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鹰
胜利的周军,惊喜的打扫战场,这一战,俘虏了两千多的夏国步兵,骑兵却是只俘虏了五百多,但却俘获了近两千的战马,骑兵之死,大半都是弩军射杀的,弩军当然只射人,射中马的基本是误伤。
“大人。”云锦东惊喜的过来喊着陆七,这一战打的太震撼了,不但大获全胜,而且周军伤亡很少,主要就是地道战完全克制了夏国骑兵。
“云叔,现在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了去做。”陆七平和道。
“好,你说。”云锦东痛快回应道。
“云叔,你立刻带五百军,换上俘虏的衣甲去黄河夺了渡船,之后我会调两千军过去寻你,你带两千五百军,去进袭绥州劫掠,最好是能够迁来人口,尤其是这些俘虏的亲人。”陆七说道。
“去进袭绥州?”云锦东吃惊道。
“是,如今绥州必然空虚,可以去打了一次秋风,不过不能杀人放火的祸害,只取大户财物和人口,如果宁死不来的,不要杀害。”陆七嘱咐道。
“好,属下去。”云锦东遵令道,虽然他觉得有些冒失。
陆七点头,但云锦东又担忧道:“离开两千多军,万一镇军有了不轨,或者俘虏反抗了。”
“云叔不必担心,俘虏我会锁在了城里,镇军若是没有晋国公的授意,他们还不敢造反。”陆七自信道。
他不敢离开了石州,所以只能让云锦东去行险,如果不抓住了机会的劫掠绥州,他在石州的势力就无法尽快的成长。
云锦东点头去了,点了五百骑军换上了俘虏衣甲,去了黄河夺船,陆七转身去善后,走了几步,他眼角余光忽有所见,忙抬头看去,却是见到一只鸟正在高飞,而且是在离石县城里飞出的,正在向西飞。
陆七猛的大步奔了战马,飞身上马,驭马狂奔而去,却是惊的周军和俘虏一齐惊视,但见那位勇悍的刺史大人,在狂奔的马上取大弓在手,疾驰了数百米,忽然弯弓向天空射出了一箭,那箭奔空而去,高,高,高,啊!一箭射中了一只鹰鸟。
眼看着高空的飞鹰坠落,数千将士一片寂静,每个人心头都是震撼的不得了,而知道那是信鹰的夏国将官,更是震撼中透着一种沮丧,那信鹰必是报告了这里的战况,如今却是被一个神射将军给断了信息。
陆七纵马找到了信鹰,自信鹰腿上的信筒取出信来,看了后,扭头看向了离石县城,冷笑了一下,驭马奔了城门,命令守城将士,立刻去拿了石州长史,因为信里的字陆七识得,曾经在石州公文里见过,是石州长史的笔迹,这个内奸却是不会书夏国文字,应该是被夏国收买的。
多亏陆七之前的挖地道,是以战地工训的由头下的军令,没有让石州长史察觉了战略意义,石州长史是个文人,就是派了内奸在军营,内奸若不是通晓军事的名将,也只会认为是吃饱了撑的工训。
当时挖地道,在军中引起很大怨言,不操练军武,却是费力气挖沟,既然挖沟,那还不如为了农事去挖造水渠,出力还能得些工钱。
只有几个督工的将官,才知道挖地道的备战意义,所以格外的严格要求,必须得达到了标准,深了不行,浅了也不行,意义就是为了能够在沟里奔跑自如。
陆七命令将俘虏押入城里绑锁,之后让俘虏说出亲人,直接就告诉了,周军已然去了绥州,尽量的迁来俘虏们的亲人,俘虏们一听,却是有很多不肯言说,陆七也不强迫。
安排看押了俘虏,陆七才去见了州衙官员,州衙官员们对陆七是又敬又恼,刚来就捉了都尉下狱,这回又抓了长史,难道真的是要独权造反?
陆七到了大堂,坐到了案后大椅,看了十多个州衙官员,这回离石县衙的官员没有出现,都去忙了俘虏善后,主要是记录俘虏亲人。
“诸位,有那位想为长史辩护的。”陆七问道。
官员们互相看看,只能是推官说话道:“大人,抓人也得有理由吧,属下请大人能够遵了法度行事。”
陆七点头,道:“我的人,正在审问,等他供出了同谋,我会给你交代,都坐吧,耐心等一下,也快了。”
官员们互相看看,只好落座,但身后却是威立两排将士,使得大堂里满是了肃杀气氛,州官们一个个如坐针毡,都是做官多年的人物,就是面对了夏军兵临城下,也没有这么的让人害怕。
“大人,属下去方便。”一个官员起身恭敬请求。
“哦,去吧。”陆七随意道,那个官员忙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官员请求出恭,陆七准了,接下来一坐半时,有将士进来禀报道:“大人,那三个官员出衙逃跑,都已被拿下了。”
陆七点头,官员们一听变了脸色,陆七起身拿出了鹰信,走到案前展在手中让官员们过目。
“这怎么可能?”推官震惊的质疑。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长史,竟然能够为了夏国效力,可惜这鹰信是我自空中射下来的,而且为了避免说我陷害,我也没有对这个长史内奸用刑,只是用恐吓之法,揪出了内奸的同谋,那三个官员,说是出恭,结果却是出衙的逃走,不心虚他们逃什么。”陆七冷声道。
官员们互相看看,都是一片后怕,这要是去出恭,那就有理也说不清了,推官恭敬道:“属下们明白了,会如实上禀朝廷。”
陆七点头,他在尽量的避免违法之名,一切尽量的师出有名,想要在石州长久发展,需要堵住了指罪口舌,他抓了都尉,罪名是吃空饷,如今抓了长史和三个官员,那又可以给那个都尉牵上了罪名,只有搞臭了敌对,才能显得了他的英明神武。
第二天,绥州的战利开始了回报,大量的财宝,物资和人口,一批批的往石州运送,陆七亲自带了五百军在黄河岸压阵,盯着孟门关镇军动向。
此次诱使了夏军来袭,对陆七而言是一石数鸟,一是获得了大胜威望,俘虏和功勋,二是奠定在石州长久建势的可能,三就是能够吃掉孟门关的镇军,其他的所获,都是小鸟。
等云锦东自绥州返回,他就会向了孟门关镇军下手,罪名就是勾结夏国,打算借夏军袭灭了离石军,人证就是番帅和一些夏国将官,实证就是夏军渡河奔袭离石县,孟门关镇军没有参战,而且陆七明白,周皇帝应该是希望得到了镇军的这种罪名。
至于那个士兵使者,陆七是不会利用的,用那个士兵指证,反而会弄巧成拙,也会造成了那个士兵的死罪,如今那个士兵,已然带了一千贯和家人,离开了石州,去了别地过小富日子去了,陆七本来想提拔一下,但那个士兵表示不愿了留下。
又一日,陆七派去府州的使者回来了,带回了五百府州将士,领军的正是折惟忠,不过让陆七有些意外的是,折惟忠的妹妹,折香月也来了。
陆七当然心悦,这说明府州折氏是有心与他交好的,立刻愉悦的为府州折氏接风,之后不见外的,让折惟忠率领属下,加上他的五百军镇守黄河,他回去做善后之事,主要是来自绥州人口的安置。
第36章 战后
战后的处置很是繁琐,好在没有了石州长史和都尉的掣肘,陆七能够了独断专行,云锦东进袭绥州五日,很是卖力的强迁了四万多人口到了石州,陆七用刺史的权力,将各县很多所谓的无主之地予以勾销,只要人没有在石州,其在官府记录的田地,甚至是宅院,统统给予了绥州来的迁民。
对参战的将士,先给予了钱财功赏,同时陆七集请了附近州域所有的僧人,不肯来的给押来,而白马寺已然有了七位僧人在了途中,那是在战前就应请而来的。
五日后,云锦东率领属下仓惶逃回了石州,夏国在得知绥州之变后,发兵一万抵达了绥州,云锦东见势不好立刻撤退了,但才过了黄河,却是被陆七调去兵进了孟门关。
六千多的军队兵迫了黄河畔的军事堡城,陆七让人喊话,说兵部侍郎陆将军,奉朝廷命令接管孟门关镇军,如果孟门关镇军抗令不归,就以造反罪论处。
堡城里的两个镇将,要求陆七拿出了朝廷公文,陆七于是送上了所谓公文,事实上是陆七伪造的,他估计两个镇将八成分不出枢密院的大印真假,陆七是想接收了镇军,犯不上有了折损。
果然,堡城上的两个镇将看了公文,公文上有枢密使和兵部侍郎大印,他们真是辨不出真假,主要是他们一直是隶属晋国公,没有见过周国朝廷的枢密院大印。
他们倒是有心反抗,可是一看围城的六千多兵将,却是不敢了抵抗,要知道堡城里的镇军属下,在战亡的威慑下,未必会愿意随了他们‘造反’壮烈,只要消极的不出力,根本守不住堡城。
但两个镇将商量后,还是提出了只能听从晋国公军令,陆七立刻吩咐了喊话将士。
那将士走前高喊道:“堡里的周国将士听了,大周驸马,兵部侍郎陆大人有令,半时后攻击,不愿背叛大周国的将士,只要在攻城后及时放下兵器或者是躲开,不算叛国,是将官的依旧是将官。”
将士连续喊了十遍退回了队伍,接着六千多将士开始了搬云梯,做出即将进攻的态势,堡城上的几百将士,都看向了两个镇将,两个镇将相对无语,都没有信心能够守住,关键就是,他们还是大周将士,若是真的与朝廷对抗,会让属下将士在心理上不愿了卖命。
两个镇将妥协了,愿意听从朝廷公文归属兵部侍郎,陆七接收了两千镇军后,立刻进行了大清洗,所有将官都被带走,换成了离石军将士领军,两千孟门关镇军变成了离石军四个营。
收编了孟门关镇军,陆七又开始了收编战俘,愿意归降的,陆七就发去安国寺和定胡县的灵泉寺,请白马寺来的七位僧人,在佛前为战俘剃发,夏军是秃发,也就是还有头发,陆七就给他来个全剃,让战俘们先接受了石州佛事的洗礼。
归降的战俘剃头之后,就留在定胡县的灵泉寺和离石县的安国寺,成为了工兵修缮和扩建两座寺庙,尤其灵泉寺,在唐代曾经鼎盛一时,是皇帝赐建的佛寺,陆七在其破败的情形下,准备大肆扩建五倍。
战俘剃头之后,陆七就举行了盛大的超度法事,被请来的一百多位僧人,在离石县南城门外,身穿新制的庄严佛衣,在数万人的参与下,为死亡的战士超度,那一刻万众静默,都虔诚的合十垂目,就是陆七也是一身普通袍衣,一副虔诚的佛教徒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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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自从陆七率军离开不久,周皇帝就一再接到了弹劾奏折,先是枢密院指责陆七擅自调兵去了滁州,周皇帝搁置未应,继而吏部又指责陆七玩忽职守,竟然迟迟没有赴任石州,周皇帝又搁置。
接着洛阳军器监送来了陆七定制的弩箭,却是引起了将作监的吃惊,向周皇帝禀报,离石军节度使竟然在使用没有报备的武器,告诉周皇帝,离石军的这种弩箭,如果是相应的军弩射出,应该能够百步透甲,是一种在杀伤力上,胜过周**弩很多的军弩,周皇帝拿了弩箭后,没有表示什么。
不久,石州长史和推官的上书,让政事堂和御史台发生了激烈的反应,一齐上书弹劾陆七,建议周皇帝不能纵容姑息,周皇帝还是搁置,搁置就是拖而不决。
就在宰相薛居正再次向周皇帝请决后,才过两时,西北石州大捷的战报,被离石军一位将士快马送达了兵部和枢密院,战报显示,离石军于离石县城外,全灭入袭石州的五千夏军,俘虏三千,俘获战马两千,离石军伤亡三百多,如今夏军的番帅和一些将官,正在押解途中。
周国朝廷震惊了,难以置信的情形下进宫廷议,那名报捷的将官在廷议上,用军图解说了陆七的战略布局,先用战地工训的军令挖地道,埋伏了数百弓弩兵在地道,使得夏国骑兵丧失了长处的陷入被动,被弓弩兵在地道里射杀了有一千多人,而离石军节度使则亲率数千离石军冲锋,战败了夏国三千步军。
将官解释完了,又当廷交上了石州长史和三名州官的口供和罪证,也言明了陆七没有刑讯石州长史,是用诈术发现了石州长史的同谋,如今押在大牢,等候朝廷的审讯。
薛居正的脸色很难看,石州长史是叛国内奸的事实,等于是狠打了他的脸,其他的官员也没有欢喜的,他们先前对皇帝重用一个南人,而且还是个年轻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抵触。
“陛下,这位石国驸马,当得是善战的名将了。”右班中,石守信的上首,一位容貌方正,脸色略显枣红的官员,说话道。
周皇帝点头,道:“他的这种地道战法,确实是很高明,也出人意料,但与他在江南的句容县之战,其理是一样的。”
“句容县之战,哦,就是唐国那个,以两千弱军,诱灭了四千茅山匪的战事。”红脸官员微讶道。
“是的,陆天风在唐国,就是位善战将帅,朕惜才,才用他去了石州,不过朕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够建功。”周皇帝平和道。
众臣互相望望,赵普出班道:“陛下,既然石国驸马立了大功,应该嘉许。”
周皇帝点头,平和道:“容朕想想,薛相留下。”
众臣明白的齐礼后退去,只留下了宰相薛居正,薛居正起礼道:“陛下,臣惭愧。”
“卿没有错,依国法,陆天风是有罪,只是朕需要他在石州有所建树。”周皇帝温和道。
“陛下,臣出于公心,觉得还是不宜了养虎为患,不能过于纵容了陆天风,臣觉得,陆天风确实不可小视,很容易坐大的。”薛居正说道。
“朕其实是在养虎,就如今的形势而言,朕需要石州出现了一只虎,一只能够牵制了夏国,又能够让晋国公如刺在哽的军虎。”周皇帝平和道。
薛居正哦了一声,周皇帝又道:“一棵树,想要成长扎根,是需要时间的,陆天风就算是据有了石州和隰州,他短期内也很难与了周国抗衡,而有了陆天风牵制夏国和晋国公,朕才能进军巴蜀和唐国。”
“哦,陛下是想将隰州也归属了陆天风接管?”薛居正问道。
“绥州夏军袭扰了石州和隰州多年,晋国公一直也没有能够战败了夏军,既然陆天风能够全灭了绥州的五千夏军,那自然就可以取代了晋国公防御绥州夏军的重任。”周皇帝平和说道。
“陛下若是将隰州防御也给了陆天风,只怕会让晋国公有了造反之心。”薛居正担忧道,他不希望发生了内战。
“朕就是想了他造反。”周皇帝平和说道。
第37章 隆冬
七日后,陆天风的上告公文到了开封府,状告孟门关镇军勾结夏军,有意放五千夏军进袭离石县的离石军营,人证是夏国战俘番帅,事实是夏军的进袭,孟门关镇军一直坐视。
上告公文一到开封府,立刻引起了开封府上下震惊愤慨,周皇帝大怒,立刻下旨加封陆天风为殿前都指挥使,隰州防御使,掌判隰州军事,接管隰州镇军归为离石军,赐西昌伯封爵。
圣旨和枢密院公文,当日就八百里加急送去了石州,陆七接得后,立刻发兵隰州,先迫降了两千镇军,进而接管整训了隰州官兵,既然周皇帝默许了他在石州的所为,那自然得趁热打铁的大胆为之。
事实上,陆七心里明镜似的,周皇帝的默许,就是让他有了能够与晋国公争锋的军力,晋国公若是造反,必然会先来对付了他,之后可能会与夏国言和结盟,从而割据了西北一带,也就是说,陆七会成为了晋国公的头号敌人,周皇帝大方的让陆七接管隰州,那根本就是将晋国公的军管范围,划给了陆七,周皇帝在玩养狼斗虎。
陆七想在西北建势,当然不惧了会与晋国公火拼,他真正的根本是晋国,在石州不过是想建立新的势力,进而能够牵制了夏国,给晋国进图巴蜀创造有利的态势。
周皇帝的快使除了送圣旨和公文,还带来了周皇帝的问话,问陆七弩箭的事情,陆七回答,是早期在常州时,秘密向张氏的一个嫡子购买的,只有一千具,据说是张氏在海外买来的,陆七圆了谎,至于周皇帝信不信,那是不管了。
日子在忙碌中过去,转眼进入了初冬,陆七在石州和隰州拥有了两万军力,隰州刺史很配合陆七的行事,乐得隰州能够避免了夏军的进袭,而夏国又在绥州驻扎了五千军力,原本来了绥州的一万夏军,没有报复性的进袭石州,主要是渡船都被云锦东带走或破坏了。
晋国公也没有进袭了石州和隰州,但陆七却是探得了晋国公加强了军力训练,而且也加重了势力范围的盘剥,明显就是在备战了,晋国公没有很快造反,自然是没有信心造反成功。
没有战事,陆七自然不能一味的只抓军事,他早就致力了恢复石州的民生,入冬种不了田,陆七就兴修水利,开采石炭外卖,石炭就是煤矿,另外也伐木造暖车。
何为暖车,就是一种内放了炭炉的车辆,原来有石州本地的属下提醒陆七,一旦天气非常寒冷了,就会造成了弓弩不好用,还很容易损坏,而气候寒冷了,黄河会进入一段时期的封冻,那时候,夏军就能够走过了黄河。
陆七得了提醒,于是造了暖车,暖车就是如同了大木箱体,每车能够载五人,陆七已然有了八百弩军,会是军力的主战,另外弓箭兵也有两千多,骑兵三千,其他的都是步兵。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石州的石炭也越来越好卖,陆七用卖石炭的钱买回能够酿酒的谷物,石州的定胡酒非常闻名,酿酒主要是给将士们御寒,另外为了加深与折氏的亲近,陆七也送了很多酒去了府州。
陆七自绥州得回的财力,大半都用于安置迁民,建造寺庙兴佛,和犒赏了将士,他战败了五千夏军,结果周国朝廷只是论功给将士们升官,却是没有实际的功赏,陆七也不能得寸进尺的讨要,好在军粮和军饷,周国朝廷一直依照两万军力给养,若是不给军饷军粮,固然会让陆七吃紧,但也会造成了将士与周国朝廷的彻底离心。
随着相处的情谊深厚,陆七告诉了云锦东,他是晋王的秘密,他需要云锦东在主观上,为他牢握了石州军力,让军力摆脱了周国朝廷的控制,也就是说,万一他有事不在了石州,不能让周皇帝钻空子的调走了军力。
云锦东听了震惊至极,有些失措的扭头怔思,最后才接受了陆七所言的事实,如今云锦东已然是升任了离石军节度副使,都虞侯由歙州弩军营将入任,而论功论功升任的都虞侯,事实上只能掌控着八百弩军和二百刀盾兵,陆七在石州的扩军,都是用云锦东的属下为领军。
陆七不用歙州将士控军,主要是不想触及了周皇帝的底线,他需要伪装成没有背叛的意图,虽然周皇帝肯定会猜忌他。
另外歙州军是一个整体,陆七不想弩军分散,或者是将神臂弩交给了太多周军,陆七新增的三百弩军和二百刀盾卫,都是战俘里拔出的汉人,对周国的归属心不会很强,而家人又在石州,所以也难逃跑的投回夏国,被俘归降那是另一回事。
而且用歙州将士为领军,在心理上也容易让北方人属下抵触不服,还有就是军心的问题,若是提拔了歙州将士为领军,必然会引起了周国将士的强烈不满,军中的将士,盼的就是能够立功升官。
在得到云锦东的归附后,两人秘谈了很多,主要是日后如何的发展,一番分析和交流了所知,云锦东建议陆七最好是先蛰伏,等候晋国公先动,只要晋国公不造反,周国朝廷也不好主动对付晋国公。
但陆七的观点不同,他得为晋国进图巴蜀创造战机,他可以不主动对付晋国公,但却是不能不对付了夏国,他想在春天时,就开始袭扰夏国,牵制夏国不敢兵进巴蜀。
云锦东听了摇头,他肯定的告诉陆七,只要黄河封冻,夏军必然会来进袭石州或隰州,以前的五千夏军大败,夏国不可能不报复,而且也不能容忍了石州驻扎了强大军力。
果如云锦东和一些将士所言,进入隆冬时,一场暴雪后,波涛滚滚的黄河封冻了,潜伏在绥州的眼线,送来了三万夏军进驻了绥州的军情,加上绥州驻扎的五千军,夏国在绥州有了七千骑兵和两万八千的步兵。
大军压境,陆七没有向外请援,就是请援也来不及,太原府可以及时为援,但陆七可不会了引狼入室,他反而在石州的东面,布置了很多的瞭望哨,密切防范着陷入腹背受敌。
密密麻麻的夏军在黄河的冰雪上出现了,黄河东岸也是将士林立,十米一个暖车摆放在最前,面对夏军的寒冬进袭,陆七也没有什么上策伐谋,只能是勇悍的用刀子说话。
夏军的进袭很慢,而且都是步兵,隆冬大雪,甚至于没膝,这种日子不好好的躲屋里喝点小酒,却是跑出来血战,陆七只能说夏国的主帅脑子进水,简直是愚蠢透顶了。
接近了,百米,五十米,三十米,陆七下了军令,一支支弩箭射出了暖车孔,走过黄河的夏军,简直成了活靶子,体力在行军中已然大耗,在冰雪的河面上更是行动不灵,一排排的夏军惨叫倒下,但后面的夏军仿佛不知道恐惧,只有小半趴伏,大半奋力的前冲。
在不肯后退的冲锋下,前仆后继的大量夏军冲过了黄河,狰狞着面孔扑向暖车,几千个同伴,就是死在了这些木箱的袭击之下。
杀!陆七大枪一指,身先士卒的冲入了黄河冰面,他大枪挺刺,一枪刺入一个扑向暖车的夏军将官咽喉,继而抽枪暴扫,惨叫声中三个扑来的夏军后倒。
杀!在黄河冰面上,周军与夏军展开了笨拙的,残酷的血战,夏军却是明显的处于不利境地,甲衣不如周军,体力又在冰雪之地的行进中消耗,还要承受着木箱里射出的冷箭。
一场不多见的隆冬大战,最后以夏军的败退而告终,一万多的夏军死在了黄河冰面,还有六千多投降做了俘虏,多数是没有力气退回去的,而周军也伤亡了两千多人。
第38章 求援
大战之后,陆七积极的做了善后,请僧人做法事超度,给俘虏剃头,给将士们发功赏钱,给将士家属抚恤,可以说是耗钱如流水,好不容易靠石炭积蓄的财力,一场大战就耗个精光,而石炭的买卖,就入秋后才能兴隆。
不过这场大战的收获也不小,战俘是一方面,最主要是获得了一万多的武备,夏军的武备,甲衣一般,但是长刀却是锋利的很,而陆七在石州和隰州,却是拥有两万的工勇,工勇是半工半兵,即用于采运石炭,也轮番军训,所以穿上甲衣拿了刀就是军队,西北的民风彪悍,平民成为军人,战力不会很弱。
战后十日,府州的折惟忠忽然来到了石州,请求能够支援了麟州,原来夏国不只调来了三万军进袭石州,还另有十万大军去进袭了麟州,如今已然包围了麟州城,很可能还会去进袭府州。
折惟忠的意思是,希望陆七能够出兵去宪州,之后由宪州走过黄河去进袭银州,折惟忠说,银州是夏国大军的给养中转之地,如此大雪,如果能够破坏了夏国大军的给养,甚至能够饿死了十万大军。
宪州在石州之北,宪州之北相邻麟州,麟州的东北是府州。而宪州之西过黄河就是银州,银州之南就是绥州,也就是说银州在石州的西北方向,两州算是斜向相邻,但石州若想去银州,只能向北去入宪州,才能折向西行,过黄河进入银州,或者渡过黄河进入绥州,由绥州进入银州,而如今的宪州防御银州,是晋国公负责。
对于折惟忠的求援,陆七爽快的答应了,他之前已然大败了夏军的进袭,而且他也需要主动的找夏国麻烦,不过他表示只能出兵三千去进袭银州,石州需要防御夏军的继续进袭,以及防范晋国公的偷袭,还要防备战俘的反水。
折惟忠却是大喜,言三千军去进袭就够了,只要兵袭了银州,去进袭麟州的夏国大军,必然会仓惶撤退,只要熬过了隆冬,折氏也不怕了夏国进袭。
陆七听了明白,他原本以为夏国之主好战,竟然隆冬兴兵,后来才知道,隆冬季节固然行军困苦,但也少了很多天险阻碍,最主要的是,寒冬限制了弓箭的使用,使得攻城很容易能够冲到了城墙。
还有一个重要事实,夏国是个农牧为主的国家,冬天才能够让很多的牧民成为了战士,而且积蓄了牛羊粮草,才能够发动了战争,想要以战养战,那是一种愚蠢的做法。
陆七答应了之后,向云锦东和弩军主将秘密交待了一下,然后由云锦东调了三千步兵,一千辎重兵,悄然的做着出征的准备,四千兵都换上了夏国皮甲,也基本都是西北出身的将士。
第二天,四千将士悄然出征向北,陆七率军出征的事情,是不予公开的,石州需要了人心稳定,一旦知道陆七不在了石州,或许会引发了内乱外患。
沿着封冻的离石河一路向北,四千将士的队伍长蛇般的拖出了一里,将士们踩着冰雪,顶着呼啸的北风,每个人都穿着长靴,裹着羊皮,辎重兵分散在各营里,负责着一辆辆的雪橇。
雪橇上带着帐篷,酒,石炭,粮食,药物,羊肉,等等出征必须的用物,将士们多数不知道要去那里,但知道是去作战,由于出征所带的辎重丰富,又是刺史大人领军,所以将士们的军心很稳定,石州两次大胜,已然让将士们对陆七非常的信服和崇敬。
在很厚的冰雪上行军,想快是不可能的,半日才走出四十里,陆七下令驻扎,四千将士立刻忙碌起来,取出石炭和粮食,卤肉,咸菜,还有酒,有序的围在一起生火吃食。
陆七与折惟忠和小蝶在一起,他不让小蝶跟着,小蝶却是不肯,但在这种寒苦的地方行军,对小蝶而言是很大的考验,精通武道,不表示能够耐苦的行军,走了一半时,陆七就让小蝶坐入了雪橇,别的将士看了也没有什么情绪,因为刺史大人一直在走,照顾一个亲随也正常。
折惟忠来石州,也带了五个属下,就是陆七在开封府见过的,吃着卤肉,喝着酒,折惟忠感慨的摇头不已。
“怎么?不合口。”陆七微笑问道。
“是太合口了,陆兄弟,你对属下太好了。”折惟忠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嘟囔着。
“府州将士吃的不如?”陆七温和道。
“吃的也可以,就是不可能都给了酒,呵呵,你这酒好呀,在府州是大受喜欢的。”折惟忠回答道。
“石州的酒也不多,这一次的防御夏军,也耗尽了之前的积蓄,希望这一次去银州,能够捞了些本钱回来。”陆七微笑说道。
折惟忠一怔,喝了口酒,道:“陆兄弟,你是我见过最善战的人,比杨业将军还厉害,杨业将军打了那么多年的战事,从来没有一次灭敌过五千的,更别说是过万了,我真是开了眼啦。”
“我也只是碰巧了,遇上了莽撞的敌军。”陆七平和道。
“你可别这么说,我们折氏与夏国对战了很多年,从来没有大胜过,当年的十万周军征伐,更是惨败,那时候的夏国,还不是很强的,你若是说夏军莽撞,那就是在说我们无能。”折惟忠直白说道。
陆七笑了笑,折惟忠又看了他,正容道:“陆兄弟,你绝对是上兵伐谋的名将,就上次的五千绥州军进袭,换成是我,要么守城,要么迎战,根本就不会想到,去挖了藏兵地道对付骑兵,就是挖,也只会挖了壕沟。”
陆七微笑喝了口酒,转言道:“折大哥,银州城很难攻克吧?”
“很难的,依照以往的军报,夏军会将粮草藏在城里,将羊群养在城外,我们去了银州,只需要进攻入了银州地域,就能够迫使了围困麟州的夏军撤退,我们没有必要进攻银州城。”折惟忠回答道。
陆七点头,折惟忠迟疑一下,又道:“陆兄弟,这一次夏国兵进麟州,府州是没有支援的。”
陆七微笑了,道:“我明白的,应该是燕国也进袭了。”
折惟忠一怔,继而摇头,道:“不是燕国,是契丹人出现在了胜州一带,胜州是在府州的北边,与契丹人的辽国相邻,那里是草原。”
“契丹人?辽国?”陆七平和道。
“是契丹人,契丹人原本占据了燕云十六州,后来契丹人内部发生了内讧,使得燕国得以建立崛起,燕国的国域是燕云十六州和渤海一带,与契丹人的辽国也是敌对战争,不过契丹人与燕国的战争一直讨不得好,所以契丹人只能在东北和草原称雄,而我们折氏,却是拥有胜州一带的草原地域,与契丹人也是战了很多年。”折惟忠解说道。
陆七点头,道:“这么说,你们折氏确实是很苦,却是三面都有强敌。”
“可不是么,如果没有我们折氏扼守了北大门,契丹人早就能够进袭了周国,可朝廷却很吝啬,军用和粮食给的很少。”折惟忠不满道。
陆七听了笑而不语,折惟忠看了一眼,苦笑道:“我忘了,兄弟是大周驸马。”
“我这个大周驸马,只是为了利用才给予的虚封,大周皇帝,却是不想真的嫁了女儿给我。”陆七直白的回应道。
折惟忠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
第39章 杀狼
三日后黄昏时分,陆七率军抵达了银州之东的边境,驻扎休息一夜后,陆七没有率军过黄河,而是带了九个军中矫健将士,亲自身为了斥候,先去银州探查夏国的军力情况,四千军一旦遭遇了夏国大军,很难撤退逃离。
折惟忠对陆七亲身历险,很是不赞同,小蝶想跟随,被陆七劝阻了,将军队的统帅权交给了小蝶,告诉小蝶,发现了宪州的边境镇军巡防,尽量的抓住,甚至可以杀了。
陆七与十一位将士离开了军队,多出的两位将士,是折惟忠的属下,十二人步行走入了封冻的黄河,以略快的速度行进,一路上,陆七与折惟忠的属下交谈,却是对折氏的情形了解的更多。
十二人都披裹着羊皮,在雪地里行走,不会过于显眼,而且都是夏国甲衣,只要深入到一定地域,就可以冒充了是夏军。
过了黄河,一直走到了近午,陆七很无语,竟然没有遇见了居民或夏军,倒是经过了两个残破村镇,银州未免过于地广人稀了,按理说,靠近黄河应该适合生存。
折惟忠的属下给出了解释,这是夏国造成的,靠近黄河的人家,都被强迁去了别地居住,因为夏国地广人稀,夏国之主又一直开疆拓土,需要大量的兵力入驻占领地,例如夏国夺占了河湟之地,那就需要驻军,驻军就会迁了军队的家人过去定居。
陆七听了有些感慨,夏国之主的治国,分明是拆西墙补东墙,他建立的晋国,也是那么的做过,不过晋国的归治主要手段,是均田和兴商,均田让平民获得了土地,兴商让地域的无形堡垒被打破,也为晋国的财力提供了支撑。
嗷!一声惊秫的声音突然破空而现,陆七一惊,他当然知道嚎叫的是什么动物,竟然会遇上了狼,不过他来到西北,却是头一次能够看到了活狼。
属下们听了狼嚎声,只是微惊,继而都很淡定的向了声音那里张望,这么多人,个个又都是军武好手,不过当看清了之后,淡定变向了皱眉,好家伙,竟然奔来了几十只的灰狼。
狼来了,那只能是刀子说话,将士们纷纷拔出了军刀,陆七拔刀在手,笑道:“狼皮很值的,不知道能不能带了回去。”
“大人,可以埋在了这里,回去时带走。”属下张保说道,说的还很认真。
“埋在这里,却是未必能够找回来了。”另一个属下赵本刚说道。
听了属下的认真之言,陆七无语,眼见几十只灰狼扑袭而来,老远就能够看见了狼的凶眼利牙,而且狼在雪地的奔跑却是非常灵活,肯定比在这里的大半人灵活。
陆七首当其冲,被一只狼跃扑,那狼爪直奔了陆七面门,陆七从容的一刀暴刺,准确的刺入了狼口,继而身体后退侧身抽刀,那狼一扑而过,闷嘶的扑摔在雪地,挣扎。
其他人也很麻利,面对狼袭,要么刺头,要么刺喉,有的则是扫斩,凡是刺攻的,几乎都是响应了陆七之前的玩笑话,为了获得完好的狼皮,而扫斩的,限于本身的能力,多是不敢了轻敌。
狼很有灵性,一轮扑袭被杀了二十多之后,剩下的在头狼凄厉嚎叫声中,纷纷走逃急去,却是跑了三十多,雪地上红色醒目,很多狼在雪地里垂死挣动。
“王全,陈波。”你们两个返回去,调了大军来了这里驻扎候令。
“诺!”两个属下应令,一路没有遇上人,陆七决定了战略推进。
因为没有遇上人,无法进行初步打听,只能根据行进和方向,来判断距离银州城有多远,根据估计,他们可能是进入了三分之一,应该是儒林县的地界了,银州城就在儒林县。
两个属下一走,陆七与将士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分成两组,一组向南,去抚宁县探查,抚宁县与绥州毗邻,陆七担心绥州的夏军会来了银州,银州治下有四县,是抚宁县,儒林县,真乡县,开光县,四个县域由西南至东北一字排开。
陆七带了三个属下去银州探查,其他六个去抚宁县,属下还真挖了雪坑,将狼尸埋下了,这狼皮是比羊皮值钱,不过能够杀狼,却是有了一种勇士的象征。
吃过了午饭,陆七四人继续向西,其实陆七分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多目标太大,既然快要接近了银州城,就不宜了打草惊蛇,陆七来进袭银州,却是抱着捞好处的心思,最好是能够攻下了银州城。
一路踏雪前进,走了二十多里后,终于发现了夏军的存在,陆七四人遭遇了近百的夏军,好在他们及时趴伏在了雪地,那近百夏军可能是巡军,拖拖拉拉的,距离陆七四人二十米走过。
陆七一看有机会,盯着最后两个夏军,他独自扑了出去,那两个夏军脱离了前面队伍有二十米,缩着身体低头行走,没有一点的警惕性,陆七过去,轻易的将两个夏军给擒了回来。
两个夏军明显都是普通之人,被擒后惊恐的求饶,陆七将两个夏军分开审讯了一下,得到了银州城的军情。
据俘虏交待,银州城那里有六千夏军,三千在银州城守卫,还有三千在城南的军营,军营的三千军事实上大半都是辎重兵,也就是看羊的,而两个俘虏属于银州城里的夏军,城里的夏军负责轮流巡防。
但因为大雪天,所以巡防就是应付,也确实没有在黄河那里布防,黄河那边的周军,很多年也没有进袭过银州,而且兵力吃紧,所以都调来银州城守卫。
守卫银州城的主帅姓李,是夏国皇帝的王叔,据俘虏说,本来守卫银州的军力有两万军,但有一万军被调去了绥州,好像是要进袭石州,一直没有调回来,还有四千军去给进袭麟州的大军送军需了。
陆七得了军情,立刻回返,他根据俘虏的交待,已然有了进袭银州城的策略,回到了杀狼的所在,等了一时后,去抚宁县的属下回来了,探得抚宁县竟然驻扎有一万夏军,据抓的舌头交待,一万军是自绥州调驻抚宁县的。
陆七听后立刻明白了,夏军进袭石州失利,只能由攻击变向守御,自绥州调了一万军驻扎抚宁县,其义就是能够了南北呼应,即能够支援了绥州,也能够支援了银州城。
夏军的想法是好的,但却是忽视了银州城才是最应该守护的要害,就算在抚宁县驻扎一万军,一旦银州城被袭,那一万军很难及时的救援,要知道进袭者只需要焚毁了粮草,就会造成了夏军北征的大败。
陆七根据俘虏的交待,决定实施掏心战略,利用抚宁县的驻军做文章,也就是让军力绕到银州城南面,然后向银州城行进,冒充是抚宁县军力调来了银州城,出其不意的拿下了银州城。
另外,银州城的巡军也可以利用一下,就是灭了一队出巡的夏军,之后冒充巡军的回归银州城,可以成为先头的夺了城门。
不过风险也是不小,陆七带来的军力,算上辎重兵只有四千,若是夺城不顺,只怕会陷入了苦战,但既然前来进袭了银州,陆七就不想空劳而归,二十多张的狼皮收获,太少了。
天色很黑了,陆七的四千军力才抵达了杀狼地,与小蝶和折惟忠见面后,陆七说了策略,折惟忠听了却是明显兴奋,请求由他去做先头夺城,陆七微笑说,一起去。
第40章 袭银州
第二天上午,近三千将士出发向南,而陆七和折惟忠,率领二百将士直奔了银州城,走到了抓俘虏的地方就地潜伏等候。
半时后,一队近百人的夏军蜿蜒走过,看行军的状态,比昨日的那队要好,近百人基本都是紧跟不离,陆七起身大步扑向了夏军,将士们纷纷自雪地爬起,默然的向了夏军奔扑。
夏军发现了被袭,立刻乱了,有的掉头就跑,大半却是拔刀应战,陆七吩咐过,绝不能让一个敌人逃掉,所以将士们对于逃跑的,反而是先行的不能放过,以陆七为首的矫健,大步跳奔的追杀逃跑的。
陆七长刀脱手,一刀将一个跑的最快的夏军击杀,他一没了兵器,却是引得两个逃跑的夏军掉头反击,眼见一左一右的军刀斩来,他后退一步避过,继而弹身向前,双拳暴击敌人面门,砰!两个夏军面门同时中招,惨叫的后仰,陆七双手下捞夺了军刀,落地后举刀又掷了出去,刀去击杀了两个逃跑的夏军。
一场对搏很快结束了,俘虏了三十多个夏军,分开审问后,得到了有用的信息,银州城并没有因为失踪士兵而警觉,士兵逃跑是常见之事。
陆七留了人看押俘虏,他和折惟忠率领了百名将士去奇袭银州城,百人依照巡军路途行军迂回,一时后,他们已然看见了规模庞大的银州城。
“陆兄弟,看到了吧,这银州城可不是好攻下的。”折惟忠说道。
陆七点头,眼中的银州城,应该比离石县城大了一倍,城墙高达十几米,还布满了冰层,远望看去,雪亮巍峨,绝对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巨城。
“这银州城是夏国的根本之一,可是被历代夏国公经营的。”折惟忠又说道。
陆七点头,平和道:“希望能够混到了城门口。”
折惟忠嗯了一声,百名将士蜿蜒的向了银州城前进,一路很顺利,没有遇上夏军,眼看距离城池有三百米时,自城池那里跑来了一个士兵。
“你们快点,要关城门了。”那个士兵老远就用夏国语喊道。
“知道了。”折惟忠用夏国话大声回应,那个士兵立刻掉头回跑。
陆七命令跑步前进,百名将士一起向前跑去,陆七明白为什么要关城门,必然是南边来的几千军,让银州城的守军有了警觉,所以要关城门,而关城门,当然不能将已然归来的巡军给扔在城外,这就是陆七之前想好的夺城策略。
百名将士跑到了城门,守城门的十几个夏军正在推城门,那城门上都是冰,很沉重,也没人细看归来的‘巡军’,竟然让陆七率领的一百将士,直接顺溜的进入了城门,进入了瓮城。
等进了城门,那十几个推门的夏军很不幸的,被人自后面捂口下了刀子,属下悄无声息的干掉了城门军,陆七却是与大多数属下继续行进的出了瓮城门,也是悄然干掉了八个守瓮城门夏军,之后陆七没有冒然的去进攻城墙,因为城墙上有近四百守军,陆七需要外来的将士吸引了城墙上的守军。
“关妥了。”一个将士,用夏国话站在瓮城里喊道,事实上城门留了一人过道。
在城门下等了盏茶功夫,在城门的一个属下跑来了报信,说看见大军来了,陆七知道可以了,摆手带了属下走去了马道,马道那里没有夏军,陆七顺利的带人上了城墙,一看所有夏军都看着女墙外面,城墙上摆了很多的树干。
陆七默然与将士在夏军身后走过,夏军有小半回头看,有几个看了后神情疑惑,要知道守城门的是一个营,将士们在一个营,就算不认识,但也多少能够有了熟悉的印象,但回头的夏军,发现身后走过的都是陌生面孔,不过疑惑也没有人喊叫,多以为是别的营过来辅战。
陆七一直走到了夏军将官那里,那些将官自然会扭头看,一个将官问道:“你们是那个营的?”
“野狼营。”陆七从容用夏国话回应,却是接近了那些将官。
“站住。”那个将官猛的握了刀柄,喝令道。
陆七却是默然的大跨步奔了过去,五六米的距离,三步就奔到了那个将官近前,那个将官已然拔出刀暴劈陆七,同时喊道:“拿下他们。”
陆七左手倒拔了刀的挡开劈刀,右手已然暴探的急扣了将官脖子,一下抓碎了将官喉骨,将官立时翻眼的昏了过去,陆七随手左扔,迈步直奔立在女墙那里的夏军主将,而后面的夏军听喊后,纷纷回身,只是才回身,却是见了刀光奔来,很多夏军被一刀毙命。
那个主将是个四十多岁的虬髯人物,一见陆七扑来却是转身就跑,自然有护卫将官来抵挡陆七,不想陆七左手倒持的军刀急交右手,右手一举将手中刀掷了出去,刀急去正中那个主将后心,透甲而入,那个主将惨叫一声前扑。
主将被杀,城墙上一片乱战,陆七的将士大声吓降,底下也传来城门的推动声,近四千将士扑奔入了银州城,城门上的战斗很快平息,有大半的夏军弃兵器投降,将官们一死,又见敌军势大,主要由牧民组成的夏军,很容易投降,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进袭的‘夏军’是周军,几乎都以为是内部发生了兵变。
陆七和折惟忠急忙下了城墙,吩咐关了城门,然后率领大军向城里杀去,途中,陆七告诉折惟忠,这次的进袭银州城,要说成是折氏军力,不要说进袭的是周**力。
折惟忠听了不解,陆七解释说,折氏与夏国之主都是党项人的一支,所以折氏占据了银州城,能够让夏国俘虏不会过于抵触,另外折氏能够分兵来了银州,会造成夏军在心理上,觉得出征的大军会凶多吉少。
折惟忠明白了,心里即兴奋又惶然,他明白了陆七竟然有心占据了银州,而且是用折氏的名义占据了银州,若是真的能够长久据有了银州,那对折氏绝对是大好事,对他折惟忠也是利益极大,那意味着,他折惟忠能够成为了折氏的一个军帅。
大军疾奔的抵达了银州军府,相比易守难攻的巍峨银州城,银州军府就是一个衙门,大军一到,陆七和折惟忠一起冲杀了进去,军府衙门的军力也是一个营,那里抵挡得了两千军的围攻,很快军府衙门陷落。
陆七手提血刀的冲入了军府后宅,见到了银州主事的统帅,一个连衣甲都没有穿好的老头,外加十几个护卫。
“某是折氏,尔想保命,立刻投降。”在陆七的示意下,折惟忠上前举刀威吓。
看着涌进来足有数百的血战敌人,夏军统帅投降了,接下来,陆七利用夏军主帅的令印,先使人去控制了城中三处烽火台,然后调防了银州其它城门守军予以拿下,解决了城里,陆七又亲率一千将士去了城外山坳军营,替换了那里的一千夏国战军。
拿下了银州城,陆七和折惟忠开始了善后,所有夏军将官都被了清洗,愿意归降的夏军士兵,都以折氏名义编制成军,用演武之法在其中拔任了底层领军,中层领军才由陆七属下调任,而上层营将,则就是折惟忠的五位属下职任。
在善后银州城的同时,陆七也派出了军使,命令云锦东,再调七千军前来银州,其中两千军会是护送辎重兵,陆七需要将银州城的部分战利品带回石州,主要是羊群和草料,他已然打算了与夏国,打一场持久攻城战。
第41章 守城
占据银州城四日后,自东北真乡县方向回来了四千夏军,这支运送军需的夏军很窝囊,归来后,被命令驻扎在东城门外,将官入城见主帅,结果入城就成为了刀下鬼,接着城外的夏军,被一营营的调动,最后都成为了俘虏。
十日后,石州的七千三百军力抵达了银州城,其中三百是弩军,有两千军力押解一些财宝,羊群,草料,还有两千俘虏,回去了石州,回去后还会再来,会带来石炭,卤肉等能够久存之物。
在占据银州城的日子里,陆七和折惟忠对城里也进行了整顿,银州城里分为上城和下城,上城建造在一座山顶,不过上城是军城,只储存军需物资,下城是平地,分成了三个城区,银州城里居住了近四万人。
原来一到冬季,银州地域的居民必须得聚去县城居住,开春才能够离开去种地或放牧,城中的居民事实上相当于奴隶一般,只有成为军兵地位才高一些,事实上城中的壮年男子,几乎都成为了夏军,大半都去征战了麟州。
为了争取人心,陆七和折惟忠商量后,开始大肆杀羊,将粮食和羊肉供给城中的所谓居民,银州是夏国大军的军需中转之地,存有五万多只羊和粮食,足够城中人吃食大半年的,而且是管饱的吃,所以陆七才有了与夏国打持久战的决定。
能够吃肉和吃饱了,城中的降卒和居民立刻真正的安分了,银州城里的居民是不可能吃到肉的,只能得到稀粥果腹,就是成为了夏军,也不可能天天吃肉,夏军的等级分明,底层的一般士兵是没有肉吃的,只有善战的夏军,才能够吃到肉和吃饱。
其实以前折惟忠说陆七对属下太好了,就是说明了折氏对属下也不能够给养的很好,折氏其实很贫困,常年的战争,使得财力大半都消耗在了军用,西北的地域又很贫瘠,收成有限,所以军器方面对周国的依赖很大。
十五日后,进袭麟州大军派来了催粮使,折惟忠等催粮使进了城,立刻拿下了,一番审问后,知道去进攻麟州的夏军,一直没有攻下了麟州城,已然伤亡了一万多,但是守卫麟州的杨家,非常的善战和顽强,尸体都堆满了城下,可就是攻不下来。
得了麟州的军情,折惟忠与陆七商量怎么办?如果想获得了战争的大利,那就应该继续闷声发大财,只要拖个十天半月,等在麟州征战的夏军军粮告罄,那时候必然会使得七八万的夏军崩溃,人若是在几百里的雪原荒地里断了吃食,那就很难得活,必然得冻饿而亡。
陆七听了后,果断放弃了所谓大利,抉择了拉麟州的杨家一把,因为杨家面对了近十万夏军的攻城,既然夏军死了一万多,那城中的情形也必然是到了强弩之末,也许这几日就会被攻破。
折惟忠也不想麟州城被攻破,两人达成一致后,就放了那个催粮使,明确的告诉,折氏已然出奇兵占据了银州城,就等着在麟州的夏军饿死在麟州,催粮使与五个属下仓惶跑去了东北。
放了催粮使,陆七又使十人追去,让追去的人用信书传告了夏军,免得夏军主帅得到银州城失陷后,反而会疯狂进攻麟州城,因为攻破麟州城,可能会获得了给养,也能够达成了夏国战略,之后再回军对付银州城,不过若是夏军广知了银州城的失陷,那军心就会陷入了恐慌,也就无心愿意了滞留在麟州,毕竟没有了吃食,拖一天就会距离死亡近一步。
十个去传信的将士,也有斥候的职责,他们赶到麟州的夏军那里,射出了很多的信书,信书的内容当然不是只告诉银州城失陷了,而是书写了折氏已然进据了银州城,在麟州的征战的夏军,若是不想冻饿的死在了麟州,那可以向麟州和占据了银州的折氏投降。
结果射信书的斥候,竟然有五人没有能够逃脱,被夏军捉了去,但被捉的斥候,却是成为了言传信使,夏军识字的不多,但听了俘虏的言说,立时如同瘟疫一般的传开了,也很快让夏军上下有了相信,因为定期的军需没有送来。
七万夏军很快陷入了军心动荡,夏军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组成多是牧民,牧民的特点就是国家归属心淡漠,牧民只对族群有亲近之心,一旦知道了即将断了吃食,身为西北草原人,当然会知道处身荒野之地会被饿死,这种大雪天,人若是一天不吃食物,就是身体强壮也走不出百里。
夏国大军的统帅陷入了两难,眼看就要拿下了麟州城,如果功亏一篑的撤军,那回去必然得承担了大罪,若是不撤军,军心已然动荡,一旦强令攻城,甚至会发生了崩军逃亡。
最后,夏军统帅抉择了退军去收复银州城,收复了银州城,就能够抵消了他的远征失利,而且之所以退军,就是银州城的失陷造成的。
夏国大军开拔离开了麟州城,但银州城的失去是一种非常致命的信息,一路的退军向银州行去,却是造成了很大的崩军逃亡,大量被迫入军远征的夏军,成群结队的逃跑,都是去投靠了麟州城。
因为很多夏军明白,就是退去了银州,也会卖命的攻城,而银州城,却是比麟州城巍峨了很多,根本就攻不下来,近两万逃亡夏军投降了麟州。
而麟州的统治者,对于这种意外的极大收获,却是不敢大意,只许两万降卒在城外接受了收编驻扎,然后用城中军需给养两万降卒,同时也详细的知道了,为什么夏军会退走,因为降卒里有银州来的俘虏。
陆七得到了夏军离开了麟州的信息,他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带了一千军离开了银州城,去做为了外围机动军队,就是尽量牵制夏国大军攻城,简称骚扰战,当然,他不知道麟州来的夏军,只有了五万。
陆七在外围,另一意义就是他能够与石州建立了联系,之前他已然去信给了云锦东,让云锦东出军一千过黄河佯攻绥州的吴堡,吴堡就是与孟门关相对的军事堡垒,用意就是牵制在抚宁县的一万夏军,不敢了去进攻银州城。
麟州返回的五万夏军一到,只休息了两时就发起了攻城,巨大的攻城锤被一百夏军抓着冲向城门,砰!撞上城门轰响震耳,但满是冰层的厚重城门,只是一颤,多了个冰坑,而箭雨却是无情的招呼了下来,一百力士当场死亡大半,事实上都是被军弩射杀的。
“攻城。”夏军统帅愤怒的下令,想打开城门太难,就算顶开了城门,但进入瓮城,也会遭遇了阻击,只有攻夺了城墙。
夏军应令而动,二十多队夏军扛着云梯奔向了银州城,冒着箭雨支起云梯,城上守军却是泼下了黑油在云梯,然后扔下了火引,立时云梯火龙腾起,伴随着攻城夏军的惨叫。
夏军统帅气的一甩马鞭,银州城是军事重地,所以防御的军需存量多而足,这种巍峨的冰城,几千军守着,都足以抵挡十万军的攻城,想不到竟然会被敌人完好的夺了去。
“再攻,攻入城中的,可以成为千户族臣。”夏军统帅恼怒的下令。
夏军再次发起了暴烈的攻城,重赏的诱惑下,很多矫健勇士主动出战,但银州城真的是易守难攻,火油,滚木,弓箭,外加上冰墙难以攀爬,进攻了一时,死了近千勇士,也没有一个能够爬入了城墙的。
“围城。”夏军统帅无奈的下令,这么的难攻,他可是耗不起的。
第42章 西北
七万大军围困了银州城,但让夏国大军恼恨无奈的是,他们围了城,城墙上竟然生火烤起了羊肉,眼见墙上的守军左手拿着羊腿,右手提着酒袋,个个悠哉的酒肉入口。
夏国大军眼巴巴的看着,看着城上酒肉不缺,而他们却是多数只能稀粥果腹,若是这么的围城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城中明显是不缺食物,而他们军中,却是很缺了吃食。
陆七并没有莽撞的去骚扰围城夏军,他此时并不想多出了风头,反而趋向了低调,在之前,他已经将夺取银州的事实,让折惟忠做为了主角,他只是出于守边军将的责任,应该支援了折氏,所以他的出力,已然得到了所谓的战利品回报,银州城,是折氏进据的,他只是客串的配角。
通过探查,陆七发现了围城的夏军只有四五万,这却是让他意外,难道夏军还留了军力对付麟州,等抓了舌头,才知道了怎么回事,却是不由苦笑,据折惟忠说,麟州城就五千军力,如今竟然收了两万降卒,却是因祸得福的大收获,在西北,最缺的就是人口,尤其是壮丁人口。
五万军力围城,若是没有内应,那根本就攻不下了银州城,如今银州城里的军力,大半都是陆七自石州调来的,有四千悍勇战俘被弄去了石州剃头收编,所以,陆七不担心银州城会被了内乱攻破。
陆七根据情况变化,他斟酌后,命令石州出一千军,押了一些粮食和羊货,给麟州送去了,他让信使告诉麟州杨氏,这是礼物,如果还需要,他可以卖给麟州粮食,可以用清风居的债务转抵,也就是说,陆七买清风居欠了钱庄的债务,可以转为了定国公府承担。
石州接令执行,陆七不放心的去迎了一千送礼军,亲自送过了宪州地界,一直到了窟野河才由了送礼军自去,途中自然是遇上过宪州镇军,但见了两千军的朝廷军队,宪州镇军没有敢了阻拦,而且镇守宪州的镇军,一直是龟缩在附近的军镇,很少出来巡军。
夏国围城大军,只围城了五天,就不得不撤离西去了夏州,因为实在是缺少了食物,驻扎在抚宁县的一万军和绥州军力,也是自给都困难,结果途中,竟然有一万多的士兵崩军逃回银州城投降。
面对了城下来投的‘夏军’,折惟忠却是明智的不敢了接收,他只给予了一顿食物,同时使人知会陆七来接收一万多的降卒,陆七听了也是踌躇,但还是让人去接收,不过他却是都送去麟州交给了杨氏。
麟州杨氏已然回应了友好,感恩陆七的及时救援,而陆七之所以将一万多降卒也给了麟州杨氏,最大的原因是怕引狼入室,石州那里承受不了更多的夏国降卒。
其次是他不想让周国朝廷无法容忍了他,石州军力膨胀的太快,必然会引起周国的恐慌,而让麟州杨氏和折氏变强,那就转移了周国的视线,陆七的做法,是在给周国和夏国都造成了威胁。
麟州杨氏接收了一万多降卒后,却是又转交给了府州折氏承受,陆七不敢承受,麟州杨氏也是不敢了承受,得两万降卒,对麟州杨氏而言是蛇吞象,不但要承受了反水危机,而且给养也是非常困难,好在有了陆七的大力支持。
陆七回去了石州,除了护送军需给麟州,他不再离开,老老实实的治政训军,消化得来的降卒归心,而夏军经过了数次大败后,却是一时无力收复银州,反而府州折氏,在得到一万降卒后,立刻发兵一万去了银州镇守,一万军的统帅是折惟忠的父亲。
父子合兵后,进攻了抚宁县,驱逐走了夏军,完全的占据了银州,而应陆七之前的要求,折惟忠父子没有乘胜进据了绥州,而且折惟忠还给陆七书信,言明他所属的银州军力,绝对会长久属于陆七,不会任由了折氏调走或拆分。
陆七看了欣慰,他并不过于在乎银州军力的失去,最重要的三百弩军已然调回了石州,但折惟忠的表态,却是表明了折惟忠的重义。
战局已定,陆七给周国朝廷上书,述说了西北在冬季发生的战事,他故意降低了自身在西北战事中的辉煌战绩,孟门关一战,他书毙敌五千,俘虏两千,银州一战,他说成了出军三千去辅助折氏,当然,他这么写,已然知会过了折惟忠。
陆七的上书,事实上却是晚了一步,开封府的周国朝廷,已然得到了西北的战报,那是潜伏在折氏的密探急报的,不过对于银州之战,密探只能是根据折惟忠的上报而密告,所以夺取银州的战事,陆七自然成为了辅战,至于折惟忠进袭银州的军力出处,密探以为是折氏秘调的。
看到了西北的形势变化,周皇帝的眉头皱起,几位政事堂和枢密院的大人物,也是面容凝重,对于西北折氏,周国朝廷一直是采取限制性的借力,并不希望折氏变的很是强大,而是希望折氏能够在西北与敌对耗。
“不但战败了十万夏军的进袭,还奇袭夺了银州,如今麟州收得了两万降卒,府州折氏也得了三万降卒,这,很让朕意外。”周皇帝皱眉后,平和说道。
“陛下,折氏奇袭银州,却是有了石州刺史的参与,臣觉得,石州刺史逾越了。”薛居正说道。
“逾越?就是逾越了,朕能够罪他吗?”周皇帝平和道。
薛居正为之语塞,密报言,陆天风是应折氏求援而出兵的,如果问责陆天风逾越之罪,那却是在表明朝廷不想陆天风去救援折氏,那后果可就不好了。
“陛下,据说银州城易守难攻,竟然会被七千军给夺取了,是不是有所不实?”枢密使曹彬说道。
周皇帝默然,过了一会儿,才平和道:“应该是陆天风,寻得了银州城的防御空洞,朕知道宪州之军,已然多年没有进袭过银州,所谓成习而惰,银州的夏军,应该是大意了防御,被陆天风用冒充夏军之策,奇袭夺得了城门。”
众臣点头认同,却是又听周皇帝冷道:“不过这一次,陆天风却是多事,竟然助折氏占据了银州,获得了五万降卒。”
众臣皱眉默然,却是无法回应,陆天风的多事,在道理上无法究罪,不过薛居正还是说话道:“陛下,不如调了陆天风回京,另使人去接任了石州和隰州的防御。”
“卿觉得何人适合去了石州主事?”周皇帝平和问道。
“臣觉得卫国公适合,卫国公功勋卓著,能够胜任了边境防御。”薛居正举荐道。
“陛下,臣认为不应该调了陆天风离开石州。”忽有人说话道,薛居正一看,竟然是赵普,他的老脸立刻不愉了。
“赵大人这么说,难道认为陆天风所为,应该了纵容。”薛居正质问道。
赵普起礼道:“宰相大人,若是调了陆天风离开石州,后果会让折氏离心,这一次夏国十万大军进袭折氏,是陆天风帮助折氏解了危机,若是调了陆天风回来,折氏可能会敌视了朝廷。”
“笑话,陆天风既然立了大功,朝廷提拔他为朝廷重臣,难道折氏还会认为是亏待了功臣?”薛居正反驳道。
赵普皱眉,但还是道:“宰相大人,如果陆天风不肯回来,那该如何?”
薛居正一愣,继而沉容道:“他敢。”
赵普垂目默然,周皇帝平和道:“好了,等过了冬,朕再让陆天风回来成婚。”
薛居正一愣,继而默然了。
第43章 石忠飞
廷议后,周皇帝留了赵普散步,走了一会儿,周皇帝平和问道:“卿,陆天风会拒令还朝?”
“陛下,臣只是那么,并非是陆天风胆敢了不还朝,陆天风是能力惊人,但他还没有实力与大周对抗,陛下让他回来,他八成会回来的。网”赵普恭敬回答。
周皇帝点头,道:“陆天风的猛进,却是让朕乱了心,朕没有想到,他能够与折氏建立了亲近关系,如今折氏不但败退了夏军,还进据了银州,势力大增。”
“陛下,折氏进据了银州,是多了隐患,不过另一方面,却也造成了对夏国的进一步威胁,那有利了陛下进夺巴蜀。”赵普道。
周皇帝点头,道:“夏国之主暴虐,应该不会容忍了银州的失。”
“陛下明鉴,夏国进图麟州大败,必然会再起兵进袭银州,甚至是石州,若是陛下调了陆天风回来,那折氏若是战败失了银州,或者石州也出现败绩,那就会对陛下的决策名声有损,陛下让陆天风为石州刺史,用意就是让他牵制了夏国和晋国公。”赵普应和道。
周皇帝默然,走了几步,赵普又道:“宰相大人举荐卫国公石州,臣觉得大为不妥,卫国公是功勋卓著的武臣,但卫国公的威望只是在禁军里能够服众,若是了石州,不但不能震慑了石州军力,只怕反会造成了石州军力离心,如今石州有在编军力两万,据报还有两万工勇,四万兵力的组成,几乎都是降卒或西北地人,卫国公若是用禁军的方法治军,必然生乱。”
“所以朕,才觉得了陆天风的可怕。”周皇帝直白道。
“是很可怕,陆天风不但善战,而且还jīng于治政和蛊惑人心,他在石州大肆兴佛,用佛教为降卒剃度拢心,若是卫国公了,只怕会拆了佛寺,那后果就会引发了造反,卫国公毕竟只是武臣,从未治政过。”赵普轻语道。
“朕禁佛,是不想太多的人成为了僧人,不想国人的心理懦弱,你看唐国崇佛,后果就是苟安软弱。”周皇帝淡然道。
“陛下禁佛,臣是赞同的,不过西北的佛教,一直为夏国提供了稳定统治的段,陆天风在石州兴佛,事实上却是在与夏国争夺人心。”赵普平和道。
周皇帝默然,走了几步,平和问道:“若是进军唐国,卿认为何人可为主帅?”
“臣认为应该用曹彬大人为帅。”赵普回答。
“若是进军巴蜀,卿认为何人可为帅?”周皇帝又问。
“臣认为,镇守凤翔的潘美大人最为适合,潘美大人在西部镇守多年,必然熟悉夏国的军事情况,以及巴蜀的军事情况。”赵普回答。
周皇帝听了没有回应,不久,陆七的上书抵达后,周皇帝论功封陆七为西晋侯,又职任了卫国公之孙石忠飞,为石州中军虞侯,就是传令校尉,事实上就是主帅的近卫将官。
周皇帝让石忠飞来了石州军中,让陆七有些意外,他想过周皇帝可能会使来将官分权掣肘,但周皇帝却是没有派来了资深将帅,却是弄来个毛头小子做他的虞侯官。
看着石忠飞恭敬的送上了公,陆七打开看了后,微笑道:“你怎么没有个好所在,跑来这里很受罪的。”
“大人,是属下愿意来随了大人的,陛下召见过属下,问属下是愿意做县尉,还是愿意了北方军中,属下愿意来石州随了大人。”石忠飞恭敬回答。
陆七有些意外的看了石忠飞一眼,微笑道:“我打了你,你怎么还愿来随我?”
“大人是打了属下,但属下也敬服了大人,属下的爷爷了,能够被大人打了,是一种荣耀,哦,是虽败犹荣。”石忠飞回答道。
陆七听的差点失笑,还虽败犹荣,那个卫国公还真会安慰自己的孙子,这个石忠飞是有武底子,但根就是个没有战斗磨砺的钝刀。
“你来,有什么想法吗?”陆七平和问道。
“属下,想向大人从师。”石忠飞认真道。
陆七听了平静,道:“你来了,与我也是有缘,你想学了什么,我都可以真心教你,而你能不能够坚持,我不会了强你,不过既然来了军营,最基的规矩你必须遵守。”
“是,大人放心,属下明白军中的规矩,绝对会遵守。”石忠飞恭敬道。
陆七点头,道:“你是中军虞侯,就是我的近卫将官,走吧,今rì随我一起看看庙会。”
庙会,是陆七在石州发起的一种商业活动,分为两个地方举行,初一在灵泉寺,十五在安国寺,届时石州上下都可以聚庙会拜佛和交易商货,而且是不收税的,所以庙会才兴办不久,却也热闹的很,冬r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陆七对石州治下的县乡,也进行了霸道的整治,县城和乡堡存在很多地头蛇恶霸,在地方上盘剥商农和欺男霸女,陆七残酷的杀戮和抄家了很多,继而对商人的税赋也定的较低,而对青楼行业则是收归了官营,对青楼娼女给予官方的人身保护,目的却是为了解决军人的,军人有钱了,你得让他有的花费。
由于陆七打击了地头蛇势力,又鼓励和保护商业,加上没有了夏军的打秋风,使得石州很快进入了一种繁荣景象,外州的商人闻风而来,带来各种商货,带走石州的特产,尤其是石炭的买卖量大增数倍。
随陆七到了安国寺,石忠飞对眼前的景象为之震撼,几疑是在做梦,人太多了,绝对得上万人,形形sèsè的男女,有序的形成了人cháo走向,在这种寒天,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做着买卖,这还是人人皆知的西北苦地吗?
陆七虽然是一身普通羊皮衣,但还是被很多人认出来了,不过见了陆七的人也只是恭敬的默然见礼,陆七微笑点头回应,陆七的到来,没有引起排众恭敬,一是陆七吩咐过,二是陆七逢庙会,都会来拜佛。
进入很是宽阔的安国寺,安国寺里却是人满为患,络绎不绝的礼佛之人进进出出,香火烟气袅袅飘荡,陆七和小蝶一起进入大雄宝殿,先向主持礼拜,然后接过主持微笑递来的香敬,石忠飞在后面,不理解的看着陆七,身为武将,怎么还拜佛,而且大周国是不兴拜佛的。
出了安国寺,一起在庙会里走了一圈才回返,路上,石忠飞忍不住问道:“大人,您是武将,怎么还拜佛了?”
“我不可以拜佛吗?”陆七微笑反问。
“大人是杀伐之武将,佛却是禁杀的。”石忠飞道。
“我拜佛,是出于了一种尊重,而非信仰了佛事。”陆七温和道。
“出于尊重?属下听不懂,请大人明言见教。”石忠飞直白求解。
陆七微笑看了石忠飞一眼,温和道:“如果有人对你的爷爷不敬,甚至是辱骂了你的爷爷,你会怎么做?”
“我会将他打成了猪头。”石忠飞挑眉回答,流露了小霸王的口气。
陆七笑了,温和道:“所以,我拜佛,就是在尊重西北人的信仰,佛在西北,不亚于是西北人的祖宗,如果你对佛像失敬,就等于是不尊重了西北人,所谓入乡随俗,你若不敬当地人的祖宗,当地人又如何能够尊重了你。”
石忠飞明悟点头,道:“大人之言,确实是很有道理。”
“听了道理,我却是有一事想求了卫国公帮助。”陆七平和道。
“大人请。”
“我想在石州置立冶铁司,需要朝廷能够允许铁矿石采运,。”
第44章 冶铁
晨夕,牛角军号沉浑响起,离石县城外的庞大军营里,一万将士列队操练,先是跑步,继而搬石练力,然后在各种器材和障碍物走奔一遭,顺利通过的可以去吃饭,失误的重头走过,这就是陆七的耐力和灵活性军训,饭后一时,才可以进行自由的军武习练。
饭后,陆七亲自教导百名将士军武,对于军中的勇者,陆七是轮流予以教导的,而石忠飞则是天天接受陆七的指教,来了一月,已然能够灵活自如的耍了大枪。
原本是开封府的勋贵少年,如今来了军营,却是没有了任何的浮躁娇贵,很是认真的成为了一名将士,他自己照顾自己的起居,亲自的刷马清粪,什么事情都是亲力,陪着来的四个奴仆,都被打发去了偷闲。
陆七却是真的喜欢了石忠飞,当他是弟弟的悉心教导,为他讲解各种战略战术,借鉴发生过的古今战事,教导石忠飞要灵活的应对各种战事变化。
陆七应石忠飞所求,讲述了他在兴化军做斥候的经验,教导石忠飞如何根据斥候的回报,而辨别可能的战机,而石忠飞还有记录的习惯,每次听了陆七教导,他都自己书理一下,也直白的告诉陆七,他会写信告诉了爷爷他的所获,陆七微笑由之。
通过石忠飞的关系,卫国公为陆七求得了在石州置立冶铁司的公文,使得陆七能够采买来了铁矿石,他利用石州的石炭,开始了冶铁买卖,冶铁可是能够得了大利的,冶炼的铁不但能够直接卖出,而且也能够制成了器具卖出。
眼看就要开春了,有了大量的铁犁和铁农具,才能够大力的兴修水利,开垦农田,以及伐木造物,开发各种资源,那才是石州能够长久繁荣的根本。
另外冶铁还能够制造了军需,陆七如今急需制造了弓箭和弩箭,以及长枪,在洛阳军器监定制弩箭,付出的代价太大,自从陆七来了石州,周国从未支援过军需,就是定制弩箭,也必须陆七付账。
冶铁司公文没有来之前,陆七已然是开建了冶铁坊,而得到了朝廷的公文,就能够使得冶铁合法化,能够了大大方方的进行了冶铁买卖。
而麟州(今神木县一带)那里,却是能够为陆七提供了石炭,于是麟州的石炭得以了大量开发,两万降卒成为了开采石炭主力,石炭运至石州,一部分卖掉,大半换取了麟州急需的生活百货,以及兴农铁器。
就在黄河有了解冻迹象的时候,石州刺史衙门来了两位女客人,是杨家的十四小姐和折惟忠的妹妹折香月。
一见面,十四小姐就扯了石忠飞关心问询,却是弄的石忠飞有些尴尬,陆七向折香月打了招呼后,微笑的与小蝶离开了。
石忠飞是个直性子少年,与陆七闲言时,说过他本来不怎么喜欢杨家的十四小姐,但那次被陆七揍了后,十四小姐却是主动的去卫国公府照顾他,所以他喜欢了十四小姐,也忽然长大了似的,极度的想获得了自己的荣耀。
回了自己屋中,小蝶为陆七倒水,然后柔和道:“七郎,你发现没有,折小姐看你的眼神,明显羞怯惶乱,你与她说话,她明显有些愉悦和羞涩。”
陆七一怔,随即温和道:“小蝶,我如今不想再多了女人,我的女人,真的很多了。”
“你是看不上折小姐吗?折小姐也算是位美人的。”小蝶柔和道。
陆七摇头,温和道:“小蝶,我若是真的只喜欢美人,那以我如今的地位,几千美人我也是能够得到,我是真的不想过于的累心。”
“你是晋王,奴觉得,你应该与折氏有了联姻,尤其折小姐是折惟忠的妹妹,一旦结亲,在银州的两万军力,就能够真正的为你所用。”小蝶劝说道。
陆七默然,小蝶又柔声道:“既然是折小姐喜欢了你,你就不应该让了她伤心。”
陆七笑了,温和道:“小蝶,顺其自然吧,我也不想因为伤害了折小姐,而造成了与折氏离心,就是所谓的大局为重。”
小蝶浅笑点头,陆七却是眼神奇怪的看了小蝶,又问道:“小蝶,你是不是觉得了与折小姐投缘?”
小蝶浅笑,柔声道:“应该是吧,多个伴,总是好的。”
陆七听了若有所思,小蝶柔声道:“想什么了?”
陆七看了她,温和道:“小蝶,以前在绣庄的女人,基本都属于你的名下妾侍,你不要见外了才好。”
“奴没有见外的,知道玉竹她们是奴的房里人,那是以前就定下的,奴如今,只是想多辅佐了七郎,因为那是奴的人妻本分。”小蝶柔和道。
陆七听了心头温暖,他伸手捉了小蝶手儿,轻轻扯了伊人入怀。
第二天一大早,陆七又出城去训军,路上,石忠飞几次欲言又止,陆七看见了,好笑道:“你小子怎么了?有话就说。”
“那个,大人,属下的未婚妻说,说折家妹妹喜欢了大人,让我与大人说说,就是让属下做了月老。”石忠飞有些尴尬的说道。
陆七一皱眉,但很快道:“我是大周驸马,你又不是不知道。”
“属下当然是知道的,也说了,不过十四小姐说了,折小姐愿意做妾服侍了大人。”石忠飞说道。
陆七听了望向远方,过了一会儿才道:“折小姐做妾,岂不是委屈了他。”
“是委屈了,不过十四小姐说,折小姐是真的喜欢了大人,如果大人愿意,十四小姐会求了祖母去与折氏沟通。”石忠飞说道。
“你和十四小姐,都想的简单了。”陆七平和道。
“这有什么复杂的,只要大人愿意,自然就可以努力一下,折氏虽然是番封,但大人也是地位显赫,而且属下知道,折氏和杨家,是欠了大人恩情的,如果能够结亲,就是做妾,折氏也应该会愿意的。”石忠飞直白的说道。
陆七听了苦笑,与折氏联姻,会牵连了很多的隐义,最大的阻碍不是折氏,而是周国的朝廷,所以他与折香月的姻缘,宜缓缓为之,不宜了大张旗鼓的操之过急。
“此事容我想想。”陆七采取了拖字,他目前不宜触动了周国朝廷的敏感神经。
陆七离开去训军,小蝶留在了州衙处理一些平常公事,虽然治政只有石州一地,但为了加强对石州安治深入人心,县乡发生一些治安和大的纠纷,都得报上州衙审批。
十四小姐牵手折香月,悄然走入了州衙偏厅,小蝶抬头,继而起身问道:“两位小姐怎么来了?有事吗?”
“嗯,我听忠飞说,你是陆大人的亲随林风。”十四小姐柔声问道。
“是,两位小姐请坐。”小蝶大方的回应。
十四小姐点头,扯了折香月坐去了书案旁客位,坐下后柔声道:“林校尉,我来,是想问问陆大人的家事,你能够告诉我们吗?”
“小姐想知道什么家事?”小蝶回应道。
“嗯,就是陆大人的妻妾,多吗?”十四小姐直白问道。
小蝶微笑,平和道:“杨小姐这么问,莫非是有心做了月老。”
十四小姐一怔,她说话够直白的,想不到这位亲随林风更是直接,折香月却是低了头。
“那个,我是有心的。”十四小姐有些失措的回应,她毕竟还是个未嫁的少女。
“杨小姐既然是有心做月老,那自然是好说的。”小蝶微笑回应,眼睛看了折香月。
第45章 谁是月老
十四小姐一怔,柔声道:“什么好说的?”
“好说的,就是杨小姐做了月老,那刺史大人自然是能够接受的。”小蝶微笑说道。
十四小姐一怔,忽摇头道:“不是的,我是过来问询一下,还没有什么月老的。”
“哦,可是杨小姐之前不是承认有心的吗?”小蝶微笑说道。
“我,我是来问你的,你扯的那个,哦,你应该是回答的。”十四小姐有了明白的急道。
小蝶微笑点头,道:“杨小姐问的,涉及了大人的**,如果是无心做月老,我不能妄言。”
“只是问陆大人的妻妾多少,有什么可忌讳的。”十四小姐不愉道。
小蝶微笑道:“杨小姐说的也在理,那我就明言告诉吧,大人是大周驸马,大人在江南有三位妻室和二十多位妾侍。”
十四小姐听了没有意外,柔声问道:“听说太后赐给了陆大人夫人诰命,不知陆大人给予了那一位妻室,是唐国的郡主吗?”
小蝶一怔,淡然道:“太后赐诰命之事,大人没有说过给予那一个,怎么?莫非杨小姐为媒的人,想要了那个夫人诰命。”
“不是的,我来,只是想了解一下,做了夫人的是哪一位。”十四小姐摇头说道。
“你不用担心的,大人的三位妻室,都是通情理的女人。”小蝶说道。
十四小姐哦了一声,起身道:“我们回去了。”
“请等一下,我还有话说。”小蝶忽女音道。
两女一怔望视,却是见‘林风’看了折香月,女音道:“折小姐,我事实上是陆大人的妻室,如果你是真的喜欢了陆大人,我不介意与你做了姐妹。”
啊!十四小姐和折香月吃惊的看着林风,小蝶一笑,女音道:“我这是女扮了男装,容貌也修饰过,所以两位妹妹看不出我的真颜。”
两女惊讶了,仔细的看着小蝶,小蝶柔和道:“两位妹妹坐,我们说说话。”
十四小姐哦了一声,与折香月又坐下了,小蝶看了折香月,柔声道:“我昨日看出来,折妹妹对陆大人是有心的。”
折香月听了羞怯低头,十四小姐在旁柔声道:“香月是喜欢了陆大人。”
小蝶微笑道:“既然是喜欢,我愿意与香月做了姐妹。”
“姐姐愿意,那陆大人会怎么想?”十四小姐柔声道。
“我愿意了,我夫郎自然也会愿意。”小蝶微笑回答。
十四小姐扭头看了折香月一眼,回头柔声道:“这位姐姐,我们先回去商议一下。”
“我做事情,一向不喜曲折,如果香月妹妹是真心喜欢,我愿意成全,香月妹妹现在就留下来陪我说话,这姻缘也就定下了,如果香月妹妹走了,那以后也不要再来了。”小蝶柔和说道,语义却是不容了商量。
十四小姐立时怔了,这事情发展的大出她的意外,本来只是过来了解一下,现在怎么?怎么就要成定了,而这位男人样的所谓陆夫人,却是直白的让人进退两难。
小蝶看了折香月,柔声道:“香月妹妹,这是你自己的事情,留与不留,全在一心。”
“这位姐姐,香月的姻缘,还得折氏长辈才能定了的。”十四小姐说话道。
“香月的兄长和父亲,都在银州城,如果香月愿意与我夫郎结下姻缘,折氏是不会阻碍的,香月若是留下陪我,明日我就去银州提亲。”小蝶柔声回应。
十四小姐为之无语,只好看了折香月,折香月低着头,静了一会儿,忽走向了小蝶,女礼恭敬道:“香月愿意留下陪伴夫人。”
小蝶笑了,过来捉了折香月玉手,柔声道:“以后喊我姐姐就成。”
“姐姐。”折香月柔声喊道。
小蝶点头,扭头看了十四小姐,柔和道:“妹妹来,我们去后宅说话。”
十四小姐点头,州衙偏厅是官事之地,三人在一起的亲密说话,让人看见不好,三个女人一起去了后宅。
近午,陆七和石忠飞回到了州衙,过大堂入偏厅,却是没有见到小蝶,陆七让石忠飞去休息,他走去了案后处理政务。
片刻后,陆七在公文最底下取出了情报观看,神情有些凝重,这段时日,他安排了一些人去了洛阳和长安,以及襄州那里做观望,发现了周国正在分批向长安调军。
向长安调军,那只能是有心进图巴蜀,长安距离巴蜀门户汉中不远,周国有心先进图了巴蜀,却是让陆七有些失望,他原以为到了春季,周国会进攻了唐国。
不过兵家讲究虚实之道,也许周皇帝在玩明面上要进军巴蜀,实则会大军突然南下进袭了唐国,也就是说,周皇帝可以用留镇开封府的重兵,突然开拔南下,同时调归去了长安的重兵回开封府守护。
陆七有些担心晋国是否准备了妥当,他为了不被周国抓住了尾巴,一直克制的不与荆州那里建立了联系,不过去了襄州一带的斥候回报,汉水对面的晋**力没有什么异常变化,在襄州的斥候并不知道大人就是晋王,陆七对他们的解释是,注意各地的变化,能够掌握了很多的商业需求。
陆七想过,如果周国进图巴蜀,那他在西北应该如何行事,他也想过夏国在大败之后,会不会报复性的再次兵进了银州和石州,如果夏军再来,陆七估计得来十五万军力,所以陆七才急需了制造箭支,一方面是支援了银州守城,一方面是保卫了石州。
正想着日后的策略,小蝶自后门进来了偏厅,走到陆七身左,柔声道:“折小姐来了。”
陆七哦了一声,扭头微笑道:“说什么了?”
“是杨小姐来做了月老,替折小姐了解夫郎的家况,奴实言了。”小蝶柔声说道。
陆七点头,小蝶又微笑道:“折小姐是真的喜欢了你,奴已然接纳了她为妹妹,留她在了后宅,明日奴就去银州提亲。”
啊!陆七意外轻声,继而温和道:“小蝶,明日就提亲,是不是操之过急。”
“夫郎与折氏的关系,已然是唇齿相依,折氏是据有了银州,但他们应该知道,没有夫郎的全力支持,他们根本守不住银州,夏军若是再来,必然会准备了攻城利器,这个时候,正是最需要建立了亲近关系。”小蝶解释道。
陆七点头,道:“你说的我明白,不过就算没有折小姐联姻,我与折惟忠也会了诚心合作,而若是与折小姐联姻,只怕周国朝廷会提早的对付了我。”
“可以不让周国朝廷知道的,我们先与折小姐的父兄达成了婚约,让折氏能够进一步的与夫郎诚心合作,日后折氏若是知道了夫郎的真正出身,那就为折氏投效我们做了铺垫。”小蝶柔声道。
陆七点头,想了一下,道:“明日我亲自去银州,我也想与折惟忠父子,好好的商量一下日后的战略。”
“也好,不过折小姐不要一起去了,免的被有心人密告了周国朝廷。”小蝶柔声道,陆七认同点头。
午饭,是在后宅一起吃的,石忠飞和十四小姐,小蝶和折香月并肩而坐,陆七独据了一边,石忠飞显得很是高兴,竟然与陆七喝上了酒。
小蝶已然去了易容,但还穿着男装,长发简单后束,美靥仪态万方,身为大姐姐,不时为羞涩的折香月夹菜,也为十四小姐请食,十四小姐也是娇容愉悦,渐渐能够不见外的与小蝶说着话。
一顿温馨的午宴,却是让五个人如同了兄弟姐妹,有了一家人的感觉。
第46章 折香月
午饭后,陆七回去偏厅处理政务,实际上是静心小坐,不过人是坐在了大椅上,心却是难以平静,他在想一个不理解的事情,就是周皇帝为什么会给了他与卫国公亲近的机会。
陆七对周皇帝的评价,绝对是位智慧的皇帝,周皇帝对他在西北的所为是纵容态度,他能够理解,因为周皇帝需要他在西北牵制了晋国公和夏国,但周皇帝让石忠飞来了石州,应该也有重大的隐义。
隐义会是什么?卫国公石守信,据说是赵匡胤的结义兄弟,职任马军司都指挥使很多年,是周国功勋卓著的武臣,在禁军的威望非常之高,绝对是位影响力极大的军雄人物。
周皇帝让他与石守信有了亲近,难道是一种分化策略?陆七知道,周国的功臣很多,也大体分成了几个势力,而其中势力最强的就是赵匡胤为首的势力。
赵氏三兄弟都是周国手握重兵的人物,而且都是有军功支持获得的权位,尤其赵匡义,一直镇守襄州一带,基本上就是那一带的兵霸,可以说与如今陆七在石州的现状类似,而赵匡胤却是一直任职京城的殿前都检点,那就是禁军的最高统帅,赵匡胤的三弟赵匡美,却是西京洛阳的留守。
可以说,再加上石守信等亲近势力,赵氏的权力不亚于占据了周国的半壁江山,陆七可以想见,如果周皇帝驾崩,他的儿子八成得仰了赵氏鼻息,周国皇帝让赵氏坐大的太过了,但周国是个崇尚军功的国家,有功必赏是国之强大根本。
陆七与石忠飞说话时,石忠飞说过,他与杨家十四小姐的姻缘,是赵普做的月老,以前杨氏与石守信一直是不亲近的,杨氏一直在北方镇守,归属张永德大帅节制,石守信事实上是不想与杨家结亲,因为有与外军将帅勾结的嫌疑,但赵普做媒,石守信不能不给了面子。
说起赵普,陆七对这个人物有些意外,赵普原本是赵匡胤军中的书记官,曾经对赵匡胤夺得清流关有建言之功,赵普的官途起步是靠了赵匡胤举荐,但入了周皇帝的眼后,周皇帝却是对赵普颇为的倚重,在治国方面,对赵普的建言采纳很多,可以说周皇帝很是信任赵普。
但主动为定国公与卫国公两家军臣做媒,实属一种身为朝臣的大忌,赵普身为智者能够为之,八成是出于了别人的授意,但授意之人是什么大人物?那却是不好说了,有可能是周皇帝,也有可能是赵匡胤。
陆七想,如果是分化策略,那周皇帝的做法是不是有些一厢情愿了,石守信是赵匡胤的结义兄弟,那么多年的兄弟情义,岂能因为了石忠飞而背离了赵匡胤,唐国前皇后曾经预言赵匡胤会篡位,若是赵匡胤真的造反篡位,石守信必然会站在赵匡胤那一面,除非这些年来,石守信与赵氏有了什么裂痕。
陆七想着周皇帝的用意,一个娇俏的身影自后门进入了偏堂,陆七有了觉察的扭头,见来的是折香月,正捧着茶盘姗姗走来。
“大人,小女给你送茶来了。”折香月有些羞涩的说道,上前将茶盘放在了案上。
陆七微笑点头,顿了一下,才温和道:“香月,我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会喜欢了我呢?”
折香月抬眼看了陆七,柔声道:“小女喜欢真正的勇士,大人是真正的勇士。”
陆七听了有些意外,但他知道西北民风彪悍直爽,没有南方那种含蓄的待人接物,尤其接近草原的西北人,对所谓的汉家繁琐礼仪接受的很少,做事倾向朴实直白。
他眼神温和的看着折香月,折香月芳龄十六,鹅蛋型的俏脸,修长的弯弯秀眉下,是一双明澈如泉水般的美丽大眼睛,小巧而挺直的鼻梁,弧度优美柔嫩的嘴唇,透着温婉的气质。
折香月是位小美人,但与陆七的大多数妻妾相比,论容貌的美丽是不如,但折香月有一种清爽的纯美,就象是茉莉花儿,芬芳而又有几分野性。
折香月被陆七的眼光直视下,羞怯的微低头,手儿摆弄了衣裙,过了一会儿,陆七伸手轻捉了折香月手儿,扯了她坐入了腿怀,伸臂轻拥了,两人默默的温存,感受着彼此的身心。
“大人,你喜欢香月吗?”良久,折香月小声问道。
“喜欢,若是不喜欢,我会婉转的拒绝。”陆七温和的回答道。
“大人不是因为了折氏,才要了香月吗?”折香月柔声问道。
“我不需要了与折氏联姻,没有联姻,我与折惟忠大哥,一样会是能够互相帮助的朋友。”陆七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哦!折香月轻声,过了一会儿,折香月又小声道:“折氏希望能够与周国皇族联姻,但周国皇族看不起折氏是党项人,或许,也是看不上小女。”
“不要胡思乱想,就算你能够嫁给了周国皇族,也对折氏没有多大的帮助,周国皇族是不希望折氏变强的,折氏若是强大了,会对周国造成了威胁,就如同多了个燕国。”陆七温和开解道,他听的出来,折香月的芳心可能受过了伤害,被伤了自尊。
“香月也不想嫁给了周国皇族,周国的那几个皇子,没有一个能够称之为勇士的。”折香月柔声道。
陆七笑了,他感觉折香月很天真烂漫,一颗少女心只知道崇拜所谓的厉害勇士,而如今的他身为了晋王,对勇的见解,已然由悍勇升华为了智勇,一个面对了纷乱战局,而能够从容应对者,才是真正的大勇。
“大人,折氏是非常重视联姻亲情的,以后折氏会帮助你的。”折香月又柔声道。
陆七微笑点头,想了一下,温和道:“香月,如果我日后回了南方,你会愿意随我去吗?”
“香月嫁了你,自然要随你一生了。”折香月娇柔回答。
陆七听了心暖,手臂抱的也紧了些,过了一会儿,折香月小声道:“大人,我知道你有很多妻妾,以后,她们会不会敌视了我。”
“不会的,你若是嫁了我,会有自己的一个居地,有一个你能够做主的家园。”陆七温和回答。
“哦,我明白了,谢谢你。”折香月小声回应,有了自己的明白。
陆七一笑,若是折香月真的嫁了他,日后自然会获得了分封,或许就是这里的石州,他行分封制,最大的用意就是树立起陆氏皇族的统治象征,其次是固定了皇族用度的财源。
“大人,明日也带了我去银州好吗?定婚的事情,我想亲自向了父兄禀明解释,我应该先禀明了才好。”折香月小声道。
陆七一怔,微笑道:“可以的,明日石忠飞和十四小姐也去银州。”
“嗯,他们肯定也是想去的。”折香月愉悦柔语。
“折惟忠大哥若是见了你,也一定会欢喜的。”陆七微笑说道。
“嗯,会欢喜的,不过也会埋怨的说了我,我这次是私自来了石州的,而四哥却是不许我离了开封府的。”折香月小声道。
陆七听出了弦外之音,微笑道:“不让你离开,那是怕了你在外有了危险。”
“也不全是的,是在等皇帝的赐婚,周国皇帝不愿了与折氏联姻,但却是说会赐婚大臣的儿子,我不愿,就求十四一起来了石州,看你。”折香月不安的小声道。
陆七默然,过了一会儿,折香月小声道:“你生气了,还是担心了,是不是担心会惹了祸事。”
陆七笑了,温和道:“我陆天风惹了很多的祸事,却是从未担心过什么,折香月,就是我的女人,那个也不能了抢走。”
嗯!折香月羞涩的贴偎了陆七胸前,温存了一会儿,小声道:“你喜欢宽广的草原吗?夏季的草原很美丽的,我想与你一起骑马。”
“草原?我没有见过呢,应该很美。”陆七俯首温语。
第47章 翁婿
第二天一早,陆七交待了云锦东,之后带了三百弩军和二百刀盾卫离开了石州,因为冰雪已然见融,所以去银州可以骑马前去了。
一路上,陆七发现了折香月的马术很好,折香月昨日与他说过,她以前常去胜州那里的草原,不过只是夏季才会去了胜州,一说起草原,折香月就会流露出几分的野性神态,明显对草原有着深深的眷恋。
虽然只是与折香月初识,陆七也大略了解了折香月的心态,这是一位不甘成为了笼中金雀的草原女儿,她宁愿生活在地广人稀的草原,也不愿成为了锦衣玉食的官宦贵妇。
一路顺利,在近午时抵达了银州城,由于先使人急报了银州城,所以折惟忠竟然在城外迎接陆七的到来,一见面,折香月先喊了四哥,折惟忠竟然没有欢喜的反应,只是平静点点头。
陆七见了,微笑道:“折大哥不喜欢香月过来吗?”
折惟忠苦笑了,道:“我当然是欢喜的,只是香月应该在开封府的,等下见了家父,家父肯定会生气了。”
“若是伯父生气,我却是不敢去见了。”陆七微笑道。
折惟忠一怔,随即摆手道:“与兄弟无关的,家父巴不得兄弟能够来了银州的。”
“可是,我是来求亲的,我想让香月成为了我的女人。”陆七正容说道。
折惟忠立时怔视了陆七,继而又看了一眼妹妹,才又看了陆七,凝重道:“兄弟,你说的是真事?”
“当然是真事,只不过我是大周驸马,只能委屈了香月。”陆七诚恳道。
折惟忠看着陆七,忽伸拳擂了陆七肩窝一下,笑道:“兄弟,好,呵呵,好。”
陆七被小惊了一下,继而苦笑道:“我还以为大哥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也就是兄弟这种勇士,才能够般配了香月,我之前也有心将香月给了你,不过你是大周驸马,我怕给你惹了祸事。”折惟忠愉悦说道。
陆七轻哦,事实上,他疑惑过折香月的主动喜欢,会不会是折氏指使的,如今却是相信了与折氏无关,一是有些了解了折香月,二是折惟忠的反应不像作伪。
“大哥,伯父会愿意吗?”陆七平和问道。
“放心吧,我愿意了,就是家父愿意了,我这个四哥,你现在就喊着吧。”折惟忠自信的笑说。
陆七起礼,恭敬道:“四哥。”
“好,我带你去见家父。”折惟忠笑说,伸手扯了陆七一起走去。
入城去了军府,陆七和石忠飞夫妻俩在前堂候着,折惟忠和折香月先去见了父亲,片刻后,折香月转回,羞涩的让了陆七三人去见父亲,不言而明,折香月的父亲接受了陆七的求亲。
由前堂走去了偏厅,陆七看见主位坐着一位面容明显风霜,年约四十多岁的皮袍男人,另外厅中还立了五个身穿甲衣的汉子。
“陆天风拜见伯父。”陆七走入厅中恭敬拜见。
“侄女杨惠儿拜见五伯。”十四小姐女礼拜见,石忠飞并肩齐拜。
“好,你们先旁立,我与天风说话。”折惟忠父亲温和道,十四小姐和石忠飞立去了一旁。
“天风,你是来求亲的,想娶了香月?”折惟忠父亲温和问道。
“是,天风喜欢香月。”陆七诚恳回答。
“好,本来香月负有族命,才去的开封府联姻,既然你喜欢,我愿意与你结亲。”折惟忠父亲回应道。
陆七听了,单膝跪地,恭敬道:“陆天风拜见岳父大人。”
“好,从此时起,你就是折氏的亲人,请起。”折惟忠父亲愉悦说道。
陆七起身后再拜,之后才直腰,却见折惟忠父亲起身,摆手道:“来,我们喝酒说话。”
一众人等都去了一处敞阁喝酒,不过陆七和折惟忠父子开了独间说话,石忠飞则与折氏将士去喝酒,十四小姐和折香月也跟着石忠飞那里。
三人坐下后先喝了一碗,放下后,陆七起身为折惟忠父子倒酒,折惟忠父亲微笑道:“这应该是香月的事,但我们有话说,不宜她知道。”
陆七微笑倒好了酒,坐下后,道:“天风来了银州,也是有话想与岳父和四哥沟通。”
折惟忠父子点头,折惟忠道:“眼看近春了,夏国应该会大军来袭银州,我们需要天风你的帮助,说实言,这银州有你的一半。”
陆七笑了,道:“既是一家人,就不用说一半了,我们必须得互助。”
折惟忠点头,问道:“天风,若是夏国来袭,你怎么应对?”
“我觉得,如果夏国之主明智,或许在开春后不会进袭了银州。”陆七回答。
“哦,为什么?”折惟忠问道。
“我使了斥候探查了周国的动向,如今周国正在调军屯驻长安,那应该是有心进图了巴蜀,而巴蜀汉国与夏国有盟,所以夏国很可能会去帮助了汉国。”陆七说道。
“天风,夏国就算与汉国有盟,也是很难帮助了汉国的,也可以说,汉国也不敢了引狼入室。”折惟忠父亲道。
“岳父,正常而言,夏国应该帮助了汉国,因为周国大军一旦进据了巴蜀,就可以继续进夺了河湟之地,就是所谓的唇亡齿寒,不过听说夏国之主暴虐,也许会不顾了河湟的危机,一定要报复了银州之败。”陆七分析道。
折惟忠父子点头,折惟忠道:“夏国之主来攻银州的可能性很大,银州的失去,不但让夏国人心出现了挫折,而且也造成了折氏对夏国的更大威胁。”
陆七点头,道:“如果只是夏国来袭银州,以我们如今的兵力,应该能够抵挡,我如今担心,一旦周国进军巴蜀,太原府的晋国公或许也会有所行事,八成会进袭了石州。”
折惟忠父子默然对望了一眼,折惟忠道:“兄弟,如果我们受了夏国和太原府的进袭,那该怎么应对?”
“我知道四哥不想失去了银州,因此可以由岳父据守,而我和四哥率军在外围征战。”陆七回答。
“你的石州不守吗?”折惟忠道。
“若是晋国公来袭,石州是守不住的,所以一旦与晋国公的战事发生,我会尽量让石州的人迁来银州城避难,这座银州城,能够容纳了二十万人,所以从现在起,我会将石州的粮食往银州城运载,让二十万人能够吃上半年,半年时间,足以拖垮了敌人。”陆七平和道。
折惟忠父子都点了头,他们当然明白,战争是最耗财力和粮食的,夏国或晋国公若是久攻不下银州城,那战争的损耗会成为极大的负担,大量的军力若是被牵制在银州,根本不能够以战养战。
而且晋国公若是造反,周国可能坐视观望吗?短期能够容了晋国公兵进石州,日子只要过了十天半月,周国必然得发兵进攻太原府。
“来,天风。”折惟忠父亲愉悦的举起了酒碗。
陆七举碗响应的喝了,放下碗,三人各自的传坛倒上,陆七说道:“岳父,若是夏国没有来袭银州,而周国又进军了巴蜀,那岳父会怎样?”
“你是意思是,我们也出兵进攻夏国?”折惟忠父亲反问道。
陆七点头,道:“起战就是机会,有的战争形势,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只有占据了更多的疆土,才能获得了更大的势力。”
折惟忠父子认同点头,但折惟忠父亲又道:“我们也想获得了疆土,不过说实言,却是不想为周国牵制了夏国,如果周国进夺了巴蜀,那我们就是占据了整个夏国,最后也会面临了周国的征伐,新获之地,很难守得。”
陆七笑了,道:“岳父说的在理,我们就先保住了银州,之后再根据战局而变化。”
“好,来。”折惟忠父亲愉悦回应,举起了酒碗。
第48章 望星空
入夜,陆七立身在银州城里,仰望着繁星璀璨的天空,今日来银州城,与折惟忠父子达成了攻守同盟,不过折氏明显是保守的,不想过于行险的去取代了夏国。
折氏的保守也是正确的,若是贪婪的去夺取夏国的疆域,后果很可能陷入了内忧外患,折氏没有太大的后力可用,无法对抗了周国的进袭,所以占据了银州,就获得了眼前的知足。
而陆七却是需要牵制了夏国,无论周国会不会进图了巴蜀,晋国都会去进图了巴蜀,拥有了巴蜀,就拥有了进军周国疆域的战争主动权,如今荆州那里,始终是被动的防御着汉国和周国,简直如同了一块肉,随时面临着被吞掉的危机,荆州若是失去,晋国就无法虎视了周国。
荆州对晋国而言,战略意义极为的重大,拥有荆州虎视周国,最大的意义就是能够牵制了周国的军力,周国若是袭灭了唐国,那就会在江南与晋国展开了战争,有荆州在大江上游虎视周国,周国就不敢了继续调大军渡江支援,周国若是空虚,荆州军力就可以渡过汉水进袭周国的腹地。
在三国时期,发生的所谓关羽大意失荆州,那根本算不得关羽大意,当年的战争,是曹操大军进袭巴蜀,与刘备军在汉中大战,而镇守荆州的关羽为了牵制曹操军,就几乎倾巢出兵的渡过汉水北征,直捣曹操的腹地,吓的曹操差点弃都逃走,所以关羽之所以失去荆州,就是为了刘备在汉中的战事能够不败。
关羽也不是不想留重兵镇守荆州,防备了东吴,而是为了兵锋求锐,只能可一头来,兵少了进袭曹操的腹地,那很可能会画虎不成反类犬,关羽的荆州失去,只能说是关羽赌输了,关羽押赌了东吴能够守了盟约,但东吴却是利益当头的撕毁了孙刘联盟。
如今陆七据有了荆州的大半和楚地,与当年的刘备疆域类似,而魏国就类似了当年东吴疆域的一部分,只不过当年东吴的疆域,如今被唐国,晋国和魏国三分了。
春天快要来了,战争也许会在了春天爆发,陆七心里希望晋国公能够去直捣了开封府,而不是进袭了石州,但陆七却是明白,柿子捡软的捏,晋国公的战略,八成会先解决了石州的威胁,之后才会与周国对抗。
折香月姗姗走到了他的身左,柔声道:“风,外面冷,不要站的久了。”
陆七心暖点头,伸臂搂拥了折香月,折香月小鸟依人的靠贴了陆七身体,良久,折香月柔声道:“是不是想你在南方的家了?”
陆七微怔,却是心头生了愧意,古人云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仰望星空,心思却是没有思念亲人,他应该想念了南方的母亲,妻妾和儿女。
“我没有想念南方的亲人,我在想,即将要来的战争。”陆七温和回答。
“战争?是不是夏国又要进袭了?”折香月有些紧张的小声道。
“不知道,或许,春天会发生了战争。”陆七温和道。
折香月哦了一声,顿了一下,又柔声道:“北边也是常常被契丹人进袭,契丹人比燕人可恨多了,燕人进袭,很少屠杀平民,只是抢夺财物,而契丹人却是见人就杀。”
陆七哦了一声,顿了一下,温和道:“香月,日后你若是不愿意离开了西北,那可以久居在了西北。”
“你这么说,是不想了要我吗?”折香月立刻惊疑道。
“不要胡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娘家久居,也可以去了开封府居住,开封府的清风居,你是知道的。”陆七温和道。
“你不带我去南方吗?”折香月柔声道。
“南北终究是要一统的,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所以你在那里都是可以的,日后你有了我的儿女,我允许你带着我们的儿女,去了草原那里长大。”陆七温和说道。
“南北一统,只怕是很难的,周国征战了很多年,也没有一统了南北。”折香月置疑道。
“我来了周国,南北一统就不会太远了。”陆七一语双关的回答道。
“嗯,以前在清风居,听你说过,你在南方的歙州,拥有十万军力。”折香月柔声道。
陆七默然点头,折香月又道:“只是那个歙州离这里太远了,若是与石州毗邻,那你就可以如同了折氏。”
陆七笑了,温和道:“如果石州再多出十万军力,周国就会与我兵戈相见了,正因为十万军力在南方的歙州,所以我才成为了大周驸马,才会来到了石州任职。”
“嗯,周国应该是想,让你在南方做了内应。”折香月小声道。
“不会让我做了内应的,但会利用了我在歙州的军力,与了唐国火拼,唐国的国主,是个很愿意帮助了敌人的好心国主。”陆七淡笑说道。
“若周国只是利用了你,那周国若是灭了唐国之后,周国会不会不能了容你啦。”折香月关心道。
“那是一定的。”陆七淡然轻语。
“那若是周国不能了容你,你该怎么做?会投靠了折氏吗?”折香月手儿抓了陆七衣袍,关心问道。
“若是周国不能容我,我只能逃回了南方,若是投靠了折氏,折氏是没有实力与周国对抗的。”陆七温和道。
折香月默然,过了一会儿贴靠了陆七,小声道:“风,你回南方时,带上我。”
“怎么?你舍得离开了家人,离开了草原。”陆七温和问道。
“我是女人,我抉择了你,就应该随了你走天涯,离了家人,我可以书信问候,离了草原,我还可以梦回。”折香月柔声轻语。
陆七听了莫名心暖,拥抱折香月的手臂紧了一些,过了一会儿,折香月忽扭头道:“风,你回了南方,还有立足之地吗?周国若是进军了南方,你的歙州肯定是保不住的。”
“我回了南方,可以投靠了晋国,晋国之主曾经欠了我的一个诺言,是当众许诺的。”陆七回答道。
“投靠晋国?周国若是进军了南方,那个晋国能够抵挡吗?”折香月担忧的置疑。
“我原本以为,周国会比晋国强大了很多,所以才有心投靠了周国,但如今,我已然知道,周国若是与晋国战争,周国未必能够战胜了晋国。”陆七回答道。
“不能吧,晋国有那么强大吗?”折香月难以置信道,自古以来,南方人的战力多数不如北方人,那是北方人的共识。
“周国的将士,是比晋国将士善战,但周国的内部却是存在了很大的危机,据我这段时期的了解,周国不但有强势的外患,还有着强势的内患,晋国公你是知道的,基本是割据了太原府,而周国的赵匡胤三兄弟,拥有的势力足可占据了周国的半壁江山。”陆七平和说道。
折香月点头,柔声道:“周国朝廷的赵氏兄弟,是非常的有势力,不过我们折氏与赵氏并不亲近,我们只与定国公杨府亲近。”
陆七一笑,又温和道:“周国的军力是悍勇善战,不过晋国却是自江阴军那里获得了神臂弩的来源,神臂弩就是我军中的八百弩军武备,我以前之所以能够以小的代价大胜了夏军,一半是靠了神臂弩的犀利,若是晋**力武备了神臂弩,那周**力就是善战,也会死伤颇重。”
“哦,你说的神臂弩,应该是护卫背着的,我却是没有在意的去看,明天我看看。”折香月好奇的回应道。
“好,明天你可以看看。”陆七轻语回应。
第49章 春天来了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春天来了,在一场春风细雨之后,江宁的景色绿意盎然,天上碧空如洗,地上人流如织,一派繁华的太平景象。
唐国皇宫里,似乎圈留了冬日,自从太子去了周国,却是给唐国皇宫造成了挥不去的阴云,李国主时不时的发脾气,周国的使臣来过了四次,次次都是威迫了李国主归降,让李国主能够保得富贵的去了开封府做吴王。
“这个逆臣贼子。”李国主在听雨轩,又恼怒的发了脾气。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呀。”夏大人忙细声劝说。
“林仁肇大逆,不可留。”李国主阴恼的将手中奏折扔给了夏大人。
夏大人接过看了一下,奏折是林仁肇上书的,折子是劝阻李国主不可对歙州用兵,而之前,李国主在知道陆天风成为了大周驸马时,就生了进攻歙州的念头,之后密旨去了京口,令林仁肇为进攻歙州备战。
不想林仁肇竟然上书劝阻出兵歙州,言陆天风成为周国驸马,必然是周国的离间之计,反而建议立刻加强大江的防御,言周国可能是要渡江,可是李国主也得到过周**情,军情就是周国正在大军西去屯驻了长安,意欲进图巴蜀汉国,周国没有向南调动了禁军。
而让李国主恼恨的是,他之前听说了林仁肇在西部时,曾经与于华和陆天风合谋,打算在西部拥立太子形成东西分治的局面,最后却是因为西部大败而没有得逞。
夏大人看了折子却是不敢了言语,事实上他觉得林仁肇也许是对的,如今的唐国,若是与歙州发生战事,那就是自相残杀,可是他却是知道国主陛下,早就对歙州视为了眼中钉,寝食难安的总想着除患,他劝也是没有用,若是惹了君心生隙,那对他而言,说失宠就失宠。
“宣皇甫继勋。”李国主吩咐道。
夏大人恭应,转身去了门口吩咐人,半时后,京军都指挥使皇甫继勋来见,入听雨轩拜见了李国主。
“继勋,朕会宣林仁肇归江宁述职,你亲自去途中,杀了林仁肇。”李国主阴沉吩咐。
“诺,臣领谕。”皇甫继勋毫不犹豫的回答,李国主听了很满意的点头,不愧是忠烈之后,对他的谕令能够完全的执行。
“继勋,上次你去歙州,虽然无功而归,朕也没有怪罪你,如今,若是让你领军去进袭了歙州,你可有信心获胜。”李国主温和问道。
皇甫继勋脸色微变,内心里为之苦楚,初冬时他奉旨为宣抚使,去了歙州寻机亲近歙州将士,但后果,却是成为了他的一次噩梦。
他到了歙州,歙州刺史陆天华对他很是恭敬,他为了有亲近歙州将官的机会,不得不耐住性子的,自觉降尊的与陆天华称兄道弟。
但让皇甫继勋万万想不到的恶事降临了他,他在陆天华的接风宴上,竟然被下药迷昏了过去,醒来时,已然在了一个囚车里,他被押解去了睦州的一个军营。
在睦州的军营,他惊恐中知道了,原来陆天风已然归降了晋国,被封为了吴王,在那座军营里,他被剥光了衣物,要被执行成为太监的宫刑,他惊恐中,喊了愿意归降晋国。
他被迫写了降书,获得了晋国的官职和勋封,晋国封他为了成国公,兵部侍郎,桂州刺史,他被放回了歙州,但让他气愤的是,那个陆天华竟然问他,大人去了那里,他忍气的问询后,才知道陆天华确实不知道他被绑走了,与他的护卫找了多日。
回到了江宁,噩梦也是伴随而来,他是京军都指挥使,掌握着京军的节制和训军,晋国时有命令来临,命令他举荐提拔一些人,他不敢不从,沦为了晋国暗官。
“怎么?卿没有信心吗?”李国主见皇甫继勋默然,又温和问道。
“陛下,进袭歙州太过重大,臣是没有绝对的信心。”皇甫继勋恭敬回答。
李国主神情平静,眼神流露了满意,皇甫继勋若是说有信心获胜,那李国主反而会觉得了皇甫继勋好大喜功,李国主对皇甫继勋的印象,是忠心武臣,但算不得良臣,这种印象,多少是受了茅山剿匪的影响,与陆天风相比,皇甫继勋的战绩过于逊色了。
“你没有信心,那可有举荐之人?”李国主温和问道。
“臣觉得,可以用朱大人进袭歙州。”皇甫继勋回答道。
李国主点头,道:“你去准备一下,朕打算调一半京军,由英王为统帅,出征歙州。”
皇甫继勋一怔,起礼道:“陛下,英王殿下在金坛县,是不是会用了王大人?”
“朕需要王文和镇守金坛县,金坛县的军力不能动,朕会调了一半京口军,一半京军,加上池州军力,由英王为统帅,朱卿为监军。”李国主回答道。
“是,臣明白了。”皇甫继勋恭敬回应。
“去吧,朕很想看看你的训军成就。”李国主温和道。
“诺!臣告退。”皇甫继勋辞礼离开了。
他出了听雨轩,脸上现了苦笑的走去,不想走出几十米却是遇上了一个太监迎行,他一见忙起礼微笑道:“刑大人。”
“呵呵,是皇甫将军。”白胖的刑大人,也起礼回应。
“皇甫将军,陛下的心情如何?”刑大人继而问道。
“不大好。”皇甫继勋回答。
刑大人听了皱眉点头,细声道:“陛下不愉,咱家不去讨嫌了。”
“哦,大人有什么事情要禀明陛下吗?”皇甫继勋探问道,他与刑大人的关系一向很好。
刑大人看了他一眼,细声道:“据北面传来的消息,在江岸多了些新船。”
皇甫继勋一怔,道:“新船?周国难道有了渡江进袭的意图?”
“不好说的,消息只说江岸多了几十的新船,没有发现有大量的周**力驻扎江防。”刑大人说道。
皇甫继勋点头,继而靠前半步,低声道:“大人不要去给陛下添烦了,陛下已然下令诛杀林仁肇。”
“什么?诛杀林仁肇。”刑大人惊道。
“陛下要进袭歙州,林仁肇肯定是反驳了。”皇甫继勋低声道。
“这?陛下不应该进袭歙州的,就算进占了歙州,后果也只会迫的歙州军力退投了晋国,绝对是得不偿失的。”刑大人急道。
“陛下已然视了歙州为心头大患,劝不得的。”皇甫继勋低声道。
这些日子过来,他的内心已然倾向了晋国,感觉唐国的气数,离夕阳落幕不远了。
刑大人为之苦笑,做了太监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李国主是个极为执拗的人物,表面上能够纳谏,事实上对大臣的谏言,只是宽容不罪而已,所以得了个所谓仁君的名声。
竟然会诛杀林仁肇,刑大人只觉得唐国完了,他很明白,林仁肇绝对是忠于唐国的,如果林仁肇有逆心,那当初在鄂州的时候,就算不造反,也完全能够投靠了周国。
他苦笑后点头,转身落寞的走了,皇甫继勋看着刑大人的背影,也是心有戚戚,他看出了刑大人的失望反应,他也是失望的,虽然晋国许诺了重赐,他却是觉得不踏实。
两日后,一个震惊唐国上下的消息传了开来,林仁肇归京述职的途中,在酒铺喝酒之后,竟然一睡不醒,经仵作验看,是酒后中风造成的急病猝死。
但另一个秘传说法是,林仁肇是因为抗旨,才被了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