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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寡妇丫鬟全文阅读

作者:南极蓝     穿越之寡妇丫鬟txt下载     穿越之寡妇丫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八三章 三三二九

    从蓝如海那里回道自己居住的院落,拓跋孝直见蓝三三低着头跟在后头,郁郁寡欢,便道,“不是你闹着要去见家主的么,怎的见了却不开心了?”

    蓝三三抬头,已是满眼泪水,贝齿紧紧咬着唇,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拓跋孝直微愣,“家主并未怪罪你,你这是作甚?”

    蓝三三的眼里颗颗滑落,强压着抽泣声,“家主他,讨厌我…...不是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家主哪里是讨厌你,是你多想了。”拓跋孝直安慰道,“回去歇着吧。”

    蓝三三抽泣起来,美人垂泪,春花带雨,别是一番动人,“家主明明说过,只要三三好好练武,只要我能打败二九,就让我到他身边去保护他,我努力了好几年,已经能打败二九了,可家主见了问也不问我,他定是不要我了。”

    说完,蓝三三慢慢走到拓跋孝直身前,抬起头,“先生,我就那么让人讨厌么,二八姐姐讨厌我欺负我,先生不喜我,现在连家主也不理我了。”

    说完,不待拓跋孝直回应,她便把头抵在拓跋孝直怀里,哭得像个孩子。拓跋孝直嘴角一勾,她倒是懂得利用机会勾引自己,不过,到底哪个说自己喜欢这一口的?!

    蓝三三吐露的消息倒是有些意思。拓跋孝直轻轻握住她的肩膀,扶着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家主事情繁多,有所疏漏也是难免的,你既想去保护家主,直接跟他提就是。”

    “可是,我怕……”蓝三三犹如迷路的羔羊,慌乱无助。

    拓跋孝直叹息一声,“我是外人,不方便插手。家主最信任的是谁,你去寻他一趟,让他帮你说句话,或许有些用处。”

    “家主最信任的肯定是蓝甲和蓝丁哥哥,可是他们都跟蓝五哥哥一样,好难说话的…..”蓝三三怕怕的,蓝五之上,是蓝家护卫这一代的四大高手,蓝甲、蓝乙、蓝丙和蓝丁,这四人是家主的贴身护卫,不过四年前蓝乙和蓝丙被杀,按照蓝家的规矩,该挑出这一代中的高手比武再选出两人替代他们的名号保护家主,但是蓝如海却没有同意,言说他只在府中,有两人保护足矣。

    “蓝丁我见过,应是个面冷心热的,你不妨去试试。蓝甲我却没有见过,他不在府里?”拓跋孝直问道。

    “在的,不过蓝甲哥哥只在暗处,就连吃饭都不到食所去。”蓝三三一脸愁容,“蓝丁哥哥那儿我去试试吧,可是我没好东西送给他,蓝丁哥哥最喜欢匕首了,拓跋先生,您能送我一把好匕首么?”

    拓跋孝直微愣。

    这是,蓝二九忽然出现在院门口,怒声道,“三三,你又不讲理了?”

    蓝三三见到是蓝二九,马上跳脚了,“你胡说,我才没有,我最讲理了,你现在是我的手下败将,可我还是三三,你还是二九,是我不讲理还是你不讲理!”

    按照蓝家的规矩,低位者可以向高位者挑战,挑战成功后名字是可以互换的,名字越靠前,月奉和待遇也就越好。

    蓝二九脸色更冷,走上前拉起蓝三三,“别再这儿烦着先生,跟我回去。”

    “我不要!”蓝三三用力甩手。

    蓝二九干脆将她扛起来,跟拓跋孝直告罪后退出院门,一路洒下蓝三三的怒骂声。拓跋孝直摇摇头,进屋关门睡觉,实则屏住呼吸,听院内的动静。

    蓝二九扛着蓝三三回到自己的屋子,把她扔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你就那么想去家主身边?”

    蓝三三惊慌道,“你疯了,被少爷看到怎么办?”

    “少也不在,似是得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带着二十他们出门了。”蓝二九低头,咬住她的嘴一阵猛啃。

    蓝三三这才放心地保住蓝二九,娇喘着道,“你个呆子,你说我是为了谁,恩?难道你要看着我一直这么在不同男人身边周旋下去?!”

    “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蓝二九嘶吼一声,提枪入巷,用力冲刺起来,蓝三娇媚地低泣,软做一滩水,任他肆意摆弄。

    两人战罢三个回合才心满意足地搂在一处,窗外不知何时已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

    “你这半年不在家,不知道家里的事儿,别急着去家主身边,不见得是好事。”蓝二九抚弄着她胸前的软嫩,“我看家主这位子,恐怕坐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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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怡回到家,被周老夫人和郑氏念叨变天不该出去冒险之类的话,又被文轩黏住了,满眼欲泣的无声埋怨蓝怡不该抛下他一个人出去。蓝怡这次出去来回是乘坐马车的,并没有给他买什么新鲜的小玩意儿,搂着他解释道,“娘亲有事要忙,不能时时带着你,你在府里最安全,再说今天文登弟弟过来找你玩,娘也没办法带你一起出去的。”

    王文登是王明深的长子,比文轩小四个月,这些日子王明深的妻子叶氏时常带着他来看望周老夫人。文登不像王明礼家的文庭,对文轩不排斥也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反而觉得这个小哥哥脑子里有许多新奇的想法,总能带着他玩出新花样,所以很爱跟在文轩身后玩。文轩在北沟村时,身边都是比他大的男娃子,到了这里终于收了个小弟,感觉也是相当不错,带着他在府里带他爬树摸鱼,讲些他在北沟村的英雄事迹,颇有几分大哥的派头。

    “那娘以后要出去提前告诉我,我就让似锦姐姐去告诉文登,让他到时候不要来找我玩了。”文轩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颇为满意地点点小脑袋。

    “好,娘能带着你就一定带着你。”蓝怡笑着看看立在门口的似锦,“今天玩了些什么?”

    “没有玩,我和文登跟着山明哥打拳了。练好功夫,才能打走坏人,保护娘亲。”文轩用力握握小拳头,干劲满满。

    上次的事情不仅没有吓到他,反而给他带来了更大的动力,蓝怡对这一点还算满意,“那文轩一定要努力了,娘亲也要努力!”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现在知道蓝如海可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威胁,她不得不再小心谨慎,“如花,你想办法联系桃大哥,说我有要事找他。”(未完待续。)

第五八四章 雨夜思家

    如花领命告退,蓝怡看到于燕竟立在门边,赶紧招手让她进来,“你起来做什么?”

    “夫人,奴婢的伤口已长上了,不用再躺着。”于燕进屋回道。蓝怡在乡下时虽恩准她不必自称奴婢,但回了王家后,她还是自觉遵守一个武婢该守的规矩。

    五寸余长的伤口,不过才四天的时间,血止住没有发烧感染已是不错,怎么可能长上呢。蓝怡看着于燕紧握的拳头,轻柔道,“起来也好,总躺着也不利于身体恢复。这些时日你要多吃些东西,快点好起来,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我去做。”

    于燕听道自己还被重视,眼睛亮了几分,用力点头,“是,奴婢一定努力吃,快点好。”

    “这就乖了,来,把这碗猪脚黄豆汤喝下去。”蓝怡笑眯眯地把面前的大碗一推,示意于燕坐下吃。

    于燕摇头,“奴婢已经用过饭了,这碗是夫人的,奴婢不能吃。”于燕养伤,周老夫人吩咐厨房她的伙食按照蓝怡的伙食预备。今晚的汤是用当归、熟地、川穹、白芍、党参、白术、茯苓等药材熬制的鸡骨八珍汤,蓝怡面前这碗必定是她的娘亲郑氏特意为她熬制的。郑氏待于燕也很好,每次给蓝怡熬汤,也会给她一份,想必待会儿自己的那碗也该送过来了。

    “你的饭量我清楚,拿去吃吧,多吃些才能快点长高。”蓝怡不容她推辞,让门口的水秀帮于燕把汤端到隔壁屋去,然后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太好了,不用喝了,那天受伤她没流多少血,这些日子补得有些过头了,在这么下去,脸上肯定要冒出疙瘩的。

    天色已晚,蓝怡命丫鬟掌灯,抱着文轩坐在桌前看书。这是在家养成的习惯,宇儿把当天学的新字写出来,蓝怡则兴致勃勃地拿出《说文解字》,逐个训释这些字的本意,将给宇儿和文轩听,这是蓝怡非常喜欢做的事,借由这个机会,她也可以重新认识汉字,了解每个字的结构和本意,重新发现汉字之美。周卫极在家时,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学,一家人,一盏灯,围坐在桌前,听她讲字。练字之后,便是到院里习武,这时候周卫极是武师,他们三个是徒弟。

    “娘,这几个字,我都认得,”文轩伸出手指,逐个指出来,“公,之,三,年,大,夫,氏,在,时……”

    虽然没有刻意教过,但是潜移默化之间,文轩已认得许多字,蓝怡亲了亲他的小脸,满是骄傲地道,“一个都没错,文轩真棒。这段话是:景公之三年,大夫屠岸贾欲诛赵氏。初,赵盾在时,梦见叔带持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且歌。盾卜之,兆绝而后好……”

    念完之后,蓝怡又给文轩翻译成白文简单讲了一遍,权当故事来听,《史记》上的故事,对于文轩来说还是难了一些,没必要逐字逐句地给他翻译。文轩听完,对赵氏孤儿赵武能帮父母报仇杀了屠岸贾很高兴,“赵武好厉害,替全家人报了仇,可是娘,程婴为什么要死掉呢?”

    程婴自杀这件事,蓝怡也不认同,不过这牵涉到了这个社会的价值观,蓝怡也不想给文轩灌输太多与旁人不一样的东西,“因为他做完了该做的事情,想念自己死去的好朋友公孙杵臼了,就想去找他。”

    文轩点头,与好朋友分开是很难受,“娘,我也想哥了,还有爹,还有姥姥,还有大黑和二黑,还有小白和小火,还有大咩和二咩、三咩……”

    文轩一个一个的数着,家里的一切他都想,“娘,你说二咩肚子里就有小羊羔生出来没有,有几个呢?”

    他好想家啊。

    蓝怡哄睡了文轩,看着他恬静的小脸,心中满是不舍。家,她也好想回家,带着他一起回家。

    一声春雷,窗来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蓝怡静静靠在窗边听着,听雨打在屋檐上,打在树枝上,也不知村里落雨没有,也不知周卫极在忙些什么。他有没有想自己,蓝怡很想他。

    如花命人抬了热水进来,“姑娘,该洗澡休息了。”

    “好。”蓝怡幽幽应了一声,依旧倾听着雨声。

    “您胳膊不便,让奴婢等帮您洗吧?”如花兑好热水,请蓝怡进去沐浴。

    蓝怡不习惯有人伺候,“不必,我自己能行,你们出去吧。”

    如花却坚持道,“郎中吩咐了,您的胳膊不能沾水,还是让奴婢等帮您吧。”

    蓝怡回头,见如花似锦正看着她笑,站在她们身后的,竟是桃之末。蓝怡眨眨眼,想不明白屋内屋外这么多人守着,明白桃之末是从哪蹦出来的。

    桃之末示意蓝怡不要出声,蓝怡会意,“也好。似锦,你去门口守着莫让人进来,如花,你过来帮我更衣。”

    似锦出门,如花看看桃之末和蓝怡,闷声笑道,“奴婢沾姑娘的光,进去沐浴了。”

    说完,她潇洒地进内室,屋内只剩下蓝怡和桃之末。

    “桃大哥来的好快。”傍晚时才让如花带出消息,他这么快就到了。

    “也是刚回城,听如花说你找我,便来了。”桃之末解释道,“如今院里有十几个人守着,暗处还有蓝家人盯着,白天过来容易被人察觉,还望蓝妹莫怪我失礼。”

    蓝怡摆摆手,“桃大哥不必在乎这些俗礼,我找你过来,是有事想和你商量。百灵长卷和昆吾金刀都在大哥手里么?”

    桃之末略一迟疑,点头承认,“蓝妹也听到了江湖传闻?我放出这个消息是为了引蓝家人出城,虽然引出了蓝俊辰,不过可惜,被他跑了,只杀了他的四个护卫。”

    “四个护卫?”蓝怡微微一愣,“是哪四个?”

    “蓝五和蓝九,另外两个排行是几我也晓得,既然在蓝俊辰身边,估计排位也不会太低,四个人身手都还不错,是我低估了他们,才会失手。”桃之末说到,“不过杀了蓝五,也还算不错。”

    姚依柔的死,与蓝五有直接关系,杀他本就在桃之末的计划内。

    听到蓝五死了,蓝怡有些发呆,本以为像他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死掉的,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她本还想着等下次再见到蓝五,与他算一算为什么蓝家派人到桃林偷袭自己时,他没提前给自己送消息的帐呢,没想到,他却死了。(未完待续。)

第五八四章 二十八宿

    “蓝五是蓝俊辰身边武功最好的护卫,是如同他影子般的存在,大哥杀了他,等于折断了蓝俊辰的膀臂。”蓝怡不愿多想蓝五的事,接着说道,“桃大哥,事情有变,蓝家的事情可能不用你再出手,就能解决了。蓝家应该与最近京城发生的大案有瓜葛,那边马上要派人过来追查,若是查实,蓝如海定难逃一死,蓝家也会因此受株连。”

    桃之末微一思索,“蓝妹说的可是太傅和国子监祭酒被杀的案子?”

    “不错,”拓跋孝直说的正是这两起,“所以桃大哥不要主动出手,静待些日子便是。”

    桃之末却摇头,“杀妹之仇,岂能假他人之手。而且蓝如海引起了官府的怀疑,为兄更要快点杀了他,以免日后他被擒,泄露了文轩的事,到时你们一家都要因此被牵连。”

    这一点蓝怡也考虑到了,“大哥,以你之力,袭杀蓝家父子,把握有几成?”

    桃之末脸色微红,“若是他们出蓝家,攻其不备或许有三分把握。”

    “若是带上如花似锦,水秀山明等人,倾巢而出呢?我想他们应该是大哥手下的高手吧?”蓝怡接着追问道。

    “五成。”桃之末道。

    “杀了他们父子,大哥能保不留下任何线索,不被蓝家追杀么?”蓝怡接着道,“蓝家高手不少,你杀了他们的家主,蓝家人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你,文轩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桃之末不语,的确,蓝怡说的也是他最担心的事。看到蓝家把注意力放在文轩身上,他不惜暴露自己,以金刀长卷来引他们上钩击杀,就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都怪他一时惊怒杀了田宜朱,惹来这些麻烦。

    蓝怡看着桌上的《史记》,轻声道,“桃大哥可有想过与官府合作,帮他们捉住蓝如海?你可以借此功求皇上重审当年旧案,还兆祥将军清白,你便能重修家庙,供奉先祖,让父母游魂有所归。”

    蓝怡把自己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当然,还有诸多不成熟之处,需进一步推敲。但是,此次机会难得,大哥不妨回去好好想一想。”

    “兆将军一生为国征战,不该背上通敌叛国的骂名。此事若成,《周史》之上,兆将军定在忠臣名将之列。”

    桃之末久默不语,眼睛落在《史记》之上,思绪翻腾。

    如花洗完澡,见到桃之末和蓝怡两人坐在桌边看书,知道自己耽搁了时间,“姑娘到内室歇着,奴婢唤人进来把水抬出去。”

    桃之末进内室之前,回头对蓝怡道,“容我考虑两日。”

    “我只是建议,大哥若有更好的主意,便听大哥的。”蓝怡知道此时事关重大,不能仓促,但时间不等人,“京中的人怕是很快就会到,大哥早拿主意。”

    梅县离着京城也就一日距离,自己的信已送过去,快马加鞭的话,明日雷天泽派的人就该到了。

    蓝怡在文轩身板躺下,轻轻把他搂在怀里,心思飞速旋转着,想着怎样才能最大化的化解文轩身边的危机。

    夜雨淅淅沥沥,失眠的人听了愈加烦躁,蓝如海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头越皱越紧。他干脆入内室,转开暗门,进入地底暗室,“你占算一卦,未来几天蓝家是否有大事发生。”

    被囚在暗室之中的人因久不见阳光,脸色惨白,身形消瘦,不过双目光亮,精神状态还好,足见此人心性之坚强。听了蓝如海的话,他焚香凝神,取龟壳开始卜算,蓝如海静立一旁看着。

    寻常的龟壳边缘有二十四盾片,而坐在床上之人手上的龟壳竟是二十八个盾片,被称作二十八宿,是蓝家的至宝,由历代家主拥有,而占卜用的三枚铜钱,乃是唐朝开元年间所制的天地人铜钱,传到现在市面上也是难寻的。这套占卜之物本属于蓝如海,但是现在的蓝如海却无法用它来占卜,只能将它交于这个被囚禁之人的手中。

    看着他宁心静气连摇六次,又掐指算了算,才道,“未来五日平安,无大事。”

    蓝如海点头,起身出去。室内之人见他走了,又起身,取水净手,再次凝神取卦。

    “华盖悖师,阴人害事,灾祸起。华盖——主上,蓝如海,你到底要做什么?”床上的男子拧眉,又替自己占算一卦,几年来第一次有脱困之象,“履险如夷,转危为安!四年了,终于到了么……”

    蓝如海在内室坐了片刻,变听有人在外急报,“家主,四少爷回来了。”

    “怎得如此狼狈,出了何事”蓝如海看着一向注重形象的儿子居然如此狼狈,颇有些不习惯。

    蓝俊辰穿着蓑衣进门,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父亲,我在泗水之滨遇人偷袭,回来的路上三次被人阻击,刚在城门之外又遇一帮黑衣人截杀,能侥幸活着回来,已是万幸。”

    蓝俊辰脱下蓑衣,身上的白衣血迹斑斑。

    “怎不派人回来报信?”蓝如海听了怒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截杀你。”

    “跟在我身边的人都死了,无法回来送信。”蓝俊辰目若寒冰,“泗水偷袭我的人用的功夫套路陌生,不晓得来路,不过城外截杀我的,确是咱们蓝家的人!我伤了其中的三个,父亲若想知道是谁,一查便知。”

    谁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并安排下人手在城外截杀他,蓝俊辰心知肚明。蓝如海也能猜出几分来,不过他却不打算追究下去,“你先下去休息,这件事我定会派人查明。”

    蓝俊辰早知如此,微微弯腰问道,“父亲,变化突起,儿子心中不安,父亲可否为我开卦,卜算吉凶?”

    蓝如海点头,进了内室,关上门,蓝俊辰看着内室紧闭的房门,眉见的郁气越结越浓。片刻后蓝如海才出来,身上犹沾着香火之气,“未来五日,安。你不可外出,在府中先养好伤再说,宜州那边,为父会再安排人手。”

    “父亲,蓝五他们服用了您命人配制的丸药,可还有一线生机?”蓝俊辰接着问道。(未完待续。)

第五八五章 百死一生

    蓝俊辰走回自己居住的居兰院,便见妻子凤华裳撑伞立院门口,见他过来,快走两步迎上,“您回来了。”

    蓝俊辰点头,接过她手中雨伞,“恩,这么晚了还没歇着?”

    “睡不着,听下人报说您回来了,便起来了。”凤华裳抬杏目,担忧痴恋地看着丈夫。

    回到正房,蓝俊辰想到身上的血迹,便直接穿着蓑衣进了浴室,脱衣时碰到后背和胳膊上的伤口,闷哼两声。门口的凤华裳听见,疼惜地眼圈发红,轻抬腿想进去,犹豫了片刻却收回来。丈夫那样骄傲,定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蓝俊辰很快洗完澡,换上单衣出来,见府中的郎中候在门口,愣了愣,便让他进来为自己上药。

    五年了,五年未有人能伤了自己。上次受伤还是与父亲出府去勘察南山地形,遇到上百山匪包围,他为保护父亲被砍伤后背,而父亲为了保护他也腹部中刀险些丧命。那次保护在他身边的四人死了三个,只剩下重伤的蓝五,是蓝五强撑着一口气搬来救兵,救了被山匪抓住的自己和父亲下山。

    这次为了保护自己,蓝五也死了。

    郎中小心翼翼地为蓝俊辰包扎完伤口,开了药退下去,凤华裳才从外边走进来,“晚膳已经备好了,您吃一些吧?”

    蓝俊辰虽一日未食,此刻却不觉得饿,“待会儿再吃,你先去歇着,不必等我。”

    说完,他唤进蓝十四,“立刻派四个人到泗水县至善山隘口东的山沟里去把蓝五、蓝六、蓝九、蓝十一的尸首带回来,之后交给他们的家人好生安葬。”蓝俊辰在泗水县蓝家镖局的分号里已命人去查看过,知道他们四人的尸体被草草掩埋在山沟中。

    蓝十四瞪大眼睛,惊得半晌说不出话,跟在少爷身边的四个贴身护卫,竟都死了么,他双目充血,拳头嘎巴巴直响,“是。少爷,是谁动的手?”

    “是为寻仇而来,与我有此深仇的,没有几个。”蓝俊辰摆手让蓝十四退下,从泗水之中脱身后,他便为自己占了一卦,算出来人的动机,在结合上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能大概推知这些人是谁。

    最近府中多事,父亲的行踪和态度越来越让他不解,蓝俊辰感到十分不妙。故再次净手焚香,取出养在院中荷花缸里的老龟,这是一只龟壳边缘有二十六盾的百岁老龟,蓝俊辰得了后珍爱非常。蓝俊辰小心用白布擦净龟壳,把它放在供桌之上,点燃祭天香烛,三跪九叩之后站起身上前,左手捉住老龟,右手握住香烛,运力将它插死,剥下龟壳,用神火烤之,直到龟壳表面出现龟裂。蓝俊辰拿着龟壳到桌边坐下,以龟壳最中间的一片龟甲为中心,又以文王八卦之法观测龟壳卦象进行一番验算,面色愈加凝重。

    他把龟壳放入火中,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龟壳和六枚古铜钱,盘膝坐在榻上,双手晃动龟壳,猛地一弹,六枚古钱在半空中快速旋转,似乎不受地心引力一般,丝毫没有落下来的意思,蓝俊辰用龟壳上唯一的一个尖角扎破右手中指,逼出一点血射向中间的一枚铜钱,旋转的铜钱把血珠打散,落在四周的五枚铜钱上,六枚铜钱忽然同时静止,显出卦象后同时掉落,蓝俊辰一挥龟壳把它们收起。

    若是蓝家人看到,定会惊到下巴,蓝俊辰施展的这一手卜算之法,乃是历代只传家主的六爻悬算,没想到蓝如海正值盛年就以将此法传给了长子。现在在蓝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蓝如海对嫡次子蓝俊正更偏爱的。

    蓝俊辰收起龟壳后喷出一口鲜血,想着刚才的卦象,俊美的脸上满是苍白和惶恐。

    蓝家,竟是百死一生之象,危矣!

    蓝俊辰听到雨声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擦掉嘴角的血丝,起身开门,果然看到凤华裳立在门口,半垂着头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来。

    蓝俊辰心中微微叹息,尽量放柔声调,“怎么还不去休息,天都要亮了。”

    凤华裳小声地道,“您还没用夜宵……”

    看着无声坚持的妻子,蓝俊辰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命人端过来吧。”

    凤华裳听出了丈夫预期中的无奈和一丝丝柔情,抬起娇美柔弱的小脸,向着他展露出自己最美的笑容,却发现他月白的中衣上竟沾着血迹,小脸马上惨白,眼中也蓄满泪水,“您的伤……”

    蓝俊辰微微笑道,“用了药已无事了,不是准备了夜宵么,取去来吧,再不吃便要成早膳了。”

    凤华裳知他不喜自己多问,贝齿轻轻咬住下唇,把关心的话都咽下去,转身去端亲手准备的夜宵。

    待端了夜宵进门,闻到空气中未散去的烧龟甲的味道,凤华裳眼中的忧色更浓,丈夫受伤了,回家后又马上烧龟甲卜事,看来他真的遇到了难处,便鼓起勇气道,“家中出事了么,若是有难处,您可以与妾身说一说,妾身虽无用,但是父亲那里或许能帮上您的忙。”

    蓝俊辰微微皱眉,“不是大事,无须扰到岳父那里,你安心在家带好衡儿就是。”

    凤华裳双目凝泪,不敢抬头。他还是在怪自己吧,怪自己当年不该以死相逼嫁给他。可是自己真的好爱好爱他,自记事起便爱着他,做梦都想嫁给他。

    可是,到底该怎么做,他才能开心呢?

    用过夜宵,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满天的乌云散去,露出点点繁星。蓝俊辰推开门,“你早些安歇吧,我去一趟观星台。”

    凤华裳担忧的看着他满是血丝的双目和苍白的双唇,想劝却不敢劝,越是爱,越是卑微,生怕被他讨厌。

    蓝俊辰深吸一口气,面对妻子,总需要他付出比平时更多的耐心,却还是惹得她时时如一只受到惊吓的白兔,既然这么怕自己,为何又要那样坚持着嫁给自己?

    蓝家观星台上,站着一位须发皆白,一身道袍的老人。夜风徐徐而来,吹得他身上的道袍衣袖轻展,飘然若仙。

    蓝俊辰恭敬地弯腰拱手行礼,“六叔爷。”

    长眉老人没有回头,依旧抬首望着西天的繁星,“你也算出来了?”

    “是,俊辰该如何行事,还请叔爷示下。”(未完待续。)

第五八六章 玄魂经解

    太傅颜和和国子监祭酒蔡允之被杀一案,轰动京城。两人都是当朝大师级人物,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特别是太傅颜和,他虽已不在朝中任实职,但他乃是当今帝师,便是在当今圣上面前也是无须跪拜的。

    颜和和蔡允之被人残忍杀死在各自家中,手脚俱被折断,显然死之前被人用了酷刑,手法显示乃是同一帮恶徒所为。二位大人醉心学问,待人宽和,与世无争,这样的人能与何人结怨,被如此残忍杀害?圣上得知消息,亲自到太傅府吊唁,扶灵痛哭,严令大理寺和刑部五日内破案。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焦头烂额地忙了近月,把所有有嫌疑之人都抓入衙门严加审问,却是毫无头绪,杀人凶手似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查无踪迹。

    圣上震怒,下旨斥责两部办案不利,同为帝师弟子的雷国公府三公子雷晋毛遂自荐,立下军令状,请命破案。圣上甚慰,特赐上方宝剑,责两部协同,务必在承天节前抓住凶手。

    承天节,是当今太上皇柴荣的圣寿日,为三月初三,还有不足半月的时间,整个京城的人都屏住呼吸,把眼睛盯在雷晋身上。虽然现在案件还毫无进展,但是大家都有神一般直觉,相信鹤啸九天的雷晋必将如期勘破此案,抓住元凶为恩师报仇。

    雷国公在府内却没有这般迷之直觉,急的把胡子抓掉了掉了一把又一把,好好的一个美髯公愣是快愁成太监,一圈圈地在屋内踱步,国公夫人见了烦躁,劝说他又不听,干脆带着丫鬟婆子出门踏青,图个眼不见为净。

    在外查案一整天的雷晋踏着月色归来,就见父亲又在正堂来回踱步,母亲则悠闲地修剪一盆正在盛开的杜宇,兄嫂都躲得不见人影。

    “晋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查得如何,要不要为父再派些人手给你?”雷盛看到小儿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还算顺利,父亲无须担忧。”雷晋谢绝父亲的好意,现在他缺的可不是人手。

    闻到黑衣玄带的儿子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气,便知他今日没少在刑讯房呆着,雷盛眼中凶光大起。但不待他再说出什么疯癫话,高夫人便放下剪刀,平和道,“晋儿饿了吧,去更衣用膳,早些歇着。”

    雷盛马上跳脚,胡子又被他拽掉了好几根,“夫人!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倒沉得住气!”

    高夫人拿起剪刀,捡起一枝刚被剪下的绿叶红花,咔咔咔几剪刀剪掉绿叶只剩顶端两朵孤单的红花,抬眼冷清清问道,“怎么,老爷有意见?”

    雷盛抖了抖为数不多的三绺长须,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旁边伺候的下人低头,笑得发抖。

    恰在这时,浅墨挥着一封书信跑进来,“三公子,四姑娘来信啦!”

    雷盛马上跳起来,啪地一拍桌子,冲着浅墨怒吼道,“什么四姑娘,大呼小叫地成何体统!”

    浅墨缩缩脖子,躲到雷晋身后,小声道,“四姑娘派人从梅县送了急信过来。”

    高夫人擦擦手中用得甚是趁手的剪刀,“是我那干女儿送信来了,晋儿打开看看,她急着送信来,应是有事的。”

    雷盛这才想起小儿子在乡给他认得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干女儿,吹胡子瞪眼地坐下。雷晋看笔记,的确是蓝怡的亲笔,坐下打开信封,展开信纸,越看神色越凝重,“送信来的人呢?”

    浅墨见自家公子的脸色,就知道留下来人是对了,“送信的是梅县衙门的两个差役,现在外边候着呢。”

    蓝怡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故找到米义超,动用衙门的差役快马急送,才能这么快把信送到雷晋手中。

    雷晋快步出去,雷盛一捋胡子,心中不解。高夫人也看着儿子快速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叫住跟在他身后浅墨,“蓝怡那丫头不是在北沟村么,怎么送信来的会是梅县的差役?”

    “四姑娘的娘家是梅县。”浅墨看着雷晋走出去没了影,扎耳挠腮地想跟过去看看,他也好奇蓝怡有什么急事需要惊动梅县县衙的差役送信过来。

    高夫人见他这样,挥挥手让他跟过去。浅墨赶紧屁颠屁颠地追过去,才知自家公子已经问完话又出府了,急的他直跺脚。

    雷晋怀揣着蓝怡的书信至国子监藏书阁,直奔藏书阁四层收藏易学类图书之处,命国子监主簿马上找出易学类书目被翻阅的情况。国子监藏书阁三层以上的藏书皆是精品,从不外借,能入三层以上翻阅图书的除了国子监的祭酒、司业和各学博士外,还有为数不多的被国子监特许的学生,所有到三层以上翻阅藏书的人,每次查阅的图书名目和时间都被记录在册。

    没费多少工夫,主簿便查找出雷晋所需的信息,呈在他的面前,雷晋翻看名单,最近几月出入藏书阁四楼翻看易学的有两人,其中果然有蓝家弟子,名为蓝如晦,乃是国子监的五经博士。还有一人名为杜沉,这个杜沉的名字雷晋熟悉,正是半月前失踪的国子监学生,与蔡允之被杀一案有关有些牵涉。

    “蓝如晦在国子监任职已有八年,于易学一道颇有造诣,深受祭酒大人赏识,大人也当认得他。”国子监主簿小心翼翼地回道,虽然不知雷晋为何为查找这些人,但他知道雷晋最近正在查案,入夜前来,必是跟案件有关,不顾他不相信蓝如晦会是杀害祭酒大人的凶手,虽解释道,“大人被杀那晚,他一直在国子监中,并无外出。”

    “他现在何处,传来见我。”雷晋在京时时常出入国子监,的确认识蓝如晦,对他的印象也还算好,不过办案讲究证据,现在有一丝可疑之处都不能放过。

    主簿马上命人去传蓝如晦,雷晋则从书架上抽出被杜沉和蓝如晦多次翻阅过的袁天罡所著的《九天玄女六壬课》和郭璞的《葬经》,翻看过后又放入书架上,再把视线落在另一本名为《玄魂经解》的书上。

    翻开《玄魂经解》后,发下其中两页被人撕去,且撕痕很新,应是近一两个月的事。再看前后内容,撕掉的应是一张图纸。

    国子监主簿也看到了撕痕,脸上全是愤怒和痛惜,“这,这是何人所为,如此大胆!”

    “查最后借阅此书的,是何人?”雷晋心中的思路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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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七章 不言父过

    主簿略一翻看,“正是蓝如晦!大人,这不可能啊!”对于蓝如晦等五经博士而言,藏书阁的图书每月翻看次数不限,就算要背下来也不是难事,为何他要破坏此书,若是被人查到,是要被赶出国子监甚至受到刑责的。

    雷晋却道,“去查,看哪些人翻阅过此书。”

    主簿花了些时间,查找出人名,脸上冷汗涔涔,“回,回大人,一年来翻阅过此书的,只要太傅、祭酒、蓝如晦和杜沉。”

    雷晋冷下脸来,“蓝如晦呢,这么久还没到?”

    门外有人跑进来,惊慌道,“报大人,蓝博士不在房中,这几日无人见过他,属下四处寻过,并无他的踪迹。”

    主簿看着桌上的《玄魂经解》,眼神越发恐惧,翻看过这本书的四人,两个人死了,两个人失踪了。主簿擦擦额头的冷汗,这本书,得有多不详啊!好在他只好算学,不通易术,从未想过翻看这类书目。

    雷晋带人到蓝如晦和杜沉的房间,仔细搜查,并无所获。而这两个人虽同在国子监,同好易学但并无私交。

    “去查,这本书是何时出现在藏书楼的;是谁推荐杜沉可入藏书阁三楼阅书的,把他带过来见我;把杜沉和蓝如晦在藏书阁所翻阅的所有图书名字都整理出来;青砚,你带牌子速去请大理寺正卿冯大人过来。”雷晋吩咐完,开始认真阅读署名为无名氏的《玄魂经解》,其中的内容与正道经书所载有些出入,雷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觉得蓝怡信中所言可能是真的。

    春雨过后,打落一地残红。蓝怡起来后见着满地红的、白的、粉的的花瓣,忽然来了兴致。带着文轩捡了不少,又摘了各种形状大小的绿叶,用清水洗净再晾干,带着去周老夫人那里,命丫鬟熬了浆糊,三人一起做花瓣贴画。

    贴画,顾名思义就是把花瓣和绿叶粘贴在纸上,拼出各种图案。这个游戏简单,却很锻炼孩子的动手能力和想象力,是个不错的益智游戏。文轩很喜欢,周老夫人也兴致勃勃地跟着忙活,一副其乐融融地场面。

    就在这时,蓝俊辰登门拜访,点名要见蓝怡。周老夫人听到是他来了,心中不舒坦。儿媳是怎么死的,她也多少知道一些,对他自然也不如之前一样待见,“他怎么来了?莫不是又要生什么事吧?”

    蓝怡也想不到为什么,“我去看看,待会儿就回来。”

    王承德正在前厅陪着蓝俊辰喝茶,旁敲侧击地打听蓝怡和文轩前些日子在桃林遇险是否与蓝家有关,蓝俊辰则只是笑着不语。见到蓝怡进来,蓝俊辰站起身,“师妹。”

    蓝怡上下打量,见他面色比平日还要苍白,似乎是受了不轻的伤,不在家养着,跑来找自己干什么,总不是要亲自把自己捉回去吧。

    “蓝四少爷突然登门,是为了什么事?”前些日子桃林受的伤还在疼,蓝怡也懒得与他客气。

    蓝俊辰微微苦笑,“师妹,可否与你单独一谈?”

    蓝怡身后的如花和水秀不动如山,王承德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四少爷有事尽管与小的说就是,桃儿前些日子受了伤,不宜劳神。”

    蓝俊辰却十分坚持,“有些事在下必须与师妹亲自谈,还请王管家行个方便,您放心,我绝不会伤害师妹。”

    蓝怡见他这么坚持,也就劝父亲离开,留如花和水秀在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蓝俊辰看看她身后的二人,低声道,“难道师兄就这么不值得师妹信任么?”

    蓝怡微笑着抬了抬胳膊,“我胆小,前些日子在桃林吓破了胆,没人在身边保护着就觉得心慌,四少爷有何事,直说无妨。”

    蓝俊辰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柄镶着宝石的匕首,放在桌上,“这是师妹之物吧。”

    “四少爷不会是特意来道歉的吧?”蓝怡收起自己的匕首,插刀入鞘。这把防身用的匕首当日在桃林遇袭时被敌人带走了,今日由蓝俊辰还回来,其意自明。

    对蓝怡的嘲讽,蓝俊辰只做听不出来,“不管师妹信不信,当日之事,我并未提前知晓,这把刀是蓝五替你拿回来的,他随身带着许是想找机会亲自送还与你,我今日来算是替他完成心愿吧。”

    蓝怡微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蓝俊辰接着道,“看师妹的样子,是已知蓝五之事了吧?师妹,你前年回梅县之后,蓝家有人就想杀你灭口,是蓝五求了我,说你对他有救命之恩,求我保你一命……”

    蓝怡冷声打断他,“四少爷,你是想说我欠你一条命,应感念你的恩情么?我蓝怡不欠你们蓝家什么,是你们追着我和文轩不放,前后两次差点把我们害死!”

    蓝俊辰停住,看着蓝怡冷冷含怒的双眸,露出愧色,“确实是我们不对。”

    “你们这次追杀我和文轩,是为了什么?”蓝怡接着问道。

    蓝俊辰微顿,“师妹,你心中既已明白,又何必再问?此次我父对百灵长卷势在必得,我也无法劝阻,师妹,若是为了你和轩儿的安全,你还是劝那人把百灵长卷交出来吧。为兄保证,只要你们交出百灵长卷,师兄定能保住你和文轩的安全。”

    蓝怡真的怒了,“蓝俊辰,你以为你是谁,你们蓝家又是谁,我蓝怡的命是我自己的,不用你来保。你老爹要强别人的东西,你就帮着他去抢,还真是个孝顺儿子!”

    蓝俊辰俊颜赧甚,“师妹,子不言父过,此事确实是我们不对,还请师妹行个方便。”

    蓝怡看蓝俊辰的样子,似乎对父亲的做法也不认同,心头一动,气呼呼道,“你爹一直是这个样子的,真不知他这样的人怎能当上蓝家主子,你们蓝家不是一向号称是德行传家诗书立世么,今日真是让我开了眼。”

    “父亲他并非一直如此,只是在有些事情上有所偏执。”蓝俊辰不想多说父亲的不是,接着诚恳劝道,“师妹,为你和轩儿的安危,还请你三思。”(未完待续。)

第五八八章 围住蓝家

    对于蓝俊辰的奇葩逻辑,蓝怡愤怒之极。明明是他老子看上了别人的好东西,就追着打杀人家的亲人逼着人家把东西交出来,现在他还跑过来摆出一副施恩的态度说保护她们!这是妥妥的蔑视,是把她和文轩视作毫无自保能力的弱者,只能任他们摆弄。

    “蓝俊辰,我和文轩的安危,不用你管,你也管不起。”蓝怡咬牙压住自己的怒气,不想被他看轻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蓝俊辰眼中精光一闪,“师妹,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文轩想一想,你忍心将他置于危险之中么?”

    蓝怡握握拳头想上去一巴掌扇掉他脸上的虚情假意,却看到他眼底的光芒却忽然冷静下来,忽然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对劲,“蓝俊辰,你今天过来先说蓝五的死,又说些有的没的,是想扰乱我,从我这里探听什么消息吧。”

    蓝俊辰暗道一声可惜,“师妹聪慧。”

    如花与水秀对视,均是暗中长出一口气,若是蓝怡再不能冷静下来,他们势必要出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

    “行了,无事你就走吧。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蓝怡站起身,懒得再与他说话,这大好的春光,陪儿子去贴画多有意思。

    蓝俊辰却不动,静静地看着蓝怡,第一次正视她。

    在他眼里,蓝怡不过是依柔身边的小丫鬟,被恩师收为弟子,也是倚仗着认识了在北沟村偶然客居的青山客,得了他的指点,学了点诗词皮毛而已。这些不过是小聪明罢了,比起依柔的才学,不值一提。

    可偏偏是这个小丫鬟,竟是蓝家现在唯一的生机所在!偏她的事,自己占卜不出来!

    这生机,到底是什么,他该如何破晓天机?

    蓝俊辰出门,进了对面的茶楼,“把王春桃这几日的动向说清楚。”

    负责监视的人马上详细报了一遍。

    “她去凤仙楼见拓跋孝直说了什么?”蓝俊辰听到拓跋孝直的名字,追问到。

    “小人无能,无法靠近。”监视的人惭愧道,“她身边的两个下人,盯得很紧。”

    “四少爷,又有人来了。”另一监视的人透过窗口,见到王家门口飞来几匹骏马,马上报于蓝俊辰。

    蓝俊辰起身,现在窗口向下望去,双目猛开,“雷晋,他怎么来了?”

    雷晋向皇上请旨在下月初三之前查清太父和国子监祭酒被杀一案之事他也有耳闻,如此关键的时候他离开京城跑到梅县,定与案情有关。

    雷晋与王春桃,怎么会有牵扯?蓝俊辰眉头皱起,“盯紧王家,不只王春桃,任何人外出都要查明动向。马上调蓝十过来,近身盯紧刚入王家的这几个人,务必查清他们此行的目的。”

    “是!”

    “再派人去盯住拓跋孝直,若有异动,直接来报我知。”蓝俊辰吩咐完,快步赶回蓝家,没想到他刚进门,搜查的官兵便到了。

    蓝怡看到雷晋,与方才见蓝俊辰的心情,天差地别,这才是她今日要等的人,“三哥,我以为你会派人过来,没想到却是你自己跑来了。”

    雷晋夜半出京此时方到,一身仆仆的风尘丝毫不减他儒雅的气质,笑容依旧温和,依旧是那个在北沟村教书归来的雷天泽,“事关重大,让别人过来我不放心。”

    蓝怡也知去世的太傅颜和是他的启蒙恩师,似乎什么全解的话也是客气,便直直说道,“三哥定能手刃凶手,为太傅报仇!”

    雷晋用力点头,若非抱着为恩师报仇的心意,他也不会接下这桩棘手的案子,他看了看守在门外的如花和水秀,低声问道,“四妹,拓跋孝直的话,依你看可信几分?”

    “十分。”蓝怡言之凿凿,“三哥,不管前事如何,此事拓跋孝直绝对值得信任。因为他想靠着这次的案子打个翻身仗,在当今圣上面前求个真正的自由身。”

    拓跋孝直的真实身份蓝怡无法告知雷晋,这是她与拓跋孝直商量好的借口,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雷晋点点头,他对拓跋孝直的印象,还是那个手段狠辣、被刀无锋一箭射伤后被抓压在狱中的夏州大将军,对此人,雷晋并无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有勇有谋之士,此次能抓住案情的线索,全赖他。

    不过,对他为何会盯住蓝家,雷晋还是要问一问的。

    蓝怡笑道,“说起来也是巧,去年三哥离开村子回京不久,拓跋孝直跟着柴公到了黄县……在先生的寿宴上,他与蓝俊正相谈甚欢,蓝俊正邀他到梅县蓝家做客,并有意请他到蓝家镖局做镖头,拓跋孝直便跟着来了。”

    曾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却想到镖局做镖头,这些话也便是骗骗四妹罢了,雷晋并不尽信,不过拓跋孝直的动机不是当前他关注的要点,“我此次前来有公务在身,不方便在此久留,蓝家那里我要亲自去走一趟,搜查之后会在县衙落脚歇息,明日再与四妹详谈。”

    “三哥且去,我明日带个人去见你,到时咱们再详谈。”蓝怡道,是时候让桃之末和雷晋见面了。

    蓝家大宅内,大理寺少卿白灼光带领着一群官兵和差役把蓝家团团围住,梅县知县米义超在旁陪同审问蓝家众人可知蓝如晦的下落,县丞蓝俊志也在被审问之列。

    蓝如海站在众人之前,平静坦然,毫无惧色,端得乃是大家族长之风范,“我六弟上次归家还是两月之前的祭祖之事,国子监开课后他便返回京中,再没回来过。若非大人今日带着人过来,我等还不知他下落不明,大人,不知我六弟如晦出了何事?”

    白灼光沉着脸,开口就是一副官腔,“蓝如晦牵扯到我等正在查的一桩案子,详情不是你等能问的。”

    白灼光搜查一遍,命人把院内的书籍书信等物俱收起,带回县衙。见他们一行并无收获雷晋并无意外,他派人去搜查蓝家,为的不仅是找蓝如晦,更多的是给自己找一个可以去蓝家搜查、讯问的由头,钓出大鱼。(未完待续。)

第五八九章 蓝如海怒

    “家主,晦叔不可能是杀害太傅和国子监祭酒的真凶!”蓝家一个小辈站在蓝家正厅内,气愤非常,“晦叔根本就没有任何要杀害两位大人的动机。”

    “不错,定是雷晋与圣上签了军令状捉凶,眼看日期到了他无能拿到真凶,才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咱们蓝家头上,让如晦叔顶罪!”另一黄口小儿也立起来叫嚣道。

    “……”众人议论纷纷,对雷晋封了蓝家的大门,不允许众人随意进出甚是愤怒。

    今天后晌刚赶回家的蓝俊正马上响应众人的呼吁,“父亲,众位族弟说的不错,朝廷无凭无据,凭什么就这样把咱们关在府内,让人看了以为咱们真的做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呢。”

    蓝俊辰微微蹙眉,不悦地扫视众人,“官府来人并未说如晦叔是杀人凶手,只说他与此事有所牵涉,需要咱们配合调查而已,待查明真相自会还如晦叔一个公道。”

    蓝俊正冷哼一声,“查不清之前,咱们就要这样一直被关在府里不成,这是何道理,雷晋分明就是借机生事,辱我蓝家门庭!”

    “六哥说的不错,就是这么回事!”马山有人开始呼应蓝俊正,蓝俊正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如晦叔失踪,可能只是忽然寻到五叔爷的踪迹,前去寻父了。这在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蓝如晦的父亲蓝仕常于五年前外出游历,至今未归,蓝如晦为此非常忧心,四处查找父亲下落。

    “若我说,此事的症结还在如晦叔身上,找到如晦叔就什么都解决了。”人群中有人高声提议道,“家主,请您占上一卦,算一算如晦叔今在何处,把他找回来吧。”

    蓝如海面如止水,深深地看了那个小辈一眼,“如晦下落,无法占卜。”

    众人皆默,蓝如晦的下落连家主都无法占卜,那么只能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蓝如晦身上带着能逃过卜算的宝器,蓝家传至今,这样的宝器在册的也只有三块,一块在家主身上,一块进献给当今圣上,还有一块下落不明,不过落在蓝如晦手里的可能性不大;第二种可能就是蓝如晦利用八卦风水之变,把自己置身于变象之中,才无法占卜。

    “失踪已久的宝器,不可能在蓝如晦手上;若是他利用了其他方法,家主怎么可能算不出呢…..莫不是算错了吧?”一个容长脸的小辈低声咕哝道,蓝如海的眼神冷冷地落在他身上,吓得那小辈赶紧低头缩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场的辈分最高的蓝仕济看着堂内微妙的气氛,开口道,“家主,既然寻常的方法占算不出,便用六爻悬算之法吧,尽快查处如晦的下落为重。”

    众人马上等着亮晶晶的双目看着蓝如海,六爻悬算乃是蓝家时代只传家主的绝学,卜算精确度较三钱摇算要高,除非蓝如晦身上真的有宝器,否则定逃不出六爻悬算的占算。

    蓝俊辰看着父亲,目露担忧之色,六爻悬算需用心头血,轻易不可施算。现在蓝家正在危机关头,父亲身为蓝家家主,不可轻易耗损心力,他刚要出言阻止,却被蓝仕济一眼望过来,眼中深意难辨。

    蓝如海倒没有拒绝,“也只能如此了。”

    听闻家主要用六爻悬算,众人总算安下心来,各自散去。

    蓝俊辰想留下来,却被蓝仕济叫走了。蓝如海迈着方步回到自己的房内,关上门才沉下脸,六爻悬算,他怎么可能会!蓝仕济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只会坏事。

    没想到会这么快到了这一步,蓝如海气恼地跺跺脚,甩袖子挥落桌上的几本古籍,蓝家,看来是不能久留了。

    也罢,该捞的好处也捞的差不多了,便是走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他还没给自己寻好下一个身体呢,发狠地拽了拽下巴上令他心生厌恶的胡须,蓝如海恨不得马上脱掉这层压抑了他五年的皮囊。

    “蓝甲,可有杜沉的下落?”蓝如海头也不回的轻声问道,这个没用的东西,派他去监督蓝如晦,他倒好,跟着蓝如晦一起失踪了!

    “没有。”暗处显出一身黑衣的蓝甲,也低声回道,“家主,监督王家母子的人手现在不能回府,要不要再派人去一趟?”

    “让蓝丁去,实在不成就把那小崽子捉回来,”蓝如海想到现在蓝家并不安全,若是捉了她们母子定会被人发现,“再等两日,雷晋等人走了再说。”

    蓝如海打开内室的门,回身紧紧关住,进到地底暗室,把一张纸条和一缕头发扔在桌上,“给我占卜此人的下落。”

    被囚之人抬起苍白的手指,夹住纸条看了看,“这是什么人?”

    “你无须知道。”蓝如海冷冷地道,“想活下去,就按照我吩咐的办。”

    被囚之人也不再多问,先取香焚烧发丝成灰平铺在桌上,再取龟壳古钱开始撒钱摇算,得出结果,“此人应在水中。”

    “水中?”蓝如海皱皱眉,“再具体些。”

    被囚之人抬眼,轻悠悠道,“恕常某学疏才浅,算不出。家主若想知道,自己占算便是。”

    蓝如海挥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面容扭曲吼道,“我若能算,要你这老东西干什么!你上次不是说蓝家五日之内无事么,官兵围府这样的大事你都算不出来,莫不是你在糊弄我?我告诉你,要是出事了,我第一个就宰掉你,再拿你儿子的命给你陪葬!”

    见蓝如海这么气急败坏,被囚之人,也就是蓝仕常冷冷一笑,言语间满是蔑视,“生死有命,若要杀我,你动手便是,何须废话。我儿现在已不在你的监视之下,想杀他,也得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手段。”

    蓝如海咬牙切齿,他最痛恨的就是这一点,蓝家嫡脉都能掐会算,偏他身为蓝家家主却什么都不会,便是学也学不来,遇事总要被动万分,还偏偏要端着个虚假自,他受够了!

    第二日,雷晋带着人到蓝家搜查,却被蓝如海告知,他已算出蓝如晦去了南方,如今就在百里外的安丰南的山内。(未完待续。)

第五九零章 换个身体

    雷晋安坐在椅子上,托着茶盏悠闲地看了蓝如海一眼,“安丰南的山内?安丰南乃是秦岭,有劳蓝家主再算算,他具体去了哪一个山峰?”

    蓝如海不悦,“卜算之法再精也只能算出大概方位,不能精确到雷大人要求的地步。不过,既然已知如晦的下落,还请大人派人前去搜查为好。否则误了日期,大人在圣上面前恐难脱罪。”

    “那不防请蓝家主再算一算,本官何日能破此案,抓住凶手?”雷晋转动着手里的雨过天晴茶盏,笑道,“也免去本官日夜忧心之苦。”

    蓝如海耷拉下眼皮,“大人莫说笑了,天意虽定,但事在人为,若是大人有心破案,当勉力为之才是。”

    “好一个事在人为,本官定当勉力为之。”雷晋站起身,“蓝家主,本官要去蓝仕常的居所看一看,你带路吧。”

    蓝如海一愣,“我五叔已仙游多日,大人为何要搜查他的居所?”

    雷晋沉下脸,“蓝仕常乃是蓝如晦的父亲,或许蓝如晦把东西藏在他那里也未可知。”

    蓝如海眉毛跳动,知道面前的人他惹不得,只得带他前去,蓝仕常如今在他的暗室内,此处已空置多年,凭他也搜不出什么东西。

    雷晋来到蓝仕常的院落,推开房门入内,房内应有人打扫过,并无多少灰尘。书桌上整齐的放着几本书籍,白纸毛笔也搁置在砚台旁边,似是主人家并没有外出,随时会回来一般。

    陪着他过来的蓝俊辰解释道,“五叔爷外游,蓝如晦每次回来都会亲自来打扫房室。桌上的书笔摆放,与五叔走时一样,未再移动。”

    雷晋点点头,翻开桌上的《老庄》,随口言道,“蓝仕常出游,莫不是学了老子,骑牛去寻昆仑丘了?”

    蓝俊辰微微摇头,“五叔爷当年突然不告而去,去向无人知晓。”

    “你们蓝家经常有人这样离开?”雷晋仔细观察屋内的物品,似是随意问道。

    蓝俊辰如实答道,“我们蓝家儒道同习,入山寻地苦悟的是有几位,除了五叔爷,三叔爷和几位叔辈也有几年未归家了。”

    雷晋翻了几本书,又把视线落在书架上,看到《黄帝内经》,便抽出来翻看,发现里边夹着一张纸,打开竟是一幅京城的地图,图中用毛笔圈出两处,不知这两处地方代表了什么含义。

    蓝俊辰近前细看,眼中闪过不解之色,标出的都是民居之所,莫不是大隐隐于市,五叔爷曾道这些地方拜会过朋友?

    蓝俊辰去见父亲,将今日的事情讲了讲,便见父亲脸色很是难看,“那地图上圈出来的民居,在何处,你指给为父看。”

    说完,他从书房取出一副京城地图,展开放在桌上,蓝俊辰走过去,提笔略一思索,把圈出的那几处画出来,“父亲,您觉得如晦叔可能藏身此处?”

    蓝如海压住心中的烦躁,“为父不知,或许吧。”

    蓝俊辰走后,蓝如海暗咬牙,不明白蓝如晦是何时查到京城两暗所的,还把地图藏在蓝仕常的屋内,难道,他已经得知自己的计划?!

    蓝如海来回踱步,犹豫着要不要通知两暗所的人撤走,若通知,必然引起雷晋的怀疑,让他把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撤走,以雷晋的能力,定会发现暗所内的问题,顺着这根藤查出不少事情,到时就麻烦了。他转了两圈,颓然坐在椅子上,只能不救,自保最为重要,好在这些人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大不了以后再花功夫培植势力便是。这次的仇,要好好记在蓝如晦身上,找到他之后定要让他尝一尝自己的手段!

    雷晋带着地图回到衙门,推敲着蓝家发生的事,拓跋孝直来了。

    拓跋孝直在白灼光带人围住蓝家时,已避到蓝家镖局内,并未被困在蓝家院中。

    雷晋见到拓跋孝直,忍不住又一次佩服桃之末的易容术的精妙。他自认广闻博见,但桃之末如此逼真的易容术他却是闻所未闻,难怪他这些年可以逃开官府的缉拿。

    “我从蓝仕常的屋内取出地图后,看蓝俊辰的反应,他应不知京中暗所之事。”雷晋轻敲着地图,“蓝家到现在也未派人去京城,甚至连通信的信鸽也未飞出一只。”

    这张标着暗所位置的地图,是拓跋孝直放在蓝仕常屋内的,为的就是试探蓝家人的反应。而这四处暗所,有四处是拓跋孝直在京中发现的,当时给雷晋送信时已经提到这两个可疑之处,雷晋出京时就已经命刑部派人把这两处地方严密监视起来,等他传回命令便可抓捕所中之人。

    “以蓝如海的机警,此时会放弃暗所也不奇怪。”拓跋孝直对蓝如海的行事风格颇为了解,“他定还有其他藏在暗中的势力,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个拔出他的爪牙。”

    雷晋看着拓跋孝直坚定狠厉的目光,目光微闪,听他的口气,好似与蓝如海有血海深仇。这两人之前相隔万里,怎么会结下如此大的仇怨?“我明日要返回京中,先把暗所的人抓起来审问,确认他们是否是杀害太傅和祭酒的直接凶手,这里的事,就先交到你和桃之末的手上,我让白灼光留下来继续在明面上监视蓝家,我已交代他若是蓝如晦在此处现身,一定要将他拿住,安全送到京城去。”

    拓跋孝直点头,两人又详谈许久,才分手告别。雷晋第二日带着一队人马飞速赶往京城,留下白灼光继续在梅县查找蓝如晦的下落,对蓝家的监视,表面上松了不少,最明显的就是允许他们踏出家门,但不可离开梅县。

    蓝如海微微送了一口气,知道自己逃过一劫,接下来就是要拿到百灵长卷,好施展下一步计划。

    百灵长卷如今还在兆祥的儿子兆谦手中,派去宜州的人还没有传回消息,据蓝如海估计,兆谦应该还在梅县,躲在暗中保护王文轩。所以,要逼出兆谦,定要先把王文轩控制在手掌中。

    而跟在王文轩身边的王春桃,也进入了他的考虑范围,此女一来是周卫极的老婆,周卫极他见过,还算让他满意;二来是孟道的弟子,与于紫陌关系不错;三者,她还与雷晋这等人物是义兄妹,而雷晋对她似乎还不差,有这样的关系在,对他日后的行动大有益处。还有关键的一点,此女三年前失忆,不记前事,这几年又一直呆在乡下,人物关系简单,冒充起来难度不大,只是不知这个皮囊样貌如何,要是个丑的,他定要另外找寻,一定要变成女人,变成年轻美貌的女人!(未完待续。)

第五九一章 相见红眼

    王明礼杀害王格物和王明礼一案审结后,按大周律例,米义超将案卷呈送州府,因犯罪事实明白,证据充分,罪犯王明礼已经认罪,其家属也并未再“伸冤”,知州下了文书,王明礼被判死刑,王田贵作为从犯,被判罚银五百两,流刑十年;王承思背主谋财且数额巨大,被判罚没家财,流刑苦役,非死不得归。王孝仁杀害王孝东,搬弄是非致家主不合,被判死刑,白百户知情不报,反以此要挟谋财,罚银三百两,役一年。

    判决文书下到梅县,县衙张榜公布,王家也被抄送了一份。周老夫人看后,两眼热泪,带着文轩到坟上祭拜亡人,告知他们这个好消息。

    “老爷,哲儿,这是朝廷下的文书,王明礼这个畜生,秋后就要被处斩了。”周老夫人点燃文书,絮絮叨叨地向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诉说着,要他们放心,等王明礼杀了后,就安心去投胎云云。

    秋,五音为商,五行为金。商,伤也,金,利器,杀也,所以秋为刑官,按大周律法,除罪大恶极当场格杀的犯人外,其他死刑犯都是秋后处斩的,也是为了符合自然规律。今为仲春,到秋还有几月,也就是王明礼和王孝仁还有几月可活,王田贵、王承思和白百户则马上要被压送到各自服役之处去了,王田贵或许还有归期,王承思再回时,已是尸骨。

    这还要有人为他收尸才行,王春荣说白桂花得知他们父子的所犯之罪后,马上写了休书将王承思休了,卷包袱回了娘家。王承思的小妾言玉儿也牵涉进了案子中,因惊吓流产,王承思无后,如今他们父子声名狼藉,怕是无人会去为他收尸,此去便是无回了。

    大周律法对奴籍罪犯刑罚甚严,也可由此推知。蓝怡不由想到当时自己的父亲王承德和哥哥王春荣若真的被判为谋夺主家财产,下场或许也如王承思这般,对他们的同情也就消散了。

    自作孽,不可活。

    “母亲,今日风大,咱们早些回去吧,您身体刚愈,不宜劳累。”蓝怡看老夫人念叨的差不多了,便劝她回去。虽说已是仲春季节,但春寒仍旧料峭。

    周老夫人点头,擦擦眼泪带着文轩站起来,吩咐守墓人好生看守坟茔,早晚除草不可疏忽等等。

    春光大好,被在家中关了几日的文轩蹦蹦跳跳地跑在前边,身边紧跟着似锦和山明,出门在外,他们是最紧张的,蓝怡也小心提防着四周的动静。

    待要上马车时,便见前边走来几个人,却见前边驶来一辆两匹马拉的宽大马车。王家的护院和随行保护的四个捕头马上将周老夫人三人护在中间,王承德看了一眼马车,道,“这是蓝家的马车,车上的应该是蓝家的家主。”

    蓝如海?!他怎么跑出来了!蓝怡眉头一皱,知道自己现在已无办法躲闪,索性也就大大方方地站在周老夫人身边,拉住文轩的手看着,青天白日,有这么多人护着,他总不至于愣抢人吧。

    马车车帘挑开,蓝如海果然在车内。蓝怡看着这个三绺髭须,白面如玉的中年美大叔,不得不感叹蓝家的基因不错。蓝如海看到众人,先是点头微笑,目光落在蓝怡身上,猛地瞪大眼睛,惊讶、狂喜、嫉恨等情绪情迸发出来,难以遮掩。

    没想到,没想到,蓝怡竟是这般容貌,这怎么可能!

    蓝怡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拓跋孝直说的是真的,否则一个中年美大叔看到自己不该是这幅模样!不过还是装作害怕的躲在父亲身后,王承德也注意到蓝如海不善的目光,绷直身子护着女儿,“蓝家主,您这是干什么?”

    蓝如海已调整好情绪,跳下马车,向周老夫人略施一礼,“嫂夫人安好。”

    周老夫人并不知蓝如海与上次文轩被袭一事有关,虽对蓝俊辰有所不满,但对蓝如海她还是敬重的,虽对他刚才的表情有些不解,还是还礼客气了几句。

    蓝如海见到文轩,亲昵地拉住夸奖说他长得有福气,之后皱起眉头,“这孩子印堂发暗,最近恐有血光之灾。”

    周老夫人听了有些慌乱,“血光之灾还没过么,依你看该如何是好?”

    蓝如海略一思索,“嫂夫人若信得过我,便让文轩跟我去蓝家,我亲自为他清去灾患。”

    蓝怡心底冷笑,没想到他暗捉不成,改成明抢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跟街头骗子一模一样,亏他说的也不脸红,也不来点有水平的!

    周老夫人闻言虽有意动,但也觉得蓝如海此举并非都是善意,婉言拒绝。蓝如海也不坚持,给了文轩一块挡灾的玉牌,让他戴在身上,又客气几句便请周老夫人上车先行。蓝怡随着周老夫人上马车,回眸见到蓝如海盯着自己,毫不遮挡满眼森然的嫉意。

    这得有多恨,才会如此啊,蓝怡勾起嘴角,放下车帘。周老夫人拿着玉牌,仔细看了看,总觉得这里边有她不了解的事情在,“桃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母亲,确实有些事情没跟您说,蓝家怀疑当日在坟前杀了田氏的是他们苦寻多年的身怀重宝之人,因这人杀了田氏,他们觉得应该与咱们有些牵连,所以才在桃林袭击我和文轩,想借机逼出此人,这是蓝俊辰上次来亲口承认的。”蓝怡也不再隐瞒,既然蓝如海打算来明面的,那就要让周老夫人对他有所防备才好。

    周老夫人听了又怒又怕,“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人,咱们家怎么可能与这样的人有关联?”

    “没有。”蓝怡点到即止,“蓝家不还好意定是真的,我怀疑这玉牌也是被动了手脚的。”

    “哼,血光之灾由他们引起的,这玉牌能挡得去才怪。”周老夫人把玉牌扔在凳子上,把文轩搂在怀里,眉头拧紧。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自己的孙儿,怎的如此多灾多难!(未完待续。)

第五九二章 敌强我弱

    蓝如海回到府中,两眼泛红,身体微微发颤,他没想到王春桃竟是长得与他穿越之前一模一样!现在他恨不得骂死贼老天,怎么就不让他穿越到王春桃身体里,而是到了这个老男人的皮囊里。

    若说以前还有怀疑,现在他相信换魂之法一定能行,王春桃这具身体就是为他准备的,贼老天总算开了眼!

    蓝如海取出一本书,这本书是杜沉从国子监藏书阁偷看后抄写出来的《玄魂精解》,上边粗要的记录了还魂之法,按照上边的推算,今年二月二十七日便是十年内最佳的换魂时机,错过这一日,他还要等十年。

    他一天也等不了了!可恨杜沉只抄出来书目的内容,上边最关键的换魂穴脉图却没记不下来,偏偏那两页等杜沉再去查看时竟被人撕了去!

    他暗中派人查找,才知这本书是二十多年前被颜和收入藏书阁的,而他最近和国子监祭酒蔡允之又翻看过这本书,对书中的内容有过几番探讨。眼看着时间越来越紧,他不得不派人下狠手对这两人逼供,用尽手段却只从蔡允之那里得到了其中的一页图!

    蓝如晦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踪,定是从杜沉身上发现了什么!真是终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派杜沉去监视蓝如晦,反而使蓝如晦注意到杜沉的行踪,而杜沉突然失踪,肯定也与蓝如晦有关。他躲在哪里?

    蓝如海来回踱步,紧张的思考着,“东方不亮西方亮,图纸寻不到。还有百灵长卷,一定要拿到百灵长卷!不仅如此,还要尽快把王春桃弄到手里。”

    蓝如海拿定注意,叫进蓝丁,吩咐下去几件事,让他马上行动。

    蓝丁奉命出门,却在门口遇到一身粉红春衫,酥胸半露的蓝三三。蓝三三见到蓝丁,露出甜美的笑容凑上去,“蓝丁哥哥,好些日子不见,三三想死你了!”

    蓝丁面无表情地看着蓝三三,“让开,我有事要办。”

    蓝三三委屈咬住下唇,双眼马上盈满泪水,“蓝丁哥哥就这么讨厌三三么?三三到底做错了什么?”

    蓝丁见她哭了,耐着性子,声音也放低了几分,“我没有,是真的有事要办,你先让开,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蓝三三瞪大眼睛,怀着十分的希翼,“真的么?蓝丁哥哥回来会找三三么?”

    蓝丁敷衍地点点头,女人最是麻烦,他现在只想快点脱身去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蓝三三马上多云转晴,露出灿烂的微笑,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含羞带怯地递上去,“这是三三寻到的一把匕首,送给蓝丁哥哥吧。”

    蓝丁本不想要,但是低头看到匕首,瞳孔猛地放大,伸手握在手中拔出来看了看,眼中满是赞誉,“不错,是把好刀。你从哪里得来的?”

    蓝三三不好意思地低头扭着帕子,“知道蓝丁哥哥喜欢匕首,三三特意用了自己心爱之物跟拓跋先生换来的。”

    蓝丁听后,就要把匕首还给蓝三三,蓝三三却先一步闪开,“蓝丁哥哥喜欢,三三就开心了,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蓝丁哥哥不是还有事么,赶紧去吧,回来别忘了来找三三哦。”

    蓝丁无奈,把匕首先收进怀里,换了夜行衣离开蓝家,直奔王家而去。

    月上柳梢头,蓝怡梳洗完毕,哄睡了文轩,思考着今天见到蓝如海的事情以及他的表情,看来,计划要发生些变动了。

    忽然,门外传来几声闷响痛呼,接着便是打斗之声,有人高喊“来人啊,捉贼!”。

    如花和似锦推开蓝怡的屋门进到屋内,各持兵刃占在床前,“姑娘,你和小少爷躲在里边,别出来。”

    蓝怡皱眉,现在还不到子时,并不是偷袭的好时机,这些人急疯了不成,还是说根本不把院中的护卫看在眼里!

    “来了几个人?”蓝怡迅速穿上衣服,搂住文轩问道。

    “刚看到六个。两个捕快和四个护院已经被打倒了。”如花语气慎重,“姑娘莫怕,不会有事。”

    蓝怡低头看着睡得不安稳的文轩,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道,“似锦,你出去把于燕叫进来,就说是我的命令,让她过来保护我。”

    那丫头的伤口刚刚拆线,若跟敌人动手,伤口势必会崩开。

    似锦出门,很快提溜了于燕进来,她转身出去应敌。来的六个黑衣人与似锦、水秀、山明战在一处,王家值夜的护院听到动静,敲响铜锣,很快带着人冲过来,但这些人的伸手根本就在黑衣人面前走不了一个来回,便被踹到在地。蓝怡听见院内的动静,对如花道,“你出去帮助他们,这里有于燕护着,没事的。”

    如花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可。”

    蓝怡着急起来,现在她担心的是父母和周老夫人听到动静冲过来,若是他们被贼人伤了该如何是好。

    文轩也被院内的声音惊醒了,睁开眼睛迷蒙地看着蓝怡。蓝怡搂住他,安慰道,“没事,没事,别怕。”

    文轩点头,眼睛清明起来,伸小胖手从枕头底下抽出把小木刀握在手里,“娘,我来保护你!”

    蓝怡用力点头。

    就在这时,房顶的瓦片被破开,有人从上落下,冲向如花和于燕。如花推开于燕,抬腿硬是把这人踢出去,“保护姑娘!”

    如花出手狠厉,几下便将来人打倒,却听于燕大喊道,“快闪开!”

    如花顺势一滚,两把飞刀插入地板,一黑衣蒙面人轻飘飘地从房顶上落下,抬脚就踢向如花的小腹。如花单手撑地,旋腿扫向来人的下盘。黑衣人不躲不闪,被如花飞腿扫重,“砰”的一声闷响,蓝怡听着都觉得肉疼。

    黑衣人却哼也不哼一声,腿势不减,踢向如花,竟一脚把她从窗口踢了出去!蓝怡才觉不妙,这人的武功,在如花面前有压倒性的优势!于燕冲上去,在这人面前更是过不到一个来回就他一掌拍在胸口,倒飞出去撞在墙上。蓝怡把文轩护在身后,假装害怕地说道,“你要干什么?”

    黑衣人却不搭话,弯腰探手就要把她提起来。蓝怡双手在胸前胡乱挥舞着,忽然张开拳头洒出一把粉末,洒向此人的面门。

    黑衣人顿觉不妙,飞身后退,与冲进来的如花和山秀、山明又战在一处。他武功虽高,但是如花三人也不弱,三战一,战成平手。(未完待续。)

第五九三章 周卫极回

    于燕挣扎着起身,又护在蓝怡身前。

    就在这时,被众人围住的黑衣人忽然身形一晃,眉头皱起,看了一眼蓝怡,不再恋战,飞身上了屋顶,水秀和山明二人紧跟着窜了上去。

    如花嘴角落下一串血珠,被她用衣袖擦去,转身依旧护在蓝怡和文轩面前。文轩看看于燕背上的血,再看看如花满是泥土的衣服,小声道,“娘,如花姐姐和燕儿姐都受伤了。”

    蓝怡摸摸他的脑袋,没有说话,现在局势还不明了,让她们歇着她们也不会听的。院内声音渐歇,郑氏和王承德推开门跑进来,见到蓝怡母子平安,才放下悬着的心。

    暗夜中,一条黑影飞快地在屋顶檐牙上掠过,身后追着的两人渐渐吃力,只得放弃。水秀抬眼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忧心道,“这人的功夫,完全在我等之上,没想到江湖上还有这等高手。”

    随知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但他们行走江湖多年,却从未遇到这样的高手,在此人面前,他们几个不值一提,更不敢再自诩高手。

    山明也点点头,后怕道,“我看他似是受了内伤,否则不会突然撤走,你回去继续保护姑娘和小主,我去禀告主子。这人应是蓝家的顶尖高手。蓝家派了他出马,接下来还不知如何行动。”

    黑衣人甩脱了水秀和山明,再也支撑不住,落在黑暗之中。他现在丹田空虚,后力不济,想到刚才王春桃撒过来的粉末,眼中满是凶光。若不是主子说了绝对不能伤了她,只能活捉回去,自己何至于如此狼狈!

    暗自庆幸所中之毒只是让他无法调用能力,黑衣人暗自庆幸,脱去夜行衣显出真容,进入蓝家一家客栈内寻了空房盘膝坐在榻上调息。

    此时,却有一条黑影慢慢靠近,停在窗口,见手中木盒内的拇指大的黑蝎子不再移动,盖上盒子收入怀中,点破窗纸看向屋内,用竹管吹进一支细如牛毛的飞针,打在屋内人的身上。

    片刻后,屋内人应声而倒。黑影小心进入房间,把一粒黄豆大小的丸药塞入床上之人的口中,轻松地提起他略影而去。

    王家院内,灯火通明。王承德查看了众人的伤势,虽然有轻有重,好在都不致命,衙门增派的人手已经到位,将多平堂前前后后保护了个水泄不通。米义超和梅县厢军指挥使凤茂同都到了王家,凤茂同听了王家的情况后,带领官兵开始挨家挨户搜查行凶之人,米义超在屋内看着面容憔悴忧心的周老夫人和一脸镇静的蓝怡,万分惭愧。

    “都是本官无能,这么久都抓不住凶手,让老夫人和蓝妹又受惊了。”

    米义超十分气恼,他上任不久,城内连出命案查无头绪,蓝怡又两次受到袭击,若是她有个闪失,自己该如何跟周卫极交代!更何况,蓝怡还是雷晋的义妹!去年在北沟村见到雷晋也就是雷天泽时,只当他是个长得不错颇有些学问的教书先生罢了,怎能想到他竟是大名鼎鼎的雷晋呢!

    “米大人不需自责,您能深夜赶过来老身已经是万分感激了。哪个能料想到贼人如此猖狂,竟敢私闯民宅抓人,还好有您派来的四个捕头将贼人挡在门外,否则今晚危矣。”周老夫人当然不会让米义超下不来台,话说的十分客气。

    四个只受了轻伤的捕快低下头,面红惭愧。先后来的八个贼人,逃走三个,剩下的五个,三个被杀两个被擒都是被王家护院的功劳,都跟他们没啥关系。

    “被捉的贼人本官这就带回衙门严加审问,一定要查出幕后指使之人。老夫人,蓝妹,本官已加派了官兵严加巡防,你们安心休息就是,贼人再来定不会让他们扰到你们屋前。”米义超带人离开,自是不提。

    周老夫人疑惑地问蓝怡,“为何不告诉米大人是蓝家人所为?”

    蓝怡摇头,“咱们无凭无证,说了也无用,只是希望米大人能撬开捉住的两个人的嘴!”

    周老夫人被蓝怡和郑氏劝回去休息,蓝怡的胳膊上的伤口也崩开了,渗出的血迹染红了衣衫,郑氏心疼地眼泪直流。蓝怡此时却顾不得疼,还有很多事需要她去做!

    蓝如海暂时不会伤害她和文轩的性命,但是王家这一家子人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他这次没有得手,难保不会对他们出手,现在到了让桃之末直接对上蓝如海的时候了。

    蓝怡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又让似锦给于燕处理好背上的伤,看着如花吃下调理内伤的药开始打坐,才回到屋内,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这一觉,本以为会睡的不安稳,可是她却一睡到天明,安心无比。

    早上醒来时,觉得身上的疲乏都缓了过来,忍不住伸伸懒药,结果扯到胳膊上的伤处,痛得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却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扶住胳膊。

    感觉太过熟悉,蓝怡睁开眼,果然看到周卫极坐在床边。她忍不住揉揉眼睛,见他还在,惊喜又心虚地道,“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叫醒我?”

    周卫极紧抿双唇,并不答话,双手开始剥蓝怡身上的衣衫。

    蓝怡抬右手握住他的手,小声道,“就是一点小伤,早不痛了。”

    周卫极不语,扶起她,轻轻除去她的里衣,看着她纤细的胳膊上被白布紧紧缠绕伤口,眼中有疼惜,有愤怒。

    蓝怡看着他这样子,忽然也觉得胳膊上的伤好疼,泪水凝聚,迷蒙了视线,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周卫极抬起她的小脸,冷声问道,“蓝怡,我是你的什么人?”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问自己了,蓝怡心口一缩,闷闷地疼,“我的丈夫……卫极,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当时你刚走,我受的伤也不严重……”

    周卫极脸上的线条越绷越紧,眉峰皱起,蓝怡止住嘴,低低道了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周卫极听了,脸上阴云更浓,手上的动作却十分仔细,一件件为她穿好衣服,又替她梳起长发,插上桃花簪,蓝怡透过铜镜看着他,不敢出声。

    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他气成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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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四章 诱敌之计

    周卫极盯着蓝怡脖颈下的一块淤青,眼神里蹦出的杀意浓烈地快要抑制不住,木梳被他握断,发出“咔”地一声,周卫极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向外走。

    蓝怡见他要走,慌得起身紧紧抱住他,“不要走。”

    周卫极看着环住自己,紧紧抓在腰间的小手,眉头皱起,“快放开,仔细伤口。”

    蓝怡把脸埋在他的后背,再用力抓紧,“你不要走。”

    周卫极叹息一声,“我去给你取饭,能走去哪里。”

    蓝怡慢慢放开,右手抓住他的袖子,“不要去,你不要一个人冲出去,他们武功很高,你会受伤的。”

    周卫极低头,看进蓝怡担忧的眸子里。她知道担心自己会受伤,可却不知道,看到她身上的伤,他会是什么感受。

    他想杀人,想把害她受伤的人全都杀掉,一个不留!

    蓝怡读懂了他的眼神,抿唇想哭,说什么都无法表达她的心意,只能用行动了。她抬起右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他,想把他脸上僵硬的线条都吻掉。周卫极一震,把她环抱起来,擒住她的唇舌,所有的歉意,愤怒,担忧,无奈,都一点点融化在蓝怡温柔里。

    “把我走之后发生的事,一件件告诉我,不许有一点隐瞒。”周卫极抱着她,坐在榻上,时间还早,问清楚再吃饭也不迟。

    蓝怡哪里还敢瞒着他,从桃之末出现,田氏被杀,桃林遇险,拓跋孝直留书相约,雷天泽查案到昨晚的恶战,一件件地叙述清楚,周卫极认真听完,更是后怕不已,恼蓝怡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没想到要叫自己回来。

    “你怎么忽然回来了?”蓝怡不怕死地问道,于燕几次想给周卫极送信都被她拦住了,周卫极回来的确能够帮到她,但是她知道他身为黄县班头,现在又是春耕忙时,定会有许多事情,不想他为了自己放弃公事。

    “高峰替了我班头的位子,清闲许多,担心你这里有事,我就赶了回来。”周卫极轻描淡写说完,问道,“你昨夜撒的粉末,是什么?”

    蓝怡听他不做班头了,很想追问缘由,却知现在不是时候,“是从梁进那里讨来的,能让人腿脚发软的药粉。除了这个,我还要了不少种药粉和药丸,都是好东西,用来防身的。如花说昨夜那个黑衣人忽然撤退,或许与我撒出去的药粉有关,我也没想到效果有这么好。”

    看她喜滋滋地样子,周卫极听是梁进给的,也就没多说什么,“仔细收好,别伤了自己。昨夜的人应是蓝如海派来的,派高手来,一是为了让桃之末知道他夺百灵长卷的决心,二是想把你抓回去。”

    想到蓝如海抓蓝怡的目的,周卫极就想马上出去抓住把他撕了,“这几日你跟在我身边,哪也不能去。”

    蓝怡张张嘴,本来她已有了以自己设套诱敌的计划,但见周卫极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同意,只得先压下去。

    这是房门被轻轻推开,钻进文轩的小脑袋,见到周卫极欢呼一声冲过来,“爹,爹爹!”

    周卫极抱起文轩向上举了举,表示赞许。

    “爹,昨晚来了好多坏人,如花姐姐和燕儿姐都受伤了,娘的胳膊也流血了,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娘亲。”文轩撅起小嘴,深觉自己没用,接着央求道,“爹,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要跟你学打拳打坏人,你跟娘说,不要把我扔在这里,好不好?”

    周卫极点头,“好,不留下。”出了蓝家的事,留文轩在这里确实不安全。

    没想到爹爹能这么快地答应他,文轩惊喜地搂住爹爹的脖子,用力在他脸上亲了几口,随后咯咯笑着,“爹爹的胡子好扎哦。”

    周卫极带着母子两个去周老夫人处,周老夫人见到周卫极也安心不少,周卫极虽不言不语的,但是做事极有手段,有他在,蓝怡和文轩的安全便多一分保障。周老夫人其实有心让他偷偷地带着两个人回黄县,可是想到万一路上被人截住会更有风险,只得作罢。

    早饭后不久,拓跋孝直便上门了,见到周卫极先是一愣,见蓝怡点头便知他已知晓一切,便单刀直入地说道,“昨晚带头的黑衣人是蓝丁,已被我捉住。”

    “昨晚你在暗中埋伏?”周卫极脸色不悦,对拓跋孝直脸上戴的一副忠厚的假面皮,越看越不顺眼。

    拓跋孝直没有隐瞒,“昨夜虽然凶险,但蓝怡身边的四个保镖功夫不错,而蓝丁也不会伤害到蓝怡母子的安全,所以我没现身,等蓝丁撤回蓝家客栈后,我才摸上去抓住他。”

    听到他直接叫自己媳妇的名字,周卫极更加不悦,“蓝丁是谁?”

    “蓝甲和蓝丁是蓝家护卫里边功夫最好的两个,是蓝如海身边的贴身护卫。”拓跋孝直解释道,“单以功夫而论,这两人算是顶尖的,你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昨晚我借蓝三三的手送了把带毒的匕首给蓝丁,本想暗中擒住他,没想到他又被派来捉蓝怡,被蓝怡撒了散功的毒粉,两毒相加让他功力大减,不防之下才被我擒住。我趁此机会给他服用了特制的药丸,催眠了他,问出不少事情。”

    对催眠术周卫极听不明白,但蓝怡却两眼闪亮,国安局的手段,果然非比寻常啊,“他这样的高手都能被你催眠,你的药丸效果不错,给我几颗怎么样?”

    拓跋孝直微微一笑,“好,今天没带在身上,下次拿给你。”

    蓝怡连连点头,见到周卫极飘过来的不悦眼神,赶紧正色问道,“你都问出了什么?”

    “蓝丁并不知道蓝如海的真实身份,而且,蓝俊辰对蓝如海所做之事,也并不知晓。”拓跋孝直直接道,“也就是说,蓝家中能够知道蓝如海与暗中势力关系的,除了他自己,或许只有蓝甲。还有,蓝丁从来没见过蓝如海卜卦,据他猜测蓝如海应在内室里设了机关,关着一个人替他卜卦。”(未完待续。)

第五九五章 我的夫人

    周卫极马上想通其中的机妙,“这个人,应该是蓝仕常,蓝如晦的父亲,他是在四年前失踪,时间也对得上。”

    拓跋孝直点头,他也是如此认为的,“如果是蓝仕常,蓝如晦现在就该隐在暗中,想办法救他出来。而他手里握住的东西,或许就是藏书阁内丢失了那两页书。”

    “若是如此,他定在寻找机会和人选,作为合作对象。这个人,在蓝家应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周卫极接着说道。

    拓跋孝直赞赏地看着周卫极,不愧是做班头的,这脑子比大理寺少卿白灼光不差,“若我料得不错,他找的人,应该是他的六叔蓝仕济。而从蓝仕济最近的态度看,他也应该知道了些什么。我已经告诉雷晋,让他派人盯住蓝仕济,肯定能找到蓝如晦,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周卫极略一沉默,“派人叫桃之末过来,百灵长卷,该出手了。”

    拓跋孝直看看蓝怡,“若是蓝如海得了百灵长卷,蓝怡的处境会更危险。”

    周卫极看着他的脸,“桃之末不是会易容术么,找个高手扮作我夫人就是。”

    “我夫人”三个字,被他咬了重音,提醒拓跋孝直语气莫要太亲切。拓跋孝直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边,“现在蓝俊辰是个关键,咱们得想办法把他争取过来。”

    三人又商议了片刻,拓跋孝直才离去。周卫极看着蓝怡,心中不是滋味,他们那个时空,原来真的是不管男女都可以直呼对方的名字,那蓝怡的名字,岂不是很多人叫过?

    蓝怡看得出他在郁闷,也知道他在为拓跋孝直的事情郁闷,解释道,“拓跋孝直在我们那边就像你一样,是捕快,甚至是朝廷最厉害的捕快,相当于大理寺的破案高手。有他在,蓝如海很定逃不了。”

    听到蓝怡这么信任拓跋孝直,周卫极更不是滋味,“就是因为有他,所以你才没想过叫我回来保护你?”

    蓝怡愣住了,不理解周卫极的逻辑怎么会转到这边,不过,仔细想想,还真么这么一点点,“不光是因为有他,还有桃之末,和他手底下这些高手,我觉得有一战之力。”

    周卫极更郁闷了,立马去找山明水秀活动活动拳脚,发泄一顿。山明跟在文轩身边,正在屋子里画画,站在门口的水秀被周卫极捉住,带到院中央比试。蓝怡看他们二人如走马灯一样打了起来,几十个回合后,两人同时向后跳了一步,看向对方的眼神略微带了笑意。

    这是,认可对方了?蓝怡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姑娘,蓝家四少爷在门外求见。”王家下人来报。

    蓝怡皱眉,很快拿定主意,“带他到正厅。”

    随后,她与周卫极解释道,“他不会伤害我,我自己去见见他,看他要说什么。”

    周卫极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一同去。”

    蓝俊辰见到周卫极,并不意外,也没有心情与他寒暄,见到蓝怡真的没有受伤,精神也还好,才放下心来,“昨夜之事,让师妹受惊了。”

    蓝怡冷笑一声,“你又来做什么,又要替你父亲做说客么?你放心,昨夜的三个刺客已经被米大人捉入牢中,相信很快官府又要派人去你家了。”

    蓝俊辰却坚定地说道,“不会。那几个人都是父亲的心腹,衙门撬不开他们的嘴。昨夜出手的是蓝丁,你还能侥幸逃脱,若是下次来的是蓝甲,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师妹,我已劝了家父,可他对百灵长卷势在必得,我也无法。”

    周卫极压住狂涌的怒意,看着蓝俊辰,“为何蓝如海一定要夺百灵长卷?”

    蓝俊辰解释道,“上边记载了的内容,对我等的吸引力,不亚于武功秘籍,父亲身为家主,想把百灵长卷拿来,也在情理之中。周兄,我不想伤了师妹,你还是劝兆谦把百灵长卷交出来吧。他留着也无用,何必要让师妹与轩儿陷入危险之中。”

    周卫极看着他,一针见血地问,“你三番两次前来,到底为何?”

    蓝俊辰叹息一声,说出实话,“前几日我卜算出蓝家面临生死劫,而破生之法就在师妹身上,所以才厚着脸皮前来。师妹,我也是真的怕伤到你。”

    “你认为我交出百灵长卷就能解了蓝家生死劫?”蓝怡惊讶问道。

    “思来想去,也只有此事了。”蓝俊辰说完,真诚地看着蓝怡,“难道师妹知其中玄机,若是如此,还请师妹直言相告,俊辰替蓝家六百余人,多谢师妹搭救之恩。”

    蓝怡与周卫极对视一眼,直接道,“我哪里知道什么玄机,不过,若是交出百灵长卷,你真的能确保蓝家不会再派人来打扰我们母子?”

    蓝俊辰一喜,站起身抱拳,“俊辰以生命担保。”

    蓝怡苦笑,“也好,我且去劝一劝,希望能成。”

    蓝俊辰此时已获知确切消息,轩儿真的是兆谦的亲外甥,而蓝怡与兆谦之间绝对有联系。依柔就是兆谦的亲妹,难怪他初遇她时,就觉得她一身孤凄冷然,让他恨不得把她护在怀里疼惜。

    蓝怡见他恍然之色,忽然问道,“你说蓝家将逢巨变,你可卜算过变从何来?”

    蓝俊辰点头,“祸起萧墙,应与蓝如晦之事有关。”

    祸起萧墙,应是在蓝如海身上吧!蓝怡点道,“若有巨变,你可曾替你父亲卜算过吉凶?”

    记得他说过,用自己的八字卜算,却不成卦,那么用蓝如海的八字,肯定也是不成卦的。

    蓝俊辰摇头,“师妹有所不知,家父身上带着家传宝物,旁人无法算知他的事。”

    原来如此,她就说嘛,如果他看得出自己与拓跋孝直有相似之处,算不出自己的八字,那么在蓝如海身上也该能发现不妥才是,便顺着他的思路说道,“你或许可以劝他把‘宝物’取下来,让你替他算一算,毕竟他是家主,若有灾难,应该能更清晰地显示出来才对。”

    蓝俊辰点点头,回到家中,却见父亲正焦躁地走来走去,一问才知蓝丁到现在也没回来。(未完待续。)

第五九六章 乃是福将

    “父亲可卜算过,蓝丁现在何处?”蓝俊辰问道,以蓝丁的武功,能伤到他的人不多。他脑中闪过泗水边设伏自己的那帮人,却又摇摇头,若是蓝丁一人,他们也捉不住才是。

    蓝如海一愣,摇摇头。

    “我已多年不曾亲见父亲卜卦,父亲可容我一观?”蓝俊辰满眼皆是孺慕之色,他的卜算是父亲手把手交的,这几年来父子二人渐渐生疏,父亲每次卜卦都是关在屋内,不再许他在一旁学习。

    蓝如海眼皮一跳,想都不想的拒绝道,“有人看着,为父无法安心卜算。”

    蓝俊辰低头神伤,告退回到自己的院落,听到儿子欢快的笑声,抬眸见到快两周的衡儿在摇院里的桃树枝,桃花如雨般纷纷扬扬落下,粘了他满头满身,妻子凤华裳在旁边含笑看着。

    蓝俊辰微微皱起眉头,慢步走过去,扶住桃枝。衡儿抬起头见到是父亲回来了,本想让他抱抱,却见父亲脸上的不认同,犹豫着又收回了小手,“爹爹……”

    儿子才这么小,就已经学会了像妻子那样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了么?蓝俊辰有些无力,看来自己对他,还是太严格了些,放柔了表情,抱起他,“衡儿,为何要摇桃枝?”

    “好玩。”衡儿满足地环住父亲的脖子,贴在他脸边,嫩嫩地道。

    蓝俊辰抱着他,转身到花丛边,抬手拔下一棵小草,循循善诱道,“衡儿看,这棵小草被爹爹拔下来,是不是就死了?”

    衡儿点头。

    “桃树跟小草一样,都是把根扎在土里才能活着,衡儿用力摇晃小桃树,它土里的根就松了,虽不会死,但也会受伤的。”

    蓝俊辰低沉的声音,对风华裳来说有一种无法抵御的魔力,认识到自己方才没有好好管教儿子,反而由着他胡来,丈夫又对自己失望了吧,自己连儿子都教育不好,还能做什么。凤华裳的脸色愈加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衡儿听懂了父亲的话,撅起小嘴道,“爹爹,拔小草。”

    凤华裳听儿子竟顶嘴,更觉得自己没用,声音严厉起来,“衡儿,娘亲怎么教导你的,不得顶撞父亲!”

    听母亲训斥,衡儿嘴角下拉,眼泪就要落下来。

    蓝俊辰拍拍他的背,对凤华裳微微摇头,才又对儿子温柔讲道,“爹爹拔小草,是为了让衡儿看到草根,明白不能摇晃桃树的道理。桃树与小草不同,桃树能结果子,能辟邪,若是它长得不好不能结桃子或枯萎了,会影响咱们院里的风水。”

    衡儿并听不太懂,但听得出父亲没有怪罪自己,抽泣着靠在父亲怀里,“桃树好,小草坏。”

    蓝俊辰展露笑颜,接着讲道,“小草也不坏,但桃树是好的,除了桃树,还有银杏、柳树都是好的,能驱灾辟邪…..”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靠在父亲怀里听他说话,衡儿认真望着父亲,努力听着。蓝俊辰透过他的小脸,又想到自己小时候,父亲便是这样一点点地教导自己的,可是为何,现在父亲却变了呢。

    他不懂,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够好,让父亲对自己如此失望,把关爱转到六弟身上,就算得知六弟带人去截杀自己,也无任何反应。蓝俊辰转目看着旁边无措的妻子,心念一转,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去世后,父亲娶了六弟的生母也就是自己的姨母为继室,难不成是因为姨母在父亲那里说了什么坏话?

    也不对,父亲这几年对姨母也很冷淡,她的话应起不到什么实际作用。到底是为什么呢?

    后晌,夏婉到王家来看望蓝怡。周卫极不便在守在旁边,便叮嘱水秀和山明、似锦三人好生守着,他独自出门,到蓝家旁边打转。

    蓝家宅院颇大,只主宅就占地足有百亩,周卫极沿着街道走下去,暗暗记住路径。却见一个乞丐手里拿着信封从自己身边走过,向蓝家大门走去。周卫极目光一闪,回手捂住乞丐的嘴巴,快速把他拎到偏僻的小径内打晕。转身四下寻找,见少人的街角闪过一个身影,他提步追上去,截住那人,把他擒住。

    “你是谁,干嘛捉我!”被擒住的小个子少年不服气地叫嚷着。

    周卫极手上用力,压得他龇牙咧嘴地痛呼,“大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这封信,是谁给你的?”周卫极冷着脸,拿出从乞丐那里截来的信封问道。

    看着面前黑脸如判官的大汉,少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什么信封,小人不知。”

    周卫极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说!”

    少年的眼睛瞪大,吞吞口水,“是个黄面短须的大老爷给小人的,让小人寻个乞丐送去蓝家交给蓝家家主。”

    “那人在哪里?”周卫极嘴角微勾,接着问道。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少年拿着银子,用袖子擦擦,小心收进怀里。

    “带我找到他,再给你十两。”周卫极收起信封,掏出捕快腰牌,“若是找不到,跟我回去吃牢饭!”

    小少年脖子一缩,点头如捣米,带着周卫极七扭八歪地走到城南,寻到一个小院子,“就是在这儿。”

    周卫极眼刀扔过去,小少年被吓得吞吞口水,上去叫门。待到有人出来应门,他低声对周卫极道,“就是他,他答应了只要我送信进去,就给我一两银子的。”

    周卫极点头,放他离开,走进小院,打量了院中人一眼,“蓝如晦?”

    黄面短须,一身短衫打扮的蓝如晦面上一慌,“你是谁,想干什么?”

    周卫极微微皱眉,真不晓得他这样子是怎么瞒过蓝家人的耳目的,竟能平安躲到现在,周卫极把他带进屋,问了几个问题后就道,“不想死的,换件衣裳罩住脸,跟我走。”

    蓝如晦暗道一声倒霉,他躲躲藏藏地终于回到梅县,才呆了半日竟然就被捉住了,看周卫极的架势也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只得乖乖跟着。

    周卫极带着蓝如晦到了县衙,交到白灼光手里,道明自己捉住他的经过。白灼光看着周卫极,两眼灼灼道,“卫极兄弟,你真乃一员福将也。”

    自己带着人,明里暗里地埋伏没捉到,他只是去蓝家门前转了一圈就拿到了,不是福将是什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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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寡妇丫鬟介绍:
一朝穿越,变为带着包子少爷逃难的小丫鬟,她不气馁,挽发作了包子的寡妇娘。躲过追杀,逃开内宅,亲手打造自己的田园,养养鸡鸭,开开荒田,做个有钱有闲有书看的地主婆。穿越之寡妇丫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之寡妇丫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之寡妇丫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