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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蚂蚱不吃鱼     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txt下载     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五章 立威

    PS:大家下一章别急着订阅,明天晚上再订阅,因为我要修改。为了全勤不容易

    四月初一,新法执行的第一天,韩国的四郡之地全都沸腾起来了。

    从上党到颍川,从三川到南阳,凡是有人烟居住的地方,无论是乡野还是县城,无论是陋巷还是城坊,标记新法内容的纸张到处都是。为了尽快地宣扬新法,韩王然早已命人组织了成千上百个“普法小组”,深入到田间地头,村落小巷,进行普及新法的宣传。

    正是基于这样的宣传力度和政策,韩国的老百姓们一夜之间知道了新法的存在。他们虽然大都目不识丁,没有文化,但这不能阻止他们知道,一个有利于他们的法律出现了。只要够勤劳够勇敢,他们困苦的日子可以一去不复返了。

    就像诗中所说的那样,天色虽然依旧漆黑一片,但有启明星相伴,我,并不孤单。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乐观。如此优渥的待遇是韩国庶民们所不敢想象的,尤其是每个村中最擅长种粮织布的人家,难道种粮多织布多也能免徭役?难道以前是义务的参军也能换来爵位田地?更重要的是,以后发生天灾,国家真会免费救援自己,而不是靠向权贵们借高利贷靠卖儿女维生?

    韩国的庶民们在观望着,新法固然是美好的,但总要实施起来,才有人会去信,会去支持。不要责怪这些善良的庶民,类似这样美好的空头支票他们的父辈、祖辈也曾遇到过,但无一例外,全部成了泡影。

    庶民们在观望,宗贵们何尝不是如此?总要有人当牺牲品。来证明韩王然有多大的决心进行变法,来证明韩国的新法尊严不容践踏。当然,在未知深浅之前,宗贵们总是小心翼翼,他们属于轻易不会下赌注,但一旦下注就是全部的身家性命。

    新法的内容繁杂无比。真要实施起来,必定是一个漫长的岁月。对御史大夫范睢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让韩国所有的百姓意识到,旧法早被弃用,新法就是眼下韩国的权威。而权威,总是需要血的代价。

    如果细数新法内容的话,最艰难的一条在于爵位。对以往的韩国庶民来说,爵位是一个高不可攀的东西。你可以身居高位,但没有王室的许可。你终究是一个说走就走的职高位不显的人。而对宗贵来说,以前说来就来,轻易可获得的爵位也不再是囊中之物,没有功劳无法获得爵位,世袭的爵位则是逐代会削一级。

    而眼下,爵位就牵扯了太多人的心,尤其是宗贵的心。它决定了你能享受国家颁发给自己的多少田地,豢养多少奴婢。住宅可建多大,出行可配什么行装。总之。对宗贵来说,以前的奢靡变得很难维持,不是财力不够,而是国家并不允许。

    御史大夫范睢就决定拿爵位这一点大做文章,所有人不是都不相信新法吗?那自己就偏偏要证明给他们看看,手持韩昭侯佩剑的自己。是没有一丝玩闹通融的心思的。

    依照新法,君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一万亩,奴仆四百人;侯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八千亩。奴仆三百人;伯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六千亩,奴仆两百人;子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四千亩,奴仆一百人;男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两千亩,奴仆八十人。子爵以下的爵位,田地限制在一千亩以下,奴仆五十人以下。

    虽然韩王然已经明确说了,将全力支持自己的变法。但现在看来,宗贵们还没有完全当回一件事。拿爵位来说,已经授予爵位的诸多宗贵们,并没有严格按照新法的规定执行。他们要么手下田产过多,要么奴仆数量过多,要么房屋违制,甚至三者俱全者也有之。

    其中最为代表性的当是少府韩文了,按照他的伯爵待遇,可拥有的田产最多不能超过六千亩,奴仆也最多两百人。可经过之前的粗略估计,韩文名下的田产足有一万多亩,奴仆多达七八百人。这几日韩文虽然也是削减了一些,但还是远远超出了。

    韩文此人也是韩氏宗族的一个元老了,按照备份来说,韩王然应该称呼其为叔父,而且还是三代以内的近亲,不是远房。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关系,韩文才受到厘王的看中,将少府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韩文。

    韩文正是仗着这层关系才没有把新法当回事情,在韩文看来,自己又是长辈又是“心腹”大臣,韩王不可能,御史大夫也不可能拿自己开刀。要知道,当初出兵华阳,自己可是全力支持了韩王然的。韩王然应该还记得才是。

    只是,御史大夫范睢却没有这么想。在他看来,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哪怕韩文对韩王然有过救命之恩,他也不能坐在功劳簿上坐吃山空,倚老卖老。

    范睢的出手是果断的迅速的,在花费了三天掌握了韩文违制的确凿证据后,范睢在朝会上上书了。

    “臣自领变法大任后,废寝忘食,以图强韩之策。今新法实施已有三日,但上至大臣下至庶民,不信质疑者颇多,何也,未立威也!有人向臣举报说少府韩文,生活奢靡,坐拥远超其伯爵标准的豪宅、田产、奴仆,其费用更是来自国库,臣以为王上当重罚之,否则新法将毫无威信可言。”

    韩王严肃地点了点头,望向大汗淋漓的少府韩文,说道:“威远伯可有什么辩解的吗?”

    韩文强言道:“王上,臣冤枉啊!臣所有之田产、屋舍皆是臣先祖所留,臣之奴仆确实略多,但他们皆是忠心耿耿之辈,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务农桑,不事生产,若是臣将其赶走,乃是绝了他们的活路。上天有好生之德,王上也是仁义之楷模,上行下效,臣实在不愿受此骂名。至于贪墨国库一事,更是子虚乌有。御史大夫如此诽谤朝廷重臣,臣请王上重责之。”

    面对反咬一口的韩文,范睢也不生气,只是说道:“臣是不是诽谤韩少府,自有王上、众大臣定夺之。然法不容情,韩少府仅仅是一伯爵,居然豢养奴仆人数超过五百之巨,此乃事实。若是这数百人男耕女织,我韩国可大受其利,然则韩少府为一己私欲,竟令次数百人皆为韩少府一人服务,实乃有悖新法,于强韩不利。当此一点,王上也应重罚。”

    眼见御史大夫紧咬着自己这点不放,韩文也是急了。早知道自己就不承认这点,悄悄命人遣散奴仆就是。眼下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却是得不偿失了。

    宗正韩辛咳嗽了一声,出班说道:“臣以为事有缓急,韩少府府上的奴仆若是超出标准,自当处罚。但法律乃是人定的,是人就要讲人情味,韩少府待人宽厚,想必和奴仆也处出了不少的感情。这些奴仆平日里只会伺候人,突然接到御史大夫的新法命令,要求背府离乡,去从事农耕,肯定是犹豫彷徨者有之,苦苦哀求者有之。臣以为,再给韩少府数日时间,他肯定能妥善解决此事,不延误变法大事。”

    司寇韩休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宗正一番话说下来有理有据,还暗讽御史大夫“张禄”没有人情味,可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着痕迹地承认有错但事出有因当轻罚。

    范睢早就料到会有人会站出来为韩文说话,也不着恼。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宗正大人说法不容情,我是深以为然的。如今新法已执行三日,韩少府若是对新法心怀敬畏,早该克服重重艰难遣散超出标准的奴仆了。然则迟迟没有动静,果真是奴仆不愿离开吗?此其一也。其二,宗正大人说到人情,我以为为了变法大业,当不计较人情,否则今日你事出有因,明日我事处有因,皆宽大处理,谁还会对新法心怀敬畏。为了强韩大业,我情愿做这个没有人情味的人!其三,我手头上有韩少府贪赃枉法的铁证,韩少府此人貌似忠厚本分,实际上却是大不堪,宗正大人不要被蒙蔽了双眼才好。”

    说完,范睢恭恭敬敬地将证据呈给宦者令,再由宦者令转交给韩王然。

    韩王然早就知道殿下这个貌似贤良之辈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毕竟这些证据就是韩王然派人收集的。不然,依照御史大夫范睢的能量,绝对不可能在三两天完成这件大事。

    群臣却是没意识到这点,他们只看到韩王然脸色铁青地将证据摔倒地上,听到韩王然愤怒的声音,“韩文,想不到啊!我们的少府大人在贪墨钱财上还是一个不世出的高手,短短的十年时间,你居然贪墨了五万金。韩文,你可知罪!”

    韩文一下子就慌了,这么隐秘的事情居然被御史大夫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铁证如山,自己抵赖的话说不定罪加一等,死不承认的话也只能延缓一下。想到这里,他求助似得望向宗正韩辛,韩辛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韩文一咬牙,说道:“臣冤枉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立威(下)

    “冤枉?韩文,你冤在何处啊?”韩王然冷冷一笑,说道。

    群臣也发现韩王然已经动了怒火,不然一向知书达礼的韩王然不可能直呼韩文的名字。这也由不得群臣们猜测,韩文究竟了犯了什么大错竟然惹得韩王如此暴怒。

    韩文嗫嚅道:“臣没有贪赃枉法。”

    “那依照你的意思,就是御史大夫诬陷你了?”韩王然紧盯着韩文,高声言道。

    韩文却是知道,自己如果反咬一口的话一旦被定罪那就是更加罪加一等,于是他否认道:“这臣就不知道了,也许是有其他人想陷害臣也未可知。毕竟臣执掌少府已经十年,期间也得罪过不少人。请王上、御史大夫给臣一个清白!”

    言语间,韩文竟然有向御史大夫范睢讨好的嫌疑。毕竟眼下自己身为被告,若是能屈服换得对方谅解甚至不追究,那是极好不过的。

    但明显韩王然、范睢有拿韩文立威的意思,于是韩王然不紧不慢地说道:“韩文,你先莫急。是非黑白,寡人总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当着群臣的面,寡人要念一下你的罪状,你不必急于辩解,寡人说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韩文擦了把冷汗,跪在一旁,心里想着自己的罪状到底被抓住了多少。

    韩王然却是不紧不慢地说道:“罪状一、勾结恶霸,侵吞他人田产、良宅,累计财产计两万金;罪状二、豢养恶奴,横行街道,行凶伤人,其中致残七人;罪状三、巧取豪夺,贪墨国库饷银钱款。累计五万金;罪状四、豢养私兵,有不轨之心;罪状五、田地、宅院、奴仆与爵位不符,出行奢靡,有不臣之心。”

    韩文听完后完全瘫软在地,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完了。完了。自己做的这些事韩王然居然全都知道了。接下来如何是好。

    范睢厌恶地看了眼韩文,嘴上却是恭敬地说道:“眼下韩文还没有认罪,是非曲直还有待审查。臣以为,依照新法,有爵位者犯罪当有审议组判定,期间,韩文该享有的待遇还是应该保证的。”

    韩王然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就由丞相、御史大夫、太尉、宗正、司农、司空、太常七人来主审。司寇协助处理此事吧!”

    “臣等遵旨!”群臣应道。

    这是眼下最好的结局了,依照新法,有爵位者一旦犯法,是享有超标准待遇的。(以下内容今晚改好!大家可以免费看)

    四月初一,新法执行的第一天,韩国的四郡之地全都沸腾起来了。

    从上党到颍川,从三川到南阳,凡是有人烟居住的地方。无论是乡野还是县城,无论是陋巷还是城坊。标记新法内容的纸张到处都是。为了尽快地宣扬新法,韩王然早已命人组织了成千上百个“普法小组”,深入到田间地头,村落小巷,进行普及新法的宣传。

    正是基于这样的宣传力度和政策,韩国的老百姓们一夜之间知道了新法的存在。他们虽然大都目不识丁。没有文化,但这不能阻止他们知道,一个有利于他们的法律出现了。只要够勤劳够勇敢,他们困苦的日子可以一去不复返了。

    就像诗中所说的那样,天色虽然依旧漆黑一片。但有启明星相伴,我,并不孤单。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乐观。如此优渥的待遇是韩国庶民们所不敢想象的,尤其是每个村中最擅长种粮织布的人家,难道种粮多织布多也能免徭役?难道以前是义务的参军也能换来爵位田地?更重要的是,以后发生天灾,国家真会免费救援自己,而不是靠向权贵们借高利贷靠卖儿女维生?

    韩国的庶民们在观望着,新法固然是美好的,但总要实施起来,才有人会去信,会去支持。不要责怪这些善良的庶民,类似这样美好的空头支票他们的父辈、祖辈也曾遇到过,但无一例外,全部成了泡影。

    庶民们在观望,宗贵们何尝不是如此?总要有人当牺牲品,来证明韩王然有多大的决心进行变法,来证明韩国的新法尊严不容践踏。当然,在未知深浅之前,宗贵们总是小心翼翼,他们属于轻易不会下赌注,但一旦下注就是全部的身家性命。

    新法的内容繁杂无比,真要实施起来,必定是一个漫长的岁月。对御史大夫范睢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让韩国所有的百姓意识到,旧法早被弃用,新法就是眼下韩国的权威。而权威,总是需要血的代价。

    如果细数新法内容的话,最艰难的一条在于爵位。对以往的韩国庶民来说,爵位是一个高不可攀的东西。你可以身居高位,但没有王室的许可,你终究是一个说走就走的职高位不显的人。而对宗贵来说,以前说来就来,轻易可获得的爵位也不再是囊中之物,没有功劳无法获得爵位,世袭的爵位则是逐代会削一级。

    而眼下,爵位就牵扯了太多人的心,尤其是宗贵的心。它决定了你能享受国家颁发给自己的多少田地,豢养多少奴婢,住宅可建多大,出行可配什么行装。总之,对宗贵来说,以前的奢靡变得很难维持,不是财力不够,而是国家并不允许。

    御史大夫范睢就决定拿爵位这一点大做文章,所有人不是都不相信新法吗?那自己就偏偏要证明给他们看看,手持韩昭侯佩剑的自己,是没有一丝玩闹通融的心思的。

    依照新法,君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一万亩,奴仆四百人;侯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八千亩,奴仆三百人;伯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六千亩,奴仆两百人;子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四千亩,奴仆一百人;男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两千亩,奴仆八十人。子爵以下的爵位,田地限制在一千亩以下,奴仆五十人以下。

    虽然韩王然已经明确说了,将全力支持自己的变法。但现在看来,宗贵们还没有完全当回一件事。拿爵位来说,已经授予爵位的诸多宗贵们,并没有严格按照新法的规定执行。他们要么手下田产过多,要么奴仆数量过多,要么房屋违制,甚至三者俱全者也有之。

    其中最为代表性的当是少府韩文了,按照他的伯爵待遇,可拥有的田产最多不能超过六千亩,奴仆也最多两百人。可经过之前的粗略估计,韩文名下的田产足有一万多亩,奴仆多达七八百人。这几日韩文虽然也是削减了一些,但还是远远超出了。

    韩文此人也是韩氏宗族的一个元老了,按照备份来说,韩王然应该称呼其为叔父,而且还是三代以内的近亲,不是远房。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关系,韩文才受到厘王的看中,将少府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韩文。

    韩文正是仗着这层关系才没有把新法当回事情,在韩文看来,自己又是长辈又是“心腹”大臣,韩王不可能,御史大夫也不可能拿自己开刀。要知道,当初出兵华阳,自己可是全力支持了韩王然的。韩王然应该还记得才是。

    只是,御史大夫范睢却没有这么想。在他看来,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哪怕韩文对韩王然有过救命之恩,他也不能坐在功劳簿上坐吃山空,倚老卖老。

    范睢的出手是果断的迅速的,在花费了三天掌握了韩文违制的确凿证据后,范睢在朝会上上书了。

    “臣自领变法大任后,废寝忘食,以图强韩之策。今新法实施已有三日,但上至大臣下至庶民,不信质疑者颇多,何也,未立威也!有人向臣举报说少府韩文,生活奢靡,坐拥远超其伯爵标准的豪宅、田产、奴仆,其费用更是来自国库,臣以为王上当重罚之,否则新法将毫无威信可言。”

    韩王严肃地点了点头,望向大汗淋漓的少府韩文,说道:“威远伯可有什么辩解的吗?”

    韩文强言道:“王上,臣冤枉啊!臣所有之田产、屋舍皆是臣先祖所留,臣之奴仆确实略多,但他们皆是忠心耿耿之辈,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务农桑,不事生产,若是臣将其赶走,乃是绝了他们的活路。上天有好生之德,王上也是仁义之楷模,上行下效,臣实在不愿受此骂名。至于贪墨国库一事,更是子虚乌有。御史大夫如此诽谤朝廷重臣,臣请王上重责之。”

    面对反咬一口的韩文,范睢也不生气,只是说道:“臣是不是诽谤韩少府,自有王上、众大臣定夺之。然法不容情,韩少府仅仅是一伯爵,居然豢养奴仆人数超过五百之巨,此乃事实。若是这数百人男耕女织,我韩国可大受其利,然则韩少府为一己私欲,竟令次数百人皆为韩少府一人服务,实乃有悖新法,于强韩不利。当此一点,王上也应重罚。”

    眼见御史大夫紧咬着自己这点不放,韩文也是急了。早知道自己就不承认这点,悄悄命人遣散奴仆就是。眼下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却是得不偿失了。

    宗正韩辛咳嗽了一声,出班说道:“臣以为事有缓急,韩少府府上的奴仆若是超出标准,自当处罚。但法律乃是人定的,是人就要讲人情味,韩少府待人宽厚,想必和奴仆也处出了不少的感情。这些奴仆平日里只会伺候人,突然接到御史大夫的新法命令,要求背府离乡,去从事农耕,肯定是犹豫彷徨者有之,苦苦哀求者有之。臣以为,再给韩少府数日时间,他肯定能妥善解决此事,不延误变法大事。”(未完待续……)

    PS:今晚改好凑字数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宗贵定计

    转眼间到了九月份,这五个月里,韩国还是发生了许多大事。

    六月的时候,三川郡内连下五个昼夜的暴雨,使得伊水暴涨,很快就漫过了堤坝。洪水犹如脱了缰绳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冲毁沿岸的无数屋舍。沿着伊水,两岸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韩王然对此极为重视,当即按照新法进行赈灾急救。韩王然深知,大灾之后就是大疫,只是赈灾是不够的。参照后世的经验,韩王然派遣了数百名医师组成的医疗队,每个县每个乡地救治伤患。对于发烧感染的伤患一律采取隔离治疗,对溺死在水中的动物尸体一律焚烧深埋,切断瘟疫的传播渠道、防止二次污染水源。

    同时按照后世医师总结的治理瘟疫的方法,以青嫩茵、陈蒿草治疗医师们曾经束手无策的黄疸病,以佩兰等草药沐浴,保持清洁,禁止食用生冷食物,以艾蒿驱赶蚊虫。

    韩王然在朝会上与众臣讨论之后,更是决议在开仓赈灾的基础上,减免灾区三年赋税。对于遗孤和鳏寡孤独者,国家负责养育;家中有亡于洪灾、瘟疫者,国家给予安葬费。

    一时之间,韩国黎明百姓皆传新法之德,韩王之德。新法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真正深入人心。

    九月在一年当中是一个很特别的月份,在这个月里,农人们忙着秋收,然后点上冬小麦。当白茫茫的秋霜开始出现,整个中原大陆就进入漫长的蛰伏期。

    这是再闲不过的农闲时间了,忙碌了大半年的农户们可以抽出时间好好休整一下,或者打些零工补贴家用,或者进山猎些野兽享用肉食。偶尔,国家会在这个时候召集青壮兴修水利。为来年可能的春荒做些准备。

    这样安谧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到次年二月,当大地开始回暖,蛰伏了一个冬季的农户们开始扛着锄头,禾着犁头进行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大事——春耕!

    只是今年有些不同,因为新法中土地改革就要正式开始了。新法颁布的时候正值最繁忙的春耕,为了求稳。影响甚广的土地改革就放在了秋收以后。

    遍观中国历史的历朝历代,所有王朝灭亡的原因不外乎一个,那就是严重的土地兼并。当农户们手里没有足够的田地养活自己的时候,各式各样的农民起义就会爆发。或许他们无法推翻前朝的统治,但总可以沉重打击前朝,为新兴的利益阶层铺好一条康庄大道。

    每一个王朝的兴起都是重新分配土地的过程,当所有的农户都分到了足够养活自己的土地,他们也就安分下来。这样的光景维持地好的话,可以有一二百年或者二三百年。也就是中国历史上一个王朝的统治时间。当然,若是遇到昏君暴君或者天灾**,这个数字降低到数十年也是很常见的。

    在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土地是一个很揪人心的事物。它是任何一个王朝统治基础的阶层——农民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宗贵勋臣们赖以维持奢华生活的根本。所谓千金不换一土,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只有土地那是可以一代一代传延下去的无价之宝。

    对立了大功的功臣来说,重要的不是赏赐他多少钱财或者多么高的爵位。而是授予多少土地。对富甲一方的商人来说,钱财不过是一个数字。最重要的是购置足够多的田产留给后人。他们很清楚,什么都是会花光用光的,唯有土地不会。

    御史大夫范睢在土地上执行的改革细分起来有如下几条:1、收归土地为国有,诚实来说,这个对韩国宗贵、庶民的影响不大,因为新法保证他们只要不谋反。那么土地的使用权会一直在他们手中。2、鼓励开垦荒地,原则上谁人垦荒谁人耕种,当然,为了防止过渡破坏环境,像山林是严禁开垦的。这一条对庶民、宗贵都是有利的。3、废除私田制。废除奴隶制度。这个才是对宗贵们影响最大的内容。

    说起私田制,就不得不说一下现在这个时代广泛存在的一种制度井田制和它的附庸——奴隶制。严格意义上说,这个制度起源于五帝时期。当初大禹治水后,中原大地上充斥着一片片河流冲积出来的平原。人们渡过大劫之后,你争我杀,为了抢占一块肥美的土地而自相残杀。大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形发生,于是发明了贯彻中华文明三千年的制度——井田制。

    顾名思义,井田制最关键的在于这个“井”字。大禹命人将一片片平原划分成无数块“井”字,每八户人家分得一块“井”。最中间一块为公田,里面有一口井供取水,其收获的粮食上缴国库,其余部分每家各自负责一块。按照这样的划分,十井一村,十村一社,村社之间互不侵犯,和睦相处。

    当然,这个时候庶民对国家分给的井田,只能耕种,不能贩卖或者做任何其他形势的处置。国君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将庶民的井田分封给其他人,或者是因为庶民犯罪重新将其收缴。如果庶民所犯下的罪责更重一点的话,也完全可以将庶民的全家贬为奴隶。《诗经》中有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体上说道就是井田制形成的关系。

    在韩国的新法当中,依然是严格地执行井田制,但却限制了国君可能的任意妄为。土地是国家所有不假,但只要分得土地的庶民不犯谋反的大罪,他名下的土地依然可以由他的亲属继承,从司法解释上来说,这是这个时代祸不及亲人的第一次写照。

    由井田制延伸而来的私田制才是韩国新法压制的一个重要点。从夏朝开始,一些诸侯、部落首领手头上拥有大片的土地,虽然名义上他们也没有对土地的处置权,但因为权力的关系,只要他们不受到天子、诸侯的讨伐,或者说不失败。他们就可以悄悄地将这些土地进行转让、变卖。

    当然,因为诸侯太多的缘故,自夏朝开始,小规模的战争就不断。有战争自然就有俘虏、罪犯,有破产的工匠、农户,这些人或许迫于生计或许迫于强权。总之成为了奴隶,也就是诸侯、权贵的私有财产。他们不会出现在国家的户籍手册上,他们辛苦劳作换来的就是权贵们的奢靡生活。

    私田制和井田制的唯一区别在于,私田制下的田地,中间没有公田,只有水井。

    不过,等到了战国末年,整个井田制度已经是千疮百孔。连续数百年的征战导致天下震荡不安,豪族官宦们趁势巧取豪夺。占据了大量的田产。拥有井田的自由民越来越少,新兴的地主阶级开始出现,许多原本拥有井田的自由民不得不依附新兴的地主阶级,租种他们的土地,以求生存。

    对于这样的现实,不同国家的态度也是不一致。以魏国的李悝变法为例,在土地方面魏国执行的是“五成田制”,即在自由民耕种的井田和公室的井田上允许施行买卖政策。同时废除封地的隶农;对于占据多数田产的旧贵族,则是依然保留着私田制和隶农。

    像楚国、齐国、赵国和以前的韩国。对私田制只是进行小规模的变法,还不及魏国。燕国则是完全保留了私田制,未做一丝一毫的变革。

    秦国则是大刀阔斧的改革,废除了私田制,也同时消灭了附生的奴隶制度。这样的变法是新兴的地主阶级所希望看到的,因为从此以后。他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售卖土地。

    不过,韩国的新法,却是生生要了这些新兴地主阶级的命。新法规定,没有爵位的士农工商四类人,其名下土地不得超过一百亩。对于这些人名下超出部分的土地。国家会以一定的价格赎回,重新分给庶民。新法还同时规定,庶民耕种国家授予的土地,所缴纳的赋税仅需三成,这可比新兴地主阶级给出的四五成的赋税待遇要好的多。也正是因为此,新法才获得了庶民的追捧。

    只是,这样的变法谈何容易。韩国的宗贵们可都是属于这样的新兴地主阶级,因为少府韩文一事,他们收敛了一些,将超出爵位标准的田产全部转让了出去,可现在范睢又要他们将名下的奴隶也全部交出,这就真正触犯到了宗贵的核心利益。

    宗正府,司空季应一脸坚决地说道:“不能交,绝对不能交!要是把手中的奴隶们都交出了,我们实力大受影响啊!”

    宗正韩辛点头称是。确实如此,如今自己这些人的爵位都很高,可以拥有六千亩的田产,说起来也不少了。不过,一旦废除奴隶制,原本属于自己私有财产的奴隶就成了自己的自由民。国家会给其授予田产耕种,自己这些人若想耕种名下的田地,就不得不花钱雇佣他们,或者出租给对方使用。

    “奈何王上一意孤行,我们绝对不可能让王上扭转心意!”宗正韩辛深深叹了口气,言道。

    太常公孙士也是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我们还好些,毕竟有爵位在身,名下可以享有足够的土地,可地方上的那些豪族才是真的惨,没有爵位在身,以前好不容易搞来的田产只能留下一百亩,剩余的将被王上象征性地赎回。”

    司寇韩休报之以苦笑,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最近不少豪族托关系求见我,无非是想问询两件事情,一件是想让我们向王上献言,取消对无爵位者名下田产的限制;另外一件则是问询爵位可不可以购买,这样第一条路走不通的话也能有个缓和的余地。”

    “这两条我都找人试探过王上了,不行!”韩辛说道。

    “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白白蒙受这些损失!王上既然可以拿韩文开刀,自然也可以拿我们这些人开刀。要知道,韩文的妻子和太后的关系可是匪浅啊!可结果呢?还不是被王上赶出了新郑!”司空季应气呼呼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司寇韩休试探性地问道。

    “如今王上已经失去人心,试问韩国上下,有几个勋贵功臣对王上的变法是满意的?地方上那些豪族更是国家的基石,如今地方上已是怨声载道,以我看,韩国怕是要大乱了!”司空季应遥望着王宫方向,不满地说道。

    “德信伯,慎言啊!慎言啊!”太常公孙士惊慌地忘了下门外,急急说道。

    “哼!这样的话几乎每个大臣都说过。只是王上心里不知道罢了。”

    宗正韩辛摆了摆手,示意够了。“王上无论如何都是一国之君,更是率领我们韩国收复三川、南阳两郡,功莫大焉!德信伯还是慎言为妙。如今变法却是打破了祖制颇多,可王上本意应该是好的。要怪就怪御史大夫张禄,如果没有他天天蛊惑王上,王上哪会行如此动摇国本的变法呢!”

    司寇韩休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张禄”这个人,王上说不定只会编练新军,像赵武灵王一样强盛韩国,君臣和睦,一时佳话,多好。可惜,如今王上完全偏执于变法,更是将生杀大权交给了“张禄”,实在是……

    “宗正的意思是清君侧吗?”太常公孙士语出惊人道。

    司空季应当即睁大了眼睛,自己不过是那么一说,宗正韩辛和太常公孙士居然就生出了这么大的计划,实在是……

    司寇韩休眉头更是皱紧了三分,犹豫道:“宗正真是这个意思?”

    出人意料的,韩辛点了点头,慨然道:“是到了拨乱反正的时候了。王上虽然英武不凡,有赵武灵王之志,但终归是年幼,不知国之根本在于地方豪族和中央权贵。如今所实施的每道新法,莫不是有利于庶民而不利于权贵、豪族。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怕是没等到强盛韩国我们这些人就死在了张禄的剑下。与其一步步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我相信,王上终有一天会明白我等的良苦用心。”

    “可是……”司寇韩休还想辩解什么。

    “怎么?你担心背负骂名吗?韩司寇。”宗正韩辛紧盯着韩休,不悦地说道。

    韩休咬了咬牙,还是大义凛然地说道:“我认为此事不妥,如今朝廷群臣皆处于观望状态,我们若是贸然举起清君侧的大旗,难不保其他宵小之辈祸患新郑,此其一也。如今新郑掌握兵权者皆是王上的心腹,亦是新法的坚定支援者,我们手无寸兵,如何逼迫王上就范,此其二也。张禄深受王上宠信,出行必有三五十护卫相随,实在不便于刺杀,若是打草惊蛇,反倒不美,此其三也。为韩国计,恳请宗正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宗正想了想,反驳道:“所谓若想成大事者,总有牺牲。我们不能为了少部分人的利益就放弃大多数人的利益,这是其一。其二,我们清君侧无非是行刺张平、张禄二人,此二人一去,王上的变法大计也就无从谈起。王上肯定会因此大动肝火,新郑一乱,我们的心腹就可率领少数精锐控制住王上,大事可成也!”

    太常公孙士想了想,提供了一个具体的情报,说道:“王上向我问计,想前往阳翟旧都参观颍川学院,到时丞相会随同一起,宗正,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机会?”

    韩辛大喜,言道:“真是天助我也!大事成矣!”(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态度问题(上)

    新田法率先在三川、南阳两郡推行开来,因为御史大夫范睢强硬的态度,因为韩王然任命的郡县得力长官,恢复井田制废除奴隶制得到了彻底的贯彻落实。

    两郡之前属于秦国,都进行了初步的改革,奴隶制原本就残存不多,再经过范睢这么一实施新法,奴隶制完全是烟消云散了。为了防备秦国反攻,韩国在这两郡都囤积了重兵,还未流干的鲜血也依然昭示着韩国的强势。按照这样的道理来说,新田法的另外一项内容——恢复井田制应该也很顺利。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秦国在两郡施行的是废除井田制,即允许土地买卖,承认土地私有。这样的做法迎合了新兴的地主阶级,极大地助长了他们的权势。南阳的情况还不典型,毕竟秦国占领南阳不到十年的光景,秦法的影响力还没有那么深远。范睢在南阳施行恢复井田制的作法,虽然招致了一些批评的声音,但有兵权在手,力量弱小的地主阶级还是识趣地予以配合。

    但三川的情况却远远复杂地多,因为六月的抗震救灾一事,三川的庶民对新法充满了希冀和渴望。然而秦国长达数十年的统治已经培养起了一大批新兴的地主阶级,他们豢养私兵,可与地方政府对抗。在他们看来,法不责众,如果他们在新法面前妥协退让了,那他们一下子就恢复成一个稍微富裕一点的商人,而不再是地方上的豪族。

    为了阻止新法的实施,他们使出了诸多手段。相比之下,驱赶范睢派往县邑施行变法的官吏只不过是最温和的手段,谋杀、投毒、阻挠、离间、收买,凡是可以用的手段他们都用了出来。

    信使往来于伊阙和新郑之间。御史大夫府上不断得到某某官吏因病身亡,某某官吏生病告老还乡,某某官吏离奇失踪的诡异案件。甚至,有些胆大妄为的地方豪族,公然反对新田法,并豢养恶奴。围攻县衙。

    对于这样的事情,范睢的反应一如既往地坚决、果断。凡是反对新田法者,一律关押入牢,涉嫌谋杀威胁官员者,一律杀无赦。

    从九月到十月,足足三百多名头颅滚落在浩浩的伊水岸边,这些反对变法的人士用生命证明了新法的威严不容侵犯,哪怕有些极端的分子举兵作乱攻城,也不过是多证明了一下韩国的尊严不容冒犯。他们的行为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而已。

    三川郡事发后,颍川、上党一片哗然。有人斥责“张禄”的不仁不义,有人指摘韩王的暴政,尤恐韩国像秦国一样演变城虎狼之国。也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幸存的宗贵们意识到,自己这一方不再下决定的话,再顺从忍让新法的话,只能是完全失去最后一丝反抗的可能。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宗正韩辛提出清君侧的口号。

    新郑,韩王宫。

    韩王然望着派出去的间谍搜罗回来的各式各样的情报发呆。

    楚国和齐国一战后元气大伤。目前仅有五万人驻扎在抗齐第一线。不过,如果你知道楚国举国之兵才二十多万的事实后,也就不会觉得讶然了。为了尽快地恢复实力,应对来自西方秦国、北方齐国的威胁,楚国继续玩抓野人的游戏。对于秦国主动放弃的鄢城,楚国在第一时间派兵前去接收了。不过可惜的是。白起临行前放过的一把大火,彻底将楚国人美好的心愿破灭了。楚国如今正忙着重修鄢城。

    对于目前韩国所举行的变法,楚国是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韩国强盛或者衰弱,都和自己无关。楚国最关心地是什么时候打败一次秦国,振奋下民心。以及什么时候能将齐国赶回去,收复淮泗流域。

    魏国君臣则是一副谨慎的态度,秦国因为商鞅变法而兴盛起来,这是不争的事实。韩国这次照搬了商鞅变法的大部分内容,只是将其中的暴政比如说连坐、株连去掉了,给其披上了一层美丽的外衣——仁政、爱民。同时,将土地收为国有,打击新兴的地主阶级。

    魏国不知道韩国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秦国,也不知道韩王然会不会是下一个魏文侯,因此很是担忧。要知道,原本比自己弱小的邻居若是强大了总不是好事,这不仅仅代表话语权的丧失,更重要的结果是魏国分配到的蛋糕会越来越小。

    信陵君魏无忌曾在五月份的时候来过新郑,目的是加强和韩国的联系,毕竟,韩国是魏国西方的屏障。因为河东郡的关系,一旦有事,韩国又会成为魏国最可靠的后援。魏无忌来临的时候,当时正值整个韩国议论新法。这种议论激烈到什么程度呢——你可以不吃一日三餐,但万不可不知道新法。

    庶民们对此多是欢迎的态度,豪族勋贵们则是激烈的反对,哪怕信陵君来的时候,少府韩文被削去了爵位,对新法不满的勋贵也是大有人在。那个时候,信陵君既佩服韩王然敢于改变现状,也感叹三年之内,韩国应该和自己不会发生多么大的矛盾。

    在求稳和求强之间,韩王然选择了后者。这个选择不好说正确与否,但却说明了韩王然的魄力。信陵君也想如此做,重振魏武卒的赫赫声名,可行同样年轻的魏王选择了保守。

    燕国对韩国的新法表现得则是友好了很多,毕竟十月下旬,唯一的公主姬淼就要远嫁韩国。燕王的婚事则是定在了十月中旬,有赵国、韩国做后盾,年轻的燕王有一种天下在手的自豪感。也许是为了重树新风,也许是一时心痒,燕王在武阳城重新修建了黄金台,想吸引各国人才前来投奔。

    齐国则是暗流涌动,拿下了鲁国之后,齐国似乎有些吃撑了。对利益的分配总是会引来许多争吵,尤其是齐王的那九个佞臣实在不是安分的人,为了尽可能地多捞一些利益,他们构陷大臣以及收受贿赂。田单再也无法容忍下去,于是联合了众位吃过亏上过当的大臣联名上书,拿下了这九名佞臣。齐王开始还不同意,但架不住被田单收买的王后的枕边风,还是下令处决了九个佞臣。虽然表面上一派君臣和睦,但事实上,因为田单的强势,齐王和田单之间的裂隙已经产生了。

    经过鲁仲连的劝告,齐国终于下定了决心休养生息,不再参与中原的战事。这也就导致齐国对韩国的新法完全不放在眼里,是成功是失败齐国都不会计较。反正远远隔着魏国,韩国再如何乱也无关紧要。

    赵国的态度有些微妙,很明显,韩国在走一条不寻常的路,这条路也许会像秦国走的那条一样坎坷但可以直达巅峰,也许会是看似光明实际不远处既是悬崖。赵国其实最希望韩国老老实实地当个打手,自己偶尔给韩国一点点肉尝尝,但迫于联盟的关系,赵国做不出明令反对的举动。赵王只能委婉而不失威严地给出建议,建议韩王以宗庙社稷为重,努力维持和平稳定的局面。

    值得讽刺的是,韩王然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伊水岸边正执行对三百多名豪族的处决。韩王然只是呵呵一笑,随即将赵王的信件付之一炬。

    秦国的态度则显得尤为激烈。经过将公子市势力连根拔起的阵痛后,秦王大力提拔了一批年轻的能臣干将,朝野风气为之一振。让我们把视线转向三天前,地点咸阳宫。

    咸阳宫里,秦王威严地环视了群臣一言,说道:“各位爱卿,韩国上下如今正在效仿我大秦的商鞅变法,诸位对此事如何看待?”

    侥幸证明了自己“清白”的魏冉依旧是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但却变得更加圆滑、事故,他很清楚,如今朝堂之上皆是秦王的心腹,自己的心腹大臣要么被外调出咸阳,要不然就是授予了很尊贵的头衔却失去了实权。

    白起的处境也很类似,他依然是秦国的“战神”,是武将最高职位“大良造”的拥有者,但王上却已经完完全全将兵权收了回来。从公子市腰斩于东市起,秦国只允许一个声音出现,那就是秦王,以前白起、魏冉、宣太后、公子市等人左右朝政的局面一去不复返了。面对心机颇深的秦王,所有的旧臣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面对沉默不言的魏冉、白起,秦王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忍耐了三十四年,自己终于是大权在手了。最大的心腹之患——公子市已经不复存在,对自己束手束脚的宣太后也完全放权给自己,太子之位也完全授予了自己的爱子,这些心愿全部实现了。如果要说唯一不满的,那就是秦国国势的衰退。

    收回了心思,秦王对自己的二儿子——太子柱说道:“太子开府已有半年,如今寡人就考校考校你,韩国的这次变法会不会成功?”(未完待续……)

    PS:太困了,太累了,我再码一章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态度问题(下)

    群臣的目光随即聚焦在太子柱身上。从未想过自己有机会荣登太子之位的公子柱显然有些激动,过去的半年,自己每天都在学习各种礼仪制度。虽然重大的朝会自己是一次也不会错过,但少有发表意见的机会。自己也曾为此事偷偷问询过宣太后,得到的指点却是一句话——多听多看少说话,一锤定音者,贵人也!

    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太子柱不慌不乱地回道:“儿臣以为,韩国变法大事可成也!”

    太子柱的一句话,顿时就将大殿的平静炸开了。群臣们议论纷纷,纷纷质疑太子柱的结论。

    要知道,对眼下的秦国来说,最恨的国家不是屡败自己的赵国,不是横在家门口的魏国,不是猪一样队友的楚国,不是背信弃义的燕国,不是见死不救的齐国,而是之前自己一直轻视最为弱小的韩国。

    韩国这个词在秦人的眼里,几乎等同于卑鄙,无耻。秦人先是在野王城下宰了一个大跟头,折损的十万大军有一半是死于韩国人之手。然后是伊阙,韩国无耻地发动了偷袭,五千秦军的鲜血染红了这座坚城,之后是宜阳,一把大火将三千秦军烤成了肉串。秦军耗时两年才拿下的整个三川郡,被韩国无耻地花了一个月拿下。更不用说,韩国用一系列偷袭拿下了整个南阳,为之陪葬的是八万秦军精锐。细数起来,足足有十五万秦军牺牲在韩国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脚下。

    更让秦国愤怒的是,数个月前,韩国大方地承认义渠祸乱关中是他们捣的鬼。如果义渠不乱,三川哪会这么轻易丢失,依照秦国的国力。白起完全可以碾压死三晋联军。现在的形势也就大不相同了。

    如今韩国在举国变法,勋贵们和地方豪族各种反对闹腾,所有的秦人都巴不得韩国因此大乱,最好是分裂内战不休。可这个时候,太子柱居然一脸确凿地说韩国变法会胜利!这不是往秦国人脸上泼冷水吗?

    秦王丝毫没有介意群臣的反应,只是饶有兴趣地说道:“太子这个说法有些新颖。可否给众位爱卿讲解一下其中的原因呢?”

    秦王一开始说话,整个大殿就安静了下来。等秦王话音落下的时候,大殿内静地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发出清脆的声音。秦王之威,可窥一斑。

    太子柱清了清嗓音,说道:“韩国乃是我大秦眼下最大的敌人,这点想必没有人会反对的。它是我们的生死大敌,不光是因为它带给我们的巨大耻辱和损失,还有它在过去一年的种种表现,已经严重威胁到我们大秦的生存。是的。我希望自己在危言耸听,但这,很有可能会成为可能要发生的事实。对于韩国,我也是同诸位大臣一样,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以告慰我大秦的英灵。但仇恨不能蒙蔽我们的双眼,只能让我更清楚地意识到,韩国正在崛起。”

    “也许各位大臣心里面很疑惑。觉得韩国只不过是在投机取巧,侥幸靠着魏国、赵国夺得了我大秦的两郡之地。依照我大秦眼下君臣合力。同舟共济,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元气,继而东出函谷关,征战天下。那我就给王上,给各位大臣试着分析一下,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见,不成熟的地方大家不要挂怀。”

    秦王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论太子柱接下来说什么样的言论,单单听他如此有理有据,揣摩人心地组织语言。自己的苦心就没有白费。秦国后继有人啊!

    下意识地望了秦王一眼,太子柱心里面也是一喜,当即坦然说道:“我以为,韩国之所以为我大秦死敌,给我大秦制造如此大的损失,全赖一人,那就是如今的韩王韩然。在华阳之战前,他名声不显。但一夜而灭十五万赵、魏联军的丰功伟绩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声明,当时我们大秦和韩国交好,按照常理,他要么骄傲自满,整顿城防,防止赵国反攻,要么就是向我秦国求援,先发制人。但韩然却出人意料地向赵、魏两国传达友好的信号,与之结盟。这说明什么各位?这说明他的本意就是想联合赵、魏,抗衡我大秦。或者简单地说,他早就对我秦国有二心,华阳大胜不过是他联盟赵、魏的砝码而已。”

    上大夫嬴沢疑惑地说道:“依照太子的说法,韩国放着和我秦国睦邻友好的良好局面不管,偏偏要联合赵、魏两国与我秦国做对,这是何道理啊?”

    太子柱随即解释道:“这说明韩然高瞻远瞩,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秦国当时的国力睥睨天下,韩国首当其冲,要么和要么战,求和的话可保数十年的和平,但当我们大秦消灭了魏国以后,韩国的处境毕竟艰难异常。也许正是意料到这种处境,韩然才决定誓死抗争,以求一线生机。这件事就说明韩然的一个个性,那就是深思熟虑,有勇有谋,否则不会有华阳大胜,不会有三晋联合。”

    群臣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站在韩国的角度,韩然肯放弃眼前的利益,选择长远利益并为之付出,的确配得上太子柱的评价。

    太子柱见状大喜,当即继续说道:“三晋联合后,我大秦暴怒之下讨伐韩国。对于这样的情形想必韩然早就料到了,于是在野王屯驻重兵。这个时候魏国的主力就在近前,却没有救援的意思。赵军更是远在千里之外,敢不敢出现还是两说。韩然不惜损耗巨大的兵力,也要挫伤我大秦的士气,削弱我大秦的实力,就是想让赵、魏两国知道,我大秦并非不可战胜。”

    “等疲弱我军差不多的时候,赵、魏两军这才姗姗来迟,一举消灭了我大秦十万雄师。等到这里,换做保守一点的人,严守边境,无过就是大功了。韩然却是携三晋联军的威势,偷袭了伊阙城,重新燃起了战火。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有心保全韩国的实力,想祸水西引,与此同时,他派人跋涉千里,挑拨义渠和我大秦的关系,并终获成功。武安君不得不在占据大好局面的情况下退兵,赵国、魏国趁势攻占河东、河西郡,韩国则是全取三川郡。按照我的想法,以河东河西为诱饵,将赵国魏国推到抗秦的第一线上,这才是韩然的真正目的。诸位大臣觉得,韩然此人心机如何?”

    听了太子柱的分析,群臣讶然非常,这样的推论是从来没有过的。包括秦王在内,秦国君臣从没想到如今的局面居然是韩然一步步精心设计好的,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如果真像太子殿下所说的那样,那这个韩然也就太可怕了。从联合赵、魏到一步步诱使赵、魏充当韩国的挡箭牌,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啊!”白起叹道。

    太子柱点了点头,说道:“最可怕的是韩然此人应该是一个用兵奇材,武安君就没有发现,自从韩然领兵起,韩军就从未败过吗?”

    白起一愣,心中细细想了一遍,不得不点头承认确实如太子柱所说的那样,秦军胜过赵军,胜过魏军,但去年一整年就没胜过韩军。

    太子柱随即说道:“现在最糟糕的事情在于韩国还夺得了南阳郡和武关,韩然利用奇袭,取得了如此大的战果。一次两次可以是侥幸,但一直胜利下去,只能说天纵奇材了。王上,诸位大臣,你们认为如此一个精于算计人心的人,他举行的变法还会失败吗?别忘了,因为连番的大胜,他在军队和民间的声望可是非同一般的高啊!”

    “可是,韩然恢复了井田制,又废除了奴隶制,现在几乎大半个韩国豪族勋贵对其怨声载道啊!愚民再支持韩然又如何?掌握真正权力的是地方上的豪族和朝廷的勋贵,这才是一个国家的统治基础!”中大夫文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望着这个新提拔起来的中级官员,太子柱只是微微一笑,不屑道:“当时商鞅在我大秦推行新法,遇到的阻力可不是一般的大。结果如何?无数勋贵用项上人头证明了孝公的决心,我大秦也因为这个变法而愈加富强。诸位大臣莫忘了,当时许多庶民可都是反对变法的。如今韩国呢?庶民支持变法,心向韩然。宗贵们被韩然拉拢了一批打压了一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更重要的是,如今韩然兵权在手,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优势。”

    丞相魏冉这时站了出来,表态道:“太子殿下深明大势,臣以为是极其对的。韩国的变法如火如荼,成功的可能性极高。不过,唯有两点不如我大秦,第一是没有废除井田制,庶民们手头上有了田产,参军杀敌立功的心就不会有那么迫切了。虽然韩国新法规定只有立下军功才能有爵位、田地的厚赐,但庶民缺乏动力,需要逼他们到绝路上(即不给其土地)他们才会奋发图强。因此这一点上总不如我们大秦。第二是没有严厉的酷法,庶民们不知新法的威严,后世亦不知韩国能不能坚持下去。”

    秦王点头符合,说道:“丞相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韩国变法一旦成功,对我大秦总是不利的。与其坐观成败,不如将韩国的兴起扼杀于萌芽之中。丞相,你派一些人手去帮助韩国反对新法的豪族,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制造韩国的内乱。当然,能刺杀掉韩王是再好不过的了,明白没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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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行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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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国,新郑。

    酉时三刻,韩安一如既往地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院。这段时间因为愈演愈烈的变法浪潮,世家子弟人人自危,黎明百姓弹冠相庆。三川郡内,伊水河畔飞溅起的鲜血早已流干。但出于自身的利益,地方豪族对于新法依然是心怀抗拒。

    前两日,韩王然宣布,新田法在南阳、三川两郡已经开始完全实施,效果“颇好”。为了将这一功在千秋利在当代的制度大规模推广开来,颍川郡将先于上党郡,成为新田法推广的另一个郡县。

    所有的人很清楚,南阳、三川两郡作为新占领的土地,韩国本土的勋贵豪族势力并不大。只有上党和颍川,各种勋贵豪族势力才错综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利益集团,其势力之大,几乎可以左右韩国的朝政。新法在这里推行的难度可想而知。

    当初韩王然以前少府韩文为突破口,树立了新法的威信。勋贵们以为韩王然是想先难后易,先从韩国的核心之地——颍川开始变法,紧张兮兮的勋贵们决定联合在一起,阻止新法的推行。但韩王然却是声东击西,率先在南阳、三川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新法。

    在这两地,凡是阻挠新法推行的,御史大夫范睢一律先斩后奏,这样做的效果就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颍川郡原本对反对变法坚决的勋贵们有的退缩了,有的也是打起了退堂鼓。偏偏在这个时候,韩王然宣布下一个全面实施新法的就是颍川郡。这怎么能不让人着恼。

    对于人心惶惶的时局,韩安很是开心。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韩王然已经开始失去中央勋贵、地方豪族的支持。以杀来恫吓反对变法者,以暴政来压下不同的声音。这和夏桀商纣有什么区别,这和暴秦有什么区别?

    自己当初去找司寇,他拒绝自己的原因是因为韩王然深得人心,如今“人心”已失,韩安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思考之间,司寇府上的管家韩伯走上门来。

    “公子。我家老爷有要事要和你相商,请公子随我前去司寇府。”韩伯毕恭毕敬地说道。

    韩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急不缓地回道:“司寇大人召我这个郎中前去议事,真是奇哉怪哉!你先容我更衣,我这就过来。”

    韩伯点了点头,他知道对方的实际身份,不然司寇大人也不会命令自己前来将其带回府中。司寇大人一生公正,执掌刑法少有偏袒之举,拳拳为国之心。怎么就欠下了这么个人情呢!

    半个时辰后,焕然一新的韩安来到了司寇府,与贵为恭正伯的韩休“坐而论道”。

    “司寇大人匆匆召集王牌这个小小的郎中,不知所为何事?还请赐教!”韩安抿了一口茶,抱拳说道。

    司寇韩休仔细打量了下眼前一身士子装饰的韩安,露出满意的神色,言道:“不错不错,很有你父亲的风采。”

    韩安却是轻轻放下了茶杯。语气不满地说道:“家父风采依旧,却不过是一个无爵无俸的一介白身。司寇大人喊我过来如果只是为了看一下我过得好不好。那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行告辞了。”

    韩休哈哈一笑,摆手道:“脾气一如公子几瑟啊!看来这些日子,你在禁军里面长进不算太多。”

    韩安脸色瞬间拉长,可仿佛为了证明司寇所言非实一样,依旧耐着性子说:“还请司寇大人赐教。”

    韩休这才郑重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听说,你已经被升为属长了?”

    “确有此事。”韩安回答地言简意赅。

    他自己没有仰仗任何人的势力,完全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了提拔,这是他最为骄傲的事情。只不过,和那个生来富贵百战百胜的韩然相比。自己还需付出更多的努力。

    “能为大韩效力,也不算辜负你父亲的一片心意。今天我把你召过来,一者是代替你父亲看望一下你这个儿子,以尽故人之心。二者也是问询一下你的主意。”

    “我的主意?”韩安不解地问道。

    “是啊!我是老了,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你也知道,人越老越想着求稳,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变得浅显,看不到很远的地方。不像贤侄,年轻,富有朝气。”韩休碎碎叨叨地说道。

    对于韩休近似喋喋不休的抱怨,韩安表现地很平静,就像是一个聆听故事的人,“故事”没有结束,“听众”没打算插嘴问询。

    仿佛意识到这点,韩休终于将话题引到了正题,“对于王上如今施行的变法,你可有什么看法?”

    韩安故意停顿了片刻,才从容不迫地说道:“司寇大人希望我有什么样的看法?”

    “实话实说。”

    “好!那我就实话时候,我的看法和勋贵们的看法一样,此乃取祸之道。”韩安不屑地说道。

    司寇韩休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何也?”

    “凡天下大势,贵在一个‘循’字。顺应潮流者生,逆流者死。治国之道亦是如此。君王治大臣,大臣治小吏,小吏治庶民。今王上反其道而行之,得罪大臣而施民以重利,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岂不是取祸之道乎?”

    “如此说来,你支持废除井田制保留奴隶制?”司寇韩休出言问道。

    “非也,如秦之商鞅变法,废除的就是井田制,但依然掀起了轩然大波。如今新旧贵族数量参差,无论是废除井田还是恢复井田都会得罪一大批贵族,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如不治,由天下大势来决定哪一方才符合历史潮流。至于奴隶制,韩王未登基前不是一样率领韩军屡战屡胜吗?我们不是秦国那样的蛮夷之邦。奴隶的数量总是少的。”

    韩休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让你来治国,你肯定倾向道家的无为而治了。”

    韩安点了点头,随即自嘲道:“可惜,我怕是没有治国的机会了。”

    韩休摇了摇头,大有深意地说道:“那可未必。天下大势。谁能说的清呢!若是王上真的人心尽失,勋贵们知道你的存在,保不准你可以登上王位。我只希望,真有那一天的话,你能知民间疾苦,做一个好君王。”

    韩安一听此言,大喜过望地说道:“天不负我,我必不负天下人!”

    十月十五日,燕王在蓟城举行大典。宣告纳赵国公主为王后。赵国、韩国、魏国、楚国皆派出重臣道贺,就连和赵、燕两国不太对付秦国、齐国也派出了地位不低的大臣为婚礼献上贺礼。

    十月十六日,韩王然按照既定计划,前往阳翟旧都考察颍川学院,丞相张平随行。

    阳翟,位于颖水西岸,因四百年前翟人居住于此,其地在嵩山之阳而得名。夏朝大禹始定都于此。韩景侯时,韩国都城自平阳迁至此地。阳翟正式成为韩国的政治中心。直至三十多年后韩国再次迁都新郑。

    阳翟距离新郑不过八十里的路遥,一日可至。但韩王然难得出一次新郑,特地命人放缓了速度,既为沿途体察民情也为放松心情。

    “丞相,百姓苦啊!你看刚才那几户人家,辛苦劳作一年。不过赚得一个温饱,购置几件新衣,吃上几顿肉食。这都是寡人的责任啊!”马车上,韩王然慨叹道。

    张平明显对于韩王然这种忧国忧民的情怀一时接受不来,他从小所受的教育是人各有命。各司其职,天下方能大治。穷人生下来自然就要接受既定的命运,辛苦劳作;富贵人家的子弟也无可厚非地生而贵。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哪像王上感慨的那样,穷人命不该如此。

    但张平也只能试探着回道:“等新法在颍川全郡推广开来,这些农户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不过,王上有没有想过,按照新法,每户人家都是自由民,国家都分给井田的话,他们耕种的积极性还会那么高吗?会不会影响从军?”

    韩王然点了点头,张平刚才说的自己是听懂了。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做到居安思危,自己定下了这么低的赋税,再分大量田地的话,百姓们是可以吃饱喝足了。但从军这么危险的伙计他们的积极性可能就不高了,这个时代讲究的是闲时为农战时为兵,习惯了好日子,在战场上谁肯冒着危险去抢夺军功呢?!

    对于丞相张平提出的质疑,韩王然解释道:“恢复井田制是绝对不可动摇的,为了不影响大计,我已经通知了文兴侯那边,每个成年男丁分井田三亩,妇女两亩,孩童一亩,如此算来,一个五口之家分田当有十一亩,持家勉强够用了。但若想生活水平再高些,非军功不可。世人谁不想自家的生活好一些呢!”

    “王上英明!”丞相张平赞道。

    张平很清楚,三川、南阳两郡已经将新田法完全推广开来。如果真存一时仁心,韩王然完全可以每家每户分得井田四五十余亩,不过真这么做了,后面韩王也将没有田产赏赐给有功的士卒。

    韩王然摇了摇头,人性本贪,自己身为国君希望的是强国强民,这是一种贪;黎民百姓希望不劳而获,耕种更多的土地,这也是一种贪。自己作为上位者,需要利用的就是这种贪婪,鞭策驱使他们为自己征战天下,结束这浑浊的乱世。

    新提拔的国尉魏辙意识到了韩王然心中的无奈,却没有点破,只是谈起了另一个话题,言道:“王上,臣听说颍川学院聚集了天下英才,诸子百家前去者络绎不绝,百家争鸣,蔚为壮观啊!”

    看着一脸兴奋的魏辙,联想到他来自咸阳,韩王然终于想起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自己有印象却现在才想起来。历史上,他的俗家名字很多人都没有印象,但他隐居的名字却是家喻户晓,没错。他就是黄石公。

    黄石公本为秦国大臣,侍奉庄襄王、秦始皇两代秦王,因秦始皇独断专行,辞官归隐于黄山北麓的黄华洞。一次在桥上偶遇张良,以纳履的方式试探张良,发现其能屈人所不能屈。忍人所不能忍,乃以毕生所学《太公兵法》(史记的说法,另外一说为《素书》)相赠,张良运用其中的知识,辅佐刘邦平定天下。

    一想到如此奇材居然被招揽至麾下,韩王然也是大悦,和颜悦色道:“稷下学宫者,华而不实也。我韩国没有如此国力,只能办一实用学院。百家争鸣。表面壮观,实则其中良莠不齐,谬论甚多。沽名钓誉者有之,滥竽充数者有之。寡人希望,颍川学院将成为我大韩第一学院。其教授的学问,揉杂百家之所长。立此为国学,方能福泽后人。”

    虽然不明白“滥竽充数”的意思,魏辙还是对韩王然的理想肃然起敬。郑重问道:“敢问王上,何以为国学?”

    “儒家的仁、义、礼、智、信。法家的法,道家的无为,纵横家的势,墨家的强本节用,兵家的谋,皆可用之。”韩王然回答地异常干脆。

    “若真能如此。天下大治矣。不过诸家思想由来已久,若要改变,非一时可为也!”

    “斯是矣,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啊!”韩王然若有所指地说道。

    次日。韩国,阳翟。郡守韩英携郡尉韩舒、郡丞韩鈡、三老一干官吏出城十里迎接韩王大驾。前些日子,韩王然将颍川郡的郡治搬迁到阳翟。理由是将国都和郡治分开,各行其职。

    “臣叩见王上。”韩王的车驾刚一停下,颍川郡的官员们就行起了大礼。

    韩王然望着眼前沾亲带故的勋贵子弟,心里面虽然反感对方反对新法,嘴上却是略带些热情说道:“众爱卿为寡人治理颍川,使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劳苦功高啊!”

    “臣愧不敢当!”韩英等人惭愧道。

    如今颍川郡合郡庶民都在讨论自己会分得多少田产,畅想不久之后的好日子。豪族们则是愁眉苦脸,忙不迭地转移田产。哪怕是转移给自己友人的名下,也好过被国家收购。在这样的气氛下,鸡鸣狗盗的自然也就少了。新法可是规定了入室行窃的刑罚——杖责三十,以金额论处,判定时间不一的苦役。

    “新法准备的如何了?再过五日,颍川郡可就要合郡开始施行新田法了。”韩王然提醒道。

    “回禀王上,所有的村社里都已经张贴了新法的宣传报,臣等担心有人不识字,还专门派一些士子下去宣传。”韩英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韩王然对郡守韩英的回答很是讶然,当下感兴趣地问道:“庶民对新田法的看法如何?”

    “自然多是拥护,但……”韩英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寡人不会计较你的失礼。”韩王然摆摆手说道。

    “那臣就说了。王上也知道,夏商两朝,井田制大行其道。十井一村,十村一舍,村社之间以阡陌道路相连。庶民们全都居住于井田里面,如今御史大夫制定的新的井田制度,却是要求以村为单位,于不能耕种的荒坡或者盐碱地、荒滩集中盖房子。臣知道这是为了增加耕地,但庶民恋土,原有的房子要拆,新的房子要建,一拆一盖之间,耗费民力过多。”

    韩王然听后眉头一皱,韩英说的倒是实话。之前在南阳、三川执行新田法,所遇到的阻力不大,原因就在于这些拆迁兴建房屋的工作,已经在秦国统治的时候完成了。韩国只需要重新分配下土地即可。

    但颍川、上党的情况却大有不同,庶民们以往过的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人与人直接的联系非常松散。为了丰富物质文化交流,便于统治,韩国新法效仿秦国商鞅变法,将这些庶民集中了起来。这怕是庶民最不愿见的一个方面。

    眼见韩王皱眉,韩英以为劝说韩王有戏,当即补充道:“井田中的宅基地,田地界限,车道,毛渠道,晒谷地,这些都需要填平,休整成良田。这些费时费力,眼看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下起大雪来,庶民再如何努力,怕是在春耕之前都完成不了。如果强硬推行的话,臣怕,臣怕怨声载道啊!”

    其实韩英这句话就是三分真七分假了,民间对新田法的这一条是稍有意见,但总体来说是非常拥护的。况且韩王然向韩国百姓保证,三年内,在每村兴建一所学堂。单此一条,就感动了无数的庶民。这个年代,能够读书识字都是贵族才能享有的待遇,根本没有所谓的公学。庶民的后代若想摆脱贫困的命运,要么操持贱业——如经商,或者从军成为高级军官。

    儒家讲求的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论孔子对这个国度最大的贡献,莫过于掀起了私学的风气。使得无数低贱的平民得以学习到知识。

    对于韩英隐晦的建议,韩王然脸色的犹豫之情却是一闪而过,坚毅地说道:“困难总是有的,但总可以克服。陈穗,春耕前国库中可用的用度还有多少?”

    被证明有“萧何之才”的陈穗已经摆脱了庶民的身份,被韩王授予假少府的高位。有感于少府职高权重,韩王将原本少府的职责拆成两部分,掌管王室财政的官职依然为少府,但掌管武库、兵器制造的则改称将作少府。

    陈穗心里迅速地默算一遍,报出一个数字:“钱三千万!”

    韩王然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传寡人的命令,颍川郡百姓能在春耕之前完成开垦阡陌者,每家赏二十钱!”

    韩英顿时瞠目结舌,一者国库钱财如此之多,二者韩王态度如此坚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行动(中)

    PS:抱歉,回家太晚了,只能一更!这个月的全勤怕是泡汤了,明天在家不出门了,努力更新吧!

    阳翟,颍川学院。

    韩王然望着第一任院长荀况,露出了关切的面容,笑道:“先生对寡人的决定不会有怨言吧!”

    “岂敢岂敢!王上言重了。”荀况一本正经地说道。

    九月份的时候,荀况卸任新城令一职,转而负责筹备颍川学院。韩王然之所以选择荀况,就是因为他曾担任稷下学宫祭酒,对学院的日常工作熟稔于心。本着物尽其才的原则,韩王然才忍痛将其调离原本的岗位。

    “呵呵,先生对寡人不说实话。寡人不信,先生就一点不满之心也没有。”韩王然完全放下了架子,开起了玩笑。

    荀况明显感觉到韩王然的示好,于是坦然道:“臣心中总归有一些遗憾的。王上也知道,新城如今正值试行新法。臣好不容易有机会实践自己的主张,突然被王上派来教书育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任职地方。”说完,荀况就是一声长叹。

    对于荀况的反应,国尉魏辙就是一惊。都说韩王平易近人,没想到居然到这种程度。身为一国之君者,哪个不想让自己的形象神秘莫测,只有这样,臣子才会因不了解君王而对其心怀畏惧。韩王然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让君臣之间可以坦诚相对。

    韩王然点了点头,笑道:“这就对了嘛。先生乃当世高才,能来我韩国乃是我韩国的荣耀。无论是就任一县之令还是一院之长都有些屈才了。按照寡人的意思,不如从一郡之长做起,何如?寡人答应你,待一年半载学院步入正轨后。你可重新任职地方,地点随你挑。”

    荀况听后惊呆了,原来王上对自己早有安排。但是一年半载后,自己担任一郡长官合适吗?首先是自己的资历问题,无尺寸之功,何以服众;其二是位置问题。上党、颍川郡守之职皆有勋贵担当,三川、南阳亦有能臣干将统御全郡。

    想到这里,荀况如实回答道:“王上也不必送我郡守之职,一县令之位,臣就心满意足矣。”

    韩王然笑而不语,末了,吐出一句话来,“此事再议!先生不负寡人,寡人必不负先生矣!”

    走进学院。但闻朗朗的读书声,但见整洁有序的环境。学院的师生丝毫没有因为韩王然的到来,而乱了秩序。对此,韩王然很是满意。他言道:“新学院,新气象矣,这些皆是先生之功!”

    “王上谬赞了,这些都是臣按照王上的吩咐做的,要说功劳。学院的师生们出力却是颇多。”

    对于荀况谦虚的言论,韩王然已经习以为常。儒家讲求的是一个“礼”字。谦虚这样的美德最是常见。

    “眼看颍川变法在即,先生以为新法如何呢?”韩王然饶有兴趣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荀况心中稍微愣了一下。依照韩王的心思,他肯定不是想听自己评价施行变法是对还是错,他想知道的应该是新法在颍川施行的难度分析。

    于是荀况如实言道:“新法惠泽百世,但要想在颍川推广开来。难矣。”

    韩王然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回复寡人是心知肚明的,无数大臣劝说寡人在南阳、三川两郡施行变法即可,颍川乃国之根本,新法一旦施展开来。必将引起震动。”

    荀况默然不语,顿了片刻,问道:“王上既然深谙此理,何不以稳定大局为先,从了这个提议呢?”

    对于荀况的提议,韩王然冷冷一笑,反驳道:“我韩国不过就四郡之地,已经弱小至于斯了,若还保守至此,何谈变法图强。等列国元气恢复,天下又要乱战不休了,难矣难矣!更何况,勋贵像来是得寸进尺,不好好敲打一下他们的话,他们还会习惯坐在过去的功劳簿上,对寡人颐指气使,指手画脚。在这样的情况下,何以治国,何以平天下?”

    “在颍川东门,郡守韩英向寡人抱怨,颍川庶民对新田法意见颇多,可有此事?”韩王然补充道。

    荀况想了想,老实交待道:“确有此事,不过应该没有韩郡守说及的那么严重。百姓恋土恋家,王上也是知道的。不过王上刚刚颁发了奖励法,想必这些声音很快就会平息下去。”

    说到新田法,荀况脸上先是浮起一股犹豫不决的神色,随后心下一横,问道:“王上,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王上为臣解惑。”

    “哦?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臣观王上的新田法,与商鞅的新田法如出一辙。如今商鞅的新法大获胜利,证明其确实可行。但王上却没有像商鞅那样废除井田制,而是大力恢复井田制,并且不允许土地买卖,这是何道理?”

    韩王然一听就笑了,当初就土地允不允许买卖自己还和范睢争论了一番,最后还是范睢退让了,才最终决定土地收归国有。

    “先生肯定是看过新法细则了,新法规定,土地归国家所有,但使用权是给了庶民和地方豪族,只要他们不作奸犯科,乱我韩氏天下,这地就可以代代传袭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土地是国有还是私有就只是一个名分上的东西了。但寡人宣布土地是国有,他们若想继续使用土地,就必须承认寡人是他们唯一的统治者,无形中,国家就占据了大义。此其一也!”

    “其二,土地的买卖问题。诚然,商鞅允许土地可以买卖,这让土地成为了流通的财富。但占据国家基础的庶民得到了什么好处吗?还不是那些地方豪族占得了大量的便宜!长期以往下去,土地只会集中在少数利益集团手中!他们会控制天下绝大多数的土地,让百分之**十的庶民租用他们的土地。先生你说,这种牢不可破的租用关系维持了几辈人,佃户们是心向看不见摸不着的王权呢,还是心向自己的主顾,自己的主家?依寡人来看,一旦允许土地买卖,就是会培养起一批势力越来越大的地主豪强。寡人现在年轻,对此不怕。但寡人的子子孙孙呢?将来如何牵制住这股庞大的势力。所以,寡人一开始就不打算给他们这种机会。”

    “王上处心积虑为韩国大计着想,臣惭愧之至!”听到韩王然的这一番言论,荀况算是了解韩王为何会力排众议,执行这样的新田法了。

    韩王然呵呵一笑,丝毫不介意地说道:“新法究竟是好还是坏,需要时间的验证。这些都是寡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做不得数的。况且新法阻力重重,寡人之所以来阳翟,一者是看望一下先生和书院,二者也是给颍川的官吏们提个醒,新法必须落到实处,不要拿那些虚而不实的糊弄寡人!”

    “臣虽然来阳翟不过一月,但也多听坊间传闻,如今合郡官吏,从郡守、郡尉到御史、司马,可全都是勋贵一派的,他们会那么容易屈服吗?”荀况担心地说道。

    “自是不会,但寡人正是希望如此。他们若是不跳将出来,寡人又如何能以逸待劳,聚而歼之呢?呵呵。”

    听着韩王然这样的答复,荀况心头生出一阵寒意,莫非,王上已经设计好了一个局,只等着勋贵们自投罗网吗?

    郡守府,韩英望着宗正韩辛派出的心腹,面色犹豫地说道:“这真是家主的决定吗?”

    来人明显对韩英的态度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家主的亲笔信郡守大人刚刚读过,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吧!”

    韩英放下手中的信笺,苦涩一笑。信是真信,印章也是无误,只是,自己最为糊涂的是家主怎么会如此大胆呢!这个决定稍有不慎就是毁家亡族啊!

    “告诉家主,我会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贵使请回吧!”说完,韩英就摆出一副端茶送客的姿势。

    “郡守大人就不打算回一封信笺吗?”来人不悦地说道。

    “听宗正的吩咐已经是无君无父的行为了,贵使还想继续羞辱我吗?福伯,送客!”

    话已至此,来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最关键的是,他深知对方乃是家主最为宠信的一位年轻子弟,自己再纠缠下去,坏了家主大计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桀桀,郡守大人切莫让家主失望才是!如此,鄙人就先告辞了。”

    “不送!”

    待来人一走,韩英一下子跌坐在座位上。宗正大人疯了吗?居然要自己挟持王上!这和谋反有什么区别!况且宗正大人打算明天晚上就对御史大夫“张禄”动手,谋杀朝廷大臣,即谋反也!无论宗正大人对新法是多么不满,完全可以用堂堂正正的阳谋来对付,何必用阴谋诡计呢!落人下乘不说,名声就先败坏了,殊为不智也!

    王上乃是韩国少见的明君,如高祖韩昭侯,有励精图治,强盛韩国的宏图。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接受自己被臣子要挟的下场呢!说不定到最后是鱼死网破,韩国彻底动荡不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行动(下)

    PS:家里的姑姑得了甲亢,唉!今天没能努力码字,告罪了。感谢绿米亚的打赏!

    韩国,新郑。

    韩安望着眼前的黑衣人,露出阴冷的笑容,“黑冰台?”

    “桀桀,想不到公子还是很有见识的嘛!本人不才,添掌韩国分舵。今夜冒昧来访,乃是有一桩大富贵相赠!”

    “哦?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卫,怕是承受不起贵国的厚礼啊!况且,黑冰台的作风我也多曾听说,怕是没捞到好处,反而赔上性命。”韩安一边拖延着时间,一边思量着待会若是谈崩,该如何迅速地逃离出去。

    黑衣人显然对韩安的反应了如指掌,开门见山道:“公子不必枉费心机了,外面五丈以内,还有鄙人的十二名下属。虽然公子剑术非凡,但想必还是快不过弩箭,尤其是涂了毒的弩箭。公子,你说呢?”

    韩安脸色为之一变,但还是强忍着内心地紧张,故作平和地说道:“不知贵使如何称呼?”

    黑衣人稍微一愣,语气平淡地回道:“自从加入黑冰台,鄙人就没有了名字。如果公子非要称呼我,那就称我为毒牙吧!”

    “毒牙?”韩安念叨着这个名字,反常地露出了笑容,言道:“毒牙,你如此兴师动众地带领手下,甘冒风险潜入我这个宅院,怕不是为了行刺我吧?”

    “当然,如果鄙人想要公子死,公子的坟茔上都长满杂草了,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虽然黑衣人说的确实是实情,韩安听后还是一阵不悦。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耐着性子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来听听。不过,事先说明,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郎卫,可别指望我有多大的能量帮你做事。”

    说完,韩安就装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意欲迷惑对方。但黑衣人明显早就看穿了韩安的真实身份,对于韩安的掩饰不屑一顾,直言道:“公子就不想为令尊公子几瑟正名乎?”

    韩安脸色大变,一时之间,震惊、不安、迷惑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最后却化作了一声长叹,“早就知道黑冰台乃秦王的密探,只要给黑冰台足够的时间,天下对秦国来说就没有秘密可言。你们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从你离开楚国的那一刻。”黑衣人回答地言简意赅。随即补充道:“作为王室遗族,公子即使想过平凡人的生活也是不可能的,令尊如此钟情酒色,又怎会隐居山林逃避我们的监视呢?”

    被揭穿了真实身份的韩安反而长舒了一口气,既然对方有备而来,那肯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刚才的话语已经很清楚了,拒不合作的下场就是上毒的弩箭伺候。眼下之计,只能是见机行事。熬过天亮。

    “说吧!本公子倒是很好奇,大名鼎鼎的黑冰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桀桀。公子早这样配合就对了嘛。鄙人受王上命令,襄助公子夺回本属于你这一脉的王位,公子以为如何?”黑衣人送出了一个诱人的大“蛋糕”。

    “条件?”韩安直指主题。

    “桀桀,公子果然是聪明人。条件很简单,与赵、魏决裂,归还南阳郡。”

    “就这些?”韩安不信地问道。

    “这只是初步的。公子想必也猜出了,后续就是与我大秦结盟,讨伐赵、魏两国。不过,等公子登上王位再谈这些不迟。”

    韩安紧皱着眉头,思考其中的可能性。坦白来说。这个条件可谓优渥。自己真要借助秦国的势力夺回王位,那以后只能抱着秦国的大腿,和赵、魏只能是站在对立面。唯一不妥的,以前韩国遵循的左右逢源的策略将彻底被放弃,一边倒地倒向秦国。到时,韩国地处前线,战事将不断。至于南阳,更像是一个投名状,毕竟秦国损失颇多,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样一个战略据点放在韩国手中,哪怕韩国再弱。

    虽然知道秦国在南阳的问题上不会让步,但为了争取最大的利益,韩安还是试探性地说道:“南阳收复未久,百官臣民不会同意的。这个条件不妥,换一个。”

    黑衣人微微一冷笑,语出惊人道:“可以,不过武关必须交换给我大秦。至于南阳,我大秦驻兵不得少于五万。”

    “驻兵?这个只能强占有什么区别,只是名义上好些罢了。”韩安心里低估道,但还是赞同道:“好,那就依贵使所言。”

    黑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变好了很多,言道:“韩王倒行逆施,引得韩国勋贵、豪族对其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公子登基后,打算如何治国呢?”

    韩安一听此言,就知道黑衣人话中有话,当下回道:“勋贵、豪族历来乃一国统治基础之所在,当然要善待之。贵使放心,像韩然那样激进的变法改革是万万要不得的。本公子继承王位后,一定会按部就班,遵循传统。”

    黑衣人听后就笑了,秦王最担心韩安也支持变法,如此看来,这个担心倒是多虑了。

    韩安也注意到黑衣人的表情,当即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不知贵国打算如何帮助本公子登基上位呢?”

    “公子若想名正言顺地上位,必须是在韩国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凭借王室血脉的关系,公子登高一呼,应者才会云集。所以,行刺韩王然是唯一的途径。”

    韩安摇了摇头,言道:“这谈何容易啊!且不说韩然身为一国之君,护卫森严。就算你们的人马可以接近韩然,行刺成功,又如何让群臣们信服我,支持我登上王位呢?”

    黑衣人呵呵一笑,安慰道:“公子莫非还不知道,如今希望韩王然死的可并非只有我们秦国一家?”

    “贵使的意思是说?”韩安讶然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仿佛是应证韩安的猜想,说道:“的确,现在韩国的勋贵、豪族们可比我们都希望韩然死掉。”

    “他们要谋反?怎么会?”韩安讶然失色道。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在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情况下,他们就敢去行刺韩王然,说明他们已经想好了如何在韩王然死后分配国君的权力,或者说,他们打算推一个傀儡国君取代韩然,甚至,直接将韩然变成一具傀儡。

    对于韩安的反应,黑衣人却是嗤嗤一笑,讽刺道:“这可怪不得韩宗正他们,自古以来,挡人财路者如杀人父母,韩然如此自大到将自己放置于整个勋贵阶层的对立面,勋贵们能不反乎?况且,据我所知,司寇大人对公子可是颇熟的。这次他也参与其中,难道就不能将你的存在告诉宗正、司空、太常他们吗?”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韩安大惊失色。

    “这些公子就不要问了,公子只需要操心接下来如何掌舵韩国的问题。一句话,只要我们黑冰台想知道的,还从来不会不知道。”黑衣人说的有些神秘莫测。

    将信将疑的韩安想套出更多的话语,于是不解地问道:“丞相那边和御史大夫那边,贵国或者勋贵打算如何处置呢?”

    “御史大夫张禄嘛,他的待遇会比商鞅好些,五马分尸不至于,但终究免不得身首异处。至于张平那边,就要看他识不识相了。不过,宗正大人说了,对故丞相最好的结局不过是放逐而已。”

    “何时行动?”韩安兴奋地问道。听黑衣人这么一说,他算是彻底知道秦国或者勋贵们的计划了——杀掉韩王和支持变法的大臣,扶植自己上位。凭借着司寇的支持,只要自己不再进行变法,完全可以取得大多数勋贵的支持。

    “明天晚上,取御史大夫张禄项上人头。后天一早,兵变扣押韩王然。公子你是选择坐镇新郑呢,还是跟我们去阳翟?”

    韩安略一犹豫,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一个方案,言道:“我还是留在新郑静候佳音,毕竟,韩宗正和司寇、司空、太常大人还在这里,事成之后,少不得要多交流交流。”

    黑衣人也不介意,点了点头,同意道:“如此,先告辞了。后日事成之后,鄙人再来叨扰‘王上’了!”说完,不等韩安有所表示,很快退进院落。当韩安跑出去追赶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十几个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御史大夫府上,范睢眼盯着各处郡县递上的折子,看得不亦乐乎。

    折子是韩王然的新举措,为了建立起郡县长官和变法执行者范睢的沟通渠道,韩王然特地命令郡县长官定期汇报变法的进展和民间的声音。这段时间,范睢一边忙着监督新法的实施,一边考察民情,纠正新法暴露的不足。

    “侯爷,王上来信了。”范睢的管家瞧了眼一丝不苟的范睢,还是叫住了范睢。

    “哦?是吗?王上到阳翟有些日子了。新法两日后就要在颍川全郡推广了,想想还真是快啊!”范睢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感慨地说道。

    “侯爷还是多多保重身体,这新法实施的日子还长着呢!累坏了身体,王上怕是要责怪老奴了!”

    “知道了。”范睢无奈地保证道。随即拆开信笺,脸色却是一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谋反(上)

    信笺的内容很短,却着实惊人——接獠牙可靠消息,宗贵豢养私兵、死士,很有可能对韩国江山社稷不利,同时,新郑近日潜入大量秦国间谍,当小心提防。

    对于獠牙这个组织,范睢心中是很清楚的。獠牙分为内外两部,外部负责情报的刺探,内部负责特种作战——刺杀,绑架等。正因为很清楚獠牙的实力,范睢才感到震惊。那些勋贵怎么会这么放肆,不解散私兵是要谋反吗?

    范睢皱了皱眉头,凛然言道:“送信的人还在不在。”

    管家自是听出范睢话中的郑重,也是恭敬地回道:“还在客厅等候!”

    “好!带我前去。”范睢说的干脆利落。

    很快,范睢在客厅中见到了来自獠牙的神秘人。也许是习惯了在黑暗中行走,这名报信人有意无意地把自己藏在了客厅中最黑暗的一角。

    “敢问客自何处来?”范睢庄重地问道。獠牙这个组织的所有人员都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事物——玉佩,令牌或者印章。不过,自己却是知道,对方若真是货真价实的獠牙成员,一定是处理国内事物的梅字队。

    听到范睢的问询,来人也是神色一凛,报出了一个口号:“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范睢这才长舒了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王上近况如何?消息可靠否?”

    “御史大夫权且放心,王上一切都好。此次王上甘冒大险,就是为了引出这些狐狸。如今不负众望,勋贵们总算露出了马脚。至于消息的可靠性,我想这一点不需我重申了。”

    对于对方自信肯定的话语,范睢毫不介意。只是关切地问道:“他们的具体计划知道吗?行动的时间?”

    来人一顿,摇了摇头,脸色正常地回道:“就在这三天,具体计划不知道,但无外乎刺杀大人,然后挟持住王上。”

    “谁人可信?”范睢问道。仿佛怕对方不理解自己的意思,他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王上若是有难,新郑城何人可信?”

    来人双眼一瞠,爆射出精光,范睢毫不犹豫地用坚定的眼神迎了上去。来人面色不该地回道:“卫尉李牧。”

    虽然不明白韩王然为何没有把暴鸢列入其中,但范睢还是识趣地问起了下一个问题:“当提防哪些人?”

    “宗正韩辛、司寇韩休、司空季应、太常公孙士、将作少府韩汶。”来人略微顿了下,继续说道:“司农李高,以及郎卫韩安。”

    “司农李高?”范睢一脸的难以置信。李高明明一直都在支持新法啊!怎么会参与谋逆呢!

    下一秒。范睢又意识到一个小小的郎卫怎么也被韩王然列入需要提防的名单呢,他下意识地重复道:“郎卫韩安?”

    来人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李高是我们獠牙前几日才发现的,他表明上支持新法,与韩辛等人不合,背地里却是勾结韩辛,将我们的情报出卖给对方。至于韩安,御史大夫可以叫他公子安。”

    “公子安?”范睢脸色一变。这个时代,除了不懂厉害关系的庶民随便叫人公子。其他人都知道,只有国君之子才能以公子称呼。既然韩王然都这么叫韩安了,只能说明他是……

    来人点了点头,印证了范睢的猜想,回道:“御史大夫,你应该听说过公子几瑟吧?韩安就是公子几瑟的长子!”

    “可是。几瑟不是远在楚国吗?”范睢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言道。

    韩安的身份既然被点明了,那秦国的身影冒出来也就情有可原了。一定是勋贵们想用王位更迭的方法来阻止新法的实施,秦国横插一脚,干脆凑了个热闹,扶持几瑟一脉的人上位。

    “几瑟确实远在楚国。对争夺王位毫无兴趣。但韩安却不同,他潜入新郑,游说了司寇韩休,举荐自己加入了郎卫。御史大夫总不会以为,韩安千里迢迢地过来就是为了戍守王宫吧!况且刚刚,黑冰台的人马可是拜访了韩安,他们能达成什么协议,御史大夫应该可以呼之欲出了。”来人冷冰冰地说道。

    范睢心中反复权衡了一下,如此说来,一切都在韩王然的掌控之中了。不过,这样一来,韩国朝堂少不得大换血了,一番动荡在所难免。

    “帮我转告王上,臣一定小心谨慎,不给叛臣可趁之机。同时,臣请王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身临险地。阳翟毕竟是旧都,鱼龙混杂。”

    来人点了点头,径直站了起来,说道:“如此,先告退了。王上已经加派了十名獠牙精锐护卫御史大夫左右,他让我告诉大人,熬得过这两三日,拨开青天见云雾。”

    范睢闻言大为感动,王上那边身处虎狼之穴,却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有君若此,臣复何求啊!

    韩国,阳翟。偌大的大殿只有寥寥四人。

    韩王然看了下身旁的丞相张平、郎中令蒙骜、少府陈穗,忽然就是一笑,自嘲道:“权势这个东西真让人着迷啊!想不到,连司农李高都是一个阳奉阴违的小人。丞相,参与这次谋反的勋贵有多少,统计出来了吗?”

    张平知道韩王然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说道:“伯爵四人,子爵两人,男爵五人。六百石以上官员无爵位者一十二人。”

    韩王然虽然估计到了这个数字,乍听之下心中还是一寒,“想想就是后怕!若不是组建了獠牙,截获了这么重要的情报,寡人刀斧加身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乱臣有没有最新的举动?”

    蒙骜摇了摇头,一脸肃穆地回道:“暂时没有。不过王上请放心,五千羽林军已经在阳翟城外待命,方圆三里皆是王上心腹密探。叛军稍有动作,末将即带人火速剿灭之!”

    “新郑那边呢?”

    “卫尉李牧已经在宫门四门内隐蔽了大军,防止叛军攻打内城。御史大夫那边也是外松内紧。只等鱼儿上钩。”

    韩王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对少府陈穗问道:“这些谋反的勋贵罪状罗列的如何了?到时候家产一律没收入国库,这可有得你忙乎了!”

    陈穗听后就是有些赧颜,但还是缓缓说道:“一十八条罪状,铁证如山。王上放宽心就是,别的臣不敢说。料理这些田产、家财,臣还在很在行的。”

    张平望着自信满满的韩王然,心中一叹,“王上真是越来越有主见了!”

    韩王然却是望了望头顶的那方明月,嘴角上扬,心里默默叹道:“看来韩国的变法也少不得血流成河!历史的必然吗?”

    次日,无风,空气显得有些沉闷。阳翟好是热闹,韩王然饶有兴趣地旁听了的一节课。这让颍川学院的师生们甚是感动。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教书的先生以后可以向人炫耀韩王然是他的学生,那些一起听课的学生则可夸耀韩王然是他的同窗。

    新郑方面,更是平静异常。除了几个世家子弟遛马斗狗惹得庶民有些抱怨,其他的勋贵们相见尤其客气,没有家长里短,打个招呼就匆匆忙自己的事物去了。对于这一切,范睢全都看在眼里。

    天色很快就降临了。夜凉如水,亥时不过三刻。街道上就再无行人。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升斗小民,全都选择躺进温暖的被窝,好好休整,以应对明日即将到来的一件大事——新田法在颍川郡的全面施行!

    范睢表现得似乎无异于常人,也许是连续五天的熬夜耗干了太多的精力。也许是新法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他今晚难得地第一次在子时以前熄灯入睡。这倒让担负“大任”的刺客心中颇喜。

    在原本的计划里,自己怕是要等到丑时才能动手,然后才轮到那些大人物们攻打王宫。不过,现在看来只需要在子时下手就好。可以提前回去交差。御史大夫“张禄”的这颗头颅可是很值钱呢!千金的买卖可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到的。

    又等了一个时辰,一身黑衣的刺客悄悄从藏身的屋顶滑了下来,这中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知道他对御史大夫的府邸很是熟悉。

    刺客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反锁的房门,一个滚地,绕开了可能存在的埋伏。还好,一切正常。借助外面朦胧的月光,刺客看到了安然入睡的范睢,虽然蒙着头,但一起一伏的被子证明他睡得很香。这几日范睢忙于公事,特地搬到了书房旁的小卧室来睡。不过,这样也方便了刺客的行刺。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杀一个人和两个人还是很有区别的!看来,千金就要到手了。

    刺客露出了得逞的冷笑,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茫然无知的范睢。可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房梁上射来的三支弩箭不分先后地射向了刺客的额头、脖子、心口,刺客下意识地就要后退,可身后猛然刺出的利剑阻住了他后退的道路。闪着寒光的青铜宝剑直接透心而出,没给刺客留下一丁点说遗言的时间。

    “啪啪!”打火石应声激起了火花,油灯照亮了整个房间。范睢在獠牙的护卫下从开的暗门里走了出来,他先是扫了一眼气绝身亡的刺客,随即对救了自己的獠牙卫不满地说道:“为什么不留活口?”

    在他看来,留下这名刺客,就多了一份勋贵谋逆的罪证。

    从身后击杀刺客的獠牙卫苦涩一笑,说道:“刺客身上什么都没有,嘴里还含着毒药,生擒太难了!”

    范睢默然不语,这就是死士!自己这边的危机虽然解决了,但新郑的骚乱、大韩的骚乱不过刚刚开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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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谋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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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漆黑的朱雀大道上,两千身穿各式铠甲的士卒压低了脚步声,朝着王宫的方向疾驰。队伍里没有一丝话音,只有粗重的喘气声。

    当先的是一名校尉,氏韩名飞。他的面色看似平静,实际上内心已经热血沸腾。作为深受宗正韩辛大恩的他很清楚,自己将要做的是一件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他的本心实际并不愿参与其中,怎奈韩辛对自己一家五口有活命之恩。当年,若不是宗正韩辛收留自己一家,灾荒早就夺走了自己全家人的性命。因此,他只能用这一辈子对韩辛效命的方式来偿还、报答恩人。

    忠孝自古难两全,无论是选择忠于韩辛还是忠于韩王然,这都是一个艰难的决定。韩飞选择了还恩,但他也决定,一旦攻下王宫,控制住新郑,那自己就以死谢罪。韩王然是一个好君上,但自己只能死后再追寻了。

    “叛军”今夜的计划很简单,自己带这两千人马攻下王宫、控制住群臣,另两名校尉负责拿下外城。对于王宫,韩飞是势在必得。要知道,大半禁军都不负责夜间的值守,王宫城头上,能有数百禁军守卫就算多的了。依照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松碾压这些禁军。至于韩王然那边,自有另外的“叛军”对付!

    “杀啊!”眼见潜行到距离王宫不足百步的距离上,韩飞一马当先,冲向了“毫无防备”的禁军。

    禁军当即大乱,很快因抵挡不住开始缓缓退却。领军的李牧估摸了一下“叛军”的数量,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传我的命令,全军出击!”

    就在叛军节节胜利。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异变突生!叛军怎么也想不到,原本狼狈逃窜的禁军居然顶着己方巨大的压力杀了过来,他们的身后、两侧涌起了数不清的“援军”。再回头看时,城门居然关闭了,后路已断。

    韩飞脸色立马变得铁青。情报上说王宫禁卫军不是只有一千人吗,怎么现在看上去五六千不止呢?!完了!己方一定是中埋伏了!韩飞可不觉得无缘无故多出的四五千会是看热闹地庶民老乡!

    “必须冲出去,要赶紧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宗正韩辛大人!再晚就来不及了!”下一秒,韩飞意识到这个情况的急迫性、重要性。

    可是,训练有素的李牧大军如此热情好客,韩飞大军盛情难却之下,哪有那么容易走得开呢!

    新郑城内大营,中军帐。

    称病不出的新郑尉已经好几天不理大营的事物了,这几日除了因为士卒饷银的问题露过面。其他时候都是由自己的“心腹”杜毅来全权负责。明眼人都知道,新城尉的年龄越来越大了,这个位置早晚得归像杜毅这样的年轻人来担当。

    丑时三刻的时候,天色最是阴沉。因为大营驻扎在西南一角,所以对于中心区域的王宫,传来的厮杀声并没有听到。所有的士卒都已安寝,没有紧急集合的鼓音不得出帐,这也是代理新郑尉的杜毅最新的要求。

    没人知道。杜毅早已投靠了宗正韩辛。今晚的叛变他需要做的不多,那就是勒令士卒待在大营直到天亮。像抢占王宫、城门的苦活累活。杜毅不需要去做。坐观成败,等天亮叛军控制住全城,他可以坐领其功。作为回报,千石的实权高官少不了他。

    “想必这时,韩宗正的手下正在攻占城门、王宫吧!”一直没睡的杜毅暗暗揣测道。外面时不时隐隐约约传来了杀喊声,证明王上那一系的人马抵抗地很坚决。

    刚才西门、南门的守将派人来向自己求援。可惜他们找错了对象,前脚满心欢喜的使者转眼就被自己下令射杀于帐内。自己的“袍泽”确实正被“叛军”攻打,但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王上啊王上,不要怪我不忠,而是他们给出的价码实在太高太高。你又站在了勋贵们的对立面,国人皆曰可杀,那你只能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了。

    只是,杜毅没料到的是,隆隆的聚将的鼓声突然响起,这让杜毅大惊失色。没有自己命令的情况下,除非大营遭到“叛军”的袭击,鼓声是不会响起的。莫非“叛军”反悔了,要将自己连根拔起?杜毅心烦意乱地猜想。

    “走!去中军帐!”正在带人巡视大营的杜毅果断地选择去中军帐瞧个明白!

    虽然杜毅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当杜毅来到中军帐的时候,帐内已经聚齐了一干将领。毕竟,这些将领们离中军帐的距离都很近。

    刚一进大帐,杜毅就看到了“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立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将军——司马德。杜毅心中顿时一惊,第一就是担心自己的事情败露,第二就是担心司马德听到了杀喊声,不放心之下,要接过指挥权,平定叛乱。

    还没等杜毅开口套近乎,老当益壮的司马德洪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来人啊!将乱臣贼子杜毅和他的党羽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帐外很快就涌进来十几个彪形大汉,将杜毅和他带来的五个心腹按倒在地,其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给杜毅一伙人反应的时间。

    杜毅当即喊冤,意图蒙混过关道:“卑职冤枉啊!”

    司马德冷哼了一声,厌恶地说道:“你以为你和韩辛那伙人的龌龊事我不知道?妄我以为你是国之栋梁,没想到却是一个为了利益卖国卖君的卑鄙小人!刚才你射杀求援使者的事情,我全都看在眼里!不用再狡辩了!”

    “来人啊!将这伙反贼拉出去斩了!”

    “喏!”十几个壮汉当即拖着惨无人色的杜毅一伙人退了出去。

    很快,帐内的众人闻到一股屎尿的臭味,听到了戛然而止的惨叫声。刀斧手将盛着血淋淋人头的盘子端了进来,单膝跪地,言道:“罪犯已受刑伏诛,请将军过目!”

    司马德毫不介意地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说道:“将首级遍传全军,以儆效尤!”

    “喏!”

    待刀斧手退了出去,司马德才起身一脸严肃地说道:“宗正韩辛、司寇韩休、司空季应、太常公孙士、将作少府韩汶、司农李高豢养私兵,犯上作乱,我接王上密旨,要求平定叛乱。若有违抗,立斩不赦!此事兹事体大,请各位看一下我手中的王旨,以消心中之惑。”

    众人听得胆战心惊,怎么突然之间,韩国的勋贵们都要反了呢!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了!谋反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心中疑惑是疑惑,但众人还是鼓起勇气看了下王上的旨意。验过王旨是真的后,众人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恭敬地言道:“但凭将军驱使!”

    司马德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一变,果断地说道:“如今新郑城大乱,叛军人数不下五千,王宫那边有李牧将军的五千大军守卫,不足为虑,我等一万大军的任务就是守住城门,一街一坊地剿灭叛军,速度一定要快!众将听令!”

    “末将在!”

    “黄标!涂传!陈水!陈财!你四人各带一千人马。分兵支援东南西北四门。”

    “得令!”

    “陈雨!王华!你二人领兵三千巡视全城,但遇叛军。杀无赦!”

    “得令!”

    “其余人等,随我包围叛军首脑的府邸!但遇抵抗,杀无赦!”

    “得令!”

    “好!在这里我强调下军纪,畏敌不前者,杀!奸淫掳掠者,杀!延误战机者。杀!众将士杀敌满五十者或杀一名叛军校尉,即封奉国中尉爵,赏田四十亩,永不上税!”

    “喏!”众人高呼道。

    新郑,西门。

    卫牙子望着汹涌而来的叛军。再一次狠狠迎了上去。戟与剑狠狠碰撞在一起,趁着撞击的那一刻功夫,卫牙子狡猾地低下了头。不明其意的叛军以为卫牙子没了力气,正欲斩杀卫牙子,不料一支锋利的弩箭射穿了他的心窝。

    “什长,左面!”一名韩军大叫道。

    根本来不及转身,卫牙子凭着感觉将手中的盾牌狠狠地撞向了左方。如果对方是劈砍,那自己这条命多半就交代在这里;如果对方是捅刺,那就可以挡一下。好在,卫牙子赌对了。使矛的叛军志在必得地一击被卫牙子用小巧坚固的盾牌挡了下来。借着前冲的势头,卫牙子长剑一挥,斩断了叛军的一条胳膊!叛军当即疼得放弃了手中武器,捂着断手大吼。也许他忘记了自己身处战场,这样的大叫根本无济于事,下一秒,一支弩箭结束了他的痛苦。

    “结阵后退!”卫牙子咬着牙大吼道。

    叛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派去报信的士卒一去不复返,眼下,韩军在城头上只有不到一百人。卫牙子虽然只是一名什长,但也很清楚,如果再没有援军的话,最多一刻钟己方就会全军覆灭!

    军衔最高的一名百夫长站在最高处,大声吼道:“弟兄们,你们不是抱怨平日里没有立功的机会吗?现在机会来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援军就要来了!坚持住!”

    “杀!杀!杀!”城头的韩军恣意地吼道。

    负责攻城的一名都尉只是冷冷一笑,对方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今晚是不会有什么援军来支援城头的韩军的。

    “给我杀啊!杀一个赏两个大钱!兄弟们,升官发财就在今天!”

    叛军们一听此言,当即奋勇当先地往城头杀去。谁都知道,过了今晚,新郑的天就变了。自己这些人都将成为功臣,升官发财不指望,分得几十亩田地过日子还是很有可能的。

    战局重新陷入胶着状态,在这小小的城头,双方你杀我砍,为了方寸之地拼个你死我活。没人后退,后退即死亡。就在韩军越来越绝望,叛军越来越得意的时候,一支无数火把组成的火龙冲到了城下。

    陈水望着节节败退的友军,愤怒地吼道:“给我杀了这群叛军!一个不留!”

    “杀啊!”仅存的韩军激动地吼道。

    与之相反的是叛军,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叛军大乱,开始节节败退。这样的场景在东门、南门、北门不断地上演。

    宗正府,韩辛像其他参与谋反的大臣一样,望着冲天的火光脸上阴晴不定。成败在此一举,按照实力来说,自己这一方是稳操胜券了,但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是涌过不安的情绪。也许是谋反,在道义上总站不住脚跟。毕竟韩王然对自己也算不薄了,一向也是礼遇有加。但权力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第三个选择。作为一向谦虚的韩辛,又怎么会把死亡这份厚礼留给自己呢!

    “宗正大人,这都一个时辰了,韩飞怎么还没有派人来报信?”司空季应问道。

    众人当中,他最是不安。过去的一个时辰他来回走动,总是停不下来。众人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决定已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季司空你放心就是,韩飞是我自幼养大的,情同父子,他是不会出卖我的。许是李牧抵抗地太厉害,现在应该在清剿残余了吧!”韩辛安慰道。

    就在众人心中的紧张稍事缓解的时候,宗正府上的管家急匆匆地说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司马德带人杀过来了!”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司空、司农府燃起了熊熊大火,无形中证明了管家所言非虚!

    “什么?怎么会这样!”宗正韩辛难以置信地吼道。司寇韩休、司空季应、太常公孙士、将作少府韩汶、司农李高也是听得目瞪口呆。

    司马德不是病入膏肓养病在家吗?怎么会突然蹦出来和自己这一方做对呢!杜毅呢?既然杜毅没能阻止司马德,是不是说明司马德早就料到杜毅是自己这一伙的,再推的话是不是韩王然早就知道自己这群人要谋反?那去攻打王宫的韩飞还能有好下场吗?!

    管家望了望后面,心急如焚地说道:“老爷!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事情明摆着!这都是韩然设下的圈套!圈套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谋反(下)

    望着近在眼前的宗正府,司马德擎着利剑,大呼道:“儿郎们,乱臣贼子就在里面,生擒贼首者,封子爵,袭千亩良田!”

    大受鼓舞地韩军各个奋勇争先,杀向了已有防备的宗正府。刚才司空府、司农府扑了个空,季应、李高两人均不在府上。按照下人的说法,今晚所有的叛臣全都聚在宗正府。这样也好,省却了逐门逐户地搜捕叛臣,正好一网打尽。

    叛军抵抗地不可谓不顽强,即使明知道败局已定,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们还是死死地将韩军堵在了围墙一线,为的就是给自己的主君争取那一线逃亡的机会。

    但韩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而且,他们有着不输于叛军的意志。王上传来旨意,生擒伯爵反贼者,封子爵,赏千亩良田;生擒子爵反贼者,封男爵,赏八百亩良田;生擒男爵反贼者,封县侯,赐田五百亩。这样的大功可不是想遇就能遇到的,因此每个韩军都攒着劲,准备拿下这一大功。

    在韩军一波接着一波的强攻下,叛军仅坚持了一刻钟就全军覆灭。待韩军冲进宗正府,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景象。仆人们看到韩军冲进来,近处的跪地求饶,远处的则是四散逃命。

    司马德用剑指着眼前的仆人,厉声说道:“你家主人韩辛藏在哪里?说出来,本官饶你一命!”

    奴仆显然不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的人,当即出卖道:“小人刚刚看到韩辛一伙人往后花园方向跑去了。将军大人饶命啊!”

    司马德冷哼一声,放过了对方,带领大队人马直奔后花园去。反正宗正府四面都已经被包围,只要韩辛一伙刚才还在府邸,就插翅难逃!

    在司马德带人去搜查后花园的时候。其他韩军将所有的奴仆集中起来,逐间逐屋地搜索叛贼,可惜一无所获。

    “启禀将军!属下搜查了所有的房间,并没有找到韩辛等人!”一个伯长匆匆来报。

    司马德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刚才奴仆说韩辛逃到了后花园,可是这里空无一人啊!外面负责包围的士卒也回报说无任何人出过宗正府。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们长了翅膀逃走了,还是遁地溜走了?

    “走!去将奴仆全都拉过来!”司马德出言命令道。

    “喏!”一名千人将应道。

    很快,二百多名奴仆被押送了过来,所有的人战战兢兢,对未知的命运显得极度忐忑。

    司马德找了一块绢布,一边擦拭着沾血的宝剑,一边阴阴地说道:“按韩律,谋反可是重罪!你们家主人韩辛目无王法,行刺朝廷重臣在先。攻打王宫在后,一个夷族的罪是逃不过的。至于你们,知情不报,男的一律杀头,女的一律罚为官妓。”

    “将军饶命啊!”一听此言,原本就紧张万分的奴仆门齐齐哀求。所有的人都很清楚,他们的生死就在对方的一念之间。知情不报和毫不知情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罪名,没人希望平白为一个注定悲剧的旧主担上干系。

    司马德呵呵一笑。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笑容让人觉得胆寒。“不过”,司马德故意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本将有好生之德,也不愿生灵涂炭。只要你们告诉本将韩辛等人的下落,你们就可以将功赎罪,恢复自由之身。如何?”

    奴仆们面面相觑,许多人事发之前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哪里知道韩辛一伙人藏到哪里去了。

    司马德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亲卫随即将刚才说韩辛逃到后花园的奴仆揪了出来。奴仆大惊,哭道:“将军饶命啊!小人方才确确实实看到韩辛往后花园跑去了。”

    司马德不置可否。只是问道:“还有谁看到韩辛一伙人逃到哪里去的?能够提供线索的,本将饶他一命,还赐予他良田百亩。”

    话音未落,一些明显知情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名奴婢大着胆子说道:“启禀将军,宗正,啊不,韩辛他们确实是逃到后花园去了。奴婢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将军!”

    “是啊!将军!不止韩辛,季应、李高、韩休他们全都跟着跑了过去,足足有七八人呢,伯爵子爵男爵都有!”其他奴仆也是大着胆子说道。

    “你们敢欺瞒本将?后花园明明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外面的围墙也有重兵把守,莫非他们还会飞不成!”

    “将军,冤枉啊!小的(奴婢)不敢说谎!”

    司马德一副恼怒的模样,内心却信了八分。这件事情虽然蹊跷,但众口铄金,没道理几十个人异口同声地咬定。除非,除非后花园里有密道!对!密道!

    “来人啊!去把后花园给我掘地三尺,那里肯定有机关、密道,给我一寸一寸地仔细找!我要那里一只蚂蚁也跑不掉!”司马德沉声说道。

    “喏!”

    很快,数百名荷锄抗犁的韩军士卒冲到了后花园,开始翻天覆地地寻找韩辛一伙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几名士卒发现了一口井的蹊跷之处。待下到井下,发现其中别有洞天,井壁的深处居然开了一个仅容一人的小洞,往里看时,里面不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宗正大人嘛!

    “将军!反贼都在这里!”发现韩辛的士卒一边兴奋地大叫道,一边举着短剑威胁着韩辛诸人不要轻举妄动!

    韩辛面如土灰,一丝人气都没有。完了!都完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在今夜统统没了。本来不谋反的话,自己还能保住眼前的富贵,为什么自己鬼迷心窍,如此贪心呢!韩辛知道一旦被生擒的下场,罪名坐实了,五马分尸都算轻的,既然如此,不如一死了之。图个痛快!

    想到这里,韩辛心下一横,狠狠地撞向了眼前的短剑。可惜身后的司寇韩休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抱住了他,韩休不怕死,但眼下还没有陷入绝境,只要阳翟那边可以挟持住韩王然。那自己这一方就仍然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因此,他止住了韩辛自杀的举动,反而高呼着:“我们是冤枉的!我们要求面见王上陈说冤情!”

    井上的司马德一听说反贼们都已落网,喜笑颜开。能生擒反贼自是最好的,将其明正典刑也是王上的心愿。对于司寇韩休的要求,司马德也是很配合地说道:“宗正大人请放心,你们都是有爵位的勋贵,在没有定罪之前,我是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韩休望着心有余悸的韩辛。露出了苦笑,说道:“宗正,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还有转机!活着才有希望啊!”

    韩辛没有回答,只是回望了身后面色死灰的同党,心中哀怨道:“希望?转机?还有吗?”

    王宫某处,韩安悄悄避开了打着火把巡视王宫的郎卫。今夜自己实在是有些托大了,本以为李牧手下最多就一千多人,哪想到王宫里废弃的那些宅院居然藏着近四千大军。对实力的评估不足。直接导致了己方攻占王宫的计划失败,还为此搭上了两千精锐。

    双方刚一交锋。韩安就觉察出不对劲,可惜悔之晚矣。这说明什么,说明韩王然早就料到了勋贵们会反叛。勋贵们苦心经营的大计自然而然地就功亏一篑了。韩安只希望,自己的身份不会暴露,这样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惜,很快就有韩安不熟悉的人来请自己过去。说是李牧将军有请。生性机敏的韩安通过他们的神色感觉自己的身份应该暴露了,随即夺路而逃。也幸亏韩安的武艺不差,天色既黑,宫中的地形又极其复杂,不然韩安早就被生擒了。

    不过。即使躲藏到现在,韩安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城内的喊杀声已经停了,宫内的郎卫一直没有大规模调动,这就说明反贼已经被尽数扑灭了。等到天亮之后,肯定就是大搜全城。到那时,哪里还会有自己的藏身之处呢!

    正当韩安心忧之时,一只手突然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紧张之下,韩安顺手就是一个后刺,身体前冲,想要摆脱对方的控制。可惜他的速度再快也没有身后的利剑快,当青铜宝剑横在他的脖子上时,韩安身体一愣,放弃了抵抗!罢了罢了!反正自己也逃不出去了!能够被一个武艺高强的人生擒也不算辱没自己,总好过被一目不识丁的庶民生擒来得好!

    “桀桀,公子,好久不见啊!”韩安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韩安转身睁大了眼睛,惊叫道:“啊!居然是你!”

    来人正是负责韩国区域的黑冰台密探,韩安没想到,他居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至少一身剑术当远胜自己!

    “是啊!正是在下。不过,在下倒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公子!”来人明显有些失望的情绪。但随之语气很快变得平淡,说道:“谋反一事已经泄密,韩辛、韩休、季应等人应该已经被生擒!公子还是随我早出新郑,免得落入敌手啊!”

    “什么?被生擒了?”韩安讶然道,但随即就是自言自语道:“是了,韩然早就料到了他们会谋反,不过是一个圈套就引得我们乖乖上当了!贵使,你有办法带我出城?”

    “自然!这次兵变功败垂成,尤为可惜!不过,我们还有机会!公子且随我出城,再做计较!”

    “好!”听得可以逃出“牢笼”,韩安大喜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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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平叛

    阳翟,颍川学院。

    韩王然冷冷地望着满地的死尸,说不清悲与喜。一名羽林军小心翼翼地走到郎中令蒙骜身边,附耳轻声说了几句。蒙骜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挥手赶走了对方。

    望了望脸色平静的韩王然,蒙骜沉声说道:“王上,五百八十三名反贼已经尽数伏诛,其中包括刚刚逃走的三名反贼。臣无能,没有擒下一个活口。请王上责罚。”

    韩王然背身握着双手,缓缓说道:“这些都是死士,他们既然敢来挟持寡人,就没存苟活之心。没有活口,无妨。寡人早就知道是谁心存不臣之心。想必新郑那边他们也动手了吧!”

    蒙骜何尝听不出韩王然语气里的愤怒之意,如果韩辛他们是派刺客行刺韩王然,韩王然心中还会好受些。可他们却打着挟持韩王然以令群臣的念头。这五百八十三名反贼是何等巨大的一股力量!韩国还没有乱,勋贵就可以豢养这么多的私兵死士。如果再这么持续下去,这些勋贵们岂不是可以以私军压过拥有国兵的君王?这样的情况有几个君王可以容忍?

    对此,蒙骜只能安慰道:“王上,新郑有司马德、李牧坐镇,平定叛乱易如反掌!”

    一直侍立在一旁的丞相张平心中则是五味杂陈,往常自己和宗正韩辛、司寇韩休那一伙关系处得不错。身为丞相的他很清楚,这些勋贵们的势力是多么的大。如果关系处得很僵,他们完全可以把自己架空。但是,自己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谋逆这等大事。现在想来,王上一直把自己蒙在鼓里。又把自己带出新郑,就是想让自己置身事外啊!

    想到这里,一直没有开口的丞相张平出言道:“王上,此等大逆不道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王上当速回新郑,稳定大局。平定叛乱!以正国法!”

    韩王然闻言这才转过身,语气严肃地说道:“丞相莫急,想必新郑方面的信使已经在路上了,我们权且等等!既然他们不愿过富贵日子,寡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稍微顿了一下,韩王然补充道:“丞相,宗正韩辛、司寇韩休、司空季应、太常公孙士、将作少府韩汶、司农李高,这些人统统都在谋反的名单上。为稳定大局,丞相当替寡人好好想想何人可取代他们的职位!”

    丞相张平惊喜地抬起头。看到的是韩王然满含深意的眼神。张平心下一凛,郑重地回道:“臣必当尽心竭力,不负王上所托!”

    张平心里明白王上如今是真正把自己当作心腹来看了!以前自己八面玲珑,固然在群臣口碑极佳,但也难免落下一个和事佬的形象。新法执行后,自己反复劝说韩辛他们换个角度,支持新法,可换来的却是他们谋反的结果。韩王然这是警告自己。立场要坚定,不要给人留下话柄。

    少顷。一个羽林军匆匆跑了进来,大声说道:“王上,新郑八百里加急!”

    韩王然一把接过用漆封过标记加急的军报,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然后才是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才心平气和地说道:“乱臣贼子已经被司马德尽数生擒,来人啊!摆驾回宫!”

    蒙骜、张平相视大喜。韩辛一伙人已经尽数被生擒,韩国不用担心会大乱了。虽然这个重磅消息免不得在朝野、民间引发一番骚乱,但能把影响降低到最低,也是殊为不易了!

    一日后,新郑。韩王然的车驾缓缓驶近了这座日新月异的王城。以御史大夫范睢为首的韩国群臣静静侍立在西城门,仔细看时,就会发现,与当初韩王然车驾驶离新郑前去阳翟相比,群臣的数量少了将近一半。很多熟悉的面孔,曾经叱咤风云的韩国勋贵们,所剩无几。

    在距离群臣不足五步的距离上,韩王然的车驾停了下来。虽然新郑周边五百里内的主要干道都铺上了水泥,路面情况好了许多,但这依然反映出驾车的御者高超的技艺。

    车停稳后,自有内侍掀开车帘,扶韩王然下车。群臣们低着头,用眼角看着不怒自威的韩王然缓缓走来。所有的人很清楚,新郑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少不得韩王然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这场风雨将从韩王然到达新郑的那一刻开始掀起。

    “臣等拜见王上!”各怀心事的群臣行礼道。

    “众爱卿不必多礼!”韩王然不悲不喜地回道,随即加了一句:“御史大夫随寡人上车,其余大臣自行前往昭仁殿。一个时辰后,新郑城内凡六百石以上官员,全部在昭仁殿议事。”

    “喏!”群臣们目送着御史大夫“张禄”上了王驾,与韩王然一起往宫城方向进发。

    所有的人很清楚,能够与王上一起乘坐撵车是何等的荣耀。单单就韩国历史上,只有在韩昭侯时,申不害有过与国君共同乘车的殊遇。韩王然是用这种方式来告诉群臣,他,决心变法的意志力不会因勋贵的反叛而动摇!

    韩王然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向了新郑的每个角落,在各个府衙当值的六百石官吏们,手忙脚乱地冲回家里沐浴更衣,三五成群地往昭仁殿里赶。如今,新郑城内凡是和宗正韩辛一伙人扯上关系的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会被以党羽同谋论罪。许多人明白,今天就是韩王然向群臣表明态度的最重要集会!

    王宫里,韩王然紧盯着李牧,语气不悦地说道:“你刚才说,韩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带走了?”

    李牧惭愧地低下头,说道:“确实如此,王上!有人冒出韩安,制造了混乱。真正的韩安却在几名黑衣人的掩护下冲出了王宫!属下无能,请王上责罚!”

    韩王然却只是叹了一口气,言道:“走了就走了吧!他能耐再大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韩王然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换做自己是在对方的位置,怕是也会勾结勋贵反叛吧!毕竟,当初自己的父王夺取王位的手段不怎么光彩!

    李牧却是以为韩王然对自己很是失望,当即解释道:“王上,臣断定韩安还没有逃出新郑。给臣三天时间,臣一定把韩安揪出来绳之以法!”

    韩王然听后呵呵一笑,知道李牧是在担心什么,于是安慰道:“将军不必担心,寡人早知道秦国的黑冰台曾与韩安接触,这次就走韩安的,多半是黑冰台的人。这件事交给獠牙去做就好,为了一个韩安,将本就人心惶惶的新郑弄个天翻地覆,不划算。在寡人心里,韩安不过是一跳梁小丑罢了!你还有要务,就不要在这种小事上花费功夫了!”

    “喏!”在知道韩王然并没有怪罪自己反而有大任后,李牧也是舒了一口气。

    韩王然这时才把目光转向刚刚进殿的司马德,未等司马德行礼,韩王然就快趋几步拦下了对方,口里言道:“老将军宝刀未老啊!这次平叛如此迅速,皆是老将军之功啊!”

    司马德哪里敢受这样的大礼,赶忙闪到一边,谢罪道:“王上!要说这功,臣认了。但臣也有罪啊!臣遇人不淑,没想到杜毅居然是一个忘恩负义狼子野心的小人!亏得王上有所察觉,不然臣百死莫赎自己的罪过啊!臣要谢王上能够信任臣,这番大礼,使不得,使不得!”

    韩王然早就听说司马德是一个不拘小节,放浪形骸的趣人,虽然他忠心耿耿,但这样的脾性却不为先王所喜,所以大半辈子只在新郑尉这个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位置上一做就是二十年!

    如今听得司马德这番风趣的言论,韩王然难得地笑了,然后说道:“真要说罪,那寡人也有罪喽。毕竟韩辛、韩休一伙人可都是寡人任命的!老将军,你说是不是?”

    司马德哪里料到韩王然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当即有些惊恐地解释道:“臣失言,臣失言!请王上责罚!”

    韩王然摆了摆手,毫不介意地说道:“不因言获罪,不以喜好论行赏,这是寡人所盼望的!杜毅犯下的错是他的,和老将军无关!寡人只记得老将军于国难当头之时,提一旅精锐,剿平判断于须臾之间!”

    从未听到这番言论的司马德显然大受感动,自己这一辈子,浮浮沉沉的惯了,自己的性格是乖张了些,但对国对君王的忠心是不必怀疑。可惜许多人不待见自己,甚至很多勋贵因为自己和士卒同甘共苦而将自己视为异类。没想到,韩王然是如此通情达理之人!司马德心头涌过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老将军尚能饭否?”没来由的,韩王然突然问道。

    司马德显然一愣,不解地回道:“老臣老虽老矣,但一饭可三斗!开得了强弓,骑得了烈马!”

    韩王然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寡人给你加加担子,如何?”

    一听此言,司马德惊喜交加,愣住了。(未完待续……)

    PS:悲催地写一半死机了,重新写得晚了,抱歉!还有一更是十二点以后,大家明天看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封赏

    昭仁殿,群臣们心怀畏惧地看着前面不远处那个一言不发的身影。所有的人都知道,御史大夫“张禄”前晚遇刺了,联想到前天夜里的叛乱,刺客身后的主使人也就呼之欲出了。可是自从昨日起,“张禄”表现地很是平静,似乎遇刺的不是自己一般。

    换做他人,要么趁着大权在手恶意报复那些平日里的政敌,要么装病不出博取王上的同情,可“张禄”偏偏按部就班地做着日常的公事,这就是最大的反常。朝廷一下子少了一半的大臣,群臣们自是心怀不安,尤其是那些靠巴结韩辛一伙人上位的官员更是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划入反贼的阵营当中。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群臣对“张禄”在颍川郡全面推行新法没有一丝抵触的情绪。颍川郡守、郡丞、郡尉反了,没关系,我继续推行新法;宗正、司寇、司农、司空、太常反了,没关系,我继续推行新法。“张禄”越是平静地推行新法,群臣心中越是不安。

    有人拐弯抹角地请示“张禄”,新郑发生如此大事,是否该等韩王然回新郑后再做决断,“张禄”简单地回了句“你敢违抗王命”就吓跑了对方。等到今天,韩王然邀请“张禄”共乘撵车,无疑说明“张禄”圣宠加身,这个新法,谁再反对的话,韩辛一伙人就是他们的下场。

    正当群臣们胡乱猜想的时候,门外传来报号声,“王上到!”

    群臣们当即转身低头迎接韩王然,韩王然腰间斜跨着佩剑,径直走上大殿的最中央。群臣们行礼,口中大喊:“臣等参见王上!”

    “都起来吧!”韩王然语气平淡地说道。随即没了下文。

    群臣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不知道韩王然是何意思。今天的议题显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处置韩辛一干乱党。但王上迟迟不开口,这让所有的人惴惴不安。一时之间,大殿内静的出奇。

    未久。韩王然环视了群臣一周,冷笑道:“今日是例行的大朝会,怎么,众爱卿都没有要说的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寡人就退朝了!”

    群臣头低地更低了,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犯韩王然的眉头。仿佛觉得这样索然无味,韩王然装作惊讶地样子,大呼道:“咦!今天的大殿怎么少了这么多人!谒者令,寡人的旨意你没有传到吗?为什么宗正大人没有前来呢?还有司寇、司空、司农、太常、将作少府。他们怎么全没来?莫非生病了?”

    听着韩王然嘲讽地语气,无辜“中枪”的谒者令硬着头皮回道:“启禀王上,宗正韩辛、司寇韩休、司空季应、太常公孙士、司农李高、将作少府韩汶意图谋反,现下正被关押在牢狱之中。”

    “谋反?这不应该啊!他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会谋反呢?”韩王然讶然道。

    谒者令显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好在韩王然也没想难为对方,于是转向御史大夫“张禄”问道:“文兴侯,寡人没记错的话。谋反可是重罪,按照新法当如何处置呢?”

    群臣心中一凛。知道重头戏来了。前面那番明知故问的对话,不过是韩王然向群臣透露自己心中是多么愤怒。眼下的对话才是这场朝会的基调!韩王然如何处置韩辛一干乱贼,如何处置其党羽,事关韩国的未来,由不得人不慎重对待。

    身为当事人,易名“张禄”的范睢不紧不慢地回道:“如果罪名坐实。按照新法,夷其族,罚没其家产。”

    “如果是有爵位者呢?该如何论罪?”韩王然追问道。

    “褫夺其爵,夷其族,罚没其家产。”范睢干脆利落地回道。

    韩王然这才点了点头。颇有深意地说道:“刚才谒者令说宗正他们谋反,诸位爱卿信吗?”

    群臣知道,韩王然这是在要自己表态了,当即就有专司监察百官的御史跳将出来,说道:“启禀王上,臣要弹劾宗正韩休,其罪责有五。一、豢养私兵,有不臣之心,率兵攻打王宫;二、弄权作乱,借王族身份,欺压良善,百姓怒其行而不敢言;三、不遵新法,奴仆、田产、房屋违背规格;四、结党营私,勾结商贾,买卖国库粮草;五、叛国谋逆,将军情国之要事泄漏给他国以获利。”

    韩王然尚未做出反应,另一名御史也跳了出来,上书道:“臣亦有事要奏,司寇韩休目无王法,犯七条大罪,其罪一……”

    看着韩王然不时点头的模样,本就跃跃欲试的群臣一个个跳将出来,将费劲心思整理的乱贼罪状一一列清。其中最用心的一个御史居然给叛贼的首脑韩辛一十八条罪状,可见用心良苦啊!

    终于,等到最后一个臣子上奏完毕,大殿才算安静下来。韩王然大有深意地望了望群臣,说道:“如果不是众爱卿这么忠心耿耿地收集他们的罪状,寡人还不知道朝廷居然养着这么一群败类!真是可悲可叹啊!”

    群臣一听,当即为韩王然开脱道:“王上继位不久,被这些乱臣贼子蒙蔽了慧眼。如今在王上的威势下,乱臣贼子露出了马脚,真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

    韩王然不置可否,语气极其平淡地望向一言未发的丞相张平、御史大夫范睢、太尉暴鸢、少府陈穗、郎中令蒙骜、卫尉李牧、新郑尉司马德,言道:“几位爱卿刚才一言未发,怎么?是对众爱卿的话有意见吗?”

    丞相张平出列道:“启禀王上,臣等之所以没有出言,是因为众位大臣已经将韩辛等人的罪状列举齐全了。其中的许多罪名,臣等不是很清楚,不敢妄言。但臣等却是知道,韩辛等人豢养私兵,于前天晚上攻打王宫,更领军包围朝臣府邸,此等无君无父的重罪,按律当重处!”

    韩王然这才深深地点了点头,言道:“寡人是知道众爱卿的忠心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韩辛一伙人谋反的罪名是落实了。至于众爱卿所说的,他们买卖国库粮草、雇凶杀人、奸淫他人妻子、逼良为娼的罪名,还请众爱卿把这些罪证交到司寇府上!不然就是诬陷有爵位的大臣!大家听清楚了吗?”

    那些给韩辛一伙人胡乱编织罪名的大臣心下就是一惊,自己不过是落井下石,没想到韩王然却当了真。眼看着韩王然眼睛有意无意地往自己递交的奏章上瞟,群臣们哪里不知道韩王然的意思。看来,哪怕是找人做伪证也要圆这个谎了啊!以后落井下石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看着愁眉苦脸的群臣,韩王然心中就是一喜。总该要这些见风使舵的人尝尝自己酿下的苦果,平日里互相吹捧,一旦有事就没有节操地落井下石,这样的作风韩王然要彻底杜绝。

    “此次韩辛等人以下犯上,兴兵作乱,实乃我韩国的大不幸。按照新法,有爵位者犯法,当由身负爵位者组成审判队,对其一一甄别。此事就交由丞相、御史大夫、客卿三人负责吧!”韩王然说道。

    “臣等遵旨!”张平三人早就知道这个烫手山芋会落在自己手中,当即恭敬地回道。

    韩王然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有功就该赏,有过就要罚!经过此次大乱,如今宗正、司寇、司空、司农、太常、将作少府这些位高权重的职位都空缺了下来,其他空缺的职位可以缓一缓,但这几个缓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寡人就该赏的赏,该提拔的提拔!宦者令,来,宣布寡人的决定!”

    侍立在一旁的宦者令随即展开了王旨,念道:“卫尉李牧,忠勇报国,领兵剿灭两千五百八十二名反贼,着封忠毅伯,赏千金,赐田千亩!”

    “臣李牧,叩谢王上隆恩!”早有准备的李牧上前接旨。

    “郎中令蒙骜,用兵有方,护驾立有大功,着封威信伯,赏千金,赐田千亩!”

    “臣蒙骜,叩谢王上隆恩!”跟李牧一样由子爵晋升伯爵的蒙骜显得很是开心。只要再立下大功,侯爵不是梦想啊!

    宦者令却是不疾不徐地接着展开第三道王旨,念道:“新郑尉司马德,操行甚佳,忠君之心日月可昭,此次新郑之乱,领兵剿灭三千七百二十三名反贼,并生擒韩辛一干贼首,立功最大,着封镇国伯,司寇,赏千金,赐田千亩!”

    话音未落,群臣们左右相望,震惊、羡慕、嫉妒之色溢于言表。两日前,司马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新郑尉,俸禄不过六百石。可如今转眼就封了伯爵,成了俸禄两千石的高官,真是一飞冲天啊!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提拔重用,但司马德认为自己多半是要被封为颍川尉,毕竟这可是秩比两千石的高官了。没想到韩王然居然会让自己任职在朝廷中央,旨意上对自己多加褒奖。一时之间,司马德只觉得之前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值了。他强忍着眼中的热泪,行了一个跪拜的大礼,说道:“臣叩谢王恩!”(未完待续……)

    PS:明天白天两更吧!晚上坐火车写不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三公九卿

    韩王然投来一个鼓励的微笑,说道:“镇国伯刚正不阿,实乃我韩国少有的直臣!寡人相信,以后刑罚方面的事情镇国伯一定会秉公判案。这次韩辛、韩休一干人谋逆之事,镇国伯就协助丞相他们一起审理吧!”

    “臣,遵旨!”司马德平复了心情,恭敬地领命退了回去。

    宦者令这才展开第四道王旨,念道:“《礼记》云,夏后氏官百,天子有三公、九卿、二**夫、八十一元士。伊尹亦言,三公调阴阳,九卿通寒暑。寡人深念先贤之才德,欲效仿周礼以彰仁义之德。三公者,丞相、御史大夫、太尉也,秩三千石。九卿者,太常、郎中令、卫尉、太仆、司寇、典客、宗正、治粟内史、少府也,秩两千石。罢新郑尉,罢客卿,设不必备,惟其人,言使能也。设执金吾,秩比两千石,掌管新郑守卫之职。罢司农、司空,其职改由治粟内史担任。”

    略一停顿,待群臣消化完这个事实,宦者令这才不疾不徐地发布一系列人事变动:“原忠信伯、客卿陈筮者,改任典客一职。原太卜王方,兢兢业业,劳苦功高,赐子爵,改任太常一职。原少府监黄勃,忠心为国,赐子爵,改任太仆一职,掌管王上车马及全国马政。原子爵、宗正卿韩泽改任宗正一职。原子爵、少监刘光改任治粟内史。”

    “臣等谢王上隆恩!”陈筮一干人出列行礼。

    韩王然这个任命让群臣没有太过意外。按照王上的旨意,九卿乃是仅次于三公的朝廷重臣,非王上亲信不得担任。

    陈筮老成持重,原本就是负责外交事物的客卿,地位本就超然,如今担任典客可谓平调。像王方则是改个官名称呼。本职不变,拔高了待遇。韩泽则是属于正常的晋升,他的顶头上司韩辛下狱了,熟悉宗正寺事物的他自然而然地获得晋升。

    黄勃原本就是王上当太子时的詹事,如今获得提拔重用看似属于人之常情。但细想之下,又不是如此。当初王上越格提拔陈穗。将其先是赐子爵,然后任命为假少府,前几日更是任命陈穗为少府。群臣们还以为黄勃已经失宠,可没想到,王上突然就把太仆,一个九卿高位授予了黄勃。联想到少府手下的刘光居然也被任命为治粟内史,这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

    韩王然对少府这个衙门,先是扶正了陈穗的位置,又将他的两个副手黄勃、刘光提拔到九卿的高位。再想想郎中令、卫尉、司寇的位置,不知不觉间,九卿中的六个高位都被韩王然的亲信把持。剩下的典客陈筮、太常王方属于中立派,韩国宗贵里面只剩下一个风评很好的宗正韩泽。至于三公,御史大夫“张禄”乃是王上一等一的心腹,丞相张平也是心向着王上,更不用说跟着王上东征西战的太尉暴鸢了。

    虽然这次平叛王上并没有派暴鸢出马,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何尝不是王上对暴鸢的一次试探。毕竟,前些日子韩辛一伙人对暴鸢拉拢地可是厉害得很。王上有所察觉防备总是应该的。相信过些日子。真相大白的时候,暴鸢重获圣恩不过是须臾之间。

    待群臣归位,宦者令又拿起第五道旨意,念道:“原卫尉卿卫云,改任执金吾,赐子爵。秩比两千石。原颍川郡郡守韩英、郡尉韩舒、郡丞韩钟犯上作乱,已经伏诛。王上有旨,任命原新城令、颍川学院院长荀况为颍川郡郡守,秩两千石。郎中魏辙,改任颍川郡郡尉。”

    这个任命则是在群臣里引起了一阵骚乱。荀况这个人群臣是知道的,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颍川学院辩论赛,荀况这个前稷下学宫祭酒,风头一时无两。由六百石的新城令到秩两千石的一郡之首,荀况只用了一年的时间。想想卫尉、郎中令大人的升迁速度,荀况晋升的速度还可以接受,但卫尉、郎中令是凭借着军功,荀况呢,还没有显然的政绩就获得提拔重用。

    至于卫云,原本是王上当太子时的亲卫统领,如今调任执掌新郑防卫的执金吾也算说得过去。至于魏撤,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小郎中,骤居秩比两千石的郡尉一职,这就够引发足够大的骚乱了。

    要知道,许多宗室子弟穷尽一生,只是为了当上秩比千石的官员而已。韩王然将一个尺寸之功未立的人提拔到如此高位,只能说明他对其人的欣赏了。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以后韩王然提拔重用人才,不看资历背景,只看才能。唯才是举,唯才是用。

    刚才提拔的三人当中,只有卫云身在新郑,来得及参加这次六百石以上官员才能参加的朝会。因此,在宦者令在卫云接旨后,就退到了一旁。

    望着周围投来的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卫云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之情。去年年初的时候,自己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属长,华阳一战,被提拔为太子然的亲卫统领。其后就是平步青云,到如今居然成为了秩比两千石的高官。期间数次历险,跟着韩王然的这一年半的时间,卫云学会了许多,也有着异于常人的沉稳。可是,能够执掌新郑五万大军,这怎么看都是一个难以想象的疯狂念头。

    在此之前,卫云指挥的最多兵马不过是一万人!新郑身为国都的复杂,远不是战场可以比拟的。卫云一时之间,既感到巨大的压力,又感到别样的信心。自己一定把这个职位干好,不负王上所托。

    卫云的想法韩王然猜测的差不多,对于一个普通庶民来说,一县之令就是他们头顶的天了。李牧、蒙骜、荀况如今都身居高位,他们是庶民出身不假,但毕竟是他国人。可卫云就不同了,他是实实在在韩国人,是新郑人,他能由一个庶民成长成绝大多数人一生难以望其项背的贵族,这样的激励示范作用是难以想象的。

    韩王然就是要让所有的韩国庶民知道,只要你们有才能,寡人就敢提拔重用你们!哪怕你们只有蛮力,只要立下足够多的军功,寡人一定给你们加官进爵,荣耀乡里。这次生擒住韩辛等人,发现水井异状的几名士卒都被封了子爵的高爵位,被韩王然特许“夸街”,供新郑百姓瞻仰!无形中,也冲淡了百姓对反叛的忧心!

    “三公九卿及秩比两千石以上的高官都已经任命了,望众爱卿各司其职,全力推行新法的施行。如今已经十月下旬,依照寡人的意思,上党不必等颍川率先施行新法了,就一起实施了吧!”

    “王上英明!”群臣恭维道。

    韩王然第一次笑了出来,言道:“既然众爱卿没有意见,那寡人就宣布一下分工!”

    “丞相何在?”

    “臣在!”

    “如今千石以下的官位还有十数个空缺,你草拟份名单,交由郎中令蒙骜。原则上,主官犯罪由副手代其职,丞相斟酌下。”

    “遵旨!”张平早就得到韩王然的保证,知道因为谋逆一事,十几个韩辛一伙人的心腹也牵连其中,他们的职位就由平时兢兢业业,守法为公的官员顶替。这也是一种平衡。

    “御史大夫何在?”

    “臣在!”

    “颍川、上党两郡的新法施行刻不容缓,接下来还要劳烦御史大夫敦促指导荀郡守、韩郡守。来年开春之前,新法一定要全面实施完毕!”

    “臣遵旨!”范睢一边计算着为了实施新法需要加派的人手,一边保证道。

    “司寇何在?”

    新晋升的司寇司马德大声应道:“臣在!”

    韩王然呵呵一笑,言道:“镇国伯你的任务最重,因宗贵谋逆一事,如今新郑百姓议论不休,他国亦有觊觎之心。寡人要你三日内完成对逆贼的审判,这事你可能做到?这三天,丞相、御史大夫、太尉这边一定全力支持你,寡人也赐予你随身佩剑,可搜查千石以下官员的府邸以搜集证据。”

    说完,韩王然将随身的佩剑解了下来,缓缓起身,将其亲手递交给司马德。群臣们惊讶地望着韩王然的这个举动。一般来说,王上赐剑让宦者令来转交即可,韩王然却是当着群臣的面,亲自授予司马德的佩剑。这里面的意义可就非比寻常了!

    不过群臣倒也不担心,该逮捕的逆贼党羽逮捕的差不多了。韩王然应该是怕司马德骤居高位,无法震慑住手下,想要借此立威!想必,等这个消息传遍新郑,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勋贵子弟敢再阻挠司马德审案了!

    司马德神色一动,心中的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臣遵旨!”

    韩王然望着眼前这个有些白发苍苍,郁郁不得志半生的忠臣良将,鼓励地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时间刻不容缓,经此动乱,我韩国上下可谓一心!今天的朝会就此结束吧!寡人乏了。”

    一旁的宦者令机灵地喊道:“退朝!”

    “恭送王上!”群臣行礼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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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伏诛

    散朝之后,自有群臣向新晋的权贵黄勃、刘光、卫云等人一一道喜。这样重大的人事变动自然也是以最快的速度传向四面八方。未等卫云等人回家,大半个新郑人都已经知道了韩国变了天。以前宗贵一手遮天的情形一去不复返。

    “听说了吗?王上宣布恢复三公九卿制啊!”路人甲神神秘秘地说道。

    路人乙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言道:“郎中令、卫尉、太仆可都是不满三十的青年才俊啊!就连治粟内史,也不过三十五岁。他们可都是王上的心腹!这下,我们韩国乱不了了!”

    路人丙也是点头附和,感慨道:“是啊!三公中的张丞相,张御史大夫,暴太尉正值壮年。九卿中的青年才俊占据大半,以我说,最厉害的还是少府陈大人。王上将他从一介平民提拔到秩两千石的高官,实在是有魄力!陈少府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让王上刮目相看啊!”

    “就是就是!”路人甲附和道,“你知道第一任执金吾是谁吗?”

    “是谁?”路人乙、路人丙异口同声地问道。

    “就是我隔壁的卫云啊!”路人甲得意地说道。

    路人乙、路人丙露出不信的神色,并顺口问道:“执金吾是做什么的?听起来像是一名军官啊!”

    路人甲一听就急了,辩解道:“执金吾掌管新郑的守卫职责!这哪里是什么军官!是统帅数万大军的将军!秩比两千石呢!卫云去年年初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属长,后来在华阳大战中立下大功,调入太子亲卫里。之后立下累累战功,王上登基后自然是重用了!”

    路人乙、路人丙这才恍然大悟,讶然道:“这么说,你跟卫将军很熟啊!”

    “那是自然了!”路人甲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虽然面色得意。路人甲却知道,自己和卫云一家的关系不怎么样。如今卫云贵为将军,连他的弟弟卫牙子也立下了大功,听说要封为伯长。眼看卫云这家子出息了,自己却高攀不上。早知道,卫云家家道旁落的时候自家就该帮衬一把的。

    路人乙、路人丙自是不知道其中的深浅。当即吆呼着路人甲进去旁边的酒肆,商量如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去了。

    新郑,牢狱,经过层层的看守,新任司寇司马德终于见到了韩辛一伙人。现在的他们,哪里还有当初叱咤风云的模样。阴暗的牢房里,韩辛像其他人一样,被绳索捆绑在一根柱子上。因为担心这些逆贼在伏诛前自杀,看守他们的狱吏不得不使出这样的手段。吃喝拉撒全都在一个牢房里。这里面的味道可想而知。

    “去把绳索解开!”司马德面色不悦地说道。

    身旁的狱吏露出难为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说道:“司寇大人,犯人要是自杀怎么办?”

    司马德一听就怒了,多年行军厮杀积攒的杀气稍微一泄,狱吏就慌不迭地打开了牢门。不一会儿,解出了束缚的韩辛眼看就要轰然倒地。长期被捆绑在一个柱子上,再铁打的男儿也会因身体得不到锻炼而麻木,更何况这些养尊处优的勋贵呢。司马德快趋一步。扶住了就要倒地的韩辛。

    韩辛用沙哑的声音,面色疲惫地打了个招呼:“新郑尉啊!你怎么有空来看老夫?”

    司马德面色平静地回道:“现在我是司寇。王上派我来审理你的案子。”

    “呵呵”,韩辛露出不屑的表情,嘲笑道:“审理?有什么好审理的?司马德,你的官升得好快啊!别人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我看你这个职位踩着我们的头颅上位,也差不多嘛。”

    司马德知道对方对自己还有很深的怨念。毕竟,是自己带人将韩辛一伙人从他们的藏身之处揪出来的。如果没有自己的话,说不定他们还能苟活几日,甚至逃出去也不一定。

    对于韩辛的嘲笑,司马德毫不介意地回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我真的是贪图富贵。二十年前,司寇的位置就该是自己的了。我司马德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不愧父母兄弟。宗正大人又何必将这样难听的罪名安在我身上呢!是非功过,留给后人评说就是!”

    韩辛听后凄惨一笑,叹道:“司马将军耿直之心,老夫算是见识到了。成王败寇,老夫认了。在这个生不如死的牢狱里,还不如直接一刀来的痛快!司寇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就是!”

    司马德打量了下眼前这个面无人色,披头散发的“宗贵”,心中竟然泛起不忍的感觉。跟司空、司农他们不同,宗正韩辛是一个不为自己利益考虑的老臣。他的想法老化,做法也偏激,但他却是忠于韩国的,只不过他走的道毕竟错了方向,也许,一死了之才是最好的解脱。

    “吩咐下去,犯人要沐浴更衣,另外准备一桌美食、美酒,本官要和犯人把酒言欢!”司马德略一犹豫,转身吩咐道。既然韩辛如此配合自己的工作,那自己也没道理以一般犯人来看待对方。

    狱吏神色一变,最终还是领命退了下去。司马德愿意担如此大的干系就担吧!反正自己不过是一名小狱卒,受罚的不会是自己。

    韩辛听后却是哈哈一笑,言道:“司马德啊司马德!你还真是一个性情中人!”

    司马德微微一笑,干脆席地而坐,言道:“老夫一向就是如此!算起来,我该称呼你一声老哥吧!老夫今年六十岁,你今年六十二,长我两岁。”

    “确实痴长两岁!”韩辛点头道。敞开了心扉的韩辛显得格外话多,他唠唠叨叨地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讲起,其中没有一件和案情有关。但司马德还是耐心地听着,不时插科打诨,一起追忆往昔。

    两人一直说到狱卒提醒热水已经准备好,韩辛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前去沐浴更衣。半个时辰后,焕然一新的韩辛走了进来。司马德起身行了一礼,用抱歉的语气说道:“对不住了老哥,只能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招待你。”

    韩辛摆了摆手,说道:“已经很好了!你能让我如此体面地吃上一顿饭,我已经很是感激。今日不谈案件,我们把酒言欢如何!”

    “正当如此!”司马德举起酒杯,一口饮下去。

    韩辛哈哈一笑,言道:“跟老夫拼酒,老夫还没怕过谁!”

    次日,不出司马德所料,韩辛原原本本地将自己的罪行一一道出,并提供了许多司马德所没有掌握的罪证。司马德很清楚,韩辛眼下万念俱灰,只求一死。韩辛这个首犯一认罪,本来还死不认罪的原司空季应、司农李高等主犯也一一认罪。

    两日后,司马德将韩辛等人认罪的罪状书交由韩王然过目,并奏请执行死刑。韩王然应允,将原本要五马分尸的刑罚改由斩首之刑。

    第三日,偌大的西城法场挤满了围观的新郑百姓。国人天性如此,更何况一日斩杀四名伯爵、两名子爵、四名男爵,六百石以上千石以下十五名官员的盛况,谁肯错过?

    许多人幸灾乐祸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二十五名勋贵,在东市的法场上,今日斩杀的人更多,多达百人不入流的官吏是谋逆的关键执行者,当然,还有更多的是二十五人的族人。可是与西市重量级的人物相比,新郑百姓无疑更愿意来西市凑热闹!

    韩辛望着对自己指指点点的百姓,内心泛起一股苦涩之情。这世道怎么了,刑不上士大夫的铁律该改了。想到东市即将斩首的亲人,韩辛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韩王然。将自己这些主犯和从犯分开,将自己和亲人分开,这算仁慈还是残忍?

    眼看午时三刻即到,监斩的司马德眯起了眼睛。刀斧手开始饮酒,将酒吐在得锃亮的砍刀上。不少犯人更是开始大小便失禁,胆小的庶民甚至开始捂住自己的眼睛。

    东、西法场上响起一阵阵的求饶哭喊声,所有的犯人及家属都知道,自己不会得到赦免,但还是痛哭流涕。刀斧手见惯了这样的大场面,不为所动。负责斩杀韩辛的刀斧手俯下头,语气恭敬的说道:“大人,我下手会很快,你不会疼的。”

    韩辛面色平静地说道:“放心,我不会变成厉鬼向你索命的!多谢了!”

    “王上让我告诉你,大人才几个月大的孙子王上给你保住了。以后他是贫穷还是富贵,全靠他了。他不会知道有你这样一个祖父!”

    韩辛听后泪流满面,自己死不足惜,可惜牵连了家人,落得夷族的下场。王上感念自己过去的功劳,没有将自己五马分尸,甚至给自己留下了骨血。今生是自己负了王上,王上没有负自己!

    “哈哈哈!不施新法,不能强韩!王上,臣错了!臣错了啊!”

    “时辰已到,行刑!”司马德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

    几乎同时,东市也响起了监斩官宗正韩泽的声音,“行刑!”一时,哭声大起,这一刻,东西市举起了四百八十二口大刀,一挥一落之间,四百八十二个人头滚落在地。

    韩国,掀开新的篇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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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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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介绍:
一个多了份记忆的韩国太子,一个热血争霸的时代! 当他醒来时,齐国复国未久,弱小不堪;楚国刚开始衰落,声威尤在。魏国、燕国早已过了最辉煌的年代,成为二流强国。外有强大的秦国、赵国虎视眈眈,内有宗贵的浑浑噩噩,醉死梦生。 身为战国七雄最弱小国家的太子,是进是退?是生是死?他能否改写亡国的历史?还是被历史洪流冲的粉身碎骨? 在夹缝中求生存,在抗争中赢尊严。且看一代明君如何带领弱韩走上争霸扩张的道路。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