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无妄 下
西门庆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依然激动不已,虽说没将李存孝晃点出来当靠山,但是自己现在的师门属实太生猛了,回头好好地琢磨一下,知名度就是银子!夜已深,不大适合去找花弄影解释乌龙传送门的事情,还是等天亮再说,西门庆以往惦记上谁家妹子,那时必先推之而后快,但对花弄影却是有一种不忍侵犯的感觉,只想为她作点事情,悍妞开心,大官人也就高兴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西门庆有点茫然。一夜胡思乱想,西门庆也没睡上个把时辰,好在所修炼之流云飞袖的心法威力殊胜,大官人也不觉得困倦。
西门庆草草洗漱之后,换了件宝石蓝的银丝滚边丝袍,兴冲冲的去内部寻花弄影。花弄影果然在吃早饭,西门庆拣了些馒头咸菜,又盛了碗稀粥,用托盘端了来到花弄影的桌旁。花弄影招呼他坐下,西门庆落座是刻意跟悍妞保持了个适当的距离,生怕唐突了玉人,花弄影看在眼里,悄然一笑。
二人边吃边聊,西门庆除去将自己怂恿李存孝出山自立一段隐去,其余种种经历毫无保留的讲述给花弄影听,尤其讲到李存孝说初见自己之时天降祥瑞,紫气东来一段,更是将法螺吹得山响。花弄影出身世家,学识自是强过西门庆不知几许,饶是如此,对李存孝,李元霸之名也是闻之色变,心中暗道今夜一定要亲自去一探究竟。
吃罢早饭,西门庆跟花弄影告了个假,准备去购物中心给李存孝买些拜师礼,花弄影叮嘱他袭杀辽国使节团的行动在即,千万不要惹事生非,西门唱了一个肥诺之后回房间取了银票,携了宝刀火铳,早有后勤人员将银魔备好牵至前门。西门庆飞身上马,春风得意的去了。
兴庆府作为西夏都城,虽然是山寨了大宋的城市布局,但毕竟是由宋初的怀远镇扩建而成,城周不过十八余里,跟大宋的东京卞梁这种人口超百万的国际性大都市比较起来未免寒酸。西门庆在商贸中心搜寻良久也没发现称心的礼物,不觉得有些兴致索然。踌躇间忽然间想起昨日国师贝泰请自己吃酒,席间的禅斋素酒却也称得上是别致,自古英雄皆嗜酒,招摇派又属道宗,李存孝必会喜欢那素酒。心中主意已定,西门庆驳转马头,径直取道贺兰山会馆。
轻车熟路到得会馆,西门庆心道只是买了外卖,用不得许多时光,只将银魔留在门外,也不系缰绳,不待门童伺候,自己推开门去寻那风大班去了。此时却是上午时分,晚睡的美女们还未起床,更不消说有客人留夜的姑娘了,会馆大堂冷冷清清。西门庆在前台遇到个值班经理,吩咐他去唤那风狂花来见自己。不多时那美妇便携着一阵熟悉的香风而来,但听金大班撒娇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奴心里可是正念着花大官人呢,天可怜见,大官人真的是来了。”
西门庆道:“金大班且先不急卖弄风情,俺此次前来却是有要事求你。”
“但有吩咐,敢不从命!”
“昨日俺喝过得那禅斋素酒大班可还有?如果有且卖与俺两坛,所属多少银两俺绝不少算与你。”
“哎哟,这个事情却是叫奴为难了。”
“可是没有存货?”
“这到不是,不过奴这贺兰山会馆的金字招牌可是只堂食,不外卖,就是姑娘们也从来不接那应召的生意。”
“这却如何是好?”
“大官人莫急,奴的会馆却是不限制客人打包的,你且点上桌酒席,叫上两位姑娘,花差一番,结帐时加上两坛素酒也是要得的。”
西门庆闻言笑骂道:“你这银妇忒不爽快,拐弯抹角不过是要俺多撒下些银子罢了,少要罗嗦,速去备置酒席。”风大班道:“大官人先在沙发上稍等。”随即一阵香风的去了,不多时一位俊俏的侍女奉上一壶好茶,又摆上个果盘。西门庆闲来无事就拉着那个美妞谈人生打发时间。不知为何贺兰山会馆的酒菜准备的如此之慢,想来是未到营业时间,后厨忍受不大够用,好在有美女可供调笑,却也不觉得枯燥。
不知等了多久,风大班终于回转大堂,连声抱歉说让大官人久等了,主要是两个陪酒的姑娘听闻恩客是花大官人,都不敢怠慢,用于梳妆打扮的时间远超平常。西门庆听在耳朵里面但觉得无比受用,口中连称叨扰了,还得美女们都没休息好。一番客套之后,风大班前面带路,引领西门庆去楼上包房。西门庆跟在风狂花的身后,抬头见这美妇摇曳生姿的背影,想起前几天还被这银妇吃了豆腐,不禁色心顿起,就要上去摩挲一番。不了风大班已然转过墙角去了。西门庆连忙紧抢几步,就要追将上去,不料才转过墙角,迎面一蓬粉色烟雾劈头盖脸喷了过来,西门庆躲闪不及,被那烟雾包裹了个正着,抽搐几下就晕将过去了。
西门庆一个激灵被一桶冰冷的井水浇醒,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巨大的青铜十字架之上,双手双脚均被精钢打造的镣铐锁定,上身依然被剥的精光,下半身之着了条丝绸亵裤。举目四望,不见一扇窗户,却似身处于地牢之中,墙壁之上插着火把,照得几条人影如鬼魅一样飘忽不定。
西门庆定睛看去,泼水之人正是风狂花,不由得大怒,叫骂道:“你这银妇莫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为何将俺绑于此地?莫非想要图财害命不成?你可知俺跟仁孝太子的关系,仔细俺出去后拆了你的会馆再将你买到吐蕃去。”
风大班认他叫骂也不搭腔,少顷一阵脚步声起,风狂花听得真切,忙毕恭毕敬的闪到一旁,西门庆向她背后望去,却见来人乃是一位宫装美妇,看年纪三十左右,美艳如花,端的是烟视媚行顾盼生辉。原本也算美艳的风狂花与之相比,顿显鄙陋。西门庆看得出那人才是这里的话事人,忙叫嚣道:“这位美妞你且听好,快给大爷松绑,再摆酒谢罪,俺或许就不与你计较,如若不然,但等俺出得此地,必将你们擒了,再调教得死去活来!”
那美妇听这厮兀自叫骂,不觉的怒起,从刑讯器械架上抽出一根兽骨打造的短棍,不由分说将西门庆毒打一通,那兽骨不知被何等手段炼制过,坚韧异常,闷击之后还有破体的内劲后续,只将西门庆疼的几欲昏厥。宫装美妇只打得略感疲惫才住手。用短棍扒拉起西门庆的下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无西夏意欲何为?”
西门庆吐出口血水道:“大爷俺自大来到这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且不要白费力气,直接上美人计与俺,兴许俺还松动一下口风。”那美妇怒极,正要再给他一顿好打。却见有人来报,方才去前门擒拿银马的两位好手被那银马蹄伤,其中一人重伤不治,已经翘了。西门庆听得仔细,笑骂道:“你这银妇,俺那马儿可是回去搬救兵去了,你等还不乖乖的就擒,也免去大爷许多周折。”
那美妇忽然瞧见墙边桌案之上的霜降宝刀,抽刀在手道:“本宫先劈了你这银徒再说!”西门庆却也光棍,只将脖颈伸长道:“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只见刀光闪处,西门庆全身不着一缕,却是亵裤裤带被斩断了。宫装美妇调笑道:“好一个不负少年头,却不知是上头还是下头?”
Ps:慷慨歌燕市,
从容赴楚囚。
引刀成一快,
不负少年头。
乃是汪精卫年轻时刺杀摄政王载丰之前写下的。这厮在成为汉奸之前却是何等的血性。
第二十六章 红颜一怒
西门庆见眼前的宫装美妇语气戏虐,目光却明显狠辣起来,心道:这疯婆娘不会真的狂性大发把俺给切了吧,自己方才做大义凛然状纯属是吃准了这婆娘有事情要拷问自己,不会轻易取了自己的姓名,可是在胯下斩上一刀又不会致命,这婆娘莫非真的要咔嚓了自己的命根子?这可如何是好!
宫装美妇见西门庆面露惊恐,眼珠兀自乱转,显然是在想耍什么花枪,于是调转刀头用刀柄在西门庆要害之处用力一击,只疼得西门庆冷汗四溢,忙讨饶道:“别真砍了俺,俺招,俺招,俺全招!”美妇这才还刀入鞘,威胁道:“你这厮可是想仔细了,速速老实交代你的身份背景,又是受了何人指派,到俺西夏有何阴谋,故意结交太子又是有何企图?”
西门庆暗运流云飞袖功法,将真气在胯下度了几度,且将刀柄所击之处的淤血化散,等得疼痛感见缓才呻吟着答道:“俺乃是大宋特工,花满楼确是真名,此来西夏却是针对辽国使节团而来。”此句话确是大部分实情,说起来自然没有什麽闪烁其辞的地方,宫装美妇直视西门庆的双眼,半响后终于确定这厮所言非虚,目光这才有些许温和。
“你且说自己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巴结太子!”
“天地良心,俺跟太子初见之时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何来巴结之说?况且门外那匹银马就是他所赠之物,价值万金,如果非要说谁处心积虑的想结识谁,也是太子想要拉拢俺才对!”
一旁风狂花在宫装美妇耳边低语几句,似乎证明西门庆所言乃是事情,那美妇略微为蹙眉,似颇为不解。
“你方才交代要针对辽国使节团,却是有何具体安排。”
“有内线报告说,辽国使节团此次来西夏乃是为了推销先进武器装备,譬如说山寨大宋的诸葛云梯。俺的任务是破坏商谈,再择机将大宋的民用产品推销给西夏。”
那美妇闻言心中暗想:大宋科技发达,武器装备一向强于辽夏,只是限于牧场条件,才提供不了大批量的军用马匹,以至于大宋骑兵先天不足,但是若论步兵陆战,大宋却是绝对不输于辽夏二国,只是此次辽国使节团分明是为联姻而来,这商贸洽谈一说却是从何而来?莫非大宋真的掌握了些独家情报?
西门庆见那美妇陷入思索,不禁暗自祷告:能多拖延几时就拖延几时,即使等不到花弄影的救兵,只消熬到亥时,俺唤开传送门,再大声呼救,料想师父李存孝绝无袖手旁观之理,到时候擒住眼前的两枚银妇,必将自己所受屈辱百十倍奉还!想得此处,西门庆忙又补充道:“辽国对西夏销售先进武器表面上是提高西夏部队现代化建设,实则是煽动宋夏两**备竞赛,意欲消耗俺们两国的国力,丫再渔翁得利,其心当诛!俺大宋则是不然,只是来推销方便人民群众的生活物资,俺是带着善意与和平而来!”
“你且招来,你的顶头上司是谁”
西门庆暗想,花弄影的身份却是万万不能说将出来,不然这银妇在自己掌控了局面之前将信息传出去,酷妞处境堪忧。于是回答道:“俺归属主管经济建设的范总理范纯仁他老人家直辖。”
宫装美妇闻言神情为之一顿,旋即故作平静般的问道:“范纯仁?本宫却是见过他本人的,你且讲述一下他的相貌,本宫也好甄别一下你所言虚实。”西门庆忙依照这记忆中的模样,将范纯仁五官身材尽量详细的描述一番,心道:听这银妇所言,却是范大人的故人,听语气应该是友非敌。如此一来,自己暂时可谓无忧矣。
果然那美妇听了西门庆的描述之后面色大有缓和,目光中也不再有那种透骨的寒意。西门庆看得真切,心中顿时有了计较,话锋一转道:“范大人为振兴大宋经济鞠躬尽瘁,俺此次出行之前与他老人家辞行之时,见他比几个月前又憔悴了许多,当真令人心痛。”话说西门庆只是见过范纯仁一次,所谓辞行实属扯淡。
宫装美妇有如何而知?她闻言果然关切的问道:“他身体可是还好?”
“范大人身体尚好,就是劳神费心,这几年辽夏联手抵制大宋,造成很多宋境之内的企业破产倒闭,尤其是依赖出口的贸易公司,损失更是惨重。范大人没想及此事就夜不能寐。”
“大宋的经济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了么?”
“经济什么的俺不是很懂,俺只知道这一年多以来,大宋境内寻常人家已经落魄到一个月才吃得上一顿猪肉的地步了。”
西门庆但将这些天惊蛰特遣队每日所组织集体学习那半个时辰的大宋新闻快报上面报道的一些负面新闻断章取义的摘拣了些说与那美妇听,只哄的那妇人频频点头。西门庆正寻思着如何央求她先放了自己,却见一个保安打扮的壮汉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哀嚎道:“大事不好了,会馆大堂之上来了一位悍妇,口口声声说要找她家官人花满楼,进来时就拆了咱们的大门,又扬言给咱们一盏茶的时间交出花满楼,过了时限就一把火将这楼给烧了!”
宫装美妇怒道:“你们这些看场子的奴才都是吃素的么?为何不将她乱棍打将出去?”
“兄弟们如何又客气过?当时就抄家伙并肩子上了,结果不出几个照面就都被撂倒,包括您那两个从一品堂的带来跟班。小人是伤势最轻的一个,趁那悍妇一不留神才走脱的。”
宫装美妇闻言以询问的眼光向西门庆看去,西门庆心道:必是花弄影救人心切,又碍于有要务在身不好扩大事态,才声称是自己的妻妾,佯装吃醋大闹会馆。忙讪笑道:“大堂之内那人应该是俺临来前新纳的小妾李瓶儿,不知缘何来兴庆府寻俺,必是听到什么风声,她最是容易吃醋,还望姐姐你速速给俺松绑,待俺出去打发了她走,不然这事情传了出去俺花满楼丢人是小,害姐姐这会馆名誉受损就不和谐了。”
宫装美妇自信方才一番逼供已经令西门庆知无不言,看样子这厮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商业间谍,何况还是那人亲自派遣来的,怎么也要念及他的面子,于是一挥手让风大班打开了镣铐。西门庆也顾不得许多,只将自己那件被丢在地上的丝袍胡乱的裹了,拎了霜降,又将桌子之上本属于自己的火铳银票等物件揣在怀里,这才踉跄的向地牢大门奔将过去。
宫装美妇对着他的背影又威胁了几句,西门庆也不理睬,开了门,一溜烟的遁了。沿楼梯跑到一楼,顺着走廊三转两转的来到大堂,见一紫衣美人正大发雌威的拷问瘫软在地上的保安,想必是在询问自己的下落。那美人不是花弄影又是何人?此下着了女装,端的是艳若天仙,西门庆忙现身而出,远远的叫道:“瓶儿不得胡闹,俺这不是出来见你了,快快住手!”
花弄影见西门庆无恙,不由得一颗心落地,也顾不得这厮衣衫不整,上前拉了他的手就往外走,忽听背后一声冷哼:“这位娘子当我这贺兰山会馆是什么地方,拆了我的大门,又打伤我的人,现在抬腿就走,这世上哪有如此便宜之事!”西门庆听声音识得是风狂花,心道这银妇必是受了那宫装美妇的差遣来探花弄影的虚实,才要转身勾兑几句打个圆场。却见花弄影闻声辨位回手一剑刺去,一道剑气犀利而出,那风狂花躲闪不及,被削了头上发髻,一头青丝顿时散开,好不狼狈。风大班心知这一剑在向下几分,自己必命丧当场,再也不敢呱噪。
西门庆忙赞道:“娘子剑法无双!”忽然觉得自己身子腾空,却是被花弄影随手抛在门外银魔背上,那银魔见西门庆吃瘪,兴奋得一声嘶叫,四蹄撒欢的奔将起来,西门庆暗道这恶马显然知道自己身上带伤,却刻意颠簸,等自己伤愈必仔细调教这畜生。花弄影此时也飞身上马,紧随在西门庆身后,两骑一前一后竟是在无数围观群众的注视下,旁若无人的去了。
第二十七章 承影剑
西门庆花弄影二人双骑只待跑出酒吧街,四下行人寥寥之处才带住缰绳停将下来。西门庆在马上对着花弄影一拱手道:“多谢吹雪及时搭救!”花弄影揶揄道:“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是还叫我瓶儿,娘子来着,现在怎么有改口了?”西门庆讪道:“统领以女装现身,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俺不过是稍作配合而已。”“算你聪明,且随我速速返回驻地,有要事!”言罢花弄影催动坐骑直奔惊蛰驻地而去,西门庆随后小心控制马速,保持一个马身的距离紧紧的跟着。
一路无话,二人回到驻地,西门庆随着花弄影来到机要会议室。西门庆才要落座,却见花弄影掏出一个极为细小精致的黄色轴卷,看尺寸应是有信鸽加急传送的指令。但见花弄影先是郑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易容,随后正色道:“西门庆接旨!”西门庆忙撩袍跪倒,匆忙中忘记了自己丝袍内寸缕未着,一时间春光乍泄。花弄影强忍住笑,高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安全部惊蛰特遣队成员西门庆,赌斗宋奸栾廷玉,极尽羞辱之事,扬我大宋声威。后,又成功打入西夏皇室,结交太子李仁孝。西门庆此举,居功至伟,实乃天朝之荣耀,特工之楷模。特此晋升西门庆为安全部惊蛰特遣队副统领,由安全部代部长范纯仁直辖。另赐杀人执照,凡大宋官吏,位居市局级以下者,如有通敌,皆可先斩后奏,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西门庆山呼万岁谢恩之后才爬将起来。花弄影笑道:“恭喜西门副统领!”西门庆忙道:“花统领莫要取笑。”花弄影这才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原来她前几日发回总部的密报得到了军部的高度重视,前一段时间西夏强占开采宋境内煤矿之事搞得民怨四起,舆论纷纷谴责军部软弱。西门庆此次着实为军部出了口恶气,虽不能公开报道,但是奖励是必须的。此外考虑到西夏龙脉之说纯属捕风捉影,相比之下接近太子,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对宋政策则显得极为可行。于是军部上报朝廷,为西门庆请功,晋级他为副统领,主管勾兑太子之事。
此后花弄影依旧统领惊蛰特遣队,袭杀辽国使节团仍然是当前的首要任务,行动之后,花弄影则要配合西门庆构建西夏的关系网,以商业拓展之名结交各方权贵。勘察西夏龙脉之事则降级为次要任务。花弄影在执行刺杀等外勤任务时仍是使用西门吹雪这个身份,在其他场合则以花满楼的妾室的身份出现,负责配合西门庆交际应酬。
西门庆听得真切,心中暗喜,暗道:“如此一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跟悍妞双入双出的行动,日久生情,日久生情啊。”至于晋级之事反到没有什么惊喜的感觉。惊蛰特遣队本来就是归范存仁直辖,对一般级别的地方官员向来都有生杀之权,所谓杀人执照不过是个官方的过场。
只见花弄影对着西门庆微微一个万福道:“大官人才入安全部就立下奇功,可谓前途不可限量,如日后发达了可千万要记得提携一下惊蛰的同袍。”
西门庆忙说不敢。
公事交代完毕,花弄影才问及西门庆缘何被贺兰山会馆的人给擒了。西门庆将此事前后的线索大概整理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那个宫装美妇应该是太子的至亲,很有可能就是太子的生母叶皇妃。叶妃擒拿西门庆可能是出于保护太子着想,毕竟现在太子出于角逐王位之争中的劣势,如果再被人参上一本说他通敌,情况就更加不妙了。花弄影也将西门庆被拷问的经过反复斟酌了一下,觉得贺兰山会馆应该是亲太子一派的势力,于是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一下。毕竟过几日就要设伏击杀辽国使节团,此时忽然出现一股身份不明的势力,保不齐会给行动带来什么变数。
西门庆惦记着招摇之境的事情,于是问道:“不知统领今夜随俺去招摇之境时想要以何身份出现?”花弄影道:“想你师尊李存孝何等的英雄,我若如不已真面目出现实为不敬。”西门庆赞道:“还是统领想得周到。”“以后切勿以统领相称,我着女装之时大官人称我瓶儿就好,李瓶儿这个角色我熟络的很,不易出差错。我若着男装,就依然叫我吹雪。”西门庆连连称是。
天色还早,距离亥时还有些时间,西门庆忙告退准备回房更换衣物,顺便擦抹一些跌打药酒,方才在地牢中所受的那顿毒打委实厉害。才出了会议室大门,就见几个平日里私交不错的特工前来贺喜,想来花弄影早把自己晋级的事情公布出去了,西门庆忙向众人允诺,忙过这几天一定置办几桌酒席答谢大家。这边厢几个人正聊的热闹,门卫执勤的特工来报说是贺兰山会馆的风狂花风大班求见。西门庆没好气的说先让她等着,这才跟几个同事告辞回房去了。
西门庆简单的沐浴之后,龇牙咧嘴的给自己涂抹上跌打的伤药,从内到外找出一套崭新的衣服换上,这才踱着步子来到前院会客厅。风大班见他现身,忙不迭的站起身形道:“大官人方才走的急,却是把要打包带回的两坛素酒落下了,奴怕大官人有急用,就自己给送过来了。”西门庆见她知趣,心中怒火少减,问道:“这酒所需多少银两?俺这就结算给你。”风大班忙推脱道:“大官人千万不要提银两之事,奴的东主吩咐了,今日之事纯属误会,还望大官人不要记恨,改日一定请大官人到贺兰山会馆一叙,以尽地主之谊。”言罢又暧昧的补充道:“奴必不会负了官人的少年头。”
西门庆闻言想起那宫装美妇的丽色,不由得一阵遐想。风大班又奉承西门庆几句,这才告辞回去复命了。西门庆拎了两坛素酒,回房准备稍后带花弄影拜访师父李存孝之事去了。
转眼就是亥时,花弄影依约来见西门庆。西门庆叮嘱她万望不要胡思乱想,但将神识意守祖窍。西门庆这才唤开传送门,随即一手拎了两坛素酒,另外一只手拉了花弄影的小手一脚踏进门中去了。
这次传送无误,花弄影等到眼前的五彩光芒散去,举目望去,顿时被眼前的招摇宝塔之巍峨所震撼。西门庆四下寻觅李存孝,但见师父正满面春风的看着自己,忙拉了花弄影过去见礼。花弄影深深万福道:“晚辈花弄影拜见飞虎将军。”飞虎将军之称正是李存孝在尘世是最为得意的名号之一,此时听来不由得大喜,忙称不必多礼。西门庆见花弄影讨得师父欢喜,自是开心,遂将两坛素酒奉上。李存孝抓起一坛禅斋,排开泥封,凭空倒在口中痛饮而下,少刻赞道:“好酒!”
李存孝将西门庆花弄影二人让进自己的小屋落座,西门庆抱怨道:“师尊恁的偏心,俺前后来过几次也不曾进得你的道房。”李存孝却是不予理睬,只是问花弄影道:“女娃娃惯使什么兵器?”花弄影答道:“回禀将军,弄影从小练剑。”李存孝闻言道:“这可是巧了,我招摇门可是有一门刀剑双修的功夫,庆儿使刀,取了宝刀霜降。老夫现在还有一口宝剑,不知道可否入得女娃娃的慧眼?”言罢,李存孝打开桌案之上的一个红木漆匣,取出一柄长剑递给花弄影。
花弄影心道以李存孝之神威见识尚且称之为宝剑,必不是俗物,连忙郑重接过,左手持鞘,右手抽剑在手,却只见得剑柄,隐约间虽然感到有剑身存在,却是有影无形。刹那间一个名字响彻脑海:“承影剑?”花弄影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剑柄。李存孝傲然一笑道:“不是承影剑老夫又怎敢拿出来献丑?”花弄影忙施了一个洞察的法术,勉强看清手中之剑,这才还剑于鞘,双手奉还给李存孝道:“如此至宝,弄影实不敢受!”
李存孝佯装怫然道:“老夫送出去的东西几时收回来过,你这女娃娃可是瞧不起我李十三?”花弄影忙称不敢,西门庆也在一旁劝她收下承影剑。花弄影心知道如果再推脱下去恐怕折了李存孝的面子,只好拜谢收下。李存孝又将几句心法传了给花她,花弄影依法操练了少刻,方才可以驾驭宝剑。西门庆见此剑如此神奇,忙向师父问询其来历。
李存孝道:“此剑铸造于周,与含光剑、宵练剑并称殷天子三剑。相传出炉时,“蛟龙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在中土十大名剑之中虽排位最后,但此剑飘忽无影,在高手过招之时却是可讨得极大的便宜。老夫当年纵横天下之时偶得此剑,今日转手赠送给女娃娃也算是有缘。你且看此剑名承影,女娃娃闺名弄影,实属天意。”
西门庆花弄影二人听了均称果然天意。眼见桌案之上的沙漏将近,二人忙于李存孝告别,李存孝叮嘱二人明晚务必同来修炼,这才目送二人去了。
第二十八章 三个双修
西门庆花弄影二人由招摇之境返回,西门庆浑身伤痛,强行忍着没呻吟出来,匆匆辞别了花弄影回房运功疗伤去了。花弄影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如果不是此刻承影剑被自己实实在在的握在手中,方才境中之事端的是如梦如幻。花弄影坐在床沿,又将承影剑抽出,依照李存孝所传心法用神识将此剑细细端详,心中由衷赞叹铸剑之人巧夺天地造化之工成此神兵。随即想到李存孝将此至宝赠送给自己,必是已经将自己视为是爱徒西门庆的眷侣了。
花弄影想及此处,俏脸一红,心道:当初自己跟哥哥花子虚假扮夫妻在清河县安家监视棒子间谍蒋竹山,临行前爹爹卜算吉凶,却言自己是”红鸾星动,西门有庆”,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知道在清河住上了一段时间,道听途说了许多故事才知道原来还有西门庆这号人存在。后来这家伙上门拜访,垂涎于自己的姿色,丑态难述。如果不是哥哥阻拦,当天夜里自己就要送这家伙去轮回了。
花弄影回想起当日初见西门庆时,这厮呆头呆脑却又急色的样子,不觉得轻笑了一声。没想到这家伙一个纨裤恶少,自从加入了惊蜇特遣队,居然还真显露了一些特工的潜质,以风月之技羞辱栾廷玉一事,虽说听起来很扯,却也着实打击了宋奸的气焰。谁有知道这家伙到底还能被开发出来多少潜力?爹爹花云终毕生之精力于神秘学,所卜算之事无不灵验。招摇之境内的李存孝,归隐之前就勘破圣域,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将自己视为爱徒的伴侣,莫非此生自己注定要跟着家伙成就一场姻缘?这家伙虽然年长自己很多,不过时下大宋境内婚恋趋势正是流行萝莉配大叔,前几年翰林院杨大学士不是就以82岁高龄迎娶了年方28岁的翁家千金么?
一番思前想后将花弄影纠结的睡意全无,才想到西门庆这厮家中已有五房妻妾,自己系出名门怎甘心作小,有说服自己道: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不过这厮算得上市英雄么?
花弄影一夜无眠,西门庆被伤痛困扰却也是没睡踏实。二人虽未修行之人,少睡几夜也是无碍,但是第二天一早在惊蜇驻地众特工眼中两位统领都是微显疲惫之态,其中原委则是各有各的猜测。有跟西门庆原本就熟落的汉子忍不住去探他口风,西门庆只将脑袋摇得象拨朗鼓相仿,绝口否认自己跟花弄影有任何公务之外的关系。于是众人皆作”俺们懂的”了然状。西门庆也懒得跟他们呱噪,却有些担心悍妞听到风声会发威。
吃罢早饭花弄影起身去机要会议室继续完善袭杀方案去了,西门庆则又被几个前来洽谈合作的本地商业人士纠缠在会客室。时间却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当夜亥时。西门庆正踌躇着是否去询问一下花弄影可是还要随自己一同前往招摇之境,不料那玉人竟是自己来了,西门庆房门原本就是虚掩,花弄影轻叩几声就不请自进了。西门庆见她落落大方丝毫无有扭捏之态,心中稍安,心想这悍妞可能并没听到什么议论。
花弄影凝视西门庆片刻,只将他看得背后寒意嗖嗖才轻启朱唇道:“你很好!”
西门庆愕然道:“瓶儿何出此言?”
花弄影闻言一愣,旋即想起自己却是着了女装,西门庆不过是依照自己先前的吩咐称呼罢了,心道:这厮却也乖巧。沉吟半晌才道:“今日那几个不开眼的泼才风言风语,满楼却为趁机胡言乱语的在口舌上讨我的便宜。”
西门庆忙道:“瓶儿在俺心中却是跟仙子一般,平日相处是唯恐稍有不慎唐突了佳人,怎敢造次?”
花弄影见他说得却也情真意切,不由得心中一暖。口中却道:“那几个泼才我正是要安排了在袭杀辽使的时候冲在第一波突袭的,且让他们在嘴上快活几日。”
西门庆听了大感不妥,却也不敢劝阻,花弄影不忍再调戏于他,轻笑道:“骗你的,惊蜇特遣队乃是范大人的精锐,我怎么可能肆意为之?况且队内特工亲如手足,我爱惜得很的,呢这厮平日里奸猾得紧,方才如何就信了?”西门庆也不答话,只是讪笑。
二人准备得当,各携刀剑,西门庆唤开传送门,二人携手去见李存孝了。
李存孝见得二人,欣喜道:“庆儿却是很少守时,必是女娃娃督促得力。”
花弄影忙有见礼,口称:请飞虎将军赐教。
李存孝闻言正色道:“女娃娃虽未入我招摇派,少后得老夫指点却也应该随庆儿叫我一声师父。”
花弄影忙欣喜跪拜道:“拜见师父。”
“影儿快快请起!”李存孝却是已然改口不再称她女娃娃。西门庆在一旁兴奋不已,心道:即便花弄影只是个记名弟子,自己这个师兄却是当定了。
李存孝将二人让进自己的道房,又将香炉点燃,这才想二人传授心法。
“我招摇派心法讲究的是三个双修!所谓性命双修,阴阳双修,刀剑双修。”
李存孝开篇明示后略微一顿,继续道:“性命双修,何谓之性?元始真如,一灵炯炯是也。何谓之命?先天至精,一炁氤氲是也。另言之:本乎天者,谓之命;率乎已者,谓之性。性者,元性也,也就是指元神,元神初具人形即为元婴。命者,筋骨身躯也。通过修炼调出元神并兼顾命功的修炼就是性命双修。性命双修就是要求修行者神形兼修。为师自入招摇门,至今二百余年尚健在人间,足见此心法殊胜。”
二人听得真切,这才想起师尊的年纪,心中不禁由衷赞叹。
李存孝又继续道:“阴阳双修乃是道家内丹修炼法门,世间的《**经》、《洞玄子》等房中术就是一些浅显的双修之术。招摇派所传的“御女心髓”则是双修经典中德经典,讲究的是阴阳交融、水火既济的临炉铸剑之法。”讲及此处,李存孝颇有深意的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二人如若日后结为仙侣,自可去招摇塔内参详此心法。”
一句话说的西门庆心旌摇动,花弄影则双颊菲红。
二人各怀心事,耳畔且听得李存孝讲道:“招摇第三双修乃是刀剑双修,刀者,百兵之胆也,其精为麒麟。势如猛虎,快似流星;干净利索,又如杨柳临风。是故沙场之上士卒短兵相接,用單刀者為多。剑者,百兵之祖。相传创自轩辕之时,有书云:帝采首山之铜铸剑,以天文古字铭之。封神之战时,阐,截诸仙各以神通御剑凌空,往来刺击,伤于其下者甚重,因此剑又名凶兵之首。修行之人以刀入道,因刚猛而难悟。以剑入道,练至极致,则易被剑灵反噬。刀剑双修则可取长补短,同证大道!”
第二十九章 杀破狼 上
李存孝将招摇门三大双修心法逐一介绍完毕,又给了片刻时间让西门庆花弄影二人将自己适才说述要点回味记牢,这才继续道:“你二人各自修炼刀剑的心法大相径庭,修行品阶也相差悬殊。庆儿现在的修为按照时下流行之江南不晓生的评估体系来讲,勉强算得上是一只脚踏进了五阶能力的门槛。影儿则要强得多,至少也有三五个七阶的能力。”
西门庆闻言忙举手表示自己对此话有疑议,李存孝示意他但问无妨。西门庆这才问道:“师尊前日还说俺以四阶能力施展无妄刀法可令自己在八阶准圣域的高手面前自保,今日为何又言说俺已经勉强够的上五阶修为了?”
李存孝微微一笑道:“庆儿那日施展无妄刀法之后,可是招致了什么无妄之福?以至于功力大涨?”
西门庆没好气道:“师尊分明是寻俺开心,以您老之修为,又如何看不出俺被人痛殴了一顿,现在浑身伤痛实在是还没好利索,您老可有什么疗伤的圣药,千万不要吝惜,快快拿与俺吃!”
李存孝晒道:“为师当日就告诫你慎动无妄,否则必有无妄之灾,无妄之福。”
西门庆道:“师尊说与俺听时,俺已然是劈斩了你一记,却又如何补救?”
李存孝正色道:“正因为此刀既出不昧因果,才有慎动之说,不过道德经有云:祸兮福所倚,庆儿经历一场磨难,修为颇有长进,也不可谓是一桩幸事。”
解惑完毕,李存孝继续讲道:“你二人修为不同,却仍可同修刀剑之术,只要辅以招摇门之心法‘灵犀一点’即可。此心法本是借鉴于佛法神通之他心通,其后我师尊因偏爱晚唐才子李商隐之名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才将此心法更名为灵犀一点。”言罢李存孝将心法传授给二人,眼见时限将到,便叮嘱此心法尚需时日揣摩领悟,要二人切勿急于求成才好。”二人辞行自不必细说。
花弄影回到自己的闺房,独自揣摩灵犀一点的心法,暗道:此心法如成,且不说日后可证金丹大道,但是临阵对敌之时,与西门庆刀剑联手却也是威力倍增。只是这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语,原本是讲述男女之情,师父授此心法恐怕还是另有深意。有或许是自己多想……
此后三日,西门庆与花弄影每晚都同去招摇之境修炼,境内汇集天地灵气之妙处西门庆因为修为尚浅,感知有限,花弄影即将突破八阶能力的瓶颈,连续三夜的修炼之后受益颇多,心道西门庆却也算得上是自己的福星。花弄影明显感到自己此时的修为已近临界,如可坚持在招摇之境中精进,多则三五十日,少则半月则可一窥八阶能力的玄妙。无奈两日后就要袭杀辽使,修炼之事只好暂缓。出行前最后一夜临别之时,李存孝得知二人不日将去与强敌拼杀搏命,一番叮嘱自是周详。
当天夜里,惊蛰特遣队的特工便分批出发,惊蛰此来西夏,外勤特工除去西门庆花弄影二人刚好三十五人,其中三队八人组合已经在夜里出发,第二天一早,花弄影留下三人与内勤人员一同驻守,吩咐如有人求见花满楼但说大官人携了爱妾李瓶儿去郊外狩猎去了。花满楼前几日去贺兰山会馆寻欢时被自己的彪悍美妾当场成擒的八卦这几日正是兴庆府坊间的热点话题,大官人为了讨好爱妾撇下生意去郊外露营散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袭杀行动代号杀破狼,这是范大人亲自定下的名目,主要是因为契丹一族自古以来就延续游民部落的习俗,崇拜狼为图腾。花弄影自幼受家传熏陶,对命理之数颇有涉猎,深知杀破狼实为紫微斗数中的一种命格,是紫微十四主星中的七杀、破军、贪狼三星。杀破狼喜动不喜静,格局好者,动中得才降福,格局差者,动中逢灾破财。古今名将多半是属于这种命格。杀破狼命数之人虽有一举成名的潜质,却也时有因率性而为而饮恨的典例。三国之武圣关羽当年就是以七杀之命败走麦城身败而亡的。
杀破狼实乃大吉大凶之兆,花弄影对此代号颇为抵触,却也无法违逆范大人的意志。惊蛰特遣队虽归范总理代理的安全部直辖,却也摆脱不了与军部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两个部门之间的人事关系错综复杂,实在是很难划分清楚。对此次行动,军部的指示是不惜一切代价,必全歼辽国使团,以杜绝事件造成不良的国际舆论。范大人以杀破狼命名袭杀行动,却是也内涵了不成功则成仁的决绝。
花弄影西门庆二人亲率剩余的八人小队于天光欲亮时之前出发,由兴庆府南面之南薰门出城,随后绕道北上。西门庆却是骑了大宛马,银魔未佩鞍具,裸奔随行。花弄影一路在马上又将行动方案反复斟酌,暗求神佛护佑惊蛰特工,却不知此一役之后,三十四人中有几人可以生还。因为是在西夏境内动作,三十几人的队伍规模已经达到了确保隐蔽性的人数极限。辽国使节团一行不下百人,其中善战着过半,惊蛰唯一的胜算就是以逸待劳,攻其不备。除此之外,负责盯梢辽国使团的五人特工小组也算是一支援军,判官笔陆崖的近战能力也是颇为了得。
西门庆初逢大战,心中兴奋却是远胜紧张。依照师父李存孝之言,花弄影此一战之后极有可能突破至八阶,辽使一行在大官人眼中不过是赠送临场厮杀经验的土鸡瓦狗,绝对不堪一击。尤其是自己参与制定的诱杀计划,可谓神来之笔,今夜如大胜,则此战术或许被军部选入军校的教材,那将是何等的拉风?到时候花弄影也该对自己刮目相看了吧?
一路无话,偶有前方三队人马以信鸽报之各自位置,看天光午时稍过,三队人马就已经进入预定的设伏地点隐蔽待命。花弄影吩咐所属队伍按计划行动,随即跟西门庆二人策马出列直奔东北飞驰而去,银魔自是紧随期后,围猎的序幕已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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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杀破狼 中
人逢喜事精神爽,负责护送辽国使节团的龙虎豹三兄弟此刻正是春风得意。龙虎豹三兄弟系出契丹贵族部落萧氏部落,自从当年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娶了萧家的小女儿述律平之后,此后历代皇后必须出自萧家,这已然成为辽国政坛的潜规则。三兄弟名曰萧天龙,萧天虎,萧天豹。此三人与萧天虎的双胞胎弟弟萧天狼并称萧氏四杰。
四人中以老三萧天狼修为最高,年方二十四岁已经勘破八阶能力,步入辽宋夏三国能力者中的一流高手之列。萧天狼血统高贵,有少年有为,正可谓根红苗壮。去年被提拔为辽皇近卫军皮室军的统领典宿卫,皮室军自辽太祖时已有,皮室即腹心部之意。此次萧氏虎豹三兄弟护送使节前往西夏提亲,萧天狼因为需要贴身护卫辽皇而留守辽皇金帐,才未能一同前往。
龙虎豹三人自幼纨裤,虽也拜名师习得一身好枪棒,但为人皆是品行不端,骄奢银逸。常于闹市肆意调戏美女,不论对方身份,贵族平民概不放过。三人中以老大萧天龙最为好色,自称”日,行一善”萧大善人。辽皇城内凡稍有姿色之妹纸闻三人名无不变色。后辽为宋金联手破之,有流落南境之内的辽人后代以出版业为生,创刊一期成人杂志,本苦于无赫亮的刊名,忽然间念及此三枚色中恶魔,乃取刊名为龙虎豹,果然一炮而红。此为后话,略显堂主渊博尔。
若问三兄弟为何高兴,却是因为辽皇不堪此三人扰乱皇城,又碍于皇后的情面不好治罪,这才允诺下来,如果萧氏兄弟此次护送得力,则提拔萧天龙为防御西夏党项的西南路招讨司副指挥使,萧天虎,萧天豹则在其帐下听命。西夏党项虽远不及大宋富庶,但是统领一司精兵也是颇有秋风可打。西夏女子更是别有一番风情,兄弟三人在皇城久生是非,早就被父亲禁足,这些日子端的是无聊得嘴里都淡出来个鸟来了。这次外放出来执行护送任务,且不说大功告成之后可以镇守一方,或许应该说是鱼肉一方?单单是公款出境旅游一趟就很是惬意了。眼看再有一天的路程就可抵达兴庆府,到时候一定要到艳名远播的七大会馆花差一番。
辽国使团此次属于密访西夏,主要是因为所提亲的对象乃是西夏国主崇宗最疼爱的女儿银叶公主,崇宗是否答允还是两说。如果公开提亲遭到拒绝,会有损辽国的国际形象,如果辽夏因此交恶,则容易让大宋捡了渔人之利。于是辽国使团一直隐藏于商贸团之中,直到进入西夏境内才脱离出来加速行程。使团一路而来,途中偶尔有不明身份的斥候远远探视,见己方王霸之气直冲云霄,无不退避。萧天龙对此颇为得意,三兄弟此来,族中尽遣高手随行,六十几名护卫都是三阶以上高手。自己兄弟三人也都是六七阶的高高手,如遇马贼必痛杀之。
天色已是将晚,萧天龙正思量在何处扎营过夜。忽见前方官道之上一骑飞驰而来,马上一俊俏公子,白衣胜雪,项下佩戴赤血璎珞,俨然是党项贵族的打扮。那公子遥见辽使队伍,也不避让,生生凭了娴熟的马术由车队之旁的狭小之地一掠而过,看得契丹武士无不喝彩。
萧天龙将鼻子在那公子经过之处狠狠地吸了几吸,陶醉道:”多么美妙的处子芬芳,方才马上之人却是个雌儿!”萧天龙天赋凛然,此货鼻子号称美女探测器,百步之内探寻美女无有不中。萧天虎,萧天豹闻言道:”兄长既知如此,还不快追?此处有俺兄弟守护,兄长大可放心,切记讲那妞儿擒来营帐,俺等有福同享!”萧天龙银笑一声,拨转马头追那白衣美人去了。萧天虎,萧天豹忙督促手下武士将车马队伍停下,由官道而下,在附近一处平坦临水之地扎下营寨,准备享用老大擒获的野味。
萧天龙离开了一柱香的时间(姑且算半小时)也未见回转,萧天虎,萧天豹兄弟二人心想老大必是急色,将那美妞就地推倒了,不禁相视怪笑。眼见营帐初具规模,忽然间听得远处草原上一阵马嘶之声,犹如龙吟,显然此马非同寻常。契丹一族自古游牧,辽太祖也是自马上打下江山,全族上下无不爱马。虎豹兄弟听得真切,寻声望去,却见一匹银马在草原上奔腾撒欢儿,看身形神骏无比。二人都是套马高手,忙各持套索又引了十几个马术高手围堵过去。
那银马显然颇有灵性,觉得气氛不对,四下张望一下,竟是向西南方向遁去了。虎豹兄弟此时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先是美女引开大哥,现在又有宝马出现,莫非这其中有诈?萧天豹翻身下马,在银马的蹄印处查看了片刻才放下心来,对萧天虎道:”马蹄上未钉马蹄铁,应是野马无疑,哥哥你且先会营地坐镇,俺带了这些儿郎去围追此马。”言罢率领十几个随从去了。
萧天虎心中隐约觉得不妥,奈何自己的神秘学能力过于粗浅,也思量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回归营地,吩咐手下武士打起精神严防有敌人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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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杀破狼 下
将萧天龙,萧天豹分别引开的一人一马正是花弄影和银魔。单说萧天龙欲火焚身,一骑绝尘沿着官道就去追方才所见的党项男装美女。趴伏在马背之上这家伙还在兀自盘算:“看那小娘衣着华贵,必是党项王公贵族之女,此去擒了必要好生**一番,以彰显俺契丹男儿威猛本色。”萧天龙跨下骏马也非俗物,乃是渤海名马率宾马,脚程奇快,饶是如此追了半晌却也未见人影。萧天龙正是心灰意冷之际,却见一处岔道由官道延伸至湖边,湖面甚是广阔,却不知其名,岔路尽头处那白衣美人已然下马,正伫立于湖畔欣赏湖上落日之景。
萧天龙暗叫一声:“小娘皮好风雅,却不知与俺翻云覆雨之时又是何等的风情?”当下催动坐骑,从后面慢慢包抄逼近。白衣女子似正专情于远处水天一色,对萧天龙丝毫没有察觉防范之意。萧天龙靠得近前,也甩蹬下马,在白衣女子身边站定之后清咳一声。白衣女子诧异的扭转身形,看清来人之后怒道:“你是何人,竟敢讨饶本公子在此赏景?”萧天龙一声银笑道:“小娘子不必惊慌,俺乃新任辽国西南路招讨司副指挥使萧天龙是也。俺见小娘子马上身形风流无双,顿生爱慕之情,特此尾随而来一亲芳泽。”
那白衣女子听他言语调戏却也不显惊恐,只是将嘴一撇道:“都言契丹一族最是少廉寡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拦路劫色,却又偏生说得好听。”萧天龙听她出言讥讽,也不动怒,猥琐道:“小娘子此言差矣,眼见夕阳西下,却已经谈不上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了。”言罢就要动手上前拉扯。
那女子见他欲行轻浮,不由得大怒,抬起右臂向萧天龙脸颊之处拂来,看似要赏萧天龙一记耳光。萧天龙淡然一笑,心道:“俺成名绝技乃是一路三十六式分筋错骨摧花手,且先将你这小娘皮的臂膀卸下,也省去随后的许多麻烦。”心想处左手如灵蛇般绕出,就要擒那女子的右臂。电光火石之间,萧天龙只觉得手腕处一凉,自己的左手赫然飞将起来,却是被利器斩断了。原来花弄影早已将承影剑握在手中,以宽大的袍袖挡住剑柄,一击之下,萧天龙却似自己将左手送过来迎上剑刃一样。
花弄影修为虽然原本就在萧天龙之上,不过算不得是相差悬殊。原计划中诱杀这厮时花弄影也是做好了要恶战一场的准备,不成想机缘巧合,李存孝在袭杀行动之前赠送了承影剑给自己,正如同雪中送炭一般。萧天龙左手被斩,只痛的狞髯张目,恨不得生吞了眼前的妖女。但见他身形一晃闪在一旁,凭神识辨位勉强避过花弄影一击得手后的连击一剑,右手早将背后的钢鞭取出。萧天龙原本擅使双鞭,此下失去一手,只是持了单鞭以命相搏。
花弄影担心承影剑被钢鞭所伤,不愿硬碰,只将身形游走腾挪于萧天龙四周,不时剑击其鞭法破绽之处。萧天龙断腕处血流如注,只是拼却了性命才得以苦苦支撑,被花弄影拖延了片刻便觉得力竭,体内真气也开始涣散。又缠斗了几许,萧天龙一个没防备被承影剑鬼魅般由下方撩来,正中胯下。萧大善人却是成了骟人。萧天龙一声嘶嚎还未出口,咽喉已经被一剑洞穿。萧天龙仰天而倒,口中兀自呜咽着,花弄影似知道他为何不甘,傲然道:“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微风过处,一滴鲜血由剑尖处滑落,萧天龙在意识消失前终于隐约的看到了一截被血丝勾勒出来的剑身。
此时,远在二三十里之外的草原之上,萧天豹等人正追逐着银魔一步步踏进陷阱。银魔一路控制速度,生怕被一行契丹汉子给跟丢了,刻意慢速奔跑自然也是极为辛苦,心中正郁闷时,只见不远处一片树林内闪出一小撮人马,正是西门庆换上了吐蕃服饰,率领了判官笔陆崖等一干斥候迎将过来。银魔此时对西门庆却是十分想念,兴奋的奔跑过去交差。紧随银魔其后的萧天豹不由得惊诧万分,那银马分明既无鞍具也未钉掌,如何就似那吐蕃汉子惯养的一样了?
萧天豹此时已经追出来十数里的距离,自然不甘空手而归,何况那银马身形体态跟传说中的汗血宝马极为相像,即便不是纯种,也是高仿的混血。萧天豹暗道:“此等神骏向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如今见了,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看对面那几个吐蕃汉子也不似什么高手,自己以众欺寡应该稳操胜券。”心中有了计较,萧天豹向身后随从打了个手势,契丹武士纷纷抽兵器在手,准备随时突袭过去。
对面为首的汉子对危险却是浑然不觉,那厮松松垮垮的骑在一匹大宛马之上,嘻笑着远远喊道:“对面的可是契丹族的兄弟?为何尾随俺家活佛的坐骑而来?可是仰慕俺家赤莲活佛的威名特意前来祈求灌顶的?”辽国吐蕃语言不通,不过两族之人多习宋话,此时他以大宋官话询问却也不令人生疑。萧天豹听得真切,心想:“原来对面的是什么吐蕃活佛的随行,听口气却是自大得很,俺且如此这般。”但见萧天豹在马上一拱手道:“俺等皆为仰慕佛法之人,早闻赤莲活佛法力无边,今日特来求见!”言罢示意随从掩饰得当,一行人直奔西门庆等人而来。
纵马奔跑之中,萧天豹还不忘佯装询问:“敢问活佛身在何处?”
西门庆高声笑道:“他老人家却是特意派遣俺等超度你们来了!”言罢与身后的大宋斥候擎弩在手迎头就射。西门庆六人所持之弩乃是特制的精钢手弩,一弩六发,箭镞通身为波斯钢打造,百步内可透重甲。契丹武士未曾料到对方可在此距离突袭,猝不及防纷纷中着,饶是萧天豹修为了得也被射伤了大腿,随即感到中箭处一阵麻木,正是西门庆建议将箭镞淬毒之法起了奇效。西门庆等人一击得手,个持刀枪扑将过去。
百步之距转瞬即至,西门庆在马背上腾空而起,刀借马势一记垂天直劈萧天豹,萧天豹举刀相迎,被西门庆一刀震于在马下。萧天豹借力在地上一滚卸去力道,随即钻在马腹之下,看身形灵活有余,似乎未受伤害。西门庆脚尖在萧天豹马鞍上一点,再次腾空,又是一刀力斩,正是无锋。萧天豹一招蹬底藏身本是沙场之上隐匿突袭的绝活,正要伺机杀出,不料一道刀气隔马体破空劈来,自己再也无法周旋,被刀气正中胸腹,顿时五脏俱碎,惨叫一声轮回去了。其他契丹武士见主将阵亡,斗志全无,顷刻间被屠杀了个干净。陆崖等五名斥候则仅有两人身负轻伤。众人将嵌入契丹武士体内的箭镞小心拔出放入皮囊之中妥善保管,至于散落于四处的箭镞则无暇顾及。西门庆胡哨一声,树林中又奔出几骑特工,正是一队八人的惊蛰小队,众人人随即各自剥下一身契丹武士的外袍披在身上,又将手弩重新装填完毕,这才催马奔辽使营地而去。
且说萧天虎率领余下契丹武士严阵以待,等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两位兄弟回转,心知不妙。正焦急时,远远的看见官道之上一匹马小跑着奔来,正是萧天龙的率宾马,马背之上趴伏一人,看身形服饰也是兄长无疑。萧天虎忙示意身后一名随从前去查看,那契丹武士领命而去,截下马匹,待将马背之人反转过来探视口鼻之气,不禁嚎啕道:“大头领被害了!”萧天虎闻言心痛得一口鲜血吐将出来,忽听背后营帐之内一阵纷乱之声,却是西门庆等人假冒萧天豹一行接近了营地,对着营帐又是一阵劲弩狂射,随即又用长弓射了火油箭将营内的帐篷点燃了几顶。
萧天虎见己方腹背受敌,心知今夜万难保护使节周全,索性率领手下可战之人向东北方向冲杀出去。花弄影早就纠集了设伏的三队惊蛰特工守在要道,远远的见契丹武士冲杀过来,自是一阵手弩招呼过去,等到萧天虎冲至近前,随从者已经伤亡十之七八。幸存的契丹武士皆作困兽状以命相搏,顿时与惊蛰特工混战在一处。双方斗至酣处,一匹银马从契丹武士身后杀出,正是西门庆惦记着花弄影安危,叮嘱了陆崖等人莫要放走营内一人,这才匆匆赶来助战。
萧天虎修为与花弄影本在伯仲之间,杀兄之仇却将他浑身潜力尽数激发出来,花弄影一时间只能处于守势。西门庆看得真切,从侧面冲杀过去,与萧天虎二马交错之时一记秋毫施展开来,刀气化作一蓬气针将萧天虎兜头罩住。萧天虎招架不及,身重数十针,身形顿时萎顿下来。西门庆反身与花弄影刀剑合在一处,趁势联手掩杀,不出十个回合,花弄影一道剑气隔空而至将萧天虎穿胸刺透。萧天虎大吼一声,胸前忽然射出一道金光直奔花弄影的面门而来,花弄影催动绝杀剑气之后,体内真气不济,力竭之下再也无法躲闪。但见西门庆身形一晃,竟是堪堪挡在自己身前。不料金光过后,西门庆却是无恙,也不知道萧天虎临终一击有何古怪。二人无暇思量金光之事,各持刀剑杀入战团,战局顿时扭转为惊蛰特工对契丹武士压倒性的屠杀。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契丹武士尽数被诛。等众人赶到辽使营地之时,陆崖等人已经开始打扫战场。此一役惊蛰特遣队全歼辽使团及护卫武士一百二十余人,自己折损七人,重伤五人。缴获金银珍玩无数,却唯独不见传说中的玉佩。花弄影安排人手先将殉职特工的遗体送至数十里之外的隐蔽处就地埋葬,又吩咐众人将战场仔细搜索一遍,确保没留下任何线索可以追查,这才将契丹一族的尸首聚集在一处,施用了一个七阶的火系法术,将尸首与营地之内的车驾帐篷等物品一并点燃,一把火烧得精光。随后率领众人携带了伤员避开官道抄小路返回兴庆府方向去了。
第三十二章 余波
就在萧天虎所射出的金光击中西门庆的一瞬间,远离战场数千里之外的辽皇宫帐之内,正在负责戒备的萧天狼毫无征兆的觉得胸部仿佛被巨石夯中一般,随即全身被一阵令人窒息的闷痛所麻痹。萧天狼起初以为是有类法术高手突袭,正要呼叫帐外所属皮室卫增援。忽然间眼前一片血色,一个身形映入脑海,却正是西门庆在萧天虎眼中的最后成像。萧天狼这才明白刚才胸口的的剧痛乃是同胞兄长命终时自暴本名金铃,将仇家的影像传递给自己。
萧天虎萧天狼是双胞胎,自幼便拜在辽朝国师门下修行。辽国师乃是佛教密宗传人,号班德活佛,早在传法辽朝之前就已经步入八阶准圣域,此后在辽朝传法三十余年,现在的修为可谓深不可测,保守估计也是九阶的圣域入门品阶。萧氏虎狼兄弟天赋奇佳,又因二人系为双子,故此班德活佛特意为二人量身定做了一对本命金铃,危机时刻可以自暴金铃,施展出他眼通的佛法神通。萧天狼方才眼中尽是血色,自知兄长已然无幸,心中悲愤至极。当时辽皇正在书案之后审阅奏章,抬头正见到萧天狼神色突变,忙关切的问他有何不妥。萧天狼跪倒在地,将眼中幻像说出。辽皇文言大惊失色,心道:”萧天虎弟兄三人奉旨护卫使节秘访西夏,按计划这一两日就应该抵达西夏都城兴庆府了,却是何人下手加害,使团可是无恙?”
那边萧天狼讲述完毕,又叩首道:”臣下如今心神已乱,恐不能再维护陛下安危,恳请陛下收回臣典宿卫之职责!”辽皇心知萧天狼挂念另外两位兄弟的生死,去意已决,当下好生安慰一番,准他暂时离职,又叮嘱他万事小心。萧天狼拜谢圣恩,出得宫帐,将典宿卫之责委托给副典卫,又返回自己的帐篷收拾了一包银两衣服等应用之物置于马背之上,这才飞身上马疾驰出营。
辽朝虽然建有五京,但辽皇及朝廷官属并不定居京城,仍然四时逐水草迁徙。辽皇所在之宫帐就是辽朝的政治中心和中枢决策地。辽皇此次选定的建营之地,距离班德活佛的道场碧山寺不过百里,萧天狼去西夏缉凶之前却是要先别过师尊。一路策马狂奔,不到一个时辰萧天狼就来到碧山寺山门之外,还未曾下马,就见一个小沙弥推门而出,正是班德活佛的跟班显通。显通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天狼师兄一路辛苦,师尊特意命吾前来迎接。”班德活佛法术卓然,对此未卜先知的事情萧天狼早已习惯,忙下马还礼,随显通进山门去了。
萧天狼见得活佛,跪倒拜伏于地,泣不成声,心道:”师尊既然知到自己要来,想必自是也由神通而知兄长的死讯了。”班德活佛果然慈悲的将他拉起,温言相劝,萧天狼这才慢慢平复下来。班德活佛问道:”狼儿可是要去西夏寻仇?”
“父兄之仇不共戴天!”
“狼儿可是知道仇家的来历?”
“徒儿只是见得主凶的相貌衣着,那厮虽假冒我契丹武士,但是根据未被外袍遮盖住的服饰来判断,应该是吐蕃人士!”
“狼儿却是要牢记为师一句规劝,万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眼所见,未必实情,你且去吧。”
萧天狼跪拜告退,也不耽搁,出了碧山寺便直奔西夏去了,方才他虽未全懂师尊叮嘱的含意,却也无暇细细品味,反正此去西夏万水千山,一路之上有大把时间消磨,到时候慢慢领悟也是不迟。
按下萧天狼千里寻仇而去暂时不表,且说花弄影率领西门庆等一众特工由小路潜回兴庆附近,却没进城,远远的绕到南门之外百余里的一座森林之中。几日之前惊蜇特工就在这里扎下了简易的营帐,这几天里即使林中偶有猎户经过营帐,见里面空无一人也不会觉得差异,盖因当地民风淳朴,可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营帐空荡即是说明主人出猎去了。众人进了营帐,将伤员细心施法用药治疗自是不必细说。
花弄影在营帐内修书一封,对袭杀行动做了详尽述职,又将殉职特工名单附上,信封用火漆封了交给陆崖贴身收好连夜亲自送回京师交范大人亲启。西门庆则是清点战利品,所得金银玉器等物价值四五千两纹银,请示过花弄影,西门庆将其中的银票还有散碎银子共计七八百两上下悉数交给陆崖算是酬谢。陆崖百般推让,自是不受,西门道:”俺等特工的薪水虽是相比禁军的年薪四十五两银子还要高出一倍,一年下来也不过百两的收入,委实是有些寒酸。此次天蜇特遣队死伤惨重,本也不能指望朝廷大手笔的抚恤,俺们只能动用所获财物贴补死伤的兄弟家眷,花统领已经在信中就此事请示了范大人,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差错。分与陆兄的银子,却是要略表一下对斥候兄弟们的一点感激之情,陆兄如不收,却是看不起俺们惊蜇了。”
陆崖知道再推让反而会招致猜疑,而且自己的下属生活也都不是太宽裕,不如将钱财分了,也好改善一下兄弟们生活,于是欣然的接受了银子。西门庆又从珍玩中寻了几样不易出手的稀罕物件儿,叫陆崖带回去疏通军部的要员,以后出任务的时候也好行个方便什么的。陆崖等人又休息了两个时辰之后就起身告辞会大宋复命去了。
天将亮的时候,花弄影与西门庆二人各领几名高手分头守在森林中的水源处猎杀清晨饮水的野兽,几个时辰之后都是满载而归。除去收获两只野猪,一头雄鹿这类大型野兽之外,山鸡野兔更是数以十计。众人这才收拾了车帐出了森林,沿着官道大摇大摆的赶回兴庆去了。
话说前一夜的一场恶战,喊杀之声早将十数里外的村落惊动,最后的一场大火更是照亮了半边天。天还未亮,西夏一品堂的高手就已经感到现场,仔细搜查过后,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于是立即上报军机处,如此一来,耳目众多的辽国驻西夏大使馆也闻风而动起来。各方情报一经交换汇总,结论很快地就出来了:辽国派遣秘访西夏的使团被神秘势力灭团!
此消息一经传出,辽皇勃然大怒,火速命御用法师团启动辽宋夏三方水镜视听法阵,召开元首会议,会议辽皇强烈谴责西夏护卫不周之过失,并质疑大宋是策划袭击的幕后黑手。对此,西夏反诉辽国大批武装分子事先未发表任何声明就潜入西夏国境,实属挑衅。大宋也强烈谴责这种恐怖主义的袭击事件,并且再三强调于辽国乃是兄弟之邦,断无加害之理,而且一品堂寻到的箭镞通身为波斯钢打造,此事显然是跟拜火教中德极端份子有关。三国元首均据理力争,最后终于达成了三方共识,大宋同意增持辽国五十万两白银的国债,辽国则破例出口给宋军一千匹军马,西夏也得到了大宋允诺的共计二十万两白银的乡村学校援建项目,希望工程将于来年开春正式启动。就这样,龙虎豹兄弟用生命点燃了千百万党项穷苦儿童的求知之路,同时也吹响了大宋对辽国发动货币战争的号角。
第三十三章 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
花弄影一行人才回到惊蛰驻地不久,狩猎所获之物都还摆放在院子中间没有收拾干净送到后厨库房,门房执勤的特工就进来禀报说是太子李仁孝来访。西门庆以询问的眼光征求花弄影的意见,花弄影略微考虑了一下之后说:“我陪你一同去见他。”当下二人也未更换衣衫,风尘仆仆的就去会客厅见李仁孝。
李仁孝这次只是带了枫管家一人进来,几名圆桌骑士都留守在院外了。西门庆人还未至,就朗声笑道:“是什么风将太子爷吹到寒舍来了?这大上午的,太子不搂着太子妃在家里缠绵,来俺这里可是想讨要些甚好滋补一下?”李仁孝见西门庆携了女眷相迎,忙起身寒暄。西门庆给二人介绍道:“这是拙荆李瓶儿,俺们恰才从城外狩猎归来,仪容不整,还望太子勿要见笑。”花弄影忙对着二人深深万福。李仁孝枫院夜二人忙不迭的还礼。宾主又寒暄几句这才落座。枫院夜对李瓶儿赞道:“近日兴庆府内都在传送嫂夫人风流无双,英姿绝代,都赞叹风流倜傥如花大官人这般的人物都被嫂夫人拿捏的服服帖帖,今日一见果然风华绝代!”花弄影嫣然一笑道:“奴一个妇道人家又谈得上什么风华不风华的,可能是平日里被官人娇宠惯了,那日在贺兰山会馆放肆了些,还望总管莫要取笑。”西门庆在一旁听得倍感自豪,觉得悍妞还是很照顾自己的情面。
四人又闲聊了几句天气干燥,小心防火之类的没有营养的话题,枫总管忽然问道:“花大官人昨夜可是收获颇丰?”西门庆听他话中有话,也不理睬,装傻充愣道:“夜里野兽也是要睡觉休息的,俺们却是在清晨守株待兔般的侯在水源附近才有所斩获的。可惜此次没遇见猛虎,不然必将虎鞭送与总管泡酒喝。”枫院夜听了连声称谢,随后故作神秘的说道:“满楼有所不知,昨夜兴庆府可是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西门庆差异的问道:“却是何事?你可知俺这个人最是喜欢八卦,枫兄快说与俺听!”枫夜院道:“也不能算是兴庆府城内的事情,话说辽国来访的密使及随行人员一百多口昨天夜里被人给杀了个精光,杀戮现场就在距兴庆府半日路程的地界。”西门庆闻言惊诧道:“却是何人所为,端的是胆大妄为!不知现下可有凶徒的线索?”一旁的花弄影也以手掩嘴,似是不忍听说这等血腥之事。
李仁孝明知二人在演戏,也不揭穿,慨然道:“契丹一族近年屡次欺压我党项,据说辽国密使此次来兴庆却是要给太子耶律大石提亲,居然是要打我妹妹银叶公主的主意,听闻那大石太子最是好色银乱,我西夏的金枝玉叶岂能许配给他?这次辽使被杀,西夏皇室之中大多数的人都是颇感欣慰呢。”西门庆忙附和着怒斥辽国太子痴心妄想。李仁孝此来目的只是要传达一个善意的信号,料想西门庆也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于是点到为止,将话题引到生意上面。枫总管道:“满楼此次前来,却是携带了多少甚好?你托我在银川会馆代卖的二十箱存货已经所剩无几了。”西门庆道:“这么快?俺那一箱货是五十瓶,这几天就有千瓶的销量,西夏之地果然富庶!”李仁孝忙赞道:“还不是满楼这个活广告做的好!这几日去银川会馆花差的金主们,不上几瓶甚好都不好意思点菜,不知满楼可是还有存货?”
西门庆答道:“实不相瞒,俺此次前来只带了四十箱货,其中一箱还在羞辱栾廷玉那晚免费赠送给围观群众了,剩下十九箱,俺且留下两箱以备不时之需,其余十七箱总管全部拿去,每日拍卖一箱,也可顶上半月有余,俺这就用信鸽传信知会总部调拨货品过来,如不耽搁,也可保证不断货!”太子听了连声称赞限量拍卖之举高明,不过以车马长途运货委实不便,从长远考虑,合作在本地建厂之计划势在必行,西门庆便于约了太子过几日详谈合作细节。李仁孝这才告辞,西门庆命人将甚好装车,随后送去银川会馆。
送走二人,西门庆与花弄影分别回房沐浴更衣,一番梳洗之后才回到前院办公。二人主要是研究伤亡抚恤之事,西门庆建议将战利品通过城内波斯商人变现,所得银两对殉职的弟兄,每家发放五百两银子,也足够他们家中购置些田产,此后也可保证个衣食无忧。再有剩余的钱才,也都悉数给其他弟兄分了,算是对此次顺利完成任务的嘉奖。销赃分账等事花弄影全权交给西门庆负责,却也是对他放心,西门庆不由得受宠若惊,当场保证必会将此桩买卖做得漂亮。公事谈完,花弄影去伤者房间一一探视,西门庆则去后厨吩咐置办几桌酒席,晚上给大家庆功。
转眼就是下午时分,西门庆操劳一天一夜,正要回房小憩片刻,门房通报又有人来访,这次却是拓拔窝三。窝三见了西门庆就哭诉道:“大官人可是要给俺出口气啊,俺在苏杭北街所开设的洗浴中心,被工商局给查封了,说俺乱开发票,栾廷玉借机要低价盘下俺的生意,这件事情绝对是丫在背后搞鬼!”西门庆忙问:“那你可真有乱开过发票?”窝三道:“现在搞洗浴的,还不都是这样?找妹纸爽过之后都要求开针灸理疗的发票好回去申报医疗保险,医保用完再开办公用品什么的,不这样搞如何招揽生意?”西门庆闻言道:“这样的搞法太没营养,你且将那生意盘给那栾鸟人,下个月便到俺这里某一份差事,绝不亏待!”窝三道:“俺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栾鸟人此番得手一定得意的紧!”西门庆忙安慰道“人生就像愤怒的小鸟,当你失败时,总有几只猪在笑。不要紧,你今天的暂时性撤退是为了明天大踏步的前进,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将属于你的东西变本加厉的拿回来!”
拓拔窝三闻言精神为之一震,旋即又叹了口气道:“俺还有件事情要求大官人给拿个主意!”
“有个叫做胡鹏绰号飞天狐狸的种菜专业户乃是俺那里的常客,不过他家娘子将钱管得紧,这厮前几日消费了妹纸之后却是用了两车黄瓜来结帐,俺原本是要搞个消费一辆银子就赠送个拍黄瓜的促销活动的,现在场子被封了,两车黄瓜却不知道要自己吃到几时。还请大官人给寻觅个销路什么的。”
“这个事情容易得紧,你且叫人推了两车黄瓜去兴庆师范学院那种腐女聚集之地叫卖,只需拉上一道横幅,上书‘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即可!”
窝三闻言思量了一会儿,连声赞叹的去了。西门庆终于闲暇下来,回房去补觉了。
花弄影体谅他第一次出任务辛苦,吩咐手下不要打搅,西门庆一觉直睡到晚饭时分才起来。惊蛰特遣队皆聚集在食堂庆祝全歼辽使,出战的众特工均是在生死一线存活下来,除去缅怀殉职的同袍,众人皆赞花弄影西门庆二人计划周旋,武功卓越,众人此番赞叹乃是肺腑之言,西门庆生平第一体会到了被人信任的感觉,心中感慨,不觉得又多喝了几杯。花弄影宣布在总部新的指令下达之前,惊蛰特遣队轮流休假,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没人再发放相当于两个月薪水的二十两银子奖金,众人感激之情自不必细说。
庆功宴一直延续至半夜才算结束,西门庆考虑到花弄影操劳了两天,原本不想去招摇之境去见师父,花弄影却惦记这他被金光击中的事情,执意当夜就去。西门庆不敢违逆她的意愿,只好携了她去见师父。二人进得招摇境内,李存孝见他们安然而归,自是欣喜。待到花弄影将蹊跷的金光之事讲述过后,李存孝以神通仔细探察了西门庆浑身经脉,也未见异常,又卜算了一下,也未见西门庆身上有被诅咒系法术影响过的痕迹。三人这才放下心来,李存孝推测那道金光可能是示警通讯类的法术,至于其具体作用自己也无法得知。
李存孝随后又评判了一下花弄影的修为进展,得到的结论是花弄影诛杀萧天虎的最后一击乃是罕见的格斗域及类法术域的双重八阶能力‘剑灵初具’。西门庆听了兴奋不已,花弄影却淡定得多。当她被李存孝问及发出最后一击的瞬间的心境的时候,花弄影沉思半晌才找出一个确切的词汇来形容,“寂寞!”。
李存孝闻言欣慰道:“影儿的潜质果然卓绝,老夫当年有你现下的修为之时还没有悟出寂寞的境界,作为不世之高手,道心的境界要始终先行于修为才有证得金丹大道的可能,如果被修为局限了心境,则终难堪颇道之本源,更不要提摆脱此间位面的束缚碎破虚空而去了,影儿可知,唯有寂寞才能令你从容于高处不胜寒的能力巅峰。”
西门庆只听得云山雾罩,隐约间觉得酷妞修为上的突破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正在悄然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由得心中一阵悲伤。
第一卷紫气东来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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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好一朵惊艳的花和尚
李存孝又指点了一下花弄影驾驭剑灵的技巧,言说剑灵乃是游荡于天地之间的嗜武灵气幻化而来,每有修为殊圣者练剑,都有无数飘渺的嗜武灵气在其附近飞舞吸收剑气。久而久之,机缘所至,偶尔会有嗜武灵气被剑气滋养而凝聚成形成为剑灵,剑灵初具之后则会依附于剑体之上,此后需要剑主以真气维系其生长进化。剑灵若果进化至虹化境界,圣域高手则可以神识操控,目光所及之处,伤人于电石火光之间。如能在虹化境界再精进一步,则是识性不动的无相境界,超圣域高手此时可以真正做到人剑合一,以剑悟道。花弄影心知此二境以言语叙述不过盏茶光景,行之则可能穷其一生也不见正果,饶是如此,今日能得闻大道法门,也是受益良多。当下跪拜,谨谢师尊开示。李存孝又督促西门庆勤勉修炼,作为招摇传人不要落后人家记名弟子太多,这才将二人目送出境。
西门庆出了招摇之境,没走几步,脚下却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花弄影一把将他扶住,以为他受了什么暗伤,连李存孝也未能诊断出来,不由得一阵担心。西门庆笑道:”统领不要担心,俺方才在席上一时感慨,多喝了几杯,在境内一直用真气压制着,怕师父责骂,现下一放松,脚下却真的是有点飘忽了。”花弄影顾不得他一公职相称坏了规矩,嫣然一笑道:”官人不若到我房中小坐一会儿,我煮一壶解酒茶给你吃。”西门庆踌躇道:”俺求之不得,只是夜已深,恐是不便。”花弄影道:”官人却是不知,惊蜇的同袍们这几日对你仰慕佩服得紧呢,断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言罢前面带路,引领西门庆去内院女眷处去了。
花弄影的闺房乃是一房一厅的套间,西门庆在外面的小厅内坐定,花弄影升起墙角的炉火,用铜壶取了井水烧上,又摆出了茶壶茶杯等应用之物。西门庆忙道:“统领千万不要多费周章,太过叨扰俺心中会不安生。”花弄影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比起官人昨夜舍命相救不足挂齿。”西门庆被她一夸,顿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了。花弄影有温言道:“当初在清河,邻里都道官人是个贪财好色,恃强凌弱之人,昨夜能得官人挺身相救,弄影心中委实感激得很。”西门庆忙慨然道:“清河那些呱噪的破落户们,不过是嫉妒俺小有些银两,才肆意诋毁俺的名声,话说俺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统领受到伤害?”花弄影抿嘴一笑道:“官人岂不知如果承认了自己贪财好色,昨夜之举才更为难能可贵呢。”
说话间炉上的水已经烧开,花弄影从桌案的抽屉之内取出一个古色木盒,在里面拿出一袋配好的茶包,然后用紫砂壶将茶泡上。西门庆好奇道:“统领之茶看似金贵的很,千万不要让俺这俗人给糟蹋了。”花弄影道:“我这茶并非名品,不过其中添加了葛花葛根两味草药,对解酒有奇效,这还是当初俺去贴身监视梁中书之时,父亲怕我应酬过频,醉酒伤身而特意为俺配制的。”西门庆忙道:“多谢统领割爱。”花弄影道:“以后统领二字切勿再提,人前叫我瓶儿,吹雪;只有你我二人时,叫我弄影就好。”西门庆忙试着叫了声弄影,花弄影坦然的应了,西门庆顿时欢喜得无入脚处。
药茶泡好,西门庆连饮三杯,顿觉醉意全无,却不知再好的解酒茶也尚需延迟几许才能生效。可谓茶不醒酒人自醒。花弄影见他欢喜得像个孩子一般,心中也是温情泛滥。二人有闲聊了一会儿,西门庆才告辞而去。这一夜,二人皆是失眠。
第二天天一亮,西门庆就爬起来,胡乱吃过早饭便出去找枫总管联系销赃之事去了。花弄影见他如此敬业,心中自是喜欢。惊蛰特遣队的特工大多都是花家寨的子弟兵,见自家小姐这几日愈来愈有情窦初开的小女人模样,也都暗自高兴。均想西门大官人虽说是名声浪荡了些,但是却也称得上是风流倜傥,对朋友也是极为大方,更不要提还富甲一方,对小姐来说也算是个好归宿。几个激进些的家伙已经在心中筹划着日后小姐要是过了门,却是要去敲打一下大官人那几房先娶的妻妾,莫要怠慢了小姐。
西门庆只忙到过了晌午才得以回转,枫总管在兴庆黑白两道人面都广,再三甄选才确定了知根知底的买家,价钱也是相当的公道,交易时西门庆也未露面,更加上一重保险。所获银两都以大宋央行的银票结算,西门庆确实拿了近六千两的银票回来,事成之后西门庆原本要抽出一成给枫总管算是经纪费,枫总管却义正言辞的拒绝道:“这些银子都是兄弟们拿性命换来的,如果官人眼中还当枫某是条汉子,万万不要再提答谢之事,你我兄弟来日方长,鄙主日后多有仰仗大官人之处,还望大官人到时候不要推却!“西门庆忙连声应承下来,言道太子的事情就是花满楼的事情,绝无怠慢之理。
西门庆回到惊蛰驻地,将殉职七名弟兄的抚恤金共三千五百两交予花弄影保管,又如约给其他特工没人发放了二十两银子,为出任务的内勤人员也是一视同仁,众人皆大欢喜自不必细说。西门庆有向花弄影建议将剩余的银两用来给弟兄们定做些棉袍衣物,眼见天气转凉,看情形今年要留在兴庆府过冬了,花弄影自是答应。
旁人见他二人聊得投机,都知趣的走开,西门庆正要再商量一下投资建厂的事情,虽然事情不必花费官家一分银子,但眼下毕竟是在执行公务,生意到底可以发展成多大规模,还是要上报范大人定夺才好。不成想他还未聊上几句,门房来报,有位和尚求见。西门庆怒道:“又是他妹的拉慈善基金的,告诉那贼秃,大官人家里也木有余粮了,就是有也不能捐了出去供那些杂碎喝花酒!”那门房怯怯的道:“怕是不那么好打发的,和尚说他姓鲁名达,法号智深。”西门庆闻言笑骂道:“你妹!不早说,却是俺拆迁哥哥来了!”言罢一溜烟的跑去大门处迎接。
西门庆奔至大门处,只见门口处正站了一位年轻的僧人,但见这僧人身高八尺开外(一米八五左右),细腰乍背,剑眉星目,一张脸却似玉石雕刻般棱角分明,端的是玉树临风,一时间将风流倜傥如西门大官人这般的人物也比了下去。西门庆暗道:“这正太必是智深大师的小受。”忙满面堆笑的迎上前去殷勤问道:“小和尚,你家师尊现下何处?”那僧人道:“洒家的师父此刻应在五台山清凉寺修行。”
“智深大师却是没来?”
“洒家便是鲁达!”
西门庆闻言惊诧得下巴几乎掉在地上,忙问道:“大师的禅杖所在何处?”
“洒家受了范总理的差遣,轻装前来,随身只带了把戒刀,禅杖过于沉重,却是由洒家那林冲兄弟随后差遣了城管们一并带来。”
西门庆见他说得真切,料想或许这位爷还真是拆迁哥,怠慢不得,忙自我介绍过后便将那僧人迎接进门,安排了在自己的房间旁边的空房住下,那和尚才放下包袱戒刀就道:“洒家今天忙着赶路,午饭也是来不及吃,现下饥饿得很,大官人可有充饥之物,速拿些来与洒家吃!”西门庆喜他豪爽,忙问:“大师可有忌口?可也吃得荤腥?”
“荤腥无妨,只需三净肉就好!”
“何为三净?”
“不见杀,不闻杀,不为我杀,此乃三净。”
西门庆闻言欢喜道:“如此甚好,后厨却是有果木熏制的野猪腿,大师速随俺去。”言罢领着和尚前往食堂。那和尚吩咐猪腿不必切割,整条上来即可,西门庆忙吩咐厨子照做,又亲自去取了羔羊美酒来。和尚也不客气,胡乱的将熏野猪腿撕开几块,就着美酒一顿狂嚼,只将围观的几个内勤看得目瞪口呆,西门庆此刻才确定这和尚确实是鲁智深,绝非山寨。
鲁智深风卷残云的将一条猪腿吃下,又喝了一坛美酒,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道了声多谢。西门庆忙赞道:“大师果然神人也!”
鲁智深这才将范大人的口信带到,却是:“此番在西夏行动,只需偶尔禽兽!”
西门庆问道:“此话何解?”
“非我族类者,其心比异,我等只需偶尔禽兽对之,其他时候大可禽兽不如!”
西门庆闻言大赞。
二人又寒暄几句,西门庆才想起来带鲁智深去见花弄影。花弄影也对鲁智深的外貌深表疑惑,问道:“大师如此俊朗,为了得了个花和尚的绰号?”
鲁智深笑道:“花和尚却是俺在大宋八卦周刊上发表文章时所用的笔名!”
西门庆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俺觉得这名号听着耳熟,兄台却是推断出李白断臂孟浩然的那位牛人哪!”
鲁智深道:“正是洒家考证了李白同学跟浩然同学有超友谊的感情,证据就是李白曾赠诗给孟浩然‘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白首卧松云的修辞跟一树梨花压海棠一样,都是暗指那翻云覆雨之事!”花弄影见二人言无正经,自己却是要非礼勿听,忙找了借口离开了。那边西门庆早已对鲁智深佩服得五体投地,赞叹不已。鲁智深却道:“俺记得大官人也是在周刊上发过一首好诗,所谓‘银荡给了俺银荡的眼睛,俺却要用它寻找清纯’端的是有出尘之意,好诗好湿啊!”西门庆忙说让大师见笑了。
这二人聊至兴高采烈处,西门庆提议道:“俺与大师相见恨晚,不知可否高攀结拜为异性兄弟?”鲁智深道:“洒家正有此意,先前洒家于林冲兄弟已然结拜,此后俺等可算是弟兄三人!”于是西门庆命人准备香案,与鲁智深八拜结交,按照年龄来算却是鲁智深排行第一,林冲次之,西门庆排行第三。此三人便是后史所称的宋氏中兴三杰,此乃后话,堂主自会在后文一一道来,各位看官还是先投上几张红票才是正经啊。堂主替西门大官人先行谢过!
ps:章推一位美女,呃是推荐的推,不要想歪了。画小楼美女的“一曲画未最相思”
http://mm.www.uu234.com/book/12075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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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不错,人气不大旺,网上码字不容易,尤其是用心码字又得不到认同的写手更不容易。同学们每一个温情的点击对写手而言都是宝贵的鼓励,兴许就成就了一部好书。多谢多谢啊。
第二章 智深往事
既然结拜,西门庆就再不压抑心中的好奇,问道:“俺素问兄长乃是京都拆迁办的首席执行官,号称‘禅杖打开拆迁路,戒刀杀尽钉子户’,可是确有此事?”鲁智深晒道:“所谓‘禅杖打开拆迁路,戒刀杀尽钉子户’不过是政敌的陷害罢了。”
“此话怎讲?”
“话说洒家当年确是在延安军区混迹,因为耍的一手好拳脚被提拔为团长,本来前途一片光明,也是要被选送军校作为梯队干部培养的。结果军区搞增收,俺作为团长主要负责关西农贸市场改建工程的拆迁项目,当时有个姓郑的屠宰厂老板,依仗着手下豢养了三五个亡命的泼才,居然公然抗拒。洒家去与那厮理论的时候发现这厮还强娶民女,一时恼怒,将那厮毒打一顿,却是出了人命。”
“此案上过大宋法制周刊,俺也是早闻兄长威名的。”
“洒家原本以为那厮只是个屠宰厂老板,弄死了也无甚关系,你且看这几年大宋境内生猪价格飞涨,老百姓逢年过节才舍得割上几斤猪肉打打牙祭,平时连猪油都见不得。养猪的农户也未见得富裕,银子却都是被这些垄断生猪收购的屠宰厂赚去了,洒家杀上一个半个的也算为民除害。不料这郑屠的姐夫却是延安军区的副参谋长,于是洒家眼看就要吃上一场官司。还好俺无意中救下的那枚妹纸被一富商纳为二奶,那富商走了五台山宗教协会的关系给洒家操办了一个火线剃度,洒家摇身一变就成了出家人,兄弟可知,这出家的度牒跟党票相仿,一张可抵七年有期徒刑,洒家又平白的空出来个团长的肥缺给军区,军区首长也就不再好意思查办洒家了。”
“不知兄长缘何又在京师混进了公务员队伍,成为拆迁办首席执行官的?”
“说来话长,洒家在五台山上修行了一段时日,因为持不得酒肉之戒,经常下山花差花差,因此跟寺中戒律堂的管事龌龊了几会,最后一次却是将那厮擒下,亲自喂食了些狗肉进了那厮的肠胃,洒家的师尊智真长老再也保不得洒家,无奈之下将洒家送去京师大相国寺进修去了。洒家初抵汴京之时,正逢朝廷为拉动内需大兴土木,大半个汴京都在搞拆迁。”
“这个俺也是看得过报道,何止京师,俺所在的清河县,推一个妞的功夫都能从城南骑马跑到城北,巴掌大小的地界儿,都拆得乌烟瘴气。从那时起,蛮夷都称俺大宋为‘拆那’CHINA!”
“却说洒家到得大相国寺进修班报道,正赶上附近拆迁,一日洒家无聊的只觉得嘴里面要淡出来个鸟来,就翘课出去闲逛,偏巧见一群泼皮无赖正在围殴两名城管,洒家跟围观的群众略为打听一下,得知那两名城管正是负责协调大相国寺周边露天市场改建拆迁项目的公务人员。那群泼皮的头目却是指着路旁的一棵柳树讹诈说是他家的祖产,如果想挖走的需要先赔偿他一百两银子,城管当然不答应,于是双方发生肢体冲突。洒家最是痛恨趁火打劫的腌臜之人,当时就上前一顿拳脚将一群泼皮都给撂倒,然后赤手将那棵柳树连根拔起扔在街心。恰好大宋八十万城管的总队长林冲闻讯前来增援,正碰上洒家发威,于是对洒家一见如故,惺惺相惜,随即结为金兰之好。之后林冲兄弟力荐洒家出任京师拆迁办谈判专家,主管对钉子户的说服教育工作,偶尔也在现场解释拆迁合同的细节条款。洒家随后漂亮的完成了几单任务,又恰逢拆迁办原CEO年满六十五退居二线去了,洒家才被晋升为拆迁办首席执行官的。”
“兄长适才所说的政敌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汴京土地局局长黄文丙,那厮与几大地产商狼狈为奸,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大批拆迁补偿金,被洒家教训过几次,为此怀恨在心,四处散播洒家的谣言。这厮却是不晓得,承了他谣言的方便,京师之百姓闻洒家之名无不两股战战,洒家签发起拆迁补偿合同来,极为便利,鲜有阻碍,反倒是因此得了圣上的赏识!要说洒家这几年在京师过手四五千户的拆迁合同,从无克扣之事,所涉民众无不妥善安排,也算是造福一方水土。”
西门庆听了连胜称赞。二人聊的投机,直到晚饭时分,众惊蛰特工都来食堂就餐,西门庆才得闲将鲁智深介绍给大家。众人皆早闻鲁智深恶名,今日一见却是都大跌眼镜,需刮目相看了。吃过晚饭,西门庆惦记着晚上要练功之事,于是言说鲁智深路途劳顿,还是要早点歇息为好。鲁智深却说要夜游兴庆府,在门房内讨要了张地图,也不需要他人陪伴,独自一人闲逛去了。
西门庆这才有约了花弄影讨论合做办厂之事,花弄影也不好自作主张,于是当场修书一封,言明了建立起包括太子李仁孝在内的最广泛的亲宋统一战线的必要性,又将办厂的细节阐述清楚,然后用信鸽加急传送回总部去了。亥时一到,西门庆花弄影二人复进入招摇之境寻师尊指点自不必细说。
且说鲁智深一人在兴庆府内闲逛了两个时辰,但觉得有些口渴,抬头正看到不远处有一家酒馆还未打烊,大红的幌子正是惹眼。鲁智深快走几步进得酒馆,早有店小二殷勤的将他让到靠窗的桌子处落座。鲁智深对小二道:“但将上好的烧酒筛十碗上来,仔细了莫要兑水,不然洒家就拆了你的鸟店!”店小二诚惶诚恐的应声去了。片刻后酒水承上,鲁智深满饮一碗之后赞道:“酒水虽是浊了些,却也是粮食酿造的烧刀子,绝非工业酒精勾兑出来的鸟物,这家店也是要得!”随即叫小二上一盘蒜拍黄瓜来下酒。小二怯怯的道:“大师恕罪,兴庆府的黄瓜今早被祝氏集团给买断了,不知道要整神马妖蛾子出来,现在除了几大会馆少有存货之外,兴庆府内所有的酒肆饭庄却都木有黄瓜可用了。”鲁智深听罢大怒道:“贼鸟厮,待俺明日去那祝氏集团将丫们的**都切了下酒!你且胡乱安排个小菜来就好。”小二道:“本店的扒猪脸却也算得上是兴庆一绝,大师可是要品尝则个?”鲁智深道:“甚好,快切了二斤与俺下酒。”
鲁智深临床而坐,拿那烂熟的扒猪脸下酒,只觉得夜风习习,却是惬意的紧,正是兴致高涨处,才要叫小二再添几碗酒来,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隐隐有抽泣之声,忙运用神通探视,片刻后脸色大变,忙不迭的扔了块散碎银子在桌上算是结了酒菜钱。随即从窗户一跃而出,快如鬼魅,转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那小二确实惊得呆了。
鲁智深来得一处青砖碧瓦的宅院门前,也不敲门,只一脚就将通体包铜的硬柞木所制的大门连同门框踹得飞了出去,身形一晃已然来得院落当中,正见一位青衣老者将自己用绳索悬在内宅的门廊之上,却是刚刚寻了短见。鲁智深隔空一指,那绳索无声断裂,老者蓦地跌落在地,一个吃痛,却是疼得呻吟不止。鲁智深怒斥道:“看你也是个大宋子民,为何在此地过活不得?蝼蚁尚且偷生,你这鸟人死都不怕,为何却不敢存活下去?”那老者见他隔空飞来,好似神仙一般,忙跪伏于地哭诉道:“佛爷可怜小老儿,可是要给小老儿做主!”鲁智深见他已无求死之心,忙温言劝慰,再问老者有何冤情。老者道:“小老儿乃是医药世家,前几年来此地开了个药房,街坊邻里前来就诊一概免去诊费,只是收些草药的钱,生意却也过得去,算是个中产。今年初才购置了这个宅院,日子正是一天天的红火起来。小老儿中年丧妻,膝下只有一女,今年才是双十年华,算得上是生的端庄,求亲的也是络绎不绝,原本是要找个清白的人家嫁了的,不成想……”言及此处,老者又哭泣起来。
鲁智深忙有劝慰道:“却是出了何事,你且说与洒家听,就是天王老子欺辱与你,洒家也会给你讨个公道回来!”老者略微平复一下情绪后道:“俺那女儿,半月前去兴庆府内公安局副局长李钢刀家送药,被他家的少爷见色起意给糟蹋了,小女回得家来便吞金自尽了,小老儿去鸣冤告状,无奈那李钢刀在兴庆府内只手遮天,反诉俺诽谤之罪,将小老儿关押了十天的拘留之后一顿乱棍打将出来,小老儿实在是无处申诉,这才寻了短见。”
鲁智深闻得此言大怒道:“伤我大宋子民者,洒家必百十倍还之!你且莫要伤心,最迟两三日,洒家必给你个公道。”言罢转身就走。那老者目送他出得空门,才想起自己那门户可是花重金安设的防盗门,水火难侵,在那和尚面前却似纸糊的一般,心中不仅多了几许期望。
却说鲁智深到得兴庆府内最繁华之处,寻觅了一个执勤的片警,略微拷打就获悉了李钢刀的宅院所在。鲁智深也不迟疑,身形闪动,却似在百十个跳跃间就来得李钢刀府外。围着李府绕行三周之后,鲁智深冷笑一声,随即转身却是离去了。
第三章 虐杀 上
鲁智深回到惊蛰驻地,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众人吃罢早饭,西门庆便要带鲁智深去见太子李仁孝。西门庆叫手下牵了银魔出来,鲁智深赞不绝口。西门庆道:“昨日初见兄长,却是未乘坐骑,如不嫌弃,俺还有一匹大宛宝马,不若赠给兄长权当作见面礼。”鲁智深答道:“洒家行脚惯了,却是骑不惯马匹,兄弟勿要担心,洒家的脚程远胜寻常马匹,饶是兄弟你这汗血宝马,洒家也不逊丝毫。”西门庆只好作罢,二人一个马上,一个徒步,沿着青石铺就的官道前往银川会馆,李仁孝这几日却是天天都在会馆的包房内筹划工程项目,必是寻觅得着他。鲁智深给自己施加了一个轻身术,外加一个七阶的加强版风系法术“神行”,果然不落银魔之后,急速行进中更是谈吐自然,西门庆不由得惊叹义兄修行精湛。
鲁智深却是将昨日在酒肆中听闻的兴庆府内黄瓜脱销之事说与西门庆来听,西门庆闻言大笑道:“这其中乃是有个典故,当下将自己策划的腐女与寂寞黄瓜促销之事讲述给鲁智深听。”鲁智深是何等妙人,听完也是大赞此营销策略别出心裁,精致得紧。西门庆又道:“想必是那栾廷玉见拓拔窝三的黄瓜生意红火,才垄断了货源,准备炒作一下,这厮却是不知,第一个在女校门前买黄瓜的是天才,第二个卖黄瓜的是庸才,第三个则是蠢材。俺当年在京师EMBA班进修的时候,俺的导师,远渡重洋而来的最伟大的苹果生产与销售大师乔布斯曾经说过‘领袖和跟风者的区别就在于创新’(谨向乔帮主致以俺最真挚的敬意,老乔一路走好)。”二人一路说笑,鲁智深却对昨日所见所闻的那青衣老者的悲惨际遇只字未提。
不多时二人来到银川会馆,早有在外围暗中警戒的仁孝十六骑报与李仁孝得知。李仁孝亲自迎到大堂,西门庆将二人做了引荐之后,三人联同枫总管便同返李仁孝的包房密议去了。李仁孝待二人坐定,也不东拉西扯,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素问大师乃是拆迁行当中的魁首,兄弟我的工程公司所承揽的兴庆老城改造项目正是遇到了钉子户顽强的抵抗,工期一再拖后,大师慈悲,一定要救我于水火之中!”鲁智深道:“洒家的三弟说太子的工程可是要在年底评估收入的。现在已是九月,即使清除了钉子户,马上动工拆迁,对收入也是于事无补啊。”李仁孝答道:“此间关键大师有所不知,俺今年只需拆迁完毕,就有父皇悬赏的五万两纹银的花红奖金,而且政治业绩加分更多,即使不能完胜二皇子,却也保得不败,明年再与他一分高下。”
鲁智深闻言道:“若如此说来却是使得,不管钉子户是何来历,洒家保证他们三五日之后求着太子签拆迁合同。”
“大师威武!不过那钉子户中有一厮很是难缠。”
“那贼鸟厮是何来历?”
“那厮乃是党项一支部落的头人,家族在朝中颇有些份量,此次受了二皇子的教唆刻意为难与我,任凭我说破了天,将赔偿款开到天价,那厮就是不从。”
“那厮家中至亲的子女几何?”
“三儿一女。”
“那厮姓是名谁?”
“阿沙敢当!”
“洒家记下了。”
李仁孝见鲁智深答应的爽快,心中也是颇为忐忑,忙又问道:“不知大师所需酬劳几何?俺若捐两成的花红共计纹银万两作为香火钱可是显得寒酸了?”
“莫要提钱,洒家此来西夏却是冲着洒家三弟的面子,若是太子真的有心,万勿怠慢了满楼就好!”
“敢不听命!”
“不知大师可有应用的物件需要准备?”
“却是有一件小事。”
“何事?”
“洒家却是要借了兴庆府公安局副局长李钢刀一家杂碎的狗头做场法事给那阿沙敢当来看看!”
李仁孝闻言吸了一口冷气,旁边枫总管道:“不知李钢刀何时何事犯了大师法威?”
“无他,那厮的儿子强暴逼死了一名大宋女子。”
枫院夜道:“李钢刀却是二皇子的人,大师若要杀便杀,只是不要牵扯到太子头上就好,在下却是要将丑话说在头里,眼下皇位之争正值关键时刻,凡事都要以太子坐稳东宫为前提。”
鲁智深傲然道:“什么二皇子,洒家眼中丫不过是沿街售首的废材,太子此次胜出则罢,若是万一失了手,洒家当夜就取了他人头来见!”
一番话直将西门庆在一旁听得血脉喷张,只恨不得立时随义兄屠了李钢刀一家。
李仁孝见鲁智深嚣张轻狂如此,料想他必有过人的修为,也不再劝。
枫院夜又道:“那李钢刀府内却被高人设置了一道厉害的法阵,大师此去务必多加小心。”
“洒家昨日已然探查过了,八阶的诛仙阵在洒家眼中不过是浮云尔,那厮府上可有甚么高手?八阶一下的就不要罗嗦罗列了!”
“呃,八阶没有,只有一个吐蕃来的风鸡法师,号称有多项七阶的能力。”
“风鸡法师,这贼鸟厮的名字却也别致!”
“大师不知,那李钢刀生平最爱虐食,此贼爱食鹅掌,料理之法是把鹅放在铁板之上,下面用火烧烤,鹅足被烙就边叫边跳,这时再给鹅喂酱油和料酒,不一会,鹅掌烙熟,大如团扇,割下食用,味美绝伦。那风鸡法师却是擅长做吐蕃名吃‘风鸡料理’的,据说风鸡法师每次出手皆以极快的速度拔毛、取脏、填调料入鸡腹,然后缝上、挂于通风处。彼时鸡未经放血,却还是活的,然后如风铃一般在风雪之中咕咕直叫,其景慰为壮观。”
鲁智深闻言不怒反笑道,如此精致的手段洒家却是头次听来,今夜正是要一试身手。
四人又说笑了半晌,看天色已然是正午时分,太子李仁孝安排了桌酒席给鲁智深接风自不必提。鲁智深与西门庆吃得酒足饭饱之后,也不回惊蛰驻地,竟是直奔老城改建的现场兴庆府城西去了。
西门庆在路上问鲁智深道:“兄长的禅杖还在托运的路上,现在手中只有一把戒刀,可是要先寻觅了一个兵器铺挑拣一件趁手的器械?”
鲁智深道:“洒家这口戒刀非是俗物,乃是春秋战国时期越国铸剑圣手欧冶子去钱塘观潮之时,一时兴起封印了潮中的水魄而成,此刀名曰‘弱水’,堪称神器。”言罢将戒刀抽出递与西门庆,西门庆接刀在手,仔细品鉴,却见那刀通体如冰种的翡翠,玲珑通透,刀锋处却是杀气凛然,不知饱尝了多少怨魂。
西门庆由衷赞叹一番才将弱水送还鲁智深,二人这才继续赶路去了。
第四章 虐杀 下
西门庆鲁智深二人来得城西,依照枫总管早前的描述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阿沙敢当的宅院,宅院的整套地产由一座牌坊和三进院落组成。牌坊上书‘国之栋梁’四个大字,彰显着户主显赫的地位。五脊歇山式牌坊与大门之间分列骑马俑二排,院门外有八字墙。鲁智深略施了一个探测窥视的法术,但见门内有影壁,三进院以中轴对称列出九座悬山式平房,一座堂楼,四个前后串通的门与围墙。前院左角置小轿流水的人工园林景致,后院左厢置灶,左角有磨、杵臼、又散养了鸡鸭猪羊等物。院内只有二三阶修为的护院十数个,婢女丫鬟几人,却是没有什么高手,想必阿沙敢当自负位高权重,不会有人敢来此闹事,何况分区的公安局就在两条街之外,如有变故顷刻间就能驰援。
鲁智深对西门庆道:“三弟但到街角的咖啡馆等洒家片刻,为兄去去就来。”言罢却是先迈步走进了街道对面的一家杂货店,须臾后拎了一条麻袋出来,西门庆此时已经听了鲁智深的吩咐去街角的咖啡馆了。西夏与大食自古便通商贸往来,咖啡作为拜火教徒修行时提神的饮料早已随着传道的僧侣传至西夏,兴庆府内倒是遍布了不下百十家的咖啡馆,每到夏季,半城飘香。鲁智深也不知施用了一个何等品阶的法术,身形逐渐黯淡下去,最后竟是跟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隐匿了行踪。又过了半柱香的光景,鲁智深已然背负着麻袋又在街边现身而出,麻袋中鼓鼓囊囊,显然是装了什么物件。这和尚来得街角咖啡馆与西门庆汇合,二人却似不急赶路,每人各自喝了杯拿铁之后才晃悠悠的回转到街上。鲁智深看了看天色之后道:“洒家却是还要去寻那悲催的老汉,兄弟且先用马载了今夜的贵客去李钢刀家附近等候为兄则个。”西门庆恭敬道:“但听兄长吩咐。”言罢接过鲁智深背后的麻袋,置于银魔背上,策马扬鞭直奔李钢刀的宅院去了。
却说鲁智深依照着昨夜的记忆,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昨日寻短见的老者家中,但见被自己拆毁的大门依然倒在院子当中,门户只是被老者用一扇屏风暂时遮挡了一下。鲁智深迈步进得院落,那老者却是早就望眼欲穿,慌忙出来见礼。鲁智深温言问道:“老人家姓是名谁?”老者道:“小老儿姓谭,祖籍浙江,湖州谭松涛是也。”鲁智深又问道:“洒家若是擒了李钢刀父子任你处置,你待如何?”
“小老儿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纵是将那畜生碎尸万段也难解我心头怨恨!”
“如此甚好,老人家却先去调配几副泻药,份量要足,却也不必担心毒性,只要暂时吃不死人就好。”
谭松涛闻言欣然应承,忙不迭的去后院药房配药去了。鲁智深在宅院中寻觅了半晌,于书房中找到一根杯口粗细的桃木棍,木棍长五尺有余,通体被打磨得光滑细腻却是无有一根毛刺。鲁智深将木棍持在手中掂了一掂之后赞道:“桃木除妖避邪,正是应景,洒家且借来用用!”
不多时谭松涛已经配好了泻药,无非是硫磺巴豆等物,既然佛爷早已吩咐只要吃不死人就成,份量上绝不手软。鲁智深一晃手中桃木棍道:“洒家见此物件招人喜爱,借来一用可好?”“佛爷尽管拿去!”鲁智深又在书房的桌案上寻了笔墨,笔走龙蛇的画了一张符咒,交给谭松涛,叮嘱道:“老人家且将这道符咒贴身放好,今夜亥时左右去那李钢刀府上,若是见府门口的灯笼已经灭了一盏,尽管大胆的推门进去,洒家在内院等你,你可是敢来?”谭松涛道:“小老儿死都不怕,又有何不敢?”“如此甚好!”言罢鲁智深接过几包泻药揣在怀里,转身形去了。
鲁智深来到李钢刀府外汇合了西门庆,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李钢刀早就下班回府,他的独生儿子李小刚也放学回家了。鲁智深在西门庆耳边如此这般的将计划讲述一遍,西门庆听得眉飞色舞,频频点头称是。二人计谋已定,西门庆这才复上马背,催促银魔直奔李府大门,鲁智深拎了桃木棍,将戒刀弱水缚在背后,大踏步的跟随在西门庆身后。西门庆到得门前下马,上前几步将大门上的熟铜兽口衔环的门环叩得山响。不一会儿大门洞开,一个家奴打扮的恶汉怒目而出,似卯足力气要寻那叩门人的晦气。西门庆对那恶汉拱手一笑道:“在下花满楼特来拜会李副局长。”那恶汉闻言一愣,显然是听说过花大官人的名号,当下不敢怠慢,将二人让进大门之内稍侯,自己忙不迭的去内宅禀报去了。
不多时便传来一阵脚步之声,却是李钢刀携带了几个家奴护院亲自迎接出来。李钢刀乃是二皇子李仁义手下干将之一,这些天二皇子正在为了太子拉拢花满楼之事苦恼,想那花大官人初来兴庆府就混得风生水起,必是有些手段,此人若为太子所用势必会威胁到二皇子的皇位之争。李仁义原本也要择机接近拉拢一下花满楼,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李钢刀听得那家丁禀报之后心想:“这次花满楼主动来求见,自己说不定就可以趁机搭上条线,日后或许能够寻机将他与二皇子相互引荐,事成之后二皇子必定给自己记上大功一件,到时候自己距离局长之位则又是更近了一步。”想及此处,李钢刀脸上的笑容又逼真了几分。
李钢刀远远的就看见门房处站立了一僧一俗,那俊俏的僧人不知是何来历,身边那人想必就是花满楼花大官人了。李钢刀相距甚远就笑道:“花大官人屈尊来访,李某有失远迎,赎罪赎罪!”西门庆忙拱手施礼道:“早闻李局乃是朝廷肱骨,保得一方水土平安,兴庆百姓但听得李局威名,无不赞叹感激,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李钢刀又抢前几步,握住西门庆的手,连声寒暄。西门庆忙将鲁智深引荐给李钢刀,李钢刀听得和尚的法号,恭敬的道了声佛号,又道:“本官早闻大师威名,按说大师与本官却也算是半个同行。”鲁智深微然一笑,回赞了几句,宾主这才把臂而行,来到内宅的会客厅。
鲁智深四下寻觅不见有吐蕃僧侣打扮之人,却不知那风鸡法师身在何处,也不屑运用神通探视,直接问李钢刀道:“兴庆坊间都传闻局长大人府内有一番僧,法力精湛,不知现下何处?”李钢刀道:“风鸡法师此刻正在后院指点犬子练习搏击之术,估摸着还有大半个时辰才能结束。”鲁智深道:“洒家也是嗜武之人,可否前去一观?”李钢刀道:“如此甚好,吾等同往,犬子如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望大师不吝赐教。”鲁智深道了声好说,众人便起身前往后院。却说那风鸡法师乃是个胖大的喇嘛,此时斜批了大红僧衣,左臂却是裸露在外。这番僧头上太阳穴微凸,显然是真气精湛。李钢刀走在前面,早就喝住了正在演练的李小刚,随即将身后的西门庆鲁智深二人引荐给风鸡。风鸡到了声佛号,连称善哉。
鲁智深在院门口处就已经接过了装着阿沙敢当的麻袋,此时便一掌拍在阿沙敢当的臀股之上,真气所到之处立时解了先前的噤声法术。阿沙敢当被囚多时,乍能开口,止不住的在袋中破口大骂。鲁智深解开袋口,将老家伙放了出来。那李钢刀却是认得麻袋中被放出的正是当朝元老,西夏人大委员阿沙敢当大学士,忙上前见礼。阿沙敢当一见李钢刀,顿时底气倍增,指着鲁智深道:“李局长速速将此恶僧拿下,老夫必有重赏!”李钢刀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询问大眼光看向鲁智深。鲁智深晒道:“洒家好心情你来尝试一下风鸡大师的厨艺,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唆使李局捉拿洒家?”李钢刀心道这二人或许有些误会,忙命人去搬了把太师椅给阿沙敢当。
风鸡法师在一旁听得真切,忙问道:“智深可是要尝试一下贫僧炮制的风鸡?”鲁智深笑道:“风鸡虽好,怎比得上风喇嘛别致?”风鸡法师闻言脸色稍变道:“大师可是来消遣贫僧的?”鲁智深道:“洒家正是来将你这贼鸟厮炮制成风喇嘛的,也不知道手法可算得上娴熟?”言罢鲁智深将手中桃木棍往院中练功场上的青石地面上一插,却好似插豆腐一般入土三尺有余。风鸡法师忙将项上所佩戴的珊瑚莲花扯下,道了声佛后一把掷在地上,随即以梵语迅速的念动咒语,正是要激发李钢刀府内的诛仙法阵。
鲁智深不屑的一阵冷笑,眼中瞳仁瞬间变成紫色,不多时紫瞳之后又分出一层青色的瞳仁。风鸡法师惊诧道:“破法重瞳?”鲁智深道了句:“算你识货。”说话间将右手握在桃木棍上,口中念动了一个简短的咒语。庭院内稍有修为的人刹那间就感知到插在院内的桃木棍向外发散出一**水纹般的真气,真气不消催动就兀自的与诛仙阵中的霸道煞气战至一处,一柱香的功夫还未到就将煞气尽数击败收编。风鸡法师见得这法术,犹如遇到鬼魅般的惊叫道:“九阶法术‘夺舍’!”
鲁智深此时却是由衷的赞叹起这番僧的见识来了。他手上却未迟疑,左掌闪电般的拍出,正中桃木棍尾部,桃木棍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下而上的快速变黑,一枚枚血色符文在木棍表面时隐时现。鲁智深断喝了一声,左手处又是一记真气逼出,之听得一声脆响,桃木棍应声而碎,一道攻击波以木棍为中心如水荡开。
只听府内各诸角落接连数十声惨叫,正是府内无修行的家丁舞姬等人被鲁智深夺了诛仙的煞气之后反攻回来而被一击致命。刹那间整座李府只剩下院落中寥寥数人。鲁智深一步抢上近前,腾跃中右手拔出戒刀弱水,一刀迎面斩下。风鸡法师正欲躲闪,却发现浑身已被法术所禁制,竟然是动弹不得。鲁智深一刀就将那番僧开膛破腹,左手只一抓,已将风鸡法师的肠胃一把拽出,但留下心肺等物维持了番僧不死。鲁智深右手将戒刀反插回背后刀鞘之中,左手食指如闪电般的点出,却是在风鸡法师腹部刀口两旁插出了两排血洞,随后他右手在番僧的僧衣上扯下一条丝绦,运手如飞的在血洞内穿梭,竟是将刀口缝合在一处了。
风鸡法师正是被鲁智深依照风鸡的制作手法炮制成了一枚风喇嘛,只是腹内缺少了些许调味之物。李钢刀父子只看惊骇得屎尿失禁,院中瞬间臭气熏天。二人身后的几个颇有修为的护院武士才要抽出兵器上前解救风鸡法师,早被侯一旁的西门庆抽刀在手,一记垂天横斩过去已然诛杀了半数之多,余下的护院哪里还敢动弹,只将手中兵刃弃在地上,纷纷跪地求饶。鲁智深一脚踏在诛仙的阵眼之上,动念处诛仙阵内残余的煞气化为一幕屏蔽法阵,将李府与外阶隔离开来。
太师椅上原本拿腔作势的阿沙敢当早就吓得萎靡瘫倒,鲁智深大笑一声,将手中的风鸡法师用僧衣捆扎了双脚吊挂在门廊的木梁之上,然后一步跃到椅子旁边,狞笑这说:“适才不过是出热身的前.戏,好戏还在后面,老大人可是要看真切了。”言罢右手弹出,内劲所到之处将李府门外的一对大红灯笼打灭了一盏。
第六章 结案
李钢刀的隐匿地产虽然无人居住,却也是装修布置的齐全。适才李府内的一场屠戮把西门庆刺激得兴奋不已,此刻半点睡意也没有,正可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西门庆兴致盎然的拉了义兄鲁智深促膝而谈。鲁智深觉得自己这个三弟虽无甚惊人的本事,却也算是个至诚的性情中人,脾气极为符合自己的胃口。想当初被范大人一纸信函借调到安全部,自己心中委实郁闷了些日子,不成想到了西夏兴庆府,却遇到个知己般的人物,鲁智深心中畅快,对西门庆知无不言子不在话下。
西门庆惦记着八卦鲁智深的破法重瞳,也不隐晦,径直问道:“那个法号叫作所什么风鸡的番僧临死前言说兄长目具重瞳,俺素闻古来有重瞳者如仓颉、虞舜、重耳、项羽等辈皆是帝王将相的命格,兄长果然威武!”鲁智深闻言笑道:“三弟有所不知,洒家的重瞳乃是俺修炼而成的一个法相,断非天生之相,洒家的师父智真长老曾在入定之时堪破洒家的前生乃是阿修罗身,因仰慕佛法才于今生成就了人身,说起来正是极有佛缘之人。破法重瞳却是阿修罗一界专有的天赋,不知因何机缘所所至竟在今生被洒家悟得真谛。”
“俺只知道阿修罗界皆是易怒好战之徒,居然其中也有仰慕佛法之人。”
“六道之中最悲催的地狱道尚且有魂魄可被地藏菩萨超度,何况福报极大的阿修罗?佛言众生皆有佛性,刚强不悔乃是被执着迷失了本性。”
西门庆却不耐烦和尚讲经说法,只是好奇道:“不知佛法神通厉害些还是魔法神通厉害些?”
“神通本无佛魔之分,一切分别皆有心生,就如洒家手中戒刀,除暴安良是为慈悲,打家劫舍则为暴虐,所谓一念成佛一念地狱。”
西门庆见他三句话不离传法,顿感索然,遂寻个缘由躲到庭院中去了,鲁智深却也不恼,自己面壁而坐,参禅入定去了。
第二天一早,二人也不回惊蛰驻地,在住所附近找了一家清真的馆子,点要了两大碗羊杂汤,十余张牛肉馅饼来吃。吃罢早饭,西门庆骑马,鲁智深依旧步行,二人直奔银川会馆寻太子李仁孝。却说李仁孝昨日听闻鲁智深要去寻李钢刀的晦气,心中也是颇为紧张,暗道:“这恶僧得手则已,如若失手被擒,自己断然要撇清干系。”李仁孝提心吊胆的等了一夜,也为听到李府方向有何异常的动静,恍惚间心中有些失落,正琢磨着是否除了什么差错,枫总管进来禀报西门庆二人求见。李仁孝忙亲自起身相迎。
宾主寒暄过后,鲁智深道:“昨日幸不辱使命,阿沙敢当此时应该已经收拾好家当但等签约。”李仁孝见他不似在夸口,忙称大师辛苦。枫院夜忙请命自己稍后去亲自走上一趟,务必在今日将事情办妥,李仁孝欣然应允。李仁孝见二人丝毫没有提及李钢刀,却是再也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清咳了一声,然后问道:“不知大师昨夜可是当真去寻那李局长的晦气?”
“那贼鸟厮已经被洒家烤熟喂狗了!”
西门庆忙在一旁简要的将昨夜屠戮之事叙说一遍,自然略去自己搜刮洗劫一段不提,只将李仁孝枫院夜二人惊诧得嘴都合不拢。想那枫总管平日里也是个杀伐果断之人,饶是如此也被鲁智深的凶残所震慑。鲁智深见二人惶恐,正色道:“现今宋辽夏三境之官民皆是伦理尽丧,若于此时教化众生,必须先示之以因果报应,敬畏因果才能自律其身。洒家屠了李钢刀一家,正是要震慑那些肆意凌辱百姓的狗官。杀一家而救千百家,却也要得!”
枫总管忙赞道:“大师正可谓‘执虎狼之心,行仁义之事’,十荡十诀堪比前朝安史之乱时之道德宗纪若尘,佩服佩服。”李仁孝西门庆二人也是齐声附和,鲁智深脸上却无半点得意之色,不知是否真的已然修炼的荣辱不惊。
西门庆彻夜未归,唯恐花弄影惦记,跟太子约了过些天详谈合资建酒厂事宜之后就告辞离去。枫总管则去阿沙敢当签订拆迁补偿合同。却说兴庆府公安局一早就有内勤向局长报告说今日李副局长无故未来上班,昨日被催办的紧急公文却是不知道要交给谁来批阅办理。局长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忙派了两个属下去李府探视,未及多久那两个人就惊恐万状的跑回来报丧,言说李副局长一家昨夜尽数被人屠杀,宅院内仅幸存几名呆傻的家奴。局长闻言大惊失色,忙亲率刑侦骨干,又申请了一品堂内精于追踪探寻之术的能力者一同去李府查案。
一品堂的高手端的是有些本领,几经搜查,居然在李钢刀书房的桌案之内寻觅到一本帐目,上面详尽记载了李钢刀出任副局长以来行贿受贿的每一笔收入支出。局长大人的名字自然频繁出现于帐目之中。那一品堂大高手却也知趣,当着局长的面就施用了一个焚烧术将账本毁去,饶是如此也将局长惊吓得三魂出窍,忙让属下草草的收集了些无关紧要的人证,物证,包括已经风鸡化了的番僧。李副局长被谋杀之事被系统内部定为机密,各家媒体听到风声之时已经是在三天之后,案子随即也宣布告破。结案报告显示,李钢刀一家被其高薪聘请的安全主管风鸡法师伙同他人里应外合而杀,随后风鸡因为分赃不均而死于内讧,嫌犯现下已经是逃回吐蕃境内去了。
李钢刀一案结案之快却是创造了兴庆府办案的记录,也算是李副局长给市局做出的唯一一份贡献,参与办案的一品堂高手因此被申报记特等功一次,奖金若干,更是被聘用为兴庆府公安局的终身名誉顾问,俨然成为此案的最大受益者,一时间坊间传说纷纷。
第七章 有容
当日下午枫院夜率领八位圆桌骑士,带了拆迁的补偿合同去城西找阿沙敢当签字。一行人来到阿府所在的社区,见街道两旁无论是店铺酒肆还是普通民宅,家家都在忙碌着收拾整理,端的是一副准备集体搬迁的样子。枫总管想:“这些刁民先前依仗了阿沙敢当的势力,相互壮胆的拒绝拆迁,想要待价而沽,狠狠的敲诈太子一番,想必是今天上午阿府内传出风声,这些破落户才放弃幻想面对现实。”相至此处他不由得暗自赞叹鲁智深真乃拆迁业内的翘楚,大宋公务员的业务素质恁的了得。不一刻的功夫几个人就到了阿府大门,只见阿府的管家鬼谷阿贵早就恭候在那里,那管家见了枫总管立马吩咐了身畔的家奴飞奔进内宅禀报,自己则是满面堆笑的迎上前来,殷勤的将众人让进府门。
府内的阿沙敢当接到通报,忙不迭的迎至前院,又吩咐后厨准备晚宴。枫总管连声称道:“不敢叨扰老大人。”阿沙敢当忙小心的陪笑道:“只是略备薄酒,筹措些个家常的小菜,权当是顿工作餐,还望总管莫要嫌弃老夫寒酸就好。”枫院夜见他诚恐,显然是被鲁智深惊吓得过度,不忍心再刺激他脆弱的神经,只好应承了留下就餐,阿沙敢当这才如蒙大赦。众人移步至会客厅落座,枫院夜将拆迁补偿条款连同合同一并交给阿沙敢当,言道:“老大人请先过目,如有不甚清楚之处尽请言明,在下必会解释明白。”阿沙敢当道:“条款什么的老夫是绝对信得过太子殿下的,就不必再浪费时间,老夫且先签了合同让总管交差就好!”言罢将那合同看也不看,直接签上名字,又命人在书房取来印信盖上,这才将文件交还。
一盏茶的光景还未到,管家鬼谷阿贵就前来禀报已经备好酒席,显然阿府早有准备,冷菜拼盘应是早早的就料理完毕,需要烹饪的热菜也是下好了材料,但等枫院夜一行进了府门,后厨就开始自行操办了。众人到餐厅分宾主落座,阿沙敢当先自罚三杯,然后愧然道:“老夫前些天被猪油蒙了心,一味的要寻太子的麻烦,却不知自己严重的破坏了都城内安定团结的和谐局面,实在是罪无可赦。长生天开眼,昨夜俺得高僧点化,却是顿悟了,今天一早老夫就已经遣人在这片社区内规劝其他业主配合拆迁,邻里们也都肯卖老夫个面子,现下却是都已经应承了马上签字搬走的!”枫总管闻言忙称赞到:“老大人真是识大体,觉悟高,此举可谓将太子这种新人扶上马再送一程,实属道德之典范!”宾主间在友好祥和的气氛中推杯换盏自是不醉不归。
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正当枫院夜与阿沙敢当把酒言欢之时,二皇子却是正与栾廷玉郁闷的对饮。常言道祸不单行,先是昨天一早栾廷玉眼红拓拔窝三在女校门前倒卖黄瓜获利丰厚,于是强行高价买断了周边菜农的黄瓜,也在兴庆师范门前设点叫卖。不料早被眼光犀利的女生认出来他乃是八卦杂志所热议的那晚在银川会馆被花大官人好生羞辱的银样蜡枪头,随即便奚落他所卖至黄瓜想必比真人还要疲软。只害得栾廷玉苦等至太阳落山也未成交一笔,眼见黄瓜上的嫩刺萎靡,比之茄子罗卜再无一丝优势可言,这才忍痛低价到饭馆酒肆挨家推销,端的是亏损了大笔银子。
今天一早又传来噩耗,二皇子阵营中的实力派人物市公安局李副局长昨夜被身份不明的歹徒给灭了满门,此番惊诧还未来得及消化,人大委员阿沙敢当上午又亲自将月前收受的贿赂退回来,言称自己不日就准备告老还乡,再也无心介入两位皇子的皇位之争。一连串的打击将二皇子李仁义搞得焦头烂额,方寸大乱,只是目光呆滞的坐着喝闷酒。对面的栾廷玉生怕自己的靠山崩溃,忙劝慰道:“小小挫折皇子不必介怀,俺已经飞鸽传书给俺的胞弟史文恭,不日他就会亲自前来助阵,到时候必定会力挽狂澜。二皇子闻言惊异道:“我早闻史文恭乃是剑圣周彤的入室弟子,不知他却是如何成了栾兄的胞弟?”栾廷玉讪讪答道:“俺乃是庶出,用的是家母的姓氏。”李仁义怕伤了他的面子忙激励道:“英雄不问出处,栾兄也端的是一条好汉!”说罢脸上一扫阴霾,亲自把盏给栾廷玉斟满一杯,二人对饮之后开始筹划反击太子之事。
再说西门庆与鲁智深回到惊蛰驻地,鲁智深言说昨日杀业颇重,自己要面壁诵经,以佛法化解暴戾之气,随即径直自行回房去了。西门庆在前院办公室寻到花弄影,将昨夜灭门屠戮的事情一一述说,包括搜罗了巨额财物的细节也无一丝隐瞒。花弄影虽然也被鲁智深之暴虐所震惊,却也未有任何异议,只是叮嘱西门庆日后千万勿要在酒后时胡言乱语的泄露出去。西门庆自是将胸脯拍得山响,保证将此事烂在肚子里面,宁死也不会走漏风声。二人又约了晚间同去招摇之境修炼,西门庆这才回房沐浴更衣,一洗昨夜之杀伐之气,之后看天色尚早,他又上床小睡了个把时辰,补足精神准备去见师父。
亥时转眼就至,西门庆与花弄影携手进得招摇境内,李存孝也不询问二人昨夜缘何未来,显然也是了解二人俗务缠身,做不到每夜都来。西门庆真要与花弄影同修灵犀一点的心法,李存孝却将二人叫住,言道:“庆儿的修为经过杀破狼一战的历练已经稳稳处于五阶水平,今日为师可以正式的向你二人讲解能力之本源。”二人闻言均做洗耳恭听状,李存孝这才继续讲到:“早在春秋时,旷世奇才鬼谷子就领悟到这世间的能量乃是以波的形式存在的。”
李存孝心知此波系理论委实不宜理解,将一句总纲说罢,就停顿下来观察两位徒儿的反应。只见花弄影果然是做冥思状用心揣摩,李存孝不仅甚感欣慰。转头又去看西门庆的表情,这一看却让他大吃一惊,只见西门庆兀自在那里频频点头,显然是有所领悟。李存孝忙问道:“庆儿可是有悟出什么道理?”
西门庆忙道:“师尊方才一番话却是开解了徒儿心中一个由来已久的疑问,‘为何俺大宋之优秀女子乒乓球运动员均是胸部伟大之辈?’原来波是能力的体现,怪不得自古之大罩杯者均被冠以大杀器之称,真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师尊渊博,师尊威武!”李存孝闻言为之气结,一旁的花弄影早已羞红了双颊,心道:“这厮言语之前却似偷瞄人家的胸部来着,现下胡言乱语的必是在心中思量那些不堪之事,真真的是羞死人了!”一时间心念之间只是羞涩,却无半点娇嗔责怪之意。
李存孝好不容易调息理气,将心情平复下来,这才斥道:“庆儿不得妄语!且听为师讲解,波系理论虽是晦涩,却也是可以在实践中循序渐进的印证领悟。波者有长短之分,长波可发生衍射,能够绕过障碍物,庆儿可知,青葱一刀斩的第二层心诀无锋就是以能量的长波形态实现的隔山打牛之术。你那招无师自通的斗转星移之术则是调整了自身的振动频率,将对方攻势中蕴含的波能反射回去的。”
一番话只说得花弄影如醍醐灌顶般顿悟,西门庆也是获益良多。李存孝稍停片刻又道:“庆儿可知你拜师那晚为师以何手法破解了你的雷动九天?”
“请师尊明示!”
“为师当日所用之功法正是青葱一刀斩的第五层心法‘有容’,刀诀曰: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师尊,不知有容是谁家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