在窗台前一动不动,她双手合十在胸前,正对着天上的月亮连连作揖。
38、整蛊妖物
虽然当夜是晴空万里,但毕竟是冬天的深夜,寒风阵阵灌入,即便是我这个大男人在寒风临身时都会觉得异常寒冷,贝贝却一动不动的跪在窗台前似乎根本就不冷。
这幅状态明显是被东西上身了,至于是什么东西,看她的行为状态,我估计是黄鼠狼。
青龙山后有两处神龛,一位供奉的是玄女,一位供奉的是土地山神,我小时候不止一次见到明月高挂的山神像前围聚着十几只人立而起的黄鼠狼,月色下这些黄鼠狼对着泥胎佛像连连祭拜,就是贝贝这种姿势。
至于说黄鼠狼为什么会上贝贝的身,从它用傀儡术对付我就能知道这肯定是东林市那只意图复仇的黄鼠狼精。
这个妖精居然追着我从东林来到了灵泉市,不得不说它意志坚定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看来我是真的小看一只妖物了,从心底里我还是把它当成动物,但其实这种动物已经和人一样,它们有人的思想,有人的行为,甚至有人的**也学会了人的仇恨。
所以我等于是得罪了一个心胸狭窄却又有一定能力的小人。
但是想到这儿我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因为知道想要害我的并不是贝贝,而是一只黄鼠狼精。
难怪不给我碰她,就本能而言,一个人当然不会给自己的仇人碰触,甭说干那事儿了,就是正常的身体接触也不可能。
想到这儿我并没有惊动它,虽然我懂驱邪的法术,却没有冒然使用,毕竟贝贝控制在这个妖物手上,一旦驱逐不成,谁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后果,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对它束手无策,这只黄鼠狼连败给我两次,对这样一个对手,从心里而言我是有巨大优势的,所以更就不怕它。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就起床,到了七点半,贝贝准时起来,睡眼惺忪的从屋子里出来后看我坐在沙发上,迷迷糊糊道:“今天起来挺早啊。”我等她进了厕所,恶作剧心起,听到里面传出刷牙声,便跟了进去顺手在她胸口上摸了一把。
贝贝身材还是不错的,真的可以说是饱满有弹性。
猛然间嘴里杵着牙刷满嘴牙膏沫的贝贝转身对我咆哮道:“你有病啊?”那表情简直愤怒到了极点,和见到杀父仇人的表情有的一比。
我故意装糊涂道:“怎么了?我这不算是耍流氓啊,贝贝,你外面不是有人了吧?如果真的讨厌我……”
“你别在那瞎想,我怎么可能外面有人,你可是我唯一的老公。”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往回圆场。
“我,我想你也不至于如此,咱两多恩爱啊。”说罢我又摸了她臀部一把。
黄鼠狼精不由自主的浑身激灵一下,我清楚的看到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我给乐的,差点没笑出声来。
它可不敢露出破绽,还勉强堆出了一个笑脸装着发嗲对我道:“讨厌。”
“我就知道你最乖了。”说罢我从后面一把紧紧抱住她,故意“恶狠狠”顶着贝贝的小翘臀,两手也老是不客气的摸吧,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立马在贝贝身体正面来了个“全面开花”。
这下黄鼠狼精简直是紧张且恶心到了极点,但它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倒也不是存心耍流氓,因为这个身体是贝贝的,而贝贝是什么人?那是我的正牌女友,我摸自己女友的身体,恶心一只黄鼠狼精,这事儿绝对不算过分。
眼见我的手已经掀开小内内,黄鼠狼精赶紧放下漱口杯,假装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媚笑道:“亲爱的,我今天要加班,别那么心急吗,我人都是你的,等我晚上回来好不好?”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真是忍不住了,亲爱的,你要爱我,今天就别上班了。”
“那怎么行,阿姨、叔叔都在家呢。”
“没事儿,咱出去开宾馆,上次你说身上来了那个,现在都没了,又是安全期,此时不做更待何时?”我故意装的嬉皮笑脸。
“乖啊,你要好好的听话,才有糖吃吆。”她虽然极力装镇定,但慌张的表情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我心里越发觉得好笑道:“今天我绝对不会让你去上班的,你知道一个精虫入脑的男人有多可怕吗?如果你不从了我,我就……”她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胸口脸上真的透露出一股极度慌张的表情。
能把一个妖精吓成这副模样,我从内心觉得很过瘾,乘机又捏了她脸蛋一把道:“如果害怕你就从了我,否则……”我故意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关键时刻电话响了起来,过去一看是吴彪接通后他道:“老廖那边什么情况?等你一天电话了。”
“我去,睡糊涂了,我这就打电话给他。”
“这事儿你得放在心上,监狱那边给我的消息是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咋了,出现什么问题了?”我顿时觉得有些紧张。
“他们说那个洞里老是有奇怪的声音,什么尖叫声,哭声总之什么声音都有,而且裂开的洞口四周以极快的速度生长了一圈菌类,他们采摘了样品送去化验,得到的结果是极品鸡脚菇,就这种蘑菇生长周期极其缓慢,而且必须是在恒温的深山里才会有,在夯土层上而且还是零下几度的房间内,一夜之间长出一圈鸡脚菇,这种事情搁谁都觉得不对,所以这事儿真得赶紧办了,现在只是鸡脚菇,谁知道过些天会出现什么东西。”
“没错,我这就立刻联系他。”我正在打电话,贝贝以飞速穿好了衣服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简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正在这时电话接通了,鹤子羽有些诧异道:“什么事情,让你笑成这样?”
“总之是非常好笑的事情,对了你啥时回来,这里出现大问题了。”
“妖人出现了?”
“妖人倒是没有发现,但是发现了一处妖窝。”说罢我将八卦风水阵事情和他详细说了一边。
鹤子羽有些惊讶道:“八卦风水局都用上了?”
“而且下面就是一处巨大的天坑,这要不是巧合,那就真是有怪事了。”我道。
良久之后鹤子羽道:“本来我这儿还有点事情要办,但你这么一说我得赶紧回来,这事儿小不了。”
“问题在于又是妖人又是妖窝的你带来的人给不给力?”
“臭小子,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来的人是我师叔,乃是化外高人,人称天外游龙陆商秦,这可不是我,你说话注意点。”
我也是说话随便惯了,而且也没有和真正的玄门中人打过交代,听老道的口气十分严厉才知道自己确实有点过了,赶紧赔礼道歉,他道:“知道就好,尤其是见到本人千万别说秃噜了,我最快明天回来,就一天时间我想不至于出啥大事吧?”
确定了回来的时间,我把消息告诉吴彪,让他那边做好准备,而我则去了黄金广场,目的很明确,我就是要骚扰贝贝,当然目的是让黄鼠狼精受不了主动离开。
到了写字楼下我给她打电话想约她下来,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坑每史亡。
这个小黄鼠狼真是够精明,肯定知道我在楼下等着它,故意不接电话,想到这儿我刚要挂了电话,那边却通了,只听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传来道:“喂。”
这是一个男生,我颇为奇怪想了想道:“你是谁?怎么会有我女朋友的电话的?”
电话那头的人呵呵笑了起来道:“串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怎么会是他?
39、幕后黑手
这个人在我的记忆里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角色,以至于我连他的名字都忘得干干净净,根本就想不起来,但听这个人的声音我却能立刻知道他是谁,因为我对这个人还是有一点点小同情的,所以虽然记不住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他是谁。
这个人就是子贡山唯一幸存下来的那个老道,主持的亲弟弟,一个有点**,有点龌龊,但却挺有原则的市井小民。
问题是他什么时候跑到灵泉市来了,贝贝的手机怎么又在他的手上呢?想到这儿我觉得这事儿肯定有问题,但也不能把话说破了,想到这儿我道:“你跑这儿来旅游?还是来这儿帮有钱人做法事?”
“看来我这个人是没啥大不了,在您这样的高人眼里我就是个江湖油子?”他道。
我猛然想起来了,这老道法号叫寅成,于是我道:“寅成道长误会了,我可没这个意思,因为你在东林市就是给人做法事啊,难道后来不是了?”
“是,后来也一直是,但您知道吗,其实我原来还真不是这样的江湖骗子,是您几位来到东林市后,我被逼无奈当了江湖骗子啊。”
我听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怪,便道:“道长,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什么?还有我女朋友的手机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你看看,终于说到正题上了,不容易,真不容易。”我心知这里面必定有事,也不说话了,等他给说法,寅成怪笑了几声后道:“杨道长,我这次来还真不是白来的,本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求你办,又怕你不同意,所以就想使点小手段,结果没想到杨道长英明神武,居然看出了破绽,所以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的真的很简单,而且我相信你能非常轻易的做到这点,所以希望杨道长不要拒绝我的小小要求。”
“别废话了,直接说主题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杀死鼠妖,你用鼠妖身上的三根尾巴来换贝贝和你爹娘,这个生意你一点都不亏对吗?”老道呵呵笑道。
我的心顿时坠入谷底,我做梦也没想到黄鼠狼背后的黑手居然会是寅成。
那只冒充鼠妖的耗子,那只黄鼠狼精,这一切如果没有人在背后做推手,就凭它们即便成了妖也不可能到这份上,当时我就觉得它们身后必然有黑手,结果果然没有猜错,这件事背后确实是有黑手存在,只是敲烂我的脑壳也想不到这个黑手居然会是那个毫不起眼的寅成。
我曾经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甚至我想到这个黑手会是廖青,会是洛奇,但我就没想到寅成身上,而且是压根就没想到寅成这个人,因为他在我心目中就是个最典型的市井小民嘴脸,为了赚一点小钱七屁八磨,于是逃的比兔子都快,哪有便宜了这人准冒出来。
但恰恰就是这样一种人其实是最不容易被人注意的,我犯了绝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错误,小看了一个根本不该小看的人。
“怎么了杨道长,难道一只耗子的性命比你一家人的生命都重要?”
“寅成,你别乱来,如果我的家人……”
“你真别吓唬我,杨道长,说句不吹牛逼的话,就你这样的小角色甭说你了,便是加上廖青、廖凡又如何,知道我为什么没下手除掉你们?留着你们性命吗?”
“你能是廖叔的对手,我看你吹牛……”坑场尤才。
“雨花亭那七个人你看到了?那就是死在我手上的,知道我为什么要挖了他们心吗?”
“你、你……”
“你大概也知道以这种手段挖人心肝的可就不是人了,我早就是半妖之身,只是在人世修练为妖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避开的人、物实在太多了,所以我只能当一个老油条了,万幸我的演技真不错,不但骗过了你,骗过了刘发财、骗过了殄官、甚至连你最崇拜的廖叔都成功欺骗了。”
“既然你抬手就能杀死我们,为什么留着我们?”我心越来越冷,没想到这个人居然隐藏的如此之深。
“说实话,你小子每天频繁进出子贡山我当时就想杀了你,但那只挨千刀的耗子却守在你身边,杀了你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我肯定不是那只耗子的对手,所以你们的小命就一直留到今天咯,子贡山本来就是我的地盘,这只耗子半路杀了进来一切就成了它的天下,我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但放眼我身边的这些大牛逼人物,虽然也有一两个顶级的高手,但要说十足能杀死鼠妖那也未必,而且一旦真打起来,那必定是惊天动地,我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这件事越隐秘越好。”
“你、你让我杀了我最亲密的伙伴?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当然有了,因为你没有选择,我想你所有家人的性命去换一条耗子这肯定是划算的对吗?当然,如果你就是不答应也没问题,多吃三颗人心对我来说也不是啥坏事,说不定我会把你那颗也吃了,到时候我的能力可就是大大提升了。”说到这儿他得意的哈哈大笑,笑声忽远忽近,就像是做了特殊音效。
这世上修练光明**必然是以气为主,而邪法妖法的修炼手段则五花八门,但最有效的就是利用人体的心脏或是鲜血,所以妖人大多吃人心喝人血,这个不是为了震慑谁,而是一种必须的修练手段。
廖叔和我说过,有些人修道术走火入魔喝水把肚皮喝爆都无法解渴,只有饮活人之血才能解除奇渴,更有甚者,有的人天生便觉得鲜血是甜的,人的心脏是脆的,这就是天生妖人,寅成不但是个天生妖人,后天又修练了妖法,所以他说自己是半妖之体还是谦虚,他纯粹就是个妖人。
如果我的家人落在这样一个人的手里,要说不害怕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的方寸已经有点混乱,尽量让自己混乱成一团的心变的平静,用力吸了几口空气,有些发晕的大脑状态似乎好了一些,我道:“要不然咱们折中一下,我劝走鼠妖如何?”
寅成呵呵大笑道:“你觉得咱两谁更了解鼠妖的脾气秉性?是你这样一个人,还是我这样一个妖人?从类型而言,我和鼠妖同为妖,所以我比你更加了解它,子贡山是鼠妖的修练地,对于一个修练者而言什么东西还能比修炼地更重要的?除了死,活着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让出。”
“你不是让了?”
“是啊,因为鼠妖太强大了,我做梦也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能有这样一只耗子,打不过当然只有走了,但鼠妖是绝对不会走的,因为它比我重情义,那么多徒子徒孙它当然不会放弃,还有它其实一直暗中守护着你,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觉得你是杀死鼠妖的不二人选,除了你世上恐怕没人能完成这任务了。”
听了这话我心都在发抖,真的要杀死一直守护我的“保护神”?且不说干了这事儿我算不算是一个禽兽,鼠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我最亲近的生命了,本来还有一个廖叔,但我觉得自己对廖叔是越来越难以理解,所以这第二名已经变成了鼠妖,而寅成居然逼我杀死我最亲近,感情最深的“老哥哥”,这叫我如何答应?
40、无奈之举
这应该是我所经历过最难以选择的一道选择题了,但残酷的是我必须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此刻我心乱如麻。
敢于食用人心之人想要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浪费口舌,沉默半晌寅成道:“我从小生长在子贡山,迄今已经过了上百年,但鼠妖一来就抢了我的地盘,我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杨道长,不要怪我心狠,我只是一个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可怜人而已,所以这件事务必请你做成,否则你知道后果是什么。”说罢他挂了电话。
难怪黄鼠狼精会使用傀儡术,老道一开始的目的必然是通过这种手段控制我的身体,让我去杀死鼠妖,但是被我看出了破绽,所以他干脆绑架了我的家人,以此胁迫我做这件事。
我还能有选择吗?虽然鼠妖是我最为亲近的“人”之一,但是我必须挽救家人的生命。
除此以外我没有任何办法圆满的解决这件事情,想到这儿我暗中叹了口气,人生总是在不断的选择中一路向前的,虽然我知道即便杀了鼠妖,寅成也未必能放过我的家人,但是不杀鼠妖,他们就死定了。
暗中叹息了一声,我返回家里,平时这个时候应该是老妈准备饭菜的时间,厨房里必然有接连不断的菜刀和喋喋不休的唠叨声,望着空荡荡的厨房,我心里一阵阵难受,也十分害怕,虽然之前我也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总是有人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分担,至少能有一个商量的人在,但这次我真体会到了无依无靠是什么感觉。
但这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我必须挽救家人的生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妖人所害。
所以我只能两者相较取其轻了,鼠妖,我对不起你。
到这份上我根本没有退路,只能咬紧牙关去做这件事了,想到这儿我也不敢犹豫,因为一犹豫肯定就会泄气,所以趁着自己还有决心在,赶紧把这事儿给办了,于是我从厨房里找了一把相对而言比较锋利的水果刀揣在兜里往东林市而去。
我甚至没有打电话给吴彪“请假”,不过好在东林市和临泉市相聚很近,坐车半天不到的时间便到了,此番“故地重游”心情却极为沉重,双脚站在东林市土地一刹那我又想到了申重和袁津,还有那个记者,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有没有被第七调查科放出来了?还有洛奇,他现在在做什么?
或许是我有意拖延自己去子贡山的时间,虽然知道这无非就是暂时逃避,但能迟一秒是一秒,我决定先去看看洛奇,于是打车去了新房所在的小区,到了楼下一眼就看到了我那辆奔驰车,看来洛奇在家里,于是我按动楼道门铃,果然洛奇接通了对讲机,听到我的声音,他并没有觉得太突然,只是平静的道:“回来了,我给你开门。”
进了屋子一切摆设如常,上次破风水局铲掉的墙皮也已被恢复原貌,洛奇给我泡了一杯茶道:“我等你很多天了。”
我心情也有些复杂,其实洛奇并没有害过我,只是他一直隐瞒真相,这点让我心里觉得非常不舒服,不过见了面他也没装糊涂,直截了当道:“串子,我知道你因为什么不痛快,如果我被身边的合作伙伴欺骗了这么久,我心里也不痛快,但我和廖哥绝对没有恶意,因为这件事牵扯的太大,我们不敢轻易透露一个字,串子,你知道洛老二的势力到底能有多大?海岭之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吗?”
我也知道洛奇说的是实话,但心里总有点疙瘩,但毕竟我是个老爷们,总不能因为一点屁事就跟人没完没了的要道歉,想到这儿我道:“洛哥,我不怪你,但是我想知道就凭你们三个的能力真的把击败海岭之王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你们真的相信我有这个本事?”
“串子,我本来应该是家族里真正的掌舵者,所以这个家族的情况我是非常了解的,海岭之王从我爷爷时就跟着我家人效力至今至少有近百年之久,一个修练道法秘术之人,能长生不死,这本就是窥破了玄术奥义,这种人当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放眼当今天下,能破他的人绝不是修为能力与之相同的人,兵者诡道,串子,你这样毫无名号却真有本领的人才是战胜他最大的希望所在。”
“如果我战胜不了他,会有怎样的后果?”
洛奇想了想道:“我的大哥并非是家族内定的洛老二,所以我活着一天对他就是巨大的威胁,所以他必定会杀死我,当然我的生死对你无足轻重,但廖叔也不可能活得长久,这就是结果。”洛奇道。
听了这句话我忽然觉得很无奈。
寅成逼我做的选择让我感到无奈,廖叔、洛奇希望我做的事情,也让我感到无奈,难道围绕我的就是无奈的人生?想到这儿我叹了口气道:“我可能很难帮上忙了。”
“串子,如果你觉得这件事非你所能为,而选择了退出,我绝对理解,希望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遇到了一件麻烦事,而且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我道。
“怎么了?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了。”洛奇道。
我将寅成的事情详细说了,听罢洛奇惊讶的道:“这个老道居然是装的?”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道士,而是一个真正的妖人,能力之强怕是远在廖叔之上,或许连你说的海岭之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寅成隐藏自己也太深了。”洛奇道。坑场匠号。
“是,他现在控制了我的家人,胁迫我杀死鼠妖,我不得不做这件事。”
“串子,你不能相信一个妖人所说的话,即便真的杀死了鼠妖,你能确保他就一定会放过你?”
我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的无奈,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杀了鼠妖我家人未必能活,不杀鼠妖我家人肯定要死。”
洛奇也无话可说,皱着眉头久久不语,过了很久才道:“串子,这件事你一定要深思熟虑,一步走错,万丈深渊啊。”
“洛哥,我年轻,智慧不足,你也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你觉得我应该如何选择?”
洛奇又是良久无语,随后才道:“无计可施。”
听了这句话我的心再度沉入谷底,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华山只此一条路了。”
为了确保这次“行动成功”,我甚至想带上五雷镇尸杵,但将棍子拿在手里我又想对鼠妖如果一击不中,我还有机会能用这根棍子?想到这儿我将棍子放回后备车厢里并不打算使用它。
离开时洛奇道:“千万保重。”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洛奇就像是我的大哥,我宁愿相信他是需要我与之同舟与共,而非利用我达成某种目的,这样想我心里多少好受了些。
很快到了子贡山脚下,下车后我心简直跳成一团,将鼠妖最喜欢抽的中华烟揣进裤兜里我的心都在流血,难道这就是我和鼠妖的宿命?
上山的路没有多长,但我却是一步步数着步点走到了深山中,天近黄昏,山里还有不少游客三三两两的拍照游玩,我站在爱情湖边扯着嗓门喊道:“鼠妖、鼠妖……”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我是神经病,赶紧离我远远的。
鼠妖并没有出现,于是我就一声声的高声喊叫,一直到嗓子都哑了,忽然听见吱哇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41、超级鼠妖
每当我听到这一充满金属音的尖叫声,心中都会一喜,但今天却是心中暗暗叫苦,我多么希望鼠妖就是听不见我的叫声,始终没有出现,但它就是出现了。
当然首先出现的并不是鼠妖,而是漫山遍野的老鼠,怕是不下有千百只,吓的那些游客纷纷惊叫不已,哪里还敢在山上逗留,哭爹喊娘的逃了出去,子贡山立刻就被“清了场”,那只威风凛凛的青毛巨鼠再度出现在一块大石之上,这次再见青毛鼠它脖颈后的紫毛已经根根竖立而起,就像豪猪的尾刺。
只见巨鼠张嘴发出了一声啸叫,如潮水一般的耗子群就像听到了命令,立刻退却,瞬间跑的一个不剩,我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走到青毛巨鼠身前道:“我的老哥哥呢?”它乌油油的眼珠盯着我看了会儿,跃下大石头朝湖对面的洞口走去。
那里曾经是黄金鬼的饲养地,养龟人被马竞用计除掉后应该是没人在占用,难道成鼠妖的空间了?
青毛巨鼠带我去的就是养黄金鬼的山洞,进去后只见偌大的山洞里干净的令人发指,原本铺在地面湿漉漉气味难闻的稻草已被清理干净,山洞里则点燃着数根火把,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弥漫在山洞中。
我一路跟着青毛鼠往山洞深处走,忽然它调转身体龇牙咧嘴冲我发出一声尖叫,神态十分凶恶,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毕竟我是鼠妖最好的“朋友”,难道它们已经觉察出我身上的杀气了?
或许是和鼠妖关系太好了,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慌张,如果我真的死在鼠妖手上或许还是一种解脱。
想到这儿我心里反而坦然了,退到一块石头边,靠着石头坐下后点了支烟正要抽,就见一条长尾卷裹住我手指中的香烟,一把夺了过去,仰起头就看见鼠妖稳如泰山的蹲在石头上气定神闲的抽烟,它的身体似乎更大了一点,蹲着时几乎到了我胸口的位置,身体上已经长满了大片的青鳞甲,可以说背部和四肢几乎已经是刀枪不入了,只有肚腹出还有几处未生甲胄,额头上的避水银丝犹如马鬃一般,倒背在脑袋上。
毫无疑问,此时的鼠妖修练又有精进,它到底有多强的法身,我不知道,但肯定是远在我之上了,就像寅成所说,或许这世界上唯一能杀它的人也就是我了,想到这儿我真想哭。
鼠妖不是神仙,它当然不知道我来的目的,叼着烟就人立着从石头上跃下,走到我面前,它叼着烟的模样活像是一个佝偻着腰的小老头,鼠妖对我伸出左爪,片刻之后只见手掌中央渐渐出现了根根银丝,起初就像是飘落在空中的银色发丝,之后银丝越变越粗,直到有拇指粗细一条条出现后在它手掌周围盘旋游荡,接着开始旋转,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数十根银丝逐渐融为一体,一颗金光莹润,圆形的虚幻球体逐渐在鼠妖的手掌中形成。
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手段,只见鼠妖手掌微扬,金黄色的光球缓缓漂浮而起,到了鼠妖鼻子前它用力一吸,光球嗖呼一下被它吸入鼻子里。
接着它如法炮制,又做了一个圆球出来,之后伸手一震,这次金球直接飘到了我的面前。
我心念一动,难道是它再传授我修炼密法?想到这儿我毫不犹豫用力一吸,顿时一股极寒之气从我鼻子直接侵入体内,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被冻僵了一般,终于体会了一把冷鲜肉是如何练成的,差点没冻晕过去。
只听鼠妖发出一阵类似于尖笑咯咯声,我强忍着冰冷的身体朝它望去,只见鼠妖捂着肚子,用手指着我似乎简直要笑晕过去,一副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神情。
“老哥哥,几天没见你可是越来越坏了。”我牙关打颤道。
之后我哆哆嗦嗦从口袋掏出软中华递给它,鼠妖伸手接过后对我伸出一只尖利的指尖。
轰然一声,一道火焰在鼠妖手指上熊熊燃起,和王秋月所使用的烈火不同,我能明显感到火焰的温度直透身体,积郁在体内的寒气瞬间消散一空。
它稳稳的点了支烟后手指晃动,烈火脱离它的只见向上飘动几分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这又是冰又是火的,简直是火爆到了极点,鼠妖是在炫它的技巧吗?想到这儿我道:“老哥哥,你这是再告诉我现在你已经很牛了对吗?”
鼠妖的三尾甩了两下,抽在地下,只听轰的一声,它身后顿时激起一股烟雾,就像引爆了一枚手雷,大片碎石飞上半空,落下后就像是下了一片碎石雨,那效果比五雷镇尸杵不遑多让。
我简直看傻了,之前一直以为妖尾只是象征它能力的一种体征,没想到具有如此强大的攻击性。
鼠妖突然向我全方位立体式的展现它的“武力值”,难道是知道我此番来的目的?它是以这种手段让我知难而退?
我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否则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展示过能力的它,今天为何会有如此行为?坑场尤技。
想到这儿我道:“老哥哥,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鼠妖摘下嘴上叼着的烟,弹掉烟灰后喷出浓浓一口烟雾,那表情分明是在告诉我这件事上没有什么可商量的。
我伸手进口袋紧紧攥住刀柄,由于过于紧张,手心满是冷汗,那一瞬间我意识忽然有些迷糊,我到底应该怎么做?难道真的杀死我最亲近最忠实的伙伴?
就在我片刻迟疑时,又想起了父母和贝贝的面容,为了他们我能放弃这次“任务”吗?想到这儿我的心越来越乱,然而就在这时鼠妖却闭上了眼睛,似乎非常享受烟的香味,此时山洞内静无一声,也没有别的老鼠在,如果我要动手这似乎是唯一的机会,想到这儿我额头都开始不停往外冒汗,心脏剧烈的跳动的几乎要破体而出,就在我已经准备掏出匕首是,就听数声“吱吱”耗子叫声响起,昏暗的山洞里人影晃动,一个人身体僵硬的从里走了出来。
很快人影出现在火焰中,只见是四只巨鼠抬着一人高的人形木雕,稳稳走了出来。
接着火光能清楚看到木雕之人的五官与我几乎是一模一样,唯独缺少的就是我的眼睛部位,只见鼠妖吐出嘴里的香烟,随后走到木雕前,用它的尖爪很快便在眼眶出刻出了一对和我眼睛几乎完全相同的眼睛,接着鼠妖用手抓在地下写了一段歪歪扭扭的字迹,但我能清楚的看出是“祝:生日快乐。”
我一算日子还有大概四五天的时间就是我的生日了,没想到鼠妖居然知道我的生日,甚至提前雕刻了一道雕像,而且它似乎知道我会来,否则也没必要雕这具木雕了,想到这儿我心里又激动又难过,虽然极力控制,但却没有控制住,我哭出声道:“老哥,我的父母都被人当做人质了,他以此为要挟让我来杀你,但我真的下不了手,你说我该怎办?”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传来尖利的叫声,接着头顶一阵劲风激射,青毛巨鼠不知从那个地方窜了出来,跳到我正面处,它浑身鬃毛直竖,凶恶无比的冲我龇牙尖叫着。
“老哥哥,我真不是有心要害你,真的是无计可施,求你帮帮我,我的家人全在他手里,我……”不等我话说完青毛鼠又冲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随后它脖子上尖利的紫毛根根竖起,尖头对准我微微颤抖起来。
42、控尸
硬鬃毛在火光下闪烁着点点绿光,我心里一寒,它的法身不但坚硬锋利,居然还有毒,这让我如何招架,而从青毛鼠跳出的方位来看得亏我刚才没有贸然出手,因为它就躲在我身后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如此看来我来到此的目的早就被鼠妖洞悉的清清楚楚,但是它没有杀我,反而送了一个“生日礼物”给我,想到这些我心里愧疚无比,叹了口气道:“老哥哥,我知道这件事我做的太不厚道,但是为了家人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否则我宁可自己去死也不会想到要伤害你,所以无论如何请你原谅我,咱们还是兄弟好吗?”
鼠妖眯眼抽着烟对我没有丝毫回应,青毛巨鼠眼见它的反应,立刻对我发出一声强烈的尖叫,背后的硬毛似乎就要透体而射,我就是在没眼力价也知道鼠妖下了逐客令,它没杀死我真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我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儿和它唧唧歪歪?
想到这儿我只能无可奈何的离开,但是临走前我带走了它给我的木头人,这是鼠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知道这是我人生的最后一份礼物,明天的今天就是我的周年忌日。
我不可能放下家人独自偷活,即便是死,我也要与家人死在一起。
有了这个决心后我反而觉得信心大增,不像“刺杀”鼠妖时那种煎熬的情绪,上了车我将五雷镇尸杵背在身后,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回去不过是送死而已,但我绝不会就这样任人宰割,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我连夜开车再回到灵泉市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先找大排档炒了一份蛋炒饭,吃饱肚子后打电话给寅成,这个死老道半夜三更也不睡觉,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他大喇喇的道:“怎么样,我要的东西带回来了?”
“没错,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根本没有人能杀死它,找我简直太正确了。”
听了我这句话他哈哈大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我还是要多说一句,你可千万别骗我,否则……”
“我所有的至亲、血亲几乎都在你手上了,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是在八角亭等你,现在正好没人,你立刻过来。”
“我要确定家人没事儿才能……”
“确定这个有意思吗?我杀人从来不手软,但我答应你的事情也绝不会食言,只要你确实杀了鼠妖,我绝不会为难你和你的家人。”
他是言之凿凿,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信念,此番回去就是为了和家人死在一起,于是上车朝八角亭而去。
那里就是雨花塘出事儿的亭子,不知道为什么,亭子的顶居然有八个顶,更像是一把伞,所以取名为八角亭,当我到了约定的地点时果然见寅成稳稳坐在亭子里,看见我他的脸上挂满了得意的笑容,我心顿时紧张的咚咚狂跳,这是一个吃人心的妖人,估计用不了多久我的心脏就被他掏了用作下酒了。
我身后背着一根五雷镇尸杵,这根铜棍并不短,从我身体后斜出一截,除非寅成是个瞎子,否则肯定会看出我身负兵器,但奇怪的是寅成并不没有喝止我,或许是因为他心里对于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太有把握,所以根本不担心我身后背负的是什么武器。
其实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我能有什么本事?就算手里有一根五雷镇尸杵,对一个高手而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但我只能做输死一搏,即便是死我要死的轰轰烈烈,决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而且我得死在家人前面,我见不得亲人横死,还是先死为净。
只见寅成起身朝我走来,脸上始终挂着诡异的笑意,我心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就在我手已经握在铜棍一端时,寅成指着我的车子道:“真没想到,你把鼠妖的尸体给带来了,真守信用。”我给他一句话说愣了,左右看了看,鼠妖在哪儿呢?
只见寅成绕开我笔直朝车子走去,我给他这莫名其妙的行为搞得莫名其妙,这人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了?于是我一路跟了过去,一路走到车子前,只见他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鼠妖给我雕成的雕像,蓦然间爆发出一阵古怪的笑音,这一笑就笑的口水连连,不可抑制,到后来简直到了癫狂的程度,我看在眼里心里不免觉得奇怪,难道鼠妖在这木头人身上下了法术?
越想可能性越大,因为鼠妖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如果是它下的障眼法必然能让寅成这样的妖道产生幻觉,看来这人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过于自信了,从这点看他和鼠妖的能力相差过于遥远。
也不知笑了多长时间,寅成用力拍着车窗玻璃道:“你这个混蛋,我让你占我的地盘,原来你也有这样的下场,我还以为你刀枪不入呢。哈哈哈哈”
我实在忍不住了道:“老大,你让我做的事情我是完成了,可是我的家人呢?你要兑现诺言啊。”
“你的家人好好的活着呢尽管放心吧,既然你杀了鼠妖,我得好好的奖励你一番,说罢想要什么东西?”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放了我的家人就可以,请你立刻兑现诺言。”我心已经悬在了嗓子眼,心里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那指定不是问题,但是我必须要奖励你,说罢,你需要什么,金银财宝,还是漂亮女人?”
“我他妈的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家人,把我的家人还给我。”我愤怒的道。坑场尤号。
“我当然要还给你,但是我必须要给你奖励。”他翻来覆去叨念这句话,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好好说句话吗?”我话音未落,就见眼前混黄的灯光所照亮的金色忽然开始流动起来,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处幻象中,猛然间就听一人高声叫道:“破。”接着“撕拉”一声,夜景就像是一张纸,被人从中撕成两半,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人从中跃出,他手里握着一根银光闪闪的长钉,直接从寅成的脑门拍入,随即出手如风,在寅成身体连点数十下,随即便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响,只见寅成身上所穿道袍瞬间被炸成碎步。
寅成的身体裸露出后我才看到他的心脏处就是一个大窟窿。
除了心脏已被人挖走,寅成的脖子处也有明显的断口,他的脑袋似乎是被人砍断后再度装上的。
细长的银钉刺入寅成的脑袋后他一切动作表情都消失了,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脑袋,双肩耷拉而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只见出手定住寅成的道人大约四五十岁年纪,一嘴大胡子,面相极其凶恶,他的长剑并不是背在身后,而是斜插在腰间,有点像是古代侠士的装束,随后鹤子羽不知从哪跑了出来对我连连招手道:“杨道长我和我师叔早就发现这个妖人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诧的问道。
“师叔来到灵泉市就要见妖人作祟之地,我们来到时就看到此人坐在亭子里,师叔一眼之下就看出此人早已死亡,但尸体被妖人操控,他老人家估摸着此地必有事情发生,便没有贸然发难,没想到遇见了你。”
这个大胡子道士确实出手不凡,虽然只是瞬间一下,但揉合了镇尸、幻象两门极难的手段,这种手段我一直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能在现实社会中亲眼见到。
43、洞中怪客
使用玄门之术可不是像电视、电影里放的那样潇洒随意,事实上玄门之术比武术的套路更加严谨,一招一式不仅仅是招式和反应的结合,玄功讲究气息、结印、步伐、咒语等数种门道,即便只是一个简单的聚气弹指,也是几种手段结合一起后所产生的结果,而幻象和镇尸有属于高等级的玄功,能在一跃间充分释放,没有数十年翻来覆去的苦练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效果。
廖叔长于风水捷运,但也会一定的法术攻击技能,比如说他降服刘发财所用的便是攻击性法术,而刘发财的“血指”也是攻击法术的一种,但这都属于低等级的原始法术,说白了不算是技巧多强的活,所以就凭这一下我便能断定陆商秦确实是高手,不愧为道家三大门派之一的高人,出手便与众不同。
在没有遇到这些高人之前,我总觉得廖叔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了,但现在看来真是天外有天。
想到这儿我又想到了海岭之王,或许这个人并没有廖叔想的那么厉害,或许在这些厉害角色面前,他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人,所以如果我能学得这些人手中一招半式的本领,或许不需要暗中突袭,我个人就能摆平这个老怪物。
人都是有崇拜心里的,见到这样一个厉害角色自不必说,我客客气气的上前行了礼,这道士虽然长得眉眼凶狠,但其实行为还是极有礼数的,虽然我不是道家中人,论辈分至少比他矮了两辈,但陆商秦居然是以同辈之礼与我相见,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并非道家中人,所以自然应当以同辈之礼相见。
你可以说他这是谦虚,也可以说他是骄傲到了极点,因为不屑与一个非主流的道门中人说关系,所以干脆拿我当外人对待了。
我倒是无所谓,我本来就是“非主流”,也从没想过在道门中能获得承认,这行里大牛逼人物实在是太多了,累死我总有比我厉害的。
“监狱里的状况没有恶化吧?”鹤子羽道。
“我真不知道,这两天我遇到一件大麻烦事情,我的家人被人给绑架了,本来我以为是这个道士,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另有他人了。”
“这么说你的家人并没有被解救?”
“是的,所以我非常担心,因为对方是个吃人心的妖人,我……”
“吃人心?你亲眼见到了?”陆商秦问道。
“没有,但那些尸体都没有心脏,不是被他吃了能去哪儿?”
陆商秦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道:“你不用担心父母安危,先集中精神将眼下的事情做成就可以了。”
鹤子羽道:“我师叔既然答应为你出头,这世上再无难事,尽管放心吧。”
既然有巫山派两大高手“全保”,我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于是我立刻打电话给吴彪,说人员全部到位,行动随时可以展开,吴彪精气神十足的道:“好,咱这就动手。”
上车时陆商秦看了木头人一眼道:“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道门中人对于妖物是有天然抵触的,我没有和他实话实说,只说这是我一个朋友给的,他倒也没有怀疑,于是我将寅成的尸体装上车后备箱,随后三人上了车,我们一路向公安局方向驶去,路上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毕竟那是我家人的性命,万一要有纰漏,我找谁负责任,于是问道:“祖师爷,毕竟我家人是落在这个会控尸术人之手,咱可不能有一点点的差错。”
陆商秦极有把握的道:“小子你放心把,控尸术其实就是赶尸术,这是辰州赶尸匠的功夫,这些人里肯定没有穷凶极恶之徒,而且我和他们的掌教私交甚笃,到时候打个电话过去,他肯定放人。”
“可是我与辰州赶尸门的人没有丝毫瓜葛,他们来找我晦气又是为何呢?”
“咱们道门中人常年行走江湖,有时候得罪人尚且不自知,这没啥好奇怪的,而且听你说是为了一个地盘之争,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道门中人都会修炼法术,物杰地灵处自然是人人想要的地方,有争执也不为过,但赶尸匠绝非乱杀无辜之辈。”陆商秦道。
“那八角亭里死亡的七个人又该怎么算呢?”我道。
“偃师门本就是邪派,这是我天灵道人早已查明的事实,赶尸匠诛杀这七人也是替天行道。”看来陆商秦是认定杀死偃师门之人是替天行道的赶尸匠人了。
说到这儿我脑子一转,难道这些赶尸匠人是因为我毁了青龙山的赶尸客栈所以对我的打击报复?坑住引号。
满脑子胡思乱想很快到了市公安局,此时吴彪已经做好准备严阵以待,除了之前四人组和多出来的陆商秦,还有一组由十七名特种大队调来的特种战斗突袭小组成员,也就是说现场这次行动人员分为两拨,一是法术为主,二是以战斗格斗为主。
十七名特种兵全副武装,身披重甲,来到洞口时只见夯土层外长满了细细的菌菇,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否有毒,我们尽量不让身体和这玩意接触,顺着绳子滑入洞里。
这次我们头顶矿灯,还有狼烟手电,还有四根火把,火把的作用有二,第一是手电属于光束,只能照亮有限区域,但火把却可以点燃一片。其次火焰具有一定的驱邪效用,所以进入封印之地必须要点燃几根火把驱走晦气。
但火把的辅佐就在于立刻吸引来了一只奇形怪状的洞穴人,这次光源足够强,能清楚的看到他,从五官而言他和人其实差不多,只是半蹲在地下形体看来有点类似于蛤蟆,它脑袋始终对着举着火把的人,脑袋不停的上下摇晃,接着它猛然裂开嘴发出尖利的叫声。
特战队员毫不犹豫开枪将之击毙,而洞穴人虽然是“人”,但血液的颜色并非红色,而是接近于透明的淡粉色,特种兵来的目的就是清理山洞的异常生命,所以带了重型武器,两名重机枪手分左右假设好火力点,其余队员则成扇形包围圈,密切注视着可能有的异常动静。
只听一阵轻微的咯咯声响,所有人警惕的朝声音传来方向望去,只见死尸上方的石壁上还有一个洞口,只见一只灰溜溜的洞穴人从中一跃而出蹲在地下,“用手”将地下的尸液抹起来一口口舔着,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吴彪是这次战斗的总指挥,他示意特战队员道:“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万一这玩意成批量过来,那我们就麻烦了。”
听了这话正准备继续射击的特战队员便放弃了再度射击的准备,不过这个怪物是不会领会我们好意的,它慢慢站了起来,始终对着火把的方向,过了一会儿身体微微伸展,似乎就要爬过来,不能客气了,特战队员立刻举起枪对准它,但是洞穴人好像能感觉到枪口的危险,虽然已经迈入了一条腿,但是并没有下一步行动,僵持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它又退了出去,接着很轻松的爬回洞里,眨眼消失了。
我们正打算继续前进,猛然那只被打死的洞穴人突然坐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差点没把我们吓死,它似乎是想要起身,但力不能支,只是有气无力的叫两声,嘴巴冒出一股透明的液体,腥臭无比,特战队队长用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一枪爆了它的脑袋。
44、洞中激战
仔细打量山洞内的地形,只见是一处并不算窄的笔直的山道,但是十几米外就是一处弯道,而我们身处之地石壁从洞底直到洞顶,就像一处天然屏障,将山洞另一边的区域遮挡的严严实实,吴彪和特战队员商议作战计划。
山洞里的地形无人知晓,所以无法贸然突入,而且洞穴人的速度非常之快,也不敢随意派人探查地形,所以经过商议后最终决定将这些怪物吸引过来后定点清除。
说干就干,特战队员用绳子将洞穴人的一条腿拴好,利用凸出的石壁将其尸体倒吊在洞口处,只见它被子弹打爆的脑袋大团淡粉色的液体滴入地上,看得我直想吐。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只见一个洞穴人缓缓从洞口爬了出来,它的动作并不快,移动甚至可以说比较迟缓,吴彪大声道:“大家都别乱开枪,听我口令。”
洞穴人头猛地转向我们,虽然这些怪物的皮肤颜色和常人相去甚远,但还是能看出这个东西皮肤松弛,面部布满皱纹,脑袋上稀稀落落的长了一圈白毛,它应该是“上了年纪”的洞穴人。
“老人”行动缓慢的朝我们靠近,那姿势十分怪异,我被他恶心的汗毛凛凛,恨不能立刻一枪干掉它,不过没走几步它忽然停住了脚步,仰头向挂在头顶的同类尸首“望去”,迟疑片刻,它又慢吞吞的顺着石壁爬了上去,靠近同伴尸体后,它伸手将吊着的尸体拽了过来,张嘴就开始啃食自己同类尸体的面部肌肉,一时间腥气大作,片刻功夫又从洞口钻出来四五个洞穴人,它们稳稳的攀附在石壁中,各自抓着尸体不同的部位,风卷残云一般,将这具尸体吃了个干干净净。
然而自己的同类似乎并不能满足它们饥肠辘辘的肚皮,其中一个洞穴人便从石壁上一跃而下,它趴伏在地,扬起脑袋冲我们龇牙咧嘴的尖叫着,就在它准备纵身跃起时,吴彪道:“打它的腿。”
特战队长在这个怪物的身体左侧,他立刻举起手中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对准怪物左腿连开三枪,枪枪命中,只见它和人一样,捂着自己的受伤左腿侧身摔倒在地,发出尖利的嚎叫声,从五官表情来看,它应该很痛苦。
淡粉色的鲜血从它指缝处不停流淌而出,其余的洞穴人纵身从洞顶跃下,我还以为它们准备救援自己的同伴,只见其中一个趴在地下就开始舔舐同伴流淌而出的鲜血。坑住坑亡。
其余几个也是如此,四五个洞穴人眨眼间就将同伴伤口处流淌而出的鲜血舔舐一空。
之后它们稍微犹豫片刻,其中一个脑袋忽然凑上去在同伴的伤腿上舔了一下,洞穴人的舌头可能有毒,舔在伤口处,那只受伤的洞穴人顿时扯着嗓子发出了更为凄厉的惨叫声。
嘴上沾了血,那些怪物可管不了许多,其中一个忽然抱起同伴的伤腿,张口就咬了起来,其余的似乎想要抢,不过被它连推带挡的“阻止”了,
这个洞穴人身材颇为雄壮,看样子应该是这群洞穴人中“有身份的一个”,随着它发出威胁似的尖叫声,其余洞穴人畏惧的各自往后退了几步,而它不顾受伤同伴凄厉的惨叫声,抱起同类的伤腿,朝着伤口一口就咬了下去,接着连皮带肉扯下老大一块仰头将肉块全部吃进嘴里。
这下躺在地下的洞穴人叫的更响,这下被血的气息刺激其余的几只也不管了,纷纷爬上它的身体就活啃了起来。
我们看的目瞪口呆,吴彪道:“这帮怪胎,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创造它们的?”说罢狠狠拉动了枪栓一下。
它们分食完了自己同类的尸体,终于不再犹豫,转身就要准备朝我们发动攻击,一名特战队员吐出嘴里嚼着的口香糖道:“奶奶的,老子看你们有多硬。”说罢连开四枪,要说他的枪法还真不错,枪枪都命中脑门,四个洞穴人立刻倒地殒命。
等了一会儿见它们没有动静,队长是以队员处理尸体,四人端着枪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其中一人用脚踢了踢它们的尸体,所有洞穴人全部十足死透,这才拖着尸体将它们朝山洞转角处扔去。
不过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们扔出第一具尸体的时候,忽然一团黑影就像突然从石壁中剥离出来,从高处一跃而下,这个洞穴人身体肤色和之前几个不同,是暗中泛绿,它身体并没有之前几个洞穴人粗壮,但速度和力量更快,抬手将一个人推得直跌入山洞尽头,接着一极快的速度爬上石壁,不等开枪,整个身体就隐没入黑暗中。
接着足有七八个洞穴人忽然从转角处冲了出来,围着特战队员一通乱啃,其余三人反应过来后立刻举枪一阵扫射,把这些“吃客”打死后,那名队员虽然身体穿着厚重皮甲,但洞穴人确实很聪明,将他的皮甲拔下后将此人胸口表层啃的千疮百孔,部分骨头和内脏清晰可见,最可怕的是他居然没死,张大嘴一阵阵的抽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队长无奈的道:“兄弟,别怪哥手狠,只是想让你少受些罪。”说罢用狙击枪远距离瞄准对他的心脏开了一枪。
没想到行动还没开始便死了人,而且其状之惨让人不可接受,所有人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只听静谧的空间里又想起了洞穴人特有的“咯咯”叫声,片刻之后又有六七个洞穴人从洞口转了出来,这次它们没有急着分食尸体,而是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它们忽然向洞里走来,吴彪道:“打死它们。”那三人立刻举着枪就打,但是这次出现的洞穴人移动速度其实非常快。
之前我们们被它们慢吞吞的移动速度所迷惑,以为它们就是这个速度,其实这些生物拥有强有力的下肢,它们腿部力量十分发达,估计和它们常年在洞壁攀爬有关,所以它们四肢爬行确实不快,但在岩石壁上攀爬速度惊人,而且一次可以跳很远。
这突然而来的意外状况,让三人猝不及防,只见三个洞穴人呼的一下就越过火力交叉点,朝我们冲了过来,吴彪倒是很镇定,他举起微冲就射倒一个,之后其余特战队员枪声大作,可是其余两只上蹿下跳速度异常迅猛,而且虽然中了几颗子弹,但并不妨碍它们移动的速度,看来这是“死士”啊,眼见其中一只腾空而起龇牙咧嘴朝我们俯冲而来,看它下落的方位十有**落在我身上。
我心里狂念“阿弥陀佛”,这下连持枪瞄准的时间都没有了,我心里万念俱灰,难道就只有等死了,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黑影凌空,夜明珠一跃而起,手中软剑犹如银蛇伸缩,一把缠住了洞穴人的脖子,他用力往下一拉,洞穴人身体在空中失去平衡摔落在地,马竞不等它起身,大棍一挥,只见漫天乌影,他狠狠一棍打在洞穴人背上将它压服在地。
接着鹤子羽双手一翻,结成法印,对洞穴人虚空连弹数指道:“着。”只听轰然一声,洞穴人身体燃起熊熊大火,马竞就像知道他的行动,随即用棍子在洞穴人的胸膛上狠狠一敲,已成火人的怪物,顿时腾空而起,趁抛物线状态飞出阵地跌落在不远处的碎石地上,它翻腾的想要爬起来,却已是力不从心,惨叫着被烧的缩成一团。
45、天阴极地
而三名特战队员也收拾完了另外几只,吴彪让他们立刻撤回来。
我被吓的不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趁空挡气一部分射击过的队员将弹夹里的子弹填满,以防洞穴人下一波“攻势”,还有几人用射灯照射岩壁高处,寻找那只身体颜色泛绿的洞穴人。
不过很快山洞接着火光,我们隐隐能看到山洞转角处影影绰绰,这次来的洞穴人似乎数量极多,吴彪低声对特战队员道:“丢一根冷烟花过去。”
队员取出一根冷烟花点燃后远远丢了出去,只见剧烈释放火光的冷烟花在空中划出一道明显的光影,落在山道上,冷烟花燃烧发出的刺眼红光中,只见足有四五十个洞穴人从山洞中转了出来,这次来的估计足有五六十个,只见乌油油的一片洞穴人就像,咯咯叫声此起彼伏,听着人异常烦躁。
不知谁轻轻抱怨了一声道:“妈的,还能有机会回去吗?”
我自然是心有戚戚,做梦也没想到山洞里居然会有如此数量众多的洞穴人,这些怪物倒地是靠什么东西生存的?总不能完全以同类为食,维持族群生存繁衍吧?
眼见这些洞穴人展露出攻击态势,而在一众怪物头里的是一个身体异常强壮,脑袋上长着一撮尖毛的洞穴人,看体型,看神情,似乎就是这群洞穴人的领头人,这时它突然停止前进接着仰起脑袋似乎用鼻子使劲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那表情似乎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两名负责火力封锁的重机枪手已经将子弹顶上膛,就等开火命令了。
就在这时,就见这个洞穴人张嘴冲着山洞高处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声,之后它身后所有的洞穴人也是扬起脑袋,发出尖叫。
这些怪物的目标似乎不是我们,我们也朝洞顶高处望去,借着火把和手电发出的光亮,只见洞壁四周和洞顶位置隐约有绿光微微闪烁,但光斑转瞬即逝,这自然是那只绿颜色洞穴人的同类,如此看来这山洞里洞穴人的势力并非只有一股,而是分成两股,分别是肤色灰黑色的和肤色泛绿色的,这下麻烦大了,因为如果洞穴人只是通过面前的山道发动攻击,在重机枪的扫射下基本是来多少死多少,但这山洞里四面八方都有洞穴人,一旦群起而攻之,我们根本无法招架。
吴彪道:“千万别开枪。”
突击队队长道:“怎么了,对它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吴彪道:“不是和它们客气,似这种生物是有很强地域性的,这两路洞穴人不是一个地方的,我看着架势搞不好他们就会自相残杀,咱们先忍一手,看看会发生什么情况。”
所有人按兵不动但保持高度警惕,本来静谧的山洞里咯咯叫声响成了一片,这时火光能照亮的洞壁处,一些土黄色的“岩石块”也开始晃动,接着一块块看似岩石的东西逐渐舒展开来,随即身体的皮肤立刻变成了微微发绿的颜色。
原来这种洞穴人的皮肤是可以跟随周围环境改变颜色的,难怪之前用大灯都无法找到它,而这一处山洞真正的主人其实根本就不是和我们一直打到现在的灰黑色洞穴人,而是它们,这让我们实在觉得庆幸,如果这些怪物对我们展开突然袭击,我们很有可能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只见盘踞在山洞上方的穴居人逐渐靠近地面的穴居人,双方快要接触上后,都停住了脚步,两方都恐吓似的昂着头表情凶恶的叫了起来,僵持片刻地面穴居人的其中一个忽然伸手拽住攀附在石壁上的一个穴居人,但它的力量和对方相比差了很多,虽然站在地下,但硬是被攀附在石壁上的穴居人给拖了上去,只见六七个身体泛绿的穴居人立刻从周围攀爬而至,围着灰黑色的穴居人撕咬起来。
而每当有残肢跌落,那些灰黑色的穴居人便会立刻将肉块捡起塞入嘴中,一个身强体壮的穴居人瞬间被分食的干干净净。
吴彪低声道:“操他妈的,这帮畜牲除了吃就没别的事情了。”
趁着青绿色的穴居人在那儿“大快朵颐”,地面数十个没有抢到食物的穴居人立刻爬上岩壁扑到对方身上,啃咬起来,平衡的控制被打破,随后就是血战了,两方洞穴人至少有上百只,眨眼之间混在一起撕咬起来,它们的牙齿锋利异常,一口咬下去就会连肉带皮的撕扯下一大块,山洞内顿时叫声震天响。坑住坑号。
我们面面相觑的看着这场突然发生大厮杀、大混战,这完全是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另一种生物的残杀,它们撕扯了很长时间,只打的双方都是元气大伤,山洞里布满了亮晶晶的体液,而让人感到齿冷的是这些洞穴人是边打边吃,一旦有同伴的身体被撕裂,即便是打成一团,浑身是伤的洞穴人也会立刻放弃打斗,将同伴尸体塞入嘴中一通狂嚼,甚至有的肚子被开膛破肚,体内脏器被别的洞穴人啃噬,它自己还在费力的吞咽别人的残肢。
所以洞穴人的尸体绝大部分被自己同类所分食,一场打斗到了后期仅剩的十几个洞穴人根本没有再战的能力,全都肚大腰圆的躺在地下,动弹不得,它们肚子里装的全是自己同类的身体,甚至有几只因为撑的太过,嘴巴里不停流出汁液,气味极其难闻。
本来我以为会有一场大战,结果没费一枪一弹,这些怪物们的自相残杀,所以我们渔翁得利,否则以如此数量的穴居人,就凭我们这些人是否能够战而胜之根本就是没谱的事情。
之后非常轻松的干掉了躺在地下的十几个穴居人,但不敢保证洞内所有的怪物都被消灭,好在夜明珠的阴阳眼此时发挥了作用,他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确定没有除了人以外的活物,于是我们小心翼翼朝山洞内的转角处走去,转过这一弯道,随即惊人的一幕出现在我们眼里。
这处天坑从内部构造来说类似于“一室一厅”,山洞空间被石壁从中拦截成两处,如果石壁在继续延伸几米,将转角处挡住,那另一半的空间或许就不被人发现了。
而在另一边的洞穴里生长着一颗超大的“鸡腿菇”。
这颗鸡腿菇目测至少能有二十米的高度,菇身约有四五米的直径,真是需要两三个成年人撑开双臂才能合抱过来,黑暗的山洞里能清楚的看到雪白的菇身和鲜红的“伞盖”,而菌菇四处的石峰里生长着无数的小型鸡腿菇。
当然说是“小型”,只是因为巨型鸡腿菇的体型实在过于巨大了,而围绕它四周生长的菌菇大的也能有半人多高,这在人类群居的区域是绝对不可能见到的。
这时山洞深处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来,所有人立刻警惕的循声望去,只见在狼烟手电的光束中,山洞深处出现了数十个洞穴人的婴儿,婴儿时期这些洞穴人看来和正常的婴儿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肤色异常。
突击队员举枪就要扫射,被吴彪给拦住了,他道:“这些婴儿没必要赶尽杀绝吧,如果是由人来教导它们,这些洞穴人自然也就是人了。”
“你准备把他们带出去?”夜明珠有些诧异道。
“是啊,毕竟都是性命。”吴彪道。
“绝对不可,此地是天阴极地,绝对不可将这些洞穴人带入人间,否则后患无穷。”陆商秦道。
46、扑朔迷离
“天阴极地?什么意思?”我奇道。
“世上有向阳地就有背阴地,不见阳光自然就生诡物,从天地之道看,世间万物皆是上天子民,所以天地也就给了诡物一片生长区域,这就是天阴极地,只要是本性属阴的诡物恰逢生长在天阴极地,它就会延年益寿,生长的极为茂盛,而天阴极地就是在人间的地狱魔洞,在这其中长成的生命和咱们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所以你根本无法改变它们的,一旦养大它们就是生活在地面的洞穴人,其贪食的本性不会有丝毫改变,与其拖到那个时候取它们性命,不如现在来个痛快的。”陆商秦道。
而我看到蘑菇的形状,便明白了赤面厉鬼的由来道:“祖师爷说的即对,这个大蘑菇已经通了灵性,它能控制在监狱里死亡的阴人身体,本来我以为会是一个鬼魂作祟,结果没想到居然是一株成了精的鸡腿菇。”
“到这份上它就不是菌菇了,而是一个精怪,既然是精怪它自然懂得法术手段,你说它能控制阴人,这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曾经在巫山溪地见过一株近三米高的大菌菇,据当地人说这颗菌菇生长了近两百多年,似这一株我看至少得有千年之寿了。”陆商秦道。坑住匠技。
“难怪此地要设一处八卦风水局,原来是为了镇压这样一个精怪,问题是这个东西对人会有伤害吗?”吴彪道。
“当然会有,精怪生于当地,很多都是不能移动的石头树木形成的,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它确实会操控一些力量,而这颗老菌菇还生长于人类社会中,危害自不必说,这人以风水**克制精怪乃是高明的手段,佩服、佩服啊。”陆商秦连连点头道。
“既然会有危害,为何除了精怪之物?”我道。
“一地精怪必然吸取了山中所有的精华,否则以它本体如何修炼到这般地步?就好比一个运动员,每天消耗大量热能训练,必须要有好的营养跟上,妖物也是如此,它吸收天地精气,以万物之魂滋养本体用以修炼法术,一旦成功那就是山体精华之所在,如果你贸然除了它,必然导致当地的大灾变,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克制其生长,而非以武力毁之,山精之物若是控制得当,对于当地生态环境是有益处的,这绝非妖鬼魔头能比。”
在陆商秦的讲解下我终于明白了八卦风水局存在的必要,以及这山洞里所发生的一切,至于洞穴人据推测应该是和菌菇共同生长的生命,洞里并没有可供它们出去的大出口,所以这些怪物就一直生活在山洞里,洞穴人最主要的食物应该是菌菇,因为山洞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上长满的菌菇,无论在哪儿能见到,只是一旦有水的身体被擦破一个小口,那等待它的就是被分食的命运,这也是洞穴人“肉食”的唯一来源。
而山洞里两方洞穴人的平衡是被我们所打破,我们用计吸引一方本以是想将其聚而歼之,没想到自己却是在另一方势力地盘中,一个无意而有的举动导致了两方洞穴人的厮杀,否则即便我们能战胜这些强悍的怪物,只怕也不会如此轻松。
而精怪为什么要把我们引下来,根据陆商秦的推断,可能是洞穴人的繁殖已经突破了山洞里的生态平衡,甚至这些怪物有可能对精怪本体造成了骚扰,所以这颗巨型鸡腿菇便勾引人进入山洞内为它清扫障碍,而这一说法也能解释八卦风水局的建造者为何会在整体上留下一个“坎”,这是因为他也知道山精并非妖魔,若是需要人类襄助,他也希望人类可以帮助这样一种延寿成精的生命,但是精怪不会开口说话,陆商秦的这一推测是否正确,也只有精怪自己知道了。
灵泉市监狱八卦风水局的秘密终于水落石出,我也不用每天都生活在好奇中了,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精怪,至于那些洞穴人,我感觉它们更像是一群从地狱里逃脱而出的饿死鬼,或许它们就是饿死鬼的原型,这群受到诅咒的生命,我真希望它们就此灭绝于世。
返回地面后我立刻求助陆商秦,希望他能帮忙联系辰州赶尸匠,让他们放了我的家人。
“放心,你的家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说罢他让鹤子羽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接着道:“罗掌教别来无恙否?是这样我的一位道友,可能因为一些误会,他的家人被贵方子弟请去做客至今没有回家,所以托我问罗掌教一声,这世上之事没有不能谈的,先把家人送回来又是大家坐下来慢慢谈呗,都是道门中人,退一步海阔天空。”虽然我不知道罗掌教说了什么,但听那个意思应该是满口答应,所以挂了电话后陆商秦信心满满的告诉我过一会儿就知道父母被何人控制了,并且陆商秦还劝我这件事到此为止。
过了约有三四个小时,对方电话打了过来,对方告诉他辰州派从上到下问了一遍,没有人认识我,更不可能劫走我的家人。
听了这个消息我如遭雷击,呆了很长时间才问他道:“这些人会不会故意隐瞒消息?”
这下陆商秦语气也不敢太肯定了,他道:“按理说不会,罗浩本就是道门中人,如果你的家人确实是被赶尸匠劫走,他必然给我一个交代,纵使你们有天大仇怨,那也必然是摆到桌面上来谈,但他是信誓旦旦说这件事绝对与他手下无关,罗浩不是傻子,为了包庇徒儿得罪巫山派,这笔账我想他应该能算清楚。”
“那我家人到底是落在何人之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我估计家人很可能已经遭到毒手,其实下洞里我没起到任何作用,有我没有根本没啥区别,有这时间我还不如找找家人踪迹,也好过跟着去看一场热闹,如果家人要有个好歹,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想到这儿我对陆商秦简直愤恨到了极点,正是因为他不靠谱的推测导致我现在如此被动。
想到这儿我懊悔的叹了口气,陆商秦也觉得不好意思道:“道友莫急……”
“你当然不急了,那不是你家人,是我家人。”我对他吼了一嗓子。
鹤子羽还要说话,陆商秦道:“你就别在说什么了他家人不见肯定着急,这样吧我们陪你一起寻找,多个人帮忙总不是坏事。”
没有丝毫线索,唯一的招儿就是继续拨打贝贝的手机,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居然打通了。
响了几声后有人接通,交谈之后我才知道这手机现在警方手里,因为寅成身上所有的东西现在都在警察局,这个人也是死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究竟是对方为了我而杀死他,还是死于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凑巧被用来和我联系。
陆商秦道:“控尸术乃是辰州派独有的功夫,所以使用此法的不可能是外人,但罗浩却不知道此人是谁,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鹤子羽道:“师叔,我提供一点思路,被控尸的道士是以八角亭为幌子说事儿的,所以我觉得这人肯定就是杀死偃师门七人的凶手,所以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那七人身上。”
陆商秦连连点头道:“言之有理。”接着对我道:“道友莫慌,咱们先去看下死者的伤情,我有把握能看出七人死于何种法术攻击,如此一来找出幕后凶手就有把握了。”
47、幕后黑手(上)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的。”说罢我联系吴彪去看尸体,之后加着油门开车去了市局,在停尸房里见到了偃师门人黑如焦炭的尸体。
陆商秦直接走到其中一具死尸头部,翻开他的眼珠。
骇人的是浑身发黑的死尸眼珠居然是绿颜色的,惨白的灯光下这样一具尸体看来分外诡异,陆商秦道:“这叫落月草,是盘谷教的手段,是一种剧毒的阴功,奇怪啊,这人又会控尸术又会落月草,一个人怎会学成两家之长,于理不合、于理不合啊。”说罢他闭目仔细想着。
直到我急的都快晕倒,他才睁眼道:“道友,你仔细想想,在东林市你遇到过用毒的高手吗?”
“用毒的高手?从来……”话刚说到这儿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于是我转而道:“如果要说人的话我还真没见过,但我见过一棵树,叫什么灯笼果树,这种树的果子毒性极大,难道是这棵树成精了?”
陆商秦道:“这断然没有可能,世上哪有如此多的成精诡物,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确实有盘谷教之人需要灯笼果树的果浆,那么鼠妖就成了他最大的障碍,所以如果是盘谷教之人想利用你杀死鼠妖也不无可能。”
“这次你确定吗?”
“能不能确定的也就是他了。”陆商秦道。
“师叔,你不是打算找……”
陆商秦道:“天下道门是一家,杨道友的家事既然我答应帮他到底,那就绝无半途而废的道理。”
“可是姓庞的咱们去招惹合适吗?”
陆商秦看了鹤子羽一眼,表情顿时变的严峻起来道:“子羽,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以半途而废吗?”
鹤子羽面上一红道:“子羽知道错了。”话虽这么说,但能听出来他说的并不情愿。
陆商秦假装没听出来对我道:“道友请开车带我们去一个地方,如果此事真与盘谷教有关,我必然能打听出消息。”
事情到这一份上我对于陆商秦的恶感再慢慢消退,至少这是一个言出必践的人,从这点上而言不愧是名门之人,至少气度上不亏输,这次上车陆商秦指着路是越走越偏,一直除了灵泉市所在的郊区,还是继续往下走,难道这是要跑长途?想到这儿我道:“道爷,在哪么这是去哪儿?我是真没多少工夫能耽搁了。”
“放心吧,这个幕后黑手必然知道鼠妖没死,所以眼下他不会伤害你的家人,如果你真的杀死了鼠妖,那才是大麻烦。”陆商秦一句话说出了我心里的担忧,原来不光是我这么想,有见地的人都会这么认为,所以无论如何我不能杀死鼠妖。
“不过我听鹤道长的意思,这个人似乎不是特别好相处的人?”我道。
“嗯……盘古教是典型意义上的邪教组织,这不是主流与非主流的界定,盘古教是邪教,就我所知的七种毒药配方是要用到人心的,所以自古正邪不两立吧,站在我的角度对于盘古教徒应该是要下手除之的。”陆商秦道。
“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去找的其实是个歪门邪道?”
“准确的说法是邪教妖人。”陆商秦补充道。
我是八零后,看的最多的书就是金古梁温的武侠小说,所以虽然从未见过“邪教妖人”但其实心里对这些人简直是再熟悉不过,因为四位武侠大师勾勒了无数邪教妖人的嘴脸,任我行、上官金虹等等这些狠角色,始终萦绕在我的记忆中从来不曾消失过,而这些人我总感觉是一些真性情的小人,心狠手辣,却也胆气包天,也算是我比较欣赏的一类人吧,至少他们不做作、不虚伪,虽然算不上英雄好汉,但也是一条汉子。
我的心情突然从害怕变成了紧张,反而有些期待和这种人的会面了,想象着自己也有一天能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和这些邪教中人一番侃侃而谈,然后逼迫他们无条件释放我的家人,这种感觉是不是特别碉堡?特别拉风?
到后来我甚至紧张的喘气都喘不匀乎,鹤子羽还以为我是害怕所致,安慰我道:“道友莫担心,你的家人必然会安然无恙回家来的。”
我却在那儿满脑子胡想见面后到底怎么说话才有气势,也不知开了多长时间车子,天色早已大亮了,我的面前出现了一片鸟语花香,翠烟袅袅的小村落,从国道上一眼望去,只见大片的玉米地,虽然早已忙完秋收,但地里的玉米杆子尚且没有完全枯萎,看来金灿灿的一片煞是壮观。
陆商秦道:“你把车子停在路边,我们进村子。”
我将车子开下国道,停在一处碎石子路面上,下了车后陆商秦当先朝村子里走去,我忽然觉得有点奇怪,邪教妖人不都住在崇山峻岭,或是极富意境的竹林山地中,住在人烟密集的村子里,这是要闹哪样?难道这村子就是“盘谷教”的老巢,陆商秦带着我们三人闯龙潭虎穴?这倒也是挺**爆的。
走到村口只见两名穿着蓝色劳动布服的老人蹲在地下,叼着烟卷正在那儿下棋,这一定是乔装改扮的妖人。我心里道。
陆商秦道:“老爷子,庞大海在家不?”
“在,就在村口那地儿开酒铺子呢。”一个老头头也不抬朝村里指了一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能看到不远处的有一间小瓦房,门头左侧挑着一个脏兮兮的旗子,那口号简直太经典了,上书五个大字“三碗不过岗”。
这**裸的盗版简直让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邪教妖人就这么没文化吗?一点原创精神都没有,接着只见一个肥胖的,满头蓬乱头发的女子从酒肆里走了出来,用笤帚疙瘩清扫院里的地面,一下下的十分用力,似乎恨不能把地刮去一层皮。
陆商秦走到篱笆围起的院门口道:“大嫂,请问庞大海在家吗?”
“这个挨千刀的昨天晚上就不知死哪喝马尿去了,别来买酒,酒缸里连泡尿都没有。”她就像疯了一样冲我们面红脖子粗的吼道。
我暗中吃了一惊,难道这是“邪教妖人”的妻子,看这样子她只怕还是盘谷教里高等级的教徒。
陆商秦似乎有些尴尬,赶紧带着我们离开酒肆门口,鹤子羽皱眉道:“师叔,这个人神出鬼没的,找他可不容易。”坑央亚血。
“既然他家就在这里,人还能去哪?庞大海家有悍妻这件事天下人皆知,他敢去哪儿。”陆商秦道。
“这是他老婆?真够凶的,这位邪教妖人的本领远不如他老婆厉害吧?”我道。
“他老婆就是个普通人,论本领肯定不如庞大海。”陆商秦道。
“我去,那简直是毁我三观啊,我一直以为邪教妖人都是风度翩翩,牛逼哄哄的,去哪儿不缺钱,总是豪气干云的样子,怎么能被这么丑的一个悍妇制住了?”我道。
“你这话说的,正因为是悍妇,所以能治住庞大海。”鹤子羽极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道:“赶紧上山去看啊,合班村的又在堵河眼了。”这一嗓子又粗又响,瞬间划破了小村的宁静,只见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中年男子从远处树林一跃而出,朝村子狂奔而来,没跑多远只见四五名手持镰刀、粪叉的男子紧紧追了过来。
这人声音比杀猪喊得都凄惨,但村子里依旧静悄悄的连出来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只见扫地的悍妇撸胳膊挽袖子,抄起一条长凳迎着狂奔而至的男人迎面而来。
48、幕后黑手(中)
要打群架?我顿时来了兴致。
两个村子间为水源打群架的是常见的事情,因为靠近水源源头的村子总是将水源当成自己村子的“私产”,一旦出现水源紧缺的时候,上游的村子就会劫走水源,这样一来下游的村落滴水不见,无法生存就会和上游的村落爆发“生存之战”。
不过我也觉得奇怪,这大冬天的难道还能缺水?
只见那个浑身破衣烂衫之人跑到悍妇身后就不在狼狈逃窜气喘吁吁的转过身望着身后追他的四人,而悍妇则将长腿板凳往地下一戳,一手按着板凳边一手叉着腰凶悍的对追来的四人道:“你们这几个挨千刀追俺家男人干哈?作死也得选对人。”
这几个人虽然手上都拿着“兵器”但是对这个悍妇似乎非常畏惧,立刻就停住脚步,其中一个总算还是壮着胆子畏畏缩缩的靠上前道:“陶大嫂,你家男人昨天晚上欠了我们五千块,你就说欠个几天再还也没啥了不起的,这拔腿就跑像什么样?”
“放你奶奶个狗臭屁,说俺家男人欠你们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德性,穷的四十几岁刚穿上裤子,你们干啥弄了五千块借给俺家男人?”
“陶大嫂,你这可就不讲道理了,昨天我们在一起玩牌……”
“什么狗**的玩牌,不就是刷钱吗,俺是不是告诉你们刷钱别叫俺家男人,你几个狗日的又叫上他,这不是祸害俺家人吗,你们知道他是个啥人,还愿意带他玩,被欠了账活该,亏死你们几个狗东西。”
“你这个女子咋……”
陶大嫂牛眼一瞪道:“咋了,你几个大男人拿着锄头俺就怕了?有种你们上来试试,看俺是不是让你半步。”说罢她下意识的迈了两步,这四个大男人似乎十分畏惧她,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个……你不能不讲道理是不,欠啥不能欠赌债,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和你们几个破落货说道理。”陶大嫂伸手将身后的男人拖到她身前道:“人就在这儿,有种你们当着俺的眼前把他打死,只要是留一口气俺就要你们的命。”
“陶大嫂,你也不能不讲道理,就算这钱不给五千,总得意思下吧,好歹跑了那么远的路。”
“要命俺给你们,要钱一个子都没有。”
陆商秦低声问我道:“你身上有多少钱?”坑央亚技。
我掏出来数了数一共有一千七百多的现金,道:“全部在一起一千七。”
陆商秦又和鹤子羽凑了凑,一共凑出三千多块,之后陆商秦上前对四个追债来的赌棍道:“哥几个辛苦了,大清早的上门追债确实不吉利,也难怪人嫂子急眼了,大家都消消气。”说罢将一叠钞票塞到那人手里道:“来一趟是不容易,但这毕竟是赌债,喊得山响万一要是被人举报了那就没意思了,所以不够五千,但总比你们白跑一趟强吧。”
四个人互相用眼神“交流”一番,随后收了钱也不敢逗留,转身回去了,当庞大海看清了替他还债人的五官,道:“我操,怎么是你?”那表情要多**有多**。
陆商秦道:“是我怎么了?难道你不敢见我?”
陶大嫂此时对我的态度终于缓和了不少道:“原来你们是认识的?”
陆商秦道:“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
庞大海却矢口否认道:“我认识你个屁。”说罢拉着他老婆朝屋子里走去。
这下可倒好,钱白花了。
就听陆商秦道:“白山之顶,雪山之地……”一听这话,庞大海就像被操控的傀儡,老老实实转了回来。
走到我面前,才看清这位“邪教妖人”非但没有半点大高手的气质,简直比矬子还要挫。
这人浑身的上下的衣物都打满了各式补丁,简直就是丐帮人物的造型,头发乱蓬蓬的又脏又油腻,有的竖着像天线,有的则紧紧贴在脑袋上,除此以外头发上满是头皮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面粉厂里工作。
最有特点的还是他的鼻毛,简直要戳到下巴上,我是见过蓄头发的,蓄胡须的,但蓄鼻毛的只此一位。
想到这儿我简直要跪拜了,这是为了掩藏自己身份而故意打扮成这样吗?
庞大海从兜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点了一颗叼在嘴上,有点像是农村青年模仿陈浩南的神韵道:“我和你根本不熟,你来找我干吗?”
“是,你别紧张,我可没打算和你交朋友,来这儿只是问你一个问题,能帮忙吗?”陆商秦道。
“真是笑话,我现在都这样了还能回答你什么问题?”庞大海似乎有些哭笑不得道。
“你当然可以。”
“可以个屁,你们这些人也真是足够无聊的,他早就不和当年那些狐朋狗友来往了,你们还不能放过他吗?”
“陶大嫂,我来找庞兄真有要事相询,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管你那样,别以为你掏了三千块……”
“我这有点事情谈,你先回去成吗?”庞大海皱着眉头道。
“这些人来找你能有什么好事情,难道……”
“我让你先回去,我这儿要谈事听见了没有?”说话的一瞬间庞大海的眼珠子居然发出了两道诡异的绿光。
陆商秦双指一翻就捏着一枚银光闪闪的长钉道:“大海,你……”
他摆手道:“没事儿,早就过危险期了。”他双目中绿光闪烁之后整个人的皮肤就像镀了层金,瞬间变得腊黄。
陶大嫂见丈夫身体出现如此怪状,表情略显懊悔之色,一声不吭的转身回去了。
陆商秦以平静的口吻道:“大海,这次来找你确实有要紧的事情,这个孩子的家人被人绑架,我们怀疑这件事是盘谷教人所为,我知道你已经很多年没有与他们来往,但盘谷教人的手段你比谁都清楚,所以能帮忙过问一下吗?”
庞大海上下打量我一番道:“陆哥,这小子是你什么人?居然值得你出手?”
“如果是普通绑匪当然与我无关,但盘谷教就不一样了。”陆商秦道。
“你就是我亲哥,但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你也知道,不是我有意推脱,这件事我实在无从得知。”庞大海道。
陆商秦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不为难你,大海,自己多保重。”
说罢我们正要离开,庞大海道:“陆哥,虽然我早就和盘谷教的人没啥往来了,但我去年曾经看过一则新闻报道,灵山县的那座高尔夫球别墅就是吴畏做的项目,灵泉市的事情你当然应该问他去。”
陆商秦想了想道:“既然吴畏都来到灵山县了,能不拜你这座山头?”
“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如果我想回盘谷教也早就回去了。”
听了这话陆商秦没再说别的,点点头道:“看你生活挺开心的,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去理会江湖是非了。”
回到车上我道:“这也是邪教妖人?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庞大海曾经在盘谷教中身份极高,可算得长老之尊了,只是因为一次任务,他误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所以甘愿承受毒火焚身的痛苦,退出盘谷教,本来差点就要身死,是我解了他毒火之毒,所以对他而言我也算是救命恩人吧,但他终身不能再发怒,一旦肝脏动气,残存的毒火就会在瞬间将他烧成焦炭。”
“他之前眼珠子冒绿光就是因为毒火?”我惊讶的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一门手段。
49、幕后黑手(下)
“盘谷教就是以使毒闻名天下的,他们配置的毒药是正常人难以想象的阴毒。”
“相当于是金庸小说里的五毒教是吗?”我道。
陆商秦想了想道:“也有不同吧,五毒教是纯粹以毒药害人,盘谷教不光制作毒药,还有迷药、春药,也都是盘谷教所长,所以盘谷教人也是一个古老的门派,从明朝时他们就经常出入皇宫,为当朝大官贵族配置春药,提升这些人的性能力,巨大部分男人都是**动物,一旦被色迷了心,就会成为盘谷教的傀儡,所以准确的说这个教派之所能名闻天下,主要是依靠春药而非毒药。”
“难怪这个人和我想象的邪教妖人相去甚远,原来就是一个……”
“千万不要小看盘谷教之人,这些人下毒的手段极其高明,千万不要轻易招惹这帮人。”
我叹了口气道:“这可不是我得罪他们,而是他们找到了我的头上。”
“事情尚且未有定论,虽然落月草是盘谷教的毒物。”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去找吴畏吗?”鹤子羽道。
“只有如此了。”听陆商秦的语气似乎也没有太大把握,我不由得心下黯然。
灵山县归属于灵泉市,两地相距约三四十公里,那里确实是在开发一个大的别墅区项目,但我没想到这项目的承包人居然也是江湖中人。
书里描述的江湖中人基本都是整日招三惹四的,也不干个正事儿,但永远有花不完的钱,似乎他们的钱都是凭空变出来一般,然而当我混入真实的江湖才发现,无论何门何派的江湖中人钱其实都是赚来的,包括和尚道士,他们的经济来源也是靠善男信女的供奉,而非凭空出现的。
总之任何一方高人,无论是多么高的高人,在现实的社会里与铜臭味都免不了瓜葛,而只要与钱有接触,这人就免不了俗。
当我们车子开到吴畏的项目地址,整个高尔夫球别墅区基本已经进入了后期收尾阶段,高尔夫球场和别墅区的绿化项目都已经结束,四周静悄悄的已经没有工人了,甚至连工棚都已撤销,而入口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精赤着上半身,用大铁锤和铁锨,在门口雕石狮,只见每一次铁锤抡在铁锨顶上,尖头接触的石块都会有大块落下。
我们在一旁看了会儿,鹤子羽暗中赞叹道:“真是力道过人,石工匠人是将力量和技巧结合最完美的人。”
只见在匠人的精雕细琢下一块巨大的顽石,已经已经出现了逼真的雄狮头部和一对前爪,只见它一副向天咆哮的模样,简直是呼之欲出。
只见园区里静悄悄的没个人影,于是鹤子羽上前问道:“这位师傅,吴总在不在?”
“吴总?吴总是谁?”他奇道。
“就是这个项目的老总啊,难道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我都是和项目经理打交道,哪有资格认识老总呢。”他呵呵笑道。
“哦,谢谢您了。”说罢我们朝别墅区里走去,只见里面亭台阁楼虽然是人造的风景,但确实下了一番功夫,看来十分精致,绕了一圈之后没见着人影,正当我们要离开,就见两辆车子由远及近,停在我们面前后,打头一辆车子的驾驶员摇下车窗道:“这里还未竣工,几位是要买房子?”
“我想见王总,有要事相商。”陆商秦道。
司机打量我们一番道:“你们是王总的朋友?”
“算是吧,我叫陆商秦,麻烦小哥代为通报一声,就说……”坑央以血。
话音未落就见后面一辆宝马X5上下来一位穿着淡蓝色休闲西装的人,这个人看来文质彬彬,光看气质近似于做学问的人而非商人,他满脸笑容走上来道:“久闻陆道长大名,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真容,王某荣幸、荣幸之至啊。”
我勒个去的,盘谷教到底是怎么回事,教中人物一个是邋里邋遢的村汉,一个是气度谦和的商人,哪有半点江湖人物的气概,看来故事就是故事,现实生活中谁人都不能免俗。
而在故事里正派人士和邪派中人永远都是正邪不两立的,即便是金庸这样常常拿正派中人反转,用以凸显人性阴暗的大家,在描述正邪之人交往时笔触都非常小心,相交之人如不是堪比地下情那般保密,就是最后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但身为毒教的吴畏上前和身为天下最大正统教派巫山派的道士打招呼时两人状态极其自然,“坏人毫无自卑”,好人也没觉得自己会被拖累名声。
随后我们两人也和吴畏打了招呼,陆商秦便说明来意,细细听过之后吴畏以极其肯定的口吻道:“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东林市绝对不是我们的地盘,所以甭管子贡山内部长了什么植物,我们的人不可能去采摘,我们和偃师门人无冤无仇,如果真的是盘谷教中人去灵泉市杀死七名偃师门人,我肯定会收到相关讯息,所以可以肯定这事儿绝对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如果不是你们,谁人能有落月草?我知道盘谷教配药也卖药,但落月草这种毒物你们是不会轻易授予别人吧?”
“那当然,难道偃师门人死于落月草之毒?”吴畏有些惊讶。
“是的,所以今天才回来面见吴兄。”
“难怪这些天偃师门的人总来这儿找我麻烦,说起来是为了这件事。”吴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啊,所以说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你我都不太平。”
吴畏紧皱着眉头想了很长时间道:“我去问问张强偃师门的人来时有没有说过什么话。”说罢他径直朝门口走去,我们也跟了过去,一直走到门口雕石狮的石工匠人处。
只见工匠人已经不见了,吴畏奇道:“咦,刚才还看到在这儿敲敲打打的,这人到哪儿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你认识石工?”
“是啊,郴州石工天下闻名,但没几个人知道郴州石工的技术是出自于我盘谷教的,没有我盘谷教特质的药水,石头能变的如此脆皮?”说罢他用手就在大石头上扣下来一块岩石层,接着用手搓了搓,岩石层被他搓的粉粉碎,化作一缕灰尘在寒风中被吹向远方。
“也就是说石工匠人从理论上有可能掌握落月草的配方?”我道。
吴畏仔细想了想道:“有这个可能,你可以把郴州石工看成盘古教的下属子公司,作为子公司的人,他们当然有可能接触到一些不算特别核心的核心内容,难道……”
吴畏还在那儿半信半疑的,但我已了然于胸道:“可以肯定杀死七名偃师门人和绑架我父母的就是这个张强了。”
陆商秦道:“说说你的理由。”
“理由有二,以张强和盘古教的关系他完全有可能弄到落月草,这是其一。其二虽然我不知道张强和东林市有什么联系,但是在东林市型水库下有一处龙城,里面全是巨型石雕的龙形雕像,我曾经想过如此巨型的石龙是如何雕成的,可如果是以秘药使石材变脆就有可能完成这般惊世之举了,所以东林市必然有石工存在,为了调配秘药与子贡山的妖物发生地盘之争是完全有可能的,如此看来不是张强还能是谁?”
我此番严丝合缝的推论刚说出口,手机便响起,接通电话只听一个阴沉的声音道:“真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被你找到了。”
我顿时激动起来道:“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凡事好商量。”
“先不说这个,我知道你身边有个大牛逼的道士,羡慕你啊,能找到这样一位强援,不过想要救你的家人就得独自一人过来了,否则……”说到这他冷笑了一声。
50、被打成颜料
这下我腿都软了,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狗日的根本就把我的一切看在眼里,麻烦大了、真的是麻烦大了。
“否则你就什么?”我道。
“杨川,你的家人目前还算活的周全,你别逼我杀了他们,我可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坑央以亡。
“你要我杀了鼠妖,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你应该放掉我的家人,兑现你的承诺。”他操控寅成的死尸,确实是将木头人看成了鼠妖尸体,所以我抱着侥幸心理,想要继续骗他下去。
就在我暗中祈祷“谎言成真”时,没想到这哥们“嗯”了一声道:“我确实在你车上看到了鼠妖的尸体,但必须还是要近观确认,如果确实证明这是鼠妖的尸体,我保证你家人不会受到丝毫伤害,不过……”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道:“只能是你一个人过来,如果有第二个人,后果自负。”
“好吧,你说去哪儿?”我无奈的道。
“先回灵泉市再说。”之后他挂了电话。
我知道这人必然在附近安插了眼线,这里的情况他必然有把握知道的一清二楚,想到这儿我对三人道:“只能是我独自一人先回去了。”
吴畏道:“道长放心,我盘古教与你家人无冤无仇,必然在中间极力撮合,不会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的。”
“感谢,我想知道张强此人能力到底如何?”
吴畏想了想道:“我建议你最好不要使用暴力解决此事,郴州石工天生神力,他们手中的铁锤和铁锨都是精钢制成,甭说人,装甲车都受不了他的铁锤敲击,而且他们是万花剑派的化外传人,虽然无法使出暴雨梨花这样的绝世神技,但可以凭空操控铁锨隔空攻击,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听了这话我心顿时沉入谷底,因为《风门奇术》有一片是专门介绍江湖门派的,我清楚的记得描述万花剑派和镇派神技暴雨梨花,这是一种万箭齐发的状态,使用者以一把剑挽出无数剑花,分散攻击对手,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传说,没想到居然也是真实存在的,那这个张强可就牛逼大发了,远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对手包括刘发财在内的更为强悍。
而我也顺便搞懂了他操控寅成的手段,这个人使用的并非控尸术,而是他控制铁锨的法门,既然能凭空控制一根大铁钉,自然也能控制人体了。
想到这儿我头都大了,我能有本事对付这样一个狠角色?但我也无法向任何人求援,唯一能祈祷的就是千万别看出鼠妖是假的,这样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救出家人,否则……
想到这儿我实在不敢继续深入去想了,于是我决定先去见张强,然后见机行事吧,否则是没有任何希望能救出家人了,于是我像陆商秦三人道了谢,独自一人驱车前往灵泉市,路上我几次观察放在车后座的木雕,我看的清清楚楚确实就是木雕,但以张强之能怎么会看成鼠妖呢?这到底是什么障眼法?
很快到了灵泉市,我按照号码拨通了电话,就像电影里那样张强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见面地方,最终决定在新城区的街心公园见面。
那个位置距离古海眼其实很近,而新城区正处在建设中,所以临近过年,建筑工人早就回去了,偌大的区域静悄悄的就像鬼城一般,而街心公园里虽然有山、有水、有树木,但静的简直要闹鬼,这里真是杀人的最好场所。
我开着车绕着街心公园的鹅卵石路缓缓开着,很快就在一处木亭中看到端坐不动的张强,他面前的石桌上放着铁锤和铁锨。
我按了两下喇叭,张强拿起铁器朝我走来,我是真担心他一锤子下去把车砸成铁饼,赶紧走出车子,张强走到后座玻璃窗的位置,仔细的盯着木头人看了很长时间,接着仰起脑袋哈哈大笑道:“真没想到,这样一个狠角色居然死在了你这样一个废物手里,它若是泉下有知真不知作何打算。”
见他上当了,我心里又惊又喜,对鼠妖的敬佩更是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这个障眼法也太牛逼了,简直是神来之笔。
想到这儿我按捺住紧张而激动的心情道:“既然我任务完成了,你该兑现诺言放了我家人。”
张强两眼一眯忽然举起铁锤狠狠一下砸在车顶上,只听轰的一声满地尘土顿时扬起,我赶紧连退了数十步,只见一辆豪华奔驰车在他的锤击下已经变成了一块扁扁的铁皮。
他这一锤可不光是蛮力,如果使用蛮力最多将车子砸出一个大洞,但他一锤却将整台车子砸的扁扁,这说明他锤子发出的力道非常均匀,是整台车体受力,而非一点,就凭这便足以证明张强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石工。
只见车子受到巨力之后被震得高高弹起,随后才跌落在地,又震起一片灰尘,车里的木头人早已成了一片粉末。
张强随后啐了一口吐沫在车顶盖上道:“我让你和我作对。”说罢转过身表情古怪的望着我。
我心里暗道:不好。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道:“请你兑现诺言。”
“你真的相信我会放过你,放过你的家人?”他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顿时觉得世界灰暗了,所抱的一丝侥幸心理眨眼间荡然无存,看来我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当我杀了鼠妖之后这个混蛋压根就不会放过我,想到这儿我恨恨的道:“这么做你不怕遭报应?”
他哈哈大笑道:“真是好笑,你本来就是妖人,你都不怕报应,我怕什么?”
“我是妖人?你这是愈加其罪何患无辞啊。”我愤怒了。
“劫人运道,破人命数,你不是妖人又是什么?”张强一句话问住了我。
是啊,劫人运道为己所用,破人命数杀人于无形,这确实是妖术啊,当一个人学了妖术,他不就是妖人吗?想到这儿我顿时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甚至比知道他要杀我更加吃惊。
看到了我的反应他呵呵一笑道:“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活着还有何意义,不如踏踏实实受我一锤,我保证你家人不死也就是了。”
“你乱杀无辜,又何尝不是妖人?”我愤怒的道。
“乱杀无辜?哈哈,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郴州石工一生所为就是雕出天人合一的石雕,杀人可不是我们的强项,杀你只是破例而为,我总不能让一个和我有仇的劫运师活在这个世界上吧?所以不好意思,你必须得死,但我保证你死的毫无痛苦。”说罢他晃了晃手里的铁锤道:“看见没,我这一锤子下去,甭说打成纸了,我直接让你变颜料。”
说罢他哈哈笑着朝我走来,我心里暗暗叫苦,接连对他使出定蛇术,谁知道这门手段对他不起丝毫作用,他走到我切近举起铁锤兜头朝我砸下,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我耳边似乎隐隐听见风雷之音,而他速度更是快的我连看都看不见,绝望中我下意识的抱住脑袋闭目等死。
轰的一声,张强铁锤狠狠砸入我身边地下,石板铺就的鹅卵石路被他硬生生砸出了一个大洞,激起的碎石灰尘瞬间将他卷过其中,眨眼间他从烟尘中窜了出来,只见脸、手被碎石屑划得满是细长伤口。
我实在是莫名其妙,明明是对着我脑袋砸下来的,怎么就偏了那么多?难道这哥们是斗鸡眼,对不准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