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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子     越境鬼医txt下载     越境鬼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九十六章 水到渠成

    二月份的大部分时间里,康宁都不停地在都仰光以及作为缅西北战场指挥中枢的曼德勒城北大营之间穿梭。随着康宁跟随国家最高******丹睿、代总理诺拉敏以及军方脑频频在各种传媒上亮相,不是亲切接见各国使节,就是召开涉及政治、经济、文教卫生和军事等多领域的各种重要会议,缅甸社会各界和世界各国终于看清楚了缅甸政局生的微妙变化,均知道以军事功勋和经济建设成就深受人民拥戴的康宁也获得了丹睿、诺拉敏等高层人士认可提携,成为国家主要******是早晚的事情。

    相反,谨小慎微的康宁,却远远没有外界认为的那么轻松乐观,表面上他话语不多,脸上也总是带着让人非常舒服的平静微笑,在行动上他与国家******和各部同僚亦步亦趋,显得非常谦逊而又随和,实际上他心里没有一刻的放松与懈怠。

    先是拖了长达九个月之久的缅西北战事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各路大军的布置调遣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尽管前线的指挥有陈朴和刘海澜这两个左膀右臂担负起了重任,北方军区和中部军区的各级主官也都同心同德全力配合,但在政治上需要做出的判断与姿态只能由康宁自己拿主意了,其他人没有谁能帮助他分担;其次,缅北克钦邦的系列军事清剿行动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这关系到缅北数省邦安危与统治的问题让他无比的牵挂,看似尘埃落定的缅北局势,实质上正面临着权力的调整与分配,特别是丹睿主席曾私下向康宁建议把缅东从掸邦中分离出来成立缅甸的第十五个省邦之后,康宁敏感地意识到了自己所面临地政治局势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好不容易说服了丹睿打消增设缅东邦的念头。新地考验再次到来。

    这天下午,在仰光大学讲完课的康宁刚刚回到新落成的第四特区政府驻都办事处,丹睿的机要秘书已经含笑等候在康宁专用别墅的客厅里。一见面即转达了丹睿主席要与康宁共进晚餐地邀请。

    康宁二话没说,立即跟随机要秘书再次进宫觐见。走上那栋熟悉的小楼,一眼看到临时架设在书房里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来来来,先坐下吧。”

    两鬓斑白的丹睿招了招手,随和地笑道:“我听说最近你时常抽出时间到大学去讲课。而且每一堂课都掌声雷动,听课的学生站满了整个走廊,哈哈……怎么样?那些孩子还听话吧?”

    康宁坐了下来,接过女服务员手里的葡萄酒瓶,看清楚是法国货后便微微一笑,给丹睿缓缓斟上半杯,开起了玩笑:“说起来,我这个教授很不称职。教务部安排我给经济专业的硕士生分析缅甸当前的经济现状,可说着说着,学生们就要求我讲讲西北战场地战事,讲讲那里的官兵奋勇作战的情况,盛情之下,我只好说一些前线打仗的故事,以及一些战斗英雄的成长过程。年轻人崇拜英雄,喜欢战火纷飞**澎湃的战场氛围。所以听到精彩的地方就忍不住大喊大叫,影响了校园的清净,为此老校长还把我臭骂了一顿,我只能在数百位学生面前老老实实地向老校长低头认错,偷偷请求他别扣我地薪水。”

    丹睿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康宁频频摇头:“……笑死我了,哈哈……要是连你都缺钱的话,那全世界的人都算得上是乞丐了。哈哈!有意思……开始吧,随便吃一点儿,边吃我们边谈。”

    康宁恭敬地敬了丹睿一杯,指指碟子中的清蒸海鱼说道:“没想到主席的用餐竟然这么简朴。这种七星鱼很多很普通,时常在涨潮时随着海浪涌向浅滩,退潮时却溜得很快,住在海边的人通常都看不上这种卖不了几个钱的鱼。但是这鱼有一种特别的鲜味。红烧或者香炸配上椒盐味道也不错,我挺喜欢吃地。”

    “哦?看得出来你挺了解大海的。”丹睿用刀叉给康宁分出一条鱼。放倒了他的碟子里,然后感叹地道:“上个月我专程去视察了一遍你的里兰岛,那里建设得可真好啊!我估计现在全缅甸设施最齐全、最有展潜力的岛屿就属你的里兰岛了,军港、渔港、海产品加工贸易区、军营、民居、学校和海军医院全都是结实的钢筋混泥土建筑,就算是十二级台风来了都不怕,而且式样简洁美观,规划合理,海岛上地军民人数已经达到了两万余人,都快赶得上一个县了,了不起啊!另外,海军司令敦克明将军让我替他向你致谢,你送给他们地那艘三千吨海洋调查船实在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了,听说你们自己留下地那艘一模一样的调查船每天都在满勤工作,怎么样?有什么收获了没有?”

    “还早着呢,隶属于我们海岸警卫司令部的海洋研究所正在孟加拉湾水域加紧进行水文地质的调查,为我们的海岸警卫队以及国家海军提供详尽的资料,其它工作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展开。从全国各所大专院校招收的一百多名研究人员很不错,来仰光休假的几个乌克兰海洋专家对我说,新来的研究人员都是些基础扎实吃苦耐劳的好苗子,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出成果的,还建议我们选派一批优秀学生到乌克兰的海洋研究所和相关院校进修一段时间,我正要向你汇报呢。”康宁说完不客气地大吃起来。丹睿满意地点了点头,温和地给康宁递过一小碟柠檬椒盐,然后道:“这事由你来办理吧,反正这钱还得由你来出。国家的教育经费紧张啊,要不是有中国老朋友提供的二十亿美元低息贷款,我们现在恐怕就连这鱼都吃不上!这事你的功劳很大,上上下下都是有目共睹的,无论在知识界还是军界。你获得的支持一点儿也不比民众地支持少,这次我提拔你担任第一副总理,也算得上是众望所归。”

    康宁放下叉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看着丹睿谦逊地笑着说道:“主席,有个念头一直深深地藏在我的心里,让我寝食难安,几次我想向你倾诉出来。却又没有勇气……”

    “哈哈,真难以置信,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你这家伙的……说吧,就当我是你地长辈,说出来看看我能否为你出点儿什么主意。”丹睿感兴趣地停止了用餐,目光炯炯地注视在了康宁身上。

    康宁点点头,严肃地说道:“主席,我其实并没有做出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但是却获得了远远过我能力的巨****誉,这让我时常感到诚惶诚恐深为不安。现在我身上的职务与荣誉实在太多了,不单单是三军的副总参谋长,而且还是第四特区政府主席兼缅东军司令员,同时还担任着盘龙军事学院校长地职务,接下来又将在你的提携下担任政府第一副总理,这么多担子我实在负担不起啊!因此我打算在西北战事正式结束之后,便向你提出辞去三军副总参谋长职务的请求。”

    丹睿默默地看着康宁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欣慰地感叹道:“你真的很不错。我知道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功高震主,意思是立下功勋的武将或者文臣获得的威望太多大大,让君主感到不放心了,于是想着方儿地打压。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懂得进退和取舍,也明白上面地几个人在担心什么,这样很好,说明你为人坦诚。没有什么隐瞒我的地方,我心里很开心!不过,辞去军职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下来的,就算你主动辞去三军副总参谋长的职务,卸掉北方军区和中部军区的督察一职,也不能放弃你的6军上将军衔,这是工作上的要求。同时也是我们缅甸政府的传统……”

    丹睿摆了摆手。制止康宁说话:“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你地这个决定有些突然。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从原则上讲,你的军职和你的文职之间并没有生冲突,这原本就是我们缅甸政坛的一大特色。另外,你手下的大将陈扑和刘海澜打得很好,人品方面也令人放心,处理事情不偏不倚严明公正,特别是毅然动圣诞攻势后,军中高层原有的猜疑和担心都消失不见了,你们并没有让政府军的其他各部去做消耗拼搏,相反还把最艰巨的任务揽到了自己身上,纵观整个战役,缅东军地伤亡最大,功劳也最大,却是却没有一丁点儿的自高自傲,把军功公正合理地分给了其他协同友军,没有抹杀任何人的功绩,起到的激励和表率作用堪称楷模啊!如今,军中上下没有人不服你们缅东军的,陈扑和刘海澜更是获得了官兵们的一致推崇,他们两人不但在南方战场建立了卓越的功勋,在西北战场上地表现尤为优异,两人对国家民族地忠诚无可挑剔,他们的军事能力更是远远地过了我们军中地任何一个将领,瑞普、耶丁普、吴丁莱等资深将领都希望他们两人能到军委来任职,以便加快我军的正规化和现代化建设,这是眼下刻不容缓之事,我也单方面答应几个老将军了,现在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康宁有些惊讶地看着丹睿,脑子却在飞转动,他实在想不到,丹睿和军委的一帮大佬竟然能放开对华裔的偏见,如此信任自己的弟兄,也猜不透丹睿在此时提出这个建议的真实意图,因此愣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如何表态才好。

    “看看你,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顾虑些什么啊?”

    丹睿不满地放下了酒杯,伸出食指虚敲两下:“如果我对你还是抱着不信任的态度,根本就不会给你进入高层的机会。这几年来,你用实际行动说服了我,让我真正地看到了你的为国为民之心。虽然你有自己的私心,特别是对处于同一阵营的缅北几个特区政权大加照顾和扶持,以换取他们对你的支持,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指责的地方。我很清楚你的想法,你需要一个团结安定的缅北以实现你心中的目标,这样很好,事实充分证明了你的所作所为不但无损于国家利益,相反还一举铲除了多年的割据、分裂武装势力,给国家民族带来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安定祥和的展机会,加上你心胸博大,任劳任怨,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地承担起战争重任,在经济、政治、军事和民生各领域毫无怨言地给予我巨大的支持,用自己的私房钱为三军将士添置先进装备而不去索求,用你自己的财力默默救助数以万计的缅族人民,这一切谁没看到?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切的,同时这也是我看好你的原因,今晚叫你过来吃这餐便饭,目的就是要把我的心里话向你说清楚,唉……你知道我老了,体力越来越差,脑子也不好使了,不能不早做决定啊……我不想等哪天死去之后,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分裂的缅甸啊……”

    康宁呆坐在位置上,泪珠在他眼中幽幽打转,此刻的他,心潮澎湃感慨万千,有对眼前这位颇具争议的老人的敬重与感激,有对未来沉重担子的担忧,有水到渠成的喜悦,有面对迟暮英雄的伤感和无奈……

第七百九十七章 新征程新考验

    三月初,为期三天的缅甸最高权力机构和平与展委员会全体会议顺利举行,随后将布的公报引起了世界各国广泛的关注。有鉴于缅甸军政府曾在去年展开两次大规模的政治清洗运动,让世界一片哗然,再加上正在进行的缅西北平叛战争很快趋向于白热化,牵涉到自身利益得失的东盟成员国和欧美各国均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仰光。

    康宁的意外崛起、去年大清洗时复职的温和派代表钦奈总理的再次去职两件重要事件,均引了世人的普遍关注。原来由最高权力机关和平与展委员会主席兼缅甸国防军总司令丹睿、委员会副主席兼国防军副总司令貌埃和钦奈组成的军政府“三驾马车”中,外界普遍认为钦奈是温和派,貌埃是强硬派,丹睿则居中协调,而且丹睿随着年纪的逐年增大,似乎有点儿大权旁落的架势。但是从近年来缅甸军政府的人事调整尤其是这次钦奈总理遭到“病退”解职来看,丹睿实际上仍然牢牢地控制着全局。目前,丹睿把手里控制的军权交给了现任三军总参谋长瑞普上将,把政权交给了新任总理诺拉敏和最高委员会秘书长梭温中将,却把属于少数民族武装势力的康宁提到了委员会副秘书长以及第一副总理的高位上来,其中的深意实在是耐人寻味。

    作为舆论漩涡的中心人物,康宁自然非常清楚自己所面对的局势。自从一年来缅甸军政府借战争之机展开两次大的政治清洗行动之后,缅甸在国际社会所面临的压力突然变得空前紧张,如果在接下来的一年半之内缅甸中央政府不能制定出新地宪法,或者是新宪法草案得不到国际社会、国内各反对党和少数民族团体的认可。缅甸军政府就还要寻找“钦奈”式的替罪羊,但这只“替罪羊”绝对不会是自己,原因是自一九八八年以来,在缅甸社会的诸多政治矛盾中,军政府与以美国为的欧美阵营支持地昂山派民盟之间的矛盾是主要矛盾。他们之间的斗争带有影响整个缅甸政局展和变化的意义。但到目前为止,军人政府仍然强有力地继续主导着缅甸政局,民盟的影响力在多次遭到打压之下已在逐步下降,而少数民族团体的地位和作用,却随着康宁主导的缅北特区联盟地强势崛起而逐渐上升,因此,康宁才有了如今地政治地位与令人瞩目的影响力。任何人再想撼动他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三天的重要会议召开之后。缅甸军政府已形成由委员会主席丹睿大将、副主席貌埃副大将、三军总参谋长瑞普上将和新任总理诺拉敏中将、委员会秘书长梭温中将等人组成地新权力架构,战功彪炳政绩显赫的康宁上将尽管资历尚浅但功勋卓著,自然就被国民和外界归入新的权力核心之内。

    由于新的权力核心构成均属于强硬派,外界普遍猜测新的领导核心很可能不准备切实推动政治和解进程。只是迫于国际社会地压力和原总理钦奈上将的坚持,继续推推行原先通过的“民主路线图计划”,以求得顺利完成二零零六年的东盟轮值主席国任务。美国政府甚至认为,一旦这个新的军政府能顺利度过二零零六年,又将会继续在缅甸实行高压统治。认为钦奈派系失势甚至数十将校被丹睿借机清洗后,缅甸的民主政治和解进程将会更加的艰难此时,昂山素姬领导的民盟在军政府长期打压下,早已元气大伤,尤其是国际社会也都普遍认为昂山素姬本人素质不高,与阿罗约、梅加瓦蒂等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而且性格古怪信口开河根本就不适合做政治家,一旦她当政,缅甸局势将会更加糟糕。即使她有可能成为未来缅甸的国家******。但她执政地时间绝不会长。这是以美国为地西方国家一改原来强烈要求军人必须无条件交权的态度,转而改为推动军政府与民盟和解地一个重要原因。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欧美各国心中还有个心照不宣的看法,那就是强势崛起的康宁要比丹睿等人开明友善得多,以缅北四大特区结成全方位联盟的康宁集团已经展壮大,其雄厚的经济实力与强横的军队已经成为足以左右缅甸政局的强大力量,他们在短短数年之内,以令人瞠目的度和铁血迅铲除了缅北九个**少数民族武装势力,在外界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举稳定了整个北方政局和人民的生活秩序,形成了缅甸第二大政治和军事势力,并令人惊讶地与丹睿把持的中央政府顺利达成和解,并随之建立起相互间的合作,双方的关系以一种令人费解的方式步步升温。所以,损兵折将的昂山素姬民盟目前根本无力向军政府动新的政治攻势,而且随着康宁集团的壮大,大量的昂山派支持者者投入到以改革展振兴经济而闻名天下的康宁的阵营里,长期内耗不止无所作为的昂山派民盟已是斜阳余晖,在缅甸政坛上逐步被边缘化了。

    此刻,跟随貌埃、瑞普、诺拉敏和梭温身后走进新闻布会场的康宁对这一切都非常清楚,他知道自己今天所要面对的严峻局势,知道欧美各国记者将会向自己提出这样那样的难题,也知道早有准备的丹睿主席私下郑重告诫自己“绝不能让步”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让康宁给外界留下个深刻印象康宁是继承丹睿的执政理念的铁杆支持者,不会在西方的压力面前做出丝毫让步,其中包括决不能表态释放被软禁的昂山等人。因此,康宁的心情非常的复杂与沉重,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心里却是有底的。

    康宁同时也非常明白,钦奈被解职后并未出现什么动荡,关键原因是钦奈没有军队根基。也没有群众基础,加上自己的强势崛起与数年来的经济建设取得地政绩、以及在民间建立起的良好声誉,让麻木的缅甸民众看到了希望。虽然缅甸民众普遍认为钦奈精明能干,但对他放纵国家军情局胡作非为颇为不满,尤其是部分缅族上层人士对钦奈坚持与西方势力和解颇有微词。认为一个国家只能依靠“独立自主、捍卫主权”才能强盛,这一点正是康宁获得绝大多数缅甸军队官兵支持的重要原因。其次是不久前,军队强硬派以在丹睿的授意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钦奈以及他领导地军情系统,钦奈的人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纷纷落马,温和而又脆弱的钦奈总理在四面楚歌之下,只能选择病退一途。而康宁自己却是这一政治运动的得益着,虽然他对钦奈深怀尊敬两人的私交非常亲密。但是康宁无力改变丹睿的决定。也无意去改变这个使得自己的政治联盟获益良多地决定,尽管康宁地良心深为不安,然而,在宏大的理想和信念面前。康宁实在无法因为对一个可敬老人的同情,而牺牲大多数追随者的前途和利益。

    总理府地会议厅里座无虚席,台下三百余名记者黑压压挤在一起,看到缅甸军政府的五巨头到来,只有些稀稀拉拉的掌声。更大的声音则是摄影机的工作声音和按动快门地成片声音。

    新闻布会由新任外交部长念温少将主持,这位新晋位的将军说了一大通场面话,再宣读完早已由军政府媒体公开报道的几个会议决定之后,将话语权交给了貌埃副大将。貌埃性格沉稳,语言精练,三言两语就把会议的重要性和取得的重要成果概括进去,数分钟不到即进入了三十分钟的答记者问时间。

    记者席立刻骚动起来,第一个抢得提问权的却是缅甸政府最重要的媒体《缅甸新光报》的中年女记者,此人一串歌功颂德式地提问几乎浪费了众人十分钟地宝贵时间。貌埃与几个同僚像是事先约好似的一样。分别“愉快而详尽”地回答几个“总结成就地今天、展望美好的未来”的问题,每个人都显得从容淡定仪态绝。只有坐在最右边的康宁没有开口,脸上始终是淡淡的微笑。

    前面数人提问之后,会场气氛还是那么呆板凝重,台上没有笑容的几个巨头的严肃表情,令所有人感到沉闷压抑。

    一个黑头的中年欧洲记者终于获得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一开口就让整个喧哗的会场安静下来,因为他把目标对准了一直没有开口却是任何一个记者都想采访的年轻的缅甸军政府第六号人物康宁:

    “本人是法国《世界报》驻东南亚席记者皮埃尔.迪尔诺,请允许我询问康宁将军一个问题:外界传言将军所指挥的平叛军队无情地虐待成千上万的罗星珈部被俘官兵,甚至有传言政府军残忍杀戮了数以千计的投降俘虏……请问将军,这是否是事实?另外,我还想问问将军,目前的政府军已经在西北战场上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什么时候你才结束你们与罗星珈部之间的战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康宁脸上,身穿缅北边防军上将军服的康宁脸上的笑容依旧,威武中透着儒雅,和蔼中流露严谨,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你好,皮埃尔.迪尔诺先生,很荣幸能回答你的提问,不过,你的问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你希望我回答哪一个?”

    众人一愣,随即出轻松的笑声,高大的皮埃尔笑了笑请求道:“对不起,将军,如果您同意的话,请您两个问题一起回答,行吗?”

    众人又是一笑,康宁点点头笑道:“我很愿意回答你的这两个问题,关于第一个问题令我很惊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些信息?先不考虑这些危言耸听的谣言的出处,我只说说目前在缅西北战俘营中的被俘叛乱官兵的实际问题,由于叛军中很多官兵的身份相当复杂,其中不少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缅甸人,因此繁琐的甄别工作还在持续进行中,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战俘们受到良好的待遇,伤病者获得及时的医治,甄别出来的缅甸籍叛军官兵相继转到远离前线的后方进行教育改造,其中亲手屠杀过平民的官兵、抢掠者、****者和恶意破坏公共设施者,将会受到法律的严惩,其他大部分被俘人员将会在三个月的教育学习之后释放。那些非缅甸国籍的叛乱者,待甄别完毕另行处理。”

    “不不!康宁将军,这只是一面之词,你拿什么来让国际社会相信?”皮埃尔抢着问,一旁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收回话筒,不让皮埃尔再言了。

    康宁和气地说道:“请等等,把话筒还给这位先生……皮埃尔.迪尔诺先生,我很奇怪为什么你能相信谣言而不能相信我的话,从你的表现中我难过地感觉到,这里面有着你们西方世界长期对缅甸抱有的误解和偏见,也有违新闻从业者的道德原则,不过这不是太大的问题,任何的了解与信任总是需要一个过程,所以我对此虽然感到很遗憾,但也能够理解康宁略作停顿,扫视了一圈众人,再将目光转到皮埃尔脸上:“作为西北战区最高军事长官,我有责任消除外界的误解,展示事情的真相,因此,我借此机会邀请皮埃尔.迪尔诺先生亲自去看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将会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方便,甚至批准你到一线去采访我们的官兵和不断增多的被俘叛军,有句名言说得好,事实胜于雄辩,我也信奉这句话。”

    “太感谢你了,将军!我非常荣幸能够获得你的邀请,更愿意亲自到西北战场走一趟,我以一个新闻从业者的良知郑重宣布,我将如实地向法兰西和全世界**道我的所见所闻。”

    皮埃尔没料到获得如此宝贵的机会,激动得声音都有些抖。

    其他记者见状,纷纷站起来请求获得同等机会,会场一时间变得熙熙攘攘,直到康宁站起来大声宣布请有意前往采访的各国记者,三日内向缅甸外交部或者总理府新闻办提出书面申请之后,会场这才安静下来,而诺拉敏很默契地及时宣布会议结束,害得众多早就准备好一大堆尖锐问题的各国记者失望不已,可又不能当场泄,毕竟很多记者都沉浸在能够前从未向外国人开放的往战地采访的喜悦中。

    回到幕后的康宁对貌埃等人的赞赏非常谦虚,他心里知道从这一天开始,自己身上肩负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新的征程满是新的考验。

第七百九十八章 各怀心事的采访团

    一辆隶属于缅东边防军的奔驰豪华大巴,在一个装备有装甲战车和越野车队的警卫营精锐官兵的护送下,从曼德勒城北大营新建成的庄严东大门中缓缓开出。

    大巴车上的四十五名男男女女,正是应康宁邀请,前往缅北三个战俘营实地采访的世界各国记者。他们好奇地打量着前后护卫的美观轻型轮式装甲战车和朴实无华的缅东自产军用越野车由于装备十二点七毫米机枪和榴弹射装置的装甲战车上没有任何的厂商标志,见多识广的记者们纷纷猜测其具体的产地。

    众记者七嘴八舌地把中国、俄罗斯、乌克兰甚至马来西亚等国都猜上一遍之后,台湾女记者胡敏这才以肯定的语气介绍:

    “这应该是康宁将军的第四特区军用车辆改装厂组装生产出来的新产品,底盘和整车的设计有我们台湾工程师的参与,动机和变箱则是从乌克兰引进的,武器装备是俄罗斯的产品,车载通讯系统产地不明。自从去年十一月下旬定型量产以来,据说至今已分别装备了缅东边防军和缅北三个边防军四百五十辆左右。这种全时四驱的轻型装甲车样子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工艺精湛一丝不苟,就连小小的螺钉和轻微的毛刺都经过多重的检查。该车全重约五点五吨,乘员七人,最高时可达到九十公里,可抵御大口径阻击枪百米内的袭击,非常适合缅甸的路况和气候。根据我那位参与产品研制的工程师朋友上月离开缅甸前透露出的情况,这种装甲车的改进型和扩展型目前正在夜以继日地研当中,很快就会取代我们所见的这种车型,二十余名来自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专家领着第四特区的三百余名技术人员一直干了近两年。”

    在众人惊讶的感叹中,坐在前排的美国记者科维尔转过身子。向胡敏问道:“这么说来,你早已知道第四特区一直在秘密展军事工业了?我怎么一点儿风声也没有收到?”

    “这个……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和大家一样,我也很难进入到第四特区范围内进行采访,但是如果充分联系到缅东卫视的长期报道,还是能从中看出点东西地。”

    小巧玲珑的胡敏严肃地说道:“一年多以来,缅东特种钢铁厂、中缅合资的勐拉合金制造集团公司、缅台合资的电子科技制造企业、大其力的橡胶企业集团以及缅甸汽车制造集团常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一个接着一个的研究成果被隐晦地披露。盘龙理工大学地一个个高科技研究所竞相成立,从中不难看到康宁将军一直在致力于建立自己的完善的工业体系,而且展的度非常令人惊讶,这都得益于第四特区政府数年来坚持的不拘一格引进人才的原则。据我所知,目前在缅东从业的俄罗斯、乌克兰等国各种专家已经过了三百人,从中国进入缅东从事工作和研究的各类专家和技术人员更是不计其数。单单只是去年一年前往缅东应聘地中国内地大学生就多达三千二百余人,盘龙理工大学从周边各国特聘地学者教授多达五百余人。由此可见,第四特区政府的决心非常大,如果有一天真的爆出个领先世界的高科技成果来,希望大家不要奇怪,听说那里的某些技术高的专业研究人员非常另类,他们具备了这样的潜力。”

    新加坡联合早报记者张梦兰说道:“我当然相信,康宁将军本身就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就拿目前享誉世界地缅东制药集团来说吧。他们不是刚刚生产出让全世界都趋之若鹜的美容和伤痕修复的尖端产品了吗?世界烧伤康复医学会最新公布的临床检测结果表明。缅甸制药推出的此类系列产品中的碧玉药膏,是目前为止世界上最好的疗伤恢复药物。上次我回新加坡休假,竟然有数十个富豪请求我代为购买那种价格高达一千二百美元一套地美容产品,几位上了年纪地女富豪也央求我为她们说情,因为要到缅东温县进行美容养护和温泉疗养需要提前进行预约,但是她们现在已经排到三年之后才能获得接待,早已经等不及了。她们告诉我,宁愿多出三倍以上的价格。只希望尽快获得入住机会,用以恢复她们失去地容颜,延迟皮肤的衰老。\”

    众人听到这里啧啧称奇,然后又是一阵热议。由于向北行驶的道路越来越颠簸,大家不得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坐,继续进行小***小范围内的讨论,或者看着车窗外向后流逝的景致默默地思考。

    年轻健壮的科维尔微微皱着眉头。显然也在思考刚才的所见所闻。一番权衡之后。他扶着扶手站了起来,离开座位上前恳求一位比利时的女记者换一个位置。获得友好的答允之后,科维尔感激地向这位女记者致谢,然后坐在闭目养神的英国美女记者简身边,优雅地和声问候:“简,能坐在你身边,是一件多么难得、多么荣幸的事情啊!哈哈,听说你们的两个被俘军官已经安全抵达国内了,由你主导进行的外交斡旋取得了圆满成功,我们的外交和情报部门自叹不如……祝贺你们!”

    简睁开美丽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科维尔,你为什么不在条件优越的新加坡乖乖地待着,偏偏要申请来到这片混乱的土地上工作?”

    “有什么值得奇怪吗?我从小就不安份,而且一直想做个深入一线的战地记者,几次申请派驻伊拉克都被上司驳回了,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申请到缅甸来了,希望这次的采访不会令人感到失望,哈哈!”

    科维尔非常有风度地笑了笑,然后凝重地问道:“简,我听同行们说,你和康宁将军的私交非常好。===为什么你不和皮埃尔先生一起坐在康宁将军的那辆越野车上?出前我曾经看到将军特意与你小叙了一会。”

    简俏脸一红,看了科维尔一眼,现他脸上并没有嘲弄的意味,这才礼貌地回答:“康宁将军的车上除了皮埃尔外,还有国际红十字会地两位官员,实在坐不下,我只好和大家在一起了。实际上,失去这个难得的单独采访机会。我也感到非常的遗憾……科维尔,你们net的阵容可是越来越强大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你们的影子,怎么样?你们的八个军人也获释了吗?”

    “哈哈!快了,你没有看到德高望重、享誉世界的福特先生专门从纽约赶过来了吗?康宁将军配给他地专车就跟在将军车子的后面,同时福特先生也要陪伴美国人权基金会的文森特先生一同参观战俘营。并为那些可怜的战争伤残者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人道援助。在此我得感谢康宁将军,要不是他帮忙说情,美国人权机构根本就无法获得进入缅北的机会,看来外界对康宁将军推动缅甸地民主建设寄予厚望不是没有道理的。”科维尔低声回答。

    科维尔看到简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尘烟中的车队,淡淡一笑。他知道这位与康宁关系亲密的英国同行不但在世界新闻界拥有诸多的荣誉与光环,同时自身也拥有另一个隐秘的特殊身份,这是科维尔继《**》著名记者约翰遇刺身亡半年之后,在接到派驻缅甸的命令时从上司那里获知的。===尽管美英两国长期以来在很多领域都进行情报共享合作。但是在各自地行动目地和手段方面。不会相互透露,科维尔和他的上司也是从简多次赴缅甸进行积极的外交斡旋,促使两个被俘英**事顾问获释这一事件上面分析到简的特殊身份的,同时,科维尔认为聪敏博学、经验丰富的简也同样对自己的身份有所觉,只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罢了。但这一切并不重要,同车的四十余名同行中,身份可疑之人没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这一点在世界各地都一样,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地地方。

    科维尔停顿片刻后,凑到简耳边,低声问道:“简,你认为我们此行能看到战俘营真实的一面吗?他们会不会只拿一些表面的东西来敷衍我们?”

    简想了想回道:“我也很难确定。缅北总共设立了六个战俘营,关押着一万五千多名俘虏,我们即将看到的这三个战俘营。完全是以皮埃尔先生为代表的采访团临时领导小组自己选定的。临机掩饰的可能性很小。事实上,康宁将军和缅甸中央政府对此没有表任何意见。完全同意我们地选择,从这点上分析,似乎我们能够如愿,要是存有疑问地话,我们完全可以根据事先与康宁将军商定的办法,随即抽取一些战俘进行单独采访,以便能获知战俘营地真实情况。不瞒你说,我也有此打算。”

    科维尔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康宁先生表现得还是非常有善意的,尽管我听说过不少他对待自己敌人阴狠无情的传说,但真正见过面之后,依旧没办法把真人和想象中的人物对上号。从我自己的亲身感受来说,康宁将军应该是一个诚恳的人,否则他不会允许我们组团前往西北前线进行实地采访,也不会接受我们和国际红十字会的这么多尖锐的意见,他比我所接触到的缅甸任何一个领导者都更开明友善,但也比谁都自信从容。实在很难想象,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年轻将军,同时也是如此出色的政治家。简,你有相似的看法吗?”

    简摇了摇头,笑颜如花:“我的感受可远不止这些,科维尔,慢慢地你就会看到,康宁将军在经济方面的才华同样出色,他有着凡的感知力和强大的全局驾驭能力,相比于军事和政治方面的才能,我更为欣赏他展经济上所取得的卓越成就。刚开始大家所议论的装甲车、特效药品、系列工业企业等话题,不正是对此最好的说明吗?”

    “是啊,你说得很不错,要是能深入缅东地区进行一次全面详细的采访就好了,可惜,将军直接以剿匪和平叛战争为借口拒绝了我们的申请,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如愿。”科维尔遗憾地叹了口气。

    简看了科维尔一眼,对他的企图心知肚明,微微一笑道:“别担心,快了!昨天下午,将军亲口答复了皮埃尔先生,等平叛战争正式结束之后,他将卸去西北战区司令长官的职务,届时将逐渐放宽外界对缅东、缅北等地区的新闻采访限制,年底之前拿出一套明确的管理条例,以利于世界各国对缅甸的了解。其中,我曾听到康宁将军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他和所有人一样着急,缅甸民主政治的建设非常重要,但更为重要的是改善人民的生存条件,切实地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吃不饱肚子的人,没有时间也没兴趣去弄明白什么是民主,我认为这不是简单的托词,以我对缅甸人民生活现状的了解,将军的态度非常严谨务实。”

    “哈哈,这话听起来……也许他是对的!”

    科维尔乐呵呵地看着珍妮漂亮的脸蛋儿,心中在想如何能尽快与简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从这位美丽睿智的英国同行身上弄到更多更好的东西。

    科维尔非常清楚简在新闻界的影响力,也知道她在东南亚各国的能量有多大,因为几乎所有同行都对简的才华赞叹不已,对她能随意出入老挝政府官邸和泰国皇室的宫殿羡慕不已。同样的,简也能随意进出戒备森严的康宁的地盘,能轻松地约见此刻如日中天的康宁甚至有可能随意出入他的卧室,只不过精明的简一切行事都非常的低调罢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 战俘营

    中午时分,匆匆赶到实皆省瑞宝城的新闻采访团、国际红十字会观察小组、福特先生陪同的特许进入的美国人权基金会援助小组的六十余名成员,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婉拒了军队的午餐安排,请求即时前往位于城市东北郊的三号战俘营采访视察,因为这个战俘营关押的是批被俘的四千余名叛乱分子,担任看守任务的正是臭名昭著的缅甸北方军区政府军,传出杀戮战俘的消息来源正是这个距离北方军区司令部所在地八公里的三号战俘营。进入用重重密集铁丝网圈成的空荡荡的战俘营,找不到一个可以采访的对象,记者们全都面面相觑,心中感到非常的气愤。略微看了一会儿十几排木板墙体茅草覆盖的整齐战俘营房之后,六十余人不顾四周数百荷枪实弹军人们紧张戒备的眼神,齐聚在康宁四周似乎要讨个说法。

    这时,一辆车身披挂着伪装网的银星牌军用越野车快地开进了战俘营,卷起一片灰蒙蒙的尘烟,来到康宁侧前方二十米开外的空地上停了下来,两位身穿政府军上校军装的中年军官大步跑到康宁面前,恭恭敬敬地敬礼,并报出自己的所属和职务。两人中叫做文高的黑瘦上校就是战俘营的负责人,另一个矮胖的敦实上校则与康宁早就认识了,此人叫吴迪迪,身份是北方军区的副参谋长。由于北方军区司令部指挥机关已经随同陈扑一起开赴了前线。留在瑞宝大营地军官中军衔最高的当属眼前的这两位了。

    康宁回礼完毕,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营房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些战俘都押到哪里去了?”

    副参谋长吴迪迪上前半步,大声报告:“报告司令员:本营关押的战俘总人数为四千六百一十二名。其中地三千八百余名正在接受劳动改造,扩建瑞宝至曼德勒北部辛古镇的四十公里省际公路,目前所有参加劳动的战俘正在东面十一公里处的公路沿线休息午餐,剩下的七百八十余人中,尚有四十三名抗拒改造的战犯关押在了营区内的禁闭室,其他则全为伤病患者,统一安置在北面一公里的临时医院里接受救治。”

    康宁点了点头,吩咐稍息,转向福特、皮埃尔、国际红十字会的麦肯齐先生等人,将吴迪迪的报告翻译过去之后。随即征求大家地意见:“各位,你们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先到哪个地方采访才合适?只要是你们的一致决定,我都会满足。”

    “谢谢将军!”

    一脸灰白胡子的麦肯齐含笑致谢,转而与伙伴们一起商量从哪里开始视察才好。欧洲人的相互体谅和良好的纪律性此刻得到了完美的体现,不到三分钟时间就统一了意见并且向康宁详细上报:先视察被关禁闭的四十余名战俘,接着再前往北面一公里处的临时医院进行考察,最后赶赴东面看看被强迫劳动改造地数千俘虏的现状。

    康宁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大家的要求,略作示意,手下的警卫营营长便悄悄地带领一个连前往禁闭室四周布置警戒线。

    康宁非常礼貌地示意大家一起徒步走向营地深处的那片小树林,数分钟内就来到了一排简陋的木房子外面。

    隔着紧密的铁丝网,所有人都自觉地停下了步伐,静静地观看一个排的看守官兵打开厚重地木门,把四十三名抗拒改造的俘虏一个个地押送了出来。让麦肯齐等人瞪大眼睛意想不到的是,所有的战俘手上都没有戴手铐。脚下也没有脚镣,全都穿着橘黄色的棉布短袖T恤和同色齐膝便裤,上衣胸前和背后印有四位数字地号码,俘虏们的脑袋上一律是刚刚长出不久的短头,显然是被关押之后定期剃掉头的。

    四十三名俘虏惊愕地排成了一排。睁着或者慌张或者桀骜不驯的眼睛,打量着铁丝网外近百名各种肤色的客人。

    吴迪迪得到康宁的授意,穿过栅栏门,走到俘虏面前,用缅语大声出命令:“你们都给我好好听着,这些国际组织的官员和各国记者今天来视察,将会向你们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你们有什么话也可以尽情和他们说,但是每个人都必须给我记住。决对不能对客人们无礼甚至幻想施展暴力。要是生这样地情况,立刻就地正法。绝不饶恕!不要期望能够夹持人质威胁我们,这个营地周围起码布置有十个狙击手,可以在你们动手地一刹那把你们打成窟窿;其次,不管你们信仰什么,也不管你们服不服从我们的管教,都希望你们能够如实回答客人们提出地问题,不能以谎言和恶意谩骂诋毁我们的国家和军队,现一个我们将严惩一个!明白了没有……大声点,明白了没有?”

    “明白!”心有抵触的俘虏们终于异口同声回答。

    康宁对身边的皮埃尔笑道:“听得懂缅语吗?北方的口音更重一点。”

    “谢谢你,将军,我勉强能够听懂,麦肯齐先生等人身边也有精通缅甸语的翻译人员,将军不用为我们操心……将军,大家都分别去找自己的采访对象了,我想进入战俘们居住的这座木房子看看,可以吗?”皮埃尔问道。

    康宁左手一挥,做了个请的姿势,爽快地回答:“当然可以了……文高上校,你陪同皮埃尔先生一起入内参观对,任由他参观,不需要阻拦,一定要注意保护他的安全。“是!”文高大声回答。

    记者们迅行动起来。精神抖擞地与自己地采访对象一组组分坐在院子里进行交流,清闲的康宁四处看看信步走动起来,刚走出几步,美丽动人的简就跑到了康宁身边。请求他给自己充当一次翻译,因为她所采访的一个满脸凶相地黑壮战俘不会说缅甸语,更听不懂英语。康宁听了觉得非常奇怪,于是跟随着急切的简一起来到了那个面目凶悍的战俘身旁。一头雾水的美国记者科维尔和一个精通缅甸语的泰国记者一起,也坐在了战俘对面的简陋条凳上,一筹莫展。

    战俘原本显得桀骜不驯,但看到身穿缅东军作训服的康宁后,立刻慌张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康宁领章上的上将军衔和桶形软帽上的麒麟军徽,身躯逐渐抖。而且越来越抖得厉害,最后满头虚汗地低下头颅,再也不敢与康宁对视。

    康宁在简和科维尔等人的惊讶目光中,缓缓坐了下来,看了这个黑壮地战俘好一会儿,突然用纯正的缅语低声命令:“抬起头来。”

    俘虏吓了一大跳,显然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惊恐地抬起头看了康宁一眼。随即再次怯弱地低下头去。

    匆匆赶来的看守上尉立正向康宁大声报告:“司令员,这个俘虏名叫王宗,从进入营区到现在一直没有开口,他的情况都是由他的同伴替他说的,都说此人是出身于北面胡岗谷地的藏族人,在藏南边界长大,跟随罗星珈武装作战已有十多年时间了,是罗星珈部特种山地旅地团长。”

    “王宗?王宗……旺宗……”

    康宁看着明显藏人特征的俘虏。立刻联想到**势力中的武装分子,一边疑惑地叨念这这个名字,一边凝神细细观察俘虏的反应,看到俘虏听到旺宗的变音称谓时,脑门儿上的头皮和一对耳朵情不自禁地抖动了两下。康宁立即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只听康宁突然用云南话大声呵斥:“说,你是谁!”

    “我是旺宗平措……不!我是缅甸人……”壮汉吓得用云南话脱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即意识到自己地失言,吓得一**瘫坐到地上。

    康宁微微一笑,站起来转向身边的简:“他不会说缅甸语,估计能够听懂,但是刚才他脱口而出的话是属于中国云南地区的方言,与藏南雅鲁藏布江流域的一些藏族部落地口音完全一致。看来。你得找一个会说云南话的翻译来才行。好了,我就不影响你们的采访了。否则估计又会有人说我影响言论自由。”

    简等三人惊愕地看看随和友善的康宁,又看看瘫坐地上浑身抖的俘虏,实在难以相信眼前见到的这一

    直到康宁离开很远了,三人这才醒悟过来,机敏的科维尔立刻离开,不一会儿竟然让他找到了矮锉的日本记者柳下辅彦,在这位精通多种中国方言的中年日本男子地帮助下,一起与失去意志力地战俘耐心进行交流,花了近二十分钟时间,终于66续续地获得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原来,此人果然如同康宁所讲地那样,是个正宗的藏族人,只会听缅语但不会说,一口夹杂着藏语口音的云南话倒也让柳下辅彦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令简等数人惊讶万分的是,原本满脸怨气、神色暴厌的壮实战俘竟然对康宁生出强烈的恐惧心理,喃喃地解释说他老早就从画报上看到过康宁的长相,也曾经听说过很多关于康宁的传说,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从康宁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只有杀神才有的彻骨杀气,这种杀气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心神……

    一个小时之后,四处采访的记者络绎回到了车边,简来到康宁身旁低声请求道:“康,我替刚才那位旺宗平措求个情好吗?他实在不想被押解到重犯战俘营去接受军队法**的审判,因为那样他很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他很诚实地告诉我,他根本就不是缅甸人,而是从印度过来加入罗星珈部的军事指挥人员,并没有参与多少实际的行动……他看起来很可怜,我想帮助他……”

    康宁微微一笑:“那个俘虏隐藏了这么久时间都没有被甄别出来。是我们地情报和执法人员失职了。简,在这里我们的感情代替不了军法,你想想看,那个旺宗平措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要参加罗星珈部**武装呢?他可不是缅甸人啊!他从印度眼巴巴地跑过来加入叛军。没有任何的理由与一个主权国家的军队作战啊,而且还官居团长地高职,由此你就能充分联想到他在印度到底接受了什么样的培训,又是什么人在培训他们的?不瞒你说,这样的情况我们实际上已经掌握了不少,之所以到目前为止没有公开,你应该能看到我们的忍耐和诚意,至少,我敢打赌你们不会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报道出去的,美国人也不愿意看到这些事实。我说得对吗?”

    简低下头,有些内疚地说道:“是的,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康,请原谅我的幼稚好吗?只是我希望你们不要虐待他……你看,他被宪兵单独押走了,噢,我的上帝啊……”

    康宁抬头望去。只见身材魁梧地旺宗平措被两位缅东军宪兵押进了黑色的越野车中,旺宗平措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没有一点儿反抗和抵触的举动,似乎已经彻底的绝望了。

    “简,你就放心吧,我们只是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绝对不会虐待任何人的。像旺宗平措这样的人,至今为止我们已经现了一百多名。全都关押在我们第四特区地军事监狱里,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第四特区军事监狱的情况。”康宁笑了笑,和蔼地开解道。

    简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我明白的,我相信你们缅东军会公正地对待他们……康。同行们都说看到了战俘营最为真实的一面,原本谣传被屠杀的事情并没有生,而是二十多名俘虏杀害两名看守的政府军士兵逃跑而被乱枪打死,换作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从刚才与俘虏们交流的过程中,大家已经获知了真相,虽然这些人几乎都坚持自己地信仰,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叛乱,但是俘虏们几乎都感激你,感激你们缅东军。正是因为你的及时命令和缅东军官兵的表率作用。他们除了前期刚进战俘营的时候受到政府军官兵地殴打谩骂之外,再也没有受到其他虐待了。而且他们认为每天两顿的食物比他们自己军队中的还要好,感谢你们给他们衣服香皂并且为他们检查身体,看来这些穆斯林和藏人俘虏还是比较诚实的。”

    康宁笑了笑,看到麦肯齐和福特先生等人带着满意的笑容来到自己身边,康宁对大家点了点头,转向麦肯齐道:“先生,你有什么收获吗?”

    麦肯齐耸了耸肩,叹了口气:“总的来说情况令人满意,虽然依旧存在随意处罚战俘的现象,但是并没有看到外面传言的虐待和屠杀状况。不得不说,这个战俘营还是比较规范,合乎国际人道主义标准的,尤其令我们感到惊讶地是,这里地卫生条件以及食物标准优厚得出了我们的想象,虽然营房简陋一些,但是考虑到缅甸地实际情况,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就连遭到禁闭处罚的战俘都这么认为,可见其他的战俘营情况要比我们原先估计的乐观得多。将军,暂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到目前为止,你们做得很好,令人肃然起敬,希望其他的战俘营也像三号战俘营一样。”

    康宁环视了一下周围记者的表情,现他们大都赞成麦肯齐的观点,欣慰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会看到的……皮埃尔先生,你有什么话吗?”

    “是的,但我至少需要采访完三个战俘营之后才能回答你。不过参观完这个传说中问题最大的战俘营,大家都轻松不少了,我建议还是先吃午餐吧,真的饿了……”皮埃尔矜持地笑道。

    大家听了哈哈一笑,随即络绎登上各自的车辆准备出。

    福特先生对美国人权基金会的两个同伴耳语了几句,独自上去与康宁同乘一车,两个老朋友之间自有一种和谐与默契。

    记者群中的科维尔看到这一情景,愉快地笑了起来,他清楚地知道,只要福特出马,曾经得到过福特先生的基金会大力帮助和支持的康宁绝对不会拒绝福特的合理要求,那八个不知被秘密关押于哪个角落的美**事顾问归家的日子不远了。

    科维尔的判断没有错,十天之后,美国人权基金会慷慨地赠予了缅东军八百万美元的战争伤残救护援助,用以表彰缅东军在战争期间的人道主义精神;福特先生的基金会一次性给予康宁的盘龙理工大学医学院五百万美元的科研赞助基金,另有价值两千万美元的医疗器材在二十八天后秘密运抵缅甸西海岸的实兑港,八名被俘美军顾问以船员的身份秘密登上卸完货物的巴拿马海轮,很快被送抵印度洋上的那个美军基地“疗养”。

第八百章 野人山

    就在国际红十字会、国际记者采访团以及美国人权与慈善基金组织紧锣密鼓地在瑞宝城东北实地考察缅西北战俘营的时候,位于缅北克钦邦府密支那西南数十公里外的莫冈战俘营突然生了一起战俘越狱事件。

    第三边防军总参谋长兼密支那军分区副司令的龙岩中将指派部队镇压完毕后,立刻展开了侦讯工作。从诸多逃跑战俘的口供和大肆搜罗回来的证据中,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毫不迟疑地将此事呈报给正在八莫等地考察的总司令丁英。感到事态严重的丁英与侄子丁延年略作商议,觉得事情远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又迅将这一重要情况上报给西北战区指挥部。六小时之后,战区副参谋长刘海澜少将带着八名参谋人员与卫兵,乘坐直升机飞抵密支那。

    军分区司令部会议室里,风尘仆仆的刘海澜认真地看完桌上的一系列证据后,端起丁延年斟上的茶水,几口喝干再要了一杯,这才沉声道:

    “龙前辈、延年,你们的反应非常迅,没有让一个俘虏逃走,这很了不起!这其中有个情况不得不让人深思,野人山地区原有的四个叛乱武装在我们两家的联手打击下,如今只剩下长年得到美国人支持和培训的段锦德一部了,而段锦德此人自从六年前被罗星珈摆了一道,差点儿丧命于政府军之手,从那时起他就不买罗星珈的帐了,两部之间虽然偶有联系,但此前从未有过协同行动的记录,包括去年年底我们的秘密行动就曾经掠过野人山地区边沿,段锦德觉异常后也没有通知罗星珈部予以防范,这次段锦德部居然一反常态,在我们剿匪大军的压力下仍然贸然潜出包围圈,企图接应莫冈战俘营的越狱俘虏,这个情况很不寻常啊!我估计其中有我们难以现的秘密。正是这个秘密逼迫段锦德部出动部队,与我们周旋,现在我们就要找出这个秘密!”

    “是啊,确实如此!正因为我们也现了诸多疑点,这才上报到你和阿朴那里的,从缴获的证据和俘虏的口供都可以证明。我们第三军内部隐藏着一个狡猾地奸细,我们甚至还怀疑这次追回来的二十余名俘虏中,藏有某个身份特殊的大人物,否则绝对不会让野人山地区的残匪如此看重。可惜啊,这股叛匪听到莫冈城区的密集枪声,全都自觉地溜得干干净净了,要是能抓到一两个俘虏。或许就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龙岩说完。点燃支烟认真地思考起来。

    丁延年有些无奈地说道:“目前军中官兵只知道俘虏越狱一事已经平息,但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迅展开了突击审讯,并在战俘营中搜出了这几封信。只是这些奇怪的文字符号,我们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面对宝山空手而还,这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儿。”

    刘海澜点了点头:“我也看不懂写地是什么,乍一看像是藏文,却又不是藏文,还有这些古怪的象形符号。似乎是一种很古老的文字,真是怪了……延年,你立刻把信件的内容复印下来。传真给杜建武大哥,也许他的军情局有办法解译开。再一个,经历过上次的越狱事件,证明了我们的守卫有漏洞,或者干脆说这中间有可能有对人地内应,因此我建议立刻更换战俘营地守卫部队,对撤下来的守卫部队官兵进行秘密的排查。”

    “我同意,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如此办理了。”丁延年说完。向龙岩投去了征询的目光。

    龙岩点了点头:“好,这两件事就交由延年来负责办理吧。我随后和大哥打声招呼,不过延年你得悄悄地进行,如今阿宁正陪着国际社会的那帮人考察位于纳巴地区的五号战俘营,如果消息泄露出去,很可能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洋人又要给阿宁增添麻烦了。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们万事都要小心。”

    “明白了,我去安排一下。”丁延年拿起桌上的几封信,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此事暂时只能告一段落,只有等待进一步地结果出来才能拿出应对的办法。刘海澜随即与龙岩等人一起,前往剿匪前沿指挥部,了解目前的野人山地区清剿行动地进展,这也是刘海澜此行的又一个重要工作。===

    在一比五万的大型军用地图上,野人山地区的复杂地形地貌,清晰而又直观地展现在了大家面前。这片位于缅甸最北方的胡岗谷地,并非是什么风景秀丽的河谷地区,要知道这片由千沟万壑组成的大小河流与谷地,全都处于平均海拔二千六百多米的高地之上,是缅北密支那地区以北一片从未被开过地原始森林,它北依喜马拉雅山脉,西连印度纳加丘陵,西南面与西北战区主战场实皆省接壤,山大林密,地形险峻,瘴疠肆虐,野兽横行,据说原先是野人出没地地方,因此这片方圆数百公里的神秘无人区域被称之为野人山。

    龙岩指着地图上地标志,详细地介绍道:“这份地图估计是目前为止全世界最详细的野人山地图了,道路、河流、峡谷、莽林、瘴区、安全水源地等等都应有尽有,几股长期盘踞在其中的叛匪基地与驻兵区域、活动路线都标注得很清楚;这些用红色标注的区域,被山魈们称为生命的禁区,而且数量多达十七个,可见其险恶到了何等程度。这份宝贵的地图还是你们的山魈大队特意提供给我们的,上次我听阿宁说,你们早在一年前就开始秘密派遣一个十六人的特种分队潜入,对野人山地区进行了长达八个月的侦察测量工作,那些强横的特种官兵执行完任务回去后都变形了,不少人经过长达三个多月的疗养和心理治疗,才慢慢恢复过来,真是不容易啊!”

    “是啊,我那里也有这样一份地图。\当时,这个高度机密的行动由傅玉鸣和程智负责,具体的情况我也仅仅知道一些,其中有七名非常优秀的官兵完成治疗之后。就转到了地方警察局工作了,谁也不愿意再提起那次行动,可惜了他们的一身本事,同时也可以证明这片区域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刘海澜感慨不已。

    龙岩频频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山魈地十六名俊杰两进野人山的具体经过,但是我深知其中的艰险。也许你也知道,二战时中国远征军进入缅甸抗日。四二年的曼德勒会战失败后,远征军除了北上密支那外,已经再无路可走,当时他们单纯地认为,如果能够占领密支那,仍然可从顺着通往中国腾冲的道路回国,尚可保存实力。为此。杜聿明将军下了死命令,必须在日军赶到之前占领密支那,而侵缅日军第十五军团的十万人马全北进,抢在了杜聿明之前占领了密支那地区,远征军最后一条退路也被截断了。走投无路地远征军第五军一部和第六军的一部在日军围追堵截的打击下,被迫丢弃了全部重装备,败入到中、印、缅三国交界的野人山区域,当时我们克钦族的一些部落就生活在这片区域的边沿,至今幸存的老人还依稀记得当时地一些情景。实在是惨啊!”

    “哦?这些秘闻我倒是从未听说过,龙叔你就给我讲讲吧。”刘海澜一时间兴致大增。

    龙岩点了点头:“当时十万远征军溃败之后,情况非常混乱。据说只有半数人马成功撤回到了云南,除了在战斗中阵亡地一万多官兵外,有近四万人被困在了缅甸,其中22师一部和3师大部,根据已经退入印度的史迪威将军的命令,穿过热带雨林历尽磨难西撤至印度,也就是我们上次起的圣诞攻势的815高地区域,而杜聿明和两万官兵则走上了绝路野人山。当时山里的克钦族人与外界素无来往。没有一个人主动出面去帮助汹涌而至的陌生人。还有不少人惊慌之下,竟然用毒箭陷阱袭击他们眼中的入侵者。于是中国远征军的精锐之师成为了在野人山垂死挣扎地人群。杜聿明的部队仓惶退入野人山时所带粮食仅仅维持了七天,杀掉战马又维持了三天,最后部队彻底断粮,地面上纵然有一些野果、野兽,但又怎抵得住数万人的碌碌饥肠?军人们饿毙于路上地人越来越多,很多人饥不择食死于植物中毒,但这些并不可怕,毒蛇野兽和那些随时可能向军人们动抢劫袭击的野人也不算什么,可怕的是……”

    刘海澜打断了龙岩的话,问道:“你想说的是毒瘴、巨蚊和山蛭吧?我看过山魈大队的秘密报告,情形的确可怕啊!”

    龙岩点了点头,感叹道:“正是这些鬼东西。毒瘴就不说了,这缅北的丛林哪里没有?可怕地是那种巨蚊,它地形体几乎和蜻蜓一般大小,总是成群结队黑压压地出动,飞动时出“嗡嗡”的叫声,数里之外都清晰可闻,巨蚊尖利地嘴能刺入野牛野猪的皮下,眨眼工夫就能将干瘪的肚皮吸成一个红色的圆球,一掌拍下去便是一滩黑红的血,没有毛皮护身的人类对于它的攻击防不胜防。很多远征军的军人被这种蚊子叮咬后先是全身肿胀,直至全身的血被吸干而在被蚊毒麻醉的昏迷中无声无息地死去;山蚂蝗更不得了,我看过一个当年走出野人山的刘姓女兵的回忆记录,她说同行的女兵很多都死于山蚂蝗的叮咬,等现情况不对时把身上的军装脱个精光,才现满身的山蚂蝗已经吸饱了血,而且这些虫子有洞就钻……,这个坚强的女兵,可是唯一一个活着走出野人山的女人,实在凄惨呐!除了这些恶毒的物种外,还有一种吸血蝙蝠,它们在黑夜中扇动着肥大的肉翅,准确地绕开树木,突然降落在人身上,受到袭击的人往往惊慌失措,喊叫奔逃,它们就用利爪死死地抓住人身上的衣服,尖利的嘴直接刺入皮肤,毒液迅在人体内扩散,使人昏昏沉沉,直至失去抵抗力,任其贪婪的吸食血液后飞去。被吸血蝙蝠咬上一次几天内都昏昏沉沉全身无力,无数体质虚弱的远征军士兵因此而丢掉了性命。杜聿明的两万军队,最后走出去的不到八千人马,还搭上了文武双全的戴安澜将军的一条命……”

    刘海澜痛苦地摇了摇头:“这些毒物我在秘密报告中全都看到了,不少地方还提到了成片的朽骨和残破锈损的二战制式武器,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凄惨……我们最强悍的山魈部队配备有全世界最好的驱毒避瘴药物,有专门制作的服装、武器和丰富的急救措施,临行前参加集训的六十名山魈精英还被康总秘密带走了数天,进行特训和体质加强,并服下了康总父子俩亲自配制的秘密药物,千方百计做足了准备工作还如此艰难,两进野人山耗费了八个月时间才摸清楚里面的情况绘制出精确地图,所以,六十多年前的悲壮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是啊!说起来也只有你们的山魈才能深入野人山腹地,正是有了前期艰苦卓越的准备,才有了我们今天的清剿战果。现在,我们的特种大队两个分队、你们的山魈一个分队以及国内的那个三十二人特种分队已经牢牢地锁定了西北纵深地带的段锦德部,外围布置着我们四个团的重兵,由于那片地区磁场混乱,无法顺利接受无线信号,地形复杂毒物横行,只能等待一切准备就绪就起攻击,估计这场清剿很快就要结束了。野人山啊……不知还要吞噬多少生命啊……”

第八百零一章 投李报桃

    当日傍晚时分,丁延年经过一番紧张的调查,心中大致有数便迅赶到了司令部,将最新获得的情报向龙岩和刘海澜等人通报,大家略作商议赞同了刘海澜提出的建议,刘海澜随即向康宁请示。

    六小时后,两辆摘去牌照的缅东军越野车护送着一辆外形普通的十轮奔驰牌箱式军用货车抵达了密支那大营,大家迎上去见面时才现,绝美动人的艾美和技术侦察局局长刘长河等人均已赶到。

    相互问候完毕,丁延年看到难得一见的刘长河居然亲自到来,就知道这辆方正结实看似普通的奔驰货车绝对不简单,再联想到上次康宁送给自己的那辆改装越野指挥车里的尖端通讯设备,丁延年含笑提出上车一观的要求:“刘大哥,能否让小弟见识一下你这辆货车上的宝贝疙瘩?”

    刘长河哈哈一笑,与刘海澜交换了个眼神,得到允许之后带着丁延年和龙岩走到了车厢右侧的铝合金门前,轻轻地敲击了两下,坚实的侧门缓缓打开,一个精致的液压踏脚台阶徐徐地放了下来,待三人上车之后再次关闭。

    车厢里,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仪器设备不停地闪烁,十多位军人正紧张忙碌着,不停地接收信息和处理数据。

    “***……这一排排仪器仪表如此精致,仅看材质就知道不同凡响了。也只有你们才有这样地技术和实力啊……啧啧,得八个人才能操作,都是些通讯侦测设备吧?”龙岩对整齐安置在宽大车厢内的各种仪器非常惊讶,也羡慕不已。

    刘长河笑着回答:“是的,这是我们千辛万苦,通过各种关系和渠道从欧美国家弄回来的宝贝,仅这一车就价值千万美元,无线信号侦测、定位只是其中的一个功能。需要时还能对有线电话、互联网和卫星通讯进行监控跟踪,其他功能就不一一细说了。哈哈!听说你们这里现了异常通信信号,康总二话没说就让我们兼程赶来,军情局的艾美处长也过来协助你们进行审讯和布控。”

    丁延年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脸上全都是羡慕之色。听了刘长河的回答,他从一个上尉的屏幕前回到刘长河身边,环指一圈低声问道:“刘大哥,能不能告诉我,这样地车你们有几辆?”

    “这有什么不能的?连康总有什么都对你说,我们有什么不能说明地?哈哈!”刘长河打了个哈哈。随即介绍:“这样的车我们缅东军装备有三辆,其中一辆配给了西海岸的里兰岛警备司令部;穆臻大哥的警备司令部也有一辆;曼德勒大营那里也有一辆,总共也就这五辆。”

    龙岩听了瞪大眼睛。惊叹道:“五辆还嫌少啊?要是我们有这样一辆就心满意足了!看来得跟阿宁好好说说,让他帮我们也弄一辆回来,密支那的情况远比想象的还要复杂,从这次的案子可见一斑,各部势力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奸细在缅北这个链接三个国家的战略要地上,要是不揪出来。我可睡不着觉!我们的无线侦测设备非常地简陋,只知道这个地区存在杂乱频繁的通讯信号,却不知道是从哪儿出的,要是装备一辆这样地车子,就没几个奸细能在我们的地盘上肆无忌惮地兴风作浪了。”

    刘长河笑着说道:“龙叔你放心吧,很快你就会有这样一辆车子了。”

    “长河,你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的……不会是哄我老头子高兴吧?”龙岩惊讶地看着刘长河。

    刘长河指指丁延年,向龙岩耐心解释道:“去年年初,延年不是送了十二个年轻的克钦族军官到我负责的大瑶山军内技术学院进修学习吗?如今他们还有两个月就能毕业了。我来之前。他们十二个人正在几位专家的指导下,装配一辆和我们这辆性能差不多地专用侦测车。本来康总是想等那十二个小子毕业后。让他们自己开一辆现成的回来送给前辈的,但我考虑到日后的养护问题,还是决定让那帮小子自己动手组装,这样能让他们更为熟悉和爱惜自己的设备。放心吧,他们都非常能干,选装的仪器和设备非常齐全,有些设备比我们这辆车上的还先进一代,选用的承载车辆也都是一样的奔驰货车……龙叔,你别看这种货车外形不怎么样,这可是十个轮子地军用全驱越野卡车,是司徒家地老大偷偷摸摸从德国给咱们弄回来的德军最新装备车辆,跑这缅北地大小山道非常的平稳,爬坡比起我们自己生产的越野车还要轻松,豪华奔驰轿车上的高科技玩意儿此车全都具备,连冰箱的容积都达到两百五十升,听说每一辆售价高达三十七万欧元,我们缅东连同西海岸的里兰岛基地总共才拿到十辆,货物送到之后,康总听完我们的申请后大手一挥,除了留给潘少群副主席的救灾赈济局三辆用于抢险救灾之外,剩下的七辆全都交给了我们技术局改装使用,尚未改装完工的其中一辆就指明是为你们预留的。”

    “啊!实在太感谢了!这个阿宁啊……如此深情厚谊,让我们如何回报啊?”龙岩频频摇头感叹。

    丁延年却哈哈一笑,兴奋地抓住刘长河的手一通感谢,随后竟然毫无顾忌地说道:“龙叔,你尽管放心,小侄知道怎么做而且早就在做了,哈哈……从去年底开始,在八莫和实皆省文多地区扩种的几十万亩罂粟你老也知道,咱们就不去说它了,只说前几天和我叔叔视察密支那西南角的纳巴那件事那里有一座品质极其优良地翡翠矿藏被我们占据了。可遗憾的是纳巴矿区虽然距离我们的边界才七公里,但是却属于实皆省管辖,虽然现在我们占据着,可开采之后终归会让政府军的弟兄眼红的,要是处理不好,那可是后患无穷。当时我和叔叔略作商议,立刻和宁哥取得了联系,邀请宁哥和我们一起经营那个矿区。只要有宁哥参与,政府军那边肯定不敢动。宁哥一听是这事儿就乐了。吩咐我尽管放心开采,其他事情由他来办理,结果,昨天上午实皆省主席就亲自给我叔叔打来电话,告诉我们有时间就到实皆城去走一趟,整理一下克钦邦和实皆省数十年来几百公里从未明确过的省邦划界问题,龙叔,你说这事儿有趣吧,哈哈!”

    龙岩听了连连点头。佩服地说道:“阿宁这一手可真高啊……重新整理划界问题,里面的文章可大得很呐,阿宁一定是与实皆省的那帮新任政府官员打过招呼了。那帮人几乎全都是从关奈地中部军区和吴丁莱将军手下提拔上去的,此前曾经得到过阿宁地大力支持和援助,听说里面的几个重要文职官员还是阿宁的学生。延年,你要好好地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现在剿匪戡乱的有利时机,争取把野人山西南的那片数十公里原始森林也划归到我们的地盘上来。那里大片的千年珍惜木材可是全世界都没有的,阿宁他们兵工厂出品地漂亮狙击步枪,都是用的上好的花梨木做枪托地,几公斤就是几千块人民币啊!”

    “明白了,其实叔叔他老人家也是这个意思,而且叔叔从宁哥建议立刻扩建密支那到云南腾冲边境公路的话语中,就已经体会到了宁哥的深意,那就是尽可能地利用一切条件,以最快度、尽最大努力将克钦邦建设成为缅北富裕的安定省邦。只要资源丰富的克钦邦社会安定。道路畅通。就会迎来一个全新的展机遇,一旦克钦邦安定富裕了。缅北就不会贫困,云南那边可是比咱们还要着急地,腾冲至我们板瓦总部对面的边境道路从我们占领克钦邦开始就动工扩建了,而且还是国内的工程兵部队在干,没有国内军队的最高命令,不可能动作这么快的,哈哈!”丁延年自豪地说道。

    刘长河笑了起来:“第二特区鲍前辈境内的道路建设进展也很快,一路行来的道路都非常平顺,原本我们计划要用十个小时的路程,结果只用了六个小时就完成了。我听康总说中缅边境邦桑到景栋北面万塔凯镇的二级公路即将竣工,只需要等那座横跨南卡江地大桥建好通车,两个特区之间地又一条交通主干道就能连接起来,加上大桥上游六公里处的南卡江第二水电站地落成,整个缅东地区就不会再受制于云南方面的电力部门了,加上你们第三特区即将电的八莫水电站,还有计划中的密支那周边五个大大小小的水电站,数年之后整个缅北就能成功解决电力供应问题,而且还能向曼德勒等省邦提供用电,到时候缅甸工农业的展将会进入一个新时期。”

    龙岩感叹地点了点头:“是啊!老鲍这两年取得的成绩非常大,他们与卢静的华益集团展开了全方位的合作,6续建成上千公里二级以上交通干线,开了七个矿区,建起了一个年产一百二十万吨的钢铁厂,配套的硫酸厂等化学企业也开始盈利了,其他几个大型锡矿、镍矿区周边的冶炼厂也6续投产,财力成倍地增加。原本我们是仅次于你们的富裕地区,自从我们两家合作之后,每年的财政收入也都成倍递增,可今年下来估计就赶不上坐火箭的老鲍了,因此我们得加把劲才行啊!年初从盘龙开会回来的路上,老鲍告诉我们说他打算裁军了,将原本近三万人的部队裁减个三分之一,只留下三个六千人的步兵师和一个精锐山地旅,可反观我们,随着地盘的增大,不但不能裁军,相反还要扩军才行,这可是一笔巨额巨大的开支啊!这个时候我们得尽快找阿宁商讨一下,让他们加大与我们合作开克钦邦的力度,否则只是凭我们自己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办到。”

    丁延年笑道:“龙叔,你和我想到一起了,我叔叔也是抱着同样的看法,至于军队问题,你老人家就放一万个心吧!我们的两万五千军队足以维持克钦邦的安全了,更何况宁哥他们的第一独立旅五千精兵就长期驻扎在野人山东麓的重镇勒萨?退一步说,我们完全可以学习宁哥他们的成功经验,将一万军队转为地方武装警察部队,担负起克钦邦全境的治安重任。宁哥他们的警察部队可不像国内的武警,他们全都是属于警察编制,既维持地方安全又承担着警察部门的职能,还肩负着边防检查和管理的重任,由特区政府、议会和军队三重领导,政府管警察部队的编制、派遣和布命令,议会有监督、调查、经费审核的权利,军队则负责提供军事培训和业务指导,相互协调相互制约非常合理,我们得好好学学他们的优秀经验才行。”

    龙岩点了点头,刚要说说自己的意见,就看到一个情报参谋站了起来,将一张刚刚整理出来的分析文件交给了刘长河。

    刘长河看完后,交到了龙岩手里,然后立刻出命令:“去,到外面把刘副总和艾美处长一起叫进来。”

    “是!”

    龙岩拿起文件一看,跟随刘长河后行两步,来到了一个液晶显示屏前,看清楚密支那杂乱无序的街道电子地图上那个不断闪烁的红色光点的确切位置后,龙岩两眼瞬间出惊愤的光芒:“难怪了……这个奸细竟然躲在我的守备团驻地里面……延年?”

    “在。”

    “通知你的警卫团做好准备,等海澜他们过来商量之后,立刻采取缴械行动!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钻到我的部队里面做奸细!”龙岩恼羞成怒地说道。

    “明白!我这就给老四打电话。***,我也想揪出这个叛徒,让他明白马王爷有几只眼睛。”说罢,丁延年掏出了手机。

第八百零二章 将机就计+第八百零三章 大鱼上钩

    第八百零二章将机就计

    幽蓝的天际,浮现出一抹耀眼的霞光,战乱平息后的密支那城,杂乱无章了无生机,在朝阳初升后逐渐洒下来的金色光辉下,昔日西南丝绸之路古道上的繁华小城,犹如披上了一件淡黄色斑驳外套的垂暮老人。

    密支那坐落于伊洛瓦底江江畔,大江上游的两条支流恩梅开江和迈力开江在城北地区交汇,这座总共只有六万五千余居民的城市,东面距离云南边境的畹町只有五十公里的距离,西北方向与印度边境的那加兰相通,向北沿迈立开江一路向北,可以通向中国西藏边境重镇察隅。祖祖辈辈生长在这里的克钦族、掸族和缅族,从事着不同的职业,而不少印度人、孟加拉人、尼泊尔人和华人则来此地行商淘金,但大多数居民以开采砂金、砍伐加工柚木和梨木采伐为主业,传统的桑蚕业使得密支那还拥有三个缫丝厂。密支那城是缅甸南北铁路的北方终点站,也是伊洛瓦底江航运的起点,唯一的简陋机场,则要追溯到二战时期的史迪威时代了,目前机场已经被缅东军一个直升机中队占据,丁延年的警卫团也驻扎在机场。

    密支四面群山环绕,中间一马平川,年平均气温为23.7、年降水量2000毫米,得天独厚的地理与气候环境,使得密支出产的香米被认为是缅甸最好的香米,周边众多的山脉蕴藏着极其珍贵的翡翠、白玉、锡、金等矿藏,菠萝、西瓜、芭蕉、荔枝和牛奶果等水果四季飘香,苍莽茂密的原始森林中生息着亚洲象、孟加拉虎、野牛、犀牛、绿孔雀等珍禽异兽,诸多珍稀的中药材随处可见。但是历年各势力频繁争斗屡生战火,使得十二平方公里的城区残破衰败,市区中心最高的两栋四层钢混建筑物外墙斑驳,窗枢失色,百分之八十以上是锈渍斑斑的铁皮小楼和低矮平房,不少摇摇欲坠的茅房散布其间。只有随处可见菇谷宾、椰林、槟榔、棕榈、木棉、羊蹄甲、芒果、竹林、菠萝密树和古榕等热带植物仍然保持着坚韧地生命力。

    跑马堤是早年沿江而筑的一段约莫两公里长的江堤。当年喜爱遛马的英国绅士将其当作跑马道因此而得名。这里是观赏伊江风光的绝好地方,既可窥林中江上的旭日东升,又可睹大江奔腾南去的壮观,还可以欣赏长堤下地街区美景。从跑马堤拾级而下是弯莫渡口,江边停泊着十多艘机动客轮和货轮,顺江而下可直达八莫、曼德勒和仰光等地,最后直入印度洋。

    密支那的标志性建筑“目瑙埸”就建在江边。占地宽阔,肃穆庄严,门枋是一对象牙抬着一扇,两侧是四根交叉的雌雄目瑙柱,门卫是两位手持长刀和梭镖的克钦先民武士,十根交叉的雌雄柱中有一根横杆固定柱子,基座均为犀鸟造型.雌柱上绘的蕨叶藤和雄柱上的三角图案相似,中间两根雌雄柱顶端各绘着月亮和太阳,南侧建有祭鬼岗楼。目瑙柱北边矗立着一座庞大地目瑙房,这是一所典型的克钦族现代建筑,不仅气派豪华而且极富民族特色,阳台上的七根粗实巨大的中柱上绘满了丰富多彩的民族图案,它象征着克钦族由七个支系组成,在牛头文化精神的引领下将获得新生。

    丁英大军的临时司令部就设在此处。由于刚刚获得了克钦邦的统治权不久。政府办公大楼和各军营均还在紧张地建设之中,因此丁英并没有头脑热,将自己的总部从中缅边境的板瓦迁来,但他的第三边防军司令部、第一师四个团的官兵以及属于丁延年掌管的精锐警卫团已经率先进驻,其他部队则驻扎在印缅边境一线和克钦邦各主要县镇,其中一个团派驻缅北三大特区和政府军共管的腊戌。

    宽阔的阳台上,仪态万千地艾美遥望东北郊山岗上的飞鹰楼宇,感慨不已。对于这座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基督教建筑非常的感兴趣。刘海澜知道艾美是个天主教徒,但他始终没有弄清楚,那个天主教、基督教、新教等教派的区别与联系,也没有兴趣对任何与宗教有关的事物表自己的看法,因此他始终含笑,与丁延年和龙岩等将帅低声交谈,耐心等待一天一夜奔波数百公里立刻投入工作没有睡觉地艾美欣赏远景。

    放松了心情的艾美很快便回到大方桌前坐下。精神饱满地向龙岩问道:“龙叔,驻扎在野人山腹地的几个特种分队的军官何时能到来?”

    “应该快了。你们6航团派出的两架直升机已经飞往印缅边境的葡萄镇去接他们了,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到。”龙岩和蔼地回答道。

    丁延年乐呵呵地问:“嫂子,你说被我们暗中监控的那个家伙会不会傻乎乎地上钩啊?”

    艾美笑了起来:“这个你得问刘将军了,将机就计地计谋是他一手策划地,不过我个人认为成功的把握应该很大。你不妨好好想想,两架直升机把进攻野人山地区地三支特种部队的七八个大将都请来了。这本身就是动静很大的一件事。随后你又和龙叔立刻召开紧急作战会议,隐藏在你们军中的那个奸细肯定会把会议的决定尽可能快地通报给他的主子段锦德。等他报之后,我们立刻秘密抓捕,进行突击审讯,相信很快就能挖出这个隐藏在你们军中多年的间谍网,还很有希望像刘将军所分析的那样,让段锦德收到错误的情报做出错误的行动,从而一举打掉这个最强大的叛匪集团。到那个时候,你们在克钦邦全境展开工作就顺手多了。”

    丁延年高兴地笑了笑,随即收起笑容,一脸慎重地说道:“刚才我接到了宁哥身边的梁参谋来的通知,那些记者和国际团体的代表临时改变了计划,要求前往我们管辖的八莫战俘营进行考察。那个战俘营里关押的两千多名战俘,大多都是伊斯兰族和藏族叛乱分子,不少人都是中缅边境北面的察隅地区的藏人,而不是我们缅甸籍的克钦族人或者缅族人,也是最暴厌、最难管束的一批战犯。其中有几个还犯下了率部屠杀整个克钦族和缅族部落平民地滔天大罪,我担心到时候会出什么乱子。”

    “这你就放心了,看守那些战俘的是我军直属二团,那一千三百名官兵都是跟随我们多年、历经战火考验的老兵油子,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更何况你宁哥还带着自己的警卫营,对付那些没有组织和纪律的俘虏根本就不是问题。”

    龙岩微微摆了摆手:“说实话。我倒是希望那些洋鬼子去八莫战俘营好好看看,让他们见一见那些屠杀了数百手无寸铁的平民、**妇女烧毁十几个寨子地战争罪犯,让全世界都知道罗星珈部究竟是些什么货色,让他们好好想一想为什么美国人和印度人在背后支持这些毫无人性的叛乱分子,包括让国际社会看一看印控区内的藏南匪徒是如何屠杀缅甸贫民的。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师弟泽方已经去组织城南安置营里的那些受害者了,到时候将这些幸存者送往八莫那里去。让他们用活生生的事例告诉那些洋鬼子,他们曾经经历了多少浩劫和苦难。”

    刘海澜赞许地笑道:“龙叔,你的这个安排非常好,我们康总也时常对我们说,军队就是政治地拳头,领兵者既要拥有铁血的手段,也要审时度势把握时局培养政治能力,几年下来大家每每想起这句话都感触深刻。特别是一年来的缅南边境战争和西北平叛战争,大家都看到了全国上下和国际社会的反应,看到了政治与军事之间的紧密关系,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获得更大的成果。”

    龙岩哈哈一笑:“这方面的经验,我们十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你们老大啊!也不知道他那脑袋瓜是怎么长的?每一件事情到了他地手里,都能让他准确把握其中的关键,每一次都能化被动为主动,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我们这帮老家伙早就服气了啊!有了阿宁给我们掌舵。现在省心多了,我们只管给他抬轿子就是了,没事的时候闷头赚钱改善民生就行,哈哈……”艾美听到老人对自己男人的赞赏,神色非常愉快,眼里显露出无比的自豪和淡淡的牵挂。丁延年看到艾美的笑容,打趣道:“嫂子。你有一个月没见到我宁哥了吧?要不这样,等我们开完会,你和龙叔一起坐6航团地直升机去八莫一趟?”

    “不了,这里很快就要见真章,抓捕行动一开始,我就要忙了,否则谁来审讯奸细?又有谁来指挥进行布控?别看这些事情不大。出动的人马不多。可这些秘密抓捕和战场上的搏杀不一样,稍微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让奸细逃掉或者摧毁电台、烧毁密码。甚至还有可能会畏罪自杀,因此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艾美轻松地说道。

    丁延年点了点头:“我怎么忘了这事儿?没有嫂子坐镇指挥还真不行,我们军中都是些粗鲁之人,让他们上战场杀敌绝对没有问题,但是让他们指挥反谍行动,估计他们压根儿就想不到那么多细小的地方,这方面你可是专家啊,哈哈……对了,嫂子,杜建武大哥怎么会把我送去的几十个人都送到警官学院去了,而且只允许其中三个人进入他主管的高级培训班,有什么问题吗?”

    艾美耐心解释道:“被送进警官学院的那几十个人虽然都很优秀,但是他们并不是杜大哥看得上地人选,他们中的绝大多人在第六关测试中就败下阵来了,只有三个过了第八关。不过,有个叫木须的年轻人很了不起,连续过了第九关考核,是个搞情报的天才,杜大哥现在招他做副手整天带着,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个人就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再有半年时间,他就该出师了,有他在相信很快就能为你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系统。”

    丁延年乐呵呵地看向了龙岩,龙岩老怀大悦,自豪地说道:“那小子是我的外孙狗,我大女儿地大儿子,他父亲就是我们克钦军第一师地师长木易川,这小子从小就跟在延年身后。像个跟屁虫似的,没想到这么有出息,哈哈……”

    大家哈哈一笑,这时龙岩地副官大步走进阳台,立正报告道:“接人的直升机已经降落在机场,我们特种大队的文达上校、友军地袁正罡上校和缅东军第一旅旅长范渝上校等八名主官正在乘车赶来的路上。”

    大家立刻站了起来,龙岩手一挥。大声吩咐道:“立刻传达我的命令:司令部增加一倍岗哨,并通知各部团以上主官,一小时内赶到司令部作战会议室报道,声势弄得越大越好!”

    “属下明白!”

    第八百零三章大鱼上钩

    不久,七名身穿同一种式样特种部队作训便服的校官健步如飞,走进了司令部一楼的大厅。丁英部第三军特种大队长文多和一个副手、缅东军“山魈大队”二号人物袁正罡、因军功而被调整到缅东军第一山地旅任准将旅长的范渝以及两人的助手联袂而来,令人惊讶地是高大的刘毅走在六人的身后。一身缅东军特种部队少校装束显得威风凛凛,格外的有精神。

    七人向龙岩和刘海澜等敬礼完毕,利索地坐在了圆桌四周。袁正罡看了看意外到来的艾美,冲着她微微一笑,仍然像平常一样紧闭着双唇掏出了香烟,似乎这里没有他什么事情一样,倒是范渝忍不住低声向身边的刘海澜询问:“刘副总,你什么时候赶到的?”

    “昨天。”刘海澜微微一笑:“你那儿地驻地营区建设得怎么样了?”

    范渝如实回答:“工程兵两个营的弟兄没日没夜的干。进展很快,主要营房都已经封顶了,弹药库还在紧张的施工中,一面挖掘一面浇灌混泥土,估计得要个二十天时间才能投入使用,六个望塔楼也即将完工,通信系统正在安装调试,再有个四十来天时间。我们全旅官兵就能完全进驻了。”

    “很不错,比原先计划的整整提前了一个半月,看来工程兵四团的确不负盛名,等验收完毕,我给他们记功。”刘海澜点点头,转向大大咧咧喝茶的刘毅:“刘哥,你的弟兄们还适应吧?”

    刘毅笑着回答:“还可以。就是跑山路比不上你们地那群厉鬼,弟兄们这次终于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所有人都放下架子,不敢再牛逼哄哄的了。”

    众人听了哈哈一笑,龙岩打了两个呵呵,便将今日生的情况简要地做了介绍,看到弟兄们全都收起懒散的神态。凝神倾听。龙岩满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

    “……这次突然召弟兄们过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海澜的计划若能顺利实施,野人山西北腹地的段锦德部肯定会有大动作,至少他会派出一部分兵力,企图潜出包围圈,悄悄向西南的实皆省德曼迪一号战俘营行进,企图营救那里地某个重要人物,然后很可能直接在崇山峻岭中绕过北方军区的防区,护送被营救者回到印度那加地区,因此今天召大家来,就是要商讨一下如何围歼这部悍匪的问题。

    满脸络腮胡子的文多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既然他们出来,就意味着被我们成功欺骗了。嘿嘿,到时候不管他出动多少人都没关系,越多越好,省得我们花这么多功夫想着怎么攻进他们的老巢。我的对策很简单,放他们出来,在远离他们老巢地野人山边沿一举歼灭,根本就没有必要让他们顺利潜行到西南方的德曼迪去。”龙岩点了点头:“其他人有什么意见?都说来听听嘛……正罡,在座的数你最了解段锦德部,你谈谈吧。”

    袁正罡灭掉烟头,说出了一句简短的话:“一切等抓捕完内奸再说吧。”

    众人一想也觉得时间充裕,何况是否在抓捕行动中出现变数也未可知。

    艾美看到大家都望了过来,便打开面前的文件夹,通报自己制定的详细计划,完了望着袁正罡平静地说道:“不管会不会出现意外,那个内奸都会把等会儿第三边防军召开的紧急作战会议地虚假情报送出去,只要等他地信号送完毕,我们立即展开三分钟的大功率信号干扰,有三分钟地时间就足够了,哪怕那个内奸反应过来。也无法再次向外送情报了。所以,大家请不要太过担心。当然,等我们的行动完成之后再来商议也来得及,只是我希望大家在这三个半小时之内,多想想后续行动的对策,看看有没有纰漏地地方。”

    “明白了!”袁正罡点点头,颇为欣赏地看了艾美一眼。

    刘海澜哈哈一笑:“既然这样。我们暂且回避吧,把这地方让给龙叔和延年,让他们把戏唱好。”

    众人分别散去,大厅里只剩下龙岩和丁延年等第三军的将校,在随后的半小时里,二十余名团级以上将校6续赶来,其中新任密支那守备团长科珠也夹杂在其中。

    停在远离大厅偏僻处的越野车里。刘毅看着警备森严的大厅四周,低声笑着说道:“海澜,这丁英部的军服除了星月徽章之外,跟你们的一模一样,是不是你们那几个军服厂生产地?”

    “是啊,第三特区军队是三大特区武装中最早选择和我们合作的,彼此的紧密联系已经有四年之久,包括他们的中低级指挥员。也有一半左右到咱们那边轮训进修过,其中文多的特种大队就是我们帮他组建起来的,百分之八十的指挥员都进过我们大瑶山基地轮训,他们地装备也基本上是我们提供的。”刘海澜低声介绍。

    刘毅频频点头:“我说呢,文多的特种大队官兵就连搜索队形和其他战术动作都跟你们一模一样,原来是你们教导出来的徒弟啊!”

    “你那些弟兄们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刘海澜问道。

    刘毅摇摇头:“我的弟兄们没问题,刚来的时候还存在较劲儿的心态,几次行动下来。弟兄们对老袁地那帮山鬼都彻底服气了,山魈的身手以及丰富的丛林经验的确不是盖的,每一个拉出来都能当我们的老师,特别是他们自己总结的一系列丛林战法和行军经验,没有丰富的实战经验,绝对想象不出来,老实说我自己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对了。为何山里地毒物见到老袁的弟兄们远远就逃开了?半月前我被树上掉下的毒蛇咬了一口左臂,除了轻微的眩晕反应外,竟然什么事情也没有,我的另一个兄弟也在无意中被毒蛇咬伤,却被老袁派人紧急送回野战医院躺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刘海澜笑了笑:“你就知足吧!我们老大把最好的药物都让你喝了,这辈子只有毒物怕你没有你怕毒物的。老袁所部六十余人全都享受到了这种最高规格地待遇。就连我都没能得到。老大说那种珍贵的药物实在太难得了,一年累积起来也就能满足十个八个弟兄的服用量。再多只能喝他的血了。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弟兄们才闭上嘴不敢再哀求了。”

    “你说什么?什么药物这么灵验啊?还有他什么时候给过我药?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啊?”刘毅惊讶地问道。

    刘海澜微微皱了皱眉头:“我哪里知道他什么时候给你灌下去的?我只是听梁山大哥说你这小子有福气,我才知道这件事的。”

    刘毅想了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临出的前几天,我到温县向老爷子辞行,阿宁那小子正在和梁山大哥在后院比划,我一时沉不住气就上去要和阿宁比试,结果这家伙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进屋了,我一气之下挑战山哥,谁知山哥那么变态,一个照面把我拍得差点儿背过气,随后又嬉皮笑脸地搀着我进屋。阿宁那小子给我胡乱检查了一下,转过身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株红色地小灵芝让我吞服,我从来都相信这小子地那套巫术,想都没想就张嘴吞了下去,入口滑腻腻的挺难受,一下喉咙就化了,只觉得肚子里像烧火似地,之后也就没在意这事儿,晚上回去和那女人上床之后,老二的变态表现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直到现在老子一想起女人,裤裆就涨得满满当当的,现在回想起来,那种红色小灵芝很可能就是你说的什么圣药的缘故了。”

    “是吧?我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不错吧?你知道山哥还有一个直逼老大的本事吗?”刘海澜问道。

    刘毅斜了他一眼:“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刘海澜笑了笑:“山哥和我们老大一样,赌石特别准,常常能从翡翠矿的毛坯石里得到价值数万元以上的极品翡翠,为此我特意问过老大,老大说很简单,就是能从石头里感受到一种特有的灵性和触动,还说不单止石头,万物都有自己的灵性和微妙的反应,可我一直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刘毅惊讶地点点头:“这话对啊,最近在野人山腹地,我也时常有这样的感觉,似乎能清晰地感受到大树和花草的微妙变化,特别是夜里潜伏的时候,好几次还能感受到数十米外野兽和蛇蝎的动静,我曾把这种难以理解的情况告诉老袁,这牛逼哄哄的家伙说这就对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害得我私下困惑了很久,***!回去我一定得问问那个花花太岁怎么回事……”

    “唉!也只有你才敢这样折损我们老大……快看,他们散会了……一个个走得像去救火似的,看来龙叔和延年的这出戏唱得好……”

    刘海澜坐直了身子,透过挡风玻璃凝目遥望前方。

    二十分钟后,大厅里刚刚摆上的通讯仪传来抓捕小组低沉简短的对话声,围坐在四周的龙岩、丁延年以及刘海澜众将帅紧张地聆听着。

    随着艾美一声“行动”的命令出,龙岩兴奋地大声说道:“大鱼终于上钩了!延年……”

    “在!”

    “地方准备得怎么样?”龙岩不放心地问道。

    丁延年满怀信心地回答:“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艾美嫂子的人成功抓捕完毕,立刻用警备团的那辆货车秘密押送到机场警卫团驻地,由艾美嫂子带来的两位审讯专家突击审讯,秘密搜查工作将由我们特种大队三分队负责,起获东西后也将立刻送往机场驻地。”

    两分钟不到,艾美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切顺利,各小组自行撤退,我在目的地等你们。”

    “一组明白……二组明白……”

    大厅里一阵欢呼,龙岩向刘海澜和袁正罡等人竖起大拇指:“你们的人不得了啊,一个女娃都这么厉害……”

第八百零四章 迅如奔雷的抓捕

    “”的一声响起,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关上大门的幽暗狭小空间里,一缕夕阳透过盯封窗户上厚木板的间隙,直射到一位颧骨突兀、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脸上。他横躺在冰冷的三合土地面上,企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却不能如愿,只能轻轻转动强壮的身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耀眼而细长的光线似乎将他的头颅整齐地分开了两片。

    此人正是被秘密抓捕的奸细科珠,这位出身于藏南下察隅地区瓦弄小镇的藏族汉子,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因扩军而从投诚部落的营长一跃而晋升为团长,但此刻他已是个秘密抓捕突击审讯后的阶下囚,头痛欲裂,全身脱力,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和根源源冒出滚滚而下,**的胸膛、大腿和背后汗流如雨,将干燥的地板浸湿一片。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气无力地低声呻吟,却在以常的坚韧,努力回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沉重的脑袋让他感觉重若千钧,伴随着刺痛耳膜的“嗡嗡声”,使得他的记忆变得分外凌乱而残缺,到现在为止,科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击晕之后,立刻被注射了富含戊硫代巴比妥钠成份的改良针剂,什么都交代出来了。

    胸膛剧烈起伏的科珠成大字型横躺着,灵台那点迷迷糊糊的亮光,使得他极力去寻找丢失的记忆,他只记得自己开完紧急会议,乘坐刚配的敞篷越野车回到自己的团部,心腹副官赶走了其他人,关上了大门……送完情报,将小巧的电台收进壁橱下层……外面一声闷哼响起……刚出中门感到颈部受到重击,接下来的事就不记得了……

    科珠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手脚也似乎恢复了知觉,但是他仍然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着,脑海里不停转换地梦幻,让他似乎看到了家乡察隅河畔那一座座林木覆盖红绿相映的山坡。看到了一片片绿油油的草地和成片的牛羊,看到自己从懂事的孩儿到第一次与心爱地姑娘在密林中野合,看到了母亲从不离手的描金转轮……等等!我怎么想起了这些?怎么想起了三年前在印度那个基地接受培训的机密事情?怎么会想起那两个美国教官的名字?

    科珠的身体一阵颤栗,模糊的记忆时隐时现,隐隐约约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两个脸无表情的陌生汉子在与自己低声交谈,不远的背光处似乎还有个窈窕的女子身影背对着自己,她偶尔出地声音也是那么的动听,似乎他们的每一句问话都富有魔力。令人不由自主如实回答……对了!对了!自己被抓捕审讯了!不但说出自己地出身地和这么多年来的经历,还把自己偶然获知的隐藏在丁英部十六年之久地克钦军副总参谋长莫铎也供出来了!

    极度震惊的科珠猛然爬了起来,挣扎着跌跌撞撞冲到窗前。拼命推动被钉死的窗户,嘴里出近乎野兽的哀嚎声,可结实的窗户没有推开。紧闭的大门却打开了,丁延年的警卫团团长老四冲了进来,挥舞铁拳一顿胖揍,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地科珠轰然倒地,再次昏迷了过去他哪里知道,此时的密支那表面仍然平静,但各住军营地里已经是另外一个模样了。\

    城南警备团宽阔的空地上。九百余名官兵在一声声紧急集合的哨声中,飞快涌来,数分钟内便面对中央的石砌高台,整齐地排列成了三个方块。

    高台上的木易川准将在十余名校尉的簇拥下,严厉地扫视着现场每一张脸,在吵杂声平息、一切变得鸦雀无声之际,扯开他那著名地大嗓门布命令:“立正稍息立正!枪放下……放到地上!听见没有?放到地上!!”

    “哗啦啦”

    一片金属声响起。绝大部分官兵尊令放下枪。少数心中有鬼地聪明人见状也络绎放下手中的钢枪,满脸惊恐地等候未知命运地到来。

    “立正向后转!齐步走……立正!”

    木易川的大嗓门再次响起。近千官兵惊慌失措地依令而行,站在远离武器的地方一动也不敢动,背对着全军有名的铁血将军木易川,一个个诚惶诚恐。

    木易川的一师教导大队瞬间涌进场地,七百余名装备精良的官兵中分出的一半很快就将地上的武器收罗一空,另一半展开了全方位警戒。

    站在高台下方的二十余名营连长,面对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根本就不敢动弹,在教导大队长严厉的命令中乖乖解下配枪扔到了地上,随即被分别押上疾驰到一旁停下的军卡。此次缴械行动不费一枪一弹也没有伤及人命,全凭木易川在军中的威信和魅力,由此可见第三军一师在军中的战斗力。

    司令部里又是另一番景象,温文尔雅的副总参谋长莫铎、性如烈火的一师副师长泽、龙岩、丁延年等数名将帅围桌在丰盛的宴席四周,泽再次望向门口,大声埋怨:“老木怎么回事?这家伙从来不迟到的,是不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

    “你急什么?龙哥都不急,你倒坐不住了?实在忍不住,你先喝一杯打打底吧,谁不知道你这酒鬼等人喝酒像守寡一样难受?”戴着副斯文眼镜的副总参谋长莫铎中将一如既往地开起了玩笑。

    众人哈哈一笑,七嘴八舌地相互打诨起来,不一会儿,一身戎装的木易川大步进来,向大家点点头算是告歉,一语不坐在了莫铎下手的空位上。龙岩从木易川进来时的步点中,就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呵呵”一笑,端起酒杯颇为感慨地说道:

    “诸位兄弟,这段时间咱们弟兄难得聚在一起,好好地喝上一杯。今天借这个难得的机会聚一聚。明天开始各位又要忙了,所以……呵呵!废话就不多说了,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举起杯,齐齐一碰。一饮而尽。

    龙岩止住拿着酒瓶上来的小校,接过酒瓶站起来,亲自给莫铎斟上酒,这反常的举动令在座众人惊愕不已,只有莫铎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保养得很好的儒雅脸上瞬间变得惨白,密集地汗珠无声无息地涌上了光亮的脑门

    龙岩缓缓走到莫铎身侧,将酒瓶口对准了空杯,但是极度伤感、心如刀割的龙岩。\竟然双手抖迟迟倒不出酒,两颗眼泪在他沧桑的面颊滚滚而下,让众弟兄看得惊慌失措。大气也不敢出。

    就算是再迟钝,莫铎此时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他凄然一笑,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接过龙岩手里的酒瓶自己斟上:“三哥……二哥没有来吗?是不愿意再见到小弟了吧?”

    龙岩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莫铎地肩膀,伤心地回到座位上,悄悄擦去老泪:“七弟,咱们相知了几十年,大哥英年早逝,临走之际还叨念着你。说你是族人中屈指可数的俊杰,是众弟兄中最有才华、最有涵养的人,临终见不到你还对着你的照片念念有词,当时你远在英国留学……”

    龙岩哽咽得说不下去了,众弟兄吓得谁也不敢说话,只有木易川平静地自斟自饮,连喝三杯筷子都不动一下。

    莫铎摘下眼镜。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环视一圈频频摇头:“各位弟兄,我莫铎对不起大家啊!这么多年来。难得弟兄们对我如此信赖尊重,可我却把弟兄们出卖给英国人了,当时我相信他们会帮助扶持咱们克钦族,他们也承诺有那么一天会让我们克钦族收复祖先失去的地盘,在他们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各领域的援助下实现高度自治……我真是愚蠢啊!竟然就相信了,九六年我们一个团的子弟兵被政府军全歼的事一直在折磨着我,那一战却是英国人为了换取他们在缅南地利益而牺牲我们所致的,致使我们的地盘急剧缩小,生存条件极度恶化,刚开始地时候我根本想不到会是英国人背后搞的鬼,直到年初我才明白过来,我对不住族人啊……”

    在众人复杂的眼神注视下,一脸惨然地莫铎幽幽一叹,接着说道:“大家也许奇怪,为何在刚开始与康宁部合作的过程中我总是唱反调,不久又支持和康宁部合作了?其实没什么奇怪,刚开始我担心会让康宁部坐大,其次是英国人不看好康宁,认为出身复杂的康宁很可能会与北方大国走到一块,后来康宁得到美国人支持了,英国人也随之改变了态度,而且康宁是真心实意为我们几个特区的生存和展着想,尽管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是做事公平公正,知道感恩报恩,他慷慨的支援和一系列奇谋,让我们一天比一天壮大,所以,从那以后我就看好他,而不是受英国人指使,以致绝大多数军事行动和两军交流的绝密情报,我都没有向英国人透露半个字……直到西北战场地圣诞攻势结束,美国人意外地找上门来,我才知道英国人愤怒了,他们认为我没有尽职,还拿九六年的那笔帐来威胁我。我都这把年纪了又爱面子,担心被揭露出来晚节不保,于是只能昧着良心6续提供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给他们,结果他们还不满意,这次严厉要求我把一个掌握着段锦德部某个绝密情报却意外被俘的华裔美国特工弄出去,我实在不知道那个华裔特工被关在哪里,刚动手暗查了没几天,就暴露了身份……这一切都是冥冥注定的报应啊……”

    丁延年咬咬牙问道:“七叔,你说几年来6续提供给英国人的情报无关紧要,可有件事我不得不问问你老人家,罗星珈部的一个加强团绕过藏南从侧背袭击我们地行动中,他们怎么会如此清楚我们布置地各暗哨和前出警戒点?那一战要不是陈扑大哥亲自给我下命令让我的警卫团不顾一切切断敌人退路,恐怕罗星珈部那个团打死打伤我们近千人之后,还能扬长而去吧?”

    莫铎伤心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悠悠说道:“延年,你成熟了……你太像我地大哥你的爸爸了……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事之后我差点儿想自杀……是,我军的布防图是我向英国人提供的,通过在我们板瓦开设木器工艺公司的那个香港商人周金鹏转交给英国人的,你可以立刻命令逮捕他吧,他还在等我给他提供那个美国特工的消息。”

    丁延年双眉一抖,向一旁的侍卫长点了点头,侍卫长立刻大步跑出去,下达抓捕命令。

    “咣哗啦”

    副师长泽一脚踢裂座椅,圆睁铜铃般的冒火双眼,死死地盯着莫铎:“莫老七!你*良心真的被狗吃了?你这个畜生!老子恨不得一拳打死你这狗娘养的……”

    “住手!老十四,快按住他……你给我坐下!”

    龙岩看到飙的泽被木易川和军需部长卢明浩死死抱住,擦去额头的汗水,大大地出了口浊气,转过头却现莫铎已经掏出漂亮的配枪指着自己的嘴,龙岩惊骇之下,大声叫道:“老七,你冷静点儿!千万别干傻事,一切等二哥回来了再说,不是没有回旋余地的……别开枪!老七,你听三哥我一句……”

    莫铎颤抖地举着枪,对准自己的嘴,脸上全是悲愤愧疚的笑容:“三哥,小弟没脸见到二哥了,临走前只有一件事托付二哥和你:也许我这辈子缺德事做多了,老天让我讨七个老婆却只有一个女儿,三哥,我求你放过她吧,她刚刚生第二个孩子……”

    “”

    “老七”

    “七叔……”

    枪声过后,莫铎嘴里冒出几缕硝烟,穿出后脑的子弹余势未绝,将红门靠椅的顶端削去了一块,他的身子向上一挺,随即渐渐萎靡,“咚”的一声,整个人摔倒在了木地板上,脑后涌出的红白之物玷污了一地。

    “咣当”

    老泪纵横的龙岩猛然摔碎酒杯,声嘶力竭地布命令:“立刻出动,给我抓!一个不少给我抓回来,我要活刮了那帮数典忘祖的畜生”

    “是!”

    “遵命!”

    急促的脚步声响成一片,只有无比伤感的众兄弟默默坐在满桌丰盛的菜肴四周,看着突然间苍老十岁的龙岩无声流泪……

第八百零五章 半信半疑

    上午,八莫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东南方的天际,却在漫天灰蒙蒙的云层中露出一块镜子般的湛蓝天空,灿烂的阳光从中斜斜穿透,经过雨幕的折射,浮现出两轮虚幻的七彩霓虹。

    戒备森严的战俘营里,各国记者和国际组织的代表们大多数还在继续数十名被罗星珈部叛匪屠杀的平民谈话,临时搭建的草棚下,零散地坐着一组组记者和随机抽选的战俘,十余名摄影记者在其中不停地来回穿梭,都希望把这些真实的画面尽可能多地收集起来。唯有一个个荷枪实弹的官兵不敢怠慢,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个可疑的对象,生害怕一个不小心,让哪一个竭斯底里的狂徒伤害到客人们。

    突然,正在向丹麦记者哭诉的一个老太太偶然间认出了参加屠杀村民、烧毁自家房屋的一个战俘,激动之下,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哀嚎着扑了上去,扯住战俘的衣服不停捶打,哭诉痛骂,吓得丹麦美女记者手里的袖珍录音机都掉到地上。

    两位看守好不容易将老太太和拼命捂住面部的战俘分开来,挣扎之后浑身无力的老太太颓然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被两名看守押解的俘虏则躲躲闪闪地蹲下,不敢看向老太太一眼,七八台摄像机对准了俘虏和老太太,紧张地拍摄起来。^^

    不远处大树下的康宁接过小段递来的雨伞,走近望着骚乱的人群摇头感慨的丁英身边,给他撑起了伞:“丁叔,这种场面的确让人心里不是个滋味儿,罗星珈部对西北克钦族、摆夷族和缅族民众犯下的滔天罪行,的确是怵目惊心,不过我们还是需要告诫一下弟兄们,不能因此而虐待、滥杀战俘。等甄别完毕再弄个万人公审大会,光明正大地枪毙一批十恶不赦者,以平息民众地愤怒吧。”

    丁英收回目光,难过地说道:“你的意见很好,公开进行审判就没有人敢说太多的闲话了。我伤心的不只是眼前这位摆夷族的老太太,还为我那个从小一起长大却背叛了民族、背叛了弟兄们地老七,当初我哥哥力排众议大力支持他和十几个族中青年留学欧洲,用变卖祖传宝玉的钱供他们留洋学习。心想这么一来我们克钦族人今后就拥有一批见多识广的当家人了,可是……哎,老七他吞枪自裁了也好,真让我下令杀了他,我还真的做不到,惭愧啊……刚才我地副官向我报告,从昨天中午到今天凌晨六点,在整个克钦邦包括我们的板瓦总部,一共抓捕了一百三十七个奸细。还有四百多名嫌疑者尚未甄别出来,我这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其中团级以上军官和地方政府负责人就多达三十余名,可怕、非常可怕啊!要不是你们这回帮大忙。把这些隐患都彻底清理出来,将来造成的损失该有多大,我现在都不敢想,真是可悲可叹……”

    康宁点了点头,没有答话,他能够理解丁英此时的感受。整个抓捕行动的大致情况刘海澜等人已在专用通讯频道中向康宁做了汇报:一是美国人安插在第三军中的守备团长在药物的作用下招出了莫铎和四名营团级同僚,由此而牵涉到的三百余名官兵被严密关押、突击审讯;其次就是莫铎自杀之后迅抓捕到的香港商人周金鹏,这个养尊处优地香港商人看到克钦族锋利的开山刀就跪下了,在一个多小时的审讯中接连供出三名第三军后勤部师旅级将校、六名县长和一名丁英地行政助理,由此而牵涉出一串串嫌疑人;再就是严重地动摇了丁英部将校之间的相互信任,大规模的整军行动和清理政权的工作势在必行,对军心民心造成的影响难以预料。在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面前怎么不让率领族人打拼了一辈子地丁英忧愤痛苦?

    “阿宁,我现在心乱如麻。你教教我该怎么办吧……”丁英抬头望着康宁,眼里满是痛苦之色。

    康宁迟疑片刻,低声建议:“丁叔,小侄只能说说个人的想法,还记得三国里的曹操吗?一次平息叛乱之后,手下拿出一张受牵连的叛徒名单给他,他看都不看,随手就烧掉了,结果换来了手下的感激和将帅的归心,从此政权得到前所未有的巩固。”

    “你地意思是……”丁英若有所思地问道。

    康宁缓缓道来:“严惩恶,从者概不追究,以后加强监管地力度。”

    丁英的脸色瞬间变幻,沉思了好一会儿,抓住康宁地手臂重重地点点头:“好主意!我立刻吩咐下去,让老三和延年照此办理,这样一来,不至于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留下一堆堆孤儿寡母凄惨度日了……,只有这样才能将影响减低到最低限度,才能激励全军全民树立团结共进的信心,才能不让军心摇动士气受损太大,谢谢你了,阿宁!”

    康宁笑道:“丁叔,千万别客气……看,那几个难缠的记者又过来了,你先别离开,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法国记者皮埃尔、红十字会考察组长麦肯齐在简和科维尔的陪伴下,走到康宁所在的大树底下,皮埃尔向康宁和丁英礼貌地点头致礼:“将军们好!刚才的情景想必将军也看到了,的确让人难过和痛心,我们对意外出现的种族屠杀事件深感震惊,对受害的缅甸各族人民深表同情。但是,有些话我们不得不向将军通报,由于刚才受害平民认出了其中一个屠杀者,更多的平民在你们守卫官兵的引领下逐个辨认不同监舍的战俘,从中又找出了三个嫌疑人,但其中的两人坚决否认自己犯下被指控的罪行,因此我们商量之后,决定到密支那西南部的那几个山寨实地考证一次,以澄清事实,宣示正义和公道,不知两位将军是否批准我们的请求?”

    康宁低声向丁英翻译完毕,看到丁英大度地点点头。康宁转向几个洋人客气地问道:“麦肯齐先生、还有简、科维尔先生,你们也是一样的意思吗?别误解,我这么问的意思是,如果各位的目地地不同的话请尽管说出来,以便我们妥善安排各位的行程。\”

    “是的。将军,我们的意见非常统一。”

    “皮埃尔地目的地也是我们的目的地。”

    “我没异议。”

    康宁点了点头:“那么好吧,如果各位同意地话,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出北上。赶在中午时到达密支那。我现,两天来面对缅北的简单食物很多朋友都无法下咽,这样下去体力消耗会很大,很可能会影响到下面的行程,只能到密支那才能有条件改善一下生活,请各位见谅!”

    麦肯齐感激地说道:“谢谢将军的关照。这几天我们的收获很大,看到了真正的缅甸,看到了战俘的真实情况,非常感谢将军领导的军队能忠实地遵循国际人道主义精神。那些恶意散步的谣言在事实面前不攻自破,对此,我们所有人都非常欣慰。在此,请允许我再一次向两位将军和军队中富有爱心地绝大部分官兵致以崇高的敬意!”

    “别客气,大家回去准备一下吧,很快我们就要出了。”康宁和蔼地说道。

    众人道别而去,丁英也离开去下达肃奸的命令去了,只有简留在康宁身边。和康宁一起在战俘营地树荫下低声交谈。

    “我好敬慕你!你是那么的宽宏大量,你让所有人都对你肃然起敬。”简轻轻挽住康宁的手臂,在逐渐变小的绵绵细雨中信步而行。

    康宁笑道:“过誉了,这是每一个军人的义务和责任,不过,我看得出记者们似乎不怎么相信突然获知的种族屠杀事件。严格地说,大多数人在半信半疑之间。我难过地看到。老人的悲痛泪水在大家面前,并不比屠杀者的谎言更有说服力……别激动。简,我知道你的意思,说实话,这不但是国际社会对缅甸政府充满了误解甚至敌意的问题,长年来的舆论宣传也是造成这一事实的重要原因,包括我在内,要是在数年前面对这些事情,我也难以相信,但是自从我踏入缅北这块苍凉苦难地土地上之后,一幕幕惨痛地景象,不由得我不相信,很多怵目惊心的屠杀,要比数年前被国际社会反复抨击群起而攻地政府军屠杀克钦族民众的罪行严重十倍百倍,那一片片散落在缅北大地上的森森白骨我都看到了,所以,我信!”

    简轻轻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新闻总是要用事实来说话的,皮埃尔和麦肯齐先生的要求非常正常,请理解他们吧。”

    “正因为我理解,才会满足他们的一个又一个要求。”

    康宁静静看着简疲惫的脸庞:“简,你累了,昨晚我想去看望你的,可是你那里人太多,我去不方便,走到你门口我又转身离开了,等到达密支那你要好好洗个澡,安稳地睡上一觉,我不愿看到你这么疲劳。你们将要实地取证的那几个地方就在著名的野人山边沿,虽然有我们军队的保护和帮助,但那里极度恶劣的环境非常耗费体力,等到了密支那,我让野战医院的军医送一批药物给你们,包括驱赶毒虫、蚊子和山蚂蝗的军用特效药,你们会需要的,我不愿看到一个人为此生病。”

    简停住脚步,深情地望着康宁的眼睛:“宁,你总是在不知不觉间令人感动,你的周到就像你的爱意一样温馨细腻。”

    “别这样,你这双动人心魄的美丽眼睛要是再看一会,恐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康宁低声开了个玩笑。

    简哈哈大笑,引来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康宁低咳一声,抬起步子漫步前行,感觉简的漂亮下巴昂得高高的,她的双手把自己的手臂缠得更紧,充满弹性的丰满胸脯不时摩擦着自己逐渐僵硬的手臂。

第八百零六章 诡异的寂静

    用完午饭,康宁回到龙岩给自己提供的位于临时司令部后院的专用小楼里,认真倾听刘海澜、刘长河和艾美等人的报告。连续数天的旅途劳累以及不停的紧张工作,记者们与国际组织的代表都较为疲惫,大多数人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留在旅馆里清洗衣服积蓄体力,只有几个工作狂在征得驻军的同意,走上密支那大街继续自己的采访。

    康宁看着艾美在给自己和弟兄们泡制香茗,感到非常惬意,艾美在帮助丁英部肃奸中的杰出表现,让康宁为她感到自豪骄傲。

    “谢谢艾美!”

    刘长河接过昔日在大瑶山共事一年多的艾美递来的茶杯礼貌致谢,轻轻放下对康宁说道:“康总,丁前辈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想是不是该回去了。”

    康宁点点头:“海澜什么意见?”

    刘海澜喝下口茶低声回答:“可以回去了,有范渝第一独立旅情报科的两辆小型侦测通讯车基本够用,调其中一辆过来协助延年善后就行。艾美带来的军情局五处的一队特勤也可以一起回去,毕竟杜大哥人手紧张,早点儿回去能让他宽裕些。长河也不能离开大瑶山指挥中心太久,他负责的技术局和进修学院事情也够多的。”

    “好吧,长河,你回去之后,让你指导的那十二个克钦小子加快大型侦测车辆的装配进度,再和杜大哥说一声,这段时间着重教给小木一些情报组织机构方面的要点,争取让他们在下个月中回到密支那组建自己的情报机构,延年和丁叔都等不及了。中午吃饭龙叔还催了一次,经历如此大的变故,他们也难啊!”康宁微微感叹。

    艾美给各位续上茶,扬起俏脸低声问道:“那么我呢?”

    康宁想了想说道:“你留下吧,一来延年这里还需要你帮忙,二来我也会在此停留几天,等手头地事情处理完你跟随我一起到仰光去。如今我担任的职务太多,工作量成倍增加,外事活动非常频繁,需要一个精通外语的助理帮我分担些。你精通五门外语会说四种东南亚土著语言,又是搞情报出身的,最合适担任这个助理工作,先前穆大哥和杜大哥都向我提出过调你过来帮我的建议。当时考虑时机尚未成熟,也就一直没和你说,现在是时候了。”

    “真的?”

    艾美惊喜地站起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后羞涩地转入里屋。把康宁和刘海澜等人的笑声关在门外。

    康宁给两位忠心耿耿地弟兄续上茶水:“长河。你如今不但负责大瑶山指挥中心地领导工作。全军以及三个特区军队地通讯人才培养也需要你来担当。肩上地担子很重。这次之所以让你亲自带队来。是因为我有事要和你说说。”

    “说吧。老大。再加点担子我也能承受得住。”刘长河憨厚一笑。

    康宁笑了笑:“那么就给你加上个负担吧。你回去之后到后勤部地继先大哥那里去一趟。他正在制定建立军事技术工程学院地计划。新地校址定在大瑶山东麓地茂林兵站旁边。根据军委成员地电话会议决定。由你来担任校长。你地军衔从五月一日起晋升为准将。大瑶山指挥中心你还得兼顾。至少在一两年之内没人顶得上。所以你会累很多地。有什么困难就对我说吧。”

    刘长河惊讶地看着康宁。好一会才激动地回答:“没问题!老大。东寨那条下山便道扩建之后。从大瑶山指挥中心到茂林镇只需一个小时。很方便。而且如今地茂林镇已有三万多人口。除了我们军事部门之外几乎全都是各大军工企业人员。而且还是盘龙至勐拉、景栋、邦桑地交通枢纽。把学院定在那里非常好。傅玉鸣地战略局和我军一师师部就在旁边。后勤和安全都省心多了。”

    “如今地战略局由程智准将和袁正罡上校负责。老傅积功升至少将已到军委参谋部任职了。顶替我地位置。我们地整军计划基本完成。全军设立两个师和五个旅。初步决定一师师长由路小军担任。都是老兄弟。你们在一起方便多了。”刘海澜向刘长河透露点消息。

    刘长河惊讶地问道:“那你干嘛?”

    刘海澜笑而不答,康宁替他说出来:“陈朴大哥已被丹瑞主席的中央军委任命为三军总参谋部三局局长,也就是负责战役计划和指挥的部门,海澜被任命为6军参谋部副总参谋长,他们两个与中部军区、北方军区的六名将帅一起同时获得晋升,这是丹瑞主席改组军委平衡各方关系而做出地决定,待平叛战争结束,陈大哥和海澜就要到仰光任职。”

    “海澜,你不管家里了?”刘长河问道。

    刘海澜缓缓端起茶杯:“怎么不管了?老大如今是国家副总理,不一样继续担任特区主席吗?”

    刘长河嘿嘿一笑:“明白了,敢情是老大到哪你们两个跟到哪啊……呵呵!行,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康宁和刘海澜把刘长河送到门口,看着他远去低声问道:“海澜,怎么到现在袁正罡那里还没有动静?按理说昨天那个内奸将虚假的情报出,段锦德部应该有相应的反应了。”

    “是啊,我也觉得纳闷,反反复复考虑很久也不能确定为何如此,那个叫科珠的内奸已被秘密处死,他的警备团被缴械后立刻整体运送到板瓦大营接受调查整编,第一师的一个团随即进驻南大营,除了丁英部高层将领之外几乎没有人觉察到什么,都以为是正常地军事调动,至少在三天之内段锦德不会获知这个情报,最大的可能是段锦德正在犹豫。”刘海澜跟随康宁信步慢行在院子里边走边说。

    康宁点点头:“有个问题值得注意,方圆数百公里的野人山四周情况复杂。山高林密各种山道溪流纵横交错,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对所有道路进行控制,因此,就很难获知叛匪从哪个地方潜出,叛匪成功潜出我军包围圈秘密接近密支那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对此你是否向龙叔和延年提出过建议?”

    “一个月前就说了,我告诉龙叔最好的办法还是**那一套,全民皆兵军民联防,克钦族人有很强地向心力,延年两年来做的不错。各部落先后向他们表示效忠,延年也把换装淘汰下来的四千多支半自动武器分给部落民兵,只是动员力度有待加强。目前丁英部已对野人山的东、南和东北形成军民结合的强大包围,正北面是丁英部地三师。西面是政府军地六十一师,基本对野人山形成合围之势,段锦德部如果要逃,也只能选择突破西部六十一师的防线。否则北面是中缅边境他们不敢越过,东面、南面重兵结集,他们只有两千余人地兵力没胆子硬闯,我担心的是西南方向,加上虚假情报地诱导,段锦德部很可能从西南采取行动,毕竟美国主子下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只是不知道为何到现在仍听不到动静。”刘海澜详细分析。

    康宁点点头:“听说美国人为段锦德部训练了一个连的特种精兵,仗着精锐武器和对地形气候的熟悉战力非常强悍。延年地特种大队一个连被人家打惨了,这是怎么回事?”

    刘海澜慎重地回答:“的确是这样,半个月前那一场遭遇战很激烈,段锦德部一个四十五人的特种分队与延年的一个特种连意外相遇,延年那个担任搜索任务地特种连被对方强大的火力和灵活敏捷的战术压得抬不起头来,老袁接到友军救援呼叫。果断调动驻扎在密支那机场的6航团二分队的四架直升机,带着他的十五名弟兄和刘毅的七名弟兄乘机绕到敌人身后五公里索降,只用三十五分钟就投入战斗成功截断敌人退路,前后夹击之下还用了一个半小时才结束战斗。段锦德的这个特种分队非常强硬,陷入绝地仍然死战不降,最后四十五人战死四十一人,俘虏回来的四个还都是无法动弹地伤兵,老袁审讯之后没有让杀红眼的延年部杀人,而是让军医救活其中的三个以备咱们用得上。至今那三个俘虏仍关押在八莫战俘营里。延年的那个特种连就惨了。一百二十余名官兵死伤过半,上尉连长眉心中枪。副连长被榴弹炸成了筛子,只有我们的人和刘毅几个不但击毙大部分敌人而且毫无伤,各部的战斗力一下就能看出来了。”

    康宁摇摇头:“延年应该接受这个教训了,特种部队兵不在多而在于精,他操之过急,以有限地特种作战骨干分散下去扩充特战部队,竟然整出一个团近千人的特战部队来,咱们缅东军除了战略局六十几人外,严格来说也就直属军部的特种大队三百来号人可以称为特种部队,这还是几年来不断增加的结果,回头我得说说他。”

    刘海澜笑道:“延年表面上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但他非常有主见,拿定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只服你一个,也只有你的话他才听。”

    “这叫什么有主见?你直说固执不就得了?”康宁斜了刘海澜一眼,看到他嘿嘿一笑自己也笑了,想了想康宁压低声音向刘海澜建议道:“咱们去老袁那看看怎么样?”

    刘海澜犯难了:“这……这违反军法的。”

    “没事,就当是我们到一线慰问得了……你怎么回事?难道说我就不能玩玩心跳?脱光了咱们和老袁那些弟兄有什么两样?”康宁不满地盯着刘海澜。

    刘海澜无可奈何地说道:“我算服你了,如今都是一个国家的副总理了,这话也说得出口……哎呀……行行!我这就去安排。”

第八百零七章 惊现病毒

    编号为419的米171军用运输直升机在两架米17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缓缓地降落下来,袁正罡和刘毅等人弯着腰跑向舱门,迎接康宁和刘海澜等人。直升机放下十余人后,再次腾空升起,很快便加返航,消失在了东南方向的天际。

    “老大,你不要命了?这个时候你凑什么热闹啊?海澜,你也是的,堂堂的战区负责人,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什么?瞎胡闹!”袁正罡不悦地嘀咕道。

    刘海澜笑了笑,悄悄地对着康宁努努嘴,没有说话。康宁环视野人山腹地四周的山岗和巨树一眼,摆摆手哈哈一笑:“老袁,哪里用搞出这么大的场面?让你的三个狙击手撤回去吧,咱们这就赶往营地去……对了,这新改装出的小型山地越野车好用吗?我来开车试试……”

    “别!一路上至少要经过两个雷区,我可不想你飞上天去,还是好好地坐着吧。刘毅,你和我们老大坐同一辆车……海澜,你到我这里来,咱们好好聊聊。”袁正罡急忙出言制止,叫上刘海澜登上了第一辆车。

    听了这话,康宁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和刘毅坐上第二辆敞篷山地越野车。

    车子开动,刘毅呵呵一笑:“啧啧,你这身装束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没有军衔、没有标志,倒也和山魈一般无二,以前我还真不知道你的部下竟然敢这么没大没小地和你说话,这事儿放在我们那边可是不敢想象的。”

    “哈哈,也就老袁敢这么和我说话,其他人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我看着心里还不舒服呢。”康宁一面打量着沿途的景物,一边说道:“怎么样?你地分队还吃得消吗?”

    刘毅毫不在乎地回答:“最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对这里的气候和环境都不适应,胃口也差,每天十几个小时的行动很累人,有时候潜伏一趴下就是数十个小时,眼睁睁地看着叛匪的一支支巡逻队伍从眼皮子低下溜过去,老袁在大多数情况下却不允许我们攻击,真他娘的折磨死人了。前面半个月,几乎人人掉体重。到现在好了,我那些哥们儿吃炖蜥蜴喝蛇血都上瘾了,刚开始我们看到山魈根本没后勤储备,每人只带了三日份的潜伏食品还很奇怪,时间长了才知道,这群厉鬼真是到哪儿都能找到吃的。随手挖出来的几种野山薯我们连见都没见过,味道却很好,水分也足,清凉解毒排便通畅,胜过那些面包和压缩食品百倍。我地战友们都说天天开眼界,这话一点儿也不夸张啊。”

    “呵呵,你们这批人算是赶对时候了,这一个多月来你们和老袁的分队先后敲掉了段锦德部四百余精锐,搞得段锦德部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再也没有派出连级以上的部队下山,特别是你,不但赶上了西北的大战役。还能接着率领特种分队进入人迹罕至的野人山地区作战,估计你们全军上下没几个有你这般好运气.我们分析,下去恐怕就要有硬仗打了,段锦德眼看着待不住了,要是他再被动地等下去,包围圈会越缩越小。最后被逼到出云顶的老巢上去,吃饭都会困难,所以我们判断他们很快就会选择突围,近几天他们和印度方向地无线电联系异常频繁就是一个征兆。”康宁平静地说道。

    刘毅兴奋地问道:“这么说来,很快要要见真章了?哈哈,等的就是这一天啊!不过,有件事求你,你可得答应我。”

    “说吧。你我之间还说什么求不求地。”康宁望向乐呵呵地刘毅。点头鼓励。

    “我是说。你们西北战场最后地总攻行动能不能稍微推迟一些?等我忙完了这里地清剿还想南下凑凑热闹。你知道我没有指挥团级以上规模地作战经验。这方面地缺陷希望能补上。”刘毅低声哀求道。

    康宁侧目看了看他:“奶奶地。你这家伙可真基巴贪婪!也许是你小子运气好。估计真地能够让你如愿。罗星珈部残余地两个师和一个万人后备师失去印度人明目张胆地支持后。已经被我们三面包围。最后地总攻将会在肃清野人山残匪之后展开。也就是在五月初左右。陈朴大哥和海澜已经完成了作战计划地制定。就等这边消停下来就起总攻。届时。我让你到关仲明大哥那里去。他指挥地二师和三旅、五旅就在正面战场上。你去了也许能够获得某些机会。不过。你得先跟国内地三叔和老王打个招呼。取得他们地支持……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

    刘毅大喜过望:“成了!这事儿三叔和王司令他们还求之不得呢。你就放心吧。哈哈!”

    车队慢悠悠地在乱石和遮天蔽日地密林间行进了五公里左右。拐过一个明镜般地小湖。在千仞峭壁下停止了前进。几顶伪装得极好地大小军用帐篷散布在十多颗参天巨树之间。古榕和柚树之间垂悬着密集地藤蔓和气根。一条从山脚弯弯曲曲流淌而出地清澈小溪连接着小湖。

    康宁在众人地陪伴下。来到一块近七平米方圆地不规则石板旁坐下。袁正罡率先汇报了潜出侦查小组回地报告。然后接过手下递来地军用电脑。详细介绍情况:“看……敌人唯一可能潜出地就是这个方向。在我们西北方向十四公里左右地那个斜谷。斜谷大体呈东北西南走向。两侧是海拔在两千八百米以上地山脉从山腰开始就是裸露地风化岩层。而山腰以下长着延绵不绝地林木野草。越往下越茂密。延绵二十余公里都是生长了千百年地巨树和各种植物。有条激流在密密麻麻不见天日地谷中流过。去年我率领侦察分队探测过。里面艰险无比。很多地段极其危险。毒蛇野兽不说。只说日落后地蒸腾瘴气就能要人小命。当时我们每个人都吐得一塌糊涂全身乏力。如果不是准备充分服用地药物有特效。真不敢相信我们是否能够活着出来。若是遇到大雨。那些道路根本就无法通行。可大雨过后山间地林木经过山洪地梳理。反而会好走很多。但是那片区域根本就无法使用卫星定位仪和指北针。无线电信号时有时无。我们地一个三人小组现在就在谷口潜伏。”

    康宁抬头看了看树冠间隙上的天色,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原本还想亲自去看看的,只是天就要黑了,瘴气一起。漫山遍野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什么都看不见,还是明天上午再去吧。上次你带回来的一袋金沙样本价值很高,略带白色光泽属含银沙金,这里若是一个大中型矿藏,咱们和丁叔他们可要大财了。”

    袁正罡难得地笑了笑:“那就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去。听说你要来,鬼厨用套子弄回来一只六十多斤重的黄羊,估计差不多该烤好了,还有野山菌和紫姜草做的一大锅汤。绝对让你大饱口福。”

    “怎么看不到炊烟?”康宁看了看四周,有些奇怪地问道。

    袁正罡指指自己身后:“离这里八百多米有个溶洞,是那个小子地警戒区。他就在那个洞里摆弄。咱们一起过去吧,那里干燥清爽得很,足可以容纳三百人。”

    不一会儿,众弟兄来到宽大的溶洞里,年约二十五岁的精壮“鬼厨”,正在篝火旁割下一块块香气四溢的羊肉。用木签穿上插在岩壁的石缝上,康宁看到金黄细嫩油渍清亮的烤羊肉,一时间胃口大开,不用招呼,自己就拔出一串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一大块羊肉下肚,康宁大呼过瘾,对收起匕地“鬼厨”赞道:“味道真不错!怪不得叫你鬼厨,原来还有这手绝活,了不起!”

    “鬼厨”给康宁盛来一碗野菌汤。乐呵呵地回答:“随手采摘山里的配料以及配料的熏烤碾磨方法。还是上次秘密进入百障山腹地那几天你教我的呢,我又喜欢瞎琢磨。活学活用之下,现在弟兄们都算是有口福了。”

    康宁听了哈哈一笑,看到“鬼厨”用碧绿的竹筒盛起野菌汤,便好奇地问道:“这竹子看起来不错,是东面一公里多水潭边砍下来的吧?”

    “康总真是细心……刘毅大哥的分队有个家伙生病了,今天上午开始上吐下泻,服用我的特效药有所好转,可是到了下午四点来钟又犯了,开始起了低烧,我怕那小子脱水,给他送点儿过去。”“鬼厨”随口回答。

    康宁点点头也不在意,低头喝汤,突然他脸色一变,想起了什么立刻叫住走到洞口的“鬼厨”:“你先等等!生病的那个兄弟眼珠子是不是红?时不时还不由自主地流泪?”

    “鬼厨”惊讶地看着康宁:“正是这样地症状,我们还为此笑话他呢……康总,不会有什么大毛病吧?“

    康宁大惊失色,“呼”地站了起来,几步跑到“鬼厨”身边,急声道:“快!前面带路!我需要立刻见到病人。”

    众人惊讶地站了起来,扔下手中的可口羊肉,纷纷跟随而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一顶军用帐篷面前。

    康宁弯腰钻进帐篷,在躺着的伤病员身边蹲下,一边仔细检查他地眼睑、舌苔和手臂等部位,一边和气地询问他的自我感觉。

    不一会儿,康宁收回双手,神色凝重地问道:“最近你接触过什么外人?”

    嘴唇暗的伤病员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没有啊……这一周来我都没有出任务,留在营地战备执勤,没有接触过任何外人啊……”

    “再仔细想想,或者接触过什么动物尸体,如果没有的话再想想一周前的日子。”康宁微笑着诱导。

    “嗯,应该没接触过动物……七天前……哦,对了,是八天前,我们两人侦查小组潜伏在东北十六公里外的山道口,用微声冲锋枪干掉了两个叛匪地侦察兵,其中一个临死前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似乎想说点儿什么,把我的手腕都抓破了。由于被我打碎了他的肺叶,他老是吐血,听不清楚说什么,埋掉他之后我们就撤退了,这件事我已经向中队长汇报过……”

    康宁神色凝重,钻出帐篷对刘毅大声命令:“去,把八天前和这位兄弟一起行动的另一个叫来。

    “明白!”

    刘毅看到康宁脸上的严峻神色,不敢丝毫怠慢,转身离去,很快把另一个人带了过来,在康宁的询问下,详细地报告了那天的经过,与伤病员的报告并无二致。

    康宁上前检查这位尉官地几个病兆反应部位,随即严肃地吩咐:“你也患病了,现在哪儿都不能去,立刻给我支起一顶独立地帐篷,安心休养,否则将会传染更多的弟兄……老袁?”

    “到!”

    袁正罡上前一步。

    康宁低声命令:“立即严密封锁消息,不要引起周边友军地恐慌,另外,立刻给我呼叫万岗大本营的杜大哥,这是特级命令!”

    “明白!”

    刘海澜震惊地看着康宁,眼珠一转,上前轻声问道:“老大,莫非是百障山那种……”

    “正是!”

    康宁的右拳重重地砸在左掌上:“真没想到,野人山地区也有这种恶毒的病魔,要是传播出去,将会一而不可收拾……我得马上与苏芳联系上,让缅甸制药集团的药剂车间开足马力生产特效药,不不!先得告诉我家老爷子,这是需要多个部门密切配合的事情,得统筹调度……”

    刘海澜吓得脸都青了,他看着来回踱步的康宁好久,突然上前拉住康宁的手,低声说道:“我明白了!不是说段锦德部没有反应吗?要是这种胜过瘟疫十倍的病毒流传开来,段锦德部哪里还有力气下山救人啊?”

    康宁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立刻通知陈大哥和丁前辈:命令附近的军队全力封锁野人山通向外界的所有道路,绝对不能让一个百姓进山,也不能让一个人出山,违令者可开枪击毙!”

    “明白!”

第八百零八章 瘟疫肆虐出云顶

    出云顶坐落在野人山腹地西北方一座海拔三千零五十米高峰的山腰部,这里地势险要林深叶茂,水量异常的丰富,时常在大雨初霁后白雾缭绕,袅袅升腾,数十里远外的地方也能遥望奇观,因此而被世人称之为出云顶。

    山腰以下的一道道冲沟峡谷,历经了千百年山水的冲刷,将隐藏在厚厚矿层中的金砂给淘洗了出来。如今声名鹊起双手沾满鲜血的叛匪段锦德,正是靠着这个天赐的宝藏,从一个偷鸡摸狗走投无路的小瘪三,慢慢地成为了一个无恶不作、拥兵三千余人的实力派悍匪,在他长达十二年的苦心经营下,出云顶地区被6续修建成了一座可以容纳五千余人起居的坚实古堡,段锦德部因此而雄霸一方,时常下山闯进野人山边沿地区的各族寨子,**抢劫肆意屠杀,因而引来了缅甸政府军的两次围剿,但是恶劣的自然环境和丛林间隐藏的毒瘴猛兽,使得政府军两次进剿都几乎闹得全军覆没的下场,成就了段锦德的赫赫凶名,此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进入他的地盘半步了。

    近年来,由于缅北四大特区的迅崛起,零落散布在缅北大地的大大小小叛乱武装,相继投诚或者被剿灭,本来就有着居安思危习惯的段锦德很容易地就与出手大方的美国人勾搭上,特别是两年来随着克钦族领丁英部的军事力量日益强大,收服和抹去的部落武装越来越多,美国人似乎也不愿意看到属于特区联盟一份子的丁英部占据整个北方省邦,对段锦德部的支援和扶持力度大大加强,段锦德部也在美国人的帮助下战力徒增,迅地吃掉了周边的几股武装势力,成为野人山地区最大的叛乱武装,雄心万丈谈不上但小日子倒也过得滋润自在。

    谁知道幸福日子还没过多久,突然冒出个康宁和他的一帮智勇悍将,指挥缅甸联军转眼间将缅甸最大的反叛武装罗星珈部打得七零八落。魂飞魄丧,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一残部龟缩在印度因帕尔地区对面的狭小区域里。搞得惊慌失措地美国教官们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政府军俘虏进而审判,于数月前尽数从出云顶撤走。很快,段锦德的担心就演变为了现实,原本极其有利地形势和固若金汤的地形优势,在丁英部大军压境和康宁部特种兵的无情打击下越缩越小,兵力伤亡了几近三分之一,终于使得段锦德彻底清醒过来。知道这个地下满是黄金的地方,很快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四十五岁的段锦德站在晨曦下的英式环形城堡高处,久久仰望东方的天际,不住摇头叹息,瘦高地身材在拂动的轻风中微微摇晃,高挺的鹰钩鼻子一张一缩,似是尽情地呼吸清新的空气,可一双深凹的眼睛里却布满了血丝,似乎是****未眠的结果。

    “德爷,美军答复三日内就将派遣三架直升机过来。把德爷和家眷们接到印度去享福。您看能否请求美国人多派两架飞机过来,把我们多年来熔炼的那一吨多金条也运走?这样几辈子都不愁钱花了。”管家段庆德轻轻走到主子身边低声禀报。

    段锦德将失神的目光从天际收回,慢条斯理地问道:“没有让美国人知道我们这里正在瘟疫吧?”

    “这哪儿能呢?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是绝对不愿意来搭救咱们的,负责无线电联络的可全都是德爷地心腹,他们也想逃命,不会泄露半句的。”年轻的段庆德弯着腰回答。

    段锦德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好……庆德,昨晚又死多少人?”

    “哎,妇孺没剩几个了。一团地弟兄几乎倒下了一半,二团也好不到哪里去,等会儿还要埋掉两百多具尸体……德爷,我们还是催催美国人,能走就快点儿走吧,迟了可能命都没了。”段庆德颤声建议。

    “这事儿做的……松儿可真是造孽啊!要不是他半月前在北面的夹竹沟掳回来几个土著婆娘日夜糟蹋,怎么可能会让瘟疫肆虐起来呢?他死了倒也罢了,一了百了,可连累了他弟弟和上千条命啊……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吗?这辈子我杀人如麻。作孽太多了……”段锦德痛苦地低下头。闭上眼睛。

    段庆德脸色一变。随即赶紧开解:“德爷。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少爷他只是一时兴起。这么多年来弟兄们哪个不是这样做地?只是谁也不知道夹竹沟那地方竟然如此龌龊。掳掠回来地三个深山土著女子说话我们也听不懂。因此才偶然爆疫病地。老爷你正值壮年。等到了印度就好办了。再娶三五个女人。不用愁咱们老段家断后地。”

    段锦德重重一叹:“你这是安慰我。我知道……走吧。提前做好离开地准备。那些内库地金条先别动。到时候能带上就尽量带上。带不走也别勉强。命比钱重要……还有。绝对不能打开城堡内院大门。更不能让外面地弟兄们知道我们要走。否则哗变起来。谁也走不了啦!”

    “明白了……德爷。外围地弟兄们报告。今天早上现政府军和边防军全都加强了岗哨。大批军车络绎不绝。增兵各条交通要道。似乎要向我们起大规模进攻了。还有。咱们隐藏在密支那地情报人员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传来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段庆德担忧地说道。

    段锦德沉思片刻。低声问:“那个藏人有没有什么消息?”

    段庆德恼火地回答:“自从前天中午来电报。要求我们前往西南地政府军德曼迪战俘营救出那个美国华裔特工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了。德爷。我总觉得那个叫科珠地藏人靠不住。他地主子是美国人。以他那桀骜不驯地性子。绝对不会买咱们地帐。估计看到咱们没什么动静。他又另想办法了。美国人昨天倒是催了一次。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我按您地意思回复了。”

    “唉……瞒不了美国人地。他们也许知道咱们不愿干了。罗星珈都干不了地事。强求我们也没办法。倒是那个被意外俘虏地华裔特工让我感兴趣。你上次说他在咱们东北几十公里远地地方现什么了?”段锦德突然想起这事。

    段庆德靠上去,低声回答:“那是去年底生地事情,那个华裔特工是个云南人,那天他喝醉了酒对我说的,他说有个很大地秘密藏在哪个地方,距离中国边境还不到十公里。距离印度边境也就三四十公里,至于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这个小白脸非常怪,不像是个军人,倒像是个儒雅的读人,他离开我们这儿的当天傍晚,西北战事就打响了,估计这小子倒霉,没能逃到印度就被当成罗星珈部的武装人员给俘虏了,他的重要情报应该没有传出去,否则美国人对此人如此着急干什么?他身上有料可挖啊!”

    “说得有道理。唉!这档子破事管他呢,咱们如今自顾不及,哪里还能去救人……咦。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段锦德捂住鼻子,望向哭声响起一片的斜下方,两百米开外的深沟里,已经架起了小山似地的柴火堆,手下喽们正将一具具尸体一层层地摆放在柴堆上……

    由穆臻召集的紧急军事会议,正在紧张地进行中。议长石镇、特区副主席潘少群和郭鹏,军方的杜建武、涂文胜、甘少铭、周继先等十余名将校、德高望重的康济民和刚从国内返回两天的李白石、军区总医院的三个正副院长、缅东制药集团总裁苏芳和总经理白澜等三十多人齐聚一堂,众人听完杜建武的通报后,立刻炸开了锅。

    一番喧嚷之后,石镇击掌两下,大声说道:“诸位,请安静一下!事态紧急,我觉得是秘密启动一级应急方案的时候了。去年康主席就曾经召集我们几个常委,通报过这种可怕的病毒。几天后康主席再次召集我们。决定做一份应对流行病危机地预案。虽然当时我们大多数人都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是在康主席的坚持下。还是组织了相关的专业人员,参照中国应付saR病毒地成功经验,制定出了一整套紧急应对计划。事实证明,康主席的决定是英明而正确的,他比我们谁都更高瞻远瞩,居安思危,因此,我建议即刻启动一级应急方案,可以先在严格的保密下,秘密地进行,根据疫情的进一步展再决定是否公开。”

    “没错,这种事情多耽搁一天都是犯罪,我同意!”穆臻第一个表态。

    “我也同意!”

    郭鹏在会议的最后,郑重地建议道:“康大师和李大师有着丰富地疫情应对经验,我个人认为应该恳请两位大师担任特别委员会的副主任一职,主任一职按规定仍由石镇议长兼任,按特区相应的《战时法案》行使最高指挥权。你们认为怎么样?”

    “同意!”穆臻点点头,再次表态。

    康济民和李白石面色凝重,低声商量了一下,便义不容辞地接过了这副沉甸甸的担子。

    康济民站起来谦逊地说道:“谢谢大家的信任!不过我先说明一下,我和李老哥只负责疫情防治方面的工作,如果需要部队方面的配合,将会向石议长和穆司令提出合理的建议。现在我就有两个建议请大家表决通过,先说第一个,当务之急,我们要从军区总医院、各师的野战医院、盘龙大学医学院抽调出两百名左右地医务人员,带上预制地药品,尽快开赴密支那地区,军队的6航团、后勤部运输局应该予以大力协助,一切以疫情为重;其次,我请求警备司令部进一步加强温县药物培育基地、缅东制药集团地安全保卫工作,特别是培育基地里面的医药研究所和制药集团的药剂生产车间,这两个中枢部门从现在起就将担负着药物提取与生产的重任,决对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穆臻在众人的赞同声中站起来解释道:“老爷子,培育基地的安全保卫工作,一直是由军方在负责,回头我就向阿彪说说,让他的警卫团再加派一个连过去,制药集团那里是我的警察部队在负责,你放心,散会后我就将一个特勤大队增派过去,绝对误不了大事。”

    康济民满意地点点头,示意穆臻坐下后,继续道:“很好!把那个什么应急方案的文件给我们两个老家伙一份,也好让我们心里大致有个数。”

    “没问题,我马上给二老人手一份。”石镇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半小时后,会议正式结束,众人6续散去了,整个缅东军政各方从此进入了繁忙之中。杜建武收起桌上的文件,刚刚站起来,就被正在和涂文胜低声商量的穆臻招手叫住了:“建武,请留步。”

    杜建武走过去问道:“臻哥,你有什么事情吗?”穆臻点了点头:“文胜刚刚给我提了一个建议,说三个院长回去组织人马开赴疫区,动静肯定小不了,虽然我们一再反复强调保密纪律,但依然免不了可能存在的疏漏,至少医院里的那个暗探肯定会上串下跳的,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和前方的刘毅打个招呼,让刘毅来告诉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这样可能更好一点

    杜建武沉思片刻,抬起头道:“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第八百零九章 反应过度?

    “……我也想你,天天都想。\”钟梅拿着手机,深情地低语。

    “听话,能不过来尽量不要过来,这种变异的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可不愿你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在家乖乖地等着我,相信不久后我就会撤回去,到时你可得尽本事安慰安慰我这干涸的身心……乖,听话。”刘毅的声音粗鲁中透出一丝关切,正是钟梅非常喜欢的调调。

    钟梅“咯咯”一笑,娇声道:“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倒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好了,不说了,我要给你个惊喜。”

    钟梅收起手机,立刻赶往院长办公室,没费什么口舌就获得了院长大人的批准,如愿以偿成为了赶赴疫区的治疗队成员。钟梅兴奋地返回宿舍,打开电脑登6msn打下了一长串法文,数分钟后对方回复,热情地鼓励她前往疫区,并要求她到了那里尽可能详细地汇报所见所闻。

    云南昆明。

    杨清泉与五个飞赶来的军区老大闭门密商,众人深感此事关系重大,每个人的神态都非常的郑重。

    短暂的沉默过去,老王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此事不管是否上报,我认为都必须关闭我们与缅北克钦邦边境的所有口岸。这事儿影响不大,从缅北的平叛战争展开以来,我们一直在全力配合他们,至今仍然关闭除腾冲地区外的所有边境口岸,藏南那边更是加大了边界封锁和巡逻力度,因此不会造成什么消极的影响。”

    “我同意王副司令的意见,”老司令点了点头:“清泉,这个瘟疫的变种病毒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杨清泉一脸严肃地回答:“比我所说的还要可怕!康宁的两个研究所至今仍然在对这种从未见过的病毒进行研究,他们的研究成果也6续通报给了我们,目前得到地文件明确证实了这种病毒的高传染性和高死亡率,只有缅东制药集团秘密生产出地一种针剂才能有效防治。这种病毒的疫苗虽然已经研制出来了。但是他们的报告说还很不理想,有效率只能达到百分之五十五左右。对不同人种、不同体质的使用研究一直在继续进行中,但这方面我们所知有限。”

    参谋长抚摸铮亮的脑袋:“这事儿好办,干脆请小宁或者康老爷子把药物配方献出来,以我们国家强大的科研力量和众多的生产企业,完全可以大规模量产,这方面地事情军委可是从来不心疼钱的。”

    两个政委也随声附和,杨清泉在大家的注视下。无奈地笑了笑:“你们不就是想让我死皮赖脸地去求康家父子吗?上次我企图弄回病毒标本都没能如愿,这次人家给不给面子还另说呢,总不能让我用江湖人的方式在大师兄面前磕头吧?”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老司令打趣地说道:“没事没事。我坚决支持你。实在不行就拿点儿好东西跟他们换。新歼八战机已经放松了出口限制。直九武装直升机也可以商量。他们地两批飞行员不是一直在咱们地地头上接受培训吗?都快一年了。他们肯定比我们还要着急地。如今两国关系缓慢升温。各方面地合作步子比历年来都迈得大。相信上面早有军售甚至慷慨援助地意思了。否则不是白白地便宜了老毛子了吗?你尽管去。底气壮着呢!”

    众人又是会心一笑。杨清泉摇摇头:“有件事我得先说明。文件表明缅东军研制出来地特效针剂其中最主要地成分。来自于属于鲍有祥地盘上地百障山腹地地一种珍稀植物。数量极其有限。见钱眼开地鲍有祥现在又正好花大力气开百障山地区地贵金属矿产。毁掉地植被面积越来越大。能剩下地这种珍稀植物恐怕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缅东军这一年来地人工培育进展如何了。他们地研究报告称这种次现地植物提取元素名为月刺。来自于他们给那种珍稀植物定下地名称。但到目前为止仍然无法人工合成。成药地生产成本很高。一瓶五毫升地针剂成本高达三百元人民币左右。而且需要注射三次才能保证治愈。所以。我担心就是拿到药物配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生产出来。就像我们总后直属南方制药集团生产地那几种蜚声世界地特效药一样。五年来地艰苦研究都没有结果。每年还得花费几十几亿人民币从老挝进口原料。”

    “啊!?……这下可不好办了。这么危险地疫情如果蔓延开来。那得死多少人啊?要不是他们地通报。我还不知道第一个染上这种病毒地居然是咱们派过去地神龙分队地精英呢。得早作防备才行。否则万一出个什么事。咱们在座地都脱不了干系啊!”政委担忧地叹道。

    “笃笃”

    “报告!”

    “进来。”

    路远方进来敬个礼,拿着张纸快步走到杨清泉面前递上,再敬了个礼便悄悄地退出房去。杨清泉扶了扶眼镜,细细阅读,完了递给坐在对面的老司令。

    老司令看完后非常感慨,传给了身边的老王:“康家可真够意思啊!一辆载重八吨的冷藏车已经离开缅东翡翠城口岸,驶向了咱们的景洪军分区,二十五万支特效针剂装了满满一车啊!钱财倒是其次,难得的是这份预见、这份诚意……各位,咱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这就去向北京汇报,大家好好研究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吧,我的意见是严防死守,确保安全,否则弄不好这个责任谁也负担不起。”

    “明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印度新德里。

    戴维放下手中的情报,站起来慢走几步,转过身对一旁的女助手问道:“克劳斯上校是否反应过度了?”

    女助手耸了耸肩:“克劳斯上校是个非常负责任的人,他的职业精神令人钦佩,不过我记得小范围的瘟疫在缅甸那片肮脏的土地上时有生,每一次似乎都没造成什么大的影响,近年来就连国际社会也懒得去关注这方面的消息了。”

    戴维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克劳斯干得不错,回到仰光这么快时间就能把情报人员派到密支那一线。非常了不起!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让他把精力转到营救那个倒霉地中国科学家上面来,否则时间一长。很有可能出现变数,要是被缅甸人查出他的真实身份来,我们地损失可就大了。”

    “我同意你的观点。在我这么多年的工作中,由华盛顿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亲自文要求营救一个人的事情,此前还从来没有生过,由此可见此人的重要性。可是那个一直接受我们秘密援助和培训的段锦德至今仍然没有任何行动,这使我不得不怀疑这个目前克钦邦最大地反zf武装可能出事了。”细心的女助手心思周密。

    戴维点点头:“如今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一是他们那里很可能正在爆瘟疫。段锦德连日来都要求我们把他和他的家人接到印度来,经研究和请示,我们同意了他的要求,但是中央情报局和海军司令部似乎在商量些什么事情,到今天还没有确定行动的明确时间。”

    “咦?是不是华盛顿和军方都已经了解缅北生的瘟疫了?”女助手猜测。

    戴维笑道:“肯定是了解的,甚至比我们知道得还要早一些,不过我认为这不是军方对救援行动产生迟疑的原因,估计另有玄机也说不一定。想必你也知道,小小的瘟疫在我们强大的美国科技面前。并不比流行性感冒复杂多少,更何况段锦德此人还有很大地利用价值,特别是在这个敏感时期。如果我们断然抛弃段锦德的话,很可能会让罗星珈部产生深切的担忧,从而士气瓦解,不战自败。”

    “那么,我们该怎么答复克劳斯上校呢?”

    戴维仰起头说道:“你明确地告诉他,关于缅北小范围内流行地瘟疫。我们也在密切地关注之中,不要太过担忧,请他放过此事,尽快想出营救那位倒霉的中国科学家的办法。这是目前我们所面临的最重要的任务。”

    “好的,我这就去办。”

    缅甸仰光美国大使馆。

    克劳斯放下手中地电文,静静地思考,密支那传来的爆瘟疫的消息,让他颇为不安,缅军的激烈反应让警惕的克劳斯似乎看到了其中隐藏的巨大危险性。大批zf军和特区军队开赴野人山四周、严密封锁所有交通要道的反常举动。令人不得不加倍重视,可是以缅甸这个国家多的流行性疾病来看。似乎这次小范围的瘟疫爆真地不值得自己耗费太多地精力,正如戴维电文中表达的意思一样,表示关注地同时全力做好营救工作才是眼前最大的任务。

    “密切关注?好一个密切关注,一句话就能免去可能的责难……”

    克劳斯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完,从抽屉里拿出小巧的手机,按下了一串极少用到的号码,在其他办法都不能及时有效解决难题的情况下,克劳斯不得不动用手上这张隐藏了数年的王牌:“吴,你好吗,我的朋友?”

    “听到你的声音真令人高兴,说吧,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手机里传来一个愉快的声音。

    克劳斯笑着说道:“有个朋友托我给你送了件礼物,我没时间亲自见你,只好把礼物放在老地方了,麻烦你自己去取吧。“没问题,再见了,我的朋友。”

    “再见!”

    一小时后,一位身穿缅甸内卫部队中校军服的中年汉子来到了红宝石连锁市,在一排自动寄存箱其中的一个箱格旁输入一组数字,暗格的铁皮门自动地弹开,一封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的黄色信件端正地摆放在里面。

    中校从容不迫地取出信件,还不忘关上小门,随手将信件折叠装进上衣口袋,顺着人流走出大门来到停车场的残旧曰本轿车旁,打开门坐进驾驶室平静地掏出信件打开阅读,最后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信件,只留下一张四寸黑白照片。

第八百一十章 人算不如天算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随意?这不是给我添乱吗?……真***瞎胡闹!”

    康宁皱着眉头,恼火地呵斥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向营地的通讯帐篷,把前来汇报工作的梁参谋扔在了参天的古榕树下,袁正罡也一言不地跟随而去。

    刘毅同情地拍了拍梁参谋的手臂,安慰道:“别在意,阿宁他是真的急了,美国佬的三架直升机刚刚越过边境飞向咱们的西北方,丁延年却在这个时候领着那几十个狗屁的国际人士,进入西南二十多公里开外的几个山寨搞什么调查取证?眼见这营地里倒下的二十个弟兄还眼巴巴地等着医疗队送药过来,万一美国佬的三架直升机改变航向,与我们运送医疗队的两架运输直升机相遇,那得死多少人啊?这么多事凑在一块,他能不着急吗?”

    梁参谋豁达地笑了笑:“没事的,我跟随康总多年了,再清楚不过他的性子了,他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刚才他也不是骂我而是说延年,不该在这个时候领着那群记者和国际红十字会的人进入野人山地区,尽管距离几十公里又有我们把段锦德部挡在了北边,但在这么复杂的环境里,生什么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戒严令》昨天一大早就已经布了,各军都在严格遵守,延年这么做的确有些唐突,我估计他也是顶不住那些记者们的压力才不得已答应的。再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外界一直在传言延年在长达一年多的率部清剿缅北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地方武装过程中,曾经有过屠杀反抗土著部落的行为,我想他也是太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才顺着记者们意思的……对不起,我得跟过去看看。”

    刘毅看着梁参谋远去的背影,点了点头,对这个精干聪明地年轻人非常的欣赏,能在这样地情况下还保持着如此清醒的头脑做出客观的分析,真的非常难得。

    想了想,刘毅又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担心非常多余,能被精似鬼的康宁带在身边的人物。能不优秀吗?刘毅望向蓝蓝地天空,思考着是否自己也到通讯帐篷那边去看看,转念一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踏着石板上的青苔,拨开悬吊在前方的几根榕树根,前行十余米,越过清澈的溪流。不一会儿就走进千仞绝壁下的大溶洞,对溶洞上方生长了千百年的千姿百态的苍劲树木看都不看一眼,尽管他非常想挖一株回去送给自己那酷爱盆景栽培的父亲。

    “鬼厨”的这个地盘,如今已经成为隔离染病官兵的天然病房,“山魈”们两个小时内砍伐林木,快做成地木板床上躺着十余名患病兄弟,另几个病症轻微者聚在一起,低声地交谈着。这二十名病倒的伤员全都是刘毅的手下,这一点令刘毅非常地尴尬,尽管他知道自己和“山魈”队员一样都预先服用过康宁的那个鬼东西。不用担心被病毒传染,但仍然为自己的兄弟是否能转危为安忧心忡忡.

    艾美和另一个卫生兵是昨天下午搭乘来接刘海澜的直升机过来的,这两个女性一到营地。就主动担负起了照顾染病官兵的重任,让弟兄们受宠若惊,感动不已。特别是知道一副欧洲美女长相却拥有东方女性细腻温柔地动人佳人艾美是康宁的老婆之后,大家对艾美愈加地尊重,一个缅东军总司令、国家副总理的夫人能为官兵们喂水擦身生火煮药,问寒问暖毫无架子。怎么能不令人分外感动?

    艾美看到刘毅走过来,微微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大竹筒,扯过一根毛巾擦手:“刘大哥,你怎么不去和他们处理军务?是不放心这里的弟兄们吧?”

    刘毅点点头:“是啊,病倒的越来越多,实在是令人担心啊!弟兄们都是从成千上万士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拥有如此强健的体格还这样,可以充分想象这种瘟疫究竟有多么可怕。”

    “没事的。医疗小分队很快就会赶到。他们带来了大量地特效药,弟兄们只需要三天就能治愈。我曾经参与过一次这种病毒地治疗实验。是在一个死囚身上进行的……你别奇怪,这个死囚曾经是我们军中地一个优秀的军士长,他喝醉了酒,失手打死了一个内地来我们缅东做生意的商人,那个商人仗着有几个钱,调戏一家火锅店的女服务员,结果……哎,他在获知试验内容之后,主动要求拿自己做实验,他的体质很好,强忍着痛苦,硬是拖到了第七天皮肤开始腐烂,到最后他仍然被成功救活。后来,此人在温县的康复医院做完整容手术出来后换了个身份,至今仍在我们情报局的外勤地服役,表现得非常优秀。”

    刘毅惊讶地看着艾美:“竟然有这么牛地人?可见他非常强悍。也非常地有气魄。这样地人杀掉实在太可惜了。在我们那边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地事你们却这么较真儿。怪不得你们缅东军地风纪那么好……对了。我昨天听你和阿宁似乎提到了一个什么华裔特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在密支那帮助丁前辈肃奸时意外获知地情报。估计我们地反谍局已经做出了反应。到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地情况。让康总亲自跟你说吧。”艾美面色一整。低声回答。

    刘毅点点头充分表示理解。看到自己地副队长在洞口向自己招手。连忙告辞离去。与副队长一起刚来到通讯帐篷外边。就听到康宁在大声布命令:“老袁。通知弟兄们全力做好戒备。范围适当地再扩大一些……小梁。你带小段地几个人去昨天开出地那片场地接人。运送医疗队地直升机五分钟后就会在那里降落。通知飞行员卸下人立刻全返航。不要过多在这片空域停留。让他们6航分队全部投入到药品和救灾物资地运输任务中。他们现在地水平和飞机性能。还不能抵御侵入者。美国佬可不是吃素地。”

    “明白了!”

    袁正罡从通信尖兵身上拿过话筒。言简意赅地下达指令。梁参谋转身走出营帐。刘毅对擦身而过地梁参谋微微一笑。快步来到康宁身边。笑着问道:“我能做点儿什么?”

    康宁指着电脑显示屏上地绿点。忧心忡忡地说道:“你来看。这是我们地两个潜伏观察哨。他们报告现顺流而下地烟头和食品包装。那条溪流地流量这段时间似乎越来越小了。非常地反常。我和老袁估计叛匪很有可能要从那个方向突围。美国佬突然出现地直升机估计是到出云顶接人地。段锦德恐怕要逃。如今他被咱们围得越来越紧不说。恐怕他那个古堡已经在瘟神地肆虐下死尸遍地了。魂飞魄散地叛匪除了逃跑外。别无他途。昨天紧急赶到密支那地梁山大哥率领地一百二十余人地军直特种大队正在乘车赶来地路上。没有三个小时到不了这里。因此为了以防万一。需要尽快赶赴西北方十四公里处地斜谷出口。要是遇上突围地叛匪。有了准备也能阻挡一段时间。千万不能让这股叛匪成功突围。把瘟疫传播出去。要真地到了一步。必将会遍地哀鸿。后果不堪设想啊!”

    “明白了,我这就去集中剩下的十个兄弟。”刘毅迅转身离去。

    袁正罡拿来一支狙击步枪和一件沉甸甸的防弹作战背心,递给了康宁:“我知道你枪法好,就用这个吧。不过我先说好,到了那里你得听我的命令。”

    康宁咧嘴一笑:“你是担心我的安全吧?不记得几年前我们一起前去袭击潜入的美国轻骑兵了?虽然没赶上战斗,但在整个过程中你们没一个人赶得上我。无论是行军还是潜伏,我都比你们强,身****法更不用说了。”

    袁正罡板着脸毫不动摇:“拿着!我可不管你是谁,在我地部队里,你只有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听令的命!”

    “行行!老子算是服你了,看来回去我得提议修改一下山魈的有关规定才行……”康宁悻悻地接过背心穿上。

    袁正罡像没听到一样,一边走向帐篷外面,一边大声布命令:“给你三分钟检查武器弹药和随身装备,头盔在门前地树上挂着。自己拿来戴上。“是……你***袁正罡……”

    三分钟后。由十七人组成的小分队在袁正罡的带领下,撒开步子。全越过道道石坎断木,向西北方向疾驰。

    出云顶依山而建的城堡下方一公里处,宽阔的山潭水面正在逐渐升高,三十余米宽地落水口,被一道填充了泥石的沙包筑成的堤坝严严实实地围住了,三面高山上的四条大小溪流正源源不断地倾注而下,山潭面积在一个上午时间内就扩大了三倍以上。

    “噗哗”

    又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黄牛尸体被推入了水谭中,涌动的水面漂浮着众多的病死动物的尸体,更多的腐烂尸体已经沉入了潭底,场面显得凄惨而又恶心。

    “快,操你娘地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那十几具臭地尸体一块儿扔下去?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站在高处的浓胡子大汉猛然抽出了****。

    潭边众多地叛匪中响起一个衰老的声音:“团长,扔些死牛死羊死猪的没有什么,可这些个都是自己兄弟的遗体啊,还是埋了或者烧了吧,不能让他们的灵魂……”

    “灵魂个屁!我们不这么做行吗?可恶的丁英部打死了我们多少兄弟你也知道,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仁义?德爷说了,只有蓄水再放水,才能够给我们冲出一条活路来,我们剩下这八百多名弟兄才能紧跟着大水,成功突破敌人的围堵!只要冲出野人山地区,我们就能闯出一条活路来,翻过大山到了印度,每人给一斤黄金!快,给老子扔下去”

    “噗咚噗咚”

    一具具散着尸臭的叛匪尸体被残忍地扔下了山潭,激起阵阵浑浊的火花。这时候,一片厚重而巨大的乌云从西北方向涌来,很快便将出云顶和周围的数十个山峰笼罩其中,原本湛蓝的天空随即变得压抑阴沉,和缓的山风急盘旋起来,出凄厉的呜咽声,一场暴风雨正在快酝酿中。

    城堡核心的通信室里,段庆德对着麦克风惊慌失措地用英语大声呼喊:“别离开!千万别离开,我们已经准备三天了,只要你们的飞机一降落,我们很快就能登机……不!不不……不会那么快下雨的,至少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在这里十几年了,气候状况非常清楚……什么?再说一遍……”

    “很抱歉,我们已经看到了云层中的电光,尽管距离你们只有七公里,但是按照规定,我们必须返航,抱歉了……”美国飞行员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

    “啪”

    段庆德甩掉耳机,匆忙地跑出通信室,冲到惊吓得站起来的段锦德面前,大声哀嚎起来:“德爷,美国人转头飞走了,他们抛下我们了……”

    段锦德沮丧地望向窗外:“天意啊!天意……庆德,这是天意,强求不得的,传我的命令:炸毁围堰!等大水一下,全体冲下山去!”

    “可是……德爷,那条死亡斜谷危机四伏,虽然大水能冲走蛇蝎、驱散野兽,可我们一家子老老少少二十余口人,这怎么走啊?”段庆德颤声哭诉。

    段锦德看着他,狠狠说道:“我这就去通信室,亲自和美国人说话,让他们大雨过后立刻再派飞机过来。你,立刻传我命令炸!”

    “是……”

    段庆德歪歪斜斜冲出门,段锦德眼中射出阴霾的光线,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走向通信室,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脚下的地板突然一阵急抖动……

第八百一十一章 浊浪惊魂

    密集的雨点,敲打着茂密的树叶,响成一片,溪流边的深绿色阔叶在潮湿的气流中不停摇曳,小鸟的叫声和昆虫的鸣唱早已绝迹,只有雨声风声在统治者这个隐秘阴森的世界。

    雨水顺着头盔上的迷彩布条潺潺流入康宁的脖子里,此刻的康宁沐浴在磅礴大雨中,和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别无二致,隐藏得就像林中的一小块存在多年的植被,前方针状叶片弹起的水珠在他脸上的油彩上快滚落,但他一动不动警惕地盯着自己的方向。

    袁正罡爬到康宁身边低声说道:“这场雨来得快,看样子却不会走得快,非常少见,这个季节下这样的暴雨不多,再下几个小时便水流汇集,很多地方就会形成山洪,不过雨停后很快就过去了。”

    康宁轻轻转过头:“按照你的说法,这条溪流正常情况下应该水深过膝的,为何现在只有这么点深?其中又是什么原因呢?”

    “不知道,我顺流而上走得最深就是在五公里外看到过出云顶城堡的轮廓,后面那段再也不敢走了,深怕惊动叛匪,让他们觉这条密道不安全了。”袁正罡低声解释:“不过这现象真的很反常,这条斜谷沿途虽然有不少支流,但水量都很小,主要源头应该是出云顶方向的高山和山顶上的积雪,干季时的水量也很充沛,不应该骤然变得这么小才对。”

    康宁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地质不稳定,突然来个轻微地震或者滑坡,在上游某个地方堵住水道,形成了堰塞湖?”

    “有这个可能,再看看吧,也许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袁正罡抠了抠后脑勺,也不敢轻易做出判断。在这人迹罕至、步步艰险的野人山里,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康宁摇了摇头。在目前的情况下,也只能耐心地等下去。他舔了舔嘴边的雨水,刚要说点儿什么。突然听到一阵悠长的闷雷声响从西北方向传来,要不是他感知凡,听觉过人,还真难以在“哗啦啦”的大雨声中辨别出来:“听,好像是闷雷出的声音,西北方向……奇怪啊,这个闷雷的声音怎么这么长?好像距离咱们越来越近了一样……”

    袁正罡疑惑地看了看康宁。扒开身边地厚厚枯叶,挖出个碗状的凹坑,侧过身子将耳朵贴在了上面,闭上眼睛凝神倾听了足足半分钟之久,只见他像被火烧**一样跳了起来,一把拉起康宁,急切地说道:

    “不好了!山洪冲下来了,很可怕的阵势,快逃啊!往东面地隘口逃,我立刻通知全体弟兄。晚了就没命了……全体注意:可能是上方的湖泊崩塌了,由此而形成的特大山洪急地冲了下来,距离我们大约还有三五公里左右。眨眼即到,快撤,全都撤到东面的山隘上去,快!快快!”

    飞快跳起的康宁已经听出了山洪冲破一切出的骇人轰隆声,那种沉如雷鸣一泻千里的澎湃气势,吓得他嘴唇抖。康宁斜背起枪。紧随着大喊大叫地袁正罡,飞快地爬上了身后的山岗,只感觉狂风凌厉,山摇地动,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整个山岗上的树林在猛烈的气流冲击下,剧烈地摇摆倾覆,“噼噼啪啪”的树木断裂声不时响起。

    站在高处地山隘上。气喘吁吁地康宁和袁正罡被上方一公里处急泻而下地黄褐色山洪吓得目瞪口呆:

    在奔如巨蛇、快似闪电地巨大山洪冲击下。半山上草木四溅。浊浪排空。伴随着连续不断地轰隆隆巨响。二三十米高地大树在飞下坠地巨流撞击下像脆弱地枯枝般纷纷断裂或者被连根拔起。山洪所过之处。一片片乔木植被像羽毛般荡起。那种一往无前地强大气势和巨大地毁灭力量。使得康宁和袁正罡深深地感受到人类在它面前是那么地脆弱渺小。

    “快快快快”

    十五名从方圆五百米各阻击点拔身而起逃向山隘地队员飞快地冲向山隘方向。康宁和袁正罡紧张地注视着毫无队形手足并用地弟兄们。嘴里禁不住大声地督促鼓劲。跑在半坡地刘毅不时出虎狼般地吼声。激励着队员们向前。

    “不好了”

    袁正罡看到跑在最后面地一名队员在湿漉漉地岩石突兀处突然滑到。大声惊呼。由于奔跑度过快体力消耗巨大。那名队员还来不及做出保护地动作。就猛然摔倒在地上。戴着软边宽沿丛林帽地脑袋重重地撞上地面地岩石。再次猛然弹起。带着身体摔下高坎。而此时地洪水如暴怒地巨龙即将压顶。激荡地气流夹杂着碎石断木漫天而至。

    康宁飞快解下枪支,如疯子一般飞越而下,在众弟兄地一片惊呼声中,几个起落掠过二十余米地乱石杂草,跳下高坎,抄起昏倒在地的队员,飞快地扛到肩上,大吼一声拔身而起,穿过铺天盖地地碎片和泥浆,呼啸着全向上冲刺,犹如巨浪中被荡起的一叶扁舟般摇摆蹒跚,堪堪在没顶之灾到来的一刹那冲上隘口,重重地扑倒在地上。匍匐地上的刘毅和袁正罡不顾漫天落下的泥浆和残枝断木,迅地扑到康宁和受伤的队员身上,在激射飞溅遮天蔽日的浊浪和杂物袭击下一动也不动,听天由命。

    数分钟后,轰鸣声逐渐远去,势如奔雷的浊流以摧毁性的暴虐,一路冲向远方,流水的声音这才在呼啸的山风中隐隐传来,而此刻山隘上早已污泥横流,一片狼藉,原本苍莽翠绿的山下面目全非,只剩下一片片残缺的树根和裸露的岩石,斜谷两侧数十米地表上的所有的植被和泥土,早已被荡涤干净。

    康宁推开身上的袁正罡,抱过受伤的弟兄探寻脉搏,现他脉动微弱,双眼紧闭,立刻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血污和淤泥。仔细检查完毕后才放心地出了口粗气,一面擦去自己脸上地污垢,一面低声埋怨:“刘大哥。你实在太粗心了,这位兄弟已经染上了病毒,为什么还让他参加行动?怪不得脚步虚浮爬不上那个坎,差点儿就完蛋了。”

    刘毅难过地摇了摇头:“这是朱明少校,神龙老a基地的出名教官,病倒的副队长曾对我说,朱明是从列兵一步步走到今天地。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听他说过一声累,话语不多坚毅倔强,从来不愿意输给别人,是出了名的飞毛腿,要不是染病,根本就不可能跑在最后,唉……还是怪我大意了,出前应该好好地检查一下每一个人……”

    “没事,死不了。”

    袁正罡坐在泥浆里。小心地举起不知何时掏出的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远方,逐渐把视野往回拉。突然站了起来,如标枪般笔直,一动不动地将望远镜对准三百米外的溪流弯道:“老大,你看看十一点钟方向,倾角约三十五度距离三百五十米左右,快看!”

    康宁一惊。将伤员推到了刘毅怀中,快站起来立即掏出腰间的测距望远镜凝神观看,不远处那棵高达十余米的巨大断树,孤孤单单苍凉屹立,残存的粗大枝桠上竟然挂着一条乌黑地死猪,猪腹已经被残枝刺破,垂下杂乱的内脏;另一根断枝上,一条残缺的人腿在风中不停摇晃。

    康宁眼睛瞪得大大的,极度震惊地叫了起来:“老天……他们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竟然把感染病毒的死猪死人扔到水里去……看来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洪水是个恶毒的阴谋!十有**是恶意堵上上游河流而制造的。他们一定是想要让整条流域飘满病毒,使得瘟疫流行祸害千百万人。如此丧心病狂断子绝孙的罪恶勾当竟然也做得出来……”

    袁正罡突然大叫一声,面向康宁:“不好了,老大,溪流地出口就是流经密支那西面的塔奈河上游啊!溪流与塔奈河的交汇处,正是延年陪那帮洋鬼子考察取证地几个寨子,这下可怎么办……”

    康宁和逐渐围拢上来的弟兄们大惊失色,康宁收起望远镜,两步走到通讯尖兵身边,命令道:“快!立刻呼叫营地的艾美处长!”

    “是!”

    康宁接过尖兵递来的话筒,问清是艾美后大声命令:“你立刻与丁延年取得联系,告诉他不管有什么疑问,立即把他所在地方的所有人员紧急撤离到密支那去,这是我以西北战区最高长官身份布的特急命令,如有怠慢,军法处置!”

    “明白!”艾美地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袁正罡摇摇头,上前一步:“老大,说句灰心点儿的话,恐怕时间上来不及了,二十几公里的距离,山洪转眼就到,就算延年和那些洋鬼子及时撤走,那么多的贫民怎么办?哪里来那么些运输工具?走水路更危险,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染病的人畜尸体冲下去了。”

    康宁痛苦地摇摇头:“撤吧,就算叛匪冒着九死一生通过这条斜谷逃出来,也走不远,我们留在此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严守外围各条通道和大小水道即可,这匪……估计不用剿也没几个活着的了。”

    “这样吧,能多拦下一些是一些,否则这群瘟神祸害无穷,河口那边丁英部不一定能及时布阵拦截,你先领着刘毅的人送这位受伤的弟兄撤回营地去,他们都需要详细检查检查。我们继续留在此地潜伏,如果能把你地卫队调过来帮忙就更好了,小段那些人可都是和我们山魈有得一拼地狠人。眼看着这场大雨几个小时内停不了,我估计残匪会充分利用这个时机突围出去。回去你替我联系6航团分队,明天天亮之前我要两架直升机,亲自带一队弟兄赶赴出云顶去看看,不去我不放心。”袁正罡低声说道。

    康宁点点头:“行,这里你是军事主官,一切你拿主意就行了。记住,实在不行的话千万别勉强,要是残匪从这里过就打他狗娘养地,这群畜牲死不足惜,留一两个活着的作证就行了,其余的人任你处理,做得干净利落一些。”

    “明白了!”

    这群军中万里挑一的俊杰,背负着受伤的弟兄沿来路返回,尽管仍保持着标准的特种兵行进队形,面面俱到有条不紊,但与来时的迅猛截然不同,个个脚步沉重,神色疲惫,显得格外的沮丧和担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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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境鬼医介绍:
一个博学多才,精通形意拳的年轻医生。
一段徘徊于生死之间,亡命天涯的离奇经历。
一次温柔可爱的护士,善良体贴的熟妇,纯美楚楚的萝莉,青春动人的女学生,泼辣火爆的警花都围绕身边的香艳故事。
一个充斥着复仇与抗争,贯彻真正男人信念与正义的现代都市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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