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无声的惩罚
五月二十九日上午九点,经过周密准备的第四特区武装部队整装待。三旅一团的官兵们在旅参谋长廖荣的带领下,参加了此次庄严的出征仪式。
心潮澎湃的一千三百余名官兵,全副武装,他们昂挺胸气势如虹,在特区人民政府官员、人民议会官员、社会各界代表和五万多民众的欢呼祝福声中,迈着整齐而又坚定、以无比自豪的步伐经过了主席台。在台上肃立的将校们的军礼中,他们齐声呐喊,一时间信心百倍。官兵们身上的精良装备、整齐的队形和饱满的精神状态,所到之处赢得了民众的阵阵欢呼赞叹。
官兵们深深地知道,这个巨大的荣誉来之不易与今日凌晨悄悄地从各营地出、为隐蔽实力昼伏夜出经第二、第三特区开往西北战场的另外三个兄弟团队相比,三旅一团的官兵们都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他们作为全军的代表,次在自己的土地上以崭新的面貌出现,接受人民的欢呼和送别,接受数万群众代表和几乎全部的特区领导人检阅。这将写入军史中的崇高荣耀,堪比一份军人梦寐以求的战功。
达邦大营三旅一团脱胎于林明贤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主力团,是康宁上位之后,刻意保留下来并率先换装的标志性团队。该团成立伊始,便从原第四特区所有武装中挑出最好的六百名官兵予以了保留,并从新兵训练营中不断地补充新生力量,营级以上主官全部经过军事学院的一年进修,理论知识扎实。两年来。该团在全军的历次演习中成绩全部为优等,官兵关系融洽适应性强,是一支不可多得地山地作战部队。
廖荣身着崭新的军装,与三个团级主官一起,走在了检阅队伍的最前面,向主席台方向庄重敬礼。此时此刻,在豪气冲天的口号声中。他百感交集此前,通过自己婆娘连日来的忏悔与弥补,通过政治部部长涂文胜耐心细致的解释安抚,廖荣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危机的到来。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与自己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十五年地老婆竟然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也非常感激康宁和弟兄们给自己老婆留下一条将功赎罪的生存道路,但是。廖荣对自己的身份是否已经被特区反谍机关识破忐忑不安,心情一直无法平静。
廖荣实在想不通,自己竟然会作为唯一的师旅级主官带队接受官员和特区群众代表的检阅,连同他身上这套威风凛凛的准将新礼服一样,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够获此殊荣。
自从军队建设正规化之后,校官再也无法像其他缅甸军队那样凭借服役年限数年就可以晋升一级,没有战功和特殊贡献地人,升到中校就基本上算是到头了。这两年来,不少校官升迁无望申请转入地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廖荣原本以为自己的上校军衔就算是到头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临出征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康宁突然召集召开了军委特别会议,提请晋升自己为准将军衔,此议获得了军事委员会委员们的大多数支持,廖荣作为全军唯一的特例由此晋升进入了将军之列,并被授予带队接受誓师检阅的殊荣。
在无数人羡慕的眼神与震天的祝贺声中,廖荣所在地队列与主席台之间相距了十余米,身后千余弟兄齐声庄严宣誓。近似吼出的誓言里,弥散着一股浓郁的腾腾杀气。校场周围人民代表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从未有过如此壮怀激烈的经历的廖荣,也被如此气氛感染得热血澎湃,但他却在隐约间。感受到了自己的危机已经到来,他似乎能够看到站在主席台中央位置的康宁那深邃悠远地目光中一闪而过的那份惋惜和不舍,看到往日亲如兄弟的关仲明、梁山等人飘忽不定的视线,看到自己一向敬重的石镇大哥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心细如地廖荣顿觉心如寒冰,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真的暴露了,原本波澜不惊充满自信的坚毅脸庞,再也没有了一丝血色。
鼓乐停止。欢呼渐息!
一身戎装的康宁简短地致辞完毕。便率领军中将领走下主席台,来到官兵们的方队前方齐齐敬礼。随后便走到廖荣身前,向他旁边的三位团级主官点头示意,接着微笑着对廖荣说道:
“盘龙报国寺方丈慧能大师说今天的日子和时辰都很不错,你地这个团地弟兄们几乎大都信佛,你回头告诉大家吧此刻慧能大师正在东山上的报国寺里,率领周边数县庙宇地僧众为大家祈祷。”
廖荣听了一愣,随即笑着回答:“康总想得真是周到,下官会向弟兄们转达的。战用我,用我必胜!”
“好好好,弟兄们的斗志非常好!你先带领弟兄们赶路,我随后就来,咱们在北方军区的瑞宝大营汇合。”康宁向廖荣点了点头。
关仲明走上前来,拍了拍廖荣的手臂:“你们的炮营装备了89式122自行火炮还不到半年时间,虽然说勉强达到了两分钟六次射的水平,但距离总体要求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这一路上有八天行军时间,你们大可以边行军边演练实战,特别是快构筑射阵地和射后转移的演练要多来上几遍,我会派师直教导大队的两个火炮教官跟随你们行军,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命令他们两人就是了。”
廖荣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师长!其实这也正是我唯一担忧的地方,如此一来,我们哥几个就放心多了。”
身穿中将制服的石镇,曾是杨氏兄弟的得力干将,他与当初身为林民贤手下大将的廖荣是主要对手,当时大家你来我往打死打活地。根本想不到还有携手的机会。后来康宁部奇军突起干掉了杨氏兄弟,占领孟雷并合并了第四特区,两支原本敌对的武装便合为了一体。此时石镇反而与廖荣等人化敌为友,一见如故。由于大家都是这块土地上的老人了,彼此的情感和心理都颇为亲近,日常的交往也很
此刻,石镇深情地拍了拍廖荣的肩膀:“廖荣老弟。家里一切请放宽心,哈哈……你**去打仗地手下,一半以上都是跟随咱们多年的老弟兄了,许多更是五六年兵龄的老兵油子,去弱存强,再经过这两年高强度的训练,战斗力绝对不比其他几个团弱。放手干吧,我等着你的捷报。”
“谢谢你了,老哥!”廖荣与石镇四手紧握。
众将校紧紧跟随康宁,走进了队伍之中,在军纪严明、意气风的官兵中频频点头。康宁在一位年约三十岁、身高一米七十左右的军士长面前停了下来,略微检查了一下他地作战背心和随身装备,满意地点点头:“疯子,带好你的狙击小组,给我弄几个匪的脑袋回来,要是没有挥出上次与我比试的水平。可别怪我鄙视你啊。”
黝黑壮实的军士长咧嘴一笑,敬礼道:“康总,您就放心吧!我带的弟兄们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你就看着吧,哈哈……康总,无论怎么比试,咱们俩的水平差距也就在一两环之内,出枪度我不如你。可连度你不如我,是吧?嘿嘿……”
周围官兵听了全都笑了起来,气氛随之轻松不少。
康宁呵呵一笑,在官兵们敬重的目光注视下,与将校们巡视了一圈。便回到主席台上布出的命令。
雄壮激昂地军乐声再次奏响,廖荣带领一千余名斗志昂扬的官兵走向广场北面旗帜招展的彩门,登上整齐停靠在街边的武装车队,队伍便缓缓出了。
坐在指挥越野车上的廖荣感慨万千,经过刚才的出征仪式,他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但是他的心里却非常感激。感激康宁和弟兄们给足了自己面子。没有像处理其他势力隐藏在军中地探子那样让自己人间蒸,而是慷慨地给予了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自我选择的机会!
廖荣轻轻叹息一声。拿出兜里的手机和钱包,取出钱包夹层里那张隐秘而熟悉的手机卡换上,按下电源开关,很快便拨通了边境另一边的那个熟悉号码:
“别怪我违反规定,我此刻正坐在开往西北前线地军车上,以后没时间与你通话了。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不不!请放心,我现在很安全,身心也很放松,军人嘛,哪儿有不打仗的?很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这种机会呢……哈哈!对组织我没有任何要求,只有感激和忠诚……嗯!谢谢你了,你也多保重,再见!”
半小时后,一个从北京打来的紧急求助电话到达了杨清泉那里。
刚刚从温县回来,抵达昆明大本营的办公室后还来不及落座的杨清泉听完后顿感头大,只能答应尽最大努力予以沟通协调。
放下电话后,皱眉紧锁的杨清泉略微思考片刻,便转身出门,很快在楼下的草坪边上找到了刚送走客人地王军长,拉着老王地胳膊走进草坪中的小径。
“现在有一件极为头疼地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杨清泉低声说道。
老王边走边挠了挠花白的短,有些好奇地问道:“咦,能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你的?”
杨清泉摇头叹息了一声:“是这样的,北京的一位老朋友千叮万嘱,求爷爷告奶奶地让我帮他们说情,说是云南这边有一个潜伏在第四特区的劳苦功高的王牌特工危险了,让我帮忙无论如何得保住他。我一听就知道坏事了,他们那个叫廖荣的潜伏人员,刚刚被第四特区军事委员会任命为准将,此时正率领部队赶往缅西北战场参战,这让我如何是好啊?”
“等等!廖荣……就是原本跟随林明贤,后来被任命为达邦团的参谋长,前段时间升为三旅参谋长的那个廖荣?他原本不是上校吗?什么时候升准将的?”对四个特区军情和将校都非常熟悉的老王奇怪地问道。
杨清泉点了点头:“就是他,昨天晚上廖荣突然被第四特区军事委员会晋升为准将,北京的老周对我断言,廖荣的身份已经被第四特区的情报部门识破,破绽很可能出自廖荣的婆娘身上,还说这个时候如果不升官倒没什么,要是升了官肯定是凶多吉少。”
老王停下脚步惊讶地问道:“如果这样,倒真的是凶多吉少啊!你也知道,战场上什么事都可能生,甚至打一声黑枪就解决问题了,回头还能随便找个漂亮的借口搪塞过去,明知这样谁也不能挑出毛病来……***,这个法子绝啊!我说小宁不会这么黑吧?会不会只是误会,他的身份并未暴露啊?或者是小宁他们虽然识破,但是看在多年的情分和方方面面的关系上,只是给个无声的惩罚,让廖荣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杨清泉难过地摇了摇头:“戴罪立功不可能,无声的惩罚倒是真是,顶多死了给个富丽堂皇的荣誉。第四特区那帮人对于叛徒从未手软过,因此我同意老周的分析,廖荣此次突然升官就立刻被派往前线,明显就是给个风风光光的面子去赴死,省得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唉……第四特区这帮兔崽子竟然厚黑到这种程度,可见他们的决心已经做出。我刚把这小阎王得罪了,他今天就要上前线,说不定这个时侯已经离开第四特区了,让我怎么去求他?可这是人命关天啊!何况是这么一个居功至伟、含辛茹苦二十多年的特工精英……”
第七百二十二章的提醒
第四特区参战部队的誓师仪式,通过升级后的缅东电视台全程播出,立刻引了整个缅甸的一片雀跃欢呼。
此时的缅东电视台,已经成功开通了英语卫星频道“缅甸新闻频道”,中缅双语全天24小时播出的“缅甸新闻”和“文艺”两个频道也已经上星,能说出一口流利中文、缅语和英语的美丽主持人柳逸青,连同漂亮的开屏金孔雀台标一起,很快就成为了家喻户晓、深受缅甸人民喜爱的明星,就连东南亚各国、中国大6、港澳台地区也能方便清晰地观看节目,康宁领导的缅东政权影响力进一步加大。
美国驻泰国大使馆里,从仰光专程赶来的驻缅大使戈尔、武官克劳斯、名为“**记者”实为中央调查局官员的约翰,以及驻泰大使、武官、美国驻泰海军情报官员等人员齐聚一堂,共同分析近日来变幻莫测的东南亚局势。
众人看完“缅甸新闻”的直播节目后,面面相觑,深感郁闷没想到自己大力援助给第四特区的一个团6军装备,竟然被高调曝光。这些先进的武器装备出现在第四特区训练有素的官兵身上,却即将用来打击自己苦心支持和培训的缅西北罗星珈**武装,实在不能不说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美国驻泰国大使拉尔非.波茨自嘲地说道:“先生们,出现这样的尴尬场面,实在是非常令人感慨,恐怕在座的任何人都高兴不起来。当然,除了美**火能够在缅甸出现令人鼓舞之外。”
众人听了哈哈一笑,随即便沉默下来。
驻缅大使戈尔想了想,风趣地询问武官克劳斯:“我现第四特区的军人握枪的姿势有点儿怪异,似乎不怎么正规。克劳斯,你提供给他们如此精良的m16。为何不教会他们怎么拿枪?”
此语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原本沉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光。克劳斯脸无表情地回答:“戈尔,请原谅我的坦率,实际上你错了,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我去教他们怎么握枪、怎么开枪!从刚才我看到的情况分析,除了第一个担任礼仪任务地一个连方队外,其他方队的官兵全都是采用一种极为简单实用的握枪方式,尽管那种方式很累人。也不好看,更不是大多数部队喜欢采用的,但是经过常年训练、养成习惯之后就会觉得很轻松,这也就是说,他们始终处于握枪待的临战状态。各位都常看有关伊拉克的新闻。难道你们就没有现他们的握枪姿势与我们的官兵实战的战术动作很相似吗?他们只是没有弯着腰把枪口抬起来罢了,所以千万别嘲笑他们,我反倒认为这支军队训练有素、军纪严明,似乎是继承了中**队地优良传统,战斗力看起来很强,决对不能轻视。”
满座官员都惊讶得合不拢嘴,不少人开始细细回忆刚才电视屏幕中出现的情节。然后慢慢地点头,显然是同意克劳斯的观点。戈尔脸上挂着虚心的微笑,心里面却对克劳斯感到恼火不已。这个军中莽汉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如此直言不讳,很显然是没有给自己这个军事门外汉留面子。
高大的杰西上校点了点头,对克劳斯地意见表示出极大的欣赏:“克劳斯上校的洞察力实在令人钦佩!尽管我属于海军系统,但是也对这支神秘部队的军容军纪感到惊讶。特别是他们的统帅康宁,这个目光坚定、气度不凡的年轻人非常聪明,从他的言内容和与普通官兵地接触来看,他与自己的部队相处得很好!说实话,刚才那个军士与康宁之间生的小插曲很能说明问题。康宁显然是知道怎么调动起自己部队的士气。一支官兵关系融洽的部队从来都不缺少战斗力,这让我惊讶的同时,也对这支部队有了直观的认识。还有个重要问题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电视上出现的这支部队并非是康宁的主力部队,从我们最新通报的情报来看,那个叫廖荣地6军准将只是康宁第三旅地一个新任参谋长,此人在短短时间内被提升为准将并率领这支不是主力团的部队出征,似乎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的不解和疑先我会想。康宁被缅甸中央政府寄予厚望出任西北战区司令长官。实在是没有理由不带上自己最精锐的部队出征,那么。他的精锐部队此刻在什么地方呢?”
拉尔非大使皱起了眉头:“根据泰北传来的情报显示,缅甸大其力至萨尔温江东岸的孟茂一线,七个边境县镇地缅甸政府军全都被第四特区地军队替换了。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我们目前仍然不知道换防地部队准确的人数和装备情况。有个情况非常值得推敲:这支军队接防之后,立刻拆除了美塞边境大桥北端缅甸一侧的所有路障、掩体等设施,开放河道,允许处于交战中的两国边民自由往来、展开贸易,泰北的地方政府也做出了善意的回应,虽然没有敢明目张胆地撤销战备设施和军事禁令,却对边民的相互往来采取了默认的态度。我实在很难想象,这是两个正打得热火朝天的国家应有的表现,为此我们特意询问了泰国的相关部门,得到的答复是一切正常,理由也很充分打仗也要吃饭嘛……真是不可思议的东方人。”
“我一点儿也不吃惊。”
约翰绽开迷人的笑容,高声说道:“这里面既有泰、缅和老挝这几个国家人民的传统习惯在里面,也有这一地区越来越繁荣的商业贸易这一重要原因在内。几年来,税收剧增的泰国地方政府吃到了甜头,根本就不可能强迫禁止边民间的相互交往,反而会因为封关后紧张的财政问题而采取积极的扶持政策,除非我们要求泰国政府做出明确的禁令,但是这么一来,老挝的上寮地区就会迅取代缅甸的大其力,成为通商和交往的重要地区,更何况老挝与缅甸第四特区共建地湄公河大桥进度惊人。竣工在即,缅甸方面完全可以通过湄公河或者是这座大桥继续他们的商业活动。有鉴于此,我们不能对泰国政府施加任何压力,让他们停止或者控制泰老之间的各种交往,否则不但会得罪正在中美之间摇摆不定的泰国政府,甚至还会引起逐渐靠向**的老挝加依靠的度,这方面一定要谨慎。各位千万别忘了,中国的那个所谓的文化代表团已经成功地促使柬埔寨停止了战争准备,目前正在曼谷展开外交斡旋。虽然越南人表现得非常生气,但是在这片地区传统的宗主国面前,越南人地怒火也只能停留在无能的生气与谩骂之中。”
拉尔非点了点头:“我同意约翰的观点!目前我们的驻越南机构正在努力,利用越南人不可能再忍受失去对柬埔寨的控制这一迫切需要,从而将局势变化地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同时。我们还与我们的英国盟友一起在印度方面展开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合作与交流,可以说整个大局对我们是相当有利的。如今,泰国和缅甸之间生了激烈的军事冲突,缅西北战争也成为了这条数千英里中国边境线上的焦点地区,在座各位的责任非常重大,我们地任何决策都有可能导致整个局势的变化,所以各位必须以百分之百的英勇与睿智、忠诚与汗水对待面临的所有问题。”
在拉尔非信任与期待的目光中。克劳斯有些担忧地说道:“如今我们所面临的难题是:康宁与缅北特区联盟的军队已经加入了缅西北战场,这数以万计的熟知地形和气候的野蛮地方武装的投入,已经使得缅甸政府军非常高兴地从缅西北抽出了两个半师地兵力,预计今日就可以从南北铁路到达缅南战场,我们地泰国朋友的进攻将会遇到更大的阻力。再加上我们的泰国朋友的五个师近期被动的处境,以及可恶的**对缅军地秘密支援,很有可能迅造成谁也不愿意看到地败局。更无法预测的是,缅北特区联盟地军队长年作战,经验丰富,他们与康宁一起在缅甸中央政府的利益驱动下。竟然放弃了固有的分歧。与政府军一起投入战场,以他们常年与政府军进行的大小规模游击战、特种战来看,号称兵力达到十万人的罗星珈武装,根本就不可能是缅北那帮游击战恶棍的对手,最可能出现的情况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赶回到印度控制区,哪怕罗星珈部有我们近期6续增加的大批支援。这是原来谁也没有料到的糟糕情况,而其中促成这一生这种令人费解的变化的人。我认为恰恰是这个被我们称之为朋友的康宁。对此我非常遗憾。”
“可是你应该明白,我们根本就无法谴责康宁。他与我们签订的秘密协定只是不能帮助政府军与泰国作战,并没有限制他在缅西北作战。由于当初我们根本就没有预见到缅北四个唯利是图的特区政府,会对缅甸中央政府抛出的诱饵心动,没有预见到一直以来对缅北四个特区严密防备的缅甸政府竟然会出让缅北的利益,因此也就没有考虑到尽可能完善的秘密签订的协议条款。这一点如今却被狡猾的康宁政府很好地予以利用,不得不说,对此我深感难过,看来,我们很有必要与这个康宁好好谈一谈了,我认为最好的突破点还是放在康宁身上,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左右渔利,越走越远。”戈尔一脸痛苦地说道。
众人均同意了戈尔的分析,杰西想了想补充一点:“大家都知道,泰军攻势被遏制的根本原因是双子山遇袭,严重地影响了后续装甲部队的迅推进,此后缅军的特种作战更是大大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那一系列毫无人道的卑鄙手段,实在是令人指!可是经过多日来的情报收集和分析,我认为康宁部很有可能派出了精锐的特种部队投入缅南战场,甚至我怀疑双子山一战也是康宁特战部队的杰作,否则缅甸政府军哪里来的这么强悍诡异的特战能力?从泰国两个精锐特种连队的搜索结果中,我们现了浅埋的产自康宁第四特区的军用特战食品包装,还有细心收集到地第四特区军人特供的香烟烟蒂,虽然此后在缅甸各战区也6续现了这些东西,但还是无法打消我所持有的怀疑。哪怕抛开这些不说,康宁事实上也以物资援助的方式。支持缅甸政府军的作战,可笑的是我们仍然在秘密地、不停地给予这个狡猾的康宁一笔又一笔巨额援助,送给他的枪支弹药如今却让他拿去打我们的盟友和派驻地美**事顾问,这实在令人难以容忍!我认为,有必要给他个严厉的警告,甚至不轻不重地敲打他一下,要是无效的话,我建议果断清除这个巨大的隐患,另树一个听话的代理人。在这一点上我将会始终坚持我地意见!”
众人默然无声,想到情报中关于康宁与俄罗斯、乌克兰以及中国频繁的军火交易,想到康宁在缅甸中央政府中的职权和地位步步提高,先后意识到杰西上校所指出的严重隐患。但是,能够做出这样一个重大决定的。并非是在座任何一个人能拥有的权利,只能把会议形成的一致意见或者是具有极大参考价值地意见以报告的形势上陈国家战略部门,交由最高决策机构予以定夺。此前,谁也不愿意轻率地拿出自己的意见来,否则难保这样的意见会不会得罪上峰,特别是康宁的复杂背景以及各部门自己所拥有的秘密,谁也不敢判定康宁如今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出自于上层更大的战略需要,因此在座所有人能做的只是给出建设性的意见,然后听从下一步地命令。
拉尔非慎重地提出自己地建议:“我将会把今天会议的备忘录完整而迅地上呈,但是在掌握确凿的证据之前,我更愿意先给我们的朋友康宁一个小小的善意的提醒,毕竟树立一个代理人,远非一年半载那样简单,而且在东方这种错综复杂的局势下,我们更应该讲究谋略,争取一切可以争取地对象。”
“我完全同意拉尔非先生明智地态度。我认为必须先进行一系列的积极沟通与协商。除非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武断草率地使用影响恶劣地暗杀暴力,退一步来说,我们可以从康宁最重要的经济来源入手,对他秘密参与的几个企业或者重要的依附力量实施一系列的影响,相信我们的老朋友能够体会到我们的良苦用心。”戈尔大声说道。
克劳斯与杰西相视一眼,均点头同意戈尔的意见。
在目前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下。通过对康宁经济体或者依附势力的敲打。起到的作用更为明显,至少能够测试出康宁是在这场大博弈中苦心专营、妄图获取最大的利益。还是本来就重重地摆了自己一道,与伟大自由的美利坚的意愿背道而驰。
拉尔非感兴趣地问道:“亲爱的戈尔,你说的康宁的经济体和依附势力指的是什么?能够告诉我们大家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想请克劳斯上校来给大家介绍,这些珍贵的情报是克劳斯上校经过不懈努力后获得的,他比我更专业,也更有说服力。”戈尔愉快地向克劳斯做出个优雅的邀请手势。
克劳斯点了点头:“康宁利用自己的权势和进行大量贿赂,与我们美国的文扎诺集团、产业遍布欧美的华人司徒家族一起合作,成功地在缅甸共同组建了缅甸联邦能源集团公司,总投资额约为十五亿美元。康宁的巨额投资,几乎全都来自于他出访美国时在拉斯维加斯赌场获得的暴利,还有就是美国善良而又愚蠢的演艺界所起的巨额募捐所得,这些巨款同时也是康宁大量采购黑市军火的资金来源。还有就是在康宁秘密要求下,由文扎诺家族收购的那个新加坡海运公司,这个倒霉的海运公司本来就是康宁与第四特区几个领袖共有拥有的实业,交给了一个从哈佛辍学回来的名叫徐子良的年轻华人管理经营,结果这个虚荣心和叛逆意识非常强烈的年轻人妄图吞下这个价值六亿美元的公司时,被康宁及时现并予以打击其中有个巧合耐人寻味,就是康宁委托司徒家族和文扎诺家族在股市上打击徐子良坐收渔利的关键时刻,海运公司的那艘海上花号万吨油轮正好在孟加拉海域济济岛西面数十海里被海盗袭击,结果被袭击起火爆炸沉没,那个徐子良也因此而一败涂地。”
杰西惊讶地叹道:“天哪!原来是这样……亲爱的克劳斯,我对你表示万分的敬意!这个宝贵的情报来自于你们6军,真让我汗颜啊。”
“没什么的,杰西,我也是在新加坡之行中无意中获得的。”
克劳斯礼貌地笑了笑,收起笑容继续介绍:“其次,我们政府暗中提供给他的数千万援助资金,似乎都被他用于经济、文化和卫生教育投资,这一点康宁做得非常诚实。但是经过长期的调查和分析,通过新加坡方面的努力,通过泰国警方的朋友提供的秘密情报,我们得知康宁的秘密产业总计有四个:一个是以生产神奇疗效药品享誉世界的琅勃拉邦药业集团,康宁在里面占有很大股份,但是由于复杂的政治需要,我们只能望而兴叹;第二个企业是香港的一家以经营仓储运输、药品和医疗器械为主的大型企业,负责人叫做范淮东,但是这个企业我们不能碰,它不但合法经营,而且深具中国的军方背景,要是触怒那些中**队中掌握实权的鹰派人物,很可能让我们得不偿失,甚至会被来自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人士严厉调查,这个越职权的责任,谁也负担不起;第三个价值十亿美元的企业,是泰北的兄弟企业联合体,但是有诸多法律证据表明,康宁已经完全出售给了马来西亚富商郑鹤年,这个郑鹤年先生却是享誉东南亚的著名企业家,和各国政府的关系都非常好,因此我们也不能与这个马来西亚朋友为难。”
停顿片刻,克劳斯挺起胸膛郑重地介绍:“最后一个就是实力巨大、横行泰国北方、老挝上寮地区和缅甸的民间社团华青社。从被康宁打击变得穷困潦倒、身无分文的徐子良和他的情人那里我们了解到,这个人数达到七万余人的庞大社团,当初就是靠从缅甸走私毒品逐渐崛起的,如今一定还在重复这些罪恶,因此,在保证我们美国的著名实业家和慈善家文扎诺家族的利益的基础上,我们只能选择这一个罪恶的流氓社团作为打击对象,最好能说动泰国政府出面采取行动,毕竟打击这样一个目标,最符合方方面面的利益,也不会产生巨大的后遗症,泰国政府还能从没收的巨额财产中获益。但是这对康宁来说,却是说不出口的切肤之痛,缅北的毒品问题不也是我们与缅甸分裂势力长期纠缠的核心问题吗?效果的预见性很好,意义也非常深刻,我个人认为,如果能顺利实施打击的话,未来对我们各部门都会产生积极的意义。”
众人听完精神大振,惊叹过后,全都给予克劳斯和戈尔热烈的掌声。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不好的预感
景栋军分区大院宽广的庭院中,停满了各式悬挂军牌的豪华汽车。
在满目的奔驰、宝马和美国豪华车中,只有康宁新配装的那辆悬挂着4a0169号军牌的银星3000型军用改装越野车最不显眼。其实,这辆车内部加装的先进通讯设施与计算机指挥系统非常的昂贵,仅仅一部产自俄罗斯的变频电台的价格,就足以买下一辆大排量的奔驰越野车了。
匆匆赶来给师傅远征缅西北送行的华青社老大樊刚与小段坐在车里,开心地小声交谈着,耐心等待康宁开完特区联盟的战前会议出来。
樊刚和阿彪都非常喜欢自己的小师弟,如今有生性稳重踏实谨慎的小段时刻陪伴在康宁身边,管理数万人大型社团的樊刚与身肩重任工作繁忙的警卫团长阿彪都放心了不少。难得的是,师弟小段因为长年陪伴在康宁身边的缘故,得到了师傅频繁指点,武功的进境很快,与有着“军中铁掌”外号的阿彪的三次比试,一次比一次进步。小段那滑溜的身法与凌厉的反击,每每总是让阿彪郁闷不已,再也不能像原先那样有把握轻易放倒小段了。
“咦,大师兄,看你神思挺恍惚的,你有什么烦心事吗?”白皙俊朗的小段非常细心,看到樊刚有些心不在焉,便好奇地问道。樊刚点了点头,拍了怕小段的肩膀,叹息道:“我是特意来给师傅送行的,不过还要顺便替我手下那个大将萧邦求个情。萧邦那家伙身手牛逼,能力非常强。自从干完台湾那件事回来后,他整天闷闷不乐的,闭门不出,就连我让他出任华青社的刑堂老大的建议也一口推辞掉了。我和何老二都知道,这家伙是做梦都想回到军中。可是他在军事法庭留下的案底很难办啊,我想除了梁山大哥外,谁也不敢接下这位愣头青,但是碍于军法,梁山大哥是不好出面把原先这个爱将要回去的,因此只能让我来向师傅求个情,说是如果能把他带到缅西北战场待上一段时间,或许能凭借特殊贡献重新穿上军服。看到萧邦那副消沉的样子,我心里很不好受。一个人才不能就这么废了。所以我只能求求师傅,希望他能带上萧邦出征,就是不知道师傅会不会网开一面。”
小段理解地点了点头:“萧邦那家伙地功夫是很不错啊!军事技能更是一流,特别是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军中至今仍时常有人谈起这样的精英放在外面太可惜了……哎?我记起来了。萧邦原本不是你在琅勃拉邦武术学校教出来的华裔子弟吗?”
樊刚再次叹了口气:“不但我教过他,他还有赖全友和齐耀华这两个师傅,他的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就是琅勃拉邦军情局长齐耀华亲自传授的,几个老哥都称赞说这家伙是个天才,在批一百多个学员里就他悟性最高了。要是能得到师傅的亲手指点,恐怕今后的能力不在你我之下……是把好刀啊。放在我那里实在太可惜了!”
小段听到后也叹息起来,他刚想说点儿什么,一眼看到康宁与鲍有祥等三个特区地七八名大佬并肩走出办公楼大门,立刻与樊刚下车直立在汽车两旁等待着,直到康宁一一送别那帮大佬们乘车离开。
康宁来到樊刚身边站住:“怎么想到来给我送行的?孟林新城的建设应该很忙吧?”
樊刚恭敬地点了点头:“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国内的七个工程队和我们自己的两个工程队都在忙碌。自从泰国那边停止桥梁工程地建设之后,我们这边就一直没停过,不过要想通车,恐怕还要等上一年半载的。”
康宁望了一眼停在侧面大树下的黑色奔驰越野车,以及蹲在树下神情郁郁吸烟不止的萧邦。摇了摇头。转向樊刚低声笑道:“我想你是来给那小子说情的吧?真有你的!做师傅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难得了!”
“哎,那家伙确实值得我这么做啊!萧邦他自己是不敢找你说的,梁山那里也不好开口。自从台湾回来之后,他整个人就很显得很沮丧,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我有个非常不好地预感,很担心他想不开。再留在我那里。恐怕这家伙会惹出什么麻烦的事情来。他在台湾的功劳虽然不能公开,但多多少少也算是有贡献的……师傅。你就收下他吧。”樊刚低声替萧邦求情。
小段也适时恳求:“师傅,我觉得那小子很不错!这家伙孤苦伶仃一个人,实在怪可怜的,要是放出去,难保不给大师兄惹祸,更何况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对于生活舒适的社团生活不屑一顾,回归军队的心思很强烈啊。”
康宁哑然失笑:“我说呢,开会到一半的时候,梁山大哥的电话就打进来,吱吱唔唔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你们都在为那小子求情啊?好吧……萧邦,你给我过来!”
“是!”
听到康宁地招呼,原本蹲在树下地萧邦大喜过望,仿佛触电般跃起,几步就跑到康宁身边立正,举起手正想要敬礼,可到了一半又徐徐放了下去,眼里满是期待与哀伤。
康宁收起笑脸,仔细端详了萧邦几眼,点了点头,随即严肃地大声问道:“限你十分钟之内把长剪掉,随后到梁宇上尉那里报道并领取服装与武器装备,你原有的军龄、军衔一概作废-从今天起,算你正式入伍,你可愿意?”
萧邦激动得满脸通红,身躯颤,连连道:“我愿意!我愿意!……谢谢康总……”
“咦,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再不滚时间可来不及了!半小时后我们就要出!”
康宁看着萧邦跑出大院的身影,对满脸高兴额手相庆的樊刚和小段笑道:“这家伙的身法不错,看来军中养成的良好习惯并没有丢掉……阿刚,其实你们华青社最缺少的就是这号人了,锻炼几年就可以独当一面,你就真舍得放他离开啊?”
樊刚笑嘻嘻地回答道:“他那性格,根本就不合适在江湖厮混。杀气太重出手太狠,而且许多事情他总是看不惯,在江湖上很容易树敌地。比他武功稍差地人才我手里还有不少,基本上都是从我们琅勃拉邦和清莱武校训练出来的,干活虽然没有他干净利索,但适应性却比他强,随便一个放到人堆里不显山不露水地,哪里像萧邦那样显眼,他更适合在军中混……对了。我听说傅玉鸣大哥也看上他了?”
“战略局可不是那么好进去的,先政审方面萧邦就通不过,军法局那帮家伙可是不讲情面的,连我见了他们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滥用一次权力把他收下了。否则放出去真的可能出事,回头我还得写个报告给政治部说明情况呢,哈哈!”康宁转向小段:“你去和梁参谋说一声,萧邦这个家伙暂时交给你来带,先把他弄到你的卫队里磨磨性子,之后我再让他顶到一线去。”
小段高兴地回答:“明白!”
康宁等小段离去,低声问道:“阿刚。你把老婆接到这边来了没有?”
“已经接过来了,她和她妈妈一到莲花池,就喜欢上了那个地方,两母女自己花钱开了个小诊所,给村民和弟兄们免费看病,人缘挺不错的。”樊刚开心地笑了起来。
康宁点点头低声叮嘱:“我这一走,恐怕近期难得和你见面了。生意上的事情,你可以多向郭鹏大哥请教,社团的事情要多听听唐嘉平和卢小南这两位情报局长的意见,遇到重大问题。你还可以到琅勃拉邦找梓彦和冷锋商量……最近我总有个不好地预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你要多加小心啊!现在泰北的局势虽然还算平静,但是两国交战之下,说不一定突然弄出个什么事情来,好在华青社的泰北主要产业已经变现撤回了大其力,多少让我放心一点儿,不过你还得多加小心。特别是毒品经营问题。虽然如今华青社过手的数量已经很小了,但你也要提醒泰国三合会的盟友多加注意值此非常时期。相互间地协作尤其重要!”樊刚低声说道:“我记住了!师傅请放心,我们现在手里的货剩下不多了,最多再有半个月就可以走完……对了,我听延年说他们打掉掸邦第六旅老窝时,意外地缴获了十五六吨毒品,似乎都是些摇头丸和兰丸之类的,还有几十吨麻黄素原料,他让我帮忙想想办法。泰国如今盛行这玩意儿,我猜想第六旅秘密生产了这么多,恐怕全都是销往国内和泰国的。”
“这个我知道,主要是从腾冲地区走私进入国内,还有就是与第一特区的中低级军官勾结进入国内,为此我已经通报给彭老前辈了。当然,他们卖到泰国市场也有一些,怎么了?你是想把这批货销到泰国去?”康宁问道。
樊刚点了点头:“这可是价值好几个亿的货啊!能为我们的孟林新城建设解决很多实际地问题,延年也是这个意思,说卖掉之后,用这笔钱与我合股搞几个商场、宾馆、夜总会、度假休闲中心之类的产业。接下来,他肯定会利用那些缴获的设备继续生产谋取暴利。不过我认为还是可行的,现在三合会就长年经营这类玩意,此前他们的货物来源于缅南的德林达依省北面,如今那里战火正酣,加工厂早已成为了一片焦土,他们的生意算是断了,前几天还委托我帮忙想想办法补货,估计他们也知道掸邦第六旅这个工厂了,或者双方曾经交易过。”
康宁严肃地说道:“这些缴获全都让丁老前辈当作我们出兵的报酬送给我了,延年要是接着生产,那是他的事,合作销售的问题你自己和他谈,不过决不允许一粒毒品流入国内,否则军法难容!那几十吨麻黄素已经运抵了温县制药厂,剩下地成品目前也送达了茂林兵站,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给你了!如今东南亚形势错综复杂,美国佬也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千万不要搞出大动静来,一定看清楚了才动手,最好能叫三合会自己到清莱来提货,他们这个在泰国延续了百年地社团人脉很广,这一点远比我们有优势。前几天我听淑仪说,三合会对她属下的企业相当照顾,无论是车队运输还是商品采购都很热心,我猜测可能是看在华青社的面子上。你要好好维护这个关系,钱不能自己一个人赚完,得多为朋友好好想想,越是缺钱的时候,越是要大方些,总有一天朋友会回报你的。这一点梓彦做得就比你好,你得放在心上啊。”
樊刚尴尬地笑道:“我记住了,回头就送五十公斤白粉给他们,以弥补前两批货涨价给他们带来的压力。说起来这三合会确实够朋友,每次我去清迈他们都招呼得很好,对我们的弟兄也很关照,梓彦当时还说想不到这泰国人那么义气,似乎跟咱们很有缘分。”
“越是这样,越要给朋友回报,毒品这一行干不了一辈子地,等我打完仗就会慢慢清理缅北地毒品市场,通过展农林畜牧业和加工业慢慢限制毒品种植,等老百姓能吃饱肚子之后就彻底铲除它,唉……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十年,十年后除了药用部分,再也不能任其泛滥了。”康宁感慨地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身穿列兵服、全身披挂装备地萧邦在小段和梁参谋的陪伴下大步赶来。恢复平静的萧邦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但他的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灼热的光芒,他在康宁身前两米并腿力正,庄重地向康宁敬了个军礼。
第七百二十四章 残酷的处境
次日中午,康宁一行乘车抵达了曼德勒,将在此等待缅甸中央军委派遣的前线协调特派小组成员,汇合后一同前往北方军区司令部驻地瑞宝,便于康宁与北方军区诸将校协同配合,有效行使作战指挥权。
此次跟随在康宁身边的是总参谋部特战参谋孙毅、军事情报局局长贾宇飞、政治部副部长周卫东、师参谋长孙昌杰及其他率领的整套参谋班子、刚升任副师长的特种作战专家路小军等一帮将校,随行的还有来自直属警卫团的一个连官兵,以及路小军亲自率领的一个特种兵中队,这两支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异常强横的精锐部队将担负起日后总指挥部安全保卫重任。师长关仲明和副师长梁山由于担负的防卫任务艰巨,只能留在大本营,与警备部队司令穆臻一起率部严守老巢,巩固政府军撤出之后的景栋地区各防区,并在自己负责的泰缅边境一线,秘密布置重兵以防万一。
曼德勒北郊一个团级军营坐落在一片茂密的大树林之中,三十多辆覆盖伪装网没有任何牌照标识的军用越野车、安装高射机枪的吉普车、封闭式精密通讯车、6x6运兵卡车整齐地排列在院子里,装备精良荷枪实弹的警卫连官兵在政府军官兵羡慕的眼神中,迅地占据了各个重要哨位展开戒备工作,奔驰中卡改装而成的通讯车上的三根不同型号天线,已经伸向了空中。
“报告!南方战区的陈总紧急来电。”贾宇飞的少校助手走进英式洋楼宽大的休息厅,将一个黄色文件夹双手递上。
贾宇飞接过文件点了点头,示意他离开,打开后匆匆一阅,随即走到康宁身边:“陈总来电预祝你西北之行马到成功,并向你汇报南方战场的总体战况!”
康宁看完后沉思片刻,把文件递给了坐在身边的“小诸葛”孙昌杰,转向孙毅和路小军等人低声说道:
“缅南战场大战即将到来。泰军新增的两个机械化师已经高开进了战场,南方战场双方的总兵力近二十万,看来陈大哥他们面临的压力不小啊。这份来电中特别提到了双子山北麓地旁博岭,会不会是陈大哥和海澜要修改原定的作战计划了?毕竟在这种大会战一触即的情况下,旁博岭的争夺与整个战局相比作用已经不大了,估计他们两个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打算撤回拔都团和曹春来特种大队。真是难为潜伏了这么长时间的弟兄们,如今缅甸正值雨季,还要与泰军两个连的特种兵在大山里周旋。其难度和强度可想而知啊!”
路小军接过孙昌杰递来的文件,看完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兵法上说得意不可再往,双子山一线成功突袭泰军重装师那一战固然是非常干净漂亮,但是那个咽喉要道势必成为泰军竭力控制地区域。根据此前的战报显示,被严重拖延的泰军随即投入了一个团的兵力。严密控制了双子山那条十六公里通道,接着又连续派遣了两个特种连进入那片区域搜索,因此我认为有过教训的泰军,决对不允许自己地补给线再次被袭。如果拔都他们硬是要对决的话,恐怕是得不偿失了。陈大哥和海澜考虑撤出拔都团先后上去的两个营和曹春来大队,看来情有可原,也正是时候。”
康宁刚想称赞两句。看到一旁的孙昌杰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了想笑着问道:“昌杰,你是怎么看的?”
孙昌杰抬起头,不紧不慢地回答:“我看倒是未必!陈总出的这个电报显然是想告诉我们一个信息,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那个战略要地地!根据我对海澜的了解,他慎重之余也不乏胆略,在数次缅北实战和例行的军中演习中,他都正奇相辅、计谋百出,常常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做出乎想象的选择,这次他制定的计划背后肯定也埋藏着更大的阴谋。从三天前他们秘密派遣拔都团二营增援旁博岭这一带有某种象征的举动来看。很可能他们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具有重大意义的双子山通道。否则就无法解释这样地兵力调动!我就不信,让素来以攻坚战驰名军中地二营,去旁博岭只是送些给养,然后带回几个伤病员那么简单吧?”
众弟兄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均沉默苦思起来。
康宁站了起来,走到宽阔的西式落地窗前,情不自禁地遥望南方的天空他心里隐约明白。陈扑和刘海澜一定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很可能拔都团和曹春来大队成为了整个庞大计划中的一步险棋。如此一来,那些艰难跋涉冒雨辛苦潜伏了八天八夜的弟兄们。很可能此刻正面临从未有过的危险与考验!
正如孙昌杰所预料地那样,拔都团在曹春来大队地掩护下,一直顺着原始森林向西北方向退却。
连日来,在泰军特战部队和不时出现的武装直升机不罢不休地疯狂搜索追击下,九百余名弟兄已经减员了近百人,其中有不少是死于毒蛇之吻和滑落山崖,但是他们无法多停留片刻喘上口气,如丧家之犬一般在苍莽潮湿、充满险阻的森林里东藏西躲,艰苦跋涉行军。
当掩护小组传来安全的信号时,行将脱力的全体官兵立即卸下了沉重的装备,纷纷倒卧在湿漉漉的草地和岩石上,连说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拔都衣衫褴褛,脸上和四肢裸露在外的部位,全都布满了血痕。他略微查看了一下部队的情况,便黑着脸走到曹春来身边,一把拍掉了曹春来手里的卫星定位仪:“操***!打又不让打,停又不让停,他娘的这是搞什么鬼名堂?”
曹春来弯腰捡起定位仪,爱惜地擦去了上面的水珠和碎草叶,反复检查一遍后庆幸地笑道:“好在没摔坏,否则你这家伙仅凭这一点就会被严厉处分……拔都,好歹你也是从特战大队出来的军中元老了,怎么却和你手下那些猛将一般见识?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当头的越是要沉住气。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陈总和刘副总吗?这些天来老弟你干得很好,虽然损失了不少弟兄让人伤心,但是你愣是没有损失一件装备一炮弹,老哥我实在服你了,服你手下的这帮民族军官兵,他们是真正的军人!唉……你就别生气了,坐下歇会儿吧,上级要求我们这么做自然有理由。很多地决定不是你我这个水平的人能够看明白的,不过我估计咱们不需要跑路了,往往是最难熬的时候,转机随即就会到来。你就放心吧,来。先喝口水……”
拔都一把推掉曹春来递上的军用水壶,依旧骂骂咧咧地道:“你他娘的几天来总对我说转机到来,老子也一样这么教训手下憋得嗷嗷叫的弟兄们,可眼看着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你这孙子还是这句老话,你让我怎么去安抚手下那些恨不得与追兵决死一战的弟兄们?还有,几个受伤的弟兄明明还有救。你和你地人却……***!老子恨不得一刀劈死你这王
看到泪水涌出拔都深凹的眼眶,曹春来内疚地垂下脑袋连日来,他不得不狠下心把奄奄一息的那些重伤弟兄“送上路”,否则被追兵俘虏,将会给部队带来巨大的麻烦,就连摔下悬崖地官兵也不放过,特战大队的弟兄们还必须得顺着放下的长绳下崖检查,看看摔倒的弟兄是否还有救?如果伤势太重又没有死绝,弟兄们只能咬牙忍着钻心的痛苦补上一下,让受尽折磨的弟兄闭眼上路。然后背上留下的装备继续逃亡。要不然在泰军特种兵和作战部队三面夹击之下,硬要将身受重伤地弟兄们护送回去无异于自取灭亡!在如此特殊的场合根据特殊的命令,曹春来和他的弟兄们只能这样,尽管自己的心也在滴血。
曹春来再次将水壶缓缓递到拔都面前,满怀歉意地低声劝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等打完这仗,老子一定亲自带领弟兄们将留下的弟兄尸体一个不落地全都背回去,风风光光地安葬在咱们万岗西山的烈士陵园里。请相信我兄弟。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啊。每次想起他们绝望地眼神,我地心都在滴血…拔都猛然擦了把脸。脱下凯夫拉头盔,一把接过水壶,全都浇在了脑袋上,完了用残存的半截袖子抹了两把,重重地呼出口怨气:
“曹哥,你别生小弟的气,我这是心里难受啊,现在泄一通,好过多了……我知道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其中两次要不是你们及时预警和断后掩护,恐怕我这里一半的弟兄就没命了,唉!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敌人的侦查直升机那么厉害,我们使用自热食品也会被现,怪我疏忽大意了。”
“这不是没事吗?以后记住经验教训就行了!如今地战场,再也不像从前,仅仅依靠艰苦地训练和顽强的意志就可以决定胜负唉,泰军身后地美国佬可恶啊!这么恶劣的天气,他们的武装直升机竟然也能飞,还有前天那枚威力巨大的空地导弹,我猜很有可能是美国佬的战斧式导弹,打得真他娘的准,要不是我们运气好提前五分钟离开,那一次呼啸而来的袭击恐怕会死伤一片人,***!现在想起来我还一阵后怕,以前我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这几年我也不少带队出去打上几次小仗,可从来没有这么危险、这么让人心惊胆跳,残酷啊!我都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曹春来说完才现有些不妥,当即抬起头来四下看了看,现数百弟兄全都安静地分散在林中休息进食,没有人听到自己刚才那段丧气话,这才放心地拿过水壶喝下口水。
拔都坐在石板上,呆呆地遥望南方,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东躲西藏、左拐右弯的在这原始山林里跑了两百多里路了,这倒霉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陈总和刘副总到底在想些什么……”
“报告!”
特战大队的一名通讯参谋快步来到曹春来面前,低声禀报:“刘副总来电,拔都团的一营已经顺利潜出泰军占领区,正在向我部火赶来,预计六个小时后就能与我们汇合。为一营担任警戒护送任务的是陈总的韩子方卫队,联系频道9,一小时后联络,刘副总命令我们休整之后随时待命。”
曹春来听了精神一振,猛然站起来:“什么?有没有搞错啊,连老韩也上来了?这家伙不带他的警卫连在陈总身边待着,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情报参谋点头确认:“头,我估计很快就要展开全线反击了,特别是陈总连老韩的卫队都动用了,显然咱们这个方向的任务不轻。老韩那些弟兄的战斗力不在咱们之下,一营的战力也是有目共睹,既然陈总这么安排,恐怕大战迫在眉睫了。”
拔都与曹春来面面相觑,齐齐点头,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两人都窝了一肚子的怨气了,看来泄的时候就要到了。
拔都一把拉住曹春来的手:“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泰国佬,我看你这次还追不追老子!走,和我看看弟兄们去,安抚一下给大家鼓鼓劲,回头再狠狠收拾身后的那群野狗!”
“别拉这么紧嘛,让人误会可不好啊!你们这些民族军的风俗真需要改改……好好!我跟你去还不行吗……”
第七百二十五章 冷血的诡诈手段
泰军前线司令部里,作战会议正在紧张地进行着,针对缅甸政府军突然出现的大规模异常调动,满堂将帅全都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更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电子大屏幕上,缅南两百五十公里战线上的缅甸军队,全都被密密麻麻的红色符号所代替,与之相应的宝蓝色的符号则是泰军传统的颜色。双方在两百多公里战线的东西两侧布下了层层重兵,泰军的五个师对面是缅军的九个师,而缅甸南部的德林达依省与泰国巴蜀、碧武里等三个府省之间的数百公里漫长边境线上,却只有泰国驻扎在这里的两个6军师和一个空军师的兵力,缅甸一则的德林达依军分区的两个师已经从北面撤回到了原驻地,不少部队进入边境传统防区。
让人不敢忽视的是,由缅西北战场撤下的两个缅军主力师,已经投入到了克伦邦主战场,另外从缅军中央军区和若开邦军区抽调出来增援的四个师,正在通过海6两路,快开往最南部的德林达依省府图瓦和南部重要港口城市墨吉港。
这一情况的出现,让泰军将帅颇为惊讶,难道缅军竟然敢不自量力地在德林达依一线开辟新的战场?
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作为泰缅边境分界线的比劳山脉地势平缓,豁口众多,远远比北面的他念他翁山脉容易通过,即使南下的缅军很难攻进泰国境内,但是此前缅军无所不用其极的特种战术却极可能产生奇效。要知道泰国都曼谷距离缅甸边境最近的地方也就两百公里左右,如果让缅军的小股敢死队成功潜入,在距离都不远的地方大肆搞破坏,进行诸如投毒、埋雷、放火、爆破等恐怖袭击,必将造成军心民心的巨大动荡,届时恐怕在座的满堂将帅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泰军之所以一直没有在比劳山脉东线布置重兵,也没有从这个地方攻打进缅甸的国土,并非是穿越横亘在两国边界间地比劳山脉如何的艰险。德林达依军区的官兵又是如何的英勇善战,而是因为德林达依地方政府官员大多是与美国保持亲善的昂山派,军区司令颂耶貌中将更是数次大清洗之后硕果仅存、隐藏很深的昂山派军事实权人物。根据战前与美方达成的秘密协定,只要泰军能够占领克伦邦、成功截断克伦邦以南与缅甸中央政府的联系,颂耶貌中将就会命令麾下两个师又一个旅的官兵放弃抵抗,借以向缅甸中央政府施加压力,提出诸多高度自治地要求,甚至还有可能谋求政治上的独立。
但是在泰军攻势受阻、同时缅南的缅军数量达到了一个相对恐怖的数字之后,迫于政治和军事压力不敢提前暴露自己目的地颂耶貌中将接到了丹睿主席的出兵命令。只能装模作样地派遣了一个师北上增援,对外则号称两个师已经全数开拔,只留下一个旅配合缅甸海军南方舰队的墨吉海军6战旅、三个战时匆匆组建的民兵师承担起了德林达依地区的防御任务,而且这唯一调拨出去驰援的一个师,也在德林达依省北部的米姜朗地区就停下了进军地脚步。再也不愿前进半步。
正因为如此,没有南线忧虑的泰军能够将全部精力转到克伦一线,虽然泰柬边境的柬埔寨武装部队在可恶的越军挑唆援助下蠢蠢欲动,让泰军最高统帅部匆匆作出应对,调集精兵强将严密布防,但是并没有对泰缅边境战线造成多大影响。泰军总参谋部短暂两天的研究判断之后,再加上北方大国的积极斡旋。泰军高层都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
可是如今缅军突如其来的兵力调动,却很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的变化。要是德林达依一线也打起来的话,从其他地区调遣兵力应战至少需要花费一周至十天地时间,而狡猾地缅军四个后援师已经掉头南下,气势汹汹地扑向了德林达依一线,最慢也会在十六个小时之内到达边境线一带,所形成的实际威胁、存在的安全隐患谁也不能视而不见。万一奔涌而至的缅军真的敲开了泰军两个师的防线,哪怕只是攻进泰国领土数公里,所产生的国际国内负面影响和对军心士气地打击将难以估计,特别对目前泰国急需振兴地国民经济、对遭受金融风暴重击之后刚刚缓过气来的民众造成地伤害将非常巨大。
此前。美国的军事侦察卫星准确地把缅军兵力调配情况提供给了泰军统帅部。但是也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和预测他们一致认为这四个赶赴前方战场的生力军会支援缅军中部和南部战线,怎么也没想到一夜之间,各式各样的大量运兵车便出现在了德林达依省北部,缅甸海军几艘破旧的八百吨战舰率领黑压压一片民船和各种渔船,运送缅军上万官兵直冲到南部海域。等美方把这一紧急情报交给泰军统帅部之后,就连泰军高层也是瞠目结舌他们都没想到,战局竟然会生这样的变化。
此时。作战会议已经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司令部仍然无法从众多的预测和分析中确定缅军此次进军德林达依省的真正目的,这一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举动。让泰军一干将帅无比头疼。
前线副总参谋长旺沙索西在纷纷扰扰的议论声中颇为恼火,散会后他独自留下,坐在原位默默吸烟静静思考。
泰军攻势一再延缓,现在又正逢雨季,好不容易在北方大国的斡旋下摆脱泰柬边境战争的顾虑,军队顺利地控制了双子山要道和南麓通道,接下来时而瓢泼大雨、时而阴晴不定的鬼天气,让推进战场的两个主力师在高山丘陵的蜿蜒山路上步履艰难。好不容易总算是如期到达战场但尚未完全摆开阵型,南面的德林达依一线又出现了这样戏剧性的变化,所有的一切都让旺沙索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似乎对峙之后站稳脚跟的缅军一直在牵着自己地鼻子走,本来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的战略主动权,却慢慢地转到了对方手里,这种被卡住咽喉的感觉令他非常郁闷。旺沙索西甚至在想:装备落后、作战观念陈旧的缅军何时变得这么精明强悍了?缅军哪里来的这种强大的战争动员能力?何时掌握了全局谋划、快机动的本领?
素来德高望重的老上司缓缓地坐在了旺沙索西对面,点燃支香烟后。和蔼地问道:“你有什么心得吗?刚才满座将校争吵不停,唯有你一言不,想必你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吧?”
旺沙索西直起腰板低声回答:“将军,我认为缅军不大可能从德林达依一线开辟第二战场,因为无论是军力还是国力,他们暂时都没有能力这么做。我判断之所以他们竭尽全力突然抽出四个师开往德林达依,很可能是想分散我们的兵力,造成一种战略上地威胁,又或者是有其他我们尚未能看得出来的战略阴谋。但估计对整个战局的影响不会太大。如今让我们感到异常难受的是,明知缅军这样的调动带有一定地欺骗色彩,可是又不能不去应对,如果我们不紧急派出援兵构筑防线,缅军见有机可乘突然冒死动攻势。仅仅凭借碧武里三府的两个边防师很难应付,虽然说在增援部队的配合下最终顶住缅军主力进攻问题不大,但关键是数百公里的边境线实在太过漫长了,以目前缅军采取的灵活战术预测,我们总会存在局部的被动,尽管不会造成实质性的大损失,但是战场地扩大会引很多问题。特别是政治上的问题。”
“不错,你考虑得很周到。”
老将军揉了揉酸涩的太阳**,苦笑着说道:“这也是我迟迟不敢下决心的原因……缅甸人突然变得狡猾了,他们已经现我们最顾忌的是什么,因此才会想出这样巧妙的策略来,让我们不得不慎重地调兵回应,他们可以用强权征用一切民间交通工具,而我们的部队动一动就都是钱。总理中午给我来了个电话询问最新战况,虽然他给予我们统帅部很大的鼓励和信任,但是我听得出来他希望这场战争早点儿结束。目前聚集在曼谷的各国使节太多了。总理和皇室每天都要承受巨大的压力。要是战争再这么拖下去,人民地怨言就会沸腾,因此,我们必须尽早展开攻势,以便尽快结束战争。只要将预期目地达到,缅甸政府就不得不坐下来谈判,我们也就能完成任务了。”
旺沙索西仔细思索老将军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问道:“您老的意思是不必理会德林达依一线的敌军。我们尽快从正面战场展开攻势,争取一举击破缅军的抵抗?”
“不不!德林达依还是需要兼顾的。毕竟那里的威胁真实存在,一旦我们放任不理而缅军却真地从那里突入我国境内,民生必然遭到极大地破坏,到时候民怨沸腾,我们都逃脱不了军法的制裁。暂时从别地地方调兵防御吧,这一点我们不得不去做。”老将军举手摇了摇:“但是正面战场的攻势必须尽快开始,时间宝贵啊!”
“可是……我们的气象部门和美国海军气象局都预报明天将有十五个小时左右的大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机械化部队实在难以展开,就算勉强使用,估计也很难起到应有的作用。”旺沙索西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老将军笑了笑:“这个季节,持续十个小时的大雨之后,总会有一两天是阴天或者小雨天气,我们觉得艰难的时候,对手也会觉得艰难,何况我们的装备要比对手先进优异得多,我们的官兵要比对手训练有素,更富有战斗力!因此,我们不能总是听从美国顾问的意见,在这样的山区丘陵地带过多地依赖机械化部队并不明智,再加上我们大规模行动的突然性,取得的效果不会差的。由于地形限制,缅军的布防间隙较大,很不合理,只要击溃他们疲惫的一线部队,他们就会兵败如山倒地一哄而散,他们的那些笨拙的重炮,很难在这种天气挥作用。”
“我明白了!”
旺沙索西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我现在立刻召集参谋部制订方案,给前线各师团布侦查任务,力争把计划做到最快最好。”
老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去吧,原计划需要变更地地方很多,你务必在十二小时之内拿出总体方案来,随后我将召集各师主官开个战前准备会议,争取在后天一早动全面总攻。”
“明白!”
深夜,缅军从中部军区、若开邦军分区抽调的四个师提前到达德林达依省各地预定地点,随即连夜冒雨封锁了各级政府、电台、军队驻地、军需仓库等主要部门和设施。一场声势浩大的缴械与镇压在德林达依十六个主要市县同时进行。迎接生力军的一批批当地军政要人,转眼间就成为了阶下囚,不时响起的枪声、街道上繁杂的脚步声、怒吼声、哭喊声此起彼伏,数以百计的负隅顽抗者喋血雨夜,三百余名营级以上军官被五花大绑押上停靠在各海港的七艘海军炮艇。包括颂耶貌中将家眷在内的十六名高级将领地家人被捕,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便启程经海路押送仰光。
天亮之后,担惊受怕彻夜未眠的民众战战兢兢地打开了家门,现街道上到处都是荷枪实弹、凶神恶煞的陌生政府军官兵在雨中巡逻,很少有人会知道,昨夜的一场大雨已经把一滩滩鲜血冲刷殆尽。
位于高加力郊外山谷中地缅军前线司令部里,吴丁莱中将放下手里的电话。如释重负地长长出了口粗气。成功消除德林达依的叛变威胁,并顺利完成了对两个师驻军缴械的消息令他喜出望外,这个让丹睿主席彻夜难眠、如芒刺在背的巨大安全隐患顺利解除,使得吴丁莱再也不需要顾忌太多,此举对国家、对军队的贡献非常巨大,整个南方将会由此彻底纳入中央政府的绝对控制之中。
飞前往德林达依地四个师主力,有两个师来自吴丁莱兼管的若开邦,吴丁莱深为自己的嫡系部队感到骄傲。让他更为钦佩和感慨的是,这样一个大胆而诡诈的大规模行动计划全部出自陈扑之手,计划的制定是那么的周密准确。面面俱到。从如今的结果来看,取得的成绩远远地出了吴丁莱和三军总参谋长瑞普等众多将领的预期,甚至远远地出了丹睿主席地期望陈扑正是巧妙地利用战乱这一难得地机会,建议中央军委召唤德林达依军区司令颂耶貌中将赴仰光召开军事会议,逼迫颂耶貌下达全力协助四个主力师开往德林达依边境线构筑防御阵地的命令,同时征集一切交通工具装载四个师佯装驰援克伦邦战场,却在大雨大雾中迅掉头南下。扑向了德林达依省各战略要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霹雳手段实施铁血镇压,从而一举摧毁了这个令中央政权寝食不安、却又不敢对之轻举妄动的最大分裂势力。其深远意义无法用言语表达。
吴丁莱迫切地想找人分享这个好消息,当即神情愉悦地走出指挥部,来到了陈扑的营帐外面。陈扑的联络官敬了个礼后,便低声告诉他陈扑才刚刚睡下。吴丁莱释然地点了点头,手摆了摆示意联络官不要叫醒这个两夜一天都没有合眼的大功臣。随后,他向联络官笑了笑,刚想要转身离开,满脸胡渣地陈扑却笑眯眯地走出营帐。
“怎么,累了一夜将军还没睡啊?”陈扑和气地招呼道。
吴丁莱哈哈一笑:“睡不着啊!我非常激动,德林达依地平定为我们赢得了更大的主动,从战术层面讲,我们又多了一个牵制和打击敌人地选择,从战略层面上讲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啊!哈哈……真不知道中央该如何嘉奖你才是,我如今才算是真正明白,中国数千年来的军事文化是那么的博大精深。”
陈扑笑着摇了摇头,问出一句让吴丁莱深感意外的话:“以将军的估计,颂耶貌中将的命运会如何?”
吴丁莱脸色一黯,低声说道:“恐怕在接到平叛胜利捷报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已经没有任何存在价值,具体的我不想说了,这场战争啊……会让很多人名正言顺地人头落地……”
第七百二十六章 大圈套
六月一日清晨,满是厚厚云层的天空难得地放晴,久违的金色霞光刺破灰暗的云朵,洒向大地,照亮了群山万壑。
缅南克伦邦两百五十公里的漫长战线上,泰军五个师四万五千官兵向敌人阵地起了猛烈攻击,全线三十分钟的炮击之后,数万官兵如水银泻地般涌向了缅军阵地,经过一周养精蓄锐的官兵们满怀斗志、奋勇向前,力图一战定乾坤。
前移二十公里的泰军前线司令部里一片喧哗和吵闹声,所有人都和年近七旬的司令长官一样,对前线战场的展情况感到不可思议原本固守两百多公里防线寸步不让的缅军主力部队,竟然在泰军攻势起之前,悄悄地后退了近十五公里,通过各种地面侦查渠道和高空侦察机回的情报显示,全线撤退后的缅军形成了一道严密而又合理的防线,再也不像原来那样参差不齐,漏洞百出,而是变得非常有利和稳固。
全线扑空的泰军官兵憋足了一口气猛烈冲锋十余公里,却依旧扑了个空,当气喘吁吁的数万官兵踏上留下零落尸体的缅军阵地时,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
就在泰军短暂休整,后面的炮兵和装甲部队踏着泥泞、全力突击前进但尚未达到预设阵地的时候,缅军出人意料地突然起了全线反击:
九个师共计八万余人在炮火响起时,立刻呐喊着全线前进,二十分钟的高强度炮击过后,后退三公里潜伏的关奈将军所部五十一师三个团官兵已经与泰军短兵相接,激烈的战斗至此全线打响。一个小时之后,二百多公里长的战线上枪炮声惊天动地,延绵不绝,硝烟弥漫,日月无光。沉寂多日的克伦战场进入了全面的胶着状态。
高加力郊外山谷中的缅军前线司令部里,吴丁莱中将屏息静气,紧盯着大型沙盘一言不。两位作战参谋根据前线回的紧急战报,麻利地将一面面红蓝小旗插在两军结合部地阵地上,不时更换的红蓝小旗,喻示着前线局部阵地陷入了反复争夺之中,每一次旗帜的更换都让吴丁莱与围观的将校心潮起伏,喜怒交加,战事的激烈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站在吴丁莱左边一身政府军上校军服的陈扑一脸平静。似乎智珠在握,但实际上他的心中却跌宕起伏,无比激动,一双宠辱不惊的眼睛精光闪闪这是他第一次临阵指挥数万人的军队在两百多公里长地战线上进行的大规模战斗,就算此前陈扑已经是第四特区的军委副主席兼总参谋长。可谓位高权重,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此生还会有这样运筹帷幄、决战沙场的宝贵实战机会,不会想到自己会如此的幸运一步登上如此地高度。尽管整个庞大的作战计划从头至尾都有他的参与,凝聚着他的参谋小组、刘海澜和吴丁莱的参谋班子的心血和愿望,并经过一次次反复论证推演,仔细推敲其中的利害得失,但是战斗一经打响。陈扑仍然为之动容,激动之情一时间难以言表。
“坤普,没有两个小时还看不出个优劣来,不过北线地关奈部三个师倒是打得不错看来泰军的炮兵的确没有跟上他们步兵的节奏,否则关奈部不会有这样大的进展。你来看,如果关奈部顺利地击退他们面前的泰军149师的话,隐藏在他身后的中央军区第三师就能很好地实施包抄计划,一举击溃泰军防卫北翼的两个团,沿着他念他翁山脉向南激进十九公里,依山构筑防御阵地。如愿切断149师的退路。只要关奈部成功地实施计划。这场战争就好打了!泰军统帅部恐怕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前寸土必争地我们竟然会主动放弃中部战线,集中数倍于他们地兵力猛击他的两翼主力,进而达到南北夹击一举歼敌的最终战略目的。”吴丁莱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开心的微笑,显然对当前的战局有了某种程度的把握。
陈扑顺着吴丁莱所指地方向看了几眼,当即点了点头说出自己地意见:“关奈将军集中三个师的优势兵力攻打泰军一个师,不会有任何问题!由于我们前期地精心准备。弹药补给也跟得上。所以击退敌军应该不成任何问题。只要咬紧牙关熬过这段艰难的胶着激战,此后作战就会轻松很多。就算泰军后备部队紧急增援,关奈将军最终也会取得胜利。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德林达依方向的中部军区第四、第六师,能否与南线涂膜将军的三个师很好地协同配合,如果他们能够充分利用五个师的优势兵力,在三个小时之内成功击退泰军的两个主力师,就可以一举截断南麓通道,将该地区的泰军驱赶到中部战线,成功地将泰军压缩在方圆四十多公里的狭窄区域里面,然后我们再起最后的决战,一举将敌人全部歼灭。”
“非常正确。”
吴丁莱点头之余,脸上露出了一丝狂热:“这个总体的作战计划如今看来非常的成功,就像人打架时先收回来的两只拳头,捏紧了再猛然挥出去,产生的效果要比单纯地僵持对峙大打消耗战要高明得多。妙啊!全线主动后撤十多公里,让我们如愿以偿地把泰军的战线拉长,这段短短的距离,却让我们面前的泰军露出了致命的空隙,我们的主力部队就像一把镰刀呈弧形插进去,泰军就算是不想撤退,恐怕也别无选择了。”
吴丁莱身后的参谋长兴奋地说道:“更为巧妙的是由于前方战场进入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胶着状态,泰军的优势炮火根本就无法运用,武装直升机也会因为双方纠缠在一起不分敌我,难以起到空中支援的作用。这个时候,我们的优势兵力的作用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体现,战局也因此而牢牢地掌握在了我军手里。眼前的局面,让我想起了中**队上世纪四十年代后期的三大战役,两者间何其相似啊!如今的有利战况,正是我们很好地实现了扬长避短争取主动地方针策略才取得的,坤普上校和他的参谋班子了不起啊!”
指挥室里的众将校听到这里。齐齐望向了陈扑,眼里均露出钦佩和欣赏的神色。陈扑谦恭地笑了笑,低下头凝望沙盘,静静地看着隐藏自己一千三百余名弟兄的旁博岭一带,心中百感交集。
与此同时,泰军前线指挥部里一片繁忙。从中部战线传来的消息,让泰军将帅们大吃一惊:两个师的缅军几乎不做像样的抵抗,就节节后退,“素攀师”师长感到情况不对。立刻命令部队停止追击,紧急上报后原地待命。
“将军,情况不妙,北线149师急报,在缅军至少三个师地强大兵力冲击下。他们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部队的伤亡很大,刚刚到位的重火力因为两军纠缠在一起根本就无法支援,炮兵团请求率先撤退,否则将会有被合围的危险。”
“南线急电:缅军中央军区的两个主力师突然离开德林达依北上,在击退我护卫兵团之后,快地越过战区左翼。目前正向我军后方地南麓通道方向挺进,107师正遭遇缅军将领涂膜指挥的两个师的猛烈攻击,根本就无法回身阻击……”
“报告:空军因无法分辨地面攻击目标,请示进一步的命令。”
“报告……”
不利的消息一一传来,泰军众将一片哗然。原本指挥若定的老将军,满脸的愤怒,右拳狠狠地砸在自己地左掌上:“我终于明白对手的打算了……命令南线107、109师后备部队立刻构筑起坚固的防御战线,掩护两师主力快撤退,一定要倾其所能,拦住缅军两个包抄师的前进道路。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我军南麓通道的控制权。否则他们谁也不用再回来,统统给我上军事法庭!”
“是!”
老将军再次下令:“命令中部战线的素攀师有序地逐步后撤,争取退到出前的战线上严防死守,命令142机步师立即全向素攀师靠拢,双方协同作战,固守我军的中部战线……命令123装甲师不惜一切代价,驰援北线149师侧翼。阻止缅军**我们的身后。对我们实施合围!命令总后备队122师火在中部战线与北部战线结合部构筑防御阵地,随时准备接应149师……塔桑参谋。立刻给我接通空三师指挥部的电话!”
“是!”
司令长官命令一出,所有人均意识到了局势地严峻,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到了临时架设地三面大型液晶显示屏上,不断变换的战场态势,让泰军将帅们震惊之余忧心忡忡,先后意识到己军已经落入了缅军精心设下的一个大圈套中。
两个小时后,九架缅甸空军的歼轰七型飞机出现在了激战正酣的战场上空,八架F18战机正在护送完成投弹返航的泰军F5机群,接到命令后立刻调转机头,赶回硝烟弥漫的主战场。
但是等这八架优势战机如狼似虎地扑向战场上空地时候,缅甸飞机已经射完数十枚碘化银降雨炮弹后逃之夭夭,天空上原本厚厚地积雨云,正在汹涌滚动,遮天蔽日,好不容易停下的大雨在一阵电闪雷鸣之后倾泻而下,数十公里范围内地战场,随即便笼罩在了朦胧雨幕之中。
北线战场,关奈指挥的三十九师、五十一师正在对溃不成军的泰军149师穷追猛打,生力军十八师遭遇到匆匆赶来增援的泰军123重装师的顽强阻击,在泰军装甲部队强大的炮火打击下,伤亡惨重,再也无法向前推进半步。
密切注意战局变化的北线总指挥关奈情急之下来不及向总部请示,拿起电话对三十九师师长大声命令:“森梵少将,我现在命令你部放弃追击,立刻转头向左,对泰军123重装师中部起最大限度的冲锋,一定要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
“这……”电话里的声音显得很犹豫。
关奈目光阴冷,咬着牙怒吼道:“森梵少将,记得战前你曾对我说过知耻而后勇的,原先你部溃败百里我不怪你,今天要是你再丢脸的话,我誓将会把你送上军事法庭!要是你能严格遵守命令率部起猛攻,老子不管你是胜是败,只要你能活着回来,老子就提名你担任我的参谋长!明白了吗?”
“遵命!”电话里传来森梵几近咆哮的声音。
四十分钟过去了,三十九师六千余名官兵在师长森梵赤膊上阵、亲自督战下,顶着越来越大的雨,冒死攻入了泰军123重装师阵地肋部,杀红了眼的缅军官兵在消灭泰军步兵之后,不顾代价地与泰军的钢铁**展开了近距离大战,原先受阻的穿插部队十八师在关奈的命令下,丢下八百多具尸体快掠过惨烈的战场边沿,向泰军战线的中后部奋勇前进。
泰军123重装师师长眼看自己的部队损失过半,伴随装甲部队前进的一千三百名步兵几乎战损殆尽,无奈之下只能命令部队向担任接应任务的122师阵地靠拢。
三十九师官兵看到敌人狼狈逃窜,立即信心大振,在森梵的命令下起了勇猛的追击,用一火箭弹和一束束手榴弹,将落在后面的泰军装甲车和轻型坦克掀翻,对逃出燃烧车体的泰军官兵大开杀戒……
天地一片血红!
第七百二十七章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美国驻泰国大使拉尔非.波茨不可置信地重复着这句话。
依旧滞留在曼谷并密切关注前方战局展的驻缅武官克劳斯低声说道:“这是杰西上校从泰缅前线来的最新情报,肯定不会出差错!可惜啊,我们的驻缅使馆如今成为了缅甸伊斯兰极端分子恐怖袭击的目标,不得不暂时关闭,否则各方面的情报传递会及时准确一些。”
驻缅大使戈尔沮丧地摇了摇头,怎么也无法理解装备精良、占尽优势的四万泰军,为什么刚一起总攻就一败再败,在短短八个小时之内被压缩在了方圆四十公里的狭小区域里。要知道泰军有六名美**事顾问随军协助,并有从天空到缅甸内部隐藏特工等方方面面的情报支持,如今的战果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
身材高大的披着记者外纱的中央情报局官员约翰随手将文件扔到了桌面上,点燃支香烟没好气地说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个疯狂的世界生什么都有可能,东南亚这个季节令人讨厌的鬼天气,让泰军的空军和6军武装直升机只能无奈地停在机库里,空中优势无法挥,战力自然也大打折扣,再加上缅南战场复杂的地形地貌和持续大雨导致的泥泞,泰军的先进装甲部队和重炮团根本就无法顺利运动,这个时候去和从小打赤脚翻山越岭的缅甸黄皮猴子打人海战役,出现什么样的不利战果我都不觉得奇怪。”
“先生们,有个现象非常令人疑惑……”美国驻泰武官比利.加尔森合上文件,微微皱起了眉头。
克劳斯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同事:“比利,我想听听你的分析。”
比利身子向前一靠,缩短了自己与桌子对面的克劳斯之间的距离,然后娓娓道来:“克劳斯。先把缅军令人惊讶但非常奏效地总体表现放下不谈,你认为只是简单地装备了几架中国生产的落后飞机的缅甸空军,怎么可能会想得到对战场实行人工降雨地?就连我也没想到这一点。真是令人不可思议!看报告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缅甸空军是如何想到利用气象武器诱大面积人工降雨的?他们从哪儿来的高效率降雨武器?又是怎么射的?此前我可从未听说过缅甸空军有这样的本事,非常可疑啊!”
“你地意思是说……这其中存在着中国方面的因素?”克劳斯惊讶地问道。
比利闭上绿色的眼睛,随即睁开露出湛湛精光:“可能性非常的大!到现在我越来越相信杰西上校的分析了,没有中国的幕后支持,缅甸哪里来的技术和装备?再联系到整个战局来看。如此精妙快、环环相扣的庞大计划,岂是无能的缅甸军方总参谋部的几个乡巴佬将军能想出来地?”
克劳斯理解地点了点头:“是啊!连我都对这个一环扣一环的绝妙计划由衷地佩服。不得不承认,缅军的卓越表现令人非常震惊,他们的每一个环节都带有中**队那种令人防不胜防的诡计和阴谋,从最初的小规模高频率地袭扰战、特种战开始,到四个师借口开赴德林达依进行防御、却令人措手不及地迅解除当地近两万军队的武装、接着突然北上加入主战场,再到准确地把握泰军的心态布下圈套,这一系列计谋都是庞大计划的精密组成部分。特别让我赞佩的是,泰军在动总攻前的十几公里后撤和突然倾巢出击,充分地利用了落后的6军战术。成功迫使兵力处于劣势地泰军和他们纠缠成一团,还有你刚才所提到的飞机降雨,这一切都令人拍案叫绝!如果说这里面没有中**方的影子,恐怕绝大多数军事专家无法相信,因此我对你的想法感同身受。”
“哈哈!相比之下,我们的杰西上校率领的顾问团和泰军那些习俗怪异的将领一样。成为了缅军肆意戏弄地小丑。我现在就可以出断言,保证三天内全世界地舆论就会一片哗然,各**事家先是瞠目结舌,然后唾液横飞大加评述,说不一定我们的西点军校还会迅把这一战役收入教材之中,产生地政治影响更是难以估计。”约翰大声笑道。
“约翰的话非常有预见性,不愧是个资深记者。”
驻泰国副使卢克快步走了进来。递给克劳斯一封信,随口向大家说道:“刚刚接到了华盛顿的密电,要求我们所有的报刊杂志和广播电视派驻东方的记者,立刻停止对泰缅边境战争的报道,我们的欧洲各国盟友也会积极予以配合,看来即将结束的这一场战争政治影响太过巨大,让国内那帮绅士们睡不着觉了。”
戈尔瞪大了眼睛。非常惊讶地问道:“先等等。卢克,你说这一仗即将结束了?这怎么可能呢?前线还在流血啊!”
“是的。先生们,虽然说战争还在继续,但根据刚刚得到的消息,泰国政府在北京那个文化代表团的游说下,准备打退堂鼓了。国内传来我们的鼹鼠在北京获得的最新消息,解放军的一个军事代表团紧急离京飞往了云南昆明,最迟今天晚上就会乘坐专机抵达缅甸仰光,同行的还有缅甸驻华大使和武官,看来亟待肃清内部反对势力的缅甸政府也接受了北京方面的斡旋。”
卢克说完坐下,悠闲地端起了咖啡杯,却现看完信的克劳斯满脸愁容,有些奇怪地低声问道:“怎么了,克劳斯?”
克劳斯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是我们安插在缅甸军方参谋部的一个内线给我的信,估计是他被捕前匆忙交到使馆工作人员手里的。信的内容很重要,他告诉我,第四特区派出了一个数十人组成的参谋观摩小组深入了缅南战区,大战开始前不久,第四特区主席康宁曾多次秘密参加缅甸总参谋部最高军事会议,期间南方战区司令吴丁莱多次返回仰光。参加秘密会议。”
比利听了大吃一惊:“这么说来,缅军这一仗地作战计划,很有可能就出自康宁和他的第四特区那个数十人的参谋观摩小组了?这种规模地大手笔。有可能吗?”
“根据我对第四特区军事力量的了解,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第四特区的高级将领,几乎全都有过在中**队中服役的经历,其中有不少人还亲自参加过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对越战争,实战经验和军事素质都很优秀。他们退役后,因为不公平待遇或者地方官员地迫害而造反越境。其中至少七人因中国司法机构的通缉曾经流落于香港、澳门和越南等地区,参加过诸如黑帮火拼、大规模向中国走私汽车香烟等商品等犯罪活动,与深受陷害的杀人袭警逃犯康宁有着几乎同样的经历,所以他们最终走到了一起,更具体的情就虚真真假假。令人防不胜防,而另一些则扬长避短,声东击西,让人目不暇接!所有的计划安排,步步到位高效准确,完全把握住了缅甸军队的现状,把缅军的实际作战能力开到了极致。而且一系列计划在短短半个月时间里制定完毕并顺利实施。非常高效也非常难得。”
老参谋长咂了咂嘴,接着又说道:“根据我和杨清泉参谋长的分析。这个优秀而庞大地堪称典范地作战计划,极可能是出自第四特区军队总参谋长陈扑、副总参谋长刘海澜以及他们秘密率领参战的参谋小组之手,否则以缅军统帅部各将帅长年以来地实际表现、统筹能力和军事素养分析,他们是很难办到的。其中以雷霆之势一举平息德林达依省叛乱隐患的策略,很可能是目前在曼德勒作短暂停顿的新任缅西北战区司令康宁的杰作,因为我们的情报部门在五天前,准确监听到了康宁用卫星电话与缅军三军参谋总长瑞普的两次通话内容,他们的最后一次通话记录表明,丹睿终于下定决心,对德林达依方向采取果断行动,瑞普还为此特意向康宁致谢。我的报告完了。”
会议室里的灯光在一片惊叹声中骤然打开,厚重的窗帘也随之拉开,即将率团飞赴仰光斡旋的老总长满脸的惋惜之色在光线下一览无余。头上扣,我们实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触这个霉头!”
“嗯,你想得很周到。不过一旦接到我在缅甸成功调停的消息之后,你得立即让银行悄悄把那笔低息贷款和我这次带来的援助款项转入小康的银行,由他负责交给缅甸政府。这两天,你就抓紧时间与他们签订秘密协定吧。”老总长低声吩咐。
杨清泉微微点头:“明白,请长放心!”
第七百二十八章 特战军魂
次日清晨,一夜未眠的泰军副总参谋长旺沙索西从地图旁直起腰板,信步走到窗前,一手轻锤酸胀的后腰,一手揉搓通红涩的双眼仰望远处的天际,过了一会儿转向跟随在身后的副官低声命令:
“把作战方案立刻呈送司令长官审批!看样子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希望空军能够给地面部队提供最有力的火力支持,尽可能地炸开通往南麓通道的包围圈,保证中、南两线部队有一条安全畅通的撤退路线。”
“是!”
目送副官大步离去,旺沙索西再次回到地图前,用红色的记号笔在地图上标注双子山十六公里峡道的周边位置,重重地在上面打了个圈,严肃地吩咐作战参谋:
“主力部队撤退在即,无论如何也要牢牢地占据这个重要通道,哪怕这次大战没有达到我们预期的目的,但至少也要控制住双子山和南麓山口这两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高地,就算两国间举行停战谈判,我军只要占据缅甸这两处实地,就等于是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虽然我们的特战部队至今仍未现对手的踪迹,但我认为狡猾的敌人还会在那一带和我们兜***,必须慎之又慎!”
高大的作战参谋点了点头:“根据几天反馈的消息来看,敌人的这股逃亡的部队人数不会过两百人,连日来的搜索追击,只是现了对方留下的数十具尸体,我觉得他们应该已经筋疲力尽、逃之夭夭了。再说了,我们的两个特种连队和一个团的兵力一直守在那里,敌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对我们的后方要道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旺沙索西沉下脸大声呵斥:“混蛋!作为一个参谋人员,最不应该地就是粗心大意忽视对手。哪怕对方只有一个人,也会给我们的安全带来隐患,去!你立刻给双子山守备团长和特战部队联络官去个电话。命令他们加强巡逻力度,扩大警戒范围,力保我们的生命线不失!”
“是……”
旁博岭以北十七公里地密林里,数十名官兵在军官的低声命令下,肩扛手顶拉紧绳索,奋力竖起最后一根直径约为三十厘米、长达七米左右的树干。树干在官兵们齐心合力之下,斜斜放倒,与此前的五根树干缓缓横卧在深谷的两端,四名打赤脚的哈尼族士兵抱起绳索,如灵猴般踏足而上,很快就将这座临时架设地简易桥梁稳稳地固定好。
高岗上的拔都默默地注视着身背沉重装备、无声通过木桥的队伍,点了点头对身边眼露欣赏之色的曹春来低声笑道:“上次那座桥因为摆脱追兵给拆毁了,这次急行军十一公里没顾得喘口气就上去干,再搭建的耗时却整整缩短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可见战场真能激弟兄们的潜力。”
曹春来微微一笑:“说得是。你的团个个都是好样的,军纪严明,行动迅,吃苦耐劳毫无怨言,由此可见你这家伙带兵确实有一套。”
“去去去,别夸奖我了。记得康总在我刚入伍的时候曾跟我说过,要是有人批评你,你得感谢人家,要是有人赞美你,你就得小心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拔都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曹春来一愣:“你这个家伙,我可是你地兄弟啊!”
“哈哈!走吧。”拔都紧了紧腰带。随即问道:“你说老韩的一个连去做诱饵,会不会反而被那两个泰军的特种连给吃掉?”
曹春来摇了摇头,信心满满地道:“你就放心吧,老韩那家伙鬼着呢,他这是故意兜***,把两个连的泰军引到西北靠近山脚的地带,以便掩护我们顺利地赶往旁博岭。我估计刘副总已经于昨天晚上完成了设伏。以关奈将军指挥的两个步兵团伏击两个连地泰军。哪怕泰军全都是装备精良、战力强横的特种兵,但是在狭小的包围圈里面对众多火箭筒、重机枪和迫击炮的狂轰滥炸。根本就无法挥出应有的战斗力,老韩本身就是特种兵出身,他知道特种兵的优缺点在哪里,我估计他会在一路上干掉几个泰军,激怒泰军之后一切都好办了。你想想啊,这两个连的泰军跟在咱们身后这么多天,不但吃不到一顿热饭还憋了一肚子气,几天来被咱们预设地诡雷、蘸满蝮蛇毒液的触竹箭弄死了好几个,如果再被老韩干掉几个人,他们还能保持多大的冷静?各国的特种兵都是喜欢较劲的,他们不想上钩都不行!”
拔都哈哈一笑,给了曹春来一拳大步跟上队伍。事实上,西南方向十九公里下方所生的一切,正如曹春来估计的一样。
“啪”
泰军突前地特种尖兵应声而倒,所有地泰军立刻散开队形,带领前队的上尉副连长咬着牙关,几个起落后敏捷掠出三十多米远,迅抬枪对准了侧前方打冷枪地地方,只见百米外褐色岩石后边的小树摇曳几下,又归于平静,哪里还有对手的半个影子?精壮敦实的上尉勃然大怒,率领两名部下交叉掩护迅接近小树,现缓坡下的一片野草倾覆折断,显然是敌人刚走不久。
“别动!小心!”
左侧的士兵大声提醒暴怒中的上尉,上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向地面,一个匆匆埋下的微型绊累露出军绿色的弧形上沿,距离上尉的脚掌只有十余厘米,上尉脸色一变,谨慎地退后半步,折断一根树枝用腰刀消掉叶子做了个标记,小心插到绊雷前方的泥土上。
上尉刚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立刻震惊地现另一名身心俱感疲惫的士兵已经一**坐在了一边的岩石上,一根几乎无法看到的黑色鱼线被士兵的大脚踩在地上,上尉还来不及喊出一声就奋力后仰,“轰”的一身巨响,带起一片残枝碎石血肉碎骨,坐在岩石上的士兵被向后震飞了数米远。一双腿早已离开身躯被炸得支离破碎,另一名来不及卧倒地士兵也被大威力诡雷碎片炸得血肉模糊,倒在地上不停抽搐。显然已经无法活下去了。
耳朵暂时失去听觉的上尉站起来时,二十余名同伴快赶到,看到眼前的一切,无不义愤填膺,一双双冒火地眼睛狠狠地遥望前方,恨不得将对手撕成碎片。以消心头的怒火。
最后带大部队赶来的连长上前检查脸部流血的副连长,询问他的伤情。失去听觉的副连长答非所问,咬牙切齿地指向西南方:“这已经是第十一个弟兄遇难了,敌人就在我们地前方,加把劲就可以追上他们!”
上尉连长摇了摇头,大声说道:“你说得很对南面的猜多连已经现了对手,正在与他们进行激战,急电我们过去包抄夹击。这两具弟兄的遗体先留下来,等回来的时候再带回去安葬,我们快走……上士。你负责,根本就不知道这人数多达两千人的缅军是如何穿越山下泰军防线,不露声色提前设伏于自己熟悉的这片地区。
孔武有力、脸部棱角分明的猜多连长深深悔恨自己地疏忽,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连续十天的丛林搜索和追击之后,早已消耗掉了自己的大部分体力,又由于西面数十公里范围内均是友军占据的防御阵地,根本就没有料到缅军会突然出现。
短暂的沉默过去,一个夹杂着缅甸口音的大嗓门用泰语高声喊道:“泰军官兵们,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山下149师的阵地已于昨天傍晚被我军两个师占据,你们别无选择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吧,你们将获得礼貌地待遇,不要再做无谓地反抗,我们只需一个齐射,就会把你们全部消灭掉。请你们理智对待当前的处境,大家都知道培养一个特种兵不容易,停战协议一经签署,我们就会立刻释放你们。再重复一遍……”
大嗓门难听地泰国话在山谷中回荡,绝望的猜多连长缓缓站起,神色平静地走向五十米开外的蓬皮杜连长。
两人商量片刻,猜多痛苦地仰望天空,大声喊道:“我们接受你们的建议,请你们遵守自己的诺言,善待我的兄弟们!”
猜多低下头,望着四面6续站起来的弟兄们,好久才忍住悲伤大声说惊呼声中,在上千缅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用猜多的枪打穿了自己的太阳**。
两位情深似海的弟兄至死也紧紧地搂在了一起,换来泰军弟兄满脸的眼泪和无数缅军官兵的崇高敬意。
身穿缅军少校服的老韩领着自己的弟兄们来到两具尸体旁边,近百汉子自觉地排列整齐,整齐划一地向两个泰军勇士庄重敬礼,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言不默默离去……
第七百二十九章 血染旁博岭
两架泰军侦查直升机出阵阵轰鸣,掠过拔都团打击阵地上空,低飞产生的强大气流,将茂密的树梢吹得剧烈摇摆,瞬间便越过旁博岭区域,飞向了西边的山峦。
“别着急,也许是泰军特种兵被俘缴械之前向他们上级进行汇报了,这两架飞机很有可能是去事地点察看的。”匍匐在乱草丛中的曹春来对身边一脸严肃的拔都笑道。
拔都坐了起来,摘下插满树枝的头盔,砸了砸嘴道:“老韩这不言不语的家伙的确有一套啊!刘副总就更绝了,竟然能想出这样阴损的招数来,那些用重金培养起来的特种兵,用如此憋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使命,恐怕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曹春来咧嘴一笑,坐起来拍拍身上的短草,低声介绍:“陈总是老韩的救命恩人,在我们最初的那帮老弟兄里面,老韩的身手是仅次于陈总、穆总这几个人的,与关大哥、路小军不干上下,只不过老韩性格内向,又不愿意带兵,一直默默跟随陈总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那么,老韩和梁山大哥比起来又怎么样?”拔都感兴趣地问道。
曹春来白了他一眼:“两人风格不同,根本就没法比的。相对而言,老韩擅长行动,梁总却更擅长指挥,不过这几个月来似乎梁总变化很大,红光满面的像个关公,不但显得越来越年轻,而且一身武功也是突飞猛进。上次我和他比试的时候,老韩也在,一个照门就把我打出几米远。老韩不相信要跟梁总试试手,结果胳膊一碰像触电似的倒退了五六步,脸都白了。当时老韩看着梁总的眼神像是见了鬼似地,连连追问梁总吃错什么药了竟然如此牛逼?梁总哈哈大笑,敲诈老韩到四川酒楼请了一餐五千多元的酒,害得老韩十天之内见了梁总都绕着走。结果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康总,听说康宁和梁总私下比试过一次,梁总出来之后垂头丧气的,脸上的得意样全然不见了,哈哈!有意思吧?”
拔都点了点头,有些羡慕地说道:“我真佩服你们。能时常得到康总的指点,武功的进境自然不小。唉,我在外面带兵,根本就没时间求教,要不是一直以来阿彪兄弟手把手地教我,我今天还没有这身手呢。”
“你就知足吧。阿彪地武功还在关大哥之上,连梁总都怕他那不要命的打法,否则哪里能当上军委直属的警卫团团长?听说华青社老大阿刚的身手更加阴狠,这两个康总的嫡传弟子一个比一个牛逼啊……唷,你的参谋长来了,跑得这么急估计是有喜事了,我得通知弟兄们帮你把外围看好。唉……这里打响之后,不知道我地一中队和你的一营能否一举击溃泰军一个连的守军,在泰军周边援军到来之前顺利炸毁双子山北麓山体。这次故技重施,难度很大,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信心啊!”曹春来说完匆匆站了起来,听完拔都团的参谋长的汇报后,立刻走向自己地通信兵。
阵地一片忙碌,一门门对空火箭炮被6续揭去伪装。斜指天空,瞄准手、装弹手和射击手各就各位,严阵以待。四名测距参谋在紧张地摆弄微型雷达和高密度测距仪,整个延绵七百米的射阵地,进入了紧张的战前状态。
十分钟不到,泰军的武装直升机群在数架前出侦察机的带领下,黑压压地编队朝着旁博岭飞来。远隔数里就能听到黑鹰直升机那特有的强壮轰鸣声。
拔都紧握集群通讯的电台话筒。竖起耳朵倾听测距参谋报出的一系列参数,此时成群的武装直升机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中。预测距离山脉顶部地高度不过四百米。拔都凝神静气等待片刻,高声怒吼:“射!”
“嘭、嘭……啾啾……”
阵地上浓烟蒸腾,四散而起,一高爆火箭弹拖拽尾焰,密集地激射而出,刺耳的高破空声响成一片,瞬间就将毫无防备的泰军直升机打成了一个个高旋转的火球,凌空解体的直升机残骸在空中飞向四面八方,巨大的爆炸声就像当头闷雷临空炸响,前行的十六架泰军直升机其中地七架在第一次齐射中就应声而落,四分五裂。
来不及做出反应的直升机后续编队遭此突如其来的打击,大惊失色,其中一架因距离太近,无法避开另一架反应过度的飞行员的大角度转向,两架飞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巨大的撞击导致其中一架当即爆炸,另一架机身严重变形,尾部与螺旋桨应声断裂冲向天空,失控的破败机身,呼啸着撞落山崖整个二十四架武装直升机组成地强悍打击编队,尚未到达战场一试身手,便在拔都团锲而不舍地等待中顷刻间损失九架,剩下的直升机飞拔高,同时改变航向,还没等拔都地弟兄们完成第二次射准备,就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曹春来冲到拔都身边大声喊道:“够了!拔都!快撤离这里吧,敌人空中的报复马上就要来了,快撤啊!”
“他娘的,真是不过瘾,这些大家伙还没揍下一半呢!”拔都指着远处的天空恶狠狠地说道。
曹春来大惊失色,冲到拔都鼻子底下大声吼叫:“那可是九架最先进的武装直升机啊!打出这样的战绩你还要怎么样?快撤,不能拿弟兄们的生命开玩笑!”
拔都点了点头,快下达了撤退命令,随后把部队交给政委和参谋长率领迅转移,自己则带上二营一连的一百三十多名弟兄轻装前进,紧紧跟随在曹春来身后,快地向双子山方向赶去,以接应担任大规模山体爆破任务的一营官兵和曹春来部的弟兄们。
泰军前线司令部里。老将军和麾下十余名将领接到6航团遇袭地消息后,目瞪口呆。反应迅的旺沙索西征得老将军的授权之后,立刻跑到通讯电台前大声命令:“命令正在返航的武装直升机立刻给我停止返航,调转方向后重新返回到旁博岭区域,从左右两个方向快机动地展开打击,不打完机上的所有弹药。不要给我回来!”
“是!”
“命令:正在飞往南部战线的空三师派出一个轰炸机大队,给我把旁博岭一线炸成一片火海!”
“是!”
“命令:双子山守备团立即派出一个营地兵力,死守双子山北麓,要是被缅军再次偷袭得手,让他们的团长提头见我!”
“将军……一字不动地照吗?”
旺沙索西大怒之下,顺手给了参谋一个耳光。接着咆哮着吼道:“照!你这个蠢货!”
“遵命……”
看到所有人都惊慌诧异地望着自己,旺沙索西摇了摇头,走到老将军身边,搀扶起一脸索然的司令官坐到软椅上:“将军,我的命令可有遗漏的地方?”
老将军缓缓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向美军航母舰队求援吧……让他们派出两架战机来。帮我们确保旁博岭一线的安全。缅南正规战场他们怕国际影响不敢去,旁博岭远离主战场三十多公里,他们是不会在乎地,我熟悉他们的作风,有这样一个难得的训练机会,那些美国将领轻易不会错过。”
“遵命!”
“报告:双子山守备团急报,固守双子山北麓的一个加强连遭到缅甸特种部队的猛烈打击,目前伤亡殆尽,阵地已经失守。一个营的兵力正在驰援地东西三公里道路上。”
尚未站直的老将军再次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天哪,这是什么样的一支军队啊?竟然知道我军严阵以待了还敢这么做……打!给我狠狠地打!哪怕让双子山形成一片火海,也要保证这个关系到全局胜败的战略要地控制在我们手里……打!利用一切手段去打,死光了再派人上去守着……”
双子山北麓的山腰上,居高临下打退泰军一个营部队反扑的拔都一营两个连和曹春来两个中队官兵利用短暂的间隙更换弹药,工兵连的弟兄们正在使用产自瑞典的先进便携式燃油钻机,在阵地上方四十余米处钻开风化地岩石。每打完一排钻孔,爆破队立刻上前实施小型定向爆破,已经成功地将庞大的岩层底部深掘了三米多,再有一次小型爆破,掘出的岩层体积就能容纳两吨重的烈性炸药,这是经过反复推算再加大保险系数得出的决定。
“咻”
一枚从十多公里外天空中的美国a-10攻击机射的大威力激光制导炸弹呼啸而来,巨大地爆炸威力。将一营三连数十米阵地整体削去。泥土碎石夹杂着残肢断臂,飞向了空中。一百余名阵地官兵转眼间全部消失,正在紧张施工的二十余名工兵弟兄应声而倒,阵阵灼热的热浪和强大的冲击波所过之处,风卷残云,一片狼藉,数十名被灼伤的弟兄惨叫连连,剧烈挣扎。
脸部被烧伤的拔都从泥堆里爬了起来,迅冲向施工处,组织官兵冒死苦干,很快便完成定向爆破,转身冲向斜下方放置炸药的地方,两架美军攻击机却在此时从东西两个方向俯冲而下,密集地机炮弹头将停留在施工处来不及隐蔽地三十余名官兵打得躯体飞散,四分五裂,得手的战机随即拔高机头,在震耳欲聋地轰鸣声中分头离开,准备调整姿态进行第二次疯狂打击。
拔都强忍住心中的剧痛,带领数十余名弟兄顽强地扛着炸药包,冲上了山腰,在远方赶来的泰军增援部队密集的弹雨中,不顾一切地安置药包。在付出伤亡十余人的代价之后,终于完成了任务,拔都大声出撤退的命令,幸存下来的官兵们在特战大队的断后掩护下,含恨撤离了爆破点。
被炸断右腿的一营长梅林倔强地推开了前来搀扶的士兵,爬到拔都身边,一把抢过起爆器搂进怀里:“团长,你快走吧!我不行了,让我来完成爆破任务吧!要是有机会,你告诉我老婆让她再嫁人吧,年纪轻轻的不要守寡……”
“梅林”拔都重重跪下,搂住自己的爱将放声大哭。
“走吧,团长,再不走会死更多人的,快啊!咱们瑶家汉子有谁是孬种的?走吧,告诉我老娘,儿子没给死去的老爷子丢脸……走吧,敌机又要来了,山下的敌人也快攻上来了,难道你还要害死春来大哥和他的弟兄们吗?你不走他们也不会走的……快走啊,**你娘的!”
流血不止的梅林情急之下,破口大骂起来,一口鲜血随即涌出口腔。
泣不成声的拔都大吼一声,飞快地跑开。曹春来看到拔都跑来,连忙吩咐弟兄们扔出一片手雷,在巨大硝烟的掩护下,架起摔倒的拔都足狂奔。
数百名泰军在猛烈火力的掩护下,终于涌上了山腰的阵地,两架美军战机看到泰军已经成功占领目标,立刻调整航向,在空中拐个半圆,扑向了旁博岭。
血泊中的梅林望着密密麻麻越聚越多的泰军,嘿嘿一笑,再次吐出口鲜血,紧紧地按住起爆开关,带着平静的笑容用力一扭……
“轰”
巨大的爆炸,将地面震得剧烈颤抖,半座山峰在山摇地动的爆炸之后,轰然倒塌,一百多米长的狭窄山道,瞬间便被巨量的泥石尽数覆盖,数百名泰军官兵以及留在阵地上的两百多具拔都团弟兄们的遗体,被紧紧地埋葬在了厚厚的岩石泥土之下,激起的尘烟直冲天际,高达百米。
双子山要道,终于再次被英勇顽强的勇士们截断,拔都团三百余名官兵的英魂,也随着硝烟扶摇九天……
第七百三十章 钻心之痛
深夜,双子山西麓向北四十一公里的赤马村,篝火熊熊,烟雾缭绕。两个团的缅甸政府军官兵散布在这个方圆两公里的小村之外,每一个进出路口、每一道溪流都被荷枪实弹的官兵严防死守,南面偶然传来的重炮声隐约可闻。
很多缅军官兵都不知道,自己的新司令关奈将军为何如此严加戒备,更不理解一个小小的被炮火摧毁大半的无人村庄,有何必要调遣两个主力团来担任外围的警戒任务?
不久后,九辆师级军官们才能配备的越野车率先通过村子西口的三道哨位,接着数十辆披着迷彩伪装网的车队徐徐开了过来。车队只打开微弱的小灯,缓缓行进在弯弯曲曲、凹凸不平的山间小道上。
消息灵通的缅军中低级军官知道,这是关奈将军从景栋军区带来的神秘车队,装备的全是军中最先进、性能最优秀的中国产66越野型军用卡车,车队中两辆封闭的奔驰厢式改装通讯指挥车,更是让缅军各级主官啧啧称叹,羡慕不已,据说车上豪华的设施和先进昂贵的成套设备,就连中央军委的委员们也没有享受到。
车队在村中空旷的草地上整齐停下,陈扑的卫队长老韩率领装备精良的警卫连迅布下一个个警戒哨位,汽车连的官兵们悄然无声地四散而去,拆下破败民房里面的一切可燃之物,拿到空地上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很少走出自己指挥室的陈扑、刘海澜和十余名参谋人员,在关奈将军一行的陪伴下,一言不走向东面,站在村口临时搭建的木桥边遥望高山。在无数火把的照映下,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都非常的激动。
远处的山脚下,延绵两公里地火把光芒,就像一条蜿蜒游动的金蛇。徐徐向陈扑等人的立足点靠近。
陈扑等人翘以待,心情愈加地急迫。十分钟后,担任前导的曹春来特战大队一个小队前来报告。看着蓬头花脸、衣衫褴褛的队员们笔直地站在自己面前敬礼,陈扑的喉头蠕动了几下,立正回礼,哽咽地说出一句话:“谢谢弟兄们了……”
火龙徐徐接近。这时一阵大风刮起,空气中令人窒息地恶臭扑面而来。曹春来、拔都等七位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营级以上主官大步跑上前来,在陈扑等人面前列队完毕,整齐敬礼。
曹春来上前一步。大声报告:“报告长,特战大队完成任务归来,全队应到人数一百一十八人,实到人数八十一人,其中负伤送回后方七人。牺牲二十人……”
“嘭”
站在拔都身边的团参谋长狄义扬终于无法再支持下去,重重地摔倒昏死过去。刘海澜一步上前,抱起混身散着恶臭的狄义扬:“老狄……我地天啊!卫生员”
几名卫生员很快将老狄抬下去救治,陈扑扫视颤颤巍巍站在面前的麾下爱将,闭上眼低声命令:“继续。”
曹春来扭头看了看一脸坚毅的拔都,微微一叹,只能代他禀报:“拔都团长和他身边的几个主官嗓子哑了说不出话,请求代为禀报……”
看到陈朴红着眼睛点头示意,曹春来大声报告:“是!拔都团圆满完成任务归来,击落敌人武装直升机九架。击毙敌人三百余人,顺利地完成了上级交给的炸毁双子山北麓阻塞交通要道地任务。全团除汽车连外,应到一千一百五十六人,实到五百一十七人,其中伤员一百四十一人……牺牲三百八十九人,牺牲者中包括副团长芦笛、营连级主官匡世国、郁明亮、梅林等十七人……我们……我们只能带回六十四具遗体。其他的不是被埋在双子山山下就是失踪了。原本留下来不及收敛的几十具尸体,估计也被野兽给叨走了……”
陈扑听了鼻子一酸。难过地点了点头:“稍息……”
陈扑话音刚落,身边的刘海澜等弟兄们全都涌上前,紧紧拥抱自己的战友,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混身沾满血迹和污垢的战友们架起来,飞也似地跑向村中,卫生队和汽车连的弟兄们含着热泪将受伤的战友一一抬走紧急施救。
拔都轻轻推开哽咽无语的陈扑,在众将校模糊的视野中走向身后数百幸存地弟兄们,用力击了三次掌,双手连挥做出一系列手势,只见数百名精疲力竭随时可能倒下的官兵们迅站好,排列整齐,在一个裤子撕破露出血糊糊半条腿的副营长的洪亮口令声中,倔强地扛着钢枪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村中行进。
“铁军!一支战无不胜的部队!这就是军魂,就是一支部队地灵魂啊……”
关奈将军无比动容地连声哀叹,他和他地将校们都知道这支优秀的部队在人迹罕至地崇山峻岭中,战胜了大雨、毒瘴、疾病和强大的敌人,成功潜伏了十一个昼夜,圆满地完成一个个艰难任务,铭记他们为整个战局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并满怀敬意。同时,关奈和他身边的将校们一样百感交集,震惊于这支钢铁部队坚定的意志和强悍的战斗力,他们第一次看到如此坚韧强横的部队,第一次看到如此森严的军纪,这一幕幕动人的情景让他们深感震动,他们看到一直有着铁血意志的军队,也体会到浓浓悲壮后面那股浓浓杀气。
在数十堆熊熊篝火的环绕中,包括拔都、曹春来在内所有从前线归来的官兵,此刻全都赤身**,脱得一丝不挂。
后勤人员将一套套崭新的军服一杯杯热茶恭恭敬敬地摆放在他们面前,脱下的衣物被集中起来拿到外面焚烧,身上有伤的官兵得到救治。折腾两个多小时之后,六十四具牺牲者遗体在一千多双悲痛目光的注视下,被抬上中间用木头、横梁和门板整齐架设的大柴堆。
祭祀完毕,神色惨痛面无人色的拔都手持火把点燃浇上柴油的柴堆四角,回到南边与跪成四排地民族军数百弟兄们一起匍匐在地,为即将前往天国的英灵祈祷。
陈扑、刘海澜等人逐一走到临时搭建的祭台前。依习俗跪拜之后敬上一杯杯送行酒,关奈也领着他地将校们用缅甸礼节叩拜致礼,方圆二十米周长高达数米的火堆烈焰熊熊。卷起的灰烬在天空中久久盘旋,“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不绝于耳。
关奈来到陈扑和刘海澜身边席地而坐,稍作犹豫,还是用越来越熟练地普通话低声说道:“老陈、海澜。尽管我现在心情非常难过、非常内疚,可是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件事,由于你们这支优秀的参战部队用的是景栋军区422团的编号,所以一件件军功全都落到我地头上。因此中央军委刚刚签署的授予422团双子山英雄团的崇高荣誉也不能给你们了,我只能暗中把三千万缅元的奖金送给你们了,请你们见谅!”
陈扑微微一笑:“谢谢你老哥!战前我们就不打算获取什么名利,之所以秘密派兵参战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中央政府让军中将帅知道我们第四特区对国家对民族地忠诚。三千万缅元也就值三万美元左右。老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刚刚升官,很多地方用得上,如果你用不着,不如拿出来分给你的新部下,政府军弟兄们也不容易啊!”
“老陈……”
关奈感动不已,咬咬牙满脸痛苦地说出了最重要的事情:“我悄悄告诉你吧,今天下午你们刚刚离开,中央军委的密使就匆匆抵达了吴丁莱将军的司令部,我赶到的时候特使已经离开。进入司令部就看到一地的碎杯子,整个作战指挥室只有吴丁莱将军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看到我惊讶的样子,吴丁莱将军挥手让我坐下,拿出一张密函给我看,末尾是丹睿主席的亲笔签名,我看过之后才知道为什么将军那么痛苦。”
看到陈扑和刘海澜直起腰板。诧异地望了过来。关奈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密函是一份指导性意见,一是建议功勋卓著、伤亡惨重的景栋422团撤出战场。开回中部军区地东枝大营休整;二是建议吴丁莱将军立刻召集前线师以上主官参加的作战会议,中央通讯社和数十家报刊杂志的记者、都各界代表明早就到,说是进行祝贺和慰问。最后一个建议是……丹睿主席要求在明天中午之前接见你和海澜。”
“这么急?可这仗还没有打完啊!我们才刚刚炸毁双子山咽喉要道,并用南线两个师强主力的冲击夺取了南麓通道的控制权,堪堪把五万泰军合围在方圆三十五公里的复杂区域里,明天地恶斗将会非常惨烈,也非常复杂!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如果没有很好地协调指挥,泰军很有可能在他们强大的空军和6航部队地支援下夺回南麓要道,利用难得的晴天在机械化部队的掩护下全身而退。”陈扑非常不解,也非常着急。
刘海澜却敏锐地体会到了丹睿主席此举的用意,知道战事至此,自己这帮人已经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了,丹睿之所以要求吴丁莱将军紧急召开高级军事会议,并在这个时侯派出中央媒体和各界代表前来祝贺慰问,无疑就是要宣传政府军的赫赫战功,就像把自己所部用惨烈代价换来的功绩转到景栋422团头上一样,陈扑和自己以及整个参谋班子艰苦卓越的贡献,也会就此转到缅军将领头上。虽然战前康宁曾说过此战并没有什么奢望,一是要达到政治目的,二是要锻炼部队,但是这样卑劣的政治手段还是令刘海澜满腹怨恨却又有苦难言。因此,一脸索然的刘海澜转望“噼啪”燃烧的赤红大火,没有一句话。
关奈难过地解释:“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我知道总体计划是依据你和海澜的蓝本制定出来的,因此非常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战事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老陈,吴丁莱将军也非常愤怒,他对我说中央不能这样对待居功至伟的你们,并立即致电丹睿主席,建议由中央军委立刻派出特使亲自向康总和你们俩说明情况,让你们两个完成整个战役再说,建议在军队建设或者其他相关方面给予你们实质性的嘉奖,可是主席没说什么。我也体会到吴丁莱将军心里一定非常难过,他不知怎么面对你们两个才好,我也一样,虽然我们是同一战壕的多年兄弟,我心里也满怀愧疚。”
陈扑哈哈一笑,拍了拍关奈的肩膀,低声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老哥!我和海澜以及阿宁一直把你当作自己弟兄看待,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不是你的错……尽管我心里有些遗憾……等会儿收拾完我这些弟兄们的骨灰,我们就撤回去。放心吧,我会专门前往吴丁莱将军那辞行的,他是我敬重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无论是军事能力还是道德品质,都令人尊敬。”
“老陈……”
关奈难过地喊了一声,却说不出话其他话来。
刘海澜一把搂住关奈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叮嘱:“老哥,别为我们担心了,我们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倒是老哥你要保重,下去的战事远没有中央军委那帮高官们想的那么轻松,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一场远比此前更为艰难的恶战在所难免。你现在已经立下了这么大的战功,从现在开始,一定要记得明哲保身,千万不要主动请战,最好以伤亡太大为借口,守好你的北线包围圈就行。吴丁莱将军素来对你信任有加,会体谅你的难处的,如今双子山通道已经废了,你面临的压力不大,留下点经过血与火洗礼的患难弟兄伴随你今后的仕途吧,万不可逞能!”
关奈紧紧地搂住刘海澜的肩膀,感激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深凹眼睛里的泪珠直打转。
第七百三十一章 看不明白
“主席,南线司令部来急电,署名是坤普上校。”机要秘书将电文递到了丹睿手里。
丹睿看完语气委婉的电文,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秘书说道:“说实在的,这个坤普实在是个智勇双全的干将啊!从这封电报看来,他已经很好地领会了我的意思,借口手下官兵伤亡太重,急需护送回万岗总医院进行救治,没能到仰光来见我就连夜启程上路了,还敬请我的原谅。哎,一只战功卓著的部队,就像他们来的时候一样悄悄返回景栋,连一丝一毫上过战场的印记也没有留下,这种情况实在让我心酸!而一手托出我军反败为胜战略的坤普本人,更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了……”
年轻的秘书迟疑片刻,低声问道:“主席,我心里也有些不忍像陈扑和刘海澜这样的纯粹军人,估计最希望的就是自己参与的战争能够有始有终,这种实战机会一辈子不会有多少次,如今打到这个程度却突然让他们离开,他们心中的失落肯定不小,这样对他们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儿?”
“是啊!的确难为他们了但是,不管怎么样,缅甸的利益高于一切,站在我的角度,在这个事关民族存亡的关键时刻,我不能不多为我们自己的军队考虑,眼下这个一举决定战役胜败的关键时刻,正需要树立我们军队的形象,树立起官兵们用于战胜强大对手的信心和荣誉感。其实陈扑他们自己心里也该明白,这次秘密参战本来就不会得到什么荣誉,我们从别的地方弥补一下吧,相信康宁会理解我的苦衷。”
说到这里。丹睿再次叹了口气,接过秘书递来地日程安排:“又是一夜未眠,现在天刚亮,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下午三点安排接见中国来的朋友们吧。看来泰国人也许让他们带来什么话了,这一仗两国都打得筋疲力尽。好在现在主动权到了我们这一边,就像中国朋友分析的那样,美国人再怎么诱惑,付出惨重代价的泰国也不愿意再打下去了,除非他们自己跳出来……不过这明显与美国地利益不符,战争也该进入最后的阶段了。”
秘书点了点头,说起另一个问题:“主席,康宁和他地指挥部门已经赶到曼德勒两天了,北方军区那帮骄兵悍将就是不去见他。他也没有一点儿北上进驻战区的意思。特区联盟的两万五千军队开到实皆省战区西面一百公里的地方,就全部停止前进,就地驻营休整,似乎在等待康宁下一步的命令。”
“康宁这家伙非常聪明,知道北方军区那些老牌的将校不服他,所以他索性走到半路就停下,一点儿也不着急。把难题全都抛给了北方军区那帮人。眼下中部军区两个师撤出后,北方军区兵力空虚收缩战线,每一天都会有零星的战斗和消耗,非常需要特区联盟装备精良的部队上前援助。可那帮家伙就是不愿放下面子去接受一个年轻人的指挥,如果他们再这样死要面子地话,恐怕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唉……看来我得让三军总参谋长瑞普上将亲自去一趟了。”丹睿苦笑了一下。
康宁的确如丹睿所说的那样,一点儿也不着急,他利用空隙时间逛了一圈曼德勒,顺便视察了第四特区的几个大型企业分公司、通讯社分社、中转储运基地和缅东银行的分支机构。拜访了曼德勒的地方政府官员。并探望学校师生捐资助学,出席当地政府为他举行地盛大文艺晚会。整个人显得轻轻松松逍遥自在,哪里像是准备即将上前线指挥作战的样子?
上午八点二十分,康宁接到了撤回景栋行到半路的陈扑破例使用无线电来的呼叫。与陈扑通完话后,康宁脸色铁青,一言不地跳下装备先进地通讯车,随手从小段腰间掏出卫星电话,立刻拨打三军总参谋长瑞普将军的号码,开口一句问好,随即便进入正题,委婉地质问军委的决定。
通话完毕,勃然大怒的康宁将卫星电话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对满脸惊讶的孙昌杰大声命令:“立刻通知所有团级以上弟兄集合,五分钟内咱们登车出赶赴东枝城,陈大哥和他带领的南征的勇士们两个小时后经过那里。”
“明白!”
“你检那地上地破烂干什么?再不去安排好车辆,小心我收拾你!”康宁对心疼地捡起卫星电话碎片地小段骂道。
“是!”
从未见过康宁生这么大的气地小段扔掉手里的破烂,转身就跑。
春城西面的大营里,西南军区的将校们汇聚一堂,进行实战研讨。
时至中午,原本顺风顺水一路奏凯的泰缅边境战局突然急转直下,让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秘密军事卫星回的情报,被快地表现在会议厅正中一块巨型显示屏上,泰缅两军的交战态势一览无余,将帅们出阵阵惊叹,纷纷表示这场仗看不懂了,质疑缅军南线司令部怎么会在如此有利的情况下丧失主动?
老王也随口出这样的感叹:“如果再不集结主力设置层层障碍应对南麓战场,恐怕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到底是还年轻,对全局的判断不够啊……”
陈大校进入大厅,悄然来到杨清泉身后坐下,低声禀报:“缅甸内线来急报,第四特区的车队秘密通过克耶邦,正在向东枝方向行进;仰光方面今天上午九点来消息,三军总参谋长瑞普匆匆前往北郊军用机场,飞赴曼德勒;另外技术局的同志刚刚送来的情报显示,康宁在上午八点二十分左右曾与瑞普通过一个电话,言语间似乎颇为激动,显得很不高兴。大声质问瑞普为何不让陈扑等人继续留在南线战场完成整个战役,并说出有辱军人尊严这样重的话。瑞普再三予以安抚,停止通话后康宁地卫星电话信号突然消失,原因尚在调查之中。不过刚刚接到我们在曼德勒总领馆的同志通报。康宁一口气取消了多个活动的出席,还说他的车队突然赶往东枝去了。估计是要与撤回地陈扑汇合。”
满怀疑惑的杨清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缅甸军方真地不够意思啊,人家第四特区出人出枪,辛辛苦苦地为他们打了一仗,眼看着胜利在望了,他们这帮短视的家伙就急着赶走人家,自己急巴巴要摘取胜利的果实了……如今好了,没有别人居中运筹帷幄,战局突然急转直下。扑朔迷离,原本有六个小时调兵遣将弥补空虚的机会就这么轻易失去,经验教训啊!人家两个满怀失落委屈的年轻人这么一走,缅军那帮老家伙立即就手忙脚乱了……你立刻通知路远方,明天晚上八点我要亲自去看望一下陈扑,顺便把钱和武器报价清单给他们。”“明白!”
陈大校一走,老王转过脑袋低声问道:“你们叽叽喳喳地咬耳朵。有何最新消息?”
杨清泉附在老王耳边一阵低语,老王惊讶地望望大屏幕又转过头:“我说这仗看不明白呢,刚才还责怪陈扑这些家伙虎头蛇尾频出昏招,看来是错怪他们了。想不到南线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看来缅甸中央的那几个老家伙还是对小宁他们充满了戒心……***!把肮脏的政治手段用到战场上,对战功卓著地功臣如此薄情,极大地伤害了军人的尊严,活该他们倒霉!我看呐,哪怕缅军痛下决心弥补此前的一系列失误,估计也要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副参谋长的解说声音随即响起:“如今的战局显示较为清晰明了。根据势态的推测。泰军在空中优势地配合下,很快就将占据南麓通道主战场。目前防御北部、中部战线的泰军有序地向南靠拢,估计是要撤退了。缅军从中部战线紧急抽调了三个师的兵力投入南麓战场,恐怕未来的争夺战会越来越激烈,看来缅甸指挥机关缓过劲了……我们可以设身处地地想象一下双方战斗地激烈程度,伤亡数字绝不会小!非常奇怪……缅军北面关奈所部为何跟进压迫的度如此缓慢?从凌晨六点泰军突然起反攻到现在,北线竟然一直没有像样的战斗,这场仗真让人看不明白……”
老王看了一会大屏幕,点了点头:“北线稳步推进虽然保守,但在眼下这种错综复杂的战场态势下也未尝不可,只是没有起到更好的逼迫作用罢了。如果关奈部坚决出击的话,南线将会减轻许多压力,也许还存在别的因素尚未可知,但从总体上看缅军是醒过来了,如果能痛下决心展开南麓战场地决战,战局有望转向明朗,泰军地三个步兵师估计可以顺利溜掉,但剩下的半个重装师和一个机步师就会非常困难,那里松软地地表和多山多水网的地形对机械化部队的运动非常不利,要是缅军动作再快些、意志再坚决一些,横下一条心与泰军纠缠在一起,就像此前缅军所坚决执行的漂亮的反击作战那样打的话,泰军的空中优势也将失去……同志们,这一战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啊!”
“是啊!此战有个精妙之处,就是两次突袭双子山要道,成功地截断了泰军通道,有勇有谋,打得非常的精彩!毫不夸张地说,正是这两次大胆的成功突袭,对整个战局造成了极为深刻影响,我现在都还在为这样的大手笔感到赞叹不已!”副参谋长感叹道。
众将校频频点头,随后顾不上吃饭,继续进行观摩研讨。
老王与杨清泉低语两句,一起离开会议室回到大院的家里。此刻,退休的老伴儿已经准备好了几个精致的菜肴。
老王给杨清泉倒上一杯泸州老窖:“报告上说小宁一直停留在曼德勒,不是游山玩水就是出席社交活动,这小子是不是要等南面战场尘埃落定之后,才北上指挥开战?”
“那小子鬼着呢,他知道怎么利用每一个机会讨价还价,获取最大的利益。今早瑞普不是急巴巴地飞到曼德勒去安抚他了吗?我看呐,这小子是在做戏,让缅甸北方军区的几个老家伙去求他才肯动身,否则他热脸贴在冷**上,担心指挥不动人家。”杨清泉与老王碰一杯一干而尽,放下酒杯拿起筷子。
老王咧嘴一笑:“这家伙年纪轻轻有这等心术,我服他了。”
杨清泉点了点头:“别看他年轻,这几年的经历让他长进很快,加上这小子那似乎天生的政治领悟力和当上特区主席后的磨练,可以说他是这帮人中最有政治头脑的人,就连其他三个特区的几个老江湖也和他称兄道弟的,可见这小子有些手段。唉……你还别说,我也感觉和这小子打交道越来越吃力了。”
“连你都这么看,看来我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这家伙做事有板有眼的,军中伙计们每次提起他都称叹不已,有人甚至说他是个深藏不露的战略天才,就像一个围棋高手下棋,常常下出令人不解的招数,可到头来诸多闲子相互呼应连成一气,这才知道他的高妙。此话虽然过誉,但由此可见这家伙在伙计们心目中的地位,好在他不是咱们的对手,否则我可头疼了,哈哈!”老王笑道。
杨清泉不置可否:“别夸他,这人啊,一生的挫折有很多,越是优秀的人经历的考验越大,只有在不断的克服之中才能进步。小宁如今才刚刚迈上一个台阶,希望他能准确把握自己的心态才好。来,借花献佛敬老哥你一杯。”
“慢!我想起件事来,你替我琢磨琢磨?”
“说吧。”
老王在杨清泉耳边嘀咕几句,杨清泉一愣,随即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举起杯与乐呵呵的老王轻轻一碰。
第七百三十二章 下马威
北方军区所在的瑞宝大营,距离曼德勒只有九十三公里的路程。这个统管着钦邦、克钦邦和实皆省三个地域宽广省邦军事防务的一级大军区,从丹睿执政以来就被确立,军区以及五个师的正副师长,都是追随了丹睿数十年的老资格将领,论能力虽然比不上中部军区和总参的大部分同僚,但论资历,就远在其他军区的同僚之上了。因此,自以为背靠大山的他们对年纪轻轻却占据高位的康宁表现出轻视和怠慢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又所谓军法无情,在三军总参谋长瑞曼亲临瑞宝军营,并用丹睿主席的手令再三督促,军区司令胜上将这才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带着手下的一干将校和幕僚,前去见康宁。
车队慢慢悠悠,终于开进了曼德勒北郊的军营。提前赶到曼德勒告之情况的瑞曼上将领着康宁等四特区联盟的诸位将官站在了两层高大雅致的洋楼前迎接。车队在这座英国人统治缅甸时期用石条捡起的样楼前停了下来,当地驻军的两个团级军官立刻上前殷勤开门。
秃顶的胜上将从容下车,扶了扶眼镜,乐呵呵地上前向三军总参谋长瑞曼敬礼致意,亲热握手,一番问寒问暖之后,胜才转向了一旁的康宁,脸带微笑,静静地看着康宁不说话,也不伸出手。
康宁笑了笑,上前半步举手敬礼:“6军中将康宁向将军致意!”
胜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勉强还了个礼,什么也没说就拉着瑞曼的手走进大厅。但是他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康宁话中的含义康宁主动向他敬礼,只是尊敬他地军衔,在职务上康宁6军副总参谋长的身份。与胜是平级地。再加上临时册封的西北战场司令长官一职,胜还应该主动向这个临时上级敬礼才对。但自恃身份的胜似乎全然记不起这档子事了,就像主人一般径自入内,我行我素,没有给康宁丝毫地面子。
看见长官如此倨傲,胜身后地四名中将都是年逾五旬的老资格将帅。相视一笑,也没有与康宁打声招呼便跟随在胜身后进入洋楼。康宁瞥了一眼身边众将恼怒的表情,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后像什么事情也没生过一样脸带平静的笑容转身入内,领着愤愤不平的弟兄们先后坐在了宽大的圆形会议桌右侧地几张空椅子上,平静地翻阅桌上的几份卷宗,显得泰然自若从容不迫。
与瑞曼交谈完毕的胜上将偷偷望了一眼对面的康宁将校,暗自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年纪轻轻地康宁竟然会如此沉得住气,与他身边脸色阴沉的四五位将校不同的是。康宁表现得气定神闲悠然自在。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满,一双修长的剑眉下。柔和的眼神似乎还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其实,康宁心中颇为不悦,但是中午赶往东枝与秘密撤回的陈扑众将密谈之后,康宁敏锐地意识到了许多问题。在返回曼德勒地一路上,他反复思考了近段时间来自己地所作所为,慢慢地摆正了心态,对下一步的诸多计划进行反复地考虑和修正,因此,现在的他已经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所面临的这一切。
坐在双方中间的瑞曼正要言,胜一眼看到自己往日的警卫员今日的驻地团长正探头探脑地徘徊在会议室大门外,似乎非常忌惮站在门边的两位值星官,立刻招了招手,敞开大嗓门喊道:“迪庞,你这个不长进的家伙想要干什么?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这么小家子气?过来,有什么屁话就直说。”
高瘦的迪庞听到叫声,忙不迭地快步跑到厅中立正报告:“将军,刚才康宁将军的副官勒令我们做好准备滚出军营,我……我不知该迁往哪里去。”
“你说什么?让你们撤离?这是怎么回事?”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迪庞慌慌张张回答:“我们……我们被缴械了,弟兄们全都被关进了营后的仓库里,要不是总参谋长到来,我……我还在里面出不来……”
胜一听勃然大怒,站起来指着坐在他对面的康宁等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手下的几个将军也大声嚷嚷地拍案而起,场面一片混乱。
这个占地二十多亩,坐落着大大小小七栋英式洋楼的曼德勒北郊军营,是胜三年前好不容易才从当时的中部军区司令耶丁普上将手里讨要来的,之后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建起了这么一个团级规模的营区,里面的营房、训练场、堪比三星级宾馆的三层洋楼等建筑,华丽美观,设施齐全,名义上虽然是一个山地团的训练基地,但实际上这个团级编制的单位只驻扎有一个营的官兵,成为了北方军区众将校休闲度假和过往公干的落脚之地。
但是,由于此军营地处繁华的缅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军纪松弛、缺乏管教的驻地官兵几乎不约而同地染上了浓重的地方习气,作风涣散,飞扬跋扈,驻地周围的百姓有苦难言,唯恐避之不及。中部军区和曼德勒市政府又因为北方军区的面子,不敢进行约束,使得驻军官兵更加肆无忌惮。同时,此地还是中央的权贵子弟镀金的地方,混进北方军中之后顶着山地团这块一线主力的招牌,很快就能获得提拔晋升,混满三年取得一官半职,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转入地方政府成为各级官员。更为不堪的是,此地已经成为了缅西北两省邦和克钦邦毒贩的一个秘密中转站。
康宁奉命进驻之后,看到这个风景优美隐蔽静谧的军营非常喜欢,还来不及逛完一圈。就听到手下报告,巡营的特种大队官兵们因为看不惯驻军几个尉官欺压民众。调戏军营门口路过地姑娘,一怒之下把那几个兵一顿狠揍。
康宁赶往营区大门一看,现势态已经急扩大。百余名气急败坏的驻军官兵正与特种大队地二十余名弟兄持枪对峙。康宁恼火之下大手一挥,小段的数十人卫队毫不犹豫地从两侧包抄进去,二十余名特种大队弟兄看此情景,哪里还不明白康宁的意思?大喜之下,如虎入狼群一般“噼噼啪啪”一顿狠揍,两分钟不到便结束了战斗。将这伙军纪涣散毫无战斗力地官兵全体缴械。驻地地一百多个老爷兵鼻青脸肿,躺满了一地,聚集在营房宽阔大门外围观的数百地方百姓目瞪口呆,康宁却毫不在意地用缅语大声下令:“再有企图反抗和扰民闹事者。就地枪毙,不需要再行报告!”
这场冲突过后,营区的通讯、防卫盘查等任务,被缅东边防军悉数接管。驻军一个营的官兵,全部被依照军法关三天禁闭,库存的一吨多海洛因和六吨冰毒也很快地被搜出查封。受到北方军区怠慢的康宁见到陈扑将士之后一肚子怒气,返回地路上平静下来左思右想。早已做好了打算。
瑞普上将先胜上将一行到达曼德勒。在等候北方军区要员到来的时间里,听取了康宁关于该部驻军作奸犯科的汇报。大吃一惊,直冒冷汗,再听康宁打算将此事上报中央军委之后立刻向新闻媒体曝光,立刻抓紧康宁的胳膊百般安抚规劝,叮嘱康宁千万别如此鲁莽,并立即向刚刚接见完中国朋友地丹睿主席报告。
丹睿听完后恼火不已,立刻叫康宁接电话,康宁随即痛陈驻军诸多劣迹,并巧妙地提出自己需要这个营区作为战区的物资给养和中转仓库,本来就心中有愧的丹睿爽朗地一口答应了康宁的请求,在缅甸上上下下极力讴歌军队和领导人丰功伟绩的时候,这个蕴藏着巨大破坏力的惊天丑闻才算是勉强被压制了下来。
但是,此刻感到面子被拂的胜和他麾下地诸位将官哪里知道其中地隐情?暴怒之下全都站了起来,似乎要和康宁拼命。
瑞普见状,连忙站起强令胜等人坐下,随即将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最后瑞普以不容置疑地强硬语气说道:
“……根据丹睿主席的命令,此地从今日起归属战区司令部所有,战区辖下所属各级主官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听从战区最高司令长官的指挥,违者……严惩不贷!情节恶劣者就地正法!”
胜诸将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兼管军法处的北方军区副参谋长昆科明看到胜飘来的一个眼神,立刻站了起来,走到大汗淋漓瘫坐在地的驻军团长迪庞面前,迅拔出手枪,一枪打穿了迪庞的脑袋。脑浆迸射的迪庞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斜斜倒地,四肢蜷曲不停抽搐。
大厅中一片寂静,面对地上迅溢出的猩红鲜血,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
就像什么事情也没生一样,康宁脸带轻松的微笑,举手轻挥,两位精壮的卫兵快进入会议室,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迪庞逐渐变冷的尸体弄出去,然后又是几位卫兵迅用清水和拖布,将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待卫兵退出会议室,身为三军总参谋长的瑞普无奈地摇了摇头,歉意地向康宁做了个手势。
康宁只好站起来,望向胜和气地说道:“胜将军,生这样的事情的确非常令人遗憾,作为一线的主力部队,这个团不但没有在国家和人民最需要的时刻挺身而出,保家卫国,驱除外敌,反而一再地侵扰百姓,败坏我军的军纪。他们**抢劫,走私贩毒倒也罢了,但是盗售军需物资、贩卖我军库存战备枪支弹药给缅北地方**武装的罪行,就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也无法轻饶,因此,这个驻军团长死得一点儿也不冤枉……张处长?”
“到!”
随军的军法处长张翼龙进门敬礼,在无比震惊的瑞普和惊慌失措的胜诸将注视下,几步跑到康宁身边。
瑞普根本就没想到驻地官兵竟然还犯下了这弥天大罪,看着地上的水迹,还有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息,他突然意识到了胜他们匆匆枪毙这个团长的理由,恍然大悟之下向椅背一靠,似笑非笑地望着满头大汗的胜几人,好一会儿才转向康宁,静观他如何落。
康宁收拢桌面上的卷宗,交到了张翼龙手里:“你把这些证据送呈胜将军,随后你亲自前往禁闭室,把所有关紧闭的官兵交由胜将军的卫队处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的任务算完成了。”
“遵命!”
胜接过张翼龙恭敬地递来的厚厚一叠卷宗,现那是驻军官兵的审讯笔录,上面清楚地记录了自己所颁的诸多命令,还有毒品和枪支弹药等物资的交易情况,心中百感交集,愣在那里不知是喜是忧,直到张翼龙敬完礼转身走出大门,胜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缓缓站了起来,对康宁感激地笑了笑:
“谢谢康宁将军的信任,我们立刻将犯罪人员尽数押送至瑞宝大营,交由军法处严厉审讯,决不轻饶!”
“将军戎马一生战功赫赫,严于律己奖罚分明,这一点军中有口皆碑,本人也是非常钦佩的,将军请坐!”
康宁示意胜坐下,转而向瑞普低声问道:“将军,小事处理完毕,该听候你和诸位将军对战事的高论了。我们是否转到楼后作战会议室,我还有许多军务要向你和胜将军等前辈求教。”
感慨万千的瑞曼对康宁的表现和胜诸将的态度转变叹为观止,站起来哈哈一笑,非常欣赏地拍了拍康宁的肩膀,转身拉过胜的手,跟随在康宁身边举步前行。
第七百三十三章 赤裸裸的感觉
走出主楼后的走廊,数棵高逾二十余米、形如华盖的大青树下是一栋宽大而坚固的石墙青瓦洋楼。
这栋四四方方只有一层的穹顶洋楼,原本是英国殖民军队的作战指挥室,几十年来被改做仓库、饭堂甚至弹药库,最后被北方军区改为了军官娱乐室。如今,四张精致昂贵的斯诺克红木雕花球桌被死死地钉在了一起,华贵的绒布桌面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庞大的北方战区军事地形沙盘。
瑞普和胜上将跟随康宁,穿过戒备森严的五十米林荫道,在守卫官兵的敬礼中满腹疑虑地走进灯光明亮的大厅,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巨大沙盘,一时间非常惊讶,全都情不自禁地围拢上去细细观看。
征战几十年的瑞普等人见过无数沙盘,但没有一次见到过这么宽大这么精致的沙盘,西北三省邦和曼德勒、掸邦的一部分包含其中,山脉、河流、森林、荒漠直观精确地呈现在了众人眼前,每一条道路、每一条桥梁惟妙惟肖地体现,用中缅文字标注的三色小旗插满沙盘的每一个要地之上,看得瑞普等人无比震惊,高呼眼界大开。
二十多分钟过去了,胜和他的将帅笑不出来了,这几个北方军区的最高军事指挥官脸色苍白,大汗淋漓,面面相觑之后不约而同地坐在了边上的椅子上默默喝茶,心中的复杂情愫难以言表。
极度震惊的瑞普一直围着沙盘不停移动,走走停停,脸色阴沉越看他心里就越冰凉,越看心情就越沉重!他虽然知道战局非常严峻。但没想到竟然糟糕到了这样的程度:沙盘上精确地标明了北方军区五个师的防区、兵力部署,可五个满编师只有王牌六十一师达到了满员地一万名官兵,其他镇守与孟加拉国、印度接壤的钦邦的六十六主力师只有五千余人,其他三个师均为六千至七千余人的规模。如果康宁这个无声述说属实的话,北方军区的问题相当严重,足以到了不杀不可以平民愤的地步。按照此前北方军区上报地伤亡汇总上不到两千人的数字来看,显然整个北方军区在弄虚作假。吞食巨额的军费,军区直属各部门官兵人数一起算进去应为五万六千二百人的北方军区,如今的总兵力竟然只有四万一千多人,哪怕加上伤亡的两千人也就是四万三千人,足足一万三千多官兵的军饷和中央军委的足额装备拨款显然被人为贪墨,这么重大的问题,怎不让人触目惊
瑞普直起腰,徐徐地吐出口浊气,缓缓回到椅子上坐下,接过副官递来的茶杯一言不地喝茶。
康宁看到差不多了。便站起来朗声说道:“各位将军,由于我们接到任务地时间很短暂,许多资料没有详细掌握,各项工作还在紧张地进行之中,相信很快就能将更为详尽的资料汇集上来。下面,是否准许我的参谋长向各位陈述我们对西北战局的总体意见?”
胜等人一听。顿觉曙光乍现。他们立刻知道,狡猾而可怕的康宁是有意放自己一条生路,一句“由于我们接到任务的时间很短暂,许多资料没有详细掌握,各项工作还在紧张地进行之中”,明确地透露出康宁不愿意揪住把柄不放,让正在苦思如何应对险局地胜等人欣喜莫名,但是后面一句“相信很快就能将更为详尽的资料汇集上来”显然是暗示这样一个信息:如果不配合的话,我康宁将会死死抓住这个把柄不放!到时候看看谁会倒霉!
联想到刚才一见面康宁笑眯眯地下马威。胜顿觉心惊胆跳,背脊寒。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康宁的能力,更不怀疑康宁的胆量和手段,因为在沙盘上,自己面对的敌人罗星珈部的十数个据点、主要指挥官、人员装备以及目前占据的各个咽喉要地,都清清楚楚地标注在了沙盘上,比起自己的情报部门和数月来地前敌侦查所得还要清楚详尽。特别是背后的印度军队三个旅部的转移位置、以及刚刚从尼泊尔边境悄悄调集而来的两个山地团进入战场这样重要的情报。在自己北方军区司令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康宁也弄清楚了这两个团驻防地和隐秘的前出位置。康宁如此强大地情报收集能力以及方方面面地渗透绝非一日之功。怎么不让胜等人六神无主,感到危机重重?就算这群征战几十年的老将心有所持,但那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裸地恐惧感绝不好受。
老辣的瑞普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一切,愉快地站起来,亲热地拉住康宁的手臂:“好、好!我此行除了替你引见北方军区的各位同仁之外,最大的任务还是要听听你的总体计划,总参谋部非常迫切地需要了解这个要问题……来来,胜,你们几个也过来,大家一起听一听康宁将军的高论……哈哈,请吧,年轻人!”
身穿第四特区军队准将服装的孙昌杰在康宁的示意下大步上前,向瑞普等人敬礼完毕,打开手里的袖珍红光电筒,用流利的缅甸语大声讲解:
“各位,先请看罗星珈各部在这条五百多公里长、一百多公里宽的战线上的军力布置情况。罗星珈部对外号称十万军队,但其实上只有四万五千人左右,再加上受其胁迫、诱惑的部落民族武装,加起来也就五万人。但是有一点我们不能忽视,就是他们的装备不见得比我们差,特别是一个月来的变化,尤其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罗星珈部位于印度控制区北面丁苏吉亚和南面因帕尔的两个主力师得到了某个级大国的支持,已经完成了单兵武器的更换,几乎全都换上北约制式的重武器和产自东欧地区的前俄制单兵武器,其中包括北方军区尚未装备地两个团级规模的苏制2s1式122毫米自行榴弹火炮,北约称之为m1974火炮。这种火炮较为适合缅西北战场,具有杀伤力大、方便快捷打了就跑的能力,由此可见,罗星珈背后的支持者是谁了。”
“先等等……”瑞普十分惊讶地问道:“孙昌杰准将,这个情报是否准确?你们有什么依据?”
孙昌杰走到左侧的几个参谋面前,低声吩咐几句,不知何时挂在墙上的五十六英寸液晶显示屏随即亮起。
孙昌杰礼貌地邀请会议室里的各将帅近前一观:画面上。一辆辆2s1型122自行榴弹炮冒着浓烟开进,正在经过被占领地实皆省边防重镇亚邦克山口,尽管偷拍距离太远,画面有些迷糊,但是那个地区的显著特征非常熟悉,瑞普众人比谁都更清楚。
瑞普一脸的震惊,擦去额头的虚汗对孙昌杰大声称赞:“你们的侦察兵是一流的!我早就该想到了,就像南线的双子山两次神出鬼没的成功突袭,以及其间获得的大量重要的战场情报一样,你们无论是军事素质还是情报网络都无与伦比。非常感谢你们!”
双子山!?难道是……胜等人大吃一惊,略作思考后立刻明白了其中地奥妙,看向孙昌杰和康宁众将校的眼中,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脸上反倒多了几分敬重。
回到沙盘前的孙昌杰接着说道:“再看看我军的整条防线:由于西北高东南低的总体地势所限,北方军区把主力布置在钦敦江东岸这数百公里长地战线上是正确地。虽然显得有些被动。但是中部军区两个主力师撤走投入南方战场之后,选择这样一种相对保守的策略,符合实际情况。”
胜满意地笑了,虽然听一个年方三十的年轻人肆无忌惮地评价自己的战略非常难受,但是这样的时候得到康宁部这样的肯定,让他放了不少心。同时,他也看得出来,康宁部上上下下还是给他留了很大面子。
胜和自己的参谋长对视一眼,双方均现对方眼中的尴尬和安慰。
瑞普点了点头:“嗯……说得不错。在这样的实际情况下,只有采取这样地防御态势了……直说吧,说说你们的看法和打算,不要有什么顾虑,大胆地讲出来,这一战终归由你们特区军队担当重任,由你们的康宁将军全权指挥。你们就大胆地做吧。我和中央军委都支持你们!”
孙昌杰看了一眼始终脸带微笑的康宁,转向沙盘大声说道:“在目前的情况下。罗星珈部占据了优势地形,我们没有足够的准备时间和必要在北线起大规模的攻坚作战,特区联盟地三万军队还需要磨合。当务之急是特区联盟地军队与北方军区各部需要尽快建立起高效快捷的战场通讯和指挥系统,我们参谋部经过反复测算,这个战前准备过程至少需要二十天时间。”
“够快了!比我想象地几乎快一倍,非常合理。”瑞普点头同意。
胜上前半步,好奇地问道:“能这么快吗?五百多公里战线,近八万军队的通讯联系,是个很大的工程啊!”
康宁低声回答:“绝对没问题!只要将军肯把所有库存装备全部放到营一级单位就行了,可能的话把师一级的通讯系统和备用系统也分到团一级指挥部门,我们可以送给五个兄弟师成套的先进集团式通讯设备,足以指挥到连一级作战单位。这些总价值达七百万美元的中国产通讯系统设备正在运来的路上,最迟明天上午就能到达这里,明天晚上十一点之后,我们的一个机械化防空团也将会秘密经过曼德勒东郊迅北上,因此,还请各位将军放下分歧,通力合作。”
“没问题!从曼德勒开始,一路上的防务和补给我们北方军区来负责。康宁将军,你如此慷慨大度真诚以对,我们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商量的?”胜立刻大声表态。
康宁会意地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瑞普欣慰地笑了笑,随即想起康宁和胜笑容背后的尔虞我诈斗智斗勇,情不自禁又摇头叹息一声。
只听孙昌杰大声说道:“总参谋长,我们有个请求!”
“哦?只要不是要钱要枪炮,什么请求我都答应你们。”瑞普风趣地说道。
在诸多老将的笑声中,孙昌杰俊脸一红,再次拧亮手中的红光电筒,猩红色的光点立刻在南部战线游走:
“将军,我们请求中央军委和外交部门加大和孟加拉国谈判的力度,如果能请求中国方面予以协助就更好了。孟加拉国虽然承受着来自印度的压力,但为了不让战火烧到他们的国境之内,必然会同意驱除罗星珈和其他小股势力的叛乱武装利用他们的国土攻击我们。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够在稳固北部战线的基础上,有足够时间充分进行准备。另外,请中部军区的曼德勒警备师协助西面的六十六师,以最快最隐蔽的大规模行动,一举歼灭南线敌人,最低限度也要把敌人赶到北部战场。这样的话,战线就能缩短两百多公里,今后我们打起仗来就省心多了,而且曼德勒和钦邦地区的人民也能就此睡个安稳觉,政治意义和军事意义都很大。否则,继续沿用原来的方式全线进攻或者防御,各部自行其是,没有重点和先后次序,很可能再次陷入漫长的拉锯战之中,在整条边境线复杂的高山丘陵地形里,只能通过各个击破步步为营,才能有效地将叛匪赶出我们的国土之内,至少是把叛匪赶到一处,为下一步围而歼之或者逐个打掉他们创造条件。我的报告完毕,请总参谋长和各位将军指教!”
瑞普和胜等十余名缅军高级将帅瞪大眼睛,惊讶的目光在孙昌杰俊秀的脸上和他刚才指示的沙盘位置之间转换。
数分钟后,瑞普竖起的大拇指,让孙昌杰脸上刚刚褪下的红晕再次泛起,刚才还在沙盘边上镇定自若信心百倍的天才将领,此刻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大姑娘那么害臊。
第七百三十四章 背后一刀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突然,一群惊鸟从树林里蹿出,引来阵阵扑腾的声响。
这时,刚刚喝完见面酒送走胜一行的康宁,在孙昌杰和路小军等弟兄的陪伴下,行走在戒备森严的军营里。他们交头接耳、低声细语地讨论着今天生的一切以及北方军区众将的心理。
这是康宁长期养成的一个习惯。每当遇到问题,他就会与身边相关的弟兄们一同商议,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这样既锻炼了自己思考问题和驾驭部属的能力,也让众兄弟受益良多,为日后独当一面打下坚实的基础。
走到枪械库旁的一排平房旁边,路小军指着这一排房子低声笑道:“第一间里面放着差不多一千八百公斤海洛因,第二、第三间房子里藏着整整六吨冰毒,胜那几个老家伙逮住自己那几百号人押上车就跑了,由始至终没有提起这些毒品半个字,似乎这些玩意儿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样。我算是见识这帮老家伙的阴狠毒辣了,杀个团长就像杀只鸡似的,完了好像什么也没有生过,真让人触目惊心!”
“政治本来就这样,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牺牲个把马前卒,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况且,宁哥这次算是给足他们面子了,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回报,就像刚刚在酒桌上那样,几个老家伙亲热得快把咱们老大当成他们失散多年的亲弟弟了,当着瑞普上将的面,许下了许多承诺。只要他们头上的官帽还在,以后有的是财的机会,哪里还会在乎这点儿毒品?我估计瑞普上将也知道这里面地猫腻,知道北方军区一直以来为毒品贩子保驾护航收黑钱这些破事。但是我认为瑞普上将应该不知道北方军区吃空饷卖军械的事情,否则他不会借口上厕所,悄悄到机要室秘密向丹睿主席汇报此事了。根据我们的监控录音判断,尽管丹睿本人命令死死地压住这件事。但所谓天威难测,盛怒之下难保不频出重手,恐怕那几个被我们逮住把柄的老家伙很快就会被调离岗位了。”孙昌杰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或许吧,不过这已经不关我们地事情了!有了现在这些将领的承诺,以后不管是谁担任北方军区的官员,都不可能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当然,不排除这些家伙有通天的手段,能打动丹睿。最终留任下来,那对我们今后的展战略会更加有利!”
说完。康宁使劲地拍了拍孙昌杰的肩膀,对他今天的表现表示满意。
康宁清楚地知道,在自己手下一干弟兄中,陈扑地军事统帅能力最为出众,对战场的敏感性和决断能力最强。但是陈扑最大地缺点或者说对康宁最大的优点是政治大局观和预见性有些弱。作为特区事实上的二把手,最好还是不要有过多的政治主见,因此康宁对现在的陈朴非常满意。
穆臻、涂文胜、刘海澜、傅玉鸣和孙昌杰这五人在军中地地位很高,但不足以影响到康宁的位置,他们每一个能力均衡,也具有政治头脑,其中又以年轻最轻的孙昌杰表现最为出众,这个青涩未退、时常脸现腼腆笑容的年轻人尽管学历只是高中程度,但是勤奋好学博览群书。学以致用心机稠密,远远不像他的外表那样阳光而略带羞涩,正相反,任何事情他都能做到谋定后动,成竹在胸,又是出招极其辛辣不留余地,让几个老大都感叹不已。更难能可贵的是。孙昌杰有着满腔抱负的同时也有一颗忠诚的心。有自己独特的处事方式,对自己地定位非常清醒。因此。康宁在不动声色之间,一直努力给他压上适合的担子,一心一意要把这个难得一见的军事天才培养成为一个能力全面的军中统帅。
一年多来的事实证明,孙昌杰并没有辜负康宁的期望,甚至很多方面比康宁期望的做得更好,康宁也因此逐渐加大了孙昌杰身上地压力,不放过任何一个让孙昌杰得到磨练、树立威望地机会。康宁相信过不了几年,这个年轻人就能独当一面,统帅一方,为自己带来巨大的助力。
想到这里,康宁笑了笑问道:“昌杰,下周让你到南线做总指挥怎么样?”
孙昌杰听了一愣:“你难道不去吗?要是你不去,我心里可没底啊!”
“笑话!区区两个师地战事,怎么可能难得倒你?两年来几次军中的大演习和不久前的特区联军缅北剿匪,哪一次不比这次的规模大?你不也是很好地体现了自己的能力了吗?别看仲明和梁山这些大哥老摸你脑袋阴阳怪气胡说八道,其实背地里他们都非常佩服你,可以说还有点儿嫉妒的成份在里面,哈哈!你就放胆给我大干一场把,中部军区警备师是关奈的部队,会鼎立配合你的,六十六师那几个师长参谋长经过今晚的事情,相信也不敢公然违抗军纪,要是真违抗军纪有令不遵,你随时可以解除他们的指挥权,如有挑拨离间风言***者就地正法!我把丹睿亲口给的尚方宝剑让你带上,另外让小军陪你一起去。”康宁轻松得就像说起事先约好的郊游。
就在孙昌杰停下步子低头考虑的当口,小段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不知道是赶路太急,还是事情紧迫,小段气喘吁吁,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康宁非常惊讶小段的表现,皱着眉低声问道:“怎么急成这样了?什么时候都需要注意调息,稳住节奏,否则你的功力很难突破目前的瓶颈。你要时刻记住练功的八字总诀……”看到小段目光中泪光闪动,欲言又止,康宁心中一沉,知道事情不简单,摆了摆手:“好了,快说吧。是什么事情?”
“师傅,我……我刚刚接到消息……半个小时前,大师兄在美塞的华青社总堂被捕,泰国警方出动了三百多名警察和一个营的地方边防部队。把大师兄和四十余位华青社弟兄全部抓走了!事之前一点儿征兆也没有,整个行动前后不到十五分钟,消息是边防部队的朋友秘密通报的,当时他接到命令,根本就不知道是率部去围捕大师兄,到了那里才明白过来,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脚,特警们已经把大师兄塞进车里带走了。”小段神色哀恸。用尽可能平静地声音禀报。
康宁听了大吃一惊,还来不及思索其中的缘由。孙昌杰已经开口问道:“除了阿刚之外,还有什么人被捕弄清楚了没有?”
“何前昨夜送最后一批货到清迈去,侥幸逃过一劫,被捕的几乎全都是刑堂和鹰堂的弟兄,估计雁堂地弟兄们已经得到消息了。具体的情况还得等进一步的消息。唐嘉平和卢小楠的两个情报局已经全力开动起来了,估计老挝局和冷锋、梓彦他们也已经接到通知,全力配合。”小段低声回答。
康宁长吁了一口气,仰望乌蒙蒙的天空,好一会儿才稳定情绪。来回思考片刻,他立即大步走向外边大院,弟兄们也快步紧随其后。
康宁登上指挥车,向通讯参谋人员出一系列命令:“立刻给我接通肖先河……二组,给陈扑总参谋长送密电:对手居心叵测。背后猛然一刀,阿刚此事定非独立事件,望弟兄们立刻根据已有情报详加甄别,建议即刻封锁控制区内泰缅边境所有关口通道,知会郭鹏与冷锋立即制定贸易报复计划,必要时可在大其力一线布置重兵,演习佯动。小弟随后即到。”
在仰光刚刚上床的肖先河听到康宁的通报。大吃一惊,立刻明白康宁紧急召唤的意思。没等康宁提出要求,就连声说出自己地处理打算:
“我现在立刻给泰北几个省府的老朋友打去电话,力求将此事地政治影响降到最低,等会儿我就出,争取明天中午从上寮进入泰北……你放心吧,我手下弟兄如今亦能独当一面了,我离开个十天八天的没有问题。”
“谢谢你了,先河!路上注意安全。”康宁话音刚停,聪明的通讯参谋立刻转换了频道,冷锋平静的请示声随之传来,显然已经获知了生的一切。康宁通过大瑶山上地军事指挥中心的无线信号,足足与冷锋密谈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摘下耳麦,接过路小军递来的水:“小军,你和昌杰的任务就这么定了。你们不要管这边生的事情,立刻将全副精力投入到南线的作战计划制定当中,争取三天内启程赶赴钦邦府哈卡的南线指挥部,与中央军委和中部军区的联系工作由我来完成。我现在得需要找一个借口返回万岗大本营去,这件事非同一般,搞不好我们将会极其被动,多年来竖立起来的正义形象很可能付之一炬。”
“明白!你就放心吧,这边还有这么多弟兄照看着呢,不会出乱子地。”路小军低声回答。
孙昌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看到康宁脸上信任期待的笑容,孙昌杰也笑了起来:“好吧,我保证,不出十天,不管孟加拉国方面态度如何,我一定会把罗星珈部占据的南线各镇全都都给收回来,老大你就放心回去处理事情吧,有小军的特战大队陪我,说不一定我还能把傅玉鸣大哥所说的位于缅、孟、印三国交界处秘密训练营里的那几个美国教官给弄回来,或许能成为交易的本钱也说不定。”
康宁点了点头:“如果能抓住当然最好了,不过千万不要勉强,弟兄们地生命比任何敌人都要宝贵,那些美国佬活地抓不到死的也可以,就是别做无谓地牺牲。唉,缅南战场我们失去很多兄弟,想想我心里都痛,大瑶山和盘龙、万岗一下子增加了几百个孤儿寡母,那些抚恤费根本就弥补不了多他们的伤害……”
“康总,陈总和穆总请求通话,另外杜局长也来密电,请指示。”密密麻麻仪器前的上尉参谋递来了电文。
康宁看完杜建武的密电,立刻下令:“给杜局长回电,同意他的行动方案……先把陈总的电话接过来。”
康宁再次戴上军用耳机,向陈扑致意。听完陈扑的意见,康宁连忙说道:“我同意,不过不要让直升机来接我,等会儿我就悄悄的驾车返回。”
“路上你要多加小心,别自己开车了,如今你的身份不同,再也不能像原来那么疯狂的赛车,这是军委集体做出的决定。”陈扑严肃地说道。
康宁感激地说道:“明白了,我遵命!”
穆臻的电话接着打了进来,与康宁密商十多分钟之后,穆臻终于下定决心:“我决定停止泰缅边境大桥的修建,水上警备大队的六艘巡逻艇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封锁湄公河和美塞河口,停止泰缅边境一切人员物资的通行。”
康宁补充道:“尽量对泰国边民和商人态度友善些,以两国开战奉命执行封锁任务为借口,好好地解释我们的行动,决不能粗暴地对待平民。还有一点,你们缉毒缉私局最好将过十万美元的泰国结算款全部冻结起来,我们也要积极配合泰国政府雷霆扫毒、打击黑暗势力的行动嘛。”
“哈哈!你这个家伙……等你回来啊!”穆臻放下电话。
忙完一切应急处置,康宁从气闷的通讯车厢下来,刚走出两步就看到一个小小的列兵直立在自己面前。
康宁大吼一声:“萧邦,你这是干什么,还不给我归队!”
“康总,让我回去一趟吧,你也知道我是个孤儿,在我心里,阿刚是我此生最好的大哥。他现在出事了,我这心里……”说到这里,萧邦难过地低下了头。
康宁叹了口气:“好吧,等会儿跟我的车走,路上我们再说吧……”
第七百三十五章 捅破了马蜂窝
肖先河的倾心努力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虽然泰国北部的清莱、清迈、耶丰颂、帕尧、难府和南邦这六七个省府的政界朋友们纷纷倾力相助,先后致电泰国国家权力机关和总理府,大力陈述“华青社”的历史善举和在泰国北部民间的较好声誉,力谏将泰国北部最有影响力的“华青社”社长樊刚被捕一事的影响降到最低点,但是正处于泰缅边境战败窘境的泰国国家权力部门没有任何的手软,反而加大了对“华青社”的打击力度,整个泰国北部一片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次日,泰国各大媒体几乎在同一时刻布了这一震惊国内外的重大新闻,樊刚这个泰国历史上最大的“大毒枭”横空而出,国家电视台公开播出的逮捕樊刚全部过程的录像资料,瞬间便被世界各大媒体转载,樊刚的大名和他冷漠平静的形象,一夜之间被世人所熟悉。
但是这些事先炮制好的几乎千遍一律的消息中有一点让人份外迷糊:没有一家媒体提到警方在此次突击行动中搜出多少“大毒枭”私下藏匿的毒品,纵观通篇报道,除了一再强调樊刚的华青社是具有黑社会性质的贩毒集团,明确断定樊刚与日益泛滥的泰国毒品市场和吸毒现象脱不了关系外,再无其他有力证据证明其观点。还好,正是有着诸多疑虑,时刻抱着“与国际接轨”心态,一力追求民主自由的泰国各大媒体,几乎不约而同地在“犯罪”后面加上了“嫌疑人”三个字,以体现法律的民主与公正。
一时间,世界各大媒体记者蜂拥而至,齐刷刷地赶赴泰国北部各地,但是随之而来展现在世人面前的现实,让包括泰国皇室和政府高层在内的权力机关和各国记者目瞪口呆:泰国北部清莱府辖区内的各大商场、旅馆和店铺,在樊纲被捕后的第二天下午,同时挂出了“休业盘点”的大牌子。各大商社和泰国北部最有影响的三大民间社团,先后关门大吉。停止了一切对外营业与联系活动。泰国北部府清迈、边城美塞等十二个市县的街道上,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只有那些衣着前卫、花里胡哨地年轻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四处游荡。第三天开始,相同的现象蔓延到了清迈、耶丰颂、帕尧、难府和南邦等北方诸省府。泰国政府以及司法机关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了问题地严重性,纷纷向各省政府与司法部门施加压力,以确保各省社会秩序的稳定。责令各省府在最短时间内迅恢复正常的商业运行。
就在泰国政府各部门紧急开会寻找社会萧条的源头并追究原因的时候,一场席卷泰国北部七个省地民间动荡与骚乱生了。
由于缅甸大其力一线各口岸突然关闭了通关口岸,老挝上寮地区与泰国北部接壤的三个省也以“维护边境道路桥梁”等不同的理由,缩短了通关时间,并大力限制通关人数,大量地泰国稻米、橡胶和手工业制品堆积在各关口,大面积关闭的商业企业和加工厂让刚刚过上安稳生活的泰国北部百姓叫苦不迭。
受损最大的泰国北部各大民间社团和商社率先向政府难。强烈要求泰国政府迅结束泰缅边境正在进行的战争,以恢复地方民生。而此时此刻的泰**队,在十二万缅甸政府军的疯狂进攻下,正节节溃败,同时仍然有一万四千余名官兵被数倍于己地缅军包围在缅南的南麓小镇里,在缅甸政府军出“若再负隅顽抗将不惜一切代价予以全歼”的威胁下,投鼠忌器的泰**队终于停止了一切军事行动,在东方大国和东盟各国的斡旋下,与缅甸军方展开了秘密谈判。就在泰国政府满怀忧虑急商对策的时候。态度强硬的最高司法机关却与泰国北部各省府争执不休,使得本来就没有预见的政府部门,眼睁睁地看着一场巨大的骚乱从美塞城向周边地区迅蔓延。
先引骚乱地是遍及清莱各市县的三万余名华青社党徒,这些好不容易才在樊刚严苛的帮规约束下操起各行正业的躁动人群,突然间倾巢而出,走上街头,四处焚烧公共设施。甚至还往警察局大门投掷土制的燃烧弹。紧接着华青社下属以及泰国三合会等社团下的各大工坊工人,从四面八方汇集在了一起。举着标语喊着口号,将各地政府大门围堵得水泄不通,情况从一开始就处于失控边缘。
大惊失色的泰国政府为了避免危机蔓延,果断地下达了镇压地命令,要求采取一切手段尽快平息骚乱。
不得不硬着头皮遵令执行地美塞警方,与情绪激动的游行人群之间生了剧烈地冲突。有备而来的华青社恶棍抢先出手,砖头石块如雨点般飞向了受命镇压的警察,疲于应付的警察慌乱之下枪支走火,一名途经此地的十六岁的在校学生被子弹击中头部当场死亡。
愤怒的人群见警方竟然草菅人命,迅即涌向开枪的警察,将其围殴致死。其余警察为了救回自己的同伴愤然开枪,死伤三十余名市民和十余名警察的惨剧随之生,整个美塞一片混乱。
是夜,两个团的美塞边防军接到上级紧急命令,正在集合队伍,企图援助败退到警局里的警方,镇压该地出现的暴乱状况。可是军队尚未开出军营,缅甸大其力方向就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数十颗子弹将美塞河南岸的边防军观察哨所打成了蜂窝。惊慌失措的泰国边防部队以为缅军趁着泰北骚乱起进攻,立刻进入了紧急状态,严阵以待,并将消息迅上报。
被此紧急情况惊动的泰国国防部在最短时间里,动用了一切手段,严密防范侦查,突然现至少有五个团的缅甸第四特区部队连成一线,正在向泰国北部边境各要塞缓慢逼近。大惊失色的泰**方立刻联系了正在谈判的缅甸军方谈判小组,同时迅知会与第四特区友好往来的中国方面寻求帮助。但是在这个异常关键的时刻,缅甸军方和中央政府与第四特区的联系突然中断,就连中国云南方向与缅甸四大特区的电讯联系也莫名其妙地遇到了故障。情况可谓千钧一,缅北战事有突然开启的征兆。
半夜一点三十分。被缅北突然出现地危机惊动、匆匆从床上爬起来连夜赶赴总理府出席紧急会议的泰国政府要员,在各方面收集汇总而来地海量资料面前,终于明白了司法部门逮捕一个区区社团的头目才是引起这一系列剧烈动荡和复杂军事局势骤然出现的根源,一个从未进入政府法眼的马蜂窝居然这样被捅破了。
凌晨三点,美塞地区的骚乱再次升级。该市警察局遭受了三枚火箭弹地袭击,六名警察遇难,四人受伤。魂飞魄散肝胆欲裂的警察局再次向当地驻军求援。但是双眼紧盯着美塞河北岸的驻军哪里还有额外地精力予以协助?好在警察局在经受火箭弹袭击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两百多名警察在浓烟弥漫的警局里,战战兢兢地度过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夜。
次日上午,一万多名美塞市民抬着十一具遇难者尸体,走上街头,举行了盛大的示威游行。一个小时之后。南面的清迈府在华青社盟友三合会的暗中动下,突然爆了数万人的游行示威,抗议泰国现政府不顾人民死活,贸然动泰缅战争并打死打伤三十余名清迈游行市民地暴行。
让幕后推动这一切的康宁和他的弟兄们谁也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泰国北部其他四省相继爆了大型的游行示威活动。从九八年起一直默默忍受金融危机带来的严重危害、积蓄了数年怨气的各地民众,相继卷入到了这场从泰国北部蔓延开来的游行示威活动之中,政府的声望一落千丈。泰国地六大在野党见此天赐良机,大喜过望,立刻起下属党徒。加入到了这场迅波及到全国的游行示威当中,原本“结束战争改善民生”的口号渐渐变味,变成了“改组内阁还政于民”等政治索求。原本康宁只是在泰国北部清迈等地起的意在向泰国政府施压以拯救阿刚的报复行动,竟然会在短短的五天时间内形成了一场波及泰国全国的社会危机和政治灾难,遭受军事惨败内忧外患一起爆地泰国政府,随即陷入了一场严重地危机之中。
就在点燃这根导火索的始作俑者康宁与他地弟兄们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切像脱缰的野马肆意狂奔的时候,全世界关注的目光也开始聚焦于此。各国使节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络绎不绝。世界舆论一片哗然。焦头烂额的泰国政府一面出动军队进行弹压,极力安抚民众。一面紧急商议,寻求解决之道。几个大国的驻泰使领馆顿时热闹起来,各色人等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这其中,中国、美国、缅甸以及受难中的泰国政府,几乎同时将复杂的目光投到了缅东那块小小的土地上。
刚刚与缅甸政府取得共识,促成泰缅停火协议签署的中国“文化代表团”,受泰国方面的秘密邀请,乘专机飞往曼谷,参与调节此次矛盾。
代表团成员一下飞机,随即登上了由泰国安全部门警察开道的车队,绕过曼谷街头情绪激动的数万人游行队伍聚集的市中心回到中国大使馆。众人对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深感惊讶,均未想到五天前还是平静安逸的曼谷,竟然会变成今天这个纷乱的样子。
大使馆后楼的会议室里,不急不躁的老总长从容坐下,接过驻缅武官递来的湿毛巾,一面擦着脸,一面聆听下属的汇报。当他听说这一切的起源全是因为泰国北部一个叫“华青社”的华人社团老大被捕之后,立刻打断武官的话,好奇地问道:“等等!你说的那个什么华青社,是不是二部和三部所称的那个华青社?他们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四十七岁的上校武官点头称是:“正是这个了不得的华青社!这个人数高达七万多人的民间社团,是个组织严密分工明确的罕见黑道帮派,从成立到现在只有短短的四年多时间,目前帮众已经遍及老挝、缅甸和泰国,社团地高层人员均具有华裔背景。据我们所知,该社团的缔造者其实就是缅甸第四特区地军方,五天前以贩毒罪被泰国警方抓捕归案的社团第一号头目樊刚今年三十岁。祖籍广西武鸣县,其真实身份是第四特区最高军政长官康宁的大徒弟……关于该社团的详细情况。还请安全部门的吕梁局长向您汇报吧。”
“广西武鸣县?我记得那是昔日地两广总督桂系军阀6荣廷的老家吧,有意思……小吕,你接着说吧。”
在老总长惊愕的注视之下,吕梁将事情生地经过、目前泰国北部的严峻局势、各方面汇集而来的报告和分析结论一一作了陈述:“……第四特区在中断与外界联系的第二天下午,恢复了一切对外通讯联系。并及时地照会了泰国美塞军事联络部门,解释说枪击事件绝非军方所为,目前正在全力调查当中。至于他们六个团的异动。是一场早已制定好的军事演习,演习之后所有部队均已全部撤离,留下的只是按惯例驻防地各边防警察部队,但是他们并没有就封闭各边境口岸的原因作出合理的解释,只是说因缅南的交战奉上峰命令而为,进一步的行动需接到缅甸中央军委的通知之后再做决断。昨天下午,第四特区政府外交委员会主席兼外事局局长李墨浓应泰国外交部门要求。前往美塞举行了双边会晤,针对第四特区方面关于冻结泰国商人近千万美元贸易款项的质询,李墨浓竟然解释说是这些款项有涉及毒品走私和洗钱的犯罪嫌疑,只有等调查清楚之后,确定这些钱没有问题才可以放行,而且李墨浓还特意向泰国方面提交了一份共同展开司法合作严厉打击毒品走私的意向协定,让泰国政府哭笑不得。”
老总长听完就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拍了拍大腿,然后才擦去眼角溢出地泪花:“***成马蜂窝了。虽然说有些耍无赖,但手段也很高明啊!哈哈……小冬,你立刻给我接通杨清泉将军的电话……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是!”大校见老长如此开心,也笑呵呵地转身离去。
与杨清泉通完电话,满怀感慨的老总长挥退无关人员。只留下了使馆武官一人:“小冬啊。那个名叫郑淑仪的丫头最近有没有与你联系?”
“有的,昨天她还给特意派人给我呈上了一份内容详尽的密报。为了避嫌,她六天前已经返回马来西亚地家中,说是静观事态地变化,等情形好转后再返回泰北。”
大校看到老长征询的眼神,接着补充道:“这个丫头现在掌管着郑氏家族十亿美元地庞大产业,涉及到了农业、橡胶种植加工业、轻工机械制造和对外贸易等等,企业遍及了泰北四省府和泰南的三省府,是泰国各级政府非常重视的跨国企业集团。半年前,我奉命与她建立起联系,她提供的情报往往及时准确,价值很高,但至今为止,我也只是在泰国和马来西亚时尚杂志和商业杂志上看到过她的模样,非常……非常的俏丽可爱,很有古典韵味。以前我从来没有想到,马来西亚的华裔中竟然还有这样出色的人物。不知道我们的人是如何和她建立起联系的,像这样身家十亿的富家女,却是我们的人,很出乎我的意料啊!或许这也正是她能比其他人更容易获得情报的关键吧!有她在泰国北部,我们的工作好做多了……”
老总长点点头,笑着说道:“你这里有她的照片吗?我也想看看这个为我们带来诸多有用信息的女孩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有,我马上到我的办公室去拿。”大校说罢站了起来,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老总长走到窗边,凝望远方静静思考。他从刚才的对话中,听得出武官小冬并不清楚郑淑仪的真实身份,但是老总长从杨清泉那里,却明白了年轻的郑淑仪那复杂的背景,也非常体谅一个年纪轻轻就远离家乡的女孩是多么不易,因此他非常想看一看这丫头长的什么样,记住这个怀着满腔报国之志远离母亲的年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