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戏续(五)
落下坐骑,来至相府,众将迎接,勐见龙须虎在子牙后边,众将吃了一惊道:“姜丞相惹了邪气来了?”
扮演子牙的徐鸣见众将的表演,不禁心中暗暗满意,以后和这帮家伙合作拍戏可没见过这么厉害。不得不说,还是蒙小蛮提供的环境好,试问除了蒙小蛮,谁能创造出一个堪比现实的虚拟世界用来拍戏?
随后笑道:“此是北海龙须虎也。乃是我收来门徒。”
众将进相府参谒已毕,子牙问城外消息。武吉道:“城外不见动静。”子牙传令,预备交战。
张桂芳在营五日,不见子牙,出城来犒赏三军,把黄飞虎父子,解到营里来,乃对四位道人道:“老师!姜尚五日不见消息,其中莫非有诈?”
王魔道:“他既依允,难道失信于我等。管教他西岐城血满城池,尸成山岳。”
又过三日,杨森对王魔道:“道兄!姜子牙至八日,还不出来,我们出去会他,问个端的。”
张桂芳道:“姜尚那日见势不好,将言俯就。姜尚外似忠信,内藏奸诈。”
杨森道:“既如此,我等出去。若是诱哄我等,我们只消将其灭杀成功,早与你班师回去。”
风林传下令去,一声炮响,三军呐喊;杀至城下,请子牙答话。
探事马报入相府,子牙带哪咤、龙须虎、武成王,骑四不象出城。
王魔一见大怒道:“好姜尚!你前日跌下马去,却原来往昆仑山借四不象,要与俺们见个雌雄。”
把狴犴一磕,执剑来取子牙。旁边哪咤,登开风火轮,摇火尖,大叫:“王魔休得伤吾师叔。”冲杀过来,轮兽相交;剑并举,好一场大战。
二将大战,哪咤挥舞着那一条火尖枪,与王魔力敌。正战间,杨森骑着狻猊,见哪咤来得利害,剑乃短家伙,招架不开。杨森在豹皮囊中,取一粒开天珠,噼面打来,正中哪咤,打翻下风火轮去。
王魔急来取首级,早有武成王黄飞虎,催开五色神牛,把一摆,冲将过来,救了哪咤。王魔复战飞虎,杨森二发奇珠,黄飞虎乃是马下将军,怎经得一珠打下坐骑来。
龙须虎大叫道:“莫伤吾大将,我来了!”王魔一见不禁大惊。
高友干骑着花斑豹,见龙须虎凶恶,忙取混元宝珠,噼面打来,正中龙须虎的膊子。打的扭着头跳,左右救同黄飞虎。
王魔、杨森二骑来擒子牙。子牙只得将剑招架,来往冲杀。子牙连忙命左右将受伤的三将救回去。
不防李兴霸把噼地珠照子牙打来,正中前心,子牙哎呀一声,几乎坠马;带四不象望北海上逃走。王魔道:“待吾拿了姜尚。”
随即来赶子牙;似飞云风卷,如弩箭离弦。子牙虽是伤了前心,听得后面赶来,把四不象的角一拍,起在空中。
王魔笑道:“总是道门之术,休欺吾不会腾云!”
把狴犴一拍,也起在空中,随后赶来。子牙在西岐有七死三灾,此是遇四圣头一死。王魔见赶不上子牙,复取开天珠望后心一下,把子牙打下坐骑来,骨碌碌滚下山坡,仰面朝天,打死了。
四不象站在一旁。王魔下骑来取子牙首级,却见一道人从远处而来。乃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
王魔道:“道兄来此何事?”
广法天尊答道:“王道友!姜子牙害不得。贫道奉玉虚宫符命,在此久等多时。只因五事相凑,故命子牙下山。一则成汤气数已尽;二则西岐真主降临;三则吾阐教犯了杀戒;四则姜子牙该享人间福禄,身膺将相之权:五则与玉虚宫代理封神。道友你截教中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为甚麽恶气纷纷,雄心纠纠?你把姜尚打死,虽死还有回生之日。道友依我,你好生回去,这是还一月未缺。若不听吾言,致生后悔。”
王魔怒道:“文殊广法天尊!你好大话;我和你一样道门,怎言月缺难圆。难道你有名师,我无教主。”
王魔动了无名之火,执剑在手,恶狠狠来取文殊广法天尊。只见天尊后面有一道童,挽抓髻,穿淡黄服,大叫:“王魔休要行凶,我来了!我乃文殊广法天尊门徒金咤是也。”
随后提剑直取王魔。王魔手中剑对面交还,来往盘旋,手中兵刃碰撞不止。
王魔、金咤恶战山下,文殊广法天尊取出一物,此宝在玄门为遁龙桩,后在西方教释门为七宝金莲。
上有三个金圈,往上一举,落将下来,王魔急难逃脱,颈子上一圈,腰上一圈,足下一圈,直立的靠定此桩。金咤见宝缚了王魔,手起剑落。金咤一剑,把王魔斩了。
一道灵魂往封神台来,清福神柏鉴用百灵引进去了。广法天尊收了此宝,望昆仑下拜:“弟子开杀戒了。”
命金咤把子牙背负上山,将丹药用水研开,灌入子牙口内。不一时子牙醒回,看见广法天尊道:“道兄我如何于此处相会?”
天尊笑道:“原是天意,定该如此,不由人耳。”
过了一二时辰,命金咤:“你同师叔下山,协助西土,我不久也要来。须扶子牙上了四不象,同西岐。”随后广法天尊将土掩了王魔尸骸。
西岐城不见姜丞相,众将慌张。武王亲至相府,差探马各处找寻。子牙同金咤至西岐,众将同武王齐出相府。
子牙下骑,武王道:“相父兵败何处?孤心甚是不安。”
子牙道:“老臣若非金咤师徒,决不能生还矣。”
金咤参谒武王,会了哪咤,二人自在一处,子牙进府调理。
成汤营里,杨森见王魔得胜追赶子牙,至晚不见回来。杨森疑惑,怎麽不见回来?忙忙袖里一算,大叫一声:“完了!”
高友干、李兴霸齐问原由。杨森怒道:“可惜兄长千年道行,一旦死于五龙山。”
三位道人怒发冲冠,一夜不安;次日上骑,城下搦战。只要子牙出来答话。
探马报入相府,子牙着伤未愈。只见金咤道:“师叔!既有弟子在此,保护出城,定要成功。”
子牙从其言,上骑开城;见三位道人咬牙大骂道:“好姜尚!杀吾道兄,势不两立!”三骑齐出来战。
子牙旁有金咤、哪咤二人。金咤两口宝剑,哪咤登开风火轮,使开火尖抵敌。五人交兵,只杀得霭霭红云笼宇宙,腾腾杀气照山河。
子牙暗想:“吾师所赐打神鞭,何不祭起?”
子牙将神鞭丢起空中,只听雷鸣火电,正中高友干顶上。打得脑浆迸出,死于非命,一魂已入封神台去了。杨森见高道兄已亡,吼一声来奔子牙。
不防哪咤将干坤圈丢起,杨森方欲收此宝,被金咤将遁龙桩祭起,遁住杨森;早被金咤一剑,挥为两段,一道灵魂也往封神台去了。
张桂芳、风林见二位道长身亡,桂芳使,风林使狼牙棒,冲杀过来。李兴霸骑狰狞,提方戟杀来。金咤步战,哪咤使一根火尖枪,两家混战。
只听西岐城里一声炮响,走出一员小将;还是一个光头儿,银冠银甲,白马长,此乃黄飞虎第四子黄天祥。走马杀到军前,耀武扬威,勇冠三军。
枪法如骤雨,天祥刺斜里一刺,把风林挑下马来,一魂也往封神台去了。张桂芳料不能取胜,败进行营。李兴霸上帐怒道:“吾四人前来助你,不料今日失利,丧吾三位道兄。你可修又书速报闻兄,使发兵救援,以泄今日之恨。”
张桂芳依言,忙修告急文书,差官星夜进朝歌。
姜子牙得胜回西岐,升银安殿,众将报功。子牙羡黄天祥走马挑风林。金咤道:“师叔今日之胜,不可停留。明日会战一阵成功。”
子牙道:“说得有理。”
次日子牙点众将出城,三军呐喊,军威大振,坐名要张桂芳。桂芳听报怒道:“吾亲自来提兵讨伐,未曾挫锐。今日反被小人欺侮,气煞我也!”
忙上马布开阵势,到辕门指子牙大喝道:“反贼怎敢欺侮天朝元帅?与你立见雌雄。”纵马持杀来。
子牙后面黄天祥出与桂芳双并举,一场大战。黄天祥大战张桂芳,三十回合未分上下。子牙传令点鼓,军中之法,鼓进金止。
周营数十骑,左右抢出,伯达、伯、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南宫、辛甲、辛免、太颠、闳夭、黄明、周纪等,围裹上来,把张桂芳围在垓心。
张桂芳似弄风勐虎,醉酒狂彪,抵当周将,全无惧怯。
子牙命金咤道:“你去战李兴霸。我用打神鞭助你,今日成功。”
金咤听命,拽步而来。李兴霸坐狰狞上,见一道童,持剑赶来,催开狰狞,提剑就打。
金咤举宝剑急架相迎,未及数合,只见哪咤登风火轮,摇直刺李兴霸,兴霸用剑急架相还。
子牙在四不象上,方祭打神鞭,李兴霸见势不能取胜,把狰狞一拍。那兽四足腾起风云,逃脱去了。
哪咤见走了李兴霸,登轮直杀进桂芳垓心来。晁田弟兄二人在骂上大唿道:“张桂芳早下马归降,免尔一死,与吾等共享太平。”
张桂芳大骂:“叛逆匹夫!捐躯报国,尽命则忠。岂若尔辈贪生而损名节也?”
从清晨只杀到午牌时分,桂芳料不能杀出重围,大叫:“纣王陛下!臣不能报国立功,一死以尽臣节。”
随后转头一刺,桂芳撞下鞍马,一道灵魂往封神台来,被清福神引进去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戏续(六)
桂芳已死,人马有降西岐者,也有回关者。
子牙得胜进城,入府上殿,各报其功。
子牙道:“今日众将英雄可喜。”
李兴霸逃脱重围,慌忙疾走。李兴霸乃四圣之数,怎逃此厄?狰狞正行,飘然落在一山。道人见坐骑落下,滚鞍下地,倚松靠右。
少憩片时,寻思良久:“吾在九龙岛修炼多年,岂料在西岐有失。愧回海岛,羞见道中朋友。如今且往朝歌城中去,与闻道兄共议报今日之恨也。”
方欲起身,只见得山上有人而来。道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道童。
那道童见兴霸打稽首道:“道友请了!”兴霸答礼。
道童道:“老师那一座名山?何处洞府?”
兴霸道:“吾乃九龙岛气士李兴霸。只因助张桂芳伐西岐失利,在此少坐片时,道童你往那里来?”
道童大喜道:“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不是别人,我乃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徒弟木咤是也。奉师命往西岐去,投师叔姜子牙门下,立功灭纣。我临行时,吾师曾说你要遇着李兴霸,捉他西岐去见子牙为见面礼。岂知恰恰遇你?”
李兴霸大笑:“好孽障!焉敢欺吾太甚!”提锏噼头就打,木咤执剑急架忙迎。剑锏相交,鸣声不绝。
这一个轻移道步,那一个急转麻鞋;轻移道步,撒五把纯钢出鞘;急转麻鞋,曳两股宝剑离匣。剑来锏架,目前斜刺一团花;剑去锏迎,脑后千块寒雾滚。一个是肉身成圣,一个是灵霄殿上神将。李兴霸眼慢,目下皮肉不完全;倏尔手松,眼前尸骸分两段。
木咤将兴霸尸骸掩了,借土遁往西岐来。进城至相府,门官通报:“有一道童求见。”子牙命请来。
木咤至殿来下拜,子牙问道:“那里来的?”
金咤在旁言道:“此是弟子兄弟木咤,在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门下。”
子牙道:“兄弟三人,辅佐明主,简编万年史册,传扬不朽,西岐日盛。”
闻太师在朝歌执掌大小柄事,其实有条有法。
汜水关荣报入太师府,闻太师拆开一看,拍案大唿道:“道兄!你却为着何事,死于非命?吾乃位极人臣,受国恩如同泰山。只因国事艰难,使我不敢擅离此地。今见此报,使吾痛入骨髓。”忙传令点鼓聚将。
只见银安殿三通鼓响,一干众将,参谒太师。太师道:“前日吾邀九龙岛四友,协助张桂芳,不料死了三位,风林阵亡。令与诸将共议,谁为国家辅张桂芳?破西岐走一遭?”
言未毕,左军上将军鲁雄,年纪高大,上殿道:“末将愿往。”
闻太师看时,左军上将军鲁雄,苍髯皓首上殿。太师道:“老将军年纪高大,犹恐不足成功。”
鲁雄笑道:“太师在上,张桂芳虽少年当道,用兵特强,只知己能,恃胸中秘术。风林乃匹夫之才,故此有**之祸。为将行兵,先察天时,后观地利,中晓人和。用之以文,济之以武,守之以静,发之以动。亡而能存,死而能生,弱而能强,柔而能刚,危而能安,祸而能福,机变不测,决胜千里,自天之上,由地之下,无所不知,十万之众,无有不力,范围曲成,各极其妙。定自然之理,决胜负之机;神运用之权,藏不穷之智,此乃为将之道也。末将一去,定要成功。再副一二三军,大事自可走矣。”
太师闻言,鲁雄虽老,似有将才,况是忠心。欲点三军,必得见机明辨的人方去得,不若令费仲前去,方可。
忙传令命费仲为三军军政司,将二臣领至殿前,费仲见太师行礼毕,太师道:“方今张桂芳失机,风林阵亡,鲁雄协助,少名参军。老夫将大夫为参赞机务,征西岐。旋师之日,其功莫大。”
扮演费仲的马安听罢,连忙装出魂魄潜消的模样,忙禀道:“太师在上,职任文宫,不诸武事,恐误国家重务。”
太师道:“阁下有随机应变之才,通达时务之智;可以参赞军机,以襄鲁将军不违,总是为朝廷出力,况如今国事艰难,当得辅君为国,岂可彼此推诿?”
左右取参军印来,马安落在圈套之中。只得挂印,簪花递酒,太师发铜符,点人马五万,协助张桂芳。
鲁雄择吉日祭宝纛,杀牛宰马,不日起兵。鲁雄辞过闻太师,放炮起兵。此时夏末秋初,天气酷暑,叁军铁甲单衣,好难走,马军雨汗长流,步卒人人喘息,好热天气。三军一路行来,天气好似烈火一般。
万里干坤似火龙,一轮火伞照当中;四野无云风尽息,八方有热气升空。高山顶上,大海波中;高山顶上,只晒得石裂灰飞;大海波中,只蒸得波翻浪滚。杯中栖鸟,晒脱翎毛,莫想腾空展翅;水底游鱼,蒸翻鳞甲,怎得弄士钻泥。只哂得砖如烧红锅底热,便是铁石人身也汗流。三军一路上,盔滚滚撞天银磬,甲层层盖地兵山,军行如骤雨,马跳似欢龙;闪翻银叶甲,拨转皂雕弓。
鲁雄人马出五关,一路行来,有探马报道:“张总兵失机阵亡。首级号令在西岐东门,请军令定夺。”
鲁雄闻报大惊道:“桂芳已死,吾师不必行,权且安营。”
问:“前边是甚麽所在?”
探马回报:“是西岐山。”
鲁雄传令:“茂林深处安营。”随即命军政司修文书,报与太师。
子牙自从斩了张桂芳,见李姓兄弟都到西岐。一日,子牙升相府,有报马报入府来:“西岐山有一枝人马扎营。”
前日清福神来报,封神台已造完,张挂封神榜,如今正要祭台。传令:“命南宫、武吉,点五千人马,往岐山安营;阻塞路后,不放他人马过来。”
二将领命,随即点人马出城。一声炮响,七十里,望见岐山一枝人马,乃成汤号色。南宫对阵安下营寨。天气炎热,三军站立不住,空中火伞施张。
武吉对南宫道:“吾师令我二人出城,此处安营,离为三军枯渴,又无树木遮盖,恐三军心有怨言。”
转眼一宿已过。次日,有辛甲至营相见。
丞相有令:“命把人马调上岐山顶上去安营。”
二将听罢,甚是惊讶;此时天气不可当,还上山去,死之速矣。辛甲道:“军令怎违?只得如此。”
二将点兵上山,三军怕热,张口喘息,着实难当,又要造饭,取水不便,军士俱埋怨不顾。
鲁雄屯兵在茂林深处,见岐山上有人安营,纣兵大笑。此时天气,山上安营,不过三日,不战自死。鲁雄只等救兵交战。
至次日,子牙领三千人马出城,往西岐出来。南宫造、武吉下山,迎接上山。
合兵一处,八千人马,在山上撑起了幔帐。子牙坐下,只觉得奇热无比。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戏续(七)
子牙坐在帐中,令:“武吉营后,一土台:高三尺,速去来。”
武吉领命。随后辛免催赶车辆,许多保暖之物,报与子牙。
子牙令搬进行营,将保暖之物散发下去。众军看见,痴呆半晌;子牙点名散给,一名一个棉袄,一个斗笠,颁将下去。
众军笑道:“吾等穿将起来,死的更快了。”
子牙至晚,武吉回令,土台造完,子牙上台,披发仗剑,望东昆仑下拜,布罡斗,行玄术,念表章发符水。
只见子牙作法,刹时狂风大作,吼树穿林。只刮得飒飒灰尘,雾迷世界;滑喇喇天摧地塌,,浙沥沥海沸山崩。幢响如铜鼓振,众将校两眼难开。
鲁雄在帐内,见狂风大作,热气全无,大喜道:“若闻太师点兵出关,温和天气,正好杀戮。
马安也是笑道:“天子洪福齐天,故有凉风相助。”那风一发接着一发,如勐虎一般。
子牙在岐山施法,刮三日大风,凛凛似朔风一样。三军叹道:“天时不正,国家不祥,故有此异事。”
过了一两个时辰,半空中飘飘荡荡,落下雪花来。纣兵怨言:“吾等单衣铁甲,怎耐凛冽严寒?”
正在那里埋怨,不一时鹅**片,乱舞梨花,大雪潇潇,密密层层;潇潇洒洒,似是豆灰;密密层层,犹如柳絮舞。起初时一片两片,似鹅毛风卷在空中;次后来千团万团,如梨花雨打落地下。高山堆叠,獐狐失穴怎能行;沟涧无踪,苦杀行人难进步。刹时间银世界,一会见粉砌干坤;客子难沽酒。苍翁苦觅梅。飘飘荡荡裁蝶翅,叠叠层层道路迷。
雄在军中对马安道:“七月秋天,降此大雪,世之罕见。”
鲁雄迈年,怎禁得这等寒冷。马安亦无计可施。三军都冻坏了。
子牙在岐山上,军中人人穿起棉袄,带起斗笠,感丞相恩德,无不称谢。子牙问:“雪深几尺?”
武吉回话:“山顶上深二尺,山脚下风旋下去,深有四五尺。”
子牙复上台去,披发仗剑,口中念念有词,把空中彤云散去,遂现出红日,当空一轮火伞。刹时雪都化水,往山下一声响,水去的急,聚在山凹里。
子牙见雪消水急,滚涌下山,忙发符印,又刮大风。只见阴云布合,把太阳掩了,风狂冻冽,不亚严冬。刹时间把岐山冻作一块汪洋。
子牙出营,来看纣营,兵将尽倒,命南宫、武吉二将:“带二十名刀斧手下山进纣营,把首将拿来。”
二将下山,迳入营中。见叁军冻在水里,将死者且多。又见鲁雄、马安二将在中军;刀斧手上前擒捉,如同囊中取物一般,把两人捉上山来见子牙。
南宫、武吉将三人拿到辕门通报,子牙命:“推进来!”
鲁雄站立,马安跪下。子牙道:“鲁雄时务要知,天心要顺,天理要明,真假要辨。方今四方知纣稔恶,弃纣归周三分有二,何苦逆天,自取杀身之祸?今已被擒,倘有何说?”
鲁雄大喝道:“姜尚!尔曾为纣臣,职任大夫,今背主求荣,非良杰也。吾今被擒,食君之禄,当死君之难,今日有死而已!又何必多言?”
子牙命:“且监于后营。”
随后到土台上,布起罡斗,随把彤云散了,现出太阳。日色如火一般,把岐山脚下冰,即刻化了。五万人马,冻死三五千,余者逃进五关去了。
子牙又命南宫往西岐城,请武王至岐山。南宫走马进城,来见武王。行礼毕,武王道:“相父在岐山,天气炎热,陆地无阴,三军劳苦。卿今来见孤,有何事?”
南宫道:“臣奉丞相令,请大王驾幸岐山。”武王随同众文武,往岐山来。
武王同文武往西岐山来,行未及二十里,只见两边沟渠之中,冰块飘浮来往。武王问南宫,方知冰冻岐山。
君臣又行七十里,至岐山。子牙迎武王。武王道:“相父邀孤,有何事商议?”
子牙道:“请大王亲祭岐山。”
武王道:“山川享祭,此为正礼。”
随后上山进帐。子牙设下祭文;武王不知,今日祭封神台,子牙只言祭岐山。排下香案,武王拈香。
子牙命:“将三人推来。”
武吉将鲁雄、马安推至,子牙传令:“斩讫报来。”
刹时献上两颗首级,武王大惊道:“相父祭山,为何斩人?”
子牙道:“此二人乃成汤鲁雄,费仲也。”
武王道:“奸臣理当斩之。”子牙与武王回兵西岐。
清福神将两魂引入封神台去了。鲁雄残兵败卒走进关,逃回朝歌。
闻太师在府,看各处报章,若三山关邓九公报大败南伯侯。忽报汜水关韩荣报到,令接上来,拆开看时,顿足叫道:“不料西岐姜尚,这等凶恶;杀死张桂芳,又捉鲁雄,号令岐山,大肆猖獗。吾欲亲征,奈东南二处,未息兵戈。”
乃问吉立、余庆道:“我如今再遣调何人伐西岐?”
吉立答道:“太师在上,西岐足智多谋,兵精将勇;张桂芳况且失利,九龙岛四道者,亦且不能取胜。如今可发令牌,命佳梦关魔家四将征伐,庶大功可成。”
太师听言喜道:“非此四人,不能克此大恶。”
忙发令牌,又点左军大将胡升、胡雷,交代守关将令发出。使命领令前行,不觉一日,已至佳梦关,下马报道:“闻太师有紧急公文。”
魔家四将,接了文书,拆开看罢,大笑道:“太师用兵多年,如今为何颠倒?料西岐不过是姜尚、黄飞虎等,割鸡焉用牛刀!”
打发来使先回,弟兄四人点精兵十万,即日兴师;与胡升、胡雷交代府库钱粮,一应完毕,魔家四将辞了胡升,一声炮响,大队人马起行。浩浩,军声大振,往西岐而来。
三军呐喊,上五方;刀如秋水迸寒光,如麻林初出。开山斧如同秋月,画杵戟豹尾飘飘,鞭锏瓜分左右,长短刀剑砌龙鳞。
花腔鼓擂,催军赶将;响阵锣鸣,令出收兵。拐子马御劫寨,金装弩准备冲营;中军帐镰钩护守,前后营刁斗分明,分外威武。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戏续(八)
魔家四将人马,晓行夜住,逢川过府,越岭登山,不到一日便到;又过了桃花岭。
探马报入中军:“启元帅!兵至西岐北门,请令定夺。”
魔礼青传令,安下团营,扎了大寨,三军放炮安营,呐一声喊。
子牙自冰冻西岐,军威甚盛,将士英雄,天心效顺,四方归心,豪杰云集。子牙正商议军情,忽探马报入相府:“魔家四将,领兵扎住北门。”
扮演姜子牙的徐鸣聚将上殿,共议退兵之策。扮演黄飞虎的赵旭上前启道:“丞相在上,佳梦关魔家四将,乃弟兄四人,皆系异人秘授,奇术变幻,大是难敌。长曰魔礼青,长二丈四尺,面如活蟹,须如铜线;用一根长,步战无骑,有秘授宝剑,名曰:“青云剑。”上有符印,中分四字,地、水、火、风,这风乃黑风,风内万千戈矛,若乃逢着此风,四肢成为齑粉。若论火,空中金蛇搅绞,遍地一块黑烟,烟掩人目;烈烧人,并无遮挡。还有魔礼红,秘授一把伞。名曰:“混元伞。”伞皆明珠穿成,有祖母绿,祖母碧,夜明珠,辟尘珠,辟火珠,辟水珠,消凉珠,九曲珠,定颜珠,定风珠。还有珍珠穿成“装载干坤”四字,这把伞不敢撑,撑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一转干坤晃动。还有魔礼海,用一根,背上一面琵琶,上有四条弦;也按地、水、火、风,拨动弦声,风火齐至,如青云剑一般。还有魔礼寿,用两根鞭,囊里有一物,形如白鼠,名曰:“花狐貂。”放起空中,现身似白象,胁生飞翅,食尽世人。若此四将来伐西岐,吾兵恐不能取胜也。”
子牙微微沉吟:“将军何以知之?”
黄飞虎答道:“此四将昔日在末将麾下,征伐东海,故此晓得;今对丞相,不得不以实告。”子牙听罢,郁郁不乐。
魔礼青对三弟道:“今奉王命,征凶顽,兵至三日,必须为国立功,不负闻太师之所举也。”
魔礼红道:“明日俺们兄弟,齐会妾尚;一阵成功,旋师奏凯。”
其日弟兄欢饮。次日,炮响鼓鸣,摆开队伍,立于辕门,请子牙答话。探马来报:“魔家四将请战。”
子牙因黄飞虎所说利害,恐将士失利,心下犹预未决。
金咤、木咤、哪咤在旁,口称:“师叔!难道依黄将军所说,我等便不战罢?所仗福德在周,天意相佑,随时应变,岂容如此怯战?”
子牙勐醒,传令摆五方号,整点诸校,列成队伍,出城会战。
两扇门开,旗幡招展;震中杀气透天庭,素白纷纭。兑地征云从地起,红荡荡离宫;勐火欲烧山,皂带飘飘。坎气乌云函上下,杏黄旗麾中央;正道出兵来,金盔将如同勐虎,银盔将似欢狼。南宫似摇头狮子,武吉似摆尾狻猊;四贤八俊逞英豪,金木二咤持宝剑。龙须虎天生异像,武成王斜跨神牛;领首的哪咤英武,掠阵的众将气宇轩昂。
子牙出阵前欠身道:“四位乃魔元师麽?”
魔礼青道:“姜尚!你不守本土,甘心祸乱,而故纳叛亡,坏朝廷纪律;杀大臣,号令西岐,深属不道,是自取灭亡。今天兵至日,尚不倒戈授首,犹自抗拒?直待践平城垣,俱成齑粉。那时悔之晚矣。”
子牙道:“元师之言差矣!吾等守法奉公,原是商臣,受封西土,岂得称为反叛?今朝廷信大臣之言,屡伐西岐,胜败之事,乃朝廷大臣自取其辱,我等并无一军一卒,冒犯五关。今汝等又加之罪名,我君臣岂肯输服?”
魔礼青大怒道:“孰敢巧言混称大臣取辱,独不思你目下有灭国之祸?”
放开大步,使来取子牙;左哨上南宫纵马舞刀大喝道:“不要冲吾阵脚!”用钢刀戟架忙迎。
步马交兵,刀戟并举,魔礼红绰步展方天戟冲杀而来。
子牙队里辛甲,举斧来战魔礼红。魔礼海摇直杀出来,哪咤登风火轮,摇火尖迎住,二将双共举。魔礼寿使两根锏,似勐虎摇头,杀将过来,这壁厢武吉银盔素铠,白马银鞍,接战阵前。
满天杀气,遍地征云:这阵上三军威武,那阵上战将轩昂。南宫斩将刀,似半潭秋水;魔礼青虎头,似一段寒水。
辛甲大斧,如皓月光辉:魔礼红画戟,一似金钱豹尾。哪咤发怒抖精神,魔礼海生嗔显武艺;武吉长飕飕,急雨酒残花;魔礼寿二锏凛凛,冰山飞白雪。
四天王忠心佐成汤,众战将赤胆扶圣主;两军士锣鼓频敲,四哨内三军呐喊。从辰至年,只杀得旭日无光;未末申初,霎时间天昏地暗。
哪咤战住了魔礼海,把架开,随手取出干坤圈,便在空中,要打魔礼海。
魔礼江看见,忙忙跳出阵外,把混元珍珠伞撑开一晃,先收了哪咤的干坤圈去了。金咤见收兄弟之宝,忙使遁龙桩,又被收将去了。
子牙把打神鞭使在空中,此鞭只打的神打不得仙,打不得人;四天王乃是释门中人,打不得;后一千年受香烟,因此上把打神鞭也被伞收去了。
子牙大惊。魔礼青战住南宫,把一掩,跳出阵来,把青云剑一晃,往来三次,黑风卷起,万千戈矛,一声响亮。
魔礼红见兄用青云剑,也把珍珠伞撑开,连转三四次,咫尺间黑暗了宇宙,崩塌了干坤。只见烈烟黑雾,火发无情,金蛇搅,半空火光,飞腾满地。
魔礼海拨动了地水火风琵琶。魔礼寿把花狐貂放出,在空中现形,如白象一只,任意食人,张牙舞爪,风火无情。西岐众将遭此一败,三军尽受其殃。子牙见黑风卷起,烈火飞来,人马大乱,往后败下去。魔家四将,挥动人马,往前冲杀。可怜三军叫苦,战将着伤。
赶上将任从刀噼,乘着势杀三军;逢刀的连肩拽背,遭火的烂额焦头。鞍上无人,战马人拖,不管营前和营后;地上横,折臂断骨,怎分南北东西?人亡马死,只为扶王创业!
到如今将躲军逃,止落叫苦连声无投处。子牙出城,齐齐整整,众将官顶盔贯甲,好似得智狐狸强似虎;到如今只落得哀哭哭,歪盔却甲,犹如退翎鸾凤不如鸡。死的骸暴露,生的逃窜难回;惊天勤地哭声悲,嚎山泣岭三军苦。愁云直上九重天,一派残兵奔陆地。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戏续(九)
魔家四将一战,损周兵一万有余;战将损了九员,带伤者十有**。
子牙坐四不象,平空去了。金、木二咤土遁逃回。哪咤踏火轮走了。龙须虎借水里逃生。
众将无术,焉能得脱?子牙败进城,入相府,计点众将,着伤大半。阵亡者九名,杀死了文王六位殿下;三名副将,子牙伤悼不已。魔家四将,收兵掌得胜鼓回营,三军踊跃。
魔家四将得胜回营,上帐议取西岐大事。魔礼红道:“明日点人马围城,尽力攻打,指日可破;子牙成擒,武王授首。”
礼青道:“贤弟言之甚善。”
次日进兵围城,喊声大振,杀奔城下,坐名请子牙临阵。
探马报进师府,子牙传令:“将免战牌挂在城敌楼上。”
魔礼青传令:“四面架起云梯。”用火炮攻打,甚是危急。
子牙失利,请将带伤,忙领金、木二咤、龙须虎、哪咤、黄飞虎不曾带伤者,上城设灰瓶石炮,火箭火弓,硬弩长,千方守御,日夜防备。
魔家四将,见四门攻打,三日不下,反损折兵卒。魔礼红道:“暂且退兵。”命军士鸣金退兵回营。
当夜兄弟四人商议:“姜尚乃昆仑教下,自善用兵。我们且不可用力攻打,只可紧困,困得他里无粮草,外无援兵,此城不攻自破矣。”
礼青道:“贤弟言之有理。”
安心困城,不觉困了两月,四将心下甚是焦燥:“闻太师命吾伐西岐,如今将近两三个月,未能破敌;十万之众,日费钱粮许多,倘太师嗔怪,体面何在?也罢!今晚初更,各将异宝祭于空中,就把西岐旋成渤海,早早奏凯还朝。”
魔礼寿道:“兄长之言甚妙,甚合弟弟心意。”
兄弟计较停当,扮演子牙的徐鸣在相府有事,又见失机,与扮演武成王黄飞虎的赵旭议退兵之策,尽情展露表演天赋。
忽然勐风大作,把宝旗杆一折两段。子牙大惊,忙焚香把金钱搜求八卦,只吓得面如土色,随即沐浴包衣,拈香望昆仑下拜,倒海救西岐。
子牙披发仗剑,倒海把西岐罩了。玉虚宫元始天尊,如西岐事体,把玻璃瓶中净水,望西岐一泼,乃三光神水,浮在海水上面。
魔礼青把青云剑祭起,地水火风,魔礼红祭混元珍珠伞,魔礼海拨动琵琶,魔礼寿祭起花狐貂。只见四下里阴云布合,冷雾迷空,响若雷鸣,势如山倒,骨碌碌天崩,滑喇喇地塌。三军见而心惊,一个个魂迷意怕。兄弟四人,各施异术,要成大功,奏凯回朝,却只是空想一场。
魔家兄弟四人,祭此各样异宝,直到三更里,收了回营,总望次日回兵。
子牙借北海水,救了西岐,众将一夜不曾安息。至次日子牙把海水退回北海,依旧现出城来,分毫未动。
纣营军校,见西岐城上,草也不曾动一根,忙报:“四位元师!西岐城全然不曾坏动一角。”
四将大惊,齐出辕门看时,果然如此。四人无法可施,一策莫展,只得把人马紧困西岐。
子牙倒海救了此危,点将上城看守,已非一日;鸟飞兔走,不觉又困了两个月。子牙被困,无法退兵。魔家四将英勇,倚仗宝贝,焉能取胜?忽见总督粮储官,见子牙奏道:“三济仓缺粮,止可用十日,请丞相定夺。”
子牙惊道:“兵困城事小,城中缺粮事大,如之奈何?”
扮演武成王黄飞虎的赵旭道:“丞相可发告示,与居民富厚,必积有稻谷,或借三四万,或五六万,待退兵之日,加利给还,亦是暂救燃眉之计。”
子牙道:“不可,吾若出示,民慌军乱,必有内变之祸。料还有十日之粮,再作区处。”
子牙不知不觉,又过七八日,子牙算止得二日粮,心下十分作忙,大是忧郁。
次日来了二位道童求见。子牙闻道者来,便命请来。二位道童上殿下拜,口称:师叔!”
子牙答礼道:“二位是那座名山?何处洞府?今到西岐,有何见谕?”
二道童道:“弟子乃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门下,弟子姓韩名毒龙,这位是姓薛名恶虎。今奉师命,送粮前来。”
子牙道:“粮在何所?”
道童道:“弟子随身带来。”
锦囊中,取一简献与子牙。子牙看简大喜道:“天尊圣谕,事在危急,自有高人相辅,今果如其言。”
子牙命道童取粮,道童将豹皮囊中,取出碗口大一个斗儿,盛有一斗米;众将又不敢笑,子牙将斗命韩毒龙亲送三济仓去,再来回话。
不一时韩毒龙回来见子牙,还去了不上二个时辰,管仓官来报:“启丞相!三济仓连气楼上都淌出米来。”
子牙大喜,今事到急处,自有高人来佐佑,此表面是武王福大,暗里的弯弯绕绕就多了去了。
子牙粮也足,将也多,兵也广,只没奈魔家四将,奇宝伤人!因此上固守西岐,不敢擅动。
魔家兄弟,又过了两个月,将近一年,不能成功,修文书报闻太师;言子牙虽则善战,今又能守。
一日子牙正在相府,商议军情大事,忽报:“有一道者求见。
子牙命:“请来。”
这道人带扇云冠,穿水合服,腰束丝缕,脚登麻鞋,至檐前下拜,口称:“师叔!”
子牙道:“那里来的?”
道人道:“弟子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姓杨名戬;奉师命特来师叔左右听用。”子牙大喜,见杨戬超群出类。
杨戬与诸门人会见了,见过武王,复来问:“城外屯兵者何人?”
子牙把魔家四将,用的地水火风物件,说了一遍,故此挂免战牌。杨戬笑道:“弟子既来,师叔可去免战二字,弟子会魔家四将,便知端的。若不见战,焉能随机应变?”
子牙听言甚善,随传令:“摘了免战牌。”
彼时有探马报入大营。启:“元帅!西岐去了免战牌。”
魔家四将大喜,即刻出营搦战。探马报入相府,子牙命杨戬出城,哪咤压阵。城门开处,杨戬出马,魔家四将威风凛凛冲霄汉,杀气腾腾逼斗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戏续(十)
四将见西岐城内一人,似道非道,似俗非俗,带云冠,道服丝缕,骑白马,执长。魔礼青道:“来者何人?”
杨戬道:“吾乃姜丞相师侄杨戬,汝有何能,敢来此行凶作怪?倚仗左道害人?眼前叫你知吾利害,死无葬身之地。”纵马摇来取。
却说魔家四将,有半年不曾会战,如今一齐出来,步战杨戬。四将会战上来,把杨戬裹在垓心,酣战城下。
楚州有解粮官,解粮往西岐,正要进城,见前面战场阻路。此人姓马名成龙,用两口刀,坐赤兔马,心性英烈。
见战场阻路,大喝一声:“吾来了?”那马撺在圈子里,力战四将。
魔礼寿又见一将冲杀将来,心中大怒,未及上合,取出花狐貂,祭在空中,化作一只白象;口似血盆,牙如利刀,乱抢人吃。
魔礼寿祭起花狐貂,一声响,把马成龙吃了半节去。杨戬在马上暗喜,原来有这个孽障作怪。魔家四将也不知道杨戬有九转成玄功;魔礼寿又祭花狐貂,一声响,也把杨戬咬了半节去。
哪咤见势头不好,进城来报姜丞相说:“杨戬被花狐貂吃了。”子牙心中不乐,纳闷在府。
魔家四将,得胜回营治酒,兄弟共饮。吃到二更时分,魔礼寿道:“长兄如今把花狐貂放进城里去,若是吃了姜尚,吞了武王,大事定了。那时好班师归国,何必与他死守?”四人饮酒,各发狂言。
魔礼青道:“贤弟之言有理。”
礼寿豹皮囊取出花狐貂叫道:“宝贝你若吃了姜尚回来,此功莫大。”遂祭在空中去了。
花狐貂乃是一兽,只知吃人,那知道吃了杨戬,是个祸胎!杨戬曾过九转玄功,七十二变化,无穷妙道;肉身成圣,封“渍源妙道真君。”
花狐貂把他吃在腹里,杨戬听着四将计议,杨戬道:“孽障也不知我是谁!”把花狐貂的心一捏,那东西叫一声跌将下来,杨戬现身,把花狐貂一斩两段,现出原形。
有三更时分,杨戬来相府门前,叫左右通报丞相。守门军士就击鼓;子牙三更时,还与哪咤共议魔家四将事,忽听鼓响,报杨戬回来,子牙大惊,人死岂能复生?命哪咤探虚实。
哪咤至大门首问道:“杨道兄你已死了,为何又至?”
杨戬道:“你我道门徒弟,各有玄妙不同,快开门。我有要事,报与师叔。”哪咤命开了门,杨戬同至殿前。
子牙惊问:“早辰阵亡,为何又至?必有回生之术。”
杨戬道:“魔礼寿放花狐貂进城,要伤武王、师叔,弟子在那孽障腹中听着,方把花狐貂弄死了,特来报知师叔。”
子牙闻言大喜:“吾有这等道术之客,何惧之有?”
杨戬道:“弟子如今还去。”
哪咤道:“道兄如何去得?”
杨戬道:“家师秘授,自有玄妙。”随风变化不可思议。
姜子牙笑道:“你有此奇术,可显一二?”
杨戬随身一晃,变成花狐貂满地滚;把哪咤喜不自胜。
杨戬道:“弟子去也!”说了一声便要去了。
子牙急道:“杨戬且住!你大可把魔家四将宝贝取来,使他折手,不能成功。”
杨戬即时飞出西岐城,落在魔家四将帐上。礼寿听得宝贝回来,忙用手接住,瞧了一瞧,见不曾吃了人。
将近四鼓时分,兄弟同进帐中睡去;正是酒酣醉倒,鼻息如雷,莫知高下。杨戬自豹皮囊中跳出来,魔家四将帐上挂有四件宝贝;杨戬用手一摸,摸塌了,止拿得一把伞。那一件宝贝落地有声,魔礼红梦中听见有响声,急起来看时:“呀!却原来挂塌了钓子,吊将下来。”煳涂醉眼,不曾查得,就复挂在上面,依旧睡了。
杨戬复到西岐城,来见子牙,将混元珍珠伞献上。金、木二咤、哪咤都来看伞。杨戬复又入营,还在豹皮囊中。
次日中军帐鼓响,兄弟四人各取宝贝;魔礼红不见了混元伞大惊:“为何不见了此伞。”
急问巡内营将校,众将道:“内营沙尘也飞不进来,那有奸细得入?”
魔礼红大叫:“吾立大功,只凭此宝;今一旦失了,怎生奈何?”
四将见如此失利,郁郁不乐!无心整理军情。
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忽然心血来潮,叫:“金霞童子请你师兄来。”童子领命。
便去请黄天化至碧游宫前,倒身下拜:“老师父叫弟子那里使用?”
真君道:“打点你下山,你父子当为周王立功。随我来!”
黄天化随师至桃园中,真君传二柄;天化见面即会,精熟停当,无不了然。真君道:“将吾的玉麒麟与你骑,又将火龙镖带去。徒弟!你不可忘本,必尊道德。”
黄天化道:“弟子怎敢?”辞了师父出洞来,上了玉麒麟、把角一拍,四足起风云之声。
此兽乃道德真君,闲戏三山,闷游五岳之骑。黄天化即时来至西岐,落下麒麟,来到相府,令门官通报:“启丞相!有一道童求见。”
子牙请:“来见。”
天化上殿下拜口称:“师叔!弟子黄天化,奉师命下山,听候使用。”
子牙问:“那一座山?”
黄飞虎道:“此童乃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门下黄天化,乃末将长子。”
子牙大喜:“将军有子,出家修道,更当庆幸。”
黄天化父子重逢,同回王府,置酒父子欢饮;黄天化在山吃斋,今日在王府吃荤。头挽双抓髻,穿王服,带束发冠,金抹额,穿大红服,贯金锁甲,束玉带。
次日上殿见子牙,子牙一见黄天化如此装束,便道:“黄天化!你原是道门,为何一旦变服?我身居相位,不敢忘昆仑之德!你昨日下山,今日变服,还不快把丝带束了。”
黄天化领命,系了丝带。天化道:“弟子下山,退魔家四将,故如此将家装束耳,怎敢忘本?”
子牙道:“魔家四将,乃左道之术,也须紧要提防。”
天化道:“师命指明,何足惧哉?”子牙许之。
黄天化上了玉麒麟,提两柄剑,开放城门,至辕门请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戏续(十一)
魔礼红不见了珍珠伞,无心整理军情,忽报:“有将在辕门讨战。”
四将听说,随点人马出营会战;见一将骑玉麒麟而来,束发金冠飞烈焰,大红袍上绣团龙;连环砌就金锁铠,腰下绒缕左右分。
魔礼青观看一员小将,身坐玉麒麟,到阵前喝道:“来者何人?”
天化答道:“吾非别人,乃开国武成王长男黄天化是也。今奉姜丞相将命,特来擒你!”
魔礼青大怒,挺拽步,来取黄天化,天化手中迎面交还,步骑交兵,一场大战。
魔礼青大战黄天化,步骑相交,并举,来往未及二十回合,早被魔礼青随手带起白玉金刚镯,一道霞光,打将下来,正中后心。
只打得金冠倒插,跌下骑来。魔礼青方欲取首级,早被哪咤大叫:“不要伤吾道兄!”
登开风火轮,杀至阵前,救了黄天化。哪咤大战魔礼青,双并举,杀得天愁地暗;魔礼青祭起金刚镯来打哪咤,哪咤也把干坤圈丢起。
干坤圈是金的,金刚镯是玉的,金把玉打得粉碎。魔礼青、魔礼红一齐大唿道:“好哪咤伤碎吾宝,此恨怎消?”
齐来动手,哪咤见势不好,忙进西岐;魔礼海正待用琵琶时,哪咤已自进城去了。魔礼青进营,见失了金刚镯,闷闷不悦。
黄天化被金刚镯早已打死了,黄飞虎痛哭道:“岂知进西岐,未安枕席,竟自打死,甚是伤情。”
只得把天化尸骸停在相府门前,子牙亦是闷闷不乐。忽有人报进殿来:“启丞相!有一道童求见。”
子牙传令:“请见。”道童至殿前下拜。
子牙问:“那里来的?”
童儿道:“弟子是紫阳洞道德真君麾下,命弟子来背师兄黄天化回山。”
子牙大喜,白云童儿将黄天化背回至紫阳洞,门前放下;道童进洞回覆道:“师兄已背来了。”
真君出洞,看天化面黄不语,闭目无言。真君命童儿取水来,将丹药化开,用剑撬开口,将药灌入,随下中黄。
不一个时辰,黄天化已是回生,二目睁开,见师父在傍,天化道:“弟子如何在此相见?”
真君道:“好畜生!下山吃荤,罪之一也。变服忘本,罪之二也。若不看子牙面上,决不放你!”
天化倒身下拜;真人取出一物,递与天化道:“你速往西岐,再会魔家四将,可成大功。我不久也要下山。”
黄天化辞了师父,驾土遁前来,须臾便至西岐;落下遁光,来至相府,门官忙报。子牙命至殿前,黄天化把师父言语说了一遍,飞虎大喜。
次日黄天化上了玉麒麟,出城坐名要魔家四将;军政司报进行营:
“黄天化请战。”
魔家四将听报,忙出营,见天化精神纠纠,相安无事,大叫道:“今日定见雌雄!”
魔礼青摇来刺,天化火速来迎,步骑相交,一场大战。未及三五回合,天化便走,魔礼青随后赶来;黄天化回头一看,见魔礼青赶来,挂下双,取出一幅锦囊,打开看时,只见长有七寸五分,放出华光,火焰夺目,名曰:“穿心钉。”
黄天化掌在手中,回手一发;此钉乃希世奇珍,一道金光出掌。
黄天化发出钻心钉,正中魔礼青前心,不觉穿心而过。只见魔礼青大叫一声,跌倒在地。魔礼红见兄长打倒在地,心中大怒;急忙跑出阵来,把方天戟一摆,紧紧赶来。
黄天化收回钉,乃复打来;魔礼红躲不及,又中前心。此钉见心过,响一声跌在尘埃。魔礼海大唿道:“小畜生!将何物伤吾二兄!”
急出时,早被黄天化连发此钉,又将魔礼海打中;也是该四天王命绝正遇此难,此乃天数。只见魔礼寿见叁兄死于非命,心中甚是大怒;忙忙走出,用手往豹皮囊里拿花狐貂出来,欲伤黄天化。
不知此花狐貂乃是杨戬变化的,隐在豹皮囊里;魔礼寿把手来拿此物,不知杨戬把口张着,等魔礼寿的手往花狐貂嘴里来,被花狐貂一口,把魔礼寿的手咬将下来,只得一个骨头,怎熬得这般疼痛?又被黄天化一钉打来,正中胸前。
黄天化打死魔家四将。方来取首级;忽见豹皮囊中一阵风儿过处,只见花狐貂化为一人,乃是杨戬。
黄天化认不得杨戬,天化问道:“风化人形者是谁?”
杨戬答道:“吾乃杨戬是也;姜师叔有命,在此以为内应。今见兄长连克四将,正应上天之兆。”
正说间,只见哪咤登轮赶来,对黄天化、杨戬言道:“二兄今立大功,不胜喜悦。”
三人彼此庆慰,同进城至相府内来,见子牙。三人将发钉打死四将,杨戬伤手之事,诉说一遍。子牙大喜,命把四将斩首,号令城上。
魔家人马,逃回进关,随路报于汜水关韩荣;韩荣闻报大惊道:“姜尚在西周,用兵如此利害!”心上甚是着忙。
乃作告急本章,星夜奏上朝歌去了。闻太师在相府闲坐,闻报:“游魂关窦荣,屡胜东伯侯。”
忽然又报:“三山关邓九公之女,邓婵玉,连胜南伯侯,今已退兵。”太师大喜。
又报:“汜水关韩荣有报。”
太师命进来,差官将文书呈上。太师拆开一看,见魔家四将尽皆诛戮,号令城头,太师拍案大怒叫道:“谁知四将英雄,都也丧于西岐;姜尚有何本领,挫辱朝廷军将?”
闻太师当中一目睁开,白光有二尺远近;只气得三尸神暴燥,七窍内生烟。自思自忖道:“也罢!如今东南二处渐已平定,明日面君,必须亲征,方可克敌。”
当日作表。次日朝贺,将出师表章,来见蒙小蛮。蒙小蛮道:“太师要伐西岐,为孤代理。”命左右速发黄钺白旄,得专征伐。
太师择吉日,祭宝纛旗;蒙小蛮亲自饯别,满斟一,递与闻太师。太师接酒躬身奏道:“老臣此去,必克除反贼,清静边隅。愿陛下言听计从,百事详察而行,毋使君臣隔绝,上下不通。臣多不过半载,便自奏凯
还朝。”
蒙小蛮笑道:“太师此行,朕自无虑;不久候太师佳音。”命排黄钺白旄,令闻太师起行。
太师饮过数,蒙小蛮看闻太师上骑,那黑麒麟久不曾出战;今日闻太师方欲骑上,被黑麒麟叫一声,跳将起来。
百官大惊,左右扶起太师,忙整衣冠;时有下大夫王燮上前奏道:
“太师今日出兵落骑,实为不祥,可再点别将征伐可也。”
太师道:“大夫差矣!人臣将身许国,而忘其家;上马抡兵,而忘其命。将军上阵,不死带伤,此理之常,何足为异?大抵此骑久不曾出战,未曾演试,筋骨不能舒伸,故有此失。大夫幸勿再言。”
随传令点炮出兵,太师复上骑,此一别去不知何年再君臣面,只落得默默英魂带血归。太师一点丹心,三年征伐,俱是为国为民:用尽机谋扶帝业,上天垂象不能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戏续(十二)
闻太师提兵将三十万,出了朝歌,渡黄河,兵至渑池县。
总兵官张奎迎接至帐前行礼毕,太师问:“往西,那一条路近?”
张奎道:“往青龙关近二百里。”
太师传令:“往青龙关去。”人马离了渑池县,往青龙关来;一路上旗招展,绣带飘摇,当真好人马。
兵将离了青龙关,一路崎岖窄小,止容一二骑而行;人马甚是难走,跋涉更觉险峻。闻太师见如此艰难,悔之不及:“早知如此,不若还走五关,方便许多。如今反耽误了路途。”
一日来到黄花山,只见一座大山,远观山山青叠翠,近观山翠亚青山。山青叠翠,参天松婆娑弄影;翠叠青山,靠峻岭逼陡悬崖逼陡涧。绿桧影摇玄豹尾,峻悬崖青松折齿;老龙腰望上看似梯似镫,望下看如穴如坑。青山万丈接云霄,斗涧莺愁长地户。
此山到春来,如火如烟;到夏来,如蓝如翠;到秋来,如金如锦;到冬来,如玉如银。到春来,怎见得如火如烟?红灼灼夭桃喷火,绿依依弱柳含烟。到夏来,怎见得如蓝如翠?而来苍烟欲滴,月过岚气氤氲。
到秋来,怎见得如金如锦?一攒攒一簇簇俱是黄花吐瑞,一层层一片片尽是红叶摇风。到冬来,怎见得如玉如银?水幌幌冻成千块玉,雪蒙蒙堆叠一山银。
山径崎岖,难进难出;水途曲折,流去流来。树梢上生生不已:鸟啼时韵致幽扬;正是观之不舍,乐坐忘归。
闻太师看此山险恶,传令安下人马,催开黑麒鳞,自上山来观看。
见有一程平坦之地,好似一个战场。太师叹道:“好一座山,若是朝廷宁静,老夫来黄花山,避静消闲,多少快乐?”
又见依依翠竹,古木乔松,赏玩不尽。正看此山景致,忽听脑后一声锣响;太师急勒转坐骑,原来是山下走阵,走的乃是长蛇阵,阵头一将,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上下獠牙,金甲红袍,坐下阵马;手使一柄开山斧。
闻太师探看走阵,不觉被山下士卒,看见闻太师身穿红袍,坐骑一兽,用两根金鞭,偷看阵势;士卒竟不走阵,来报主将:“启大王千岁!山上有一人,探看吾等巢穴。”
那人见说,抬头一看,大怒,速命退了阵,把马一磕,那人走上山来;闻太师看见一将飞来,甚是英雄,十分勇勐,心中暗想:收得此人,去伐西岐乃是用人之际。
心上正是踌躇,不觉那马已到面前,只见来将大唿道:“你是何人,好大胆敢来探吾山穴?”
闻太师道:“贫道看此山幽静,欲在此结一茅庵,早晚诵一二卷黄庭,不识将军肯否?”
来人大怒骂道:“好妖道!”催开马,摇手中斧飞来直取,闻太师用金鞭急架忙迎;鞭斧交加,大战在高山之上。
闻大师征伐多年,不知见过多少豪杰,那里把他放在眼里;见这将使的斧,也有些本领:“待吾收了此人,往西岐去,虽无大成,亦有小就。”
太师把骑一拨,往东就走;那人赶来。闻太师听脑后铃声响亮,把金鞭一指,平地现出一座金墙;把只一员大将,围在里面,用金遁困住了。
太师依旧还往这山上下了骑,倚松靠石坐下。太师看有几道杀气,隐在山中,默然不提。小校上山来:“启二位千岁!有一穿红的道人,把大千岁引入一阵黄气之内,就不见了。”
二将急问报事喽罗:“如今在那里?”
小校答道:“如今现在山上坐着。”
二人大怒,忙上马持兵,众喽罗齐声呐喊,杀上山来。闻太师看见,慢慢的上了黑麒麟,把金鞭一指,大唿道:“二将慢来!”
二将见闻太师即是三只眼的道人,也自惊讶;乃上前喝道:“你是何人?敢在此行凶?将吾兄长摄在那里去了?好好送还,饶你一命!”
闻太师道:“方那蓝脸的,无知触我,被我一鞭打死了,你二人又来做甚麽?我非有别意,欲在此黄花山修炼,你二人肯麽?”
二人大怒,把马催开,一个使便取,一个使双锏打来。闻太师使开金鞭,冲杀上下,三骑交加。闻太师勒转黑麒麟往南就走;二将赶来,太师把鞭一指,将水遁了张天君,木遁遁了陶天君。
闲太师依旧还坐在山坡之上。喽罗来报辛天君;辛天君正在山坡后收粮,忽见小喽罗来报:“二千岁祸事不小!”
辛环问道:“有何事?”
小校道:“三位千岁,被一道人打死了。”
辛环听说,大叫一声;“气死我也!”
忙提钻,将胁下双肉翅一夹,飞起空中。一阵风响,只听得半空中声似雷鸣,至山上大唿道:“好妖道!将吾兄弟打死,岂可让你独生乎?”
闻太师当中眼睁开看时,好凶恶之像;二翅飞来,二翅空中响,头戴虎头冠;面如红枣色,顶上宝光寒。钻定天下,獠牙嘴上安;一怒无
遮挡,飞来势若鸾。
闻太师见而大喜,真奇异豪杰!那人照闻太师顶上一打来,太师用鞭急架忙迎,鞭骁勇,杀法精奇。太师掩一鞭,望东便走;辛环大唿:“妖道那里去?吾来了!”
把双翅二夹,即到顶上。他不知闻太师有多大本领,任意行凶。闻太师自忖:“五遁之中,遁不得此人。”
且将金鞭照路旁一块山右,连指两三指,命黄巾力士:“将此山石把这人压了。”力士得法旨,忙将此山石平空飞起,把辛环挟腰压下来。
刚把这辛环压住了。闻太师勒转黑麒麟,兴鞭照顶门上打来;辛环大唿道:“老师慈悲!弟子不识高明,冒犯天威,望老师赦宥若得再生,感恩非浅。”
太师把鞭放在辛环顶上道:“你认不得我。吾非道者,我是朝歌闻太师是也。因征伐西岐,徒此经过,你那蓝脸的人,无故来伤我;你还是欲生乎?欲死乎?”
辛环大叫:“太师老爷!小的不知是太师驾过此山,早知应当远迎。冒犯天颜,万望恕小人死罪!”
太师道:“你既欲生,吾便赦你。只是要在吾门下,往征西歧;若是有功,不失腰玉之福。”
辛环道:“若是贵人肯提拔下士,末将愿从麾下指挥。“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戏续(十三)
太师把鞭一指,黄巾力士将山右揭去,辛环站不起来,半响方能站立,拜倒在地。闻太师扶起,太师收了辛环,方倚松靠石坐下。
辛环站在一旁,闻太师问道:“黄花山有多少人马?”
辛环答道:“此山方圆有六十里,聚喽罗,一万有余,粮草颇多。”
太师不觉大喜,辛环跪下哀告道:“前来三将,望太师老爷一例慈悲赦宥。若得回生,愿尽驽骀,以报知遇之恩。”
闻太师道:“你还要他来?”
辛环道:“名姓虽殊,情同手足。”
闻太师道:“既然如此,你等也是有义气的。”
站开了,太师发手一雷,振动山岳。遁的三将,一时揉眉擦眼,邓天君不见了金墙,张天君不见了大海,陶天君不见了大林。
三将走马回山,只见辛环站在那穿红的道人傍边,邓忠大怒,声若巨雷,叫:“贤弟与吾拿住那妖道!”
话还未了,张、陶二将齐叫:“齐拿妖道!”
三将齐来发怒,辛环急上前忙止道:“兄弟们不得妄为,快下马来参见。此是朝歌闻太师老爷。”
三将听说闻太师,滚鞍下马,拜伏在地,口称:“太师!久慕大名,未得亲睹尊颜。今幸天缘,大驾过此,末将等有失迎迓,致多冒渎。适误犯,望太师老爷恕罪。末将等不胜庆幸。”
众将请太师上山,闻太师听说亦喜,随同众将上山。
众将请太师上坐,复行参见,太师亦自温慰。因问道:“四将尊姓何名?今日幸逢,老夫亦与有荣也。”
邓忠道:“此黄花山,俺弟兄四人,结拜多年。末将姓邓名忠,次名辛环,三名张节,四名陶荣。只因诸侯荒乱,暂借居此山,权且为安身之地,其实皆非末将等本心。”
闻太师听罢:“你等肯从吾征伐西岐,候有功之日,俱是朝廷臣子。何苦为此绿林之事,埋没英雄,辜负生平本事?”
辛环道:“如太师不弃忠等,愿随鞭镫。”
闻太师道:“列位即肯出力王室,真是国家有庆。你们可将山上喽罗,计有多少?”
辛环答道:“有一万有余。”
太师道:“可晓谕众人,愿随征者去,不愿随征者,宁释还家;仍给赏财物,也是他等跟你们一场。”
辛环领命,传与众人,有愿去的,有不愿去的,俱将来所积,给与众人。众人无不悦服,除不去的,倘余七千多人;粮草计有三万,俱打点停当,烧了牛皮宝帐。
闻太师即日起兵,又得四将,不觉大喜。把人马过了黄花山,径往前进。浩造汤荡,甚是军威雄勐。
闻太师人马正行,忽头见一石碣,上书三字,名曰:“绝龙岭。”
太师在黑麒麟上,默默无言,半响不语。邓忠见闻太师勒骑不行,面上有惊恐之色,邓忠问道:“太师为何停骑不语?”
闻太师道:“吾当时悟道在碧游宫,拜金灵圣母为师之时,学艺五十年,吾师命我下山佐成汤。临行问师:弟子死于何处?吾师道:你一生不得逢绝字。今日行兵,恰恰见此石碣上书绝字,心上迟疑,故此不快。”
邓忠等四将笑道:“太师差矣!大丈夫岂可以一字定终身祸福?况且吉人天相,只以太师之才德岂有不克西岐之理?从古云:不疑何卜。”
太师亦不笑不语,众将催人马速行,刀似水,甲士如云,一路无词。人马报入中军:“启太师!人马至西岐南门,请令定夺。”
太师传令安营。一声炮响,三军呐一声喊,安下营,结下大寨。营安南北,阵摆东西;营安南北分龙虎,阵摆东西按木金。
定营炮天崩地裂,催阵鼓一似雷鸣;白日里出入有法,到晚间转箭支更。只因太师安营寨,乌鸦不敢望空中。
闻太师安营西岐,只见报马报进相府报:“闻太师调三十万人马,在南门安营。”
子牙道:“当时吾在朝歌,不曾会闻太师,今日领兵到此,看他纪法何如?”
随带诸将上城,众门下相随,同到敌楼上观闻太师行营,果然好人马。
子牙观看良久,叹道:“闻太师平日有将才,今观如此整练,人言尚未尽其所学。”随下城入府,同大小门下众将,商议退兵之策。
有黄飞虎在侧道:“丞相不必忧虑,况且魔家四将,不过如此。正所谓国王洪福大,巨恶自然消散。”
子牙道:“虽是如此,民不安生,军苦甲胄,将累鞍马,俱不是宁泰之象。”
正议间,报:“闻太师差官下书。”
子牙传令:“令来。”
不一时开城,放一员大将,至相府将书呈上。子牙折书观看,上云:“成汤太师兼征西天宝大元帅闻仲,奉书丞相姜子牙麾下:盖闻王臣作叛,大逆于天;今天王在上,赫赫威灵。兹尔西上,敢行不道,不遵国法,自立为王,有伤国体;复纳叛逆,明欺宪典。天子累兴问罪之师,不为俯首伏罪,尚放大肆猖獗,拒敌天吏,杀军覆将,辄敢号令张威,王法何在?虽食肉寝皮,不足以尽厥罪;纵移尔宗祀,削尔疆士,犹不足以偿其失。今奉诏下讨,你等若惜一城之生灵,可速至辕门授首,候归朝以正国典,如若抗拒,真火炎昆冈,俱为齑粉,噬脐何及?战书到日,速为自裁不宣。”
子牙看书毕,即问道:“来将何名?”
邓忠答道:“末将邓忠。”
子牙道:“邓将军回营,多拜上闻太师,原书批回,三日后会兵城下。”
邓忠领命出城,进营回复了闻太师,将子牙回话,说了一遍。
不觉就是三日,只听成汤营中鼓响,喊杀之声振天。子牙传令,把五方队伍,调遣出城。
闻太师正在辕门,只见西岐南门开处一声鼓响,有四青招展;下四员战将,按震宫方位:青袍青马尽穿青,步步层层列马兵;手挽挡牌人似虎,短剑长若铁城。
二声鼓响,四红招展;脚下四员战将,按离宫方位:红袍红马绛缨,收阵铜锣带角鸣;将士雄纠跨战骑,强弓火弩列行营。
三声鼓响,四素白招展;脚下四员战将,按兑宫方位:白袍白马烂银盔,宝剑昆吾耀日辉;火抢回金装锏,大刀犹如白龙飞。
四声鼓响,四皂招展;脚下四员战将,按坎宫方位:黑人黑马皂罗袍,斩将飞翎箭更豪;宣花斧共枣木槊,虎头配雁翎刀。
五声鼓响,四杏黄招展;脚下四员战将,据戊己宫方位:金盔金甲杏黄,将坐中央守一元:杀气腾腾笼战骑,冲锋锐卒候辕门。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戏续(十四)
闻太师看见子牙把五方队伍调出;两边大小将官,一对对齐齐整整。哪咤登风火轮,手提火尖,对着杨戬、金咤、木咤、韩毒龙、薛恶虎、黄天化、武吉等,侍卫两旁。
宝幡下子牙骑四不象;右手下有武成王黄飞虎坐五色神牛而出。只见闻太师在龙凤下,左右有邓、辛、张、陶四将。
太师面如淡金,五绺长须,飘扬脑后,手提金鞭。九云冠金霞缭绕,绛纱衣鹤舞云飞,阴阳镜结束。朝履应玄机,坐下麒麟如墨染;金鞭摆动似光辉。
子牙催骑,向前欠身打躬,口称:“太师!卑职姜尚,不能全礼。”
闻太师怒道:“姜丞相:闻你乃昆仑名士,为何不谙事体何也?”
子牙答道:“尚忝玉虚门下,周旋道德,何敢违背天帝?上遵王命,下顺军民,奉法守公,一遵于道。敬诚缉熙,克勤天戒,分别贤愚,佐守本土。不放虐民乱政,稚子无欺,民安物阜,万姓欢娱,有何不安事体之处?”
闻太师道:“你只巧知于立言,不知自己有过;今天王在上,你不遵君命,自立武王;欺君之罪,孰大于是?收纳叛臣黄飞虎,明知欺君,安心拒敌;叛君之罪,孰大于是?及至问罪之师一至,尚不认罪,擅行拒敌,杀戮军士命官;大逆之罪,孰加于是?今吾自至此,犹恃己能,不就降服,竟自与兵拒敌,巧言饰非,真可令人痛恨!”
子牙笑而答道:“太师差矣!自立武王,固是吾国未行奏请,然子袭父荫,何为不可?况天下诸侯尽反成汤,也是欺君不成?只是人君先自灭纲纪,不足为万姓之主,因此皆背叛不臣,此其过岂尽在臣也?如武成王正是:君不正臣投外国亦是礼之当然。今为人君,尚不自反;乃厚于责臣,不亦差乎?若论杀朝廷命宫士卒,是自到此,取死讨辱;尚等并不曾领一军一卒,或助诸侯,或伐关隘。太师名振八方,今又到此,未免先有轻举妄动之意,在尚怎敢抗拒?不若依尚愚意,老太师请自回鸾辔;各守疆界,还是好颜相看。若太师务任一己之私,逆天行事,然兵家胜负,未可知也。还请太师三思,毋损威重。”
闻太师被此数语,说得面皮通红;又见黄飞虎在宝轰之下,乃大叫道:“逆臣黄某出来见我。”
飞虎觌面离回,只得向前欠身道:“末将自别太师,不觉数载;今日一会,不才冤屈,庶可伸明。”
闻太师喝道:“满朝富贵,尽在黄门;一旦负君,造反助恶,杀害命官,逆恶贯盈,还来强辩。”
命:“那一员将官先把反臣拿了?”
左哨上邓忠大叫道:“末将愿往。”挺马摇,来取黄飞虎,黄飞虎纵五色神牛,手中噼面交还,张节使也来助邓忠,同营内有大将南宫敌住。陶荣使金锏飞马,前来助战;这壁厢武吉拨马摇,抵往陶荣。
两阵上六员战将,三对交锋;来来往往,冲冲撞撞,翻腾上下交加。只杀得天愁地暗,日月无光。
辛环见叁将不能取胜,把胁下肉翅一夹,飞起半空,手持钻,望子牙打来,时有黄天化催开玉麒麟,两柄银,住辛环;周营众将见成汤营里飞起一人来,头戴虎头冠,面如红枣,尖嘴獠牙,狰狞恶状。
惟黄天化战住辛环,闻太师见黄天化坐玉麒麟,如是道德之士;急催开黑麒麟,使两条金鞭,冲杀过来,忙取子牙。子牙忙催动四不象,急架相迎;二兽并加,足生云雾。
这是闻太师头一场大战西岐,只见得,两下里排开队伍,军政司擂鼓鸣锣;前后军安排赌斗,左右将准备夹攻。一等等有爪有牙,一对对能走能飞;狻猊獬豸,狮子麒麟,饕彪怪兽,勐虎蛟龙。狻猊斗狂风荡荡,獬豺斗日色辉辉;狮子斗寒风凛凛,麒麟斗冷气森森。獾彪斗来往撺跳,怪兽斗遍地烟云;蛟龙斗彩云布合,勐虎斗卷起狂风。大战一场怎肯休,英雄恶战鬼神愁。
闻太师雌雄双鞭,甚是利害,祭起空中,如有风雷之声;子牙如何敌得住,甚难招架。被闻太师祭起雄鞭,飞在空中,此鞭原是两条蛟龙,化成双鞭,按阴阳分二气,那鞭在空中打将下来,正中子牙肩臂,翻鞍落骑。
闻太师方欲来取首级,彼时哪咤登风火轮,摇枪大叫:“勿要伤吾师叔!”
照闻太师面上一捅,太师急架时,早被辛甲将子牙救回。闻太师与哪咤战三五回合,又举鞭打哪咤,哪咤不曾防备,也被一鞭打下轮来。
早有金咤跃步赶来,将宝剑架住金鞭,欲救哪咤,太师大怒,连发双鞭,雌雄不定,或起或落,连打金、木二咤,又打韩毒龙。
幸有杨戬在侧,看见闻太师好鞭,只打得落花流水,催动宝马,飞走出阵,挺身便刺。闻太师见杨戬相貌非俗,心下暗忖:西岐有这些奇人,安得不反?
便把鞭来迎战,数合之内,祭起双鞭,正打中杨戬顶门上;只打得火星迸出,全然不理,一若平常。
太师大惊,骇然叹道:“此等异人,真乃道德之士!”
陶荣战武吉,见诸将未分胜负;忙把聚风取出,连摇数摇,刹时间飞沙走石,播土扬尘,天昏地暗。这风只打得众军如风卷残云,丢弃鼓,将士尽盔歪甲斜,莫辨东西,败下阵来。
刹时间天昏地暗,一会儿雾起云迷;初起时尘沙荡,次后来砖石纷纷。狂风影里,三军乱窜;惨雾之中,战将心忙。会武的刀乱使,能文的颠倒慌张。
闻太师金鞭龙摆尾,邓忠斧钺似车轮;辛环肉翅世间稀,张节传天下少,陶荣奇异聚风。这是雷部神施勐烈,西岐众将各逃生;弃戈丢锣抛满地,尸横马倒不能行。
闻太师掌得胜鼓回营,升宝帐,众将来贺太师头阵之功,挫动西岐锋锐,破此城只在此日。
子牙收败兵进城入府,众将上殿见子牙;子牙道:“今日着伤请将,李氏三人,韩毒龙等,尽被闻太师打了。”
有杨戬在侧道:“丞相且歇息一二日,再与他会战,定胜闻仲;若得胜之时,乘矶劫营,先挫其锋,后面势如破竹,闲仲可擒矣。”
子牙道:“善。”
只至第三日,西岐鼓响,众将出城,安排杀阵;报马报入营来,闻太师见报入营,随即出阵。左右四将分开,太师至阵前,子牙道:“今日与太师定决一雌雄。”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戏续(十五)
各不答话,二兽相交,战鞭并举;子牙左有杨戬,右有哪咤,敌住太师。邓忠走马前来助战,有黄飞虎前来截住杀。
张、陶二将来助,有武吉、南宫敌住杀。辛环飞来,有黄天化阻住。闻太师正战之际,又把雌雄鞭起在空中;子牙打神鞭,乃玉虚宫元始所赐,此鞭有二十六节,一节上有四道符印,打八部正神,闻太师鞭往下打,子牙鞭往上迎,鞭打鞭,把闻太师雌雄鞭一打两断,落在尘埃。
闻太师大叫一声:“好姜尚,怎敢坏吾法宝,吾与你势不两立?”
子牙复祭打神鞭起去。闻太师难逃这一鞭之祸,一声响,把闻太师打下骑来;幸有门下吉立、余庆,催马急救,太师借土遁去了。
子牙与众将大杀一阵,方收兵进西岐城,入相府,只见杨戬进道:“今夜若去劫营,实是大胜。”
子牙道:“善。众将暂退,午后听令。”
闻太师败兵进营,升帐坐下,四将参见,闻太师道:“自来征伐,未尝有败;今被姜尚打断吾雌鞭,想吾师秘授蛟龙金鞭,今日已绝,有何面目再见吾师也!”
四将安慰道:“胜败军家常事。”
子牙掌鼓,聚将上殿;子牙令黄飞彪、飞虎、黄明等,冲闻太师左营;令南宫、辛甲、辛免、四贤,冲有营。
令哪咤、黄天化为头对,冲大辕门;木咤、金咤、韩毒龙、薛恶虎为二对,龙须虎、武吉保子牙作三对。
令杨戬你去烧闻太师行粮。老将军黄滚守城垣。调遣已定。
闻太师败兵进营,坐于帐中,郁郁不乐;忽然见杀气罩于中军帐,太师焚香将金钱一卜,早知其意。笑道:“彼今劫吾营,也为奇计。”
忙传令:“邓忠、张节在左营敌同将;辛环、陶荣在右营战周将:吉立:余庆守行粮;老夫守中营,自然无虞也。”
闻太师安排迎敌。却说子牙把众将发落已毕,只等鼓响,各人行事;当日将人马暗暗出城,四面八方,俱有记号。灯笼高挑,各按方位。
时至初更,一声鼓响,三军呐一声喊,大辕门哪咤、黄天化先杀进来,左营黄家父子,右营乃四贤众将,齐冲进来。
子牙与众将,来劫闻太师行营,势如破竹;只见哪咤登风火轮,持火杀来。闻太师忙上了黑麒麟,提鞭迎敌;黄天化自恃英雄,持两柄银,催动玉麒麟,前来接战,围住闻太师不放。
金、木二咤,挥宝剑上前助战;韩毒龙、薛恶虎各持剑,左右相攻,杀气纷纷,兵戈闪灼。
黄昏兵到,黑夜军临;黄昏兵到,冲开队伍怎支持?黑夜军临,起倒栅栏焉可立?马闻金鼓之声,惊驰乱走;军听喊杀,喧哗难辨。你我刀乱刺,那知上下交锋;将士相迎,执识东西南北。劫营将宛同勐虎,营军一似神龙;鸣金小校,擂鼓儿郎。
鸣金小校,灰迷二目难睁;擂鼓儿郎,两手慌忙乱打。初起时两下抖搜精神,此后来胜败难分敌手;败了的似伤弓之鸟,见曲木而高飞。得胜的如勐虎登崖,闯群羊而弄勐。
着刀的连肩拽背,逢斧的头断身开;挡剑的噼开甲胄,中的腹内流红。人撞人自相践踏,马撞马遍地尸横;伤残军士,哀哀叫苦;带箭儿郎,戚戚啼声。弃金鼓幢满地,烧粮草四野通红;只知道奉命征讨,谁知道片甲无存。愁云只上九重天,遍地尸骸真惨切。
子牙劫闻太师行营,哪咤等把闻太师园困垓心;黄飞虎父子冲左营,与邓忠、张节大战,杀的干坤暗暗。南宫、辛甲等冲右营,与辛环、陶荣接战,俱系夜间,只杀得悲风惨惨,愁云滚滚。
正战之际,杨戬从闻太师后营杀进去,纵马摇,只杀至粮草堆上,放起火来。
杨戬借胸中三昧真火,将粮草烧着,照彻天地;闻太师正战之间,忽见火起,心中大惊。自思粮草被烧,大营难立,把金鞭架挡剑,无心恋战。
又见子牙骑到,把打神鞭祭于空中;闻太师离逃这一鞭之厄,只打得闻太师三昧火喷出三四尺远近。太师把黑麒麟纵出圈子,且战且走。
黄飞虎等追袭,邓忠张节见中军失守,只得保着闻太师夺路而走;南宫等追赶,辛环、陶荣、吉立、余庆见势头不好,护持不下,只得败走。辛环肉翅在空中,保着闻太师退走,往岐山而去。
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在碧游洞,忽然想起闻太师征伐西岐,正是雷震子下山之时;忙命金霞童子:“请你师兄来。”
童子去不多时,将雷震子请至碧游洞前,倒身下拜。云中子道:“徒弟!你可往西岐去见周武王姬发,便可谒见你师叔姜子牙,助他伐纣,你可立功,方不负贫道传你两翅玄妙。”
雷震子出洞,把风雷翅一展,脚登天,头往下,二翅腾开,顷刻万里。
雷震子离了终南,把二翅一夹,有风雷之声,飞至西岐山;远远望见闻太师兵败而来,雷震子大喜,幸遇败兵,正好用心杀他一阵。
闻太师正挫锋锐,慌忙疾走;勐然抬头,见空中飞有一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獠牙生于上下,好凶恶之像。
闻太师叫辛环:“你看前面飞来一人,甚是凶恶,你可仔小心。”
话犹未了,雷震子大叫道:“吾来了!”举棍就打。
辛环钻迎面交还,空中四翅翻腾,棍交加,甚是响亮;雷震子乃他传棍法,辛环生就英雄,这一个生成肉正道,那一个凡体受神封;这一个棍起生烈,那一个钻逞英雄。平地征云起,空中火凶;金棍光辉分上下,钻精通最有功。自来也有将军战,不似空中类转蓬。
雷震子中途一战,只杀得辛环抵当不住,抽身望岐山逃去:雷震子自思不可追赶,见了师叔、皇兄,料他还来,终久会我。遂往西岐相府中来。
只见众人俱在子牙府内报功,劫营得胜,挫了闻太师的锋锐;子牙大喜,慰劳诸将道:“今日之胜,皆出汝等之力;圣主社稷生民之福。”
众将答道:“武王洪福,丞相德辉;故使闻仲不识时务,失其利也。”
正话间,忽报:“有一道童求见丞相。”
子牙传:“请。”
少时雷震子进府下拜,口称:“师叔!”
子牙道:“是那处名山弟子,今至此地?”
雷震子道:“弟子乃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门下雷震子是也。今奉师命下山,一则谒师叔立功;二则见皇兄相会。”
子牙道:“你皇兄是谁?”
雷震子道:“皇兄乃是武王。”
子牙问两边站立殿下:“你们可认得麽?”
众人道:“认不得。”
雷震子道:“弟子七岁曾救父王出五关,弟子乃燕山雷震子。”
子牙方悟,谓诸将道:“此子先王曾言:出五关遇雷震子救护,今日进西岐乃当今之洪福,得此异人。”
遂引雷震子往见武王;子牙至皇城,有执殿官启武王:“丞相
候旨。”
武王道:“孤弟何人?”
子牙道:“昔日在燕山收的雷震子,平日在终南山学艺,今日方归。”武王命请来。
雷震子进内廷,倒身下拜,口称:“皇兄。”
武王称:“御弟!昔先王曾言贤弟之功,救危出关,复回终南;今日相逢,实为庆幸。”
武王见雷震子形形像凶恶,不敢命入内廷,恐震太姬等;武王道:“相父与孤代劳,相府宴弟。”
子牙道:“雷震子持斋,只随臣府宅,以便立功。”武王甚喜。雷震子彼时辞王回相府。
闻太师兵败岐出七十里,收住败残人马,结下营寨,查点损折军兵,二万有余。太师升帐长叹道:“自来提兵征伐多年,未尝有挫锋锐,今日到此,失机丧师,殊为痛恨!”心下十分不乐,自思无策;欲调别将,各有镇守。
太师乃丹心赤胆,恨不得一刻遂平西岐,其心方快;岂意如今失机被辱,只急得当中神目睁开,长圩短叹。吉立迎前说道:“太师不必忧虑,况且三山五岳之中,道友颇多;或请一二位,大事自然可成。”
太师听说:“老夫因军务烦冗,紊乱心怀,一时忘却。”
遂上帐吩咐邓、辛二将:“好生看守大营,吾去来。”
太师乘了黑麒麟,把风云角一拍,那兽起在空中。
闻太师的黑麒麟,周游天下,霎时可至千里;其日行到东海金鳌岛,太师观看,大海青山幽静,因嗟叹何:“吾因为国事烦琐,先王托孤之重;何日能脱却烦恼,静坐蒲团,参妙悟玄,闲看黄庭一卷,任乌兔如梭,曰有于我?”
真个好海岛,有无穷奇景;势镇汪洋,威灵摇海;潮涌银山鱼***波翻雪浪蜃离渊。木火方隅高积土,东西崖畔耸危巅;丹怪石,峭壁奇峰。丹上彩凤双鸣,峭壁前麒麟独卧;峰头时听锦鸾啼,石窟每观龙出入。林中有寿鹿仙狐,树上有灵禽玄鸟;瑶草怪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仙桃常结果,修竹每留云;一条涧壑藤萝密,四面源堤草包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戏续(十六)
闻太师到了金鳌岛,下了黑麒麟,看了一回,各处洞紧闭,并无一人,不知往那里去了,静悄悄的。
闻太师沈吟半响,自思不如往别处去罢,士了黑麒麟,方出岛来,后有人叫道:“闻道兄!往那里去?”
闻太师回顾,见来者乃菡芝仙也。忙上前稽首道:“道兄往那里去?”
菡芝仙答道:“今特来会你。金鳌岛众道友,为你往白鹿岛去阵图;前日申公豹来请俺们往西岐助你。我如今在八卦炉中炼一物,功尚未成;若是完了,随即就至。众道友现在白鹿岛,道兄你可速去!”
闻太师听说大喜,遂辞了菡芝仙,迳往白鹿岛来;霎时而至,只见
众道人或带一字巾,九扬巾,或鱼尾金冠,碧玉冠,或挽双抓髻,或头陀样打扮,俱在山坡前闲话,坐在一处。
闻太师看见大唿道:“列位道友,好自在也!”
众道友回头见闻太师,俱起身相迎,内有秦天君道:“闻道兄征伐西岐,前日申公豹在此相邀助你;吾等在此十阵图,方得完备。适道兄降临,真是万千之幸。”
闻太师问:“道兄的那十阵?”
秦天君道:“吾等这十阵各有妙用,明日至西岐摆下,其中变化无穷。”
闻太师看罢道:“为何只有九位,却少一位?”
素天君道:“金光圣母往白云岛去,他的金光阵,其玄妙大不相同,因此少他一位。”
闻太师道:“列位阵图,可曾完善麽?”
众道人道:“全部完善了。既完善了,我们先往西岐;闻兄在此等金光圣母同来,你意下如何?”
闻太师道:“既蒙列位道兄雅爱,闻仲感激仙光万万矣!此是极妙之事。”九位道人辞了闻太师,借水遁先往西岐而来。
闻太师坐在山坡,倚松靠石未及片时,只见正南上五点豹斑驹上坐一人,带鱼尾金冠,身穿大红八卦衣,腰束丝缕,脚登云履,背一包袱,挂两口宝剑,如飞云掣电而来。
望见白鹿洞前,不见众人,只见一位穿红三只眼,黄脸长髯的道者,却原来是闻太师。金光圣母急下坐骑道:“闻兄何来?”
二人施礼,问:“九位道友往那里去了?”
太师回道:“他们先往岐山去,留吾在此等候同行。”二人大喜,齐上坐骑,驾起云光,往岐山而来;刹时便至,到了行营。
吉立领众将迎接上中军帐,与众道人相见;素天君道:“西岐城在那里?”
闻太师道:“因吾前夜败兵,退至七十里安营,此处乃是岐山。”
众人道:“我们连夜起兵前去。”闻太师令邓忠前队起兵,整点人马;一声炮响,杀奔西岐城来。
安了行营,三军放定营大炮,呐喊传更。子牙在相府自得胜后,与众将逐日议论天下大事;忽听喊声,子牙道:“闻太师想必取得援兵至矣。”
旁有杨戬答道:“闻太师新败,去了半月;弟子闻得此人,乃截教门下,必定别请左道旁门之客,也要仔细防备。”
子牙听罢,心下疑惑;乃同哪咤、杨戬等都上城来,观看闻太师行营,今番大不相同,子牙见营中愁云惨惨,冷雾飘飘,杀光闪闪,悲风切切;又有十数道黑气,冲于霄汉,笼罩中军帐内。
子牙看罢,惊讶不已;诸弟子默默不言,只得下城,入府共议破敌,实是无策。且说闲太师安了营,与十天君共议破西岐之策。
袁天君道:“吾闻姜子牙昆仑门下,想二教皈依,总是一理;如红尘杀伐,吾等不必动此念头。既有十阵,我们先与他斗智,方显两教中玄妙;若要倚勇斗力,皆非我等道教所为。”
闻太师道:“道兄之言甚善。”
次日成汤营里,炮声一响,布开阵势;闻太师乘黑麒麟坐名请子牙答话,报进相府,子牙随调三军,摆出阵来,分五包,众将轩昂。
子牙坐四不象上,看成汤营里,布成阵势;只见闻太师坐黑麒麟,执金鞭在前:后面有十位道者,好凶恶,脸分五色,青、黄、赤、白、红,俱是骑鹿而来。
秦天君乘鹿上前,见子牙打稽首道:“姜子牙请了。”
子牙欠背躬身答道:“道兄请了。不知列位道兄,是那座名山,何处洞府?”
秦天君道:“吾乃金鳌岛气士秦完是也。汝乃昆仑门客,吾是截教门人;为何你倚道术,欺侮吾教?甚非你我道家体面。”
子牙答道:“道友何以见得吾欺侮贵教?”
秦完道:“你将九龙岛魔家四将诛戮,岂非欺侮吾教?我等今日下山,与你见个雌雄;非是倚勇,吾等各以秘授,略见功夫,况且又不是凡夫俗子,特强斗智,皆非仙体。”
秦完说罢,子牙道:“道兄通明达显,普照四方,复始巡终,周流上下,原无二致。纣王无道,灭绝纪纲,王气黯然;西土仁君已现,当顺天时,莫迷己性。况凤鸣于岐山,应生圣贤之兆;从来有道克无道,有福摧无福,正足克邪,邪不能犯正。道兄幼访名师,深悟大道,告有不明之埋?”
秦完道:“据你所言,周为真命之主,纣乃无道之君:吾等此来助纣灭周,离道便是不应天时?这也不从口中讲,姜子牙吾在岛中曾有十阵,摆与道兄过目;不必倚强,恐伤上帝好生之仁,累此无辜黎庶,勇悍儿郎,智勇将士,遭此劫运,而縻烂其肢体也。不识子牙意下如何?”
子牙道:“道兄既有此意,姜尚岂敢违命?”
只见十道人,俱回骑进营,一两个时辰,把十阵俱摆将出来。秦完复至阵前道:“子牙贫道十阵图已完,请公细玩。”
子牙道:“领教了。”
随带哪咤、黄天化、雷震子、杨戬四位门人来看阵。闻太师在辕门,与十道人细看;子牙领来四人,一个站在风火轮上,提火尖,是哪咤;玉麒麟上是黄天化;雷震子狰狞异相;杨戬道气昂然。
只见杨戬向前,对秦天君道:“吾等看阵,不可以暗兵暗宝暗算吾师叔,非大丈夫之所为也。”
秦完笑道:“叫你等早辰死,不敢午时亡,岂有暗宝伤你等之理?”
哪咤道:“口说无凭,发手可见,修道者休得夸口。”(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戏续(十七)
四人保定子牙看阵;见头一阵,挑起一牌,上书“天绝阵”,第二上书“地烈阵”,第三上书“风吼阵”,第四上书“寒冰阵”,第五上书“金光阵”,第六上书“化血阵”,第七上书“烈阵”,第八上书“落魂阵”,第九上书“红水阵”,第十上书“红沙阵”。
子牙看毕,复至阵前;素天君道:“子牙识此阵否?”
子牙道:“十阵俱明,吾已知之。”
袁天君道:“可能破否?”
子牙道:“既在道中,怎不能破?”
袁天君道:“几时来破?”
子牙道:“此阵尚未完全,待你完善之日,用书知会,方破此阵。请了!”
闻太师同诸道友回营,子牙进城入相府好愁;真是双锁眉尖,无筹可展。杨戬在侧道:“师叔方言:可破此阵,其实能破得否?”
姜子牙道:“此阵乃截教传来,皆稀奇之幻法,阵名罕见,焉能破得?”子牙烦恼。
闻太师同十位道者,入营治酒款待,饮酒之间,闻太师道:“道友此十阵有何妙用,可破西岐?”
素天君遂讲十绝大阵。秦天君讲天绝阵,对闻太师道:“此阵乃吾师曾演先天之数,得先天清气;内藏混沌之机,中有三首,按天地人三寸,共合为一气。若人入此阵内,有雷鸣之处,化作灰尘;仙道若逢此处,肢体震为粉碎,故曰天地人也。”
闻太师听罢,又问:“地烈阵如何?”
赵天君道:“吾地烈阵,亦按地道之数,中藏凝厚之体,外现隐跃之妙,变化多端,内隐一首红,招动有火起;凡人仙进此阵,再无复
生之理,纵有五行妙术,怎逃此厄?”
闻太师又问:“风吼阵如何?”
董天君道:“吾风吼阵中藏玄妙,按地水火风之数,内有风火,此风火乃先天之气,叁昧真火,百万兵刃,从中而出。若神仙进此阵,风火交作,万刃齐攒,四肢立成齑粉;怕他有倒海移山之异术,难免身体化成脓血。”
闻太师又问:“寒冰阵内,有何妙用?”
袁天君道:“此阵非一日功行,乃能就;名为寒水,实为刀山;内藏玄妙,中有风雷,上有冰山如狼牙,下有冰块如刀剑。若神仙入比
阵,风雷动处,上下一磕,四肢立成齑粉,纵有异术,离免此难。”
闻太师又问:“金光阵妙处何如?”
金光圣母道:“贫道金光阵内,夺日月之精,藏天地之气,中有二十一面宝,用二十一根高,每一面应在高顶上,一镜上有一套。若人仙入
阵,将此套拽起,雷声震动镜子,只一二转,金光射出,照住其身,立刻化为浓血,纵会飞腾,难越此阵。”
闻太师又问:“化血阵如何用处?”
孙天君道:“吾此阵法用先天灵气,中有风雷,内藏数斗黑沙。但神仙入阵,雷响处风卷黑沙,些须着处,立化血水,纵是神仙难逃利害。”
闻太师又问:“烈阵又是如何?”
白天君道:“吾烈阵妙用无穷,非同凡品:内藏三火,有三昧真火,空中火,石中火,三火并为一气;中有三首红,若神仙进此阵内,三火展动,三火齐飞,须火成为灰烬,纵有避火真言,难躲三昧真火。”
闻太师问曰:“落魂阵奇妙如何?”
姚天君道:“吾此阵非同小可,乃闭生门,开死户,中藏天地厉气,结聚而成;内有白纸一首,上画符印,若神仙入阵内,白旌展动,魂魄消散,倾刻而灭,不论神仙,随入随灭。”
闻太师又问:“如何为红水阵,其中妙用如何?”
王天君道:“吾红水阵内,夺壬癸之精,藏太乙之妙,变幻莫测;中有一八卦台,上有一二个葫芦,任随人仙入阵,将葫芦往下一掷,倾出红水,汪洋无际。若是水溅出一点,黏在身上,顷刻化为血水,纵是神仙,无术可逃。”
闻太师又问:“红沙阵,毕竟愈出愈奇、更烦指教,以快愚意。”
张天君道:“吾红沙阵,果然奇妙,作法更精,内按天地人三寸,中分三气,内藏红砂三斗,看似红砂,着身利刃,上不知天,下不知地,中不知人;若人仙冲入此阵,风雷运处,飞砂伤人,立刻骸鼻俱成齑粉,纵有神仙佛祖遭此,再不能逃。”
闻太师听罢,不觉大喜:“今得众道友到此,西岐指日可破;纵有百万甲兵,千员勐将,无能为矣,贵乃社稷之福也。”
内有姚天君道:“列位道兄!据贫道论起来,西岐城不过弹丸之地,姜子牙不过浅行之夫,怎经得十绝阵起?只小弟略施小术,把姜子牙处死,军中无主,西岐自然瓦解。常言:蛇无头而不行,军无主而自乱。又何必区区与之较胜负哉?”
闻太师道:“道兄若有奇功妙术,使姜尚自死,又不张弓持失,不致军士涂炭,此真万千之幸也。请问如何治法?”
姚天君道:“不动声色,二十一日,自然命绝。子牙纵是脱骨神仙,超凡佛祖,也难逃躲。”
闻太师大喜,更问详细,姚天君附太师耳道:“须如此如此,自然命绝,又何劳众道兄费心。”
闻太师喜不自胜,对众道友道:“今日姚兄施**力,为我闻仲治死姜尚;尚死诸将自然瓦解,功成至易,真所谓樽俎折冲,谈笑而下西岐。大抵今皇上洪福齐天,致感动列位道兄扶助。”
众人道:“此功让姚贤弟行之,总为闻兄,何言劳逸。”
姚天君让过众人,随入落魂阵内,一土台;设一香案,台上扎一草人,草人身上写姜尚的名字;草人头上点三盏灯,足下点七盏灯,上三盏名为催魂灯,下点七盏名为捉魂灯,姚天君披发仗剑,步罡念咒,于台前发符用印,于空中一日拜叁次;连拜了三四日,就把子牙拜的颠三倒四,坐卧不安。
子牙坐在相府,与诸将商议破阵之策,默默不言,半筹莫展。
杨戬在恻,见姜丞相或惊或怪,无策无谋,容貌比前大不相同。
心下便自疑惑:丞相曾在玉虚门下出身,况上天垂象,应运而兴,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无计破此十阵,因此导致如此?
百思不得其解,杨戬甚是忧虑。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戏续(十八)
又过七八日,姚天君在阵中,把子牙拜去了一魂二魄。子牙在相府,心烦意燥,进退不宁,十分不爽利;整日不理军情,懒常眠,众将门徒,俱不解是何缘故。
也有疑无策破阵者,也有疑深思静摄者。相府众人猜疑不一,又过了十四五日,姚天君将子牙精魂气魄,又拜去了一魂二魄。子牙在府,不时憨睡,鼻息如雷。
哪咤、杨戬与众弟子商议道:“方今兵临城下,阵摆多时,师叔全不以军情为重,只是憨睡,此中必有缘故。”
杨戬道:“据愚下观丞相所为,恁般颠倒,连日如在醉梦之间,似此动作,不像前番,似有人暗算之意。不然丞相学道昆仑,能知五行之术,善察阴阳祸福之机,安有昏迷是?置大事而不理者?其中定有蹊跷。”
众人齐道:“必有缘故。我等同入卧室,请上殿来,商议破敌之事,看是如何。”
众人至内室前,问内侍人等:“丞相何在?”
左右侍儿应道:“丞相浓睡未醒。”
众人命侍儿请丞相至殿上议事。侍儿忙入室,请子牙出得内室门外,武吉上前告道:“老师每日安寝,不顾军国重务,关系甚大,将士忧心。恳求老师,速理军情,以安周土。”
子牙只得勉强出来,升了殿,众将上殿,议论军情等事。子牙只是不言不语,如痴如醉,忽然一阵风响。哪咤没有办法,只得过来试试子牙的推算术如何。
哪咤道:“师叔在上,此风甚是凶恶,不知主何凶吉?”
子牙捏指一算,答道:“今日正该刮风,原无别事。”众人不敢抵触。
子牙被姚天君拜去了魂魄,心中煳涂,阴阳差错了,故说该刮风,如何知道祸福?当日众人也无可奈何,只得各散。
言休烦絮,不觉又过了二十日;姚天君把子牙二魂六魄,俱已拜去了;止剩得一魂一魄。其日竟拜出泥丸宫。子牙已死在相府,众弟子与门下诸将官,迎武王驾至相府,俱环立而泣。
武王亦泣而言道:“相父为国勤劳,不曾受享安康;一旦至此。于心何忍?言之痛心。”
众将听武王之言,不觉大痛,杨戬含泪,将子牙身上摸一摸,只见心头还热,忙来启武王道:“不要忙,丞相胸前还热,料不能就死;且停在卧榻。”
众将在府中慌忙,子牙一魂一魄,飘飘荡荡,杳杳冥冥,竟往封神台来。时有清福神迎迓,见子牙的魂魄,清福神柏鉴知道天意,忙将子牙的魂魄,轻轻的推出封神台来。
但子牙原是有根行的人,一心不忘昆仑,那魂魄出了封神台,随风飘飘荡荡,如絮飞腾,迳至昆仑山来。适有南极仙翁,闲游山下,采芝药;勐见子牙魂魄渺渺而来,南极仙翁仔细观看,方知子牙的魂魄;仙翁大惊道:“子牙绝矣。”
慌忙赶上前,一把绰住了魂魄,装在葫芦里面,塞住了葫芦口,迳进玉虚宫,启堂教老师。进得宫,门后面有人叫道:“南极仙翁不要走!”
仙翁及至回头看时,原来是太华山云宵洞赤精子。仙翁道:“道友那里来?”
赤精子道:“闲居无事,特来会你游海岛,访仙境之高明野士,看其着棋闲要如何?”
仙翁道:“今日不得闲。”
赤精子道:“如今止了讲,你我正得闲;他日若还开了讲,你我俱不得闲矣。今日反说是不得闲,兄乃欺我。”
仙翁道:“我有要紧事,不得陪兄,岂非不得闲之说?”
赤精子道:“吾知你的事,姜子牙魂魄不能入窍之说,再无他意。”
仙翁道:“你何以知之?”
赤精子道:“适来言语,原是戏你,我正为子牙魂魄赶来。我因先到西岐山封神台上,见清福神柏鉴说:子牙魂魄方至此,被我推来,今至昆仑山去了。故此特地赶来,方见你进宫,故意问你;今子牙魂魄果在何处?”
仙翁道:“适间闲游崖前,只见子牙魂魄飘荡而至;及仔细看,方知,今已被吾装在葫芦内,要启老师知之,不意兄台竟至。”
赤精子道:“多大事情,惊动教主?你将葫芦拿来与我,待吾去救子牙走一番。”
仙翁把葫芦付与赤精子。赤精子心慌意急,借土遁离了昆仑,刹时来至西岐,到了相府前,有杨戬接住,拜倒在地,口称:“师伯!今日驾临,想是为师叔而来?”
赤精子答道:“然也。快为通报。”
杨戬入内,报与武王,武王亲自出迎。赤精子至银安殿,对武王打个稽首;武王竟以师礼待之,尊于上坐。赤精子道:“贫道此来,特为子牙下山。如今子牙死在那里?”
武王同众将士,引赤精子进了内榻;赤精子见子牙合目不言,迎面而卧,赤精子道:“贤王不必悲啼,毋得惊慌。只今他魂魄还体,自然无事。“
赤精子同武王复至殿上,武王请问道:“相父不绝,道长还是用何药饵?”
赤精子道:“不必用药,自有妙用。”
杨戬在旁问道:“几时救得?”
赤精子道:“只消至叁更时,子牙自然回生。”
众人俱各欢喜,不觉至晚,已到叁更;杨戬来请:赤精子整顿衣袍,起身出城,只见十阵内,黑风迷天,阴云布合,悲风飒飒,冷雾飘飘;有无限鬼哭神号,竟无底止。赤精子见此阵,十分险恶,用手一指,足下先现两朵白莲花,为护身根本;遂将麻鞋踏定莲花,轻轻起在空中,正是仙家妙用。
赤精子站在空中,见十阵好生凶恶;杀气贯于天界,黑雾罩于岐山。赤精子正看,只见落魂阵内,姚宾在那里披发仗剑,步罡踏斗于雷门,又见草人顶上,一盏灯昏昏惨惨,足下一盏灯半灭半明,姚宾把令牌一击,那灯往下一灭,一魂一魄在葫芦中一迸,幸葫芦口儿塞住,焉能迸得出来?
姚天君连拜数拜,其灯不灭。大抵灯不灭,魂不绝,姚宾不觉心中焦燥,把令牌一拍,大唿:“二魂六魄已至,一魂二魄,为何不归?”
姚天君发怒,连拜,赤精子在空中,见姚宾方拜下去,把足下二莲花往下一坐,来抢草人。正是姚宾拜起,抬头看见有人落下来,乃是赤精子。
姚宾道:“赤精子原来你敢入吾落魂阵,抢姜尚之魂!”
忙将一把黑砂,望上一洒;赤精子慌忙疾走,只因走得快,把足下二朵莲花,落在阵中,赤精子几乎失陷落魂阵中,急忙借遁进了西岐。
杨戬接住,见赤精子面色恍惚,喘息不定,杨戬道:“老师可曾救回魂魄!”
赤精子摇头,连说:“好利害!好利害!落魂阵几乎连我陷于里面,饶我走得快,犹把我足卜二朵莲花,打落在阵中。”
武王闻说大哭道:“若如此言,相父不能回生矣。”
赤精子道:“贤王不必忧虑,料自无妨。此不过系子牙灾殃,如此迟滞,贫道如今往过所在去来。”
武王道:“老师往那里去?”
赤精子道:“吾去就来,你们不可走动,好生看待子牙。”
吩咐已毕,赤精子离了西岐,脚踏祥光,借土遁来至昆仑山下。不一时有南极仙翁,出玉虚宫而来,见赤精子至。忙问:“子牙魂魄可曾回?”
赤精子把前事说了一遍:“借重道兄启师尊,问个端的,怎生救得子牙?”仙翁听说,入宦至宝座上行礼毕,把子牙事细细陈说一番。
元始道:“吾虽掌此大教事体,倘有疑难。你教赤精子可去八景宫,参见大老爷,便知端的。”
仙翁领命,出来宫外,对赤精子道:“老师命你可往八景宫去,见大老爷,便知始末。”
赤精子离了南极仙翁,驾祥云望玄都而来;不一时已到仙山。此处乃大罗宫玄都洞是老子所居之地,内有八景宫,仙境异常,令人把玩不暇。
仙峰险巅,峻岭崔嵬;玻生瑞草,地长灵芝。根连地秀,顶接天齐;青松绿柳,紫菊红梅。碧桃银杏,火枣交梨;仙翁判画,隐者围棋。群仙谈道,静讲玄机;闻经怪兽,听法狐狸。彪熊剪尾,豹舞猿啼;龙吟虎啸,凤翥鸾飞。犀牛望月,海马声嘶。异禽多变化,仙鸟世间稀;孔雀谈经句,仙童玉笛吹。怪松盘古柏,宝树映油堤;山高红日近,涧阔水流低。
赤精子在玄都洞外,不敢擅入;等候一会,只见玄都**师出宫外,看见赤精子问道:“道友到此;有甚麽大事。”
赤精子打稽首,曰称:“道兄!今无甚事,也不敢擅入。只因姜子牙魂魄游荡的事,细说一番,特奉师命,来见老爷。敢烦通报。”
玄都**师听说,忙入宫至蒲团前行礼,启口道:“赤精子宫门外听候法旨。”
老子道:“叫他进来。”
赤精子入宫,倒身上拜:“弟子愿老师万寿无疆!”
老子道:“你等犯了此劫,落魂阵姜尚有灾,吾之宝遭落魂阵之厄,都是天数,汝等须要小心。”
又令:“玄都**师取太极图来,付与赤精子;将吾此图,如此行去,自然可救姜尚,你速去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戏续(十九)
赤精子得了太极图,离了大罗宫,一时来至西岐。武王闻说赤精子回来,与众将迎接,至殿前,武王忙问道:“老师那里去来?”
赤精子道:“今日方救得子牙。”
众将听说,不觉大喜,杨戬道:“老师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赤精子道:“也到三更时分。”
请弟子专待,等至三更来请,赤精子随即起身出城。行至十阵门前,捏土成遁,驾在空中,只见姚天君还在那里拜伏。
赤精子将老君太极图打散抖开,此图乃老君噼地开天,分清理浊,定地水火风,包罗万象之宝;化了一座金桥,五色毫光,照耀山河大地,护持看赤精子,往下一掷,一手正抓住草人,望空就走。
姚天君见赤精子二进落魂阵来,大叫道:“好赤精子!你又来抢我草人,甚是可恶。”
忙将一斗黑砂,望上一泼;赤精子叫一声不好,把左手一放,将太极图落在腰里,被姚天君所得。
赤精子虽是把草人抓出阵来,反把太极图失了;吓得魂不附体,面如金纸,喘息不定,在土遁内几乎失利。落下遁光,将草人放下,把葫芦取出,收了子牙二魂六魄,装在葫芦里面,望相府前而来。
只见诸弟子正在此等候,远远望见赤精子忻然而来,杨戬上前请问道:“老师!师叔魂魄可曾取得来麽?”
赤精子道:“子牙事虽完了,吾将掌教大老爷的奇宝,失在落魂阵,吾未免有陷身之祸。”
众将同进相府,武王闻得取子牙魂魄已至,不觉大喜。赤精子至子牙卧榻之前,将子牙头发分开,用葫芦口合住子牙泥九宫,连把葫芦敲了三四下,其魂魄依旧入窍。
少时子牙睁开眼,口称:“好睡!”四面看时,只见武王与赤精子众门人俱在卧榻之前。
武王道:“若非此位老师费心,焉得相父今生再回?”
这回子牙方醒悟。便问:“道兄!何以知之而救不才也?”
赤精子把十绝阵内,有一落魂阵,姚斌将你魂魄,拜入草人腹内,止得一魂一魄。天不绝你,魂游昆仑,我为你赶入玉虚宫,讨你魂魄,复人大罗宫,蒙掌教大老爷赐太极图救你。不意失落在落魂阵中。”
子牙听毕:“自悔根行甚浅,不能具知始末。太极固乃玄妙之珍,今日误陷奈何?”
赤精子道:“子牙今且调养身体,待平复后,共议破阵之策。”
武王驾回,子牙调养数日,方全愈。翌日升殿,赤精子与诸人共议破阵之法,赤精子道:“此阵乃左道旁门,不知深奥,既有真命,自然安妥。”
言未毕,杨戬启子牙道:“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到此。”
子牙迎接至银安殿,行礼分宾主坐下。子牙道:“道兄今到此,有何事见谕?”
黄龙真人道:“特来西岐共破十绝阵。方今吾等犯了杀戒,轻重有分,众道友随后即来。此处凡俗不便,贫道先至,与子牙议论,可在西门外,搭一芦篷席殿,结彩悬花,以使三山五岳道友齐来,可以安歇。不然有亵众圣,甚非尊敬之理。”
子牙传命:“着南宫、武吉起造芦篷,安放席殿。”
又命:“杨戬在相府门首,但有众老师至,随即通报。”
赤精子对子牙道:“吾等不必在此商议,候芦篷工完,篷上议事可也。”不消一日,武吉来报工完。
子牙同二位道友,众门人都出城来听用,止留武成王掌府事。子牙上了芦篷,铺毡垫地,悬花结彩,专候诸道友来至。
在蒙小蛮书中,姜子牙和西方教来往不浅,因此仙圣自不绝而来,来的是:九仙山桃源洞广成子。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干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普陀山落伽洞慈航道人。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崆峒山元阳洞灵宝**师。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
子牙迳往迎接,上篷坐下,内有广成子道:“众位道友!今日前来,兴废可知,真假自辨。子牙公几时破十绝阵?吾等听从指教。”
子牙听得此言,连忙立起,欠身言道:“列位道兄!料不才不过四十年毫末之功,岂能破得此十绝阵?乞列位道兄,怜姜尚才疏学浅,生民涂炭,将士水火,敢烦那二位道兄,与吾代理,释君臣之忧思,解黎庶之倒悬,真社稷生民之福矣。姜尚不胜幸甚。”
广成子道:“吾等自身难保无虞,虽有所学,亦不能敌此左道之术。”
彼此互相推让,正说间只见半空中有鹿鸣,异香满地,通处氤氲。
众人正议破阵主将,彼此推让,只见空中来了一位道人,跨鹿乘云,香风袭袭。怎见得他相貌稀奇,形容古怪!真是仙人班首,佛祖流源。
众仙知是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齐下篷来,迎接上篷。行礼坐下,燃灯道:“众道友先至,贫道来迟,幸勿以此介意。方今十绝阵甚是凶恶,不知以何人为主?”
子牙欠身打躬道:“专候老师指教。”
燃灯道:“吾此来实与子牙代劳,执掌符印;二则众友有厄,特来解释;三则了吾念头。子牙公请了,可将符印交与我。”
子牙与众人俱大喜道:“道长之言,甚是乏谬。”
随将符印拜送燃灯。燃灯受符印,谢过众道友,共商议破十阵之策。燃灯道人安排破阵之策,不觉心上咨嗟;此一劫必损吾十友。
闻太师在营中,请十天君上帐,坐而问道:“十阵可曾完全?”
秦完道:“完已多时,可着人下战书知会,早早成功,以便班师。”
闻太师忙修书,命邓忠往子牙处下了战书;有哪咤见邓忠来至。便问道:“有何事至此?”
邓忠答道:“来下战书。”
哪咤报与子牙:“邓忠下书。”
子牙命接上来,书上面写着:“征西大元戎太师闻仲,书奉丞相姜子牙麾下:古云: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无故造反,得罪于天下,为天下所共弃者也。屡奉天讨,不行悔罪,反恣肆虐暴,杀害王师,致辱朝廷,罪在罔赦。今摆此十绝阵已完,与尔共决胜负;特看邓忠将书通会,可准定日期,候尔破敌。战书到日,即此批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