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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全文阅读

作者:蚂蚱不吃鱼     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txt下载     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章 援军至

    高唐以西三十里,一支赵军正在全速前进着。自从三天前,邯郸方面接到来自高唐的八百里急报,得知十三万齐、魏联军兵犯高唐,赵国就意识到大事不妙。高唐只有区区四千兵力,能在齐魏联军的强攻下坚持多久,用脚指头也想得到。可以预见,高唐的失守已经是必然。赵国上下也早就有了这个思想准备。

    不过,明知道高唐凶多吉少,赵国还是要派出大军前去支援。理由很简单,十三万齐魏联军信誓旦旦地,挑在这个河东、武关战乱不休的节骨眼上对赵国大打出手,其背后的意义不言而喻。分散赵国的注意力还在其次,赵国担心的是齐国在魏国的撺掇下,会不会野心膨胀,对高唐周边的灵丘、平原垂涎三尺。

    所以,赵国在接到高唐求援后,一方面严令灵丘、平原坚壁清野,收拢征召士卒,一方面调集八万大军,以丞相赵胜为主将,火速赶往增援。等援军抵达,高唐若是尚未失守,援军自然会在高唐城下与齐魏联军周旋,力保高唐不失;若是高唐已经失守,援军则务必不再使齐魏联军再进一步——赵国的想法很简单,高唐丢了就丢了,毕竟原本它就是齐国的陪都,但平原、灵丘就不同,一直是赵国的土地,若是丢了,脸面就丢大发了。

    何况,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齐魏联军合兵十数万,赵军不宜与之硬拼。待得齐魏大军退却,赵军再出其不意地夺回高唐,要比失去后的立刻强攻要好的多!对赵国来说,武关战事的胜负还有封陵之战的结局,是眼下最关心的事情。高唐方面。也只好隐忍一下。不过,齐国这次敢拂了赵国的脸面,这份“大礼”赵国是记下了。

    “报!启禀丞相!魏军主力距离我军不过十五里!”

    “报!启禀丞相!高唐已经失守!”

    一个接一个的赵军斥候不断地将最新的军情传递给主将——平原君赵胜。虽然在军中,但赵胜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丞相。将军的称呼多了去了,可赵国的丞相只有他一人。这样的想法赵胜手下的属官自然清楚,就连斥候也是一口一个丞相地叫着。

    赵胜得知高唐失守的消息后。眉头不禁一皱。虽然在临出征前自己就有了这个最坏的打算,但真的面对了,心里面一时还是接受不了。仔细算起来,除了五年前赵国被秦国夺取了几座城邑,赵国已经有很多年没在其他国家身上吃过亏了。没成想,这次居然在齐国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

    “燕副将,接下来如何应对,本相想听一下你的意见!”赵胜朝着东方瞥了一眼,对身旁的一名中年将领说道。

    中年将领既是此次赵国大军的副将——燕周。五年前。就是他带领大军先取昌城,再克高唐,功绩斐然。若不是因为不善于钻营,又和廉颇不和,他绝对不会是在校尉一职上坐了五年而不动。

    燕周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对还未离开的斥候说道:“我来问你,前方十五里处魏军有多少兵马,齐军主力在哪?高唐是什么时候失守的。敌军的损失大不大?魏军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还是扎营固守的姿态?”

    赵胜顿时就不高兴了,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怪不得燕周一直不受提拔重用。就这个目无上官的态度,有几个人受得了。他或许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但绝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员。除了行军打仗,燕周怕是一无是处啊!

    斥候则是一脸肃然地回道:“魏军是结营固守,观其兵马,当在三万以上。再往里才是齐军的大营。人数在五万上下。高唐则是在一日前失守,属下冒险抵近高唐观察了下,发现齐军在大力修缮城墙。据附近的百姓说,攻城的乃是齐军,损失颇大。但这个话也做不了数。百姓们只听到杀声早晚没有停歇,又不敢靠近城墙,全是一厢情愿的说法。”

    燕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赵胜拱了拱手,说道:“丞相,末将以为我大军可以在此安营扎寨了!”

    赵胜对此不置可否,笑吟吟地问道:“燕副将何出此言?齐军昨日才拿下了高唐,我们未尝没有机会……”

    在军事方面,赵胜相比燕周来说是一个外行人,但也不白痴到什么也不懂。不然赵王也不会任命赵胜为这次大军的主将。何况平原君赵胜的宾客极多,这次还特意带来了几个知晓兵事的人,为的就是做好这次的差事。

    眼下齐军刚刚攻克了高唐,表面上看齐军战力不俗,背后却是意味着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代价。高唐的城防赵胜是知道的,听斥候所说,齐军昼夜不分的强攻,三日而下。依照通常的伤亡比例,高唐的四千守军完全可以耗掉两万多的齐军。齐军现在最多也就是八万之众,还是精疲力竭的八万之众。魏军虽然有三万之多,但齐军没有让魏军参与攻打高唐,更让魏军远离高唐设营,这明显就是齐魏不和啊!赵军趁势而来,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情况,好好杀一下敌军的士气。可燕周却是说要安营扎寨,赵胜有些不赞同了。

    赵胜之所以着急地想要挫败齐魏联军,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理由没说。那就是如今朝中的格局。随着廉颇出走云中,赵国领兵出征的第一人选变成了赵奢,但赵奢初掌兵权,根基不稳。如今更是在河东和韩、魏联军陷入苦战。蔺相如趁着这个机会,想要领兵增援高唐,却被自己截了胡。理由嘛很简单,蔺相如上一次领兵数万,只攻打到了齐国的平邑,战绩可谓惨不忍睹。有着这样的先例,赵王还是觉得让蔺相如安心在朝堂上出谋划策靠谱。赵胜正是利用这一点,成功说服赵王派遣自己领兵。想想看,十三万齐魏联军山雨欲来,怒气冲冲地要拿下高唐攻打赵国东部,自己若是力挽狂澜,逼退齐魏联军,那功劳真是大的去了。这也是赵胜点名将燕周任命为自己副将的原因,没想到,燕周的第一个“主意”就和自己背道而驰了。

    燕周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只是就事论事分析道:“丞相,魏军养精蓄锐可谓以逸待劳,我军却是长途跋涉,战意虽浓但体力却是远不及敌军。一旦交战,刚开始我军还能凭借兵力上的优势占据上风,然而等齐军反应过来投入大军增援,我军势必陷入苦战,即使获胜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倘若稍有闪失,更是得不偿失了!”

    赵胜有些恍然大悟,自己手下是有八万大军不假,但对面的齐魏联军也有十数万,何况他们有坚固的营寨和城池作为凭借,先天上就占据优势。若是现在高唐尚未失守,里应外合之下,击退齐魏联军自然不成问题。但问题是现在齐军士气高涨,魏军精力充沛,赵军勇则勇矣,但远道而来急需休整。与其毕其功于一役,不如缓缓图之。

    心里面虽然认同了对方的观点,赵胜却是故作不屑地说道:“既然燕副将如此说,那本相就权且记下敌军的项上人头。来人啊!”

    话音未落,一名斥候跳下马来,急奔到赵胜面前,单膝跪地道:“报!启禀丞相!高唐城里发现齐王大旗!”

    赵胜本来因为自己的命令被人打断的怒火就瞬间转移了,转而惊讶地大叫道:“你说什么?齐王在高唐城?!!”

    王旗所在必有一国之君,齐王怎么会跑到高唐来?!这是赵胜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则是齐王若是真的在高唐的话,自己又可以俘虏或者杀死齐王的话,一定可以名垂青史,到时候天下谁人不敢敬重自己!那可是一国之君啊!怪不得齐国此次的主将一直不为赵国所知!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明显是怕赵国知道了倾尽举国之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高唐。到时候,俘虏了齐王,依着齐王贪生怕死的性子,还不是赵国想要齐国割让哪里齐国就要割让哪里。

    与此同时,赵王却是指着飘扬在城头的王旗,得意洋洋地朝左右的近臣说道:“如何!这面大旗是不是和高唐相得益彰?”

    近臣们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自从全面包围住高唐后,齐王就迫不及待地派人树立起自己的王旗。在齐王看来,自己的旗帜是对三军将士最好的激励,他们的王和他们在一起,他们哪里敢不卖命。事实也如齐王所想的“那样”,齐军在付出了两万多人的代价后,终于收复了高唐。当然,如果不是高唐的齐国遗民青壮们的反戈一击,这个伤亡数字还要加上五千多人。

    拿下高唐后,齐王只觉得扬眉吐气了一番,高兴之余自然不吝赏赐,同时在城池的最中央树立起自己的旗帜。对此近臣们自然是没意见。但齐王又提出要在城头上树立起自己的大旗,近臣们就不乐意了。赵国的援军随时都会抵达,要是让赵国大军知道齐王身在高唐,那赵军还不发疯了一样猛攻高唐啊!齐王若是有了什么闪失,他们可就真的是百死莫赎了。

    一番苦劝,近臣们好不容易成功劝说了齐王只将王旗树在东城头(毕竟这个方向赵军几乎不会查到),哪料到事情还是出了偏差!赵国大军还是知道了齐王身在高唐的事实!(未完待续……)

    PS: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来点推荐如何!

第五十一章 败走

    “王上!田副将有急事求见!”宦者令走到齐王身旁,瞟了眼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女,小心翼翼地说道。

    自从拿下高唐后,齐王先是犒赏众将,然后就是搬到行宫,召集民间能歌善舞的美貌女子入宫为伴。若不是军情实在紧急,宦者令才不敢打扰齐王的雅兴。

    齐王被打断,明显不悦地瞥了眼宦者令。宦者令心里就是一个激灵。好在齐王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宣!”

    稍微一顿,也许是觉得殿内还有舞女在侧有些不成体统,有损君威,齐王又朝殿内的舞女奴婢挥手示意道:“都退了吧!”

    “喏!”众人伏着身子缓缓退了下去。

    未几,一名浓眉大眼的将军就在宦者令的带领下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行过大礼后,中年将军忧心忡忡地急切道:“王上!大事不好了!赵国大军来了!”

    齐王心里就是一慌,赵国大军怎么来得如此之快,自己还想着在高唐多盘桓几日呢!心里面虽然有些紧张,但齐王却是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屑地说道:“来就来!莫非寡人还怕了他们不成?!田副将,赵军来了多少?领兵的是何人?”

    说完,齐王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心里面却是打定主意,若是赵军来势汹汹,自己还是暂避锋芒好了!反正高唐自己已经拿下来了!总不能赵军反扑的时候自己这个国君还守城吧!

    田副将沉声回道:“启禀王上!赵国大军有八万之众,领兵的乃是平原君赵胜!”

    “什么?!八万?”齐王心里一紧。自己不过是联合魏国夺回本属于自己的高唐而已,赵国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还派出了丞相赵胜领兵,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莫非,赵国要和齐魏两国大打出手?!

    田副将脸色变得极为沉重,说道:“赵军先锋已经距离魏营不过十五里。现今正在安营扎寨!为王上计,为齐国计,臣请王上移驾临淄,守城一事交由臣!臣一定力保高唐不失!”

    别看赵军只有八万之众,但齐魏联军也不过十一万而已!更何况,赵国大军真实的战力。绝不是齐魏联军可以比拟的!唯一庆幸的是,高唐以东皆是齐土,增援方便。高唐又是坚城,加之有魏军策应,赵军不付出相当之代价,绝无可能破城。不过,齐王在高唐,终究会让守军放不开手脚。田副将这才想说服齐王尽快撤离。

    齐王装模作样地说道:“敌军大举犯境,寡人乃一国之君。怎可一闻敌情而后退呢!不妥,不妥。寡人还在坐镇高唐,指挥大军击退赵军罢!”

    田副将一听就急了,齐王要是留下,赵军还不发疯攻城啊?!稍有闪失的话,自己全家都要为齐王陪葬了!一着急,田副将自然也就忽略了齐王对宦者令使眼色的动作。

    宦者令自然懂得齐王又想要面子又想要里子的想法,当即出声道:“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妥!王上乃万乘之君。不可亲临险地!否则置齐国万民,置齐国社稷于何处?君王居庙堂运筹帷幄。将军临战场冲锋陷阵,此乃各司其责。王上一身系万民之祸福,莫要因小失大,让齐国上下担心!”

    田副将连忙称是,心里面感慨宦者令不愧是王上的近臣,这顶高帽戴上去。齐王再不退回临淄,就是置齐国万民福祉于不顾。正因为此,田副将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用不了多久,臣就会击退赵军。到时。王上车驾再移步高唐,犒赏有功的将士,岂不美哉!”

    齐王故作难为地叹了口气,无奈道:“寡人在这里田副将怕是不好施展吧!也罢!寡人就把高唐城交给田副将了。田副将一定不要辜负寡人的期望啊!”

    “臣一定铭记在心,誓死不完!”田副将大松了口气,忙不迭地说道。

    齐王却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战火一起,百姓就无法安居。寡人每每想到这点,心痛啊!为了尽快击退赵军,寡人这就派丞相领兵前来支援,助田副将一臂之力如何?”

    田副将听后大喜,有丞相领兵支援,那就立于不败之地了。自己刚想婉转地表示下希望临淄派兵支援,齐王就如此体贴地主动应承下来,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王上,您看我们是不是尽快启程赶赴临淄,也好统筹全局,省得群臣和百姓担心。”一旁的宦者令请示道。赵军现在还未围城,但早一点逃离这个马上就要成为战场的地方总是好的。宦者令何尝没有早点回到临淄这个安全之地的想法。劝说齐王自然是当仁不让,毕竟,齐王安全了,他这个宦者令才能安全。

    齐王点了点头,对田副将嘱咐道:“寡人离去的消息先封锁住,免得军心不稳!田副将还是抓紧时间整备城防。”

    “喏!”

    南阳郡,武关。

    朝阳初升,新年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武关的城头,映出一片火红。昨夜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去,破败的旗帜,遍地的尸体,无主的战马,茫茫的天地间萧瑟而凄凉。让人完全遗忘了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那些昨夜殒命的士卒自是没机会看到新年的阳光了,那些活下来的也没有想象中的庆幸。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事还会持续多久,在停止前还会爆发多少次大大小小的战斗,在这无数次战斗中,自己还能幸运多久。

    城头上的韩军已经换了五波,最初是本来就驻守武关的五千精锐,现在他们已经大部战死;第二波是两千析邑援军,也已全军覆灭;后面三波则是来自宛城的援军,损失可谓惨重。

    韩军前前后后损失了一万多人,换来的是秦军接近三倍的伤亡。但秦军却是死战不退,几乎用人命生生拖垮了南阳的韩军。如果不是羽林军往外冲杀了几次,吸引了秦军不少的兵力。后果实在难料。

    韩军的伤亡如此大,秦军的强攻是一方面的因素,另一方面则是刚开始前两波韩军面对的是占据绝对优势的秦军,一直等到宛城的大军抵达,双方的兵力对比才下降到对韩军来说可以接受的比例。

    靳黈立在城头,望着城外的烟雾缭绕。默不作声。秦军的韧性之强,超乎了靳黈的想象。明知道武关是一座坚城,明知道自己已经率领援军抵达,但秦军就是死攻不退。第二批援军已经从宛城出发,按行程今天就会抵达。到时候秦军的日子会更加难过。除非秦国继续增兵,否则就要无奈地看着己方的兵力越来越多,直到压过对方。

    无可否认,对面的秦军主将——麃公指挥秦军在一开始占据了上风,以极小的代价重创了韩军。但时过境迁。如今掌握主动的是自己。按照现在的伤亡比例,只要战事再维持上两日,秦军的数量将落在下风。靳黈觉得,秦军该退了。别看秦军现在勇不可挡,那是因为口里衔着一口气,一旦受挫意识到夺回武关没了指望,绝对是兵心厌战,无法挽回。

    靳黈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秦军士气衰竭的时刻。虽然现在整个武关城内韩军几乎无人不带伤,但靳黈自认为这样的代价是值得的。自己苦则苦矣。秦军更甚之,眼下甚至可谓骑虎难下。弃之吧,付出的代价已经如此之多,不舍;继续吧,还不知道要用多少人命填进去才能夺回武关。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浅显的道理。麃公却未必明白。

    武关城内袅袅的炊烟升起,韩军有条不紊地开始整备军械,准备进食。这几日的战事让韩军摸清了秦军的规律,差不多用过早饭后,秦军就要发起第一波攻城。当然。好心的秦军会时不时提前,在韩军还未用饭前或者用饭时搞一个“惊喜”。昨夜的厮杀进行了大半夜,战况的激烈程度绝对是开战以来最激烈的。秦军足足损失了了四千大军,却寸土未得。韩军可不认为,秦军会为此大办丧事,连攻城都忘记了。

    “郡守大人!郡守大人!”一名校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神色有解脱也有惊喜、懊恼。

    靳黈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自己把探听城下秦军大营动静的任务交给了对方去盯,想来是有秦军最新的消息。不过,自己反复交代过,每临大事需静心,似这般慌慌张张的样子,成何体统。所以靳黈只是冷哼一声,并不转身搭腔。

    校尉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但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了,自己这才在兴奋之余有些失了方寸。稍微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校尉拱手道:“郡守大人!据斥候报,城下的秦军大营已经人去营空!”

    “什么?秦军撤退了?!”靳黈转过身,半是疑惑半是惊讶地说道。秦军若是退了,那自己的计划可就乱了。

    “是!”校尉万分肯定地说道:“想来昨夜秦军的强攻是为了疑惑我军,尽早斥候前去侦查的时候就发现秦军太过安静,大着胆子上前侦查时发现秦军已经撤退了,整个大营完全没有了人。”

    “传我的命令,派一百名羽林军前出侦查,务必核实秦军的动向,确保大营里没有埋伏。”靳黈想了想,吩咐道。

    “喏!”一旁的传令官火速退下去了。其余的将领也登时明白,秦军的这次撤退透着一股子不正常的味道。保不好是秦军以退为进,想要诱使韩军主力出城。只要在城外大败韩军,秦军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拿下武关。对秦军来说,先前的窘境自然是迎刃而解。

    很快,百余骑羽林精锐蜂拥而出,不消半个时辰,负责带队的伯长就来到了靳黈的身前,恭声说道:“启禀将军!卑职西出二十里,并没有发现秦军的任何踪影。不过路上倒是发现了秦军车马的痕迹,秦军主力无疑已经撤退了。”

    靳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嘱咐道:“继续向西追踪,一旦发现秦军的动向,立刻禀报。”

    伯长面色一喜,应道:“喏!”

    “其余众将,各司其职。没本郡守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城追击秦军。违令者,斩!”靳黈继续说道。

    “喏!”众将肃然道。彼此打量了下,皆是明白了靳黈的用意。别看秦军伤亡惨重,但现在至少也有两万以上的完整战力,万余韩军守城还好,但要和两万秦军野战,胜少败多。还是等着宛城的援军抵达后再做打算。(未完待续……)

    PS:昨天忙晕了没更新,这两天多写五百字赔罪,抱歉抱歉

第五十二章 高唐风云

    等武关的守军意识到秦军悄然撤退的时候,麃公带领的大军已经在武关四十里外。麃公走的很不甘心,鏖战七日,秦军的伤亡接近三万,却没有拿下武关。这无疑是一个败绩。

    在靳黈带领一万五千大军抵达武关的时候,麃公就知道,自己夺下武关的最大机会已经溜走了。但麃公还是咬牙坚持了三天,用惨重的伤亡代价来迷惑韩军。韩军也果真不察,秦军得以顺利地摆脱了和韩军的接触。

    昨日,麃公接到了来自咸阳的急报,河东战局有变。赵军大意之下丢掉了桥头堡蒲坂,粮草不济,不得已进入封陵城与秦军汇合。韩魏大军围城三日,执行围而不攻的策略,试图困死秦、赵两军。桓齮、赵奢商议之后,作势要从魏军驻守的南门突围,实际上却是声东击西,待吸引韩军主力往南门支援后,秦、赵主力由北门顺利突围,封陵之围始解!

    此役,秦赵合计损失万余大军,韩魏则损失两万余人。就损失而言,秦赵一方无疑占据了优势,取得了战术上的胜利。但韩魏一方保住了河东的硕果,维持住了战略上的优势。

    秦军借道赵国的河西郡返回关中,标志着河东战事的结束。这场战事来得快,去得也快。秦赵合力经略河东的时候,天下皆惊,大梁更是慌作一团。当所有的人都认为秦、赵、韩、魏四国将在河东发起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的时候,作为始作俑者的秦国却是主动退却了。就好比一个壮汉凶狠地挥舞着大棒就要冲到敌人的面前,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又轻轻的地放下了,让这场战事戛然而止。

    河东战事一停歇,原本愈演愈烈的武关之战也是戛然而止。麃公攻打的坚决,撤退的时候也是万分坚决。等宛城的第二批援军抵达的时候。靳黈接到斥候的报告,秦军已经在武关百里之外,本欲追杀秦军的靳黈只能无奈地收兵,目送秦军退去。

    谁也搞不清楚秦军为何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在河东、武关两条战线都是半途而废。不可否认,在两条战线上秦军都渐渐落在了下风。但至少河东一线,秦军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和赵军一道。拼着伤亡,拿下关中、河西、河东交叉的百里之地,秦国的形势势必大好。至少拥有了一个稳定的跳板经略河东。哪像现在,隔着宽阔的河水无能为力。

    两处的战事一停歇,天下的注意力就转向了高唐以及鱼复。韩国派遣客卿前往郢都一行后,楚国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开始猛攻巴郡。公元268年正月初二,克巫县,正月初五。兵临鱼复城下。自取西陵以来,楚将景阳已经先后拿下三县七城,歼灭秦军一万有三,可谓连战连捷。楚王大喜之下,难得改变了吝啬的作风,大大赏赐了下将士。楚国上下很清楚,只要拿下鱼复,楚国的势力可轻易向西拓展三百里。直抵巴郡的核心所在。秦军何尝不知,所以在小小的鱼复囤积了一万大军。为的就是止住楚军向西经略的势头。

    高唐方面,齐王后撤的及时,总算没有被平原君赵胜堵在高唐城里。放跑了齐王这条大鱼,赵胜自然不悦,派副将燕周将魏军打得苦不堪言。魏军担心伤亡过大,果断地撤进了高唐。好在高唐身为齐国的陪都城池够大。容纳下了齐魏十万多大军。不过,高唐虽然容得下齐魏两军,却容不下两军的面子。

    城外的赵军只有八万,齐魏联军合起来却有十一万之众,明明比敌军多出三万。却被逼得入城自保。饶是齐人的脸皮厚,每念及于此,也是一阵发烫。

    攻城不忍心伤亡,退兵又万分不舍,赵胜只能使出激将之法,派出嗓门大的士卒每日里对着城头说些脏话,试图激怒齐魏联军,逼他们出来野战。若是敌军上当,赵胜自然欣然接受。若是敌军闭门不出,士气必然低落,赵胜也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事实证明,见识过赵军厉害的魏、齐两国把到手的利益比面子看得还重。去年,廉颇和白起指挥麾下的万余大军厮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魏齐自认为野战不是赵军的对手,与其自取其辱,不如高挂免战牌。反正齐国丞相田单的援军不日即至。尤其是对作为客军的魏军来说,自己不过是过来做个辅助的,齐军都不着急出城和赵军厮杀,魏军又何必自告奋勇为了面子去打一场胜算不高的血战呢?!

    正月初十,田单带领五万大军自临淄徐徐而来。实际上,早在五日前田单就已经率军出发,之所以来得这么晚,并不是畏惧战事,而是一路上田单都在操练士卒。兵不在多而在精,这是田单的治军思想。

    如今高唐已经拥有十万以上的大军,赵军的数量不及己方,又是攻城的一方,田单怎么推算都算不出赵军胜利的可能。自己这支大军与其说是增援高唐,不如说是威慑赵军。高唐即使不用自己支援,也可以击退赵军。但齐王偏偏命令自己前来了,那就是想要尽快解高唐之围。赵军面对两倍于他们的大军,只要不犯浑,怎么也该意识到要尽快撤退吧!所以这是田单第二个放慢行军速度,甚至大加造势,生怕赵军斥候不知道己方到来消息的原因。

    对平原君赵胜,田单是不怕的。田单忌惮的是副将燕周,当时他势如破竹攻下高唐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次田单以堂堂之兵,想要吓退赵军,也是打着尽量避免和赵军发生实质冲突的主意。这不是未战先怯,而是兵法云上兵伐谋。战事一旦展开,就不是说结束就能结束的。齐国最主要的还是休养生息,而不是和赵国拼个你死我活。

    齐王这次任性地领兵,居然拿下了高唐。现在整个朝堂都弥漫着对齐王的歌功颂德之声,大有齐王乃齐国中兴之主的声势。对此田单是冷眼旁观。泾水河畔的惨败是田单抹之不去的污点,廉颇是名将吧,还不是败在了白起的手下。十六万三国联军十不存三,尽数战死在关内。秦军的狠,赵军的顽强,韩军的狡猾,齐军对上这三国大军,一对一的条件下绝不是对手。齐国想要光复齐湣王时荣耀,任重而道远啊!齐王若是真的对手下的大军那么自信,就不会在乍闻赵军来袭就慌忙撤退。

    在田单率领的五万援军距离高唐不过六十里的时候,赵胜就接到了斥候的报告。这几日,赵军没有发动过一次像样的攻势。除了一开始斩杀了两千多名魏军,赵军再无收获。当然,如果骂的齐魏联军龟缩不出算是一种收获的话,赵军的收获还是蛮大的。区区两千魏军的性命也意味着长途跋涉而来的八万赵军里大多数士卒还没有开张,没捞到半分军功。

    中军帐里,赵胜面色如水,波澜不惊地说道:“刚接到斥候通报,齐国丞相田单领兵五万,距离高唐已经不过六十里。大军该何去何从,大家都议一下。”说完,如老僧入定般不再言语。

    一直被按住不得攻城的校尉赵茄最先开口,愤愤不平道:“君上!照末将说,我们就猛攻一天高唐,齐军都是怂蛋,肯定手忙脚乱。等田单大军一到,我们再从容不迫地后撤。齐军若是敢追,我们就折过来反杀一阵。齐军若是不敢,我们就挑衅一下。”

    不少人点头称是,这几天齐军龟缩不出实在憋坏了自己。自己这些人三番两次的请战,都被赵胜无情的拒绝。城内的敌军明明有十多万,可就是龟缩不出。打又打不得,只能每日里去阵前叫骂。可敌军连一点反应都不给,骂了几次自己这些人也就觉得无聊了。现在好了,齐国又来了新的援兵,这下两倍于己了,总该出城迎战了吧!只要你们敢追击我们,我们就好好设下埋伏和陷阱招呼你们。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要出口恶气,所以不少人支持赵茄的主意。

    赵胜沉默不语,似乎没有听见众人的意见。心思灵巧的人顿时就意识到,哪怕是到了现在,赵胜也不愿意强攻高唐。是了,真要是强攻的话,赵军又何必等到齐国的援军即将抵达的时刻。至于那口恶气,赵胜怕是想要在别的地方出。

    “君上!末将以为田单大军即将抵达,我军已经失去最好的机会。届时敌军两倍于我,我军大不利。不如主动退回平原、灵丘两地,互为犄角。敌军两倍于我,粮草消耗亦是。待齐军粮草不继无法维持先有兵力的时候,我军再出其不意杀一个回马枪如何?”

    赵胜睁开了眼睛,眼睛一亮,却还是没有出声。这个计划比较靠谱了,但用时太久了。自己毕竟是在朝堂上的,总不能在边境待上三五个月。

    副将燕周想了想,大概知道了赵胜的打算,试探性地说道:“莫如袭营?”(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破局(上)

    韩国,新郑。

    虽然是休沐日,韩王然却没有闲下来,而是召集了心腹大臣们商讨时局。今年是韩王然登基后的第五年,新法的实施也进入到一个相当关键的时刻。按照对官员三年一小审,五年一大比的制度,许多官员是今年年末是升职还是降职,将参考他们的政绩得出最终的结论。

    所谓的政绩不外乎人口增长了多少,赋税缴纳的是否及时,犯罪率多少,书院、水泥道路的修建工作是否达到了指标。那些想要争先的自然要保住稳定的局面,那些落后的则是想着法子求上面的支援,要是年终的考核自己落了下风,不仅丢了面子,还会被被降职录用甚至调到一个清水衙门。

    这样的激励制度赏罚分明,按照当初的指标,谁该受多少赏,谁该受多少罚所有的人都是一清二楚。尝到了新法的甜头、适应了新法的官员自然兢兢业业,对那些没有背景的官员来说,尤其如此。以前人浮于事,出力了却不讨好,只要搞好和上级的关系,不愁保不住屁股下的位置。现在天下英才如过江之鲫来新郑,僧多粥少,不少人可巴不得有些官员犯错,好腾出位置。

    丞相张平对新法的感受最深,先王时的朝堂暮气沉沉,大臣们为了自己的蝇头小利,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当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秦军来犯,尚未进入韩境,就有大臣们建议割地求饶,今日割一城,明日割两城,但求一夕之安,秦军复至而复割城。反正割的不是自己的封邑。损害的不是自己的利益,那些主和派自是毫不心疼。哪像现在,秦军来也好,赵军来也罢,朝堂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出兵。迎头痛击之。

    军功和爵位一旦挂钩,和切切实实的利益——土地、财帛挂钩,产生的效果远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明以礼,教以义,士卒们知晓他们是为何而战。为自由,为正义,为国家,这些不好理解。那就告诉他们,他们是为身后的家人。为自己的家庭,为千千万万这样的家庭在这片土地上自由而尊严地活着,为了手中的田地不为外敌所夺,为了可以自由地发出自己的声音,为了不被敌人称呼为懦夫,这些理由就足够了。

    “诸位爱卿,眼下我韩国和魏、齐两国的连横已经让秦、赵心生忌惮,此次封陵之战即是明证。这次因为秦王病重。秦国不得已从河东退兵,但下次我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秦国一旦在河东站稳脚跟。我们作为魏国的盟国,就将被迫陷入和秦国的长期冲突之中。即使秦国不经略河东,赵国在太原和河西也给魏国以很大的压力,我们怕也是抽身乏术。”韩王然出口道。

    韩王然所说的正是韩国目前的困局,自从选择和魏国连横后,韩国就相当于退出了和秦、赵交锋的第一线。武关如函谷关一般是坚城。汉中又固若金汤,秦军在尝试了几次后就很快意识到,瓦解韩、魏、齐三国连横的最好突破口就是河东。

    河东对魏国来说是一块飞地,却又是四战之地。内史、河西、太原、韩之上党、三川将河东包围在内,秦、赵两国可从西、北两个方向进攻。韩国可从东、南两个方向支援。秦、赵只要作势大举进攻,魏国就要人心惶惶,向韩国求援。这样的戏码多来上几次,韩军就会疲于奔命,力有不殆。最坏的结局就是魏国心生畏惧之心,不敢迎战,甚至主动放弃河东之地。

    试想一下,秦、赵两国时不时进犯一下河东,每次斩杀千余人万余人即后撤,不给韩、魏联军主力交手的机会,河东对魏国来说,就会成为鸡肋一般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魏军要么在边境屯驻大军,要么就是收缩兵力防守安邑周围,至于边境的城邑,权且当作和秦、赵的缓冲地好了。

    对韩国来说,最怕的就是魏国的倒戈。所以,哪怕是为了坚定魏国守卫河东之决心,韩国也要次次在秦赵大举来犯之时大力援助河东。否则,失去魏国就是早晚的事情。

    太尉暴鸢这次放走了秦、赵大军,对此深有体会,说道:“王上!臣在归来时听闻开春后,秦军要在河水之上操练舟师。若是舟师练城,风陵渡怕是再无安宁之日了。”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秦军这次让天下知晓了河道结冰后也可以渡河进攻对岸,若是秦军再训练成一支能征善战的舟师,哪怕河水没有结冰,秦军也可以游刃有余地向河东投放兵力。虽然风陵渡附近的河段适合停泊的地方不多,水流也湍急,但秦军做出这个姿态,足以让魏军忧心忡忡的了。

    待众人消化完这个事实,暴鸢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对魏国来说,河东就是他们的命门。现在秦、赵就在一侧,魏国弱小不堪,不能与之敌,全赖我国支援。即使我国每每增援及时,不过是解燃眉之急罢了。想要拉拢住魏国不为秦赵所用,臣以为当行釜底抽薪之计。”

    韩王然眉头一紧,这个想法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河东太过突出,尤其是西南一隅,实在是利于进攻而不利于防守,没有五万大军怕是难以保全这一片的安宁。魏国自然不会把这么多的兵力投入到这一块狭小的没有转圜的区域。矛盾就来了,韩国不想授人以柄,魏国也不想,却在这么做。韩国想要改变这个窘境的话,只能是彻底分散秦赵两国的注意力,这就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暴太尉说的釜底抽薪是?”丞相张平试探性的说道。

    暴鸢用手指了指东方,说道:“对魏国来说,河东有山河之险,本该是固若金汤。若是只有秦国或者赵国滋扰的话,魏国虽然不敌,但也可以撑上很长的时间。眼下的关键是秦、赵一起发力,魏国腹背受敌,又怕太原郡的赵军大举南下,这才束手束脚。但若是我们将赵国的注意力吸引走呢?!没有赵国的帮助,秦国只能从风陵渡附近上岸,损失必大。”

    卫尉李牧最先反应过来,出口问道:“太尉大人的意思是效仿高唐之事,助力齐国与赵国对峙?”

    暴鸢顿时流露出欣赏的表情,窥一斑而见全豹,观滴水可知沧海,大抵说的就是如此。自己不过是说了要将赵国的注意力从河东郡移开,李牧很快就联想到刚刚结束的高唐之役。既然赵国想要让韩国陷进河东的泥潭,韩国未尝不可让赵国无法抽身西顾。

    暴鸢点了点头,笑道:“高唐一役,齐国虽然折损了三万人,但却虎口拔牙,收复了陪都高唐。让赵国颜面大失。若不是赵军伏击了田单的援军,八万赵军怕是连个像样的战绩都拿不出来。诸位有没有发现,高唐失守的次日,赵胜的大军就抵达了高唐,但此后的三日,赵军没有发动一次像样的攻势。”

    郎中令蒙骜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赵国大军抵达高唐后一直试图激将齐军出城与之野战,怎奈齐军并不上当。赵胜既然知晓了自己的激将之法失效,就该趁齐国援军未至或猛攻或围城。齐魏联军虽有十一万,但却不一定有和赵军野战的勇气。赵军骁勇,是进是退都处于上风。像这样的一动不动实属少见。”

    暴鸢回道:“郎中令所言不错。不过在鸢看来,赵军之所以不攻城也是情有可原。保存实力固然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是赵国怕是不计较高唐的得失。”

    “太尉大人明见!”御史大夫范睢笑着说道。

    丞相张平有些纳闷,既然赵国不在意高唐的得失,又何必动用八万大军呢?但范睢都说了暴鸢是高见,自己也不好细问。

    岂料暴鸢解释道:“高唐地处齐、赵边境,乃一重镇。赵国不可能不知道齐、魏合兵十数万的事实。赵国怕是早有援军抵达高唐已经易手的思想准备。但赵军还是动了,为的就是震慑齐、魏两国。齐、魏两国若是得意忘形,想要趁胜追击,那八万大军就会派上用场了。即使齐国拿下高唐后按兵不动,八万赵军也足以让齐国如鲠在喉。对齐国来说,最怕的不是赵国大举来犯,而是不知道赵国哪天来进犯。”

    张平这才隐隐约约地明白,脸色变得坦然,说道:“那暴太尉的意思是让齐国上瘾,如高唐一般,让齐国收复失地?如此赵国不得不分心齐国,就无暇西顾河东?”

    暴鸢点了点头,说道:“像陶郡和濮阳,其实也大有作为。总不能让齐国一国得利,魏国若是尝不到好处,这个买卖怕是不会长久啊!”

    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暴鸢这个比方打得可好。眼下,韩国的商队发展迅速,已经到了有井水出无不有韩商的境界,借着商业的繁荣,韩国的细作已经发展到北到匈奴南到南越,东到东夷,西到月氏的程度。暴鸢的这个计划若是顺利,赵国真的就会和齐国纠缠不清,但问题是,齐国肯从吗?(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破局(下)

    以利诱之,百试不爽。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足以让人铤而走险,百分百的利润足以给人践踏律法的勇气,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则可以让商人甘冒夷族的风险行事。中国有句老话,富贵险中求,这个富贵大抵就是利润。商人如此,国家亦是如此。

    暴鸢主张将齐国推到抗赵的第一线,齐国不傻,自然清楚和赵国彻底决裂的风险,利益自然而然的就成为诱惑齐国的筹码。将北起平原南到甄城的五百里赵国土地划归齐国,这简直就是慷他国之慨。虽然这些原本就是齐国的土地,但眼下却是归属赵国。至于濮阳和陶郡这些属于赵土则划归魏国所有。这么大的筹码,齐国怕是没有拒绝的勇气,魏国也会偷着乐。唯一的问题是,赵国的土地那么好取吗?如果韩国义务出兵,帮助齐国达成这个目标的话,齐国肯定百分百赞成。但若是韩国不出兵呢,单单靠着齐国和魏国,这里面的变数有些大。

    丞相张平以为此计甚好,站起来补充道:“王上!臣以为若行此计,为保完全,我韩国不得不出兵帮助齐魏两国。战事一起,伤亡菲浅,秦国更会派兵增援。为了减少损失,臣建议派遣使者促成齐、魏、燕、楚四国伐赵,我韩国只负责牵制秦国。一者齐、魏、燕、楚四国足以打压赵国,二者秦国眼见势不可挡,多半象征性的出兵,我韩国损失势必甚小。”

    四国伐赵?韩国牵制秦国?韩王然开始考虑这个主意。这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韩国不用劳师动众地为齐、魏两国兴兵攻城,相反是以逸待劳的坐等秦军。哪怕秦军来攻,韩国也可以依托坚城游刃有余的防守。但坏处也是明显,攻打赵国,魏国和齐国的积极性最高。燕国和楚国怕是兴趣不大。尤其是楚国,现在正在鱼复和秦军激战正酣,打压赵国,对楚国几乎没有一点好处。这个联盟怕是一开始就是一个松散的人心各异的,这也是韩王然忌惮的地方。有句话说得好,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与其拉进人心不齐的楚国、燕国。头疼如何分配利益,还不如让齐国和魏国单干。这样声势是小了些,但实际的战力更加可嘉。

    韩王然出口道:“四国伐赵也好,齐、魏伐赵也好,秦国身为赵国的盟友,势必要想方设法牵制我们的注意力。调动敌人的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攻其必救之地。如齐**师孙膑所用的围魏救赵之计。假设我们伐赵,秦国行此计的话,莫如攻打河东。魏国不支,又要向我韩国求援。此计怕是不妥啊!”

    韩王然的初衷是诱使齐、魏和赵国火拼。待双方斗一个两败俱伤之机,韩国好渔翁得利。尽量掩盖韩国的这个打算,保存实力,乃韩国的首要任务。哪怕是巴蜀方向,坐看楚国和秦国厮杀,也是打定了坐山观虎斗的主意。如果可能的话,韩王然甚至希望天下选择性地遗忘韩国,当然这个不可能。所以韩王然只能希望各国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韩国眼下是无害的。甚至是一个不错的盟友。

    见暴鸢的主张被韩王然委婉地拒绝了,郎中令蒙骜献上一策,“王上!臣以为,只需在汉中和武关方向屯驻大军,足以让咸阳不安。秦国不安之下,自然无心大力增援赵国。到时候齐、魏两国再攻赵。岂不正如了王上的心意?”

    蒙骜的一番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一个简单的增兵让秦国分不出韩国的真实意图,因此秦国只能跟着加强咸阳的戒备。所谓悬而未发,韩国一日不退兵,秦国一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就给了韩、魏两国讨伐赵国,蚕食赵国土地的机会。唯一遗憾的就是,韩国这样能够得到的好处少之又少,齐国无疑会成为一个大赢家。

    韩王然听后笑了,却一言不发。这个鼓励让其余的大臣们跃跃欲试。卫尉李牧也献上自己的计策,“赵国所占齐国土地,大小有十二城。一城一城的攻取,耗日持久。赵国完全可以从容不迫的调兵支援。一旦野战,双方的胜负不过五五开。齐、魏两国甚至更低一些。何不让齐、魏两国兵发邯郸,趁着赵国反应不及,围点打援。赵国割地求饶也好,和齐、魏厮杀也罢,我们可以从容不迫的掌控战局。”

    韩王然笑意更浓。李牧的这个计划可谓釜底抽薪之计,邯郸距离魏国边境上的邺城不过百余里的距离。不惜马力的话,一日可到。当然,赵国修建的长城不是那么好逾越的。但百余里的距离摆在那里,只要齐魏突破长城防线,之后就是一马平川,赵国无险可守。不过,逼赵国签订城下之盟这个念头可以打消了。赵国的国力正是鼎盛,怎么会接受这样屈辱的条件。李牧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的建议表面是为了增加齐魏两国的胜率,实际上却是逼迫三国主力决战于邯郸城下。

    张平等人则是震惊于李牧天马行空的想法。赵国国力摆在那里,泾水之战廉颇带领的赵军损失惨重,但底子还在。此时让齐、魏两国大军和赵国大军战于邯郸城下,毕其功于一役,成功自然皆大欢喜,失败了对韩国也没有多少损失。何况,韩国虎视眈眈在侧,只要在上党屯兵,赵国可谓束手束脚。想要对付齐国魏国,怕是没那么容易。

    御史大夫范睢抚掌大笑,说道:“卫尉此言和睢之见不谋而合。赵国虽然兵强马壮,但邯郸紧邻边境,这就决定了边境稍有风吹草动,邯郸必定惊慌万分。牵制赵国,还需从邯郸入手啊!不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臣以为我们做足姿态即可,即使出兵也不宜过多,限制秦国东进中原乃首要之事。至于赵国,协助魏、齐压制,只要达成这个目的,些许城池的得失就由得赵、魏、齐去争吧!”

    执金吾卫云和少府陈穗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笑而不语。这里面就属他们两人的分量最轻,乃是新贵。哪怕太仆黄勃也曾是韩王然做太子时的詹事,关系非比寻常。因此二人对于丞相、御史大夫、太尉的争执不好评判。何况,执金吾负责守卫国都,少府负责王室采邑,只忠心于韩王然,随便发表意见的话,容易引起众人的猜测。

    宗正韩泽就没有这样的顾虑,所以他直言其说,问询道:“齐、魏两国一旦和赵国交战,我韩国既要屯兵武关、汉中威慑秦国,又要驻军上党令赵国忌惮,这兵力上粮草上会不会太过紧张?此乃臣的第一个顾虑。其二,邯郸靠近边境不假,但濮阳距离大梁也不过一百多里。臣可是记得,赵国在濮阳可是有一万大军。这一点不可不察。”

    治粟内史刘光点了点头,赞同道:“宗正大人所言甚是。如今我韩国在东、南两侧不需用兵,何况有疑兵之计,兵力应该不成问题。暴太尉以为呢?”

    暴鸢出言道:“的确。鸢预计,此次为了牵制秦赵两国,需要的动用的兵力当在十万以下,如果有需要的话,一月内,我们可以再征调十万大军。如此,足矣。”

    刘光投以感谢的目光,继续说道:“粮草方面,所赖王上新法,年成又好,国库充盈。在这里光给诸位打个包票,只要王上一声令下,光可在半月内筹措二十万大军三月之粮草。”

    韩王然暗自颔首。自己下令修筑的水泥路已经通到了所有的县城和边境小镇,借助四通八达的交通,运输粮草输送兵力很是便捷。何况,沿途重要城邑都有粮库,在境内行军完全没必要携带粮草。刘光的工作做得确实不赖。

    “至于赵国有没有可能从濮阳袭击大梁,光以为,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赵国若是知晓我们的计策,赵国的大军一定会先解决齐、魏两国中的一个,现在嘛,这个计策还未成行,赵国又何从得知。事关重大,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应当无虞。”刘光继续道。

    现在国库已经装满了粮草,为了夏粮的收割,各地陆陆续续在修建新的粮仓。刘光身为治粟内史,考虑更多的是让财帛、粮草流通起来,像这种挑唆齐、魏两国和赵国死磕,大战之后,三国损失势必惨重。少了壮劳力,粮食减产,下个冬天,三国的日子可不好过。自己就可以趁机上书王上,由吕不韦抛售粮食。这就是刘光对这件事如此上心的原因。

    大臣们各自说了自己的想法后,韩王然心里就有了决断。为了让魏国在秦赵的打击下坚持的更久一些,扶持齐国和赵国对抗的时机就变得成熟。不过,这个度一定把握好。否则齐国一旦崛起,韩国就会有苦说不出了。只要赵国和齐国一旦生乱,那就是韩国收获的时节。说起来还是一个平衡的问题,表面上看韩国可以毕其功于一役与秦国死扛,也可以南下经略楚国,也可以坐等赵国自己主动削弱。这么多选择,说不清孰优孰劣,唯一看的还是哪个让天下没那么忌惮。

    不过,既然决定了先拿赵国磨磨刀,韩王然还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未完待续……)

    PS:周末快乐啊!

第五十五章 父子谈心(上)

    秦国,咸阳。

    一场大雪将咸阳装扮成银装素裹的世界。时值正月,天意正寒,咸阳宫里,炉火烧的正旺。经过咸阳宫的宦者几乎下意识地将脚步放的格外轻,生怕吵到殿内的秦王。殿内伺候的内侍则小心翼翼地将殿内的炉火烧的更旺。

    今年的春节对秦国来说很是煎熬,因为秦王的病重,朝廷下令取消所有的集会,太子柱更是亲自设坛为秦王祈福。朝廷动荡不安,民间自然也是人心惶惶。秦王乃大秦的定海神针,尤其是这几年秦国被山东六国步步紧逼,这个时候秦国更需要一个主心骨。太子柱虽然老成持重,但较之秦王,相差却是颇远。好在天不亡秦,秦王这次撑了过来,昏迷了三日后意识清醒过来,也压下了宗贵们蠢蠢欲动的私心。

    此次,咸阳将军桓齮表现的不错,伤亡不过四千,歼灭魏军超过一万。如果不是因为秦王的病重,太子柱担心手中无兵压制不住那些宗贵,以监国的名义召回桓齮大军,桓齮的战果应该更大。秦王自然赏罚分明,将桓齮的爵位提高了一级,恢复到公乘。

    卫尉王翦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面对宗贵的拉拢,王翦不为所动,严守王宫。这也是秦王对王翦的期望。负责宫禁守卫的卫尉最忌讳的就是拉帮结派,哪怕是太子也不行。卫尉的效忠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的秦王。所以,王翦这次的坚持原则在秦王心中加分不少。秦王记下了这个情分,却只是赏赐了贴身的佩剑,其意义不言而喻。

    负责攻略武关方向的郎中令麃公则是伤亡近三万,算得上一场溃败。不过,考虑到韩军的伤亡亦是超过一万。麃公更是因为救主心切才私自退兵。秦王念及旧情,只是降低了麃公的爵位,未做其他的惩罚。

    当然,这些赏罚都是在秦王将蠢蠢欲动的宗贵肃之一空后才执行的。秦王昏迷的这段时间,一些宗贵欺负太子柱仁义,竟然安排心腹渗透进咸阳守军。胆子大一些的甚至私自打造盔甲。秦王醒来听说后,一纸诏书将这些人贬到了边境的苦寒之地,等待他们的是地方官员各种各样的刁难和问诘。

    秦王这次突然病重,其病根还是太子市叛变时那场大火落下的。秦王起先不过是受了一次风寒,诊治的不够及时,就险些酿成大祸。王后暴怒之下,斩杀了牵连此事的十几名太医、宦者。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宫中人人自危。对伺候秦王更是万分小心谨慎。

    大病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即使身子还未痊愈。秦王还是抱恙处理了最要紧的几件事,举行了朝会,稳住了时局。做完这些后,秦王就搬进了咸阳宫,安心养病。即使秦王万般不放心,也只能由太子柱监国,魏冉辅国,总领朝事。

    秦王本以为自己的时间很多。但这场大病让秦王意识到,自己的大限也许将至。是时候放手让太子柱多加锤炼了。即使现在太子柱多犯些错误。也有自己帮忙弥补、压制群臣。现在不放手,自己真要是驾崩了,太子柱又要像自己刚刚继位的时候那样,茫然失措,受制于宗贵。这样的事情秦王已经经历过一次,他实在不愿意自己的王子再来一次。

    太子柱又一次在朝会结束后来到了秦王的病榻前。言简意赅的将今天的朝会的大事一一禀报,也将自己的策略一一道明。秦王耐心的听完,将不足之处轻轻点出,其中的道理,太子柱能领悟几分。秦王就不关心了。秦王不怕太子柱犯错,只要不是同一个错误,秦王还是很大度的。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嫡子,他必须继承自己的聪明才智,方能不辱没秦王室的血脉。实际上,太子柱聪明的很,秦王往往一点太子柱就领悟。

    不过,有满意的地方就有不满的地方。太子柱最大的问题就是仁义,如果是治世,君王有仁义的品质自然很好,但现在是乱世,仁义过头的话,臣子就会对君王不尊重,甚至利用仁义犯上作乱。敌国更是可不关心你是不是仁义之君,不可能因为你是万民爱戴就对你心慈手软。卫国国君如何?委曲求全,礼贤下士,可到最后卫国还不是被赵国一下子吞并了?!说起来,这还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不能维持强大的战力,不能威慑天下,仁义就是一个可笑的代名词。秦国以法立国,严苛的法律保证了国人遵纪守法。当君王的,最忌有妇人之仁。要铁血,要有手腕,才能让群臣信服,敌国屈服。

    其次,秦王关心的还是太子柱的子嗣问题。太子柱如今已经三十有四,正是年富力强,但却一直没有子嗣。还有就是自己驾崩后新的太后会不会干政,就像自己的生母宣太后做得那样。要知道,太子柱的生母是唐八子,自己的王后又是叶阳后。现在是自己在位,她们自然小心谨慎。等唯一可以约束她们的自己驾崩后,太子柱至孝,秦国一定有两个太后。她们的野心会不会膨胀?即使她们克己奉公,她们的亲人会不会形成一股巨大的外戚势力?这些秦王都要未雨绸缪。想到这些,秦王总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还需要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太子,对当今天下大势你有何看法?”秦王蓦地开口道。秦王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虽然心急,也只能慢慢改造太子柱,让他成为秦国合格的接班人。而最开始的改造就是太子柱的仁义。

    太子柱明显一愣,往日里秦王都是就事论事的和他分析朝事如何处理最好,如何平衡朝中的各方势力。没想到今天秦王突然拿出这么大的一个话题。不过,这个问题太子柱和门下的宾客却是讨论过,只不过,有些言论实在不宜说给秦王听,否则于秦王的病情不利。

    因此太子柱避重就轻地说道:“诸强环伺,战战兢兢,不过眼下赵国和齐、魏不和,燕国严守中立,只有韩国一敌,我大秦可步步为营,收复失地。”

    秦王自然不想听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眼见太子柱言辞如此闪烁,秦王不悦地冷哼一声,开口道:“太子就这些见识吗?欺负寡人老乎?”

    太子柱当即俯首,冷汗迭起,跪谢道:“儿臣不敢!父王春秋鼎盛!正是带领我大秦绝地反攻,经略山东六国的大好时机!儿臣失言,请父王责罚。”

    秦王赫赫的声威绝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能够将压在头顶上几十年的外戚一举铲除,秦王的心思之深计谋之远,太子柱钦佩万分而不可及。眼见秦王震怒,太子柱一半是心疼秦王一半是害怕自己惹恼了秦王。

    秦王挥手屏退了殿内的内侍,情绪复归正常道:“现在殿内只剩下你我父子二人,王儿可据实向父王坦言。王儿所言,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无第三人知晓。父王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又何惧王儿的一派真言呢!对这天下大势,父王很是清楚。但父王担心的是王儿你不清楚啊!所以,你就把这个当做父王的考校吧!”

    太子柱神色这才缓和,既然秦王把这个定义为一场父子间的交谈,自己再生硬的避重就轻的谈些泛泛之谈反而是对秦王的不尊重。还是据实以报吧!不敢正视这些,又何来的带领秦国反击各国呢?!

    斟酌了下自己的言辞,太子柱开口道:“天下诸国,以秦、赵、韩三国为首,齐、魏、楚、燕四国难以望其项背。今韩、魏、齐已成连横之势,秦、赵成合纵之局,双方实力不相上下。若连横胜,我大秦不得不龟缩关内以为自保。若合纵胜,我大秦自然可以东出中原,重收三川、河东、南阳诸郡,一统天下可期。”

    秦王听后微微点头,追问道:“秦国要想和韩、赵争霸,弊端何在?”

    太子柱答道:“我大秦自从连失河东、河西、三川、南阳、汉中五郡之地后,实力已经大不如前。损兵折将还是小事,最可怕的是以往百战百胜的信念轰然崩塌,民间对此颇不适应。以前出征是兴高采烈,现在确实心有戚戚。我大秦实行的是军功制,若是无法开疆扩土,何以封赏有功的将士。此乃一弊也!”

    “其次,我大秦屡次以阴谋于山东获利,又每多掀起战事,山东各国以虎狼之国称之于秦。以前我们大秦最有可能一统天下,山东各国怀才不遇的士子自然往来咸阳不绝。然则,现在韩国行新法,施新政,礼贤下士而爱才用才,加之韩国地处中原,靠近洛邑,山东各国之士莫不以信义之邦谓之,此消彼长,韩国人才越来越多,秦国人才却是枯竭。此秦国之二弊。”

    “其三,我大秦想要重拾人心,想要增加实力,势必要开疆扩土。然则现在南下有汉中为阻,东进有武关、函谷关挡道,施展不得。韩国却是可以或南下或西进,占据主动权。哪怕是赵国,无论是哪个方向用兵,无险关要塞为阻,此秦国之三弊也!”(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父子谈心(下)

    秦王对此不置可否。实际上,太子柱所说的秦国三大弊端,秦王心里是很清楚的。对一个国家一支军队来说,凝聚人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屡战屡胜,胜利可以带来巨大的利益,有利益瓜分,人人满意。可人心不足,有一场胜利就想第二场,胜利的多了,就习惯了胜利。越是这样,越是不能容忍失败。失败的多了,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自信心就没了,以前被胜利掩盖的各种问题就会接踵而来。秦国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表面上看,秦国的战力还是甚为可观。甚至还在赵国和韩国之上。但不同的是,秦国处于下坡,韩、赵尤其是韩国正是蒸蒸日上。如果这种局面不改观的话,秦国会越大越弱,韩、赵却会越打越强。

    老秦人面对来自武关和汉中方向咄咄逼人的压力,很是缺乏安全感。虽然秦王一直试图让国人相信眼前的失败是暂时的,关内防线更是固若金汤,但这个蹩脚的说辞显然不能说服国人。太子柱点明了现在对秦国来说,是危急存亡之秋,也点明了秦国的困局。秦王心里面不忧反喜。这说明太子柱知道大势,为君王者,不明势就会让国家陷入危局。这总好过一个昏聩无能的人继承自己的王位,秦王只是轻声问道:“何以破局?”

    太子柱面色变得沉重,谨慎地说道:“若说破局,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国家历经大败,士气低迷,民心不安,若要破局,其要义当在安民。民心稳则士气高,积小胜而得大胜。节小利而获大利。”

    秦王微微点头,追问道:“待民心稳而士气高,当用兵何处?”

    这句话就是考校太子柱的战略了。如果东进,那就是和韩、赵争霸,若是南下就是避开犬牙交错的诸国,耐心经营楚国。无论是东进还是南下。阻碍势必重重。秦王想知道,太子柱喜欢迎难而上还是顺势而下。

    太子柱指了指东方,又指了指南方,说道:“东出经略中原或者南下经略楚国,全在乎父王一念之间。”

    秦王笑了,太子柱回答地滴水不漏,但却不是秦王想听的答案。所以秦王继续考校道:“中原乃四战之地,取之不易。汉中有崇山峻岭,怕也是取之不易吧!”

    太子柱摇了摇头。回道:“这天下有哪块土地是好攻取的呢!可我大秦历代先祖还不是将我们大秦从区区百里之地发展到据地数千里?!父王对此心里怕是早有决断了。越是难以攻取的土地,我们大秦越要攻取,否则,何以令天下震惊呢?!依照王儿看,不如东出。”

    “王儿的意思是东取函谷,与韩、赵决战中原?”秦王眯着眼睛,平静地说道。

    太子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潼关在手,我们大秦居于守势。函谷关若是在手。我大秦可待中原有变而东出,每出必有所获。决战于中原不妥,毕竟我大秦尚需时间来恢复元气。不过,拉拢亲秦的,打压背秦的却是小菜一碟。父王在河东用兵,怕是也打定了两面夹击函谷的主意吧!”

    秦王笑意更浓。大有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感。太子柱继续道:“今魏国助齐夺取高唐,赵国隐忍而不发,必有图谋。齐国得高唐而自鸣得意,难免会继续予赵国难堪,父王只需稍微挑拨。中原势必一番大战。等中原大战起,天下注目,父王再派大军取安邑,南下夹击函谷关,可保万无一失。”

    太子柱说完这句话,秦王就知道自己再考校下去没意义了。太子柱无论是受高人指点也好,自己琢磨出的也好,秦王知道自己后继有人了。只要大方向不出问题,秦王相信,秦国还是可以重新睥睨天下的。

    “王儿,寡人若是驾崩”秦王开口道。

    太子柱当即伏地不起,哽咽道:“父王慎言!父王身系秦国大业,数十万民之安危,又正当壮年,何以出此言语!”

    秦王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寡人的王位虽然受命于天,但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今天讨论下身后事也没什么嘛。”秦王作为当事者,自然看破不了生死。不过,帝王多无情,为了秦国长远的未来,只能是故作轻松地说起这个话题。

    太子柱言语哽咽,却是依然不起。大有一副秦王不收回自己的话语就不起身的架势。

    秦王见此,蹙眉道:“王儿起来!如此优柔,何以带领我大秦和天下各国争霸?!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寡人还真不放心现在把秦国交给你”,说完深深叹了口气,道:“也罢,寡人想做个富家翁而不得!你还是锤炼几年吧!”

    听到秦王责备的言论,太子柱不忧反喜,激动道:“儿臣但听父王安排!”

    秦王的身子太子柱自然是清楚的,但每每想到曾经一怒而天下惊、睥睨天下的秦王已经落入迟暮之年,稍有不慎就会撒手人寰,太子柱就更愿意说服自己这是一个梦。王位当然是太子柱向往的,但时局动荡,宗贵隐隐有抬头的架势,太子柱担心压制不了。高处不胜寒啊!自己现在不过是监国,秦王一病各种跳梁小丑就出来了,秦国现在可是禁不起内乱了。

    秦王心里面默默叹了口气,换了种语气试探道:“再有两年,就是寡人的花甲之年。寡人即使再活上十几年,二十几年,也终究追随先王的脚步而去。到时继承王祚的肯定王儿你!若是王后在世,王儿何以处置?”

    太子柱没有丝毫犹豫,恭敬地回道:“王儿愿意尊王后为太后,尊生母亦为太后,一概适之,绝不偏袒。”

    秦王装作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经意地说道:“可以尊其位而不可增其权!王儿明白吗?”

    太子柱一愣,既然尊崇两位太后的地位,为何又要限制她们应有的权力?联想到秦王当初受制于宣太后,二十多年却未能揽权,太子柱当即明白了秦王的良苦用心,一脸肃穆地回道:“儿臣谨记于心!”

    秦王轻轻点头,虽然得到了太子柱的保证,但秦王还是不放心。秦王还是决定派人好好考察下两位未来太后的外戚,若是发现有什么执着于权力的人,还是一劳永逸地解决好了。这也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后的帮助了。

    “呵呵,华阳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吗?”秦王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太子柱神色一紧,自己和太子妃华阳夫人成亲已经十多年了,可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就连自己纳的的七房妾室加起来也只是为自己生了一个女儿。虽说自己还很年轻力壮,但华阳夫人一直没有子嗣,还是会招致风言风语。换做寻常人家的话,男方凭此一条就可以休妻。即使太子柱宠爱华阳夫人非常,也压制不了底下人的议论。毕竟太子妃的第一要职就是为王家繁衍子嗣,母以子贵,王家无情。现在秦王特意提出这件事,太子柱担心秦王是想要逼迫自己罢黜太子妃。

    “回禀父王,华阳那边现在正按照太医的方子调理身子,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奏效。”太子柱嗫嚅道。

    “呵呵”,秦王神色有些落寞,换做以前,自己不会那么着急,一切随缘。但秦王现在的身子每况愈下,没几年好活的了。自然有了舔犊之心,想着抱上王孙。

    “寡人再给你物色几个良家女子。”秦王不容置疑地说道。

    “喏!儿臣谨遵王命!”太子柱知道秦王这是给华阳压力,当即应承道。眼见秦王露出疲惫,太子柱就告退了出去。

    出门没多久,就见到了宦者令急匆匆地赶来,对太子柱作揖行礼道:“太子殿下,巴郡传来急报!”

    太子柱神色一凛,随着汉中的失守,巴蜀和关内的联系虽在,但大的人员调动已经不再可能。细作们翻山越岭,传递的往往是半个月前的消息。这一来一回就是一个多月,等咸阳把自己的命令传递下去,时局已经有了更大的变化。上一次关于巴郡最新的消息是楚国大军兵围巫县,这一次真不知道又是什么消息。

    拆开密封的火漆,只见纸上跃然写着这个消息——巫县失守,楚国八万大军兵围鱼复,巴郡郡守张若已经在鱼复准备了一万大军,另外调集了一万五千大军火速赶往鱼复增援。这也是巴郡可以调动的所有兵力了,剩余的几千必须威慑巴国的遗族。

    “去通知三公九卿,就说巴郡有变,请他们到政事堂议事。”太子柱想了想,对一旁的宦者令吩咐道。

    太子柱很清楚,既然宦者令知晓了巴郡的变故,用不了多久,秦王也会知道。虽然明知道巴郡有变,秦国想要救援也是有心无力。但太子柱还是要做出姿态,召集重臣商定如何指挥巴郡自救,以此来证明秦国并没有放弃巴郡。这一次巴郡郡守张若毕其功于一役,实在冒险。若是事成,楚国势必退却数百里,巴郡得数月之安。若是事败,整个巴郡对楚军来说就可谓是无人之境啊!(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挥兵南下

    三月,正是草长莺飞,桃花流水鳜鱼肥的季节。春耕过罢,离夏耘尚有些时日,各国的青壮们陆陆续续被召集起来,操习兵事。以县邑为单位,往往天色未亮,空气中就传来各式各样的号子声。不动如山,侵略如火。第一次被征召的青壮要在短短半个月内的时间里,学会战阵的配合,熟悉自己的袍泽还有上级。一旦国家有战事,以乡里为单位,以郡县为单位,十数万数十万的大军迅速完成征召。

    卫牙子望着眼前肃穆的方阵,微微露出几分得意。自己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将手下的一千新军调教成可战之兵。当然,想要他们一下子成为百战精锐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是战争的雏儿(意为没有见过血,杀过人)。

    卫牙子只希望,在战场上,他们能按照自己的指挥结成方阵,应付敌军的冲阵。要知道,这一千人当中,真正的中流砥柱是和自己一样的老兵。自什长开始,所有的军官都是武关之役幸存下来的百战之军。这才是卫牙子最大的依仗。

    韩国这些年战果累累,背后是惨重的伤亡。十多万士卒的伤亡,军队成建制地被重创,韩国就是采用以老带新的方式,将一支又一支的铁血大军训练出来。战争是最好的老师,在不容半分失误的战场上,失误就意味着死亡,怯懦就意味着死亡,退缩就意味着死亡,那些在一场场战事中活下来的自然而然就成了精锐。

    卫牙子清楚,对新兵来说,第一场战事往往是最艰难。当意识到战争不是金戈铁马、快意恩仇般写意,而是残肢断臂、枪林剑雨血淋淋的事实。许多人会两股战战,身子僵硬,能够挥舞起手里的兵器已经算得上勇敢。这次出征,如果眼前的千人可以幸存下来六成,那自己足以欣慰;如果可以幸存七成,那自己就很是惊喜;如果可以幸存八成。那足以感恩戴德。

    “恭喜你们”,沉默许久,卫牙子开口,笑吟吟地说了第一句话,“你们立功的机会来了!”

    士卒们顿时一阵小骚动,立功?早在征召入伍前,乡老们就不断地向村里宣传当兵的各种好处,诸如杀敌一人分田一亩,杀敌二十人就会成为最低一级的贵族。可以不对地方官员下跪,立功更大的话,子孙后代也可以获得贵族的爵位。如果不幸战死的话,有足够的抚恤金,伤残了,有屯田所可以养老。千人将现在说有立功的机会,岂不是说明有战争爆发或者即将爆发。大多数从未踏上战场的士卒跃跃欲试,这些年韩国几乎每战必胜。这让大家选择性遗忘了背后的伤亡。当然,不少人也露出一丝慌张。可刻意的掩饰住了。

    在什长们的斥责下,方阵很快恢复了平静。卫牙子这才继续说道:“你们平日里不是叫嚣着没有立功的机会吗?现在机会来了!王上打算在汉中用兵!随行的有十万大军。到时候你们可要争先啊!不然,功劳被别人抢去了,可莫羡慕别人。”

    “呵呵呵”,新兵们发出略显生涩的笑声。有十万大军在侧,危险应该会小很多吧!这是许多人的心声。不少人紧张的心情为之一振。虽说刀剑无情。不过自己肯定不会那么倒霉受伤吧?惶恐不安的人如是安慰自己。

    稍微安抚了下即将出征的军心,卫牙子就前去参加自己这一营的会议。半个月前,楚国大军在鱼复城下大败,秦军斩首三万,楚军仓皇东逃。连丢三城三百里之地,才堪堪止住了败势。天下为之震惊!楚王连派三波使者前往新郑求援,最后楚国令尹芈梁更是亲至,游说韩王然,许下若干好处,韩王然方才同意出兵。

    楚国这次失败超乎所有人的预料,除了秦国。以八万之兵对不到三万秦军,领兵的又是名将景阳,怎么看楚国都没有输的可能。对秦国来说,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切断楚军的粮道,逼迫楚军后撤或者死守不出,让楚军顾忌伤亡主动后撤。但秦军偏偏以堂堂之兵正面击败了士气高昂的楚军。创造了一个不小的奇迹。

    起先,战局正如景阳预料的那样,楚军凭借数量上的巨大优势压着秦军打。鱼复城内的一万秦军与城外巴郡郡守张若率领的一万五千大军被楚军截断,不能互通信息。城内的秦军只能凭借坚城坚守,城外的秦军则在山坡上构筑营寨,派出小股士兵袭扰楚军。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多月,眼见秦军的伤亡一天天增大,更被楚军断水断粮,情况已经危急万分,胜利已经对楚军开始招手,异变突生。数万秦军突然自上游而来,夜袭楚军大营。名将景阳更是不幸重伤,楚军群龙无首之下,逃跑成了下意识的选择。好在是深夜,秦军主力追击了不过数十里就返回了,只派出小股的秦军精锐继续沿途追杀。可楚军草木皆兵之下,仓皇东逃,一直逃出了三百里才停下脚步。眼见军心不可用,苏醒过来的景阳只能下令大军驻防,而不是反攻回去。

    战后,景阳搜集了许多情报,总算明白了自己败在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秦军原来是来自蜀郡,秦军居然不顾蠢蠢欲动的蜀国遗族,集中三万大军,乘坐数百艘船只,顺流而下,出其不意地击败了自己。

    不过,秦军的日子也不好过,蜀国的余孽趁着千载难逢的机会已经在蜀郡发动叛变,秦军兵力严重不足,只能固守要塞和坚城。这更助涨了叛军的气势。秦军近乎失去对蜀郡的控制,李冰父子可谓焦头烂额。眼下,击败自己的秦军已经赶赴蜀郡平乱。巴郡可战之兵绝对不超过三万!

    虽然自己损失了四万大军,但还有四万可战之兵。换做战前,景阳自问可以用四万大军给秦军制造许多麻烦。但形势已经是此消彼长,楚军因为这场大败士气低迷,厌战之心已起,秦军却是士气大振。而且,楚王亲自派来御医和禁军护送自己前去郢都治伤,又向韩国求援,其意义不言而喻。

    面对楚国的求援,韩王然不可能说不,对韩国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可以在不引起楚国忌惮的前提下经略巴蜀。原本就缺兵少将的楚国这次可谓损失惨重,原本开疆扩土八百里,正洋洋得意的楚国君臣被当头一棒,侵吞巴郡的念头一扫而空。经此一战,楚国可战之兵只有二十万,士气更是极度低迷,且无统兵大将。兵无战心,将无战意。等秦国平定了蜀郡之乱,秦军若是顺流而下攻打郢都,楚国怕是会重蹈覆辙。

    在这样的情况下,未战先怯的楚王果断向韩国求援。与其让秦国控制巴郡,还不如让彬彬有礼的韩国控制巴郡,至少韩国不会动辄就攻打楚国,韩国对楚国的态度一直颇好,交还鄢城一事已经让楚王生出了亲近韩国之心。一旦巴郡到了韩国手中,蜀郡的归属楚国就不在意。说到底,楚国被秦国打怕了,需要的只是一道将自己和秦国隔离开的屏障。

    当然,楚国也隐隐约约地表示,希望韩国看在楚国惨重的伤亡情况下,对楚国占领的五百里巴郡之地不要再打主意了。对此,韩王然自然同意了。以五百里的贫瘠之地换取楚国的支持,这买卖,值了。楚王需要的莫过于一个体面的面子,韩国需要的是一个正当的出兵理由,你情我愿,谁也不觉得吃亏。韩国可是给过楚国“独吞巴蜀”的机会,只是楚国不争气,主动让出了。

    三月二十日,韩王然以郎中令蒙骜为主将,执金吾卫云为副将,领兵五万自葭萌关南下攻打巴郡,三月二十七日,兵围巴西重镇阆中。

    同日,新任汉中郡尉魏辙率领两万大军陈兵旬阳城,封锁子午道。汉中郡守冯亭自领五万大军陈兵斜褒道、故道一线,作势北伐。

    韩国大军南下攻打巴郡的事情秦国尚不得而知,此时的咸阳正为鱼复大捷而欢欣鼓舞。在秦国刻意的宣传下,一战歼灭四万楚军的蜀郡郡守李冰、巴郡郡守张若成了秦国的英雄。所谓成王败寇,前一刻秦国君臣还气恼张若行险与楚军主力交战,后一刻峰回路转,张若的节节败退成了诱敌深入,李冰的擅自出兵成了配合巧妙,秦国上下皆喜。

    秦国实在太需要一场大胜了,而鱼复的大捷成了秦国的强心剂。自从汉中失守后,有关巴蜀两郡的消息少之又少。即使有的话,也是秦国刻意放出的诸如楚国节节败退的自欺欺人的消息。在不少秦国人的心里,已经成为一块飞地的巴蜀两郡,最大的作用不过是损耗韩国楚国的实力,为关内的元气恢复做出最后的贡献。除非收复汉中,不然巴蜀两郡的失守是早晚的事情。没想到,这一次巴蜀两郡给秦国这么大的惊喜!阵斩四万!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情。

    可秦国没有高兴多久,就收到了韩国大军陈兵汉中,意欲北伐的消息。一时之间,关内流言四起,有说三十万韩军将从汉中、武关两个方向进军关内。有说魏军二十万主力将进攻潼关。有说赵国已经反戈,要从河西渡河报当初泾水惨败之恨。(未完待续……)

    PS:荀子目前是颍川郡守,不是三川郡郡守。

抱歉,回来的太晚

    不好意思,回来的太晚,明天两更送上。第一更中午前。(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阆中之战

    巴西重镇,阆中。阆中位于秦巴山南麓,潜水中游,其西临剑阁,东靠仪邑,南望江州。四面环山,三面环水,素为巴蜀要冲,兵家必争之地。

    自葭萌关落入韩国手中后,巴郡门户大开,郡守张若常恐韩国挥兵南下,乃以心腹爱将张信领五千精兵驻守阆中,以为江州屏障。即使楚军咄咄逼人,在鱼复囤积八万大军,大有气吞千里巴郡之势,张若也未敢从阆中抽调一兵一卒与楚军对决。

    事实证明这个决策英明至极,虽然蜀郡的秦军主力顺流而下,击溃楚军而返,但巴郡原本的四万五千大军也仅剩下不到三万的战力。这其中,只有阆中的五千大军是养精蓄锐之士,其余的皆是疲军。

    骤然听到韩国五万大军南下,领兵的又是韩国炙手可热的郎中令蒙骜,张若既惊又慌。这个时候,巴郡的秦军主力正一路势如破竹,全取巫县全境,将楚军往东赶走了两百里。如果自己不是早有准备的在阆中留下五千精兵,后果不堪设想。

    兵法云,外无必救之兵,则内无必守之城。五万韩军给阆中带来的压力太大了,张若首先想到的就是尽快将压力分散一部分到自己身上。从巫县到阆中有千里之遥,又是逆水而上,耗时必久,所以张若在第一时间决定收兵回援阆中。

    张若很清楚,眼下楚军军心已失,留下五千大军足以令楚军不敢妄动。倒是阆中,虽有五千精兵把手。但却身在险境。要知道,韩国的双子星,李牧最善野战。蒙骜最善攻城。至于暴鸢,成名久矣,但最擅长的却是守城。自己必须全力救援阆中,否则,迟则生变。

    此刻的阆中确实风雨飘摇,韩国大军自从抵达阆中城下,先是攻克阆中的犄角——仪邑。再是切断道路,断绝消息,最后才将阆中围得水泄不通。从城头望去。漫山遍野皆是韩军身影,东风起,战旗猎猎,战鼓隆隆。饶是守军皆是精锐。见过不少大场面,心里面也是一阵发紧。这一战过后,即使己方侥幸获胜,五千大军怕是百不存一。

    兵法云围三阙一,可以瓦解守军坚守之意志,蒙骜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四面围堵,大有不放过一名秦军之势。以此攻心。其原因就在于秦军上下皆知晓阆中之于巴郡的意义——阆中若是失守,江州将无险可守。江州若失,巴郡难保。以利益诱惑秦军投降怕是妄想,既然如此,不如以堂堂之兵给秦军巨大的心里压力,如此方有劝降的可能。

    第一日,韩军对阆中围而不攻,而是在秦军眼皮子底下慢条斯理地打造攻城之器械,操练士卒。到了晚上,这幅场景尤为壮观,无数的火把照亮了这方天地,杀声震天,战鼓隆隆,秦军不得安眠。

    第二日,亦是如此。即使张信下令把原先时刻准备战斗的秦军分成数拨,强制轮流休息,大多数秦军还是休息得不好。谁也不知道,韩军什么时候可以造好攻城器械,造好攻城器械之后,攻城的力度会有多大。对大多数秦军来说,最为紧张不安的不是韩军来攻城,而是等待韩军来攻城。这就好比一个暴徒在自己的家门口磨刀霍霍,你明知道打不过对方,已经做好英勇就义的准备,可对方却是慢条斯理地一遍一遍地磨刀,这样的等待无疑是一种煎熬。

    第三日,韩军的攻城器械已经准备完毕。秦军心想着总算是等到了,这下可以杀个痛快,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可韩军却又出人意料地派出了使者,要求面见阆中的最高长官。城头上的秦军虽然心里疑惑,但对方确实只有一个人,还是手无寸铁的书生,看这架势,多半是劝降的。这样的大事自然没人敢耽误,所以张信第一时间知晓了韩军派来了一名书生。

    “将军!不用说,这肯定是蒙骜派来劝降的使者。依着末将的想法,干脆直接拖出去砍了祭旗!”一名二五百主义愤填膺地站起来,说道。

    说话的乃是秦安,也是张信手下的第一猛将,他的武力以一当百做不到,但以一当十却是小菜一碟。他也一直以自己的氏与秦国的国号一样而自豪。身为一名军人,对只会逞口舌之利的书生一向最是深恶痛绝。

    阆中县令王安立即出言反对道:“将军!此事万万不妥啊!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如今人还未见到就要斩杀!传扬出去,我们大秦的颜面何存啊!”

    阆中县尉孙方也是随即说道:“正是如此!这件事传扬出去,对将军的名声也不好!将军不如先见见对方,看对方的说辞,再做决断也不迟啊!”

    秦安立即冷哼一声,嗡嗡地说道:“有什么好见的?!如果对方不是来劝降的,老子把项上的头颅拧下来给你。至于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呸,迂腐!现在是敌强我弱,军心不稳,正好借对方的人头提高士气!何况,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将军做的!谁要是敢辱没大秦,辱没将军,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县令王安悻悻地笑了笑,说道:“本官要你的头颅干什么,全凭将军决断,全凭将军决断。”说完低下头,眼角闪过一道憎恶的寒光。

    县尉孙方心里面也是一阵憎恼,秦安刚才的一番话,分明连自己也骂进去了。自己也是好心好意地提个建议,秦安这个粗枝大条的粗鄙之人,除了会打打杀杀,就不会动半点脑子。斩杀了韩军的使者是一时之爽,惹恼了对方,韩军全力攻城,阆中的伤亡势必惨重。眼下郡守张若的主力远在巫县,时间对阆中是最重要的。秦安这是生怕韩军攻势不猛的节奏啊!

    自从郡守张若派自己的心腹爱将张信领兵三千来阆中支援后,王安和孙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以前王安管民,孙方管兵,两者亲密无间,打打巴国的余孽,欺负下不识抬举的土豪,日子有多潇洒就有多潇洒。可张信一来,打着郡守张若的旗号,所有的赋税都被收缴,用来修缮城防、修补道路、探听汉中消息,对当地的土豪、蛮人则是尽量拉拢、收买,甚至为此斩杀了不少平日里欺负蛮人部落最厉害的士卒。

    别人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张信这里完全不起作用。表面上张信对王安甚是尊重,可实际上却是独断专行,王安对此是敢怒不敢言。

    孙方的处境好一些,但脏活累活基本上都是他手下的两千士卒给包办了,孙方其实和张信也是貌合神离。不过,谁叫张信手下的士卒确实战力强呢,一对一的话,孙方手下的士卒完全不是张信士卒的对手。

    这是个讲求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的时代,何况,巴郡已经成为飞地,张信的背后又是掌管无数人生死的郡守兼郡尉张若,所以孙方只能屈服。

    张信不傻,他虽然平日里猖狂了一些,但伪装的成分居多。在军中,有着重大性格缺陷的人反而更容易出头。无论是贪财还是好色无或是贪权,这样的人都是好控制的。上司最怕的就是那种刚正不阿不偏不倚无欲无求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最得民心最得军心。要么他是圣人,要么他是大奸大恶之人。为上者,向来不惮以最邪恶的心思揣测底下的这类人是伪装的圣人,其本质是意欲谋反之人。

    张信何以深得郡守张若的信任,就是因为他平日里的狂放不羁和用兵上的谨慎。知兵而善用,是为将才。为人狂放,自然不会有多少朋友。所以张若才肯将张信依为心腹!

    “秦安,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还不向王县令道歉!”张信脸色铁青地说道。平日里秦安这么说自己尚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但眼下大战在即,最忌讳的就是内讧。没见到秦安一番话,孙方和他手下的两个二五百主面色尴尬吗?!张信只能是训斥下秦安,好弥补双方的关系。

    秦安一愣,摄于张信平日的威慑,心不甘情不愿地嗫嚅道:“王县令!老秦心直口快,言语粗鄙,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哪里,哪里!大家都是为了大秦嘛!”王安用极度客气的语气说道。

    张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本将已有决议!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来人啊!将油锅烧热,将韩军的使者带过来!”

    这前后矛盾的话让房内的众将为之一喜,张信表面上不杀韩军使者,可背地里却是要给韩军使者一个下马威啊!对方不过是一名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到时候自己这一方把眼睛一瞪,佩剑一握,对方还不得吓得面无人色!再看看滚烫的油锅,不吓得尿裤子就算他本事大!折辱了韩军使者就是折辱韩军,可韩军压根还挑不出刺,妙啊!

    秦安对这件事显然最是心急,迫不及待地大声说道:“末将去办!”(未完待续……)

    PS:第一更,还有一更!

第五十九章 奇怪的劝降

    李斯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对屋内滚沸的油锅视而不见,甚至面对剑拔弩张的气氛怡然自得地笑了起来。

    “大胆匹夫,敢对我家将军无礼!”秦安拔剑怒喝道。其余的众将也是横眉冷对,大有一副李斯回答令他们稍有不满就会乱剑分尸的架势。

    原因无他,韩军居然派出了一个尚未及冠的毛头小子来充当说客,而且这名说客居然面无惧色。这无疑是对秦国权威的挑衅。

    张信则是轻轻地说道:“韩国已无人乎?见了本将军也不行礼!汝乃一狂生乎?”

    李斯凛然不惧,指着眼前的油锅回道:“呵呵,将军觉得我该行礼,那么我是该为了眼前的这口油锅行礼呢,还是为了将军埋伏好的刀斧手行礼?”

    张信眼睛一寒,沉声不语。一旁的县令王安解围道:“敢问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李斯一笑,反问道:“敢问先生是……?”

    “添任阆中县令一职。”王安回答的言简意赅。

    “那这位是?”李斯指着王安身边的孙方问道。

    “阆中县尉。”孙方回道。

    望着张信身旁明显分成两派的人,李斯心头一动,计上心来,说道:“我这次前来,乃是要送一个大好处给诸位!”

    “好处?我看你是来劝降的吧!”秦安阴阳怪气地说道。

    “可不是嘛!只要我们投降了!韩国肯定用财帛来收买我们!”另一个二五百主附和道。

    “不过嘛,老子可不会投降!即使投降,也绝不向韩国投降!”张信手下的最后一个二五百主表态道。

    李斯故作同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投降?嗯,这个问题我们压根就没考虑过!毕竟像秦军这么能征善战,视荣誉为生命的军队。向你们劝降是对你们的侮辱!我们尊重你们,又岂会侮辱你们呢!”

    张信听后眉头一皱,韩军派人来不是劝降?如果不是劝降,说这些废话是为了什么呢?自己当初以为,韩军若是真要劝降的话,自己未尝不能牺牲下自己的名誉。狮子大开口,让韩军误以为自己会真的投降,趁机延缓一下韩军攻城的时间。可如果韩军没有劝降的想法,那自己就要改变主意了。

    王安则是心里面泛起一股失落感,如果韩军有意劝降的话,即使张信眼下不同意,等伤亡惨重的时候,自己多游说几次,他说不定会接受劝降。但韩军若是一开始就关上这个大门。依着张信骄傲的性子,怕是投降绝无可能了。

    苏方的神情则复杂的多,一方面军人的荣誉告诉他不能投降,另一方面理智告诉他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好了,韩军使者应该是过来下战书的,而不是来劝降的,自己走什么路,交给韩军选择好了。

    各怀鬼胎的三人沉默不语。就连最好战的几个二五百主也飘飘于李斯的恭维,对李斯的态度好了三分。

    “那好处何来?”秦安疑惑地问道。

    李斯微微一笑。说道:“若是没有我们韩军攻城,你们不知道要困守阆中多久!现在,我们韩军来了,你们才有了用武之地。”

    秦安等人脸上露出喜色,以为李斯是在故意讨好自己。毕竟李斯方才应该是说随着韩军的攻城,秦军有了立功的机会。李斯却是略一停顿。笑道:“虽然你们只能坐以待毙,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但却成全了你们宁死不降的风骨!不少人怕是要传颂你们的品行!只不过,唉!可惜啊!可惜啊!”李斯故作长叹。

    张信听李斯三言两语就定下了自己五千大军的下场,气极反笑。冷声问道:“先生可惜什么?”

    李斯沉声说道:“我是在可惜死后再大的名声也赶不上活着的待遇啊!就像嬴渠、任宇,生前贵为郡守、郡尉,可惜不识时务,兵败身死。秦王当时是多么痛惜,老秦人又是多么推崇。但现在呢,有谁去关心他们子孙后代的近况?!再过十几二十年,又有谁记得他们当初的忠义呢?!将军现在也是一样,可掌管的兵马还不到一营,名声还不及嬴渠、任宇的一半,兵败身死之后,秦王怕是连一个谥号也不给予,能稍微赏赐些财帛已算难得!手底下的士卒更是沦为孤魂野鬼,身死他乡。将军又何必带着五千大军为阆中殉葬呢!”

    “呵呵,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下为君上守卫社稷乃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先生的花言巧语对本将没有任何意义!若是蒙骜亲至,在剑术上胜得了本将,本将还考虑考虑!但是你嘛,呵呵。何况,本将有五千精兵,足以将阆中守得固若金汤!先生轻易断言我军必败,实在是信口开河,危言耸听啊!”张信不以为然地说道。

    李斯笑着没有辩驳,等张信脸上怒容将现的时候,才不疾不徐地说道:“将军所赖者,无非是阆中城坚而粮足!然而这天下没有无法攻克的坚城。远如函谷关,近如葭萌关。孟子曰: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何况今葭萌关已破,巴郡门户洞开,将军已失其险;巴蜀已成秦国之飞地,民心背秦,将军已失其民;张若区区两万主力远在巫县,将军已失其援。劲韩以什么名扬天下,将军心里肯定是知道的。即使将军心存侥幸,想要拖住我韩国大军,怕是也要失望了。因为我们大军已经兵分两路,一路顺流而下,直奔江州而去。”

    听到这个消息,张信的脸色变得铁青,这就是堂堂之兵的阳谋啊!韩军根本就不怕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现在阆中被围得水泄不通,自己即使知道了也无法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韩军乱自己心神的目的毫无疑问地达到了。但这并不代表着张信就要屈服。

    “先生刚才还说不会劝降,现在说了这么多,如果不是乱我军心就是另有图谋!这个图谋不浅啊!先生不妨直说了吧!也好教教本将军怎么做才能既不辜负王恩又不辜负自己!”张信打定主意,只要对方说出半个劝降的字眼,自己就将对方砍去一手一足,再裹以女人衣服,丢将出去。

    李斯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内心激动,神色却更为坦然地说道:“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也!为将军计,有三策。”

    “哦?”张信没有料到,李斯居然有三个计策,装作颇感兴趣地问道:“请先生言!”其余人也是一副期冀地望向李斯。

    “下策,固守待援!成全将军的名声,除此之外,一无所获。张若大军自顾不暇,我韩国援军源源不断而来,其结果无非是舍生取义!”

    张信不置可否,这是自己最倾向的选择。张若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实在不想背叛他。而投降,就是一种背叛。其余人则是暗自叹气,唯一的援军要被韩军半路夹击,即使可以击溃那股韩军,秦军能用的战力必然也不多。毕竟,蜀郡的秦军分身无暇,巴郡能战的士卒少之又少!

    “中策,突围南下,只要进入茫茫山林,总可以活下不少人。甚至可以助张若郡守一臂之力!”李斯继续说道。

    这个计策更烂,不少人心里随机说道。表面上看秦军摆脱了全军覆没的危险,但山林的危险尤甚韩军带来的危险。食不果腹,不辨方向,这些足以悄无声息地杀掉不少秦军。而韩军呢,兵不血刃地就可以拿下阆中重镇,有百利而无一害啊!秦军若是采纳了,那就是脑子犯浑了。

    见众人露出鄙夷的神色,李斯也不着恼,反而笑吟吟地说道:“上策!放下刀兵,双方握手言和!”

    李斯这个不伦不类的建议一下子犯了众怒。火急的秦安立即拔剑直指李斯,心里对李斯刚刚涌上的一丝好感一扫而光,怒喝道:“竖子!当老子的长剑不利乎?!”

    张信手下的另外两个二五百主则是将剑拔出了一半,孙方和他直属的两个二五百主则是双手握紧了剑柄,一时之间,气氛为之一滞。

    李斯蹙了蹙眉头,似乎很是不喜,但却无半分惧意。张信则是第一次起身,冷笑道:“先生还是要劝降乎?”

    “非也!非也!我只是说握手言和,怎么扯到劝降上去了呢!”李斯用一副委屈的语气抱怨道。

    “那方才所说的让我们放下刀兵是……”王安疑惑的问道。

    “王县令问的是这个啊!我懂了!诸位所虑者,无非是辜负秦王的恩义。未及交战就言投降,确实为军人之耻。但若是遇到无法战胜的敌人呢?比如眼下的我军之于秦军!我军的待遇诸位应该是清楚的。面对一支士气、斗志不下于贵军,兵力数倍于贵军的军队,胜负在一开始就决定了!我来这里是转达我家将军的承诺,我军欢迎贵军的抵抗,但也希望贵军在力不可敌的情况下,放下手中的武器。记住,这不是投降!贵军可以像平民一样,光荣而自豪地进出阆中城,我军绝不阻拦。甚至哪怕你们是要南下江州也好,加入我军也罢,我军也将一视同仁!这天下,流的血已经足够多了。为了那些数年后就无人知晓的抵抗,用一座城池的百姓拿来陪葬,我相信将军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说完,李斯作了一揖,肃然道:“一个时辰后,我军将攻城!将军还是早做准备!”(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亮剑

    “将军!属下回来了!”走进蒙骜的中军帐,李斯深深作了一揖,说道。

    本来按照蒙骜的打算,只需要派遣一寻常士卒纵马到阆中城下,威吓下秦军就好,李斯却是自告奋勇地要进入阆中城,探听秦军的虚实。蒙骜当然不愿意韩王然大为看中的李斯以身犯险,但也禁不住李斯的苦苦相劝,最后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好在提心吊胆的半个时辰后,李斯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

    心里面着实松了口气的蒙骜神色不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倒是一旁的副将、执金吾卫云调笑道:“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啊!来!快跟我们说说你此行的收获!我可是为你提心吊胆了一阵子,没收获的话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李斯顿时赧颜,哪里有半分刚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说道:“喏!”随即侃侃而谈道:“属下此去阆中,收获颇多!其中最大的收获乃是秦军内部不和。”

    蒙骜登时来了兴趣,大战在即,秦军内部不和的话,自己就可以分而化之,减小不少损失。于是蒙骜关切地问道:“何出此言?”

    “属下进屋后,上首坐着的乃是军侯张信,他的右侧乃是阆中县令王安。”

    “这个确实不妥!”蒙骜沉声说道。现今以左为贵,王安的平秩高过张信,却屈居下首。想来张信飞扬跋扈惯了,仗着是郡守张若的心腹,又是大战在即,所以才坐在上首。

    李斯继续陈述道:“王安一侧立着的乃是县尉苏方和两个二五百主。张信一侧立着的乃是从江州带来的三个二五百主。”

    蒙骜听到这里就笑了,这样营垒分明的站姿还是极为罕见的。等听到李斯说双方对于李斯另类的劝降反应不一的时候,蒙骜的笑意更浓。很显然,张信和手下的二五百主倾向于死守。王安、苏方和手下的二五百主则心存退意,但凡有保全自己的可能,他们是不会拼命的。甚至,从张信并没有拦下李斯可以看出,张信极有可能也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李斯不过是诈了他们一下,就试探出了他们坚守阆中的决心。心思可谓灵巧。自己甚至想采纳李斯的分兵之计。不过,想到阆中哪怕坚守也超不过三天,也就作罢。

    “将军!”待张信将王安和他的手下支开,秦安面露犹豫地说道。

    张信叹了口气,说道:“十天!十天后郡守的援兵还没到的话,你们就出城去吧!我们已经做到我们所有能做的了,这该死的战争该结束了!”

    “将军!”秦安还想说什么,张信却信步走了出去,边走边挥着手。

    秦国。咸阳。

    韩国在汉中囤积大军一事在有心人的渲染下一直在持续发酵,令秦国雪上加霜的是,韩国太尉暴鸢领兵三万兵抵达武关,意向不明。但无疑,这对秦国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和平的信号。正如去年秦国所做的那样,秦国在陈仓调集大军,吸引了全天下的注意,最后却是声东击西。奇袭了河东和武关。韩国现在所做的,无疑是一个翻版。只是。谁也不敢下断言,韩国这次是要声东击西呢还是假戏真做。

    从西到东,韩国动用的兵力已经有十一万之众,这还只是一线的兵力。谁也不相信,韩国搞出这么大的声势,仅仅是为了给秦国添一些热闹。来自汉中、南阳、三川、河东的消息在韩、魏两国的刻意封锁下。已经完全断绝。秦国一方面征召大军备战,一方面尽全力探听来自中原的消息。

    卫尉王翦、郎中令麃公、咸阳将军桓齮依次防备陈仓、蓝田、商县三个方向的韩军。其中,商县乃是秦军上次奇袭武关的唯一战果,在武关和峣关之间筑城,设县。给咸阳增加了近两百里的防御纵深。

    等到三月下旬,韩国往涉邑增兵的消息传遍了天下,自然也传到了咸阳。秦国君臣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韩国疯了,韩国如果不疯,怎么会派李牧率领五万大军驻兵涉邑呢?!派谁不好,偏偏派最擅长野战的李牧!派哪支军队不好,偏偏派赫赫有名的羽林军!这不是挑衅赵国吗?真当邯郸附近的十万大军是摆设吗?

    不过,秦国君臣接下来就是窃喜。韩国在汉中、武关屯驻大军给自己施压就罢了。又在上党掀起风云,明显是要同时招惹秦、赵两大强国的节奏啊!韩国是强大不假,但也没有强大到可以和秦、赵两国同时开战。等到齐、魏两国尽起二十万大军攻占平邑、安阳一线的消息传来,天下总算知道了韩、魏、齐三国打着什么主意。

    赵国,邯郸。

    异人的生活最近有些艰难。自从韩国大军压境后,关于秦国背赵的流言顿起。不少人信誓旦旦地说,秦国已经倒向韩国,秦、韩、魏、齐四国将合力攻赵。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传来韩国在距离邯郸不过百十里之遥的涉邑驻军五万的消息,领兵的乃是卫尉李牧。稍后就发生了齐、魏两国各自出兵十万,已经攻下平邑、安阳,将赵国一分为二。太子丹昨日更是遇刺,所幸只是受了轻伤没有生命危险。

    赵王大怒,下令关闭城门,全城搜捕刺客。刺客躲无可躲,负隅顽抗,尽数自杀。赵人从死去的刺客身上搜出了屋舍的契约,顺藤摸瓜,在房间的夹层里发现了印着秦国文字的匕首还有赵王宫的舆图。有人随即认出了上面所写的乃是咸阳某个作坊工匠的名字。

    秦国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虽然不排除他国嫁祸的嫌疑,但秦国成了目前最大的嫌疑犯。身为质子的异人也被赵国典客召见,说了些讳莫如深的话,随后一切供应全被削减。

    秦赵的关系一紧张,异人就开始心慌。毕竟他只是秦国太子——安国君众多庶子中毫不起眼的一个,他的母亲夏姬又不被安国君宠爱。秦王哪怕倒戈攻打赵国,也不会因为他有丝毫的负担。异人只能寄希望于秦国没有攻打赵国,否则,等待自己的只能是赵国的怒火。一杯毒酒或许是自己最好的下场,也许五马分尸才能让赵国的怒火平息。

    “公子,外面有客商求见!”异人身边仅有的一个心腹老奴说道。

    正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的异人听而不闻,没好气地说道:“不见!”

    老奴乃是看着异人的母亲夏姬长大,自然清楚异人也是如他母亲般在闹小孩子脾气。虽然他如今也只有十四岁,但老奴还是小心地提醒道:“公子,老奴观其器宇不凡,想来身价不菲。如今局势不稳,商人财帛最丰!若秦国真是讨伐赵国,借助商人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已经在邯郸为质两年,更生长在勾心斗角的帝王之家的异人要比寻常家的孩童早熟的多。想到门可罗雀的场景,异人知道自己不该使小性子,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将贵客带进来吧!容我更衣!”

    “喏!”老奴脸上泛起欣慰之意,缓缓退了出去。

    稍后,吕不韦见到了装作老气横秋实际稚嫩非常的异人。一见面,吕不韦就作了一揖,问候道:“卫人吕不韦见过公子!”

    听到公子这个称呼,异人神色有些尴尬,无力地回道:“先生请起吧!”

    待吕不韦落座,异人开口问道:“先生的卫国已经不在了,怎么还以卫国人自称呢?”

    吕不韦微微一笑,回道:“不韦生于濮阳,长于濮阳,自然是卫人。哪怕卫国已经国灭,不韦也不敢数典忘祖,忘记自己是一个卫人。”

    异人一滞,夸赞道:“先生真乃忠义之人!异人佩服!”

    吕不韦摇了摇头,说道:“公子为了秦国,不远数千里来邯郸为质,又何尝忘记自己是一名秦人呢!在不韦看来,生于斯长于斯,自然不忘于斯。公子恐怕也是心系咸阳得紧吧!”

    异人举起酒樽,一饮而尽,苦涩道:“我却是生在邯郸,长在邯郸。咸阳嘛,呵呵。”

    对异人来说,咸阳除了那个对自己百般宠爱的母亲,实在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他对自己的父亲和大父甚至没有多少印象。

    吕不韦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异人确实是秦国太子安国君在邯郸为质时与夏姬所生,并在邯郸待了超过六年。可以说,异人的童年是在邯郸度过的。后来,异人随母亲搬到了咸阳。又阴差阳错的被派到邯郸充当质子。吕不韦故意这么说,无非是刺激异人罢了。

    “不韦食言,自罚三杯。”吕不韦充满歉意地说道。

    异人没有阻止,只是在吕不韦饮完三杯酒后,轻声说道:“先生此来何意?若是请我帮忙打理赵国上下的关系,我怕是有心无力。眼下我也是自身难保。”

    见异人毫不忌讳地说的如此露骨,吕不韦郑重地摇了摇头,说道:“不韦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广大公子的门庭!”(未完待续……)

    PS:犯了一个错误,现在的秦国太子安国君有二十多个庶子。另外现在是公元前268年。

第六十一章 大兵压境

    异人听到这里就笑了,对方不过是一名商贾,却自信满满地要广大自己的门庭。但对方毕竟是好意,异人只能回道:“先生还是想办法广大自己的门庭吧!”

    吕不韦再次摇了摇头,郑重道:“公子不懂!不韦的门庭只有在公子的门庭广大后才能广大!”

    异人心里疑惑,见吕不韦说的如此郑重其事,当即作揖道:“但请先生解惑!”

    吕不韦侃侃而谈道:“秦王已经老了,去年更是昏迷三日。否则,咸阳将军桓齮在河东势如破竹何以突然退兵?现在,公子的父亲安国君已经被立为太子,继位在即。安国君却没有嫡子,将来的太子肯定会从二十多名庶子当中选立。”

    听得这番话语,异人若有所思。华阳夫人久不生孕,秦王对其多有不满。若不是自己的父亲对其宠爱非常,她的太子妃之位难保。有小道消息说,华阳夫人天生不孕,今生怕是难以生产了。不过,很快传播这个消息的人身首异处。宫中从此再无一人敢谈华阳夫人。

    “安国君宠爱华阳夫人非常。因此,能够选立太子的只有华阳夫人一人。可惜,公子的兄弟有二十多人,公子又排行中间,不为安国君宠信,加之远在邯郸为质子。因此,等秦王身死,安国君继位,公子成为太子的可能也微乎其微!”吕不韦趁机说道。

    异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面露愁容道:“为之奈何?”如今,安国君的庶子子傒因其母妃受宠,势力最大,自己这个发配到邯郸为质子的怕是绝无可能染指太子之位了。

    吕不韦自信满满地献上了自己的计策,说道:“公子客居邯郸。贫苦潦倒,没有什么财帛结交宾客,讨好亲长。不韦虽然不富裕,但也愿意拿出千金为公子西入咸阳,游说安国君和华阳夫人,让他们立公子为太子!”

    异人深深作揖。感激道:“若是我为秦王,一定分秦土与先生!只是,现在流言四起,言我大秦背约攻赵,我若是不尽快逃离邯郸,怕是性命不保啊!”

    哪怕做不成秦国太子,异人也希望自己可以逃离邯郸。谁知道秦国是不是真的要攻打赵国?!

    吕不韦安抚道:“公子多虑了!不韦自南阳而来,韩国在武关调动频繁,怕是要对秦国用兵。秦国又怎么可能和韩国一道对付赵国呢?!正因为要提防秦国。韩国才动用了区区五万大军驻军涉邑!其目的怕是帮助齐、魏两国攻打赵国南部!不用三五日,赵国一定会识破这个离间秦赵关系的诡计!到时公子一定会转危为安了!”

    异人心中稍安,待吕不韦将五百金拿出奉送给自己,用以做结交宾客之用,异人更加对此深信不疑。商人重利,重回报。吕不韦如果不是对此很有把握,又怎么那么轻易地拿出五百金给自己呢?!

    见获得异人的信任,吕不韦趁机说道:“赵国眼前怀疑秦国。公子备受冷落,但这未尝不是公子的一个机会!”

    “机会?”异人急促不解地问道。被许诺有机会继承王位。异人有些兴奋。异人也知道,继承王位的第一步就是让安国君、华阳夫人知晓自己的存在,这样才有可能被立为太子。

    吕不韦神秘地说道:“公子何不趁着赵国尚且不知道这个消息,大力造势,面见赵王,陈说秦国对赵国的重视!”

    “愿听先生之见!”异人激动地说道。吕不韦随即将自己的计划详细道来……

    巴郡。阆中。

    张信目瞪口呆地望着胸口插着的弩箭,用悔恨交加、不解、愤怒的眼神望了眼下令放箭的苏方,紧握着长剑,却无力地倒了下去。前一刻,心腹爱将秦安和十数名亲卫为其挡箭身死。这一刻,张信步了他们的后尘。

    苏方举起了握成拳头的右手,喝止了还想继续放箭的手下。张信及其党羽已死,再放箭就是鞭尸了。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苏方也不想背着一个谋反的恶名以下犯上。奈何韩军的攻势太强,张信却要求坚守十日。苏方不知道,等到那个时候,自己还能不能幸存下去。即使侥幸击退韩军,自己也会成为任人拿捏的光杆县尉。

    苏方不愿意这样的结局,县令王安何尝愿意。郡守张若克己奉公,真等他带领大军来援击溃韩军,阆中少不得一场大换血。自己眼下已经被张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关内王家和张家又是素来不睦,到时候怕是他可以明目张胆地寻些过错,彻底架空自己。毕竟,县令是由秦王亲自任命的,他也只能架空自己,不敢撤职。

    各怀鬼胎的阆中县令、县尉一拍即合,在韩军攻城的第二日射出了降书。蒙骜起初不信,固若金汤的阆中会闹出这样的分崩离析?李斯探听的秦军内部不和也许是秦军的假象。可降书上信誓旦旦地说次日会将张信的首级送上,并开西门迎接韩军入城。蒙骜权且信了,不过是耽搁一个夜晚而已。秦军若是想借此拖延,怕是要失算了。自己的撒手锏可一直没舍得用上!

    四月一号,阆中县尉苏方趁守将张信巡视城防之际,暴起发难,射杀张信以下二十人。随后,阆中西门城头挂起白旗,开门迎接韩军入城。阆中县令王方、县尉苏方各执张信、秦安首级,跪拜谢罪。

    蒙骜亲许王方、苏方职位不变,爵升三级,赐千金,在其带领下,出其不意的全歼猝不及防的两千秦军。是日,韩军收阆中入囊中。

    同日,蒙骜留下三千韩军协防阆中,以虎贲营为先锋,亲领大军主力南下,直奔江州而去。

    上党郡,涉邑。

    李牧好整以暇地操练着士卒,原本有些生疏的配合变得越来越熟稔。考虑到赵国以骑射著称,李牧身为赵人,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操练的重点就是步兵如何快速结阵,应对骑兵的冲击。三千重骑五千轻骑组成的羽林军自然扮演进攻的一方,剩余的数万车步兵则是轮番尝试各种阵型,试图应付各种复杂的场面。

    在平原上,以步兵对付骑兵,先天上就处在了劣势。想要获得胜利,勇气固然是一个重要的因素,纪律也不可忽视。没有结成方阵的步兵,哪怕十倍于骑兵也会遭受一场屠杀。能各司其职,守住阵脚,步兵就立于不败之地。若是借助厚实的大阵将骑兵困住,让骑兵失去赖以生存的速度和机动性,步兵方有可能收获一场大胜。

    赵国目前的骑兵数量已经增长到五万之众,较之韩国只多不少。其中,两万骑兵精锐随廉颇镇守云中郡,一万常驻邯郸,剩下的两万则是赵国仅有的机动兵力,在齐、魏两国大举进犯的情况下,已经随赵奢火速增援聊城。

    韩国虽然并没有直接出兵攻打赵国,和赵国撕破脸皮,但在涉邑屯驻大军的行为无疑是**裸的威胁。因此,赵王一方面集合十五万大军,由赵奢亲自带领增援聊城,借此令齐、魏两国无力南下;另一方面则由丞相、平原君赵胜领兵五万,驻军武阳,扼守邯郸西面之屏障。

    赵国之所以敢放开手脚,全在乎异人的一番言论。身为质子的异人以性命为赌注,保证秦国身为赵国的兄弟之邦,绝没有落进下石的行为。太子丹遇刺,绝对是敌国的有意栽赃,意欲离间秦赵两国的关系。秦国的冤屈一日不洗去,异人一日不用食。不仅如此,异人还献出三百金,用以资助赵国击退齐、魏两国的联合入侵。赵王大加感动,礼遇之。三日后,秦国派遣密使抵达邯郸,表明愿意举上郡之兵攻打河东,用以分散魏国的注意力。赵王始信秦国绝无参与行刺太子丹一事。对异人更加恩宠之。

    平原君自领兵驻军武安后,就派出百十名斥候日夜不断地侦查韩军的动向。好在韩军除了每日的操练,再无对赵国用兵的动向。按理来说,平原君应该心满意足。但韩军这样悬而未发最是折磨人心。赵国的十数万精锐驻守边境,轻易不敢南下。邯郸除了留守的三万大军,再无一兵一卒可以调用。所以,赵国真正能战的的仅剩下自己手中的五万大军,加上赵奢的十五万大军,总计二十万大军而已。

    平原君心忧的是,韩军的五万大军一日不动,自己的五万大军就一日不敢动吗?!考虑到李牧是赵国柏仁人,平原君打算让自己门下,李牧的老乡前去试探一下李牧的口风。甚至有可能的话,招降李牧。平原君当然清楚其中的难度,但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有想不到的事。假如李牧背韩,对韩国的打击无疑是极其的巨大。韩国沦为天下的笑柄,又有何面目带领齐国魏国压制赵国呢?!

    所以,这一日,李牧又在演练士卒的时候,突然听到亲卫禀报说,有同乡之人拜访!李牧一笑便知其来意,面见之。(未完待续……)

    PS:朋友结婚,更新地晚了,抱歉!

第六十二章 赵奢之谋

    赵国,聊城。聊城北倚博陵,南俯安阳,东临济水,有江北水城之美誉。自从为赵国所取后,更是在十数年里被经营成一个边境重镇。在赵人心中,聊城一日不失,齐国南部的广大区域一日处于赵国的兵锋之下。

    但随着齐国十万大军在丞相田单的带领下,过济水,自阿邑进发,入赵境,克安阳,魏国十万大军在晋鄙带领下,由繁阳过河水(即黄河),取平邑。赵国河水对岸的一十五城仅有四城可与邯郸维持联系。

    几个月前,平原君在平原、灵丘留守的五万大军并没有威慑住齐、魏两国的贪心。齐国、魏国只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赵军的主力,选择了将赵国狭小的南部一分为二。

    此时的聊城兵马涌动,方圆二十里皆是迎风飞舞遮天蔽日的烈烈战旗。十五万赵国大军的到来给予聊城以巨大的信心,运粮的辎重队和打探敌情的斥候穿梭在聊城内外,热闹非凡。

    城守府,以往趾高气扬的县令早已没有了踪影。看看往来的宗贵子弟和军中重将,聊城县令自知自己身份卑微,专心去征召民夫运输军粮去了。

    一副巨大的舆图摆在书案上,副将燕周不断将斥候探听来的敌情准确地展示在舆图上。随着赵国斥候不断地蜂拥南下,和齐魏两国斥候的交手也是越来越频繁。遮蔽战场永远是让敌方犯错误的最好手段。一名将军若是对方圆数百里的敌情不能了如指掌,稍有不慎就会中了敌方的埋伏。小则折损锐气,大则全军覆没。

    主将赵奢自然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齐魏两国越是遮掩的敌方,赵奢越是感兴趣。将斥候往各个方向撒出去,令他们绕道防守相对较弱的齐国境内,探听虞丘、阳晋等所有杳无音讯的城池的消息。赵军在付出了近两千人的伤亡后。终于将整个战场上的情况摸得很是清楚。

    “目前,魏国大军已经攻占平邑、观城、马陵三城。齐国大军则全取安阳两百里之地。马陵以南的城池则尚没有遭受齐、魏两国的攻击。在得知我军主力抵达的消息后,魏军主力已经向东面的安阳靠拢。齐、魏两军的主力当在十五万上下,与我军相当。”燕周指着舆图说道。

    赵奢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齐、魏两国虽然占我赵国四县十五城,但因为需要留守。加之战损,能与我军对决的绝不超过十七万。如何击溃当前之敌,大家议一下。”

    话音刚落,校尉赵茄立即嚷道:“齐军贪生怕死,唯有魏军可堪一战。末将以为,不如大军齐出,以十万大军冲击齐魏大营,五万大军绕后,断其归路。齐军势必畏惧。兵无战意,不能坚守。魏军独木难支,肯定也要突围。我们可以在其突围时,分而围之。”

    “不妥不妥!”立即有人反驳道。

    “哪里不妥?!”赵茄望向出声的校尉,不满地说道:“我赵军战力所向披靡,唯有秦军、韩军可以挡之!莫非王校尉以为我们十五万大军还打不过齐魏两国的乌合之众?将军!若是攻打敌营,末将愿为先锋!”说完,挑衅似的看了眼王威。大有讽刺对方胆小之意。

    王威不以为意,赵茄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赵茄信奉的是堂堂正正的战争,不喜欢玩什么阴谋诡计。能够用拳头解决的事情,他绝不用什么计策。用他的话来说,军人嘛,就该快意恩仇,手底下见真招。这天下。谁的剑快,谁狠,不怕死,就该听谁的。所以,赵茄是赵军有名的猛将。冲锋陷阵的好手,却不是一个名将。他可以打败两倍甚至三倍于己的敌军,但往往却是麾下的士卒十不存二。

    “赵校尉,我军当然可以打败当前的齐魏联军。但正如你所说的,他们贪生怕死。换做你是敌军,遇到这样的威胁是当缩头乌龟,固守营寨呢还是明知道我们有两万骑兵没命地跑?”王威耐心地劝解道。

    “老子才不当缩头乌龟呢!”赵茄当即反驳道,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望了面色不变的赵奢一眼,小声嘟囔道:“齐军这么怕死,还真不一定敢逃跑!”

    王威见赵茄服了软,也没继续调笑,说道:“处于守御的一方依托坚固的城池、营寨,可以对进攻的一方造成数倍的杀伤。敌军若是死守不出,即使我们可以勉强攻破他们的防线,将之击溃,伤亡必然巨大。齐军魏军退了,自然败逃回国。我们呢,难道还追击过去吗?要知道,韩国的大军在涉邑虎视眈眈,丞相领兵驻军武安,还需要我们的增援!我们伤亡过大的话,韩军大举入境,我们拿什么抵抗?难道向秦国臣服,求援?”

    赵茄不再言语,这个道理自己也懂,但每当有战事发生的时候,自己总会下意识地想用敌人的鲜血和生命让他们明白冒犯赵国的代价。越快的击败他们越是让自己热血沸腾。王威已经陈述了利弊,赵茄自然不再坚持自己近乎愚蠢的建议。

    另一名校尉开口道:“那依照王校尉的意思,我军当如何自处,才能在伤亡不大的前提下尽快地击溃齐魏联军?”

    这里面就有考校的意思。大部分人都知道,赵军的战力是胜过齐魏联军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赵茄所说的堂堂一战,这是最简单的。赵军的伤亡会大些,但齐魏联军势必也不好受,在感受到赵军的坚定意志后,齐魏联军要么媾和要么死撑要么突围,其中死撑的可能最小。毕竟,你总不能奢求安阳会成为第二个即墨。即使领军的依然是田单。这样,无论是媾和也好,突围也好,赵军解围的目的就达到了。

    或者就是长期围困,切断齐魏联军的粮道。只要赵军不怕花费时间,这样的方法最稳妥。毕竟,齐魏联军粮草再充足也有用光的一天。而赵军的优势在野战中最容易发挥出来。

    王威已经点出了回援邯郸刻不容缓。自然不会再说出围困之计。用兵无非因势利导,在这种情况下,王威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道:“诸位还记得桂陵之战乎?”

    众人自然知道桂陵之战的始末。毕竟,赵国可是这一战的源头。赵成侯时(赵武灵王时赵国君主方才称王),赵国趁魏国国丧之际。夺取被魏国收服的中山国,后又攻打魏国的宗属国卫国。魏惠王无法坐视不管,立即联合宋国助卫反攻。三国联军围困邯郸,魏国也产生了一劳永逸地灭掉赵国的念头。赵国惶恐,以中山为酬谢,恳请齐国出兵。齐国以田忌为将,孙膑为军师,采取避实就虚,疾走大梁的策略。逼魏军主将庞涓回师救援。并在庞涓大军必经之路——桂陵设伏,大败魏军。

    王威这才继续说道:“桂陵之战,齐军主将田忌本欲直捣邯郸,与魏军决战于邯郸城下。却因孙膑一言,疾走大梁,故而可以以逸待劳,设伏重创魏军。末将在想,我们未尝不能效而仿之。以一部吸引齐魏联军。主力却是直捣临淄。齐国必然惶恐,田单再无战意。必定挥师援救临淄。如此,齐魏联军分道扬镳,我们可各个击破。”

    话音未落,副将燕周抚掌大笑,说道:“此计甚妙!末将的计划与王威有异曲同工之妙。末将以为,莫如以一支偏师攻打大梁。魏国既惊且退。齐军坚守安阳的意志必不可持久。到时我们就算不设伏魏军,只要往濮阳增加数万大军,散播消息,大梁势必不敢用兵。没有魏国声援,区区齐国又何敢进犯我赵国乎!”

    赵奢会心一笑。自从自己携赵王重托要解齐魏之围时,就压力甚重。平原君赵胜力排众异,推举自己领兵十五万南下,这份信任无以为报。赵国三分之一的精锐在手,自己若胜,自然名扬天下,若败,赵国元气必然大伤。赵国甚至将不得不冒险从云中抽调精锐保全邯郸,收缩防线。

    自己没有抵达前线前,以为最坏的结果莫过于十五县之地尽皆失守,或者仅有濮阳数城还在坚守。在这样情况下,与齐魏联军决战,重振赵国声威肯定是赵国上下的一致决议。好在战局没有那么糜烂,各地赵军的坚守为自己争取了足够的时间。齐魏两国各占据了两百里的赵国土地后,不敢继续南下。自己的十五万大军在聊城,极大地威慑了齐魏联军。赵军无形中已经占据了战役的主动权。武安方面,韩军还没有彻底撕开脸皮掀起战事,对自己用兵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在这样的情况下,避实击虚,声东击西就成了瓦解齐魏联盟的妙计。赵奢认为,奇袭大梁的好处和坏处一样明显。魏军乃齐军之胆,大梁遇袭,魏军必退。魏军一退,齐军势必感到孤立无援,心生退意。这样,自己的目的就很快达到了。但大梁距离新郑太近,韩国大军须臾间便能抵达大梁,到时候,自己不能及时跳出包围圈的话,一旦被韩、魏联军夹击,自己必然大败。

    相比较而言,田单用兵以谨慎著称,可又以忠心闻名,赵奢以为,率领轻师偷袭临淄,足以迫使齐军主力回援。魏军主将晋鄙用兵一向循规蹈矩,这样的人很少大败,但也很少大胜。他对临淄遇袭多半漠不关心,跟随齐军一起行动的可能性很小,最大的可能莫过于留守安阳,甚至借机南下攻打阳晋、濮阳等地。赵军若是可以成功伏击齐军,几座城邑的代价还是值得的。(未完待续……)

    PS:看到一些新加进来的读者,诸如黄河这个时候叫河水的常识在后续的章节有备注,主角韩然按照史书的习惯写做韩王然,实在不好一一修改。感情戏不再写,发现不擅长。主要第一次写小说,主角的起步太高,情节上有些不好掌控。大家看的不顺眼多多保函啊!

第六十三章 巴郡秦军的困局

    “先生且回吧!”李牧终于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谢客道。

    自己敬重对方是一个长者,对方却死缠烂打,以国家大义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己领兵投降赵国。且不说韩王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尚未三十便封侯拜将,统领一国精兵。自己就算舍掉荣华富贵,到赵国尽忠,又能得到什么呢?爵位再高也不过现在,反而背着一身恶名。廉颇身为赵国大将,攻城拔寨,有大功于社稷,最后还不是因为一场失败落得戍守边疆的下场!成为宗贵争权的牺牲品。

    张腾霍地一声站了起来,声泪俱下道:“将军身为赵人,难道忍心领兵与赵国为敌乎!”

    李牧冷声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剑,立功万里外,岂甘伈伈伣伣,老死牖下,以腐儒而终其身!赵王若贤,自然良臣汇集。但如今宗贵争权,前有廉颇出走邯郸,后有蔺相如称病不出。如此君王,岂配牧追随!”

    张腾为之气绝,赵王身子渐重,太子监国,自然仰仗宗贵颇多。丞相、平原君赵胜独揽大权,蔺相如被排挤理所当然。等赵王身子痊愈,自然可以拨乱反正。平原君和赵胜互相牵制,重归平衡。当今赵王是不如赵武灵王贤明,最近几年更是贪杯好色,但大事上是不糊涂的。怎么到了李牧这里,成了赵王昏聩无能的证据!

    李牧见张腾脸色涨红,趁势说道:“百里奚本为楚人,却辅佐秦穆公成就霸业。时人没有埋怨百里奚不忠的,却多嘲笑楚国无识人之明。商鞅本在魏国尽忠,却不为魏王所识,入秦而佐秦孝公变法。终助秦国收复西河之地,魏王悔之恨之。此二子者,皆不为本国尽忠,却为时人赞曰贤。故牧以为,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吾王兴兵而收三川。取南阳,克汉中,西却强秦,东连齐、魏,南收楚国。赵王坐看主父(即赵武灵王)困死沙丘在前,惨败河西,媾秦以和在后,孰贤孰昏,天下皆知。先生不必浪费唇舌!”

    张腾既羞又恼。居然昏了过去。就在李牧讥讽赵国使者之际,巴郡江州正在经历着一场巨变。

    江州本为巴国旧都,后因楚国攻打,巴国被迫迁都阆中以避楚。兵贵神速,阆中距离江州的路程较之巫县距离江州的路程还要近上一日。蒙骜大军自从攻克阆中后,即令虎贲营泛舟顺流而下,直奔潜江(即嘉陵江)和江水(即长江)的交汇处——江州。

    江州不可能没有防备,蒙骜深知这一点。但阆中失守之快。绝对超过了秦军的想象。加之韩军是顺流而下,秦军是逆水而上。秦军实际所花费的时间要比韩军多三天。因此,韩军先锋抵达江州的时间至少应该不会晚于秦军到达江州的时间。从一开始,蒙骜就决定了打这个时间差。

    事实也证明了蒙骜决定的正确。朱亥带领一万虎贲精锐潜行至江州城下的时候,张若的先锋大军尚未抵达。这个时候,摆在朱亥面前的路就很明确了,那就是强攻江州。毕竟秦军的警觉性很高。再愚蠢的人也明白韩军很有可能会派出一支偏师偷袭江州。

    根据细作的最新消息,巴郡的主力全都在张若的麾下。整个江州城留守的秦军精锐不过两千,即使巴郡郡丞在得知韩军大举入侵的消息后,能够紧急征召的也不过三千来人。摆在朱亥眼前的,最多不过五千秦军。以一万最精锐的虎贲锐士对五千秦军。更准确的说是以一万韩军对两千秦军加三千青壮,朱亥的胜算很高。

    但朱亥心里却有新的主意。巴郡郡守张若将全郡的兵马都集合了起来,直接导致除了阆中和江州,其他城邑守军数量极少。算上需要防备楚国留守的三五千大军,张若能够带领的增援人马也就是在两万初头,其先锋当在五千人左右。如果自己可以成功伏击张若大军的先锋,再扼守其必经之路,张若大军将不能与江州守军汇合,不得不驻军野外。届时,韩军主力可以和秦军主力正面交锋,总好过攻城。

    朱亥想到就去做。反正蒙骜当初并没有限制他抵达江州后该如何行事。在朱亥看来,若秦国援军未到,自己率领大军或截断江州以东的水道、旱路,或偷袭或围城攻打;若秦国援军已至,自己则负责探明军情。眼下秦军防备森严,考虑到伤亡巨大也不一定在秦国援军赶到前攻克江州,伏击秦军先头部队自然就成了上上选。

    于是,虎贲营在朱亥的指挥下,趁着夜色悄悄绕过了江州,沿着江水顺流而下,在江州以东三十里设下口袋阵,耐心等待秦军先头部队的到来。在浩浩江水上白天设伏肯定是没戏的,秦军老远就会看到韩军的埋伏,自然不会中招。如果是夜间设伏的话,倒是可以出其不意,但难免有漏网之鱼。

    所以,心思耿直的朱亥干脆将船只尽藏于上游,专心在旱路上等待秦军。在他看来,秦军先锋走水路的可能性小之又小,毕竟救兵如救火,逆流而上速度太慢。事实好在如朱亥预料的那样,秦军先锋领军的乃是张若心腹,偏将嬴愤。嬴愤亲领五千精锐,星夜赶往江州,弃水路而走旱路,正入韩军埋伏之中。

    阆中守将乃张信,和嬴愤一样乃张若郡守的心腹,两人互为刎颈之交。在得知阆中被五万韩军包围,消息断绝的信息后,嬴愤很是担忧。阆中虽有精兵五千,但韩军守将蒙骜素以攻城闻名,韩国又盛产各种先进的攻城器械,嬴愤担心张信抵挡不住。因此自告奋勇地抢来了先锋的职位。

    五千秦军一路急行,好不容易前进到距离江州不过三十里的地方,正是人困马乏,疲惫不堪之际,突然遇到一万韩军精锐的伏击,其结果可想而知。仅仅过了两个时辰,嬴愤战死沙场,其麾下五千精锐,大半战死,小部分投降。韩军大胜!

    朱亥连夜审问战俘,得知其中更有一名二五百主,大喜,以利诱之,乔装成秦国援军,诈开了江州东门。江州守军其后发现了韩军的破绽,但为时晚矣。已经入城的韩军利用逢人就杀,很快控制了城头,配合后续源源不断的韩军将城中的秦军扫荡一空。巴郡郡丞纵火**,江州失守。仅有不到两百名秦军自西门突围,往蜀郡逃去。

    朱亥带领虎贲营攻克江州后,一场大雨席卷巴郡北部,河水暴涨,道路难行,蒙骜大军进军缓慢。与此同时,巴郡东部却是风和日丽。张若率领两万五千大军疾行,赶在韩军主力前抵达江州。

    在得知江州已经易手的消息,张若面如土灰。韩军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攻克阆中呢?!江州怎么会不声不响就失守了呢?!还有自己的偏将——嬴愤指挥的五千精锐,一个浪花也没掀起就全军覆没了!也不算全军覆没,张若大军抵达江州的时候,嬴愤手下不愿向韩军投降,一头扎进茫茫大山的少量士卒正好从山中侥幸钻了出来。已经瘦的不成人形的士卒将前因后果述说了一遍后,张若终于知道了自己败在哪里!

    阆中县令王安、县尉孙方谋反,张信遇刺身亡,阆中坚守不过两日就宣告失守。嬴愤大军星夜兼程,猝然遇伏,一万以逸待劳的韩军对阵五千疲惫不堪的秦军,张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当时秦军败的多么不服气!屠杀过后,韩军肯定是假扮秦军,在一名秦军二五百主的协助下诈开城门,江州理所当然地失守。

    现在张若可谓进退维谷,向北是自找死路,因为韩军的主力正在南下,肯定会不期而遇。向南是茫茫大山,也不可取。向东则只能得一时之安,到最后只能落得被韩楚两国夹击的下场。唯一可取的只能是退守蜀郡,但问题是,韩军的斥候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大军的到来,自己携带的粮草又不足五日。自己想要在五日之内赶到蜀郡的话,必须轻车简从,急行军。韩军完全可以追在后面,等自己疲惫之时再行攻击。

    张若将自己的担心直接说了出来,让众将来商议。面临事关两万五千秦军生死抉择的大问题,所有的人皆是一言不发。在座的皆是军侯(掌管五千人)、校尉(掌管一万人),最不济的也是张若的心腹亲卫,张若的主张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要么后撤死守鱼复、巫县四百里之地,坐以待毙;要么就是留下一支注定全军覆没的孤军殿后,为主力撤回蜀郡牺牲自己。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虽然秦军渴望军功,但并不意味着愿意白白送死。生前再大的功劳,没有性命享用的话,也不如不要。留下来殿后百死一生,张若却希望有人主动站起来承担。有甘愿牺牲的军侯、校尉们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属下来着想,因此一时之间,大帐静的出奇。

    “郡守!末将倒是有一险计,不知当不当行!”一个声音打破了大帐的宁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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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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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介绍:
一个多了份记忆的韩国太子,一个热血争霸的时代! 当他醒来时,齐国复国未久,弱小不堪;楚国刚开始衰落,声威尤在。魏国、燕国早已过了最辉煌的年代,成为二流强国。外有强大的秦国、赵国虎视眈眈,内有宗贵的浑浑噩噩,醉死梦生。 身为战国七雄最弱小国家的太子,是进是退?是生是死?他能否改写亡国的历史?还是被历史洪流冲的粉身碎骨? 在夹缝中求生存,在抗争中赢尊严。且看一代明君如何带领弱韩走上争霸扩张的道路。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