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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蚂蚱不吃鱼     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txt下载     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五章 白起的果断!

    天色已黑,秦军和三晋联军的大营却依然灯火通明。

    “都准备好了吗?”大帐里发出白起略显疲惫的声音。

    “宜阳太守向寿已经派人过来了,今夜四更准时攻打韩、赵、魏的大营。”一个亲卫恭敬地回道。

    “好!你下去吧!”

    “将军!”亲卫欲言又止。

    “嗯?还有何事?”白起不悦地问道。

    “我军新遇大败,军中颇有怨气,多欲为阵亡将士报仇雪恨者。如今我们真的要放弃恩怨,北上新安吗?”亲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起沉默了片刻,冷冷说道:“君辱臣死,眼下再没有比驰援咸阳更要紧的事情了。念在你跟我多年的情分上,这次我不杀你。下次再敢乱我军心,杀无赦!”

    “喏!”亲卫脸色苍白的退出帐外,却发现背后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

    联军大营,廉颇四人还在讨论着军情。太子然抛出秦军动向的命题引得一阵大讨论,大家都认为秦军锐气已丧,咸阳之危一日甚过一日,白起多半会在今夜发动夜袭,趁机突围,赶往宜阳补充粮草、士卒。

    宜阳可是多骑兵,多战马。秦军一旦抵达宜阳,很快就能武装起一支骑兵和赵军抗衡。到时候,白起无论在总兵力还是骑兵数量上均不会处于多大的劣势,很有可能重新夺回主动权。因此,联军将营寨设在秦营西南二十里之外,小心戒备西、北两个方向。

    三更时分,秦军果然发起了夜袭,而且是从联军防守最为薄弱的南面冲营。隆隆的秦军铁骑根本不顾伤亡,生生用人命填出了一条道路。然后就是到处放火,四处杀人。

    联军的表现有些不尽如人意。一者大胜之下,尤其是连番的大胜之下,士卒多有懈怠之心;二者秦军这几场战斗表现下来,给联军造成了一种爱惜生命,害怕伤亡的假象;三者大营南侧靠着一个小山岗,联军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秦军有开阔地不选,偏偏选择了一个狭小地方袭击大营。

    秦军占得了上风,骤遇攻击的韩、魏两军显露出慌乱的一面。恐慌沸腾后的结果就是传染,到处是火光,到处是哀嚎。谁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秦军在夜袭大营,廉颇在紧急调拨了五万骑军前去支援后军,这一情况才开始好转。

    天终于亮了,一夜的厮杀让参战的双方都很疲惫。联军损失最为惨重的是后军,有一万多人战死!其次是赵军,损失了有五千精锐。秦军留下了比联军多一万的尸体,勉强突围而去。

    联军立即派人侦查白起的大营,却是发现秦军已经人去营空。昨晚,三晋联军将主力放在前营,没想到遇袭的却是后营。一整个夜晚,前营无一丝风吹草动。想来白起大军昨夜趁着混乱溜掉了。

    “可惜啊!白起还是跑掉了。”晋鄙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没什么!白起肯定是进了宜阳城。昨晚秦军损失了两万五千骑兵,想必此刻整个宜阳不过十万初头的大军,而且骑兵几乎没有了。”廉颇毫不在意地说道。

    “是啊!白起手上不过是万余骑兵,宜阳守军最多不过两万,骑兵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一万五千余人。如此说来,白起就算想要突围,也不过能带走八万人而已。想当初,二十万大军围困我等于伊阙之下,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却是如丧家之犬一般。”

    “哈哈哈!”暴鸢的一番话引得周边的人大笑。众人再无遗憾之色,整顿大军,兵围宜阳!

    渑池以东二十里,一支军队停下了疲惫的脚步。整整三个时辰,秦军硬是赶了六十里的路程,这已经是秦军的极限了。

    前晚急行军六十里,昨日又是一番大战,这中间只有昨夜前半夜休息了一下,如果不是每隔一段时间秦军就可以上车休息一会,至少一半的秦军会累死在路上。

    “全军休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继续赶路!”白起淡淡命令道。

    虽然如今秦军已经甩脱了三晋联军的围追堵截,但难保三晋联军会醒悟过来。咸阳危在旦夕,时间就是生命,白起不允许浪费一丁点时间。

    此地距离函谷关尚有两百多里的路程,白起知道,只有进入函谷关才是真正的安全。随着秦军的连番大败,函谷关以东已经变得不再安全。像自己脚下的渑池、新安两地,虽属秦地,但兵少将寡,在秦军主力被义渠拖住的情况下,三晋难免会派兵夺取。

    两日后,漆县。

    十五万义渠狼骑仅用了一次冲锋就拿下了两千秦军驻守的漆县。漆县实在太小了,城墙低矮,民不过两万。原本漆县县令还以为可以阻挡一时,但他低估了义渠复仇的决心。在“张禄”的帮助下,义渠人也学会了用云梯、撞车攻城,漆县不过是义渠的第一次攻城实验罢了。

    在占领漆县后,信任义渠王下达了一个血性的命令,屠城!凡身高超过马鞭的男子一律杀死,凡超过生育年龄的妇女一律处死。其余的妇女、儿童,全部收为奴隶。有功者赏赐数目不等的奴隶作为奖赏。

    当然,在屠城过程中**掳掠在所难免。义渠王只是规定,一个时辰后,不按时归队者,杀无赦!

    “张禄”第一次见识到战争残酷的一面,难免于心不忍。义渠王却是好言宽慰道,“张先生,如今我们义渠和秦国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对仇敌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换个位置,我打赌秦国会做得更残忍。”

    “是我愚钝,让大王见笑了。我会学会适应的。”“张禄”勉强一笑。

    “这就对啦!”义渠王很满意“张禄”的态度。

    “我也不是什么残忍之人。只是义渠久疏战阵,只有杀敌,不停地杀敌,才能重新培养起我们义渠人的血性!我赐他们奴隶,是让他们更加卖命。人啊!只有在拥有了珍贵的东西才想誓死守护。对我们义渠男人来说,女人、钱,这就是最珍贵的东西。”

    “大王,我懂了。秦人不仁,杀我韩国百姓。我也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如今也到了秦国还债的时候了。”

    “说得好!我就是要杀得秦国胆寒!我们义渠国力衰弱,如果还不凶残,那就没活路了。”义渠王发出感慨。

    三个时辰后,马不停蹄的义渠狼骑兵围乾县,乾县随即失守。

    乾县秦国驻兵稍多些,有军四千,抵抗自然也是强些。义渠伤亡第一次上万!义渠王对于负隅顽抗的秦军极为愤怒,这一次他下令纵火焚城。全城两万五千口男女老幼全部被杀,其中很多妇女都是在他们的家人面前被活活**致死!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是因为秦国这些年东征西讨,南征北伐,青壮多从军去了,两城多是老弱妇孺。而秦国上层对于这两个身处前线的城池,心理上已经放弃了。妄图以两城的财富、土地迟滞义渠狼骑的脚步,甚至期望义渠出现分赃不均,窝里斗的情况。

    一日之间,义渠连下漆县、乾县两城。所过之处,鸡犬不留。七千秦军战死,四万手无寸铁的百姓惨遭毒杀,五千妇女、儿童沦为奴隶。从彬城到乾县的二十万亩良田毁于一旦。义渠兵锋直指一百五十里外的咸阳!

第五十六章 太子然的决定

    宜阳城,三晋联军已经兵围宜阳三日了。三日来,秦军闭门不出,没有一丝突围的迹象。

    第一日,联军完全是好整以暇。第二日,联军虽稍感疑惑但还是可以镇定。第三日,联军猜疑之心大起--莫非宜阳城有密道,城中的秦军早就通过密道逃跑了?又或者秦军彻底放弃了回援咸阳,打算依城固守?

    太子然深锁眉头,暗道:“白起这是想做什么?难道他真的怕了吗?”

    虽然白起大军被困在宜阳符合联军的利益,但白起这种反常的举动还是让太子然心里很不安。白起凭什么如此有恃无恐?是咸阳方面已经有了援军,他已经不再着急?还是他想麻痹联军,然后一举突围?

    最可怕的不是敌人有多强大,而是你根本不知道敌人在想什么。和廉颇、晋鄙一干武将的想法不同,太子然总觉得这股平静下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因为对方是白起,一个屡屡创造奇迹的名将,他不可能这么轻易认输!

    “太子!太子!大事不好了!”帐外传来一个着急的声音。

    “怎么了,小武?我不是让你去伊阙通知冯太守运送粮草回来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太子然疑惑地望着大汗淋漓的亲卫。

    “太子,白起跑了!”小武一语惊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太子然大惊失色。白起不是被自己的大军围困在宜阳吗?怎么可能跑了?!

    “卑职不敢胡说,白起大军确实跑了。他们根本就没在宜阳城。”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跟我说清楚。”

    小武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原来,小武在接到太子然的命令后就带着几个人快马加鞭,急急忙忙地赶去伊阙城。路上休息的时候,也不知道坐骑发什么疯,居然挣开缰绳朝北方跑了。

    坐骑是前几日从秦军手里缴获的,小武还以为战马心念旧主,当即紧追不舍。在连续追了五里地后,战马却突然停下,对着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战马尸体发出阵阵悲悯。战马尸体的北面是深深的车辙,一路向北绵延无尽头。

    这几日小武一直听太子然念叨,知道太子在担心秦军一直不出城是不是玩什么阴谋诡计。这个时候小武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眼前的车辙是白起大军留下的?要不怎么会凭空出现大军的痕迹呢!

    要知道,当初的秦营附近只有西面有大军留下的痕迹。联军这才断定秦军一定是逃亡宜阳了。如果秦军实际上往北逃了,只不过掩盖了大军留下的痕迹,那现在围困宜阳岂不是上了秦军的大当。

    小武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当即策马北上二十里。一路上秦军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甚至有草草掩埋的秦军尸体。小武这才急急忙忙地回来向太子然汇报。

    太子然听了小武的一番话,当即醒悟过来。如果小武的推测都是真的,那么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白起应该进入函谷关了,怎么追都来不及了。但推测终究是推测,还需检验一下才能确定白起是不是真的不在宜阳。

    “小武,你去替我把廉颇将军、晋鄙将军请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喏!”

    不一会,三晋联军的主将聚集在太子然的大帐之内。太子然随即将这一情况说了一下,并提出攻打宜阳,试探下秦军反应。

    “什么?白起根本不在宜阳?”晋鄙惊讶地叫了出来。

    “太子,真的非打宜阳不可吗?如果推测错了,我军会损失惨重啊!”暴鸢担心地说道。

    “廉将军,你认为呢?”太子然却是望向廉颇。

    廉颇看着三人的目光,不由立了立身子,当下说道:“这几日我也是在怀疑白起是不是真的在宜阳。刚才太子也说了,在秦营以北发现不下十万大军留下的痕迹。依照我的经验看,白起大军北逃的概率至少有八成。剩下的两成,确实如太子所说,只要我们猛攻一下宜阳就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那好!廉将军既然这么说了。我韩军就身先士卒,毕竟宜阳终归是我大韩的土地。还请廉将军和晋将军为我军略阵。”

    “愿为太子效劳。”廉颇、晋鄙正色回道。

    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天色就要黑了,暴鸢还以为太子然最快也要次日攻城。没想到太子然在廉颇、晋鄙走后马上下达了一个奇怪的命令,要求全军去往山上砍伐、拾取木材。

    “太子!”暴鸢欲言又止。

    “暴将军,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一定要强攻宜阳城,而且还不依靠赵军、魏军?”

    暴鸢点了点头。太子然看着一脸期待的暴鸢,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将军在担心什么。野王之战以来,我们明面上联合赵国、魏国消灭了近二十万的秦军,威震天下,其实是有苦自知。单说伤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战死了6万人吧!魏军起初有八万大军,算上驻守温地的五千大军,现在魏军和我们韩军一样多,都是两万五千人!可赵军呢?有六万!”

    “是啊!太子。这一番大战,我们韩国损失最大,几乎全国五分之一的兵力。魏国、秦国情况和我们差不多。但他们人口比我们韩国多,恢复地只会比我们更快。不能再打下去了太子。再打下去,我们韩国就会元气大伤!得不偿失啊!”暴鸢苦口婆心地说道。

    “暴将军,你说的道理我也知道。但宜阳是我大韩的宜阳,赵、魏两军帮我们赶跑秦军已经是大功一件了!我们不可能奢求他们做得更多。这就是为什么只能是我们韩军攻打宜阳的原因。下面我再告诉你为什么宜阳非打不可。”

    “秦军经此大败,势必延缓东进策略,重新审视赵国。不过秦国依然强大,现在的兵力和赵国应当不相上下。今后的几年两国会有小的摩擦,但基本上应该没有大的战争。”

    太子然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我们已经拿下了伊阙,魏国也夺回了温地,唯有赵国未得尺寸之地。值此秦国大乱之际,我想赵国应该不会错过良机,很有可能攻打秦国的上郡、河西郡甚至河东郡。”

    “将军你想想看,如果白起大军真的已经入函谷关。兵围宜阳也就失去了意义。到时候赵军可能北上,魏军也会后撤,我们韩国也只能退守伊阙坐看赵国攻略四方了。”

    “但是我们若能在赵、魏两军撤退前拿下宜阳重镇,情况则大大不同。宜阳周围百里内新安、渑池、新城等都是小城,秦军驻兵较少,我韩国完全可以仅凭自己拿下。这些小城以宜阳为中心,连接伊阙,如此一来,我们韩国的战略纵深将会大大增加。”

    “但眼下我们仅有两万五千的兵力,就这么点兵力拿得下宜阳吗?”太子然说的是天花乱坠,但暴鸢还是发出自己的担心。

    “能!而且破城就在今夜!”太子然坚定地说道。

第五十七章 义渠的新目标

    太子然朝暴鸢耳语一番,暴鸢脸色一变,怀疑地问道:“太子,这样真的可以吗?”

    “成败在此一举!好好去做吧!尽人事,听天命罢!”太子然淡淡地说道。

    是夜,西北方大作。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宜阳城头的守军百无聊赖地打着瞌睡。虽然三晋联军围城已经三个昼夜了,但秦军没感觉到一丝危险。原因很简单,三晋联军这三日连一次像样的冲锋都没有。

    白日里还有赵军铁骑绕着宜阳城巡视,可一到日落,三晋联军就马上就逃回大营,生怕秦军冲出城外似得。

    对于长官的命令,秦军士卒们很乐于遵从。长官说城内的一万五千名骑兵已经随着大良造、武安君“回师咸阳”了,自己这五千人的任务就是将三晋联军吸引在宜阳城下,不让他们骚扰武安君驰援咸阳。可怜的三晋联军还以为城头上立着白起的大旗就代表白起人在宜阳呢!

    为了加深三晋联军这一错误印象,秦军校尉要求手下的士卒要表现地有倾略性。具体来说就是挑衅赵国铁骑,对于赵军的侦查坚决予以阻击。除了出城,秦军可以做出任何举动来激怒三晋联军。

    只是三晋联军好像胆小的很,或者很惜命,不愿意强攻宜阳城。因此,两日后,秦军就开始兴趣索然。没办法,三晋联军不配合,对于秦军的挑衅置若罔闻。就连晚上都不来骚扰下。

    宜阳城下,韩军正小心翼翼地将砍伐来的木头堆积在一起。

    每个人都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旦被城头的秦军发现,迎接自己的就是“万箭齐发”。为了搬运这些木头,韩军可是脱下了沉重的铠甲,手里也没有任何武器。在“万箭齐发”下能有多大的机会幸存,那真不是韩军士卒愿意赌的。

    好在今夜的风实在够大,城头上的火把被吹灭了许多。秦军几次三番点起火把但很快又被吹灭,最后秦军也就任由火把熄灭。

    呼啸的西北风完全遮住了韩军搬运木头发出的声响,天寒地冻,少数尽责职守的秦军没发现什么异常,也钻进了温暖的箭楼。

    辛苦了大半夜,韩军终于将木材垒的几乎与城墙平齐,然后纵火焚城。浇了油脂的木柴一下子就被点燃,火借风势,风借火威,整个城头燃烧了起来。城头上秦军储存的金汁也被腾起的火头烧了起来,呛鼻的味道顿时随着西北方传遍了全城。

    火势实在太大,秦军很快被逼下城头。但韩军的行动还只是个开始,威力巨大的投石车被运抵近城头,只是这次发射的不是巨石而是火球,火球是用极易燃烧的桦树和松木做成的。这两种树油脂含量非常高,一旦燃烧就很难熄灭。韩国别出心裁地用燃烧的木块代替巨石,既增加了投射距离,又造成了更大的损坏。

    宜阳城大乱,到处都在起火。天空仿佛下起了“流星雨”。“流星”一旦落地就迅速烧起一栋栋房屋。

    趁着混乱,韩军推着巨大的撞车撞击宜阳西门。第一次,城门发出巨大的震动;第二次,反应过来的秦军用身体死死抵住城门,城门发出闷响,数十名秦军被撞飞;第三次,数百秦军撞飞,城门吱嘎作响;等到了第十次,城门再也坚持不下去,轰然倒下。

    韩军率先杀入混乱的宜阳,紧接着是赵军、魏军。十万三晋联军风卷残云,五千秦军只掀起一点波浪就被屠杀一空。当夜,宜阳太守向寿战死!

    天亮的时候,肆虐了半夜的大火也终于被扑灭。大火烧毁了房屋一万多间,造成的人员伤亡也有四千多人。与之相比,三晋联军的伤亡算上微乎其微了,仅有两千多人死伤。

    谁也没想到,韩然会兵出险招,冒着巨大的风险火烧宜阳。重要的是,他竟然成功了。秦国经营三十多年的宜阳重镇一夜间复被韩国夺回!

    潼关县,白起的大军此刻正在生火做饭。三日疾行三百三十里,白起创造了秦军行军史上的又一个记录。可即使这样,白起还是觉得慢了。

    咸阳方面的信使一拨接着一拨,催促白起火速驰援。

    五天前,义渠连下漆县、漆县两城,屠民四万。咸阳一日三惊,就在秦国上下以为义渠即将攻打咸阳时,义渠却是绕过谷口县,突袭泾阳,杀民三万。紧接着破高陵、下栎阳。

    短短的五天时间,义渠奔袭六百里,连下五城,累计歼灭秦军一万七千人,屠杀平民十万人。所过之处,鸡犬不留,田地被毁,城池被烧。

    秦王暴怒之下,不顾大臣们的反对,派出仅有的两万骑兵征讨义渠却中了埋伏,仅有五千余名秦军逃回。

    如今,义渠动向不明,没人知道他们隐藏在哪里。白起知道,自己手头上的这支大军目前关中地区的唯一希望,容不得半点闪失,因此行军愈发谨慎小心。

    通过战报,白起发现来去如风的义渠狼骑如今作风大变。本不善于用计的义渠人居然妙计迭出,例如在攻打泾阳时冒充秦王的使者诈开城门,设计埋伏两万秦军精锐。

    白起有一种预感,义渠的身后肯定有六国的影子。不然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义渠王神秘被杀,义渠丞相被不明护卫救走,耿直的义渠开始玩弄阴谋诡计,这些都不正常。但现在不是追究事情真相的时候,眼前最紧要的还是找出义渠狼骑然后消灭他们!

    渭水以北,郿县。秦国人在苦苦寻找义渠狼骑正在休息。

    自从攻下栎阳后,义渠狼骑就开始进行更大范围的战略机动,因此秦国人才感觉义渠在秦国土地上消失了。

    这几日的攻城战让随军的“张禄”意识到,单凭义渠国的兵力攻打大的城池是很不划算的。仅仅攻下五城,义渠就付出了足足三万精锐。再这么打下去,不用白起大军打过来,秦国用守城耗也可以耗死义渠国。

    七天前,义渠狼骑在攻下栎阳后有了意外的收获,他们发现并焚毁了秦国囤积的五十万石粮草。这让“张禄”茅塞顿开,随即全力说服义渠王放弃攻打咸阳的初衷,改为选择攻打秦国囤积大量粮草的战略要地或者盛产粮食的城池。这才有了义渠狼骑两日疾行两百多里,赶到雍地。

    雍作为秦国都共290多年,在雍都继位的国公共19位,其中秦穆公更是雍都辉煌的代表。凭借着千里沃野和一系列英明的政策,秦国实现了“饮马于河”的愿望。并在穆公逝世前,完成了并吞诸戎,“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的大业。

    如今,义渠就把目光瞄向了秦国的发祥之地--雍地!

    (大家晚安!明日继续两更!)

第五十八章 赵、魏的野望

    千里以外,赵国邯郸。

    秦国一败野王,二败伊阙的消息让整个赵国欣喜异常。大将廉颇现在又遣人八百里加急传信邯郸,白起已率领十万残兵逃入函谷关,韩国巧施火攻,一夜拿下防备空虚的宜阳城。这标志着赵国取得了完全的胜利!邯郸彻底沸腾了!

    随着宜阳的陷落,秦军的败走,历时将近一个月的野王会战宣告结束。

    此次会战是韩、赵、魏三国针对愈发咄咄逼人的秦国所做出的全力反击。三国共投入三十五万的兵力,秦国累计投入三十万大军。会战以秦国的大败而告终,秦军丢失伊阙、宜阳两个重镇,损失二十一万大军。

    会战结束速度之快,秦军损失之大,实乃百十年所罕见。后世史学家在研究这段历史时,均以不可思议形容这场决定中原命运的战略性决战。

    三晋联军牢牢抓住了秦军初期轻敌冒进的破绽,为整场会战的胜利打下了坚定的基础。在后期双方陷入僵持的局面下,韩国派遣间谍,策反义渠,秦国后方一片慌乱。原本稍占上风的秦军只能放弃大好的局势,撤回关内。

    胜利是胜利了,赵国如今却在为兵出何方争论。随着秦军主力被牵制在关内,关外的秦地似乎变得唾手可得。是攻打上郡还是河西郡抑或河东郡,赵国朝堂有着激烈的纷争。

    一派认为攻打上郡为妙。上郡多草原、马场,支持者认为在这场战争中骑兵证明了自己的巨大作用,赵国可以凭借上郡大力发展骑兵。

    一派认为以攻取河西郡为佳。一旦河西郡为赵国所有,赵国就可以绕过函谷关威胁咸阳。上郡北临匈奴,经常受匈奴袭扰,支持者认为若取上郡,赵国就不得不分出很大一部分兵力防备匈奴。不如直取西河之地,由秦军来替赵国防备匈奴。

    还有一派则认为可以攻占河东郡,堵住秦国的函谷关。以后秦国若是兵出函谷,将步步惊心,前进不得。

    三派争执不下,大喜过望的赵王甚至问群臣三个郡是否可以全都占领,没办法,赵国什么时候这么威风过,拓地千里的**实在够大!

    只是这一次群臣异常一致,皆言攻取一郡之地较为恰当,再多的话赵国将损伤惨重。要知道,上郡、河西郡都有八万左右的秦兵驻守,河东郡驻兵少一些,有兵五万。凭借赵国的国力,这二十多万秦军是万万吃不下的。

    这一情况只是维持了数日就被韩国的使者打破了。韩使先是拜访了赵国的一干权贵,随后入宫和赵王足足攀谈了一个时辰。次日上朝,赵王就宣布了兵发河西郡的决定。

    大梁城,魏王也在烦恼中。温地是夺回了,秦军也赶跑了,但自己的损失还是有点大。当初兵发华阳的十三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三万大军。好在韩国体贴,免去了四十万石的“战争赔偿”,魏国心里多少安慰一点。

    对秦国,魏王是又恨又怕。在接到秦国大乱的消息后,魏王足足高兴了半天。在确定白起兵退函谷后,魏国救韩一事就算结束了。晋鄙也派人问询魏王是否回军大梁,魏王斟酌了片刻却是没有马上给出答复。

    因为韩王派出了客卿陈筮出访魏国。陈筮带着韩王的国书,先是回顾了韩、魏两国交好的光荣历史,然后大加称赞魏国在这次抗秦事业中的巨大贡献,魏王的英明果断。

    在拍足了马屁之后,陈筮话锋一转,言道秦国已经大乱,主力无暇东顾,这是上天赐予三晋的大好良机。韩国愿意帮助魏国收回安邑旧都,尽取河东之地。赵国垂涎河西郡久矣,赵国大将廉颇已经同意说服赵王攻打河西郡,再加上韩王派遣了使者携带重金促成此事,想必赵国攻打河西郡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为了打消魏王的疑虑,陈筮甚至还表明魏国若是无意收回旧都,希望也别介意韩国攻占河东郡。毕竟河东郡本属于魏国,只是如今却更靠近韩国。韩国感恩魏国此次救援之举,不想捷足先登,坏了韩、魏两国的邦交。

    魏王其实已经心动了。河西郡地处中原,乃繁华之地,有民三十万。韩国已经拿下了宜阳、伊阙一线的百里之地,实力大增。赵国若是再拿下河西郡,也会平添四十万人口。只有魏国拿下了温地一个小城,还为之损失了十万大军,实力大减。

    现在,只有拿下河东郡才能弥补这些损失。虽然河东乃四战之地,但如今秦国主力身陷关内,即使平定了义渠之乱,实力也会大减。哪怕几年后秦国恢复过来,兵出函谷,自己也可以身靠韩国,北依赵国,得到三面支援。

    魏王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是不咸不淡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寡人还需征集大臣们的意见。待明日上朝,再做决定。”

    有金子开路,陈筮当晚就“说服”了魏国的一干权贵。次日上朝,魏国上下俱是同意韩国的主张,决定发兵十五万攻打河东郡。

    在魏国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秦国陈仓正狼烟滚滚。

    十一万义渠狼骑悄悄绕过郿县,突袭了距离雍城不过三十多里的陈仓。五千秦军毫无防备,谁也没想到三日前还在四百里外的义渠兵会突然进犯陈仓。一番苦战,五千秦军全军覆没,陈仓成为倒在义渠狼骑下的第六个秦城。

    雍城在看到陈仓的大火后才意识到陈仓有变,立即派军前去支援。只是为时已晚,义渠狼骑在焚毁了近百万石的粮草后再次不知所踪。

    随着雍城快马加鞭的消息,咸阳方面终于再次听闻了义渠狼骑的动向。这一次,他们朝重兵驻守的雍城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秦国旧都雍城空有四万大军,却还是没来得及救下近在咫尺的陈仓。唯一值得秦国安慰的,也许是顾虑雍城的大军,义渠狼骑这一次没有屠城,只是焚毁了几千间民房。

    咸阳城,白起的大军在接到义渠狼骑现身的消息后立即赶赴雍地。在咸阳的半天时间里,白起充分感受到秦人的恐慌。义渠狼骑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见人就杀,见房就烧,无数良田被毁,秦国的钱财粮食的损失不可计数。

    身为大良造,白起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此次兵败,秦王已经来不及追究战败的责任,而是命令白起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消灭这支义渠狼骑。

    现在,随着义渠狼骑的现身,白起大军的进发,义渠纵横关内的时间只怕时日不多了。

第五十九章 阴谋!

    当得知白起回到咸阳,秦国集齐了二十万大军之后,范睢就知道自己的策略到了要改变的时候。

    这几日来,义渠狼骑明显感觉到内史郡各城的防卫越来越严密,接连几次的突袭都没有成功。秦军施行了坚壁清野的政策,这让义渠陷入了缺粮的危机。无奈之下,义渠只能选择强攻来获取给养。

    在付出了一万人的损伤后,义渠攻下了上邦。这一次义渠人没有选择纵火焚烧秦军的粮草,而是在屠城后凭借充足的粮草据守上邦。义渠人知道,随着秦国越来越严密的封锁,从前轻而易得的补给会变得越加困难。

    虽然义渠攻城不在行但野战在行啊!因此义渠王决定以上邦为据点,出城袭扰秦军。虽然对方有二十万之众,虽然对方领军的是赫赫有名的白起,但这些都不妨碍义渠人获胜的信心。

    对于义渠人的骄傲范睢没有打击。他清楚的知道凭借十万狼骑,义渠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和秦军不相上下,但也只是短时间而已。一旦秦国封锁了义渠归国的道路,这十万义渠狼骑就会彻底成为无根的浮草,朝夕不报。

    只是到现在为止,范睢还需要义渠在秦国的心腹之地折腾,从而牢牢吸引住秦军的主力。他知道,太子然目前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目前双方实力悬殊,太子然能做的就是一点点扳回现在的劣势,而关中大乱就是太子然反败为胜的一个契机。

    “想必此刻赵、魏两国已经出兵了吧!真想看看秦王的神色啊!”范睢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五日后,咸阳宫。

    秦王的书案前摆着两份几乎同时到达的八百里加急的竹简。第一份来自武安君白起,竹简中说秦军三败义渠狼骑,杀敌两万。目前义渠狼骑已经改变策略,不再与秦军正面冲突。在秦国坚壁清野的政策下,白起相信不超过半个月义渠就会因缺粮而败走。到时候秦军全力追击,必定大获全胜。

    第二份竹简来自河西、河东两郡,竹简里说韩、赵、魏集合了四十万大军兵犯两郡。两郡太守唯恐不敌,请求咸阳速派援军!

    “呵呵”,秦王冷冷一笑,说道:“寡人哪里有援军派给你们!”

    “王上在嘀咕什么呢?”一个声音突然在咸阳宫响起。

    “母后,您老人家怎么来了?”秦王放下竹简,一眼就看到了款款而来的太后。

    “都下去吧!”太后挥了挥手。

    “喏!”宦者令带着一干太监、宫女小心翼翼地退出到宫外,慢慢合上房门。

    “秦国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再不出现那还得了?!”太后敲着龙头拐杖,不悦地说道。

    “儿臣无能,让母后担心了。”对眼前这个扶自己登上王位的女人,秦王还是表现了足够的敬意。

    “行了,王上,客套话就别说了。对如今的乱局,王上有什么主意没有?”

    秦王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义渠反叛,祸乱我关中。白起领军出征已有数日,仅歼灭了两万敌军。如今韩、赵、魏又集结了四十万大军攻打我秦地,河东、河西两郡皆是告急,儿臣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欲召集大臣们商议如何应对。”

    太后点了点头,却是斥责道:“王上身为一国之君,身负大秦国运,怎可轻易垂头丧气。王上心境若乱,大秦才是真的乱了。当初我大秦立国之初多么艰难还不是照样挺过来了。如今只是四十万大军兵犯两郡而已,王上就烦成这样吗?九国攻秦的艰难我们可以熬过来,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

    “儿臣受教了。”秦王正色回道。

    “言归正传,我也知道如今王上的艰难,可越是这个时候王上越要冷静。前面顺风顺水惯了,现在有了挫折,但王上只要跨过去,大秦依旧是一怒而天下惊的第一强国。现在没有外人,王上就告诉我这个老婆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母后,白起传信说义渠仅余八万狼骑,儿臣想以白起之能有十万兵力足矣。因此儿臣想派十万兵马支援河西、河东两郡,同时命令上郡太守派出五万兵马支援两郡。”

    “这就是王上的意思吗?不知王上认为大臣们会怎么想?”太后摇了摇头,出声问道。

    秦王不知其所以然,心里纳闷还是回道:“多数大臣们应当赞成。这已经是儿臣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王上真的这么以为?我可是得知一个消息,楚国听闻秦国大败的消息后正蠢蠢欲动,意欲夺回郢都。等楚军来了,不知王上打算怎么抵挡?”太后语出惊人。

    “而且,义渠狼来去如风。不知王上调走白起的十万大军后,让白起拿什么来困住八万义渠狼骑?现在咸阳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担心义渠狼骑突围出来,甚至攻打咸阳,这些王上都想过吗?”

    秦王被问得哑口无言,自己已经被连番的大败冲昏了头脑,只想着两全齐美,既想保全土地又想围剿义渠。偏偏疏忽了民心,疏忽了山东六国的反应,实在是不应该。如果真像太后所言,楚国也来凑热闹,那对秦国可真是灭顶之灾啊!说不定齐国、燕国也会趁虚而入,讨些便宜。

    “请母后教我!”秦王正色求教。

    “好,王上不嫌弃老婆子老婆子就说几句,王上觉得有道理就听,没道理就当耳旁风。”太后顿了顿,慨叹道:“王上的初衷是好的,对内消灭心腹之患义渠,对外打退三晋进攻,疲弱三晋。但王上忘记了如今的大势,胡阳败的太快,义渠乱的太快,三晋来的太快,如今内忧外患,我们只能解决一个。若想一并解决,时间上根本不允许。若如王上所言,很有可能一个都解决不了。”

    “关中乃我大秦之根基,关中若乱,我大秦元气大伤,非十年不能恢复。相对来说,韩、赵、魏侵略河东、河西一事更像是癣疥之疾。即便河西、河东丢失,只要我大秦国力尚在,数战即可夺回。当年吴起打下了河西郡,没多久还不是被我们夺回来了!只要函谷关在,我们大秦就立于不败之地。内忧外患,孰轻孰重,王上应该分得清。”

    “至于如何应对楚国的威胁,那更好解决。楚国蠢蠢欲动皆因我们大秦攻下郢都而起,楚国不过是想趁着我们大秦虚弱夺回郢都。以老婆子看,不如所幸大方点把郢都归还给楚国,与楚国重修旧好。这样我们大秦少了一个敌人,多了一个盟友。再遣一能言善辩之士游说楚王,许之以利,楚国必会攻打韩、魏。更何况,河东、河西两郡我们未必守不住!”

    “母后的意思是?”秦王不确定地问道。

    “韩、赵、魏三国势大,两郡所辖小城已是非丢不可,老婆子认为不如弃车保帅!将钱粮、大军集合在郡城之所在,死守郡城。只要熬过一段时间,天下大势未尝不会变化。”

    “母后妙计啊!儿臣明白了!”秦王终于露出了笑容。

    太后的意思是不以一城一池的得失论成败,在此大败之际收缩防线。这样既增强了定阳、安邑的守备力量,又用附近的城池分散了敌军的兵力。敌军若攻则要考虑惨重的伤亡,若是不攻,定阳、安邑就会成为敌军的眼中钉肉中刺,令敌人坐立不安,牵制住大批敌人。

    秦国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时间联络楚、齐、燕三国,三国只要略一声援秦国,韩、赵、魏必定不敢妄动,攻打河西、河东两郡的事情说不定就会不了了之。

    “王上明白就好!老婆子老了,大秦的未来还要靠王上啊!”

    秦王听着太后的话,若有所思,莫非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来不及思考,秦王火速召集群臣告之了自己的决定。

第六十章 兄弟阋于墙

    四日后,武关。咸阳派出的访楚使团一路翻山越岭,终于在日落之前到达了武关。

    武关位于丹水以北,原名少习关,后改称武关。关卡北倚岩崖,南临绝涧,东、西、南三面均有河水环绕。城东有四道岭,特别是吊桥岭高且陡峭,“上山一道,不容并骑”,为武关屏蔽。其地界“秦头楚尾”,为“秦楚咽喉”、“关中锁钥”。

    只不过随着秦国连年伐楚,获取了大片的楚地。如今出武关,下丹阳,即到属于大秦的南阳郡。

    “卑职参见宛侯!还请宛侯恕卑职甲胄加身,不能全礼之罪。”一个二五百主朝着使团最前面的一人行礼。

    “哈哈!将军恪尽职守,为我大秦防守如此雄关,何罪之有啊?”宛侯摆手大笑,毫不介怀。

    “宛侯跋山涉水,卑职已经为宛侯准备好酒宴接风洗尘,还请宛侯移步随卑职前去用食。”二五百主不卑不亢地说道。

    “如此有劳将军了。”宛侯点头致意。

    “请!”

    “请!”

    当夜宾主尽欢,酒过三巡后宛侯装作不胜酒力辞别了二五百主回到房内。一回到房内,宛侯醉态顿去,面色平静地朝房间里的一个黑影淡淡地问道:“一切正常吗?”

    “正常!”黑影扯着一口嘶哑的声音,言简意赅。

    “还是小心为上。武关守将是王兄的人,这次王兄派我出使楚国可没安什么好心。”

    “喏!”黑影应了一声,悄然退了出去。

    宛侯望着不知所踪的黑影无奈一笑。父王派给自己的暗影侍卫实在是一块木头疙瘩,在自己记忆起就守护自己,却只负责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其他什么命令都不听。

    “父王啊父王,你可知儿臣过的很苦。”宛侯心里默默叹着一口气。

    世人皆知道他是公子市,是宛侯,位高权重,一怒而天下色变,却没人知道他的苦,他的无奈,他耀眼光环下的步步惊心。

    公子市是秦惠文王的儿子,也是秦武王的弟弟。武王贵为太子,由他继承王位公子市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但当武王逞一时能,举鼎而死的时候,王位出现空缺,最该继承王位的应该是他公子市。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武王死地太快,没有留下子嗣。其生母惠文后欲立庶子公子壮为秦王,保全自己的地位。宣太后当然更愿意自己的亲生儿子等上王位,于是推出了自己的儿子公子市。当时长子公子稷远在燕国为质,幼子公子悝年仅十岁,也只有十五岁的公子市较为合适。

    当时宣太后的弟弟魏冉在秦国手握大权,结果自然是宣太后一方获胜。就在公子市准备登基,赵武灵王却横插一脚,干涉秦国内政,要求立自己看好的公子稷为秦王。赵国国力强大,秦国上下却貌合神离,失败的惠文后一方更是蠢蠢欲动。宣太后无奈之下,只能改立公子稷为秦王。

    就这样,公子市到手的王位生生被长兄公子稷夺了过去。有这么一句话很有道理,当你从来没有机会得到一些东西时,你不会对其多么渴望,但当你可以触碰到以前不敢奢望的东西却又得而复失的时候,你的心会变得极度不甘心。

    人人都是这样,公子市也不免俗。对权力的迷恋,对王位的迷失让他难以自拔。从那以后,一个声音就一直在他心里不停地叫着“那个王位是我的!是我的!”

    虽然公子市接受了宣太后的安排,甘心退位,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愿意屈服命运的安排。宣太后曾经对自己说过,若是公子稷昏庸,她会支持自己取而代之。如果这样,兄终弟及又会在秦国上演。

    但公子稷太聪明了,也太贤明了。公子市苦等十四年,只等来了一个宛侯的封号。然后他又盼望着自己的王兄身体不行,如果公子稷早逝,自己还是很有机会上位的。但此后的几年里,王兄一直健康如初,偶有小恙也只是让公子市空欢喜一场。

    于是,公子市决定不再等了。他要学习自己的另一个兄长公子壮,如果不能等到自己想要的,那就夺过来!

    随着秦王渐渐掌权,他欲将王位传给长子的心思也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到了如今,秦王已五十有二,却依然健壮!这让公子市更加庆幸自己提前这么多年的精心谋划。

    也许是察觉到公子市的不平之心,秦王对其越来越提防。很多危险的出使任务都要公子市去完成,就像现在的楚国之行。秦国诱杀怀王的往事历历在目,前几年更有火烧夷陵,水淹郢都的恶行,楚人会这么轻易地不计前嫌,放下干戈援救秦国吗?!

    公子市对这一点很怀疑。秦、楚两国仇怨如此之深,楚地又多的是桀骜不驯的游侠,这次访楚之行绝对不会一帆风顺,说不定还会遇到行刺。如果自己的“好王兄”派遣刺客谋杀了自己,然后嫁祸楚国却故作大度地原谅楚国呢?那自己岂不是白白成了两国重修旧好的牺牲品!

    “以我的性命换来楚国对秦国的原谅,以我的身死换来秦国危机的消除,果真妙计啊!只是,我还没有这么大的觉悟啊!我的好王兄!”公子市默默叹气,露出一股狠色。

    “母后,这也是你的决定吗?你也决定放弃我了吗?”公子市突然间泪流满面,同样是太后的亲生儿子,为何待遇却如此大。如果非要派宗贵出使楚国,为何不派秦王的儿子?!为何连心爱的母后都赞成这一点。

    秦王的决定让公子市不由得往最坏的方面去想,那就是母后已经开始支持秦王,意欲借楚国之行除掉自己,毕竟楚国之行实在太过危险。

    其实公子市这次是真的误会秦王和宣太后了。正因为出使楚国太过重要,秦王和宣太后才想着派一个重臣出使,以此显示秦国对楚国的重视。

    两人遍数朝中大臣,要么年老体衰,要么职位不高,原本公子悝比较合适,但他更醉心于军事,没有公子市能言善辩。秦王的长子又刚巧生了一场疾病,不宜长途跋涉,无奈之下,只能让身为当今秦王王弟的公子市勉为其难,出使楚国了。

    对于秦王和公子市、公子悝两个弟弟的纷争,宣太后其实知道的一清二楚。一切都怪自己当时觉得公子市委屈,许诺兄终弟及的继承制度。谁料到秦王身体如此之好,更兼雄才伟略,这让宣太后没理由扶公子市上位。眼看公子市还两年就五十岁了,真等到继位肯定垂垂老矣。而秦王的长子柱甚得己心,年富力强,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民谚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哪里都会痛。宣太后再怎么叱咤风云也是一个女人,也会老,也珍视亲情。尤其是随着宣太后的年龄越来越大,她越发想和和睦睦。为此她斥责了与公子市来往频繁的魏冉和白起,将立储一事一拖再拖,最好拖到公子市完全死心。

    但宣太后低估了人心,低估了公子市对权力的渴望。虽然明面上公子市与魏冉、白起不再交好,甚至有时在朝堂还会因意见相悖发生争吵,但暗地里三人却是依旧交往如初。

    对于此次的楚国之行,公子市表明遵从,实际上心里有了别样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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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秦楚结盟?

    随着河西、河东两郡秦军主力的主动后撤,韩、赵、魏两国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大片秦地。

    三月十一日,韩国取渑池、新安两城,魏国破武遂,赵国下西阳。三月二十日,赵国破蒲阳,韩国下平阳、绛城,魏国占曲沃、岸门。三月二十六日,赵国一路南下,连克少梁及周边七城,韩国复夺新城、阳人,魏国势如破竹,连下汾阴、智、蒲板、阳晋、盐氏五城。

    与此同时,秦国在定阳、安邑两城周围囤积重兵。赵、魏两国久攻不下,损失惨重,只能放弃强攻的打算,改为围城。

    自此,魏国占领除安邑以外的河东全郡。河水以东,汾水以南,渭水以北的方圆三百里之地复归魏国所有。

    赵国得到汾水、河水间的全部区域,势力遍及半个河西郡,开疆拓土五百里之地。

    韩国则是夺取了渑池、武遂、绛地以东的大片土地,战略生存空间骤增,而且将整个周王室包裹其中。

    楚国,陈县。

    秦国使团一路跋山涉水,历时半个月,终于到达了颍水旁的陈郢。

    陈郢原名陈县。秦国拔郢都后,东据竟陵,攻安陆,西取夷陵,烧楚先王墓。楚王兵散,流掩于城阳,旋迁都陈。为表明楚国不忘郢都之耻,楚王下令改陈县名为陈郢,为楚国之陪都。

    楚王到达陈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庄辛归楚。庄辛在白起攻楚前曾诤谏楚王勿宠信州侯、夏侯、鄢陵君、寿陵君一干佞臣,当以国事为重,楚王不听,随即离楚去赵。如今意识到自己的荒淫无度,楚王决定痛改前非,授庄辛以执圭,封为阳陵君。

    此后数年,楚王颇有明君之范,亲贤臣,远小人。收东地兵,得10余万,复西取秦所占江旁15邑为郡以抗秦。

    对秦国损兵折将二十万众和关内大乱的消息,楚国上下俱已知晓。皆认为趁着秦国内乱,不如攻取郢都。当公子市一行踏进陈县的时候,楚国事实上已经征集了十万大军,准备派景阳为将攻打郢都,也就是秦国所谓的南郡。如果一切顺利,楚军还会北上南阳,直逼武关。

    秦国使团的到来让陈县“轰动”了。秦国三伐楚国,“战未尝不胜,攻未尝不取,所挡未尝不破”。楚国不仅丢失了大片国土,还死伤了六十多万民众。

    陈县的很多民众都是跟随楚王从其他地方背井离乡逃来的。即使是陈县的原住民,有很多亲人也丧命在秦国手下。

    秦、楚两国如此深仇大恨,自然不会有一个楚人对秦国使团假以辞色。客气一点的是怒目相对,不客气的则已经开始丢烂菜叶、臭鸡蛋甚至石子欢迎秦国使团的到来。

    这种情况直到楚王派遣了卫队护送才有所好转。秦国使团就这样被重重保护下步步惊心地进了驿站。

    等进到驿站,除了马车里的公子市,使团的其他人全都狼狈不堪。稍微收拾一番,公子市就赶去王宫求见楚王,结果宦者令以天色已晚,楚王歇息为由拒绝为秦国使团通报。

    求见楚王不成,公子市当夜又连续连访楚国权贵,却都被拒之门外。有言生病者,有言就寝者。有的语气客气,有的横眉冷对。

    次日上朝,公子市一行被晾了两个时辰后才获准参加楚国的“早朝”!这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这让公子市不得不感叹“楚国的早朝真的很早啊!”

    吃了这么多下马威,使团的其他人早已愤愤不平,公子市却显得异常坦然。他是正使不假,但出使成功对他有什么好处?解决秦国危机的功劳依旧算在秦王的身上,自己顶多获一个勤恳的名声。自己身居高位,早已赏无可赏,封无可封。但如果出使失败,秦王的声誉第一个遭受打击,连番大败,自己的王兄有苦日子受了。

    当然,公子市知道自己这是在玩火,稍有不慎就是**的下场。但公子市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他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这次出访看起来非常成功,却又要埋下隐患。到时候自己立功秦王受过,何乐而不为!

    “王上有命,宣秦国使臣觐见。”随着宦者令尖细的声音,公子市走进了朝堂。

    抬头一看,只见楚国朝堂上立着一口滚沸的油锅。秦国副使当即脸色一变,下意识瞧向身边的公子市。公子市自然也发现了这个异常,却是面色不变,兀自镇定。

    “台下所立何人啊?”楚王明知故问,先声夺人。

    “秦国使臣,宛侯、高陵君赵市拜见王上。”公子市不卑不亢地施礼问候。

    “嗯。”楚王傲慢地哼了一句,接着说道,“贵使不在咸阳享福,来我楚国所谓何事?”

    “我奉我国国君之命,特为秦、楚两国交好而来。这是我国国君的国书,请王上参阅。”说着从怀里掏出国书,递交给宦者令。

    楚王却是一把从宦者令手里抢过国书,扔在地上,大声斥责道:“秦国乃我大楚的世仇,前有水淹郢都之仇,后有火烧夷陵之辱。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交好吗?如此戏耍,真当寡人兵不利乎?”

    说完不等公子市反应,楚王冲着门外的侍卫叫道:“来人啊!”

    “在!”

    “将这两个秦使丢进油锅炸了!”

    侍卫们听罢就欲进来行刑,秦国副使的脸色更加苍白,面无人色。公子市却是哈哈大笑,让整个朝堂暗暗生疑。莫非是秦国使者吓傻了不成,不但不求饶还高兴异常!

    “大王且慢!”左徒黄歇却是止住了侍卫,转身对楚王说道,“秦使远道而来,言还未毕,大王若是就油烹了他们,臣怕传扬出去于大王声威有损,说我大楚无容人之量。且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还请大王三思。”

    “哼!”楚王趾高气昂,却是没出言拒绝。其余的楚国众臣也是兴趣盎然地看着公子市,却再没有一人求情。

    “看来楚国还是有聪明人的。”公子市呵呵一笑,毫不介意地言道:“我大秦确实攻下了贵国郢都,也不小心烧了夷陵之地。战场上为求胜,为将者无所不用其极,实乃人之常情。贵军骁勇善战,我军出此下策,也是无奈之举。但此乃战之罪,非我王上本意。如今我大秦之王已意识到进犯贵国的不是,愿与贵国重修旧好,止戈罢兵,不知王上以为如何?”

    “单凭贵使一面之词,说罢兵就罢兵,你当我楚国大军是摆设吗?”楚王不依不饶,秦国虽然知道错了,但错误太大,楚国怎会原谅!

    “为表我国的诚意,我国愿交还贵国的郢都并周边二百里的土地。”公子市诱之以利。

    “哈哈哈!”楚王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笑话,讽刺说:“你们秦国在野王、伊阙两城损失了不下二十万大军,如今内有关中混乱,外有韩、赵、魏攻略河西、河东两郡,怕是自顾不暇了。不用你们奉还,寡人自取就是。”

    公子市也不恼怒,坦然一笑,回道:“不知大王信心来自何方?我大秦损兵二十万不假,但还可以旦夕召集七、八十万的大军。如今义渠虽肆虐关中,却是越战越少,如今只剩下不到五万,我大秦不日即可全歼义渠。至于河东、河西两郡,我大秦兵力不下二十万,攻取不足,守城有余。倒是大王如今举国之兵不过二十万,劳师远征,不知有几分胜算胜我南郡八万雄兵。”

    楚王脸色一变,公子市却是得势不饶人,进言道:“如今之险情不过因我大秦一时大意。等义渠一灭,我大秦再无后顾之忧,到时兵出函谷,河东、河西两郡之地复归我大秦所有。然后我国遣武安君率军支援南郡,大王就不担心再次兵败吗?”

    “但我国国君仁慈,不想两国连年征战。愿化干戈为玉帛,献上二百里之地以求和平。此心之诚,天地可鉴。还望大王明察!”

    “哼!你们秦国会这么好心吗?有何条件但说无妨。”楚王对此嗤之以鼻,秦国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必定有所图谋。

    “韩、赵、魏获此大胜必定志满天下,四处扩土。我大秦有崤函之固,自是不虞三晋联手。三晋向西拓土不利必定转向。遍观燕、齐、楚三国,唯有贵国眼下最弱,三晋很有可能朝贵国下手。若是三晋进犯,贵国拿何抵御?”

    公子市先是抛出一个炸弹恐吓一下楚国,接着说道:“我大秦虽然可独自抵御三晋,却也不愿多添伤亡,因此秦、楚结盟势在必行。若三晋西进,则贵国北上袭扰,若三晋南下,则我大秦东出函谷。如此呼应,三晋势必疲于奔命,我们两国也会安全矣。”

    大臣们你言我语,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计策。秦国虽然大败,但却实力犹在。如果能兵不血刃地拿回郢都,楚国实力也会恢复许多。只有少数大臣认为秦国乃虎狼之国,历来言而无信,当谨慎决定。

    “善!那就依贵使所言,我楚国愿意与贵国结盟。但你们必须先归还郢都,以此表明你们的诚意。”楚王拍板下了最后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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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心怀鬼胎的结盟!

    就在公子市和楚国君臣争论结盟一事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雍地传来了秦军获胜的消息。

    经过半个月的围追堵截,秦军终于将义渠仅存的八万兵马围困在冀城一线。三月二十五日,白起率军发起总攻,经过一日激战,大破义渠之兵。仅有不到三万的义渠狼骑逃出秦军的包围,借狄道逃回义渠。义渠元气大伤,再无法对秦国造成威胁。

    楚国陪都,陈县。

    在最终确定与秦国结盟后,楚国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秦国使团顺理成章地搬出了阴暗潮湿的驿站,住进了富丽堂皇,有着亭台小榭、小桥流水的庭院。

    月上柳梢头,秦国使团所住的庭院里,两个衣着华贵之人正在侃侃而谈。

    “高陵君,此次楚秦结盟一事我国君臣上下意见很是不一啊!你也知道,我们楚国因怀王一事对你们秦国很有戒心。这结盟的消息一旦传出,民间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乱子呢!”楚国左徒黄歇略一举杯,愁眉苦脸地说道。

    “黄左徒有此之虑也是人之常情。但今时不比往日,怀王一事发生时我秦国是由太后当政,诸事皆由太后定夺。如今太后已还政秦王,观我王之举,以信义筑天下。虽累犯贵国,但绝不行欺瞒之举。”

    公子市先是解释了一番,表明秦国讲不讲信义取决于执政者。当时骗楚怀王入武关完全是太后的主意,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见识?!如今是睿智、英明、神武的秦王当政,他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不会背信弃义的,你们楚国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接着公子市信誓旦旦地保证说,“我国国君也知道楚国上下对两国结盟一事心存戒心,这才派我远赴千里来到贵国,献上郢都以表其心。还请左徒再次转告楚王,我大秦的心意是很诚的。至于民间的反应,哼哼,对这些庶民我想贵国还是多的是办法。等草拟好两国盟书,贵国将国书交给我,我大秦立刻交还郢都,绝不迟延。”

    “有高陵君此言,我也就放心多了。高陵君,来,为秦楚世代交好,我们痛饮此杯。”

    “左徒请!”公子市笑着致意。

    “请!”黄歇举杯示意。

    谈论完公事,两人又自然而然地说起一番风花雪月之事。期间言谈甚欢,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趁着酒性,黄歇索性提议带公子市前去烟柳之巷寻找乐子,以尽自己的地主之谊。公子市心里也想见识下吴越轻柔之音,也不推脱,欣然答应。

    就这样,两人轻车简从来到了陈县最知名的女闾--潇湘馆。欣赏了一阵歌舞,黄歇见公子市醉的已差不多,当即让**安排了头牌姑娘伺候公子市共赴巫山。

    次日,公子市头昏脑涨地醒来,却是发现一双玉臂环抱着自己,正在熟睡。望着眼前的可人儿,公子市眼角闪过一丝得意,却是摆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调笑道:“美人儿,**苦短,让本公子再好好疼你一回。”

    房间里顿时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呼,但紧接着就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了娇喘连连,靡靡之音在整个房间回响。

    楚王宫,左徒黄歇正在向楚王做着汇报。

    “怎么样?秦国的真实意图查清了吗?”楚王一脸严肃地问道。

    庄辛在朝会后进宫劝谏自己,认为秦国乃虎狼之国,言而无信。眼下答应结盟可以,但难保秦国在背后不搞一些小动作,最好是查清秦国的真实意图。

    黄歇本就是负责这一块的官员,更兼在朝堂上为秦国求情,对公子市有救命之恩。于是楚王索性派黄歇灌醉了公子市,之后的夜逛潇湘馆不过是进一步麻痹公子市,以美人计套出秦国的真实意图。

    黄歇不敢怠慢,当即恭敬地回道:“回王上,都已查清了。秦国这次确实是要献出郢都,但却并非为结盟而来,而是为稳定住我国。按赵市酒后所言,秦国经此大乱损失了有二十五万大军,粮草百万石,可谓元气大伤。加上韩、赵、魏正在攻略河东、河西两郡,秦国不愿意三面开战,四面受敌。因此在确定郢都无法守住后决定主动献出,换取秦楚两国的和平。待一年半载后稳定住局势,秦国就会倾全国之兵一举而下楚国。”

    “什么?!秦国想灭寡人的楚国!这可如何是好?”听得黄歇讲完秦国的真实意图,楚王当即大惊。

    秦国以郢都为诱饵,拉拢楚国,造成楚国与韩、赵、魏三国的交恶。如果楚国真与秦国结盟了,一旦秦国背约灭楚,三晋多半是不会支援甚至可能会落井下石。

    “要不寡人放弃和秦国结盟?反正我们能打下郢都,秦楚又是世仇,没必要为了这个交恶三晋。”楚王试探性地问道。

    身为楚王心腹的黄歇略一皱眉,说道:“大王已经同意结盟一事,此刻反悔怕是不妥,秦国说不定会怒而兴兵。大王要知道即使秦国如今元气大伤,也不是我们眼下可以抗衡的。”

    “结盟不行,不结盟也不行,那爱卿你说该怎么办?”楚王有些愁怀了,如今骑虎难下,早知道就不那么快下决定了。

    “以臣之见,不如还是先结盟,稳住秦国。然后遣一密使拜访韩、赵、魏三国说明此事。等秦国有求于我楚国,我们做做样子就好,切不可与三晋有所冲突。”

    “如此一来,我们还不是会得罪秦国吗?”楚王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无论得不得罪秦国,秦国亡我大楚之心都不会死。只是眼下我们楚国弱小,只能尽可能拖延时间。等我们兵不血刃拿回郢都,实力恢复地会更快。臣以为大王若能一直重用贤臣能吏,疏远小人,加上三军用命,用不了多久我们大楚对秦国就可堪一战。何况,我们只是表面交好秦国,实际上我们可以暗地里交好齐国、燕国,这样一旦有事,也会有援兵。”

    “好!寡人就依左徒之言。秦国屡次戏弄先王,如今寡人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戏耍秦国一次。左徒,结盟一事当速速准备,寡人已经迫不及待想回郢都了。”

    “臣领旨!”黄歇随即领命而去。

    在楚国的全力推动下,秦楚结盟的事情迅速敲定下来,一应细节全部草拟完毕,只等两国国君会面,歃血为盟就可昭告天下。秦国表示了足够的诚意,在拿到楚国保证秦楚两国世代交好,互为支援的国书后,立即命令秦国大军撤出郢都周围二百里之地。

    早在江水旁集结的十万楚军随即进驻郢都,在阔别郢都五年后,终于有楚**队出现在本属于自己国家的都城。

    这一天,郢都万人空巷。幸存的楚人箪食壶浆,夹道欢迎自己的子弟兵。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癫狂,有人痴呆。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已是亡国之民,从此受制于秦人,却没想到峰回路转,见证了王师收复郢都。

    公元前273年三月三十日,楚国收复郢都及其周边兹方、夷陵、竟陵等大小十三城。当天,楚国宣布与秦国结盟。只是谁也不知道,秦国大为看好的秦楚结盟因为公子市的使坏在一开始就是个闹剧。

    (告诉大家个消息,后天下午两点开始本书就要开始一周的历史分类强推,我很忐忑,打滚求推荐求收藏。下周果断爆发,无论如何至少两章!只求大家的肯定!拜托了!)

第六十三章 战争结束!

    随着秦楚两国结盟的消息传遍天下,动荡了两个多月的中原地区也终于再次平静下来。

    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韩、赵、魏、秦、楚各国依次登场,你来我往,混战不休。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次受伤的居然是不可一世的秦国,韩、赵、魏三国联盟笑到了最后。

    就在天下人以为楚国被秦国打得丢盔弃甲,沦为二流强国的时候,楚国居然趁着中原混战的机会上演了一场**丝的逆袭---未损一兵一卒,成功收回郢都。当然,如果十几个楚军因为太过激动崴到脚也算受伤的话,楚国还是损伤了一些人的。

    毫无疑问,这是战国历史上的一个转折点。秦国在大败楚国之后没有抓住进军中原的良机,东进策略严重受阻。山东六国则是取得了对秦国的最大胜利,函谷关以东的大片土地重新被韩、赵、魏三国夺回。

    赵国在养精蓄锐几十年后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拉拢韩、魏两国沉重打击了秦国的嚣张气焰。也就是通过这场战争,燕、齐、楚三国意识到一个北方的巨无霸已经开始崛起。

    赵国的强大遮住了韩国的光芒,作为事件的起因者,韩国闷声不响地收复了北到平阳,南到宜阳的大片区域。如果说之前的韩国是一个不堪一击的细腰瘦女,那么现在则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等闲人欺负不得。

    秦楚两国宣布结盟十日后,韩国新郑。

    这一日的新郑张灯结彩,万人空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因为出征近两个月的太子然就要率大军回来了。

    时光荏苒,这两个月对韩国上下是一种煎熬也是一种期盼。原本韩国只想着击退秦国,保全野王,哪料到太子然带给韩国一个接一个的巨大惊喜。在野王全歼十万秦军,趁胜收复伊阙,随即击退白起所率的二十万秦军,智取宜阳。这之后就是北上取新安、渑池、绛城、平阳,东进收新城、阳人,南下兵锋直达秦之南阳。

    太子然望着越来越近的新郑城,内心也是愈发激动。都说近乡情怯,无论自己漂泊多久,新郑永远是自己的家。这里是韩国的根,是中原的中心。他许诺会给这座城市以荣耀,也许诺改变弱韩的命运,如今他做到了。虽然前方路途依旧艰辛,但至少现在有了一个好的开端,至少太子然知道自己在带领韩国行走在一个正确的方向上。

    “父王!儿臣参见父王!”看见韩王带领百官出城十里相迎,太子然不敢怠慢,当即下马拜倒在地。

    “然儿快起!来,抬起头让父王看看。”韩王激动地说道,当初的翩翩少年如今成为了一个英武的将军,还帮自己实现了数十年的梦想,真是天不负我啊!

    太子然顺从地仰起头,一眼就看见双目含泪的韩王。

    “太子瘦了!也黑了!这次出征受了不少的苦吧!”韩王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泪容,心疼地说道。

    太子然望着自己的父王,感受着父爱如山,一时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哽咽地回道:“不苦!儿臣在外面好的很!父王你看儿臣率军所向披靡,连白起都败在儿臣手下呢!”说完强自欢笑。

    丞相张平看着神色激动的韩王、太子然,担心再这么下去场面非失控不可,当即婉言提醒道:“王上,太子殿下,百官们在前面候着呢,大军也是长途跋涉,不如先进城再说?”

    “寡人失礼了。”韩王听罢收起了泪容,整了整衣冠,随即拉起太子然的手,说道:“来,太子,随寡人共乘一车回宫。这路上,你可要给寡人好好讲一讲如何大败秦军的。”

    “喏!”太子然应声回道。

    一路上,韩王和太子然接受了百官、万民路旁的朝拜。十里之路,尽是欢呼之声,太子然原本答应讲述的战争经过愣是一句话没讲成。

    在进了韩王寝宫后,韩王王后已是等待多时。望着这个唯一的儿子,王后的母亲情怀作祟,一顿嘘寒问暖,愣是没让韩王插上一句话。因为一个时辰后还有庆功晚宴,届时百官、有功将领都会参加,所以实际上三人只有短短的半个时辰交流。

    用这半个时辰,太子然讲述了两个月的经历,当然其中过于惊险处都被一语带过。饶是如此,韩王和王后都是感觉惊心动魄。看似轻而易举的大胜背后有着如此曲折的经过,韩国前后投入了二十万大军参加这次大会战,战果确实喜人,但付出的代价可谓沉重,八万多人的损伤让韩国实在经不起第二次这种规模的战役。

    因此,接下来韩国最需要做的就是休养生息,尽快恢复元气。新收复的城池需要派人管理,需要派兵驻守,一大堆子的事情让韩王父子累并快乐着。

    韩国王后年方四十五岁,对于国家大事她了解的不多。但看着眼前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如此开心,既感到欣慰又感到担心。韩王老来得子,对自己所生的嫡长子是又爱又宠,眼看着太子然出息了,为韩国屡立大功,韩王身上的担子少了很多,却已是时日不多。也不知道这样的天伦之乐还能享受多久!想到这里,王后不禁暗暗垂泪。

    “母后,你怎么哭了啊?是儿臣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太子然惊讶地看着王后。

    “傻孩子,母后是高兴的。没事,没事!你们父子俩也聊的差不多了,大王还是让太子沐浴更衣去吧,待会还有庆功晚宴呢!”

    “哎呀,寡人糊涂了!来人啊!伺候太子沐浴更衣。寡人也该换身衣服了,这一路折腾的,老了,不中用了,出了一身汗。”韩王朝着王后抱怨道。

    “大王你正是春秋鼎盛,哪有说自己老的?”王后宽慰道,随后对傻乎乎愣在一旁的太子然说,“王儿你还不告退?待会误了晚宴你父王可饶你不得。”

    “喏!儿臣告退。”

    沐浴一番后太子然觉得浑身气爽,在外征战的两个月太子然的心时刻绷紧着,担心兵败,担心敌军增援。几乎所有的压力都是由太子然一人来抗,因为只有太子然多清楚,对如今的韩国来说,任何的一场失败都可能变成灭顶之灾。如果不是自己的横空出现,用不了多久韩国就会丢掉上党郡,仅余一郡之地。如今连番大胜下,韩国算是拥有了三郡之地,做事多多少少有了底气。

    在夹缝中求生存很累,需要左右逢源,需要奋力抗争。太子然清楚此次自己明面上是最大的功臣,其实立下不世之功的却是范睢。只是义渠兵败后范睢跟自己的消息就中断了,如今太子然也不知道范睢身在何方。但愿自己的第一个心腹谋臣平安无事,太子然心里暗暗祈祷。

    庆功晚宴举办的很成功,就算是上次为庆祝大败赵、魏联军的晚宴也不及这次的十分之一隆重。韩王在大喜之下人人皆有赏赐,有功之臣自不必说,就连普通百姓也发了一斗米作为奖励。

    第二天,韩王带领太子然和百官祭祀了先王,将韩国大胜、收复故土的消息告祭了祖先。同日,赵王遣使到达新郑、大梁,约韩王、魏王十日后会盟于朝歌。

    (今天把前面的章节全部修改了一遍,累得是气喘吁吁。更新地晚了,抱歉。感谢海乘风、百灵鸟的清明打赏。明天强推求人品。)

第六十四章 北上会盟

    朝歌是商朝武乙、文丁、帝乙、帝辛四位帝王的都城所在,周灭商后封康叔在朝歌建立卫国。魏文侯时,魏国攻占了朝歌,现在归魏国所有。

    朝歌南临河水,北望赵国旧都中牟,沿河而上则可抵韩国野王重镇。距离邯郸、大梁、新郑都在三百里左右,正好方便三国会盟。

    两日后,韩王率领浩浩荡荡的使团启程前往朝歌。依照大臣们的意思,韩国不可一日无主,如果韩王前去会盟当由太子然监国,以备不时之患。但韩王表示赵王会携太子丹,魏王携太子增参加会盟。如果韩王不携带太子然参加,会让赵、魏两国以为韩国心意不诚。就这样,太子然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塞进了使团。

    太子然不愿参加会盟倒非是因为担心出现变故,而是实在诸事繁多,只有事必躬亲,自己才可以安心。这一去参加会盟,至少要耽搁半个多月的时间。太子然实在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何况,赵王和魏王如今还不到四十岁,他们的太子更是尚未行冠礼,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夹在中间,实在别扭。但韩王的旨意不容违背,太子然也只能放下手中的事情,与一脸哀怨的丞相张平一行道别上路。

    庞大的队伍一路往北,过华阳、穿河水,进入魏境。一路上韩王讲述了自己多年的治国经验,讲述了韩国的势力分布,这让太子然受益匪浅。以前的自己贪玩不懂事,对这些不爱研究。看着强忍着倦意的父王,太子然最终没有说出心疼的话语。

    他知道,历史上韩王就是在今年去世的,至于具体时间没人知道,很快自己就要挑起韩国的担子。相比历史,自己的父王算是好了很多。至少现在收复了大片国土,就算一旦驾崩,九泉之下对先祖也算有了交代。太子然能做的就是趁着父王健在,孝顺他,学好治国,少留些遗憾。

    六日后,随着赵国使团的最后到达,赵、魏、韩三个国家的国君再次聚集在一起。这一次联盟的声势远远超过之前的五国会盟。相比于这次的真刀实枪,四十四年前的楚、韩、赵、魏、燕五国伐秦更像是一场儿戏。小小的朝歌因为三晋会盟而让天下为之侧目。

    难得三国国君汇聚一堂,加之会盟又是一件神圣而繁琐的事情,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太卜占卦算得两日后乃吉时,宜会盟,因此歃血为盟定在了两日后的巳时。而这两天的时间正好方便三国国君交流下感情。当晚魏王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赵王、韩王,宾主尽欢。太子然则是第一次见到赵、魏两国的的国君和继承人。

    太子然知道,如果历史不出现偏差的话,自己未来的主要对手会是太子丹和魏王了。如今的赵王虽正直壮年但却沉迷酒色,赵国之所以不乱全赖平原君、蔺相如、廉颇一干能臣。等七年后太子丹继位,赵国朝堂会渐渐开始乌烟瘴气,长平一战更是败掉了赵国的国运。魏王则是长命的多,可怜的太子增还要在太子的位置守上三十一年才能坐上王位。

    次日上午,魏国没有安排什么活动。太子然告了一个假,便抽身出来闲逛朝歌。韩王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太子行事不拘泥于小节,也不阻拦,只是暗暗加派了几个侍卫保护太子然。

    或许韩王和太子然都知道,当太子然被立为韩王的时候,他将失去很大程度的人身自由。这种近距离体察民情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因为三国会盟的关系,朝歌城的防卫十分严格,治安之好几乎达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这是因为魏王下令凡持他国口音者,凡非附近百姓者不得放行入城,如有违者,杀无赦!

    太子然有些百无聊赖地闲逛,脑子里却是想着天下的局势。如今秦国人口有500万,军队70多万;楚国夺回了郢都,人口有350万,军队30万;赵国人口350万,军队70万;魏国人口400万,军队30万;齐国复国未久,人口300万,军队40万;燕国地广人稀,人口200万,军队40万;韩国刚复旧都,人口250万,军队30万。其他的小国像鲁国人口20万,卫国人口10万,东周、西周两国人口50万。

    魏国虽然战力不行,但人口却是仅次于秦国。太子然深知,如果魏国换一个有识之君,未必不可称霸中原。赵国、燕国则是穷兵黩武,每五个人就有一人从军,加之赵、燕两国产粮不多,根本不耐久战。楚国表面看人口尚可,但郢鄢一战,四十万精锐一战而没,举国所余壮丁不多,三十万是所能拼凑的最大数量。齐国和楚国的情况差不多,不休养生息十年怕是难以恢复元气。

    太子然知道接下来的几年是十分关键的,秦、楚、齐需要休养生息,韩、赵、魏需要消化战果,仅仅一个燕国是挑不起争端的。这几年自己必须变法图强,韩国就像一个顽疾缠身多年的病人,不下重药无法起死回生。但如何变法,这是太子然需要深思的。自己的脑海里的变法太多了,商鞅变法、吴起变法、李悝变法、王安石变法、张居正变法、还有那改革开放,啊!说错了,扯远了!

    太子然一一比较其中的优劣,试图择其优选其良去其糟粕。历史的经验告诉自己,没有一场改革会一帆风顺,在自己没有掌权的情况下,尤其是朝堂没有心腹的情况下,变法?那是取死之道!人才,说到底自己还是缺人才。好不容易招揽的范睢如今生死不明,变法需要心腹去执行,没有文臣,没有武将,自己拿什么去执行?

    就在太子然揪心如何在韩国变法图强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离城东门越来越近。与此同时,几辆马车也驶近了朝歌,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马车里,一个青年正心疼地哄着怀里的孩子,感觉到马车停下来,心急地问道:“华伯,怎么停下来了?武儿还发着高烧!还是赶紧进城找个大夫看看要紧。”外面没有城内的喧嚣,青年显然知道马车还没有进城。

    “公子!守军说现在是韩、赵、魏会盟的时期,魏王下令禁止进出朝歌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气喘吁吁地来报。

    “使钱了吗?不能通融吗?”青年人略一皱眉。

    “使了,但对方说什么也不收。以老奴看,不如我们去乡下看看?”华伯小心翼翼地说道。

    “怕是武儿坚持不到那里。你看着武儿,我去交涉下,看看能不能通融!”说完青年将怀里的孩子交给华伯。

    华伯望着青年的背影,抹了把眼泪,对着怀里的婴儿叹道:“这都是什么世道啊!有家难回!有仇难报!”

    自家公子本是齐国莒城司马,因为祖孙世代承袭此职,在莒城也算是颇有些影响力。但谁料到新来的郡守贪图美色,居然不知廉耻地将主意打到了自家少夫人身上,并诬陷自家公子贪墨钱粮。

    自家老爷新丧未久就有人欺负到自家公子身上,华伯自是气不过。经过多方游走,公子是出了大牢,但却丢了官职。与此同时,失去了官职,郡守更是变本加厉地骚扰。自家公子无奈之下只能举家搬走,但郡守居然还不死心,派人抢掠少夫人,一番混战,寡不敌众,少夫人身死,少主只能携幼子仓皇逃跑。如今少夫人留下的唯一骨血因为连续赶路,昨夜突然发起了高烧。如果武儿真有个三长两短,华伯知道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太子然这时也发现自己来到了东城门,看着不远处一个青年的焦虑之色,似乎在祈求魏军通融下允许他进城,再往他身后看去,一个老伯一脸着急地哄着一个婴孩。太子然猜到多半小孩生病了,青年要进城求医。在这一刻,太子然却是突然想起了舐犊情深的韩王,父母对子女的爱永远那么深,无以言报。动容之下,太子然亮出了身份,派人对守城的魏军伯长说道:“让他们进来吧!出了问题我负责。”魏军伯长认出了太子然,这才放行!

第六十五章 蒙骜

    魏军伯长从军多年,自是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又是不可怠慢半分。韩国太子然金口一开,魏军伯长当即遵命放行。

    青年本来对进城已经不抱希望,岂料事情突然峰回路转,当即大喜,言道:“公子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他日必当厚报!”

    通过青年的打扮太子然猜测对方是落难于此。青年眼下虽是落魄,但太子然观其行,听其言,发现青年彬彬有礼,不失君子风范。至于青年所说厚报一事,太子然自然不放在心里。自己帮助青年也只是一时起意,如今反正无事,不如好人帮到底。

    想到这里,太子然微微摆手,笑道:“无妨,无妨。看你这么着急入城,可是有何要紧之事?若信得过在下,不妨说说?”

    青年闻之大喜。看对方衣着华丽,想必身份不凡。再联想对方可以说通魏军为自己放行入城,由此可知对方多半是贵胄之后。望了望自己年幼的孩子,青年也不扭捏,当即说道:“小儿方才一岁,昨夜突然高烧不退。公子可知城里何处有良医?在下感激不尽。”

    “呵呵,你还真问对人了。我刚好知道一个良医离此处不远。小孩子的事情片刻耽误不得,来,你跟我速去。”

    太子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韩国使团驻地就在附近。至于良医,还有比一国之君的御医更好的医师吗!说完这些,太子然随即吩咐侍从快马先回驻地,请王医师做好接诊的准备。

    青年人感动于太子然的细心,深深作了个长揖。一行人随后急匆匆地赶回了使团驻地。

    心忧爱子的青年一路上没在意周围的环境,只有人老成精的华伯发现宅院的特别之处。其守卫极为森严,这一路上所见侍卫已不下数百,几乎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华伯暗自猜测这个公子身份之尊贵绝对超乎想象。

    经过王医师的诊断、用药,小孩总算是退了高烧,安稳睡去,青年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方才真是好险,医师说如果再晚来半个时辰施救,一切就悔之晚矣。

    “公子,大恩不言谢。”青年深深作了三个长揖,太子然怎么拉也拉不住,只好无奈侧过身去。

    “还未请教公子大名,好教我蒙骜知晓,为恩人立长生牌,添福增寿。”

    “蒙骜?蒙氏一族?”太子然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就惊呆了。

    也许现在这个世上还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但来自后世的记忆告诉自己对方是秦国名将。更难得可贵的是蒙骜祖孙三代皆是名将,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他的孙子蒙恬。那可是号称大秦第一将,曾率军三十万北击匈奴,收复河南地,打得匈奴十多年不敢侵犯中原。

    史料记载蒙氏一族是在秦昭王年间举族搬至秦国的,但具体时间无法考察。有关蒙骜的记载更是不详,后世只知他曾在上郡抗击匈奴的战争中累计军功,得以提拔。秦庄襄王元年,即公元前249年,蒙骜正式出现在史册中。三年后秦始皇继位,蒙骜与王龁、麃公三人成为了当时秦国最重要的将领。始皇七年,蒙骜攻打赵国,不幸战死。

    在这有史料记载的短短十年里,蒙骜几乎每次出征必为主将,为秦国攻下了七十余城,不愧名将的称号。

    太子然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会结识几十年后大放光彩的蒙骜,看他现在的年纪与自己相仿,至少可以为自己效力四十年。何况,蒙氏一族以忠义著称,名将辈出,只要收复了他,百年内韩国根本不用担心没有统兵的大将!

    太子然强忍着内心的狂喜,为以防出错,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孩子叫什么?”

    蒙骜对太子然的提问一头雾水,但还是回道:“蒙武。”

    这下太子然确定了,眼前的蒙骜肯定是日后威震天下的蒙骜,绝对不是同名的冒牌货。蒙骜的儿子就是叫蒙武,史料记载他在五十年后,即在公元前224年,两次作为王翦的副将指挥大军灭楚。

    眼下蒙武不过一岁,不过这也恰恰和史料相符。毕竟灭楚的时候秦国主将王翦也已经60多岁了。秦王吸取了李信先胜后败的教训,选一稳重之人作为王翦的副将也算合情合理。

    “名字起的好,起的好啊!”太子然慢慢恢复了平静,高兴地说道:“我看你也是舟车劳顿了,不如且去更衣,待会与我一起用食如何?”

    好像想到了什么,太子然补充说:“你放心,这里安全的很。你的孩子我会派奴仆照顾。看他的年龄还没断奶吧?我先安排人找个乳娘可好?”

    蒙骜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哽咽道:“一切但凭公子吩咐。”

    两人用餐的时候,蒙骜将自己背井离乡地经过一一道来。太子然这才知道蒙氏一族为何要不远千里投奔秦国,原来一切都是齐国的贪官污吏逼迫的。只是历史如今已经出现了偏差,原本的历史中蒙骜可是跟着族兄一大堆族人搬迁的,现在却是仅仅几辆马车跟随。

    “不知先生接下来作何打算呢?”太子然听完了蒙骜的故事,装作关心地问道。其实内心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留下这个人才。人才啊!自己手头上最缺的就是人才。

    “原本是要西入秦国的,毕竟秦国奖励耕战。只要我努力,必有出头之日。到时候提一旅精兵,血耻报恨。如今小儿大病初愈,我又与族人失散,眼下只能先在朝歌休养段时间,从长计议。”蒙骜叹道。

    “我观先生有大才,不如来我韩国效力如何?”太子然终于露出了招揽之意。

    “啊!原来公子是韩国贵族啊!蒙骜无礼,失敬失敬!”听到太子然的邀请,蒙骜总算知道自己的恩公是哪个国家的。当下也是认真思考去韩国的可能性。

    韩国如今与赵、魏结盟,野王、伊阙两战杀得秦国大败,随后收复了大片国土,声威大振。但秦国变法已近百年,底蕴很厚,所以实际上现在最强大,最有可能统一天下的还是秦国。韩国逞一时之强,也不知道可以维持多久。但公子身为自己爱子的救命恩人,他的好意自己又不能拒绝,实在让人为难。

    太子然好像看破了蒙骜的心思,好心问道:“怎么?先生有难言之隐?”

    蒙骜心下一横,赧颜道:“这倒不是!只是骜自小喜爱舞刀弄枪,欲投军效力,展心中抱负!在秦国上郡,骜刚好有一远房表亲任五百主可帮衬一二。所以”

    蒙骜的潜台词其实是说自己只是略微有一些才能,还只是军事上的。怕是担当不了太子然的谋士!至于看家护院的侍卫,这又不是自己的志向。更深层次的想法是在韩国不知道要待多久才能得到报仇雪恨的机会,在秦国就不一样了,秦国这么强大,总可以有机会兴兵打齐,趁势报仇。

    太子然也不点破,人各有志,总不能因为自己是对方的救命恩人就要对方当牛做马吧!对于这个忠心耿耿的蒙氏一族的祖先,他还是诱之以利,说道:“先生不必担心来我韩国才能会被埋没。如今我韩国接连大胜,声震天下。更兼我父王英明,今后肯定会革除弊政,广纳贤良。生逢乱世,不争无以活,秦国眼下被我韩、赵、魏堵在函谷关无法东进,天下大势还有很大的变化。先生以为呢?”

    “父王!他叫韩王父王!”蒙骜脸色震惊地看着太子然,对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当即韩王只有一个王子是眼前这般年纪,那就是太子殿下。

    “太太子殿下?”蒙骜试探性地喊道。

    “我的韩国太子,但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公子。”太子然笑的很灿烂。

    (对不起各位!今天太忙了,这才回家上传。还有一更,敬请期待。同时感谢一时无两53、百灵鸟的清明的打赏!强推期间,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六章 歃血为盟

    在任何时候,一个人的身份永远是最好用的武器。就像现在,蒙骜前一刻还在犹豫是留在韩国还是前往秦国,但太子然一把身份亮出来,蒙骜心里就决定效命韩国。

    看一个国家的未来除了看它的地形,它的人口,更重要的是要看国君的德行。当初魏武侯沿西河而下,感慨说:“美哉乎!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宝也!”吴起却是回道:“在德不在险。”

    韩国如今地处四战之地,无山河之险要,确实危如累卵。但通过这几场传遍天下的战争,蒙骜却是发现了太子然的“君王之德”---前有出兵挫赵、魏,后有追亡逐北却强秦。这是积极进取,勇于改变困境的一面。减免赋税,立碑纪念战死的士卒,养其儿女赡其老人,这是仁爱的一面。

    蒙骜认为,如果太子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子,虽对自己一家有救命之恩,但自己大可用十年回报。毕竟韩国虽好,但崛起不易,自己更看好有着崤函之固的秦国。自己没道理舍其易者而择其难者。

    但如今却是太子然救了自己爱子,世人又皆知韩王年老多病,太子然用不了几年就会登基继位。这时自己若还是弃太子然而去,那真是猪油蒙了心,狼心狗肺了。

    太子然察觉到蒙骜的动摇之意,趁机与蒙骜秉烛夜谈,描绘自己设想的宏伟蓝图---如何变法,如何强韩,如何征战天下。一番交谈的结果就是太子然成功收复了自己的第一个大将,顺便改写了蒙氏一族的命运。

    如果不是因为天亮后有会盟要参加,太子然真想和蒙骜好好聊一夜。好不容易有一个同龄之人,尤其对方还是未来的名将,太子然将心中一直思索的军事变革畅所欲言,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君臣两人你言我语,说到尽兴处完全不顾礼仪,或痴或笑,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太子然为蒙骜严谨的推理分析所折服,蒙骜何尝不深深震惊于太子然各种天马行空的主意!

    会盟将至,太子然不过睡了两个时辰就被叫醒沐浴更衣。在古代,会盟是一件神圣无比的大事,春秋之前尤甚。只是在战国时期末期,礼乐崩坏,各国其实更多的是会而不盟,靠派遣质子来保证盟约的执行。各国历任君王不乏在他国为质子的经历,眼下最出名的莫过于如今的秦王,可谓一代明君。对太子然来说,最高兴的莫过于这次会盟后不用派遣质子,否则自己岂不是还要“流亡国外”!这么“刺激”的事情太子然可不想体会。

    关于会盟,会盟的流程虽然复杂,但最后达成的盟约往往极其简单。像齐桓公称霸中原时签署的葵丘之盟只有五条内容,翻译成现在的话就是:一、不孝的儿子该杀,太子不能乱废,小老婆不能转正。二、尊敬贤才和有德行的。三、敬老爱幼。四、提拔贤才,不能乱杀士大夫。五、不要随意修建堤坝蓄水,要修的话也要通知别国。

    太子然很清楚,盟约的执行靠的不是鬼神而是实力。眼下结盟对韩、赵、魏皆有好处,等共同利益不存在了,盟约自是可以随时解散。但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太子然却不敢有丝毫不敬的神色。

    巳时一刻,韩、赵、魏三国会盟仪式正式开始。

    先是三国国君将结盟一事恭恭敬敬地向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群神群祀、先王先公等神灵禀告,然后来到事先凿好的方形坑,由巫师在坑上宰杀三国准备的白马。割其左耳置于珠玉装饰的盘中,白马血盛入玉制的容器中;随后,蘸着白马血书写盟书;之后,由盟主赵王与会盟者魏王、韩王手指蘸着白马血涂抹于嘴上;再在赵王的带领下,对神宣誓盟书。

    盟书规定:“凡赵、魏、韩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菑危,备救凶患。若有害赵,则魏、韩伐之;在魏,赵、韩亦如之;在韩,赵、魏亦如之。交贽往来,道路无壅。谋其不协,而讨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以其师,无克胙国。”

    诅祝作好三份盟书,韩、赵、魏三国各执其一。至此,会盟仪式成功举行结束。从此韩、赵、魏就是互为攻守同盟,任何一国遭受他国侵犯,盟国有义务兴兵救援。

    就在韩、赵、魏三国宣布结盟的时候,义渠庆阳也迎来了一支消失了近一个月的大军。

    两个月前,义渠王率领十五万义渠狼骑兴兵为报兄仇,到如今大军仅余两万五千骑,可谓惨败。范睢亲眼见识了这支军队的辉煌,也经历了它的败落。如果不是范睢身强体健,加之懂一些刺杀之术,范睢都怀疑自己会不会累死在这转战数千里的路上。

    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原本只是想尽可能拖着白起的大军,让太子然有更多的时间谋划更大的利益。谁知道玩笑开大了,白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堵了自己大军的所有去路。

    无奈之下,八万义渠狼骑只能全力突围。那是怎样惨烈的一战,足足五万义渠狼骑倒在冲锋的路上。冲出秦军的包围圈后,白起还不放过义渠,五万大秦铁骑一路尾随追杀。义渠王迫不得已只能率领残军向西逃入月氏。

    月氏乃匈奴死敌,与东胡对匈奴成两面夹击之势。月氏没想到一向恭顺的“匈奴”居然会进犯月氏,当即猝不及防。义渠狼骑长时间没有补给自是不会客气,一阵烧杀抢掠。恼羞成怒的月氏误以为匈奴反叛了,当即征集大军,意欲消灭嚣张的“匈奴人”。

    就在月氏怒气冲冲而来的时候,“匈奴人”却一下子没了影,月氏自然是十分气愤和不甘。这时尾随义渠人到来的秦军非常不幸被月氏大军撞了个正着,随即被月氏当成了“匈奴人”的同谋一顿“胖揍”。利用这个机会,义渠人总算摆脱了秦军的追兵,一路长途跋涉绕路回到庆阳。

    “大王,眼下义渠国力大损。秦国遭此大难,怕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为大王计,为义渠计,当早做打算。”范睢一脸疲惫地说道。

    范睢当初和太子然的计划是让义渠出兵祸乱关中,但没打算损伤义渠太多的元气。毕竟一个定时炸弹只有时不时来那么几下才会让人恐慌,真爆炸了,倒是一时爽了,但却没了后续的威胁。义渠就是秦国后方的定时炸弹,眼下却是一下子爆炸了,为之奈何啊!

    义渠洪这一番征战结束后好像老了很多,当初提师十五万,何等风光!纵横关内,所向披靡!但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累得大军尽丧,几近全军覆没!当初范睢也曾委婉地说秦国白起用兵如神,义渠要当心被断掉退路。义渠洪却是信誓旦旦保证退路已有,哪料到自己深以为秘密的小道早为秦军所掌控。

    “张先生,我义渠可战之兵只有这两万五千骑了。剩余三十万皆是老弱妇孺,不堪一战。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悔不听先生之言啊!”义渠洪灰心丧气地说道。

    “依我之见,死守也非良策。既然守是守不住,不如北出长城,放马塞外。这样可以避秦锋芒,恢复元气,等上十年,未尝不能重回庆阳一雪前耻。”

    “就依先生之见吧!”义渠洪有气无力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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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双喜临门

    赵国,柏人邑。

    柏人北临中山,东靠漳水,往南不到两百里就是赵国都城邯郸。当初赵国为了消灭中山国可谓大废苦心,毕竟中山国地处赵国心腹之地,屡次灭国却又屡次复兴,犹如一颗定时炸弹。柏人邑就是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到如今已是仅次于邯郸的赵国大城。

    韩国黄勃一行已经在柏人停留了整整十天了。这十天来,他们早出晚归,苦苦寻找一人,但每天的寻找都是无功而返。身为太子詹事,黄勃放着一大堆要事不做,跋涉千里来到柏人找一个从未听说的人,只因为太子然的一个梦。

    太子然出征尚未返回新郑时,曾派人八百里加急赶回太子府,吩咐黄勃立刻亲自带人前去柏人邑寻找一个名叫李牧的人。在信中,太子然说此人是神仙托梦给自己的,于韩国有大用。

    就这样黄勃莫名其妙地开始了风餐露宿,披星戴月的日子。李牧是谁,年方几何,家在城中还是乡下,对于这些黄勃一无所知。在足有十五万人口的柏人邑寻找这么一个只知名字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太子有命,黄勃只能尽全力而为。

    太子然自是知道找寻李牧的难处,但至少只要去找,还有一分希望找到;如果不去找的话则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在攻下宜阳的时候,太子然就开始算计还有什么贤臣名将是可以收复的,李牧这个名字就是这样跳了出来。

    但太子然不肯定李牧是不是已经效忠赵国了,于是在和廉颇分别的时候,太子然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赵国有没有姓嬴氏李的青年将领。廉颇不知其所以然,诚实地回答道“没听说军中有新近崛起的嬴姓李氏青年才俊”。

    太子然心中一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巧妙地岔开话题。送走廉颇大军后太子然心里合计开了,史料记载公元前244年李牧率军大破匈奴。在这十多年前,李牧被任命为镇守雁门、云中两郡的高官,按常理他能担当这等重要的职位,必是赵王心腹,无论如何他都应该三四十岁,甚至更大也不一定。现在嘛,可能已经成年从军,也有可能刚刚出生。对于这个连却强秦的名将,太子然是发自心里的喜欢。人才啊!不喜欢才怪!

    太子然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他这个时候已经从军,那就让自己的詹事黄勃使出离间之计,让他在里面过得各种不舒服,最后在他心灰意懒退出行伍时抛出橄榄枝。

    如果他是不巧刚刚出生,那就先建立良好的关系。至于带回韩国发展,太子然暂且不考虑。名将也是需要成长环境的,谁知道来到韩国后会不会泯然众人矣,太子然不想冒这个险。当然,太子然最希望的是这个时候李牧快要成年从军,这是最省事的。但至于究竟会是什么情况,只有上天才能做决定了。

    歃血为盟后,韩、赵、魏三国国君又在朝歌停留了五日,随后就各自回国了。临别之时,赵国上卿廉颇拉着太子然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竭力邀请太子然有空去邯郸转转。这本是感人的一面,却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两人基情四射。

    廉颇之所以如此感动是因为他被赵王封君了,号为信平君。要知道,廉颇乃边将出身。在赵国,一个边将可以通过自己的战功升迁,担任重要职位,但却很难封君命侯,成为贵族。

    凭借着这次大破秦军、拓土五百里的战绩,廉颇终于如愿以偿地获得封君的称号。廉颇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太子然的一系列奇谋,自己虽会获胜但难以封君。要知道,在此之前,自己也曾立下大破东胡,收复代郡的功劳,但只是被赏赐了一些钱财。

    事实上,太子然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这只“蝴蝶”煽动的翅膀,廉颇确实还要一直处于显而不贵的尴尬位置上。直到长平之战赵国大败,燕国趁势入侵,廉颇凭借着大破六十万燕军的不世之功,这才勉强封君。

    与此同时,有着赵国王族远房血统的赵奢却凭借着阏与一战即被封为马服君,韩国上党太守冯亭和秦国降将郑安世在投赵分别获得华阳君、武阳君的封号。赵国贵族歧视平民出身的大臣可见一斑。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就在太子然跟着韩王回到新郑的时候,一个来自千里之外的使者也带回了范睢的消息。

    “什么?有范睢的消息了?快把使者带进来。”太子然一听说外面有使者求见,当即命令中庶子将使者带了进来。

    “快!告诉我!先生怎么样了?”一见到范睢的使者,太子然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太子殿下请放心,张先生一切安好。这是张先生给太子殿下的信。”使者从贴身怀里掏出书信,双手呈上。(注:这个时候范睢在韩国是化名为张禄的)

    太子然迫不及待地展开竹简,在竹简里范睢将自己兵败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太子然,并表示如今义渠举国之兵只有三万,其余三十万皆是老弱妇孺,不堪一战。

    为了躲避秦国随时到来的打击,范睢已经说服义渠王北迁出长城。那里现在居住着被赵国西逐的林胡、楼烦部落,隶属于匈奴右贤王麾下。凭借着血缘关系,义渠应该可以并入匈奴,成为其中的一个部落。

    在书信里,范睢还建议太子然,韩国可以继续扶持义渠,壮其声势,保持良好的友谊。待韩国往北扩土开疆之时,说不定会有奇效。安顿好义渠后,范睢会绕道赵国返回新郑云云。

    看完书信还不过瘾,太子然又再次仔细地琢磨了一会,这才抬起头关切地问道:“张先生身边的侍卫如今还有多少?”

    范睢的书信里并没有告诉自己其他的近况,只是提到义渠兵败后是如何祸水西引,挑拨秦国和月氏的不和,从而甩脱追兵。但太子然清楚这其中的凶险之处,稍有不慎就是玩火**。自己当初交给范睢的侍卫在救下义渠洪后已经所剩不多,虽然后来自己又给范睢补充了一些,但经历此番大败之后,想必侍卫应该没有多少。

    “回禀太子,算上卑职,张先生侍卫仅余十人。”

    “太少了啊!”太子然叹了口气,又在心里算了算,说道:“人太多了也不好偷偷越境,这样子,我再安排一百人,由你带着前去护卫张先生。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护送张先生平平安安回来,知道吗?”

    “喏!”使者应声答应。

    “忠伯。”太子然朝着身边的管家说道。

    “老奴在!”

    “带他下去吧!记得去账房那里支取十金赏给他。再让卫率选一百个机灵的侍卫,今天下午就出发前去塞外。”

    “喏!”

    远在千里之外的柏人邑,黄勃一行寻人一事也有了重大突破。在经历了几番波折后,黄勃终于找到了太子然的意中人,啊呸,说错了,是梦中贤臣。黄勃立刻派人打听了下对方的情况。这个少年刚刚年满十八,看上去除了比同龄人健硕一点,精神一点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偌大的的柏人邑几乎被他们翻遍了,只有眼前这么一个姓嬴氏李名牧的,应该没有错。

    为防止出错,黄勃还是派一个会赵国口音的手下装作逃难的百姓路过李家,借上门讨水喝来获得交流、试探的机会。略一熟悉,黄勃的手下就开始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说着说着就说到世道上来。随后大放厥词评论天下大势和不久前结束的野王会战,言辞之中故意露出许多破绽,更多有诋毁赵国用人制度之言。年轻气盛的李牧果真上当,当即一一驳斥,说的是有论有据,十分有见地。

    黄勃这才相信对方应该就是自己所找的李牧了。当即表明身份,说自己乃是韩国太子韩然的太子詹事,如今不远千里来到柏人就是为了找寻李牧。李牧乃太子然命中注定的贤臣,否则神仙也不会托梦给太子然,让他知晓柏人有这么一个人。

    这个年代的人对鬼神还是多有敬畏的。李牧家世又非显赫,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对方身为韩国太子詹事,确实不可能无聊到远赴千里戏耍自己。而且赵国确实如刚才“逃难之人”所说,宗贵排斥平民出身的人。李牧若是留在赵国,倘无好的机遇,势必难以出人头地。现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李牧确实有些跃跃欲试了。

    黄勃随即拿出百金,表示自己知道李牧的父亲如今卧病在床,行动不便。这百金权当是给李牧父亲治病的费用。待调养一段时间后,太子然会为李牧的父亲征集天下名医问诊。随后又是拿出百金,说道这百金供李牧一家安家落户之用。并告诉李牧,太子然十分盼望李牧能效忠韩国,已在新郑繁华之地为李牧一家购置了宅院、仆人,随时可以入住。

    看到黄勃一方如此心诚意足,李牧母子已经十分心动了,但还是请示了病中的李牧父亲。在征得同意后,李牧终于下定决心南归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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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质子的问题

    风尘仆仆的公子市终于回到了咸阳。除了一股暴民试图冲撞使团,这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这不禁让公子市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莫非自己的王兄真的不是想借机除掉自己?

    自己佯装喝醉后说出了秦国的“真实意图”,想来楚国知道后不会真心结盟。但结盟毕竟只是个形式,更重要的是此后的两国互派质子。楚国在这种情况下会派出太子为质吗?王兄又会派出谁为质子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公子市参加了回到咸阳的第一次朝会。

    “宛侯此次不顾艰难,出访楚国,促成了秦楚结盟一事,实在是大功一件。喏,宣布寡人的赏赐。”秦王用眼神示意身旁的近侍可以宣旨了。

    宦者令恭敬地后退几步、转身,说道:“王上有旨:宛侯市智勇双全,劳苦功高,寡人甚慰。着赏赐钱五十万,玉璧十双。”

    “谢王上,臣必当兢兢业业,不负王上所托。”公子市听到秦王的王旨后也是立即起身,走出队伍跪谢道。

    “宛侯的才能和忠心,寡人是知道的。此次与楚国结盟也属迫不得已,郢都好不容易攻打下来,转手就要送还给楚国,寡人恨啊!”秦王叹道。

    “臣等有罪!”正所谓君辱臣死,大殿的所有大臣在听得秦王此言后,慌忙跪拜请罪。

    秦王却是毫不理会,说道:“所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此乃我大秦立国之根本。这两个月来,我大秦损兵折将,丧城失地。今天刚好武安君正好率军平叛回来,人也齐了,这功过我们就好好算一下。宦者令何在?宣旨!”

    “喏!”宦者令随即拿起早就拟好的圣旨,开口道:“王上有旨:原伊阙太守公孙云叛国投敌,罪不可赦,着罚没家产,夷其族,以儆效尤。”

    “王上有旨:原宜阳太守向寿精忠报国,死战不退,扬我大秦之威,着追赠为忠武君,赏十万钱。”

    “王上有旨:太中大夫尤,中大夫浑,识人不明,所荐栎阳令冯狄畏战先逃,着罢免其职,令其归家反思。夷冯狄两族。”

    “王上有旨:陈仓令华敖疏于值守,致使陈仓损失二十万石粮草,着处腰斩之刑,罚没家产。”

    “王上有旨:武安君白起战不利,损兵折将,念其平定义渠之乱,功过相抵,着处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王上有旨:此次兵败,丞相魏冉有督察不利之责,王上念起劳苦功高,着处罚俸三年。”

    宦者令一口气宣了整整一十二道王旨,除了已经战死的和投敌的,其余的大臣全部叩谢王恩。秦王看着台下安静的群臣,一脸玩味地问道:“众爱卿可有不服之人?”

    “臣等心悦诚服。”再傻的人也知道秦王这已经是宽宏大量了,没有严厉追究他们这些大人物的责任,只不痛不痒地打了几下子以示警告,当然心悦诚服。

    “好!心服就好。治粟内史何在?”秦王继续问道。

    “臣在。”一个稳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此次我大秦的损失统计出来了吗?”秦王问道。

    “回禀王上,相关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关内共计损失百姓十三万人,士卒六万,粮食八十万石,钱财百万钱。”

    “关外的呢?统计出来了吗?”秦王追问道。

    “这个”治粟内史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毕竟这个数字实在太惊人了。

    “但说无妨,寡人恕你无罪。”

    “那臣就直言了,因为函谷关以东的大片郡县丢失,臣只能按去年年底各郡县所报的数字统计了下,大概损失了百姓七十万,粮食一百一十万石,钱财过五百万钱。”

    “好,退下吧!”秦王挥退了治粟内史,随即对着大殿的群臣说道:“众爱卿也听清了治粟内史刚才所说的,这是我大秦立国六百年来未遇的大败。我大秦此战元气大伤!损兵接近三十万,丢失国土近千里。这都是寡人无能,都是寡人的责任啊!”

    “臣等死罪!”大臣们再次跪拜请罪。

    “众爱卿都起来吧!如今形势如此危急,众爱卿有何良策啊?”

    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先开口出声。这个时候谏议大夫出列了,“启禀王上,臣有本请奏。”

    “说!”秦王鼓励道。

    “我大秦虽损兵折将,但仍有七十万可战之兵。观乎韩、赵、魏三国,虽扩土四五百里,但在函谷关附近兵力严重不足。如韩、魏两国,兵最多不过十万,如赵,最多不过十五万。其兵还需要驻守各个城邑,事实上可供机动的兵力不过数万之多。我大秦据崤函之固,还是占有战略主动权。以臣看来,不如将息几月,待其士气衰落,再遣一偏师配合安邑之兵收复河东之郡。”

    “臣附议,如今义渠已被我大秦铁骑驱逐到长城以北,我大秦再无内忧之患。两个月来,大秦连番征战加上义渠的作乱,如今关内粮草储备严重不足,臣以为不宜妄动大军。当效仿楚国之先见,派遣众臣出访燕、齐两国,与之交好。”另一个重臣中尉也开口言道。

    看到秦王颔首赞同,其余的大臣也是纷纷献言进策,直言当休养生息。只要元气一恢复,届时提数十万精兵,东出函谷,可一战而复失地。

    秦王本就是这么打算,只是让臣子提出自己可以博得一个从善如流的名声,否则传扬出去就是自己怯懦,不敢出关迎敌。

    “既然众爱卿意见如此一致,那寡人就从善如流。但我们大秦也不可让韩、赵、魏三国太过安逸。传寡人命令,上郡、南阳郡,函谷关守军要伺机而动,保持对三国的压迫。寡人要韩、赵、魏的守军时刻提心吊胆,百姓无法安心生产。”

    “王上英明!”群臣齐声称颂。

    “臣有本启奏。”讨论完这个议题,公子市站了出来。

    “宛侯但说无妨。”

    “臣来时楚王托我给王上捎一句话:今楚、秦虽已结盟,但民间反对之声甚嚣尘上。是否可依前例,两国互派质子。”

    “楚王此言确实有理,众爱卿以为遣何人为质为好呢?”秦王打量着朝堂群臣的反应。

    秦国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决,只是秦国上下都知道当今太后曾经的约定---兄终弟及。所以事实上,公子市一直是作为秦国继承人培养的。

    如今秦、楚结盟,楚国想定是派太子熊完为质的,秦国按理也应派太子为质,问题就随之而来了。秦王一直想立自己的长子柱为太子,太后又想不违背自己的誓言,让公子市继承王位。如今面临让太子出国为质的事情,到底该支持谁为质,大臣们心里心里很是犯难。

    这可比选谁当太子难多了。选公子市吧,那就是承认他是秦国太子,但公子市已经将近五十岁了,为质这么危险的事情公子市还能熬多少年?秦王巴不得公子市客死楚国然后让自己的长子柱继位。

    选长子柱吧,那就是承认他是太子。那更了不得,公子市还不闹翻了!更何况太后如今的态度**,到底选择支持谁也说不好。一旦因为这件事秦王、公子市两方发生冲突,那秦国就是真的热闹了。

    因此秦王、公子市一系的官员都是默不作声。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在不清楚自家主子想法的时候还是不开口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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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立储?

    秦王望着出奇安静的群臣笑了。无论最终选择谁为质子,最终获利的都是自己。长子柱为质,则必定要给他太子的名号。公子市为质,则自己可以趁他为质子的时候剪灭他的党羽。

    当然,秦王内心更希望派长子柱为质子,这样自己的长子就为秦国立下了一大功。这场太子之争也算是画上了句号。至于为质的危险,想必楚国畏惧秦国的强大,自不会为难长子柱。

    眼见群臣全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秦王不得不开始一一点名。

    “丞相,你乃百官之首。这次遣质子前去楚国,丞相认为派谁合适呢?”秦王将矛头第一个指向了自己的“舅舅”。

    “臣愚钝,只知听命于王上和太后。派遣质子一事,我朝当有先例。臣以为当问询郎中令。”魏冉自是不会上当,打起了最熟悉的太极,将皮球踢给了负责此事的官员。

    “哦?”秦王不禁一笑,转眼望向了郎中令,问道:“王卿,这事归你管,你来给寡人说说,应遣何人为质啊?”

    郎中令王朔真是躺着也中枪,但也只能一边心里咒骂着魏冉,一边“无辜地”手持朝笏,出班奏道:“回禀王上,按先例,两国互派质子时当由两国约定质子身份,可宗室,可王子,可太子。”

    郎中令又把皮球踢了回去,表示质子身份有何要求是秦、楚两国共同约定的,自己做不了主。这么大的事情您和楚王商量着来就是!

    秦王也不生气,只是笑着问道:“宛侯,楚王可曾有说会遣何人质于我国?”

    “未曾言明,但臣以为多半是楚国太子熊完”。公子市犹豫了下,接着说道:“又或为阳文君之子熊桓、熊贯其中一人。”

    当今楚王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太子熊完。阳文君不过是楚王的异母弟,秦王略一思考,继续笑着问道:“王卿,若楚国以熊桓或熊贯为质子,我大秦当遣何人质于楚?若楚国以太子熊完为质子,我大秦又当如何?”

    刚刚松了口气的郎中令听得此言,心一下子又紧了起来。如果这时候他能抱怨,肯定会说:“大哥,不带这样玩人的!这也太欺负人了!那么多人,偏偏逮着我欺负啊!”

    但这是战国,这是咸阳宫,郎中令只能再次起身回道:“若楚以熊桓、熊贯为质,王上可遣一宗室显贵之后为质即可。若楚以太子熊完为质,依礼大秦亦该由太子为质。但究竟派谁为质,王上可一言决定。”

    “原来如此啊!”秦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正色言道:“寡人视楚国为兄弟之邦,只要楚国愿派太子熊完为质,我大秦必当以太子质于楚国。寡人相信,楚国必重视秦楚交好,多半如宛侯所言以熊完为质。众爱卿不妨以这种情况为假设,说一下当派何人质于楚国呢?”

    秦王绕了一个大圈,还是抛出了最重磅的话题--我就是想派太子质于楚国,你们说派谁吧!你们说派谁就是支持他当太子!

    秦王这句话连半分回旋的余地的都没有,完全就是摊牌了。大臣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选公子市,要么选长子柱。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住嘴巴谁也不先开口。

    公子市一系的官员是最为为难的,选公子市当质子吧,表面是帮了他,但实际上是害了他。任何人都不怀疑,依照秦王的手腕和品性,公子市前脚去楚,秦王后脚就要打击公子市的势力。选秦王长子柱为质子吧,秦王肯定高兴了,但公子市说不定就会不高兴。危机,危机,危险中埋藏着机会啊!虽然当质子有些危险,但长子柱一旦质于楚,秦王必定给他太子的身份。

    秦王一系的官员也拿捏不好秦王的心思。选公子市或者长子柱为质对秦王都有好处,天意难测,大臣们也不确定秦王心里到底偏向哪个。

    就在秦王又要开始点名,逼群臣表态的时候,公子市却是手持朝笏站了出来,言道:“臣有本请奏。”

    “说!”秦王大手一挥。

    “启禀王上,立储乃国之大事,我大秦太子之位之所以迟迟未决,也正是担心所立太子不堪重用,动摇国本。臣以为此事当请示太后,只要王上和太后决定好,大秦上下断无有不服之人。”

    “宛侯所言甚是,臣附议。”丞相魏冉当即应声言道。

    现在立太子的问题能拖就拖,无论是秦王一系还是公子市一系其实都没有做好彻底摊牌的准备。即使刚才秦王看似是逼迫群臣表态,但也不会有一个大臣会说一定要派谁不可。公子市聪明地站了出来,将秦王的话语顶了回去。朝中大臣谁不知道,如今秦国的话语权是掌握在太后老人家身上。她支持谁,谁就可以获胜。

    也许秦王和公子市两方都已经受够了太后**不清的态度。这一次,说什么也要让太后决定派谁为质了。对公子市来说,他现在最想要知道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的母后到底是不是放弃了自己。

    如果她愿意为自己说话,正式立自己为太子,那这个王位自己就再安心等等。好好和自己的王兄比一下谁活得更久,大不了让自己的儿子继位。

    如果她态度依然不清,甚至支持秦王,那自己索性把这次为质的机会交给自己的侄子,不过是一个太子的名分而已。自己就在咸阳和自己的王兄好好比过一场,无非成王败寇。

    “臣等附议。”其余大臣同时表态。

    自以为稳操胜券的秦王也不介怀,笑道:“既然众爱卿都如此说了,那寡人就请示太后,以便早立下太子之位质于楚。”

    咸阳,长乐宫。

    太后慈爱地望着跪拜在地上的公子市,说道:“你年龄也不小了,就别跪着了。”

    “多谢母后。”公子市顺势起身,走到太后身旁,给太后捏着肩膀。

    “都下去吧!”太后挥手喝退了侍奉的奴婢,闭着眼睛笑问:“说吧,这次来找我老婆子什么事啊?”

    “母后,瞧您说的。孩儿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孩儿可是很挂念母后,这不前脚刚出使楚国回来,后脚就来您这里了!”公子市一边给太后捏着肩膀,一边抱怨道。

    “你自小就鬼主意多!怎么样,这次使楚顺利吗?”太后关心地问道。

    “还好!就是长途跋涉有些辛苦。楚国已经同意结盟的事情了,只是民间担心我们秦国不守信用,楚王希望我们尽快互派质子。”公子市终于表明了来意。

    “你也不小了,来回奔波几千里,也是难为你了。”太后叹了口气,还是说起了她自己最不愿说的话题,“派质子就派吧!你们商量着来就是。”

    “母后!王上想派太子为质。”公子市的语气有些委屈。

    “怎么?为什么偏偏派太子?”太后不满意了,大秦眼下还没有一个正式名分的太子,这不是要逼着自己立储的节奏吗?

    “王上说,为表示对楚国的尊重,打算和楚国互派太子为质。”公子市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太后的神色。

    “哦!这倒是个麻烦事。”太后下意识地挠挠脑袋,唉!该来的总会来!

    “那不知母后大人认为该派何人为质呢?”公子市咬了咬牙关,忐忑不安地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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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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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介绍:
一个多了份记忆的韩国太子,一个热血争霸的时代! 当他醒来时,齐国复国未久,弱小不堪;楚国刚开始衰落,声威尤在。魏国、燕国早已过了最辉煌的年代,成为二流强国。外有强大的秦国、赵国虎视眈眈,内有宗贵的浑浑噩噩,醉死梦生。 身为战国七雄最弱小国家的太子,是进是退?是生是死?他能否改写亡国的历史?还是被历史洪流冲的粉身碎骨? 在夹缝中求生存,在抗争中赢尊严。且看一代明君如何带领弱韩走上争霸扩张的道路。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