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佛争
陆七皱眉的猜度族伯的用意,耳听庆余禅师又温和道:“出家人不该搬弄是非,但陆东生施主多年来一直照顾敝寺,老衲就句公道话,陆施主可愿一听?”
“禅师请讲。”陆七敬言道。
“据老衲所知,当年的陆东生与陆东羽两位施主,是颇为不和的,根源在于两个人对国事的看法大异,陆东生施主认为唐国必不能久存,所以与身为唐国都尉的陆东羽施主,自然就话不投机。”庆余禅师温和道。
陆七明白点头,他是明白了,族伯陆东生应该是看好周国,而父亲是唐国都尉,当然会恼怒族伯的背叛想法。
“另外陆东虎施主之所以要变卖受托,就是想获得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财银,因为他担心你的父亲或后人会回来,而且受托的家财永远也不能归属陆东虎施主,而要想变卖,却是需要族长和一些主要长者的同意,陆东虎建议变卖了受托,他拿四成,六成交给主要族人,但陆东生施主不但没有附和,反而族议夺了陆东虎的家宅受托,以及一半的商铺收益,所以,陆东虎施主得了很多年的收益,但也恨了陆东生施主很多年,只是他越来越惹不起陆东生施主。”庆余禅师温和道,也确实是有了搬弄是非之嫌。
陆七听了点头,他对庆余禅师的话基本相信八成,因为以他如今的高度,看人的出发点是深远,陆东生能够关心国事兴亡,那就是一位有着高远眼光的人物,而陆东虎的变卖受托,只能是个贪眼前利的庸碌人物。
“陆施主若是想见陆东生施主,老衲可以代为通气一下。”庆余禅师又温和道,却是很热心。
陆七点头,起礼道:“有劳禅师。”
“明早施主可以再来,或许陆东生施主也会来的。”庆余禅师微笑透话,意思是最好在寺庙见一下,想是考虑了陆七的来历有忌。
“可以。”陆七应承了,他也不想给族亲惹祸。
陆七完扭头,小蝶理会的上前捧送了一个布包,恭敬道:“这些香火,请禅师收下。”
“多谢施主。”一直未语的庆水禅师,起礼回应,之后接了布包,可是布包一入,他的老脸立刻微变,却是又送回了小蝶中。
“阿弥陀佛,请施主见谅,敝寺不能收金锭,敬佛在心,施主给些铜钱即可。”庆水禅师合十拒言。
陆七一怔,平和道:“在下是来还愿的,眼见东禅寺有些地方需要修缮,故此愿意多给香火。”
庆余禅师摇头,温和道:“东禅寺修不得的,金锭若是收了,也是如同顽石。”
“东禅寺为什么修缮不得?”陆七讶问道。
“因为,周国的当今陛下厌恶佛事,不许随意修建佛寺,不许随意渡人为僧,不许寺院拥有庙产和巨财,不许随意为人做法事。”庆余禅师温和回答。
陆七愕然,这么多的不许禁令,分明是要饿死了和尚,这是在灭佛呀,唐国崇佛抑道,莫非周国崇道灭佛?
“这么多年,东禅寺得以存在,是陆东生施主为首的一些善人,经常敬来了香火,使得敝寺能够外施贫苦,内修佛事。”庆余禅师温和又道。
陆七庄容点头,他当然明白一个教派能够昌盛存续,最需要的就是信徒,没有信徒的支撑,就会走向了衰亡,东禅寺能够外施贫苦,就能够维持了佛教的影响。
“禅师,我是来为家母还愿的,也是真心希望东禅寺能够永存下,希望佛教的经典能够不失,这些金子,我希望能够为保留佛经的传承而用,我rì后可以换成铜钱送来,或者买了铺子,用盈利长久敬佛。”陆七诚恳的道。
两个老和尚闻之动容,互相看了后,一齐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的诚意,老衲知之。”
陆七点头,伸入怀取出了所有铜钱,约有三吊,他上前捧送给了庆水禅师,两个老和尚又佛号礼谢,他们确实是非常需要了钱财。
“两位禅师,在下敬佛,但也敬道,佛与道的根本都是修心明xìng,佛渡化世人向善,得脱苦海。道穷究天地至理,悟法自然。佛与道不存在相悖,相悖的只是贪忌信徒多少的嗔念。”陆七庄容的了自己的立场,他不能留下是佛教信徒的名声,理念就是佛道同昌。
两个老和尚听了微怔,略思后,庆余禅师温和道:“陆施主深明禅机,老衲受益。”
陆七起礼道:“在下有一建议,希望禅师能够收集了一些高僧的佛悟,录来存于寺中,以弘扬佛理禅机。”
两个老和尚又齐宣了佛号,算是回应了陆七的建议,陆七的建议事实上是发动了信仰的侵入,佛教是一种极易发展信徒的宗教,而且自古就有过深厚的底蕴信仰。
如果东禅寺僧人真的收集高僧的佛悟录本,那必然也会间接广传了他陆天风的名声,周国皇帝灭佛,而他陆天风敬佛,rì后一旦周国和晋国争霸,那周国的佛教徒必然会希望了晋国获胜,佛心不是慈悲不争,反而在信仰的存续上,杀身也在所不惜。
给佛上香叩拜后,陆七和小蝶离开了东禅寺,直接回了客店,陆七吩咐了华涛探查一下,半时后华涛回报,问过了七个人,都陆东虎是个有些刻薄的商贾,不过也算是个本分良民富户,而陆东生可是个大人物,在寿县的名声很强势,不过寿县最强势的是张氏,张氏老太爷曾经是齐州刺史,而陆东生的强势是靠了军中的都尉儿子。
陆七了解过也就放下了,所谓的寿县大人物,其实就是仗恃官员背景,能够吓唬了平民的地头蛇,陆东生就算有个都尉儿子,他若是见了县官们也得低声下气,当然能够成为所谓的强势人物,那必然也是善于与县官们建立良好互利的关系,简称官绅勾结。
在客店一夜无事,陆七一早向太子请假后又离开了,太子如今对陆七是什么都听从,陆七不急着赶路,他也乐得轻松,其他人就更不会吃饱撑的多事。
陆七和小蝶到了东禅寺,这次一入寺门,就看见了庆水禅师在立候,陆七忙疾步过见礼问候,陆七的尊老,倒是让庆水禅师神情很是感动,其实两位禅师也不算太老,都只有五十岁上下。
入大雄宝殿拜过了佛,庆水禅师才引了陆七二人了偏殿禅房,到了禅房,陆七看见了禅房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庆余禅师,一个是位锦袍老者,年约五旬,相貌圆脸和善。
陆七一进来,庆余禅师起身佛礼问候,陆七佛礼回应,那位锦衣老者也起身看着陆七,庆余禅师微笑介绍道:“陆施主,这位就是陆东生施主。”
陆七忙转身恭对,起礼道:“侄儿陆天风拜见伯父。”
锦衣老者平静的看着,看了一会儿才走前了一步,伸出右拍拍陆七的左肩,温和道:“好,小毛头长大了就好。”
陆七心一震,一股见了亲人的孺慕感觉油然而生,小毛头是他的rǔ名,如今几乎不会有人会这么的喊他,他身一低跪在了地上,小蝶一见吃惊,迟疑一下忙也跪在了陆七侧后,与陆七一起叩了三个头。
“伯父,天风来见您了。”陆七恭敬叩言。
“起来吧,你父不在了吧?”陆东生弯腰扶起了陆七,语气伤感的道。
“是,家父过世多年了。”陆七低声回答。
“却是想见他,过来,坐。”陆东生摆转身,陆七随了过,坐在了庆余禅师的位子,两个禅师默然佛礼,转身走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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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伯父
坐下后,陆东生又仔细的看了陆七一下,点头道:“你与你父亲,有六分象,你是多了几分的雅气,应该是随你母亲。”
陆七心暖点头,温和道:“侄儿听母亲说,家父与伯父是不和的。”
陆东生平静点头,继而又怅惘道:“你父亲是个不知道变通的倔人,当年的唐国已然是进入了严重的内耗时期,唐皇对武将的猜忌简直到了自残的程度,用人必定是互相牵制,而且还用了很多的蠢人做监军,而周国呢,却是君臣同心,政通人和,将士彪悍善战,那时周国的军力人数是不如了唐军多,但周国的一万军战力,足抵唐军五万的战力,唐军内耗太大,真正的善战将官权力受到了极大的掣肘,怎么能够不败。”
陆七默然,陆东生冷静了一下,温和道:“你父亲不肯接受我的想法,所以与我不和,我曾经让他知机保命,不要为了唐国陪葬。后来他重伤,我也使人去追你的父亲,让他回来归属了周国,但那个倔人,根本不理的就去了江南,一去就无有了音信,这么多年,我是不敢了去探寻你们,很多试图与江南亲人联系的人家,都被抄家成了罪奴。”
“如今伯父怎么敢了与侄儿见面?”陆七温和问道。
陆东生看着陆七笑了,温和道:“一,你是自己送上门的,我没有理由拒绝你拜祖,二,今非昔比了,唐国不但成为了周国的属国,而且弱的只有了四个州域,唐国的灭亡,已然不远,又有什么人会问罪了我勾结一个弱国。”
陆七点头,微笑道:“伯父应该是听说过我的?”
陆东生一怔,继而摇头道:“伯父没有听过你的,唐国那边的事情,都是官府通告的,目前还是没有人有意的去探听唐国的事情,因为不值。”
陆七哦了一声点头,陆东生又温和道:“你这么说,应该在唐国很有地位了。”
陆七点头,但又摇头道:“也不算好,这不送太子来了周国吗。”
陆东生哦了一下,却又追问道:“你在唐国是什么官职?”
“在唐国是千牛卫将军,宁**都虞侯。”陆七平和回答。
“宁**都虞侯,都虞侯的官职,若是在周国,那可是不低呀。”陆东生说道。
陆七一笑,道:“唐国的都虞侯官职,在军中权力不大,不过我这个都虞侯特别,是直接掌军的,没有上官。”
哦!陆东生听了点头,道:“周国的都虞侯,多数也都是掌军的,而一些节度使,反而是虚权。”
陆七一怔,问道:“伯父,听禅师说,长兄是军中都尉,是在那一军?”
“在定州的义武节度使军中,义武节度使是杨业大帅,是防御燕国的前沿。”陆东生有些自豪的说道。
陆七哦了一声,内心里没有什么感觉,他根本不知道杨业是什么人,当然,他要深入周国,就是要了解了周国的军力情况,然后才能决策了对周国的战略布局。
“伯父知道晋国吗?”陆七很快又问道。
“晋国?听说过的,听说是在西南之地建立的一个国家,听说是唐国与楚国争雄时,晋国乘机进袭了楚国,造成了楚国灭亡。”陆东生回答道。
“我听说周国出兵了数万攻袭晋国,是真的吗?”陆七问道。
陆东生却是皱了眉,默然一会儿才道:“是真的,但不是进袭了晋国,而是进袭了苏州,结果却是一去无回,有传言说是被江**军在海上给覆灭了,也有说进袭苏州之后才发现,苏州的军力竟然有十几万,总之,肯定是败了,那都是江淮男儿,让很多的户做了丧事遥祭。”
陆七点头,陆东生却是问道:“听说苏州和常州被唐国的张氏割据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陆七回答。
陆东生点头,道:“陆氏也有两个子弟去了出征,如今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陆七一怔,问道:“陆氏子弟?是小兵吗?”
“不是小兵,一个是校尉,一个是队正,我陆氏多武人。”陆东生回答道。
“他们是什么名字?”陆七问道。
“校尉是陆天明,队正是陆天海,算起来,都是你的一辈兄弟。”陆东生憾说道。
陆七点头记下了,既然是族兄弟,那可以提拔重用一下,间接的安抚一下周国降卒,可以说,晋国最不稳定的就是周国的降卒,但周国的降卒,在进攻周国之后,也会起到了占领地迅速归治的作用,尤其江淮之地,原本是唐国疆域,对周国的归属心容易摇摆。
“伯父,我今日想去拜祭了祖宗,可以吗?”陆七问道。
“可以,用给你开大祭吗?”陆东生回应道,大祭就是聚集了族人参祭。
陆七摇头,道:“侄儿不宜了张扬,与妻拜祭了即可。”
陆东生点头,陆七看了小蝶,温和道:“林风,你去知会了夫人,让她来了这里。”
“是。”小蝶恭敬回应,转身匆匆去易装还本,祭祖可是不能了有伪。
小蝶一走,陆东生问道:“天风,你的妻室,是那个哑女吗?”
“是的。”陆七回答。
陆东生点头,道:“当年你父与林将军,确实是至交好友,你父能够受了重伤,多少也是为了林将军而不惜了自身。”
“战场之上,福祸是难定的,若是家父完好,只怕也会被唐皇问罪了。”陆七平和道。
陆东生点头,道:“唐国之主都是文人,所以在心态上自觉很难驾驭了武将,于是就恐惧的用手段打压武臣,你在唐国做武将,应该是深有体会的。”
“侄儿是有所体会,曾经被李国主数次的打压,甚至是陷害,所以侄儿为了自保,最后做了不臣之事。”陆七平和回应,他打算告知了歙州之事。
“你在唐国,做了什么不臣之事?”陆东生讶问道。
“侄儿在唐国的歙州,实施了拥兵自重的割据,也就是占据了歙州自治。”陆七平和回答。
陆东生惊讶的看着陆七,过了数秒才置疑道:“你割据了歙州自治,有那个可能吗?”
陆七笑了笑,大略的解释了一番,陆东生听了惊颜道:“你在歙州,竟然拥兵十万,那你怎么还会了离开。”
“侄儿的娘亲在江宁,不得不离开歙州来了周国,不过我来周国时,已然暗中救了娘亲去了歙州,而且歙州那里,有我的兄长掌控着。”陆七平和道。
陆东生怔然点头,陆七所言的事实,让他突然的陷了失措,他本以为陆七只是唐国官员,是理所应当的回来了见亲,而身为长辈的他念着亲情,得到了一些居高临下的满足心态,但现在,他知道面临了复杂的麻烦。
“伯父,侄儿的歙州割据是不能长久的,早晚得做出了真正的归属,侄儿来了周国,也是有心看看周国的形势。”陆七又平和道。
“你的意思,有心归属了周国?”陆东生扭头问道。
“也算有心,不过侄儿得看看周国的形势,是不是比了晋国强大。”陆七回应道。
陆东生皱眉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摇头道:“天风,伯父劝你一句,尽快回去歙州为好,周国对你而言,不会是了善地。”
“伯父这么说,难道周国的皇帝,不希望了我能够投附?”陆七探问道。
第7章 伯侄言
陆东生看了陆七,温和道:“周国皇帝,当然是希望了有人归附,不过你归附之后,周国皇帝未必能够长久的善待你。”
陆七皱了眉,道:“伯父,我听说周国皇帝是位明君。”
“是明君,但明君也是分了很多种的,唐高宗和汉高祖都是明君,但一个能够容功臣,一个却是翻脸杀戮功臣。”陆东生回答道。
“伯父的意思,周国皇帝类似了刘邦?”陆七皱眉道。
“不至于像了刘邦,如今周国还没有一统天下,还面对了很多的敌人,但皇帝陛下行事一向杀伐果断,治国倾向于刚性,很少有怀柔之举,比如厌佛之举,就是一种力求刚性治国的表现,陛下重民生,重治军,行事和想法很是现实,有些象秦国时期的治国,但相对温和。”陆东生解释道。
陆七点头,陆东生想了一下,又道:“而且随着陛下的年岁见长,周国的统治由初始的不稳,渐渐的过渡到了有序,陛下的猜疑心也越来越重,却是造成周国有了很大的内耗。”
陆七一怔,道:“既然国势有序了,怎么还猜疑内耗了?”
陆东生摇头,道:“当年打天下的时候,只有同心协力才能够获得成功,所以君臣都能够互相信任的一起奋斗,但是统治稳定了,做皇帝的就会担心大将会造反篡位,就是所谓的能够同患难,不能够共富贵,说的狠了,就是飞鸟尽良弓藏。”
陆七深有感触的点头,他一开始完全是放开了的,信任很多的善战武臣,但随着晋国的一步步建立,他对武臣的顾忌也是与日俱增,他也不想那么的猜忌,可是一想到武臣造反的后果会让他崩国灭族,他就不敢了去完全信任。
“自从当年周国占据了江淮之后,周国只进夺了西北的太原府一带,将疆域扩至了代州和麟州,东北方一直是定州和瀛洲与燕国(今北京一带)为界,十多年来与燕国打了很多次,胜负持平,不想西北的党项人(今甘肃青海一带),十年前竟然不再尊崇周国,而是建立了夏国,陛下发兵十万去征伐,结果竟然是败了,折损了近半的军力。”陆东生又摇头说道。
“党项人那么善战吗?”陆七求知道。
“马背上的异族,都是善战的,而且几乎所有成年男丁都能够是士兵,十万大军去征伐,在兵力上,地势上,天时上(气候适应),周**力基本是处于劣势。”陆东生解释道。
陆七明白点头,他以前就担心过夏国之军会去进袭了楚地,但一直没有发生,如今他猜度,夏军南下也会有天时地利的困难,而且人和也是充满了不确定性,所以就算巴蜀汉国有心借兵于夏国,夏国也未必愿了远征。
“天风,你占据的歙州,既然与晋国毗邻,那对晋国应该会了解很多,晋国的情形是怎样的?”陆东生问道。
“伯父,晋国的情形我也算了解,晋国如今的疆域,其实大半是越国和楚国之地,另外还有荆国和闽国,晋国目前在理顺内政,所以一直没有进袭唐国疆域的举动,晋国如今的军力已然过了百万,晋国内部也很稳定,晋王治国是均田和兴商,国策是士农工商皆予以重视,另外也敬佛,但没有李国主那么的崇佛。”陆七回答道。
陆东生点头,道:“听着应该是明君所为,那个晋王难道没有招降过你?”
“招降过的,我以不能背叛唐国回拒了,其实我是顾虑母亲,以及对晋国的信心不足,因为自古以来,南方的势力很难战的过北方,几乎都是被了北方的雄主所灭。”陆七回答道。
陆东生点头,道:“你说的是事实,中原朝廷一直是天下的正统,在国力的发展上,始终能够迅速的强大起来。”
陆七点头,不想陆东生又道:“不过世事也不是绝对,以前南方之所以比不得北方,最大的原因是人口不足,有人口才是强盛的根本,周国陛下为什么厌佛,其实就有人口的原因,陛下不想和尚多了。”
陆七一怔,道:“伯父这么说,莫非是看好晋国?”
“不是的,不过晋国应该会是周国最强的对手了,其崛起的迅猛态势,以及治国的策略,还有占据了荆州要地,都显出了晋国之主是个雄才,如果晋国能够在周国进袭前,再拿下了巴蜀并且立足,那对周国而言会陷入了被动。”陆东生回应道。
陆七一怔,陆东生的想法竟然与他不谋而合,晋国如果进据了巴蜀,那就对周国有了展开性的进袭主动权,巴蜀之地若是得到晋国后方的强大支撑,就能够与周国抗衡。
打仗就是拼财力和人力,陆七已然批准了量造神弩车,以及能够穿透兵甲的神臂弩,就算周国的战力精锐,面对神弩车也会吃亏,一车百箭,百车万箭,最适合平地对付了敌军冲锋,而神臂弩则是一种不次于重弓的弩具,普通士兵也能够独用,就是上弦比较慢。
“晋国如今与汉国,应该是结盟的关系,若是进图巴蜀,只怕会让周国做了渔翁。”陆七进一步探讨道。
“嗯,是有那种情形,周国窥视荆国和汉国也是很多年了,只是燕国一直不肯了与周国言和,不断的挑起战事,所以周国不敢了进袭巴蜀,不过既然晋国进据了荆州,只怕陛下就算是顾虑燕国和夏国,也是要进军巴蜀了。”陆东生回应道。
“周国会进军巴蜀?”陆七讶道。
“肯定会的,若是不先夺了巴蜀,取得了战略先机,那周国就会面临了晋国的坐大,晋国若是占据了巴蜀,完全可以与夏国联合,那对周国可是非常的不好了。”陆东生回答道。
陆七若有所思点头,陆东生又道:“天风,你最好是不要去开封府,你若是一去,或许会被怀疑,是去为晋国刺探。”
“应该不会,我事实上就是奉命护送唐国太子,另外我此时走离,李国主或许会不顾一切的进袭歙州,只有我在周国,李国主还能够忍耐的久一些。”陆七回应道。
陆东生摇头默然,陆七迟疑一下,道:“伯父,失陷在苏州的陆氏子弟,我可以与张氏交涉一下,问问如何。”
“噢,你与唐国的江阴张氏有交往?”陆东生讶道。
“有交往,确切的说,也存在暗盟的关系,我与张氏的一个人物是好友,那个人物在张氏举足轻重,很有说话权。”陆七回答道。
“好,你帮伯父问一下。”陆东生有些激动的说道。
陆七一怔,点头道:“若是活着,我只能让两位兄弟去了歙州,却是一时回不得这里。”
“去了歙州就行,是不能回来的。”陆东生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陆七点头,道:“伯父若是心急,我可以书信一封,由伯父使人送去歙州。”
陆东生一怔,随即摇头道:“伯父没有能力送过去的,只能等你的消息。”
陆七点头,忽听庆余禅师在门外宣了佛号,温和道:“两位施主,有位女施主在外相候。”
陆七和陆东生结束了谈话,出去与小蝶见面,到了前面,陆七的眼神一亮,却是见寺门里亭立了一个美人,美人一身淡蓝襦裙,鹅蛋脸儿,弯眉秀眸,肤如白玉,是一位一眼看去秀美精致的女人。
“小蝶。”陆七愉悦的唤道,他之前可是没有得见了娇妻丽颜。
小蝶文雅点头,继而向了陆东生默然女礼,陆东生微笑点头,道:“侄媳妇是陆氏的女人,今日就是认祖了。”
小蝶默然再礼,之后与陆七和陆东生一起离开了东禅寺。
第8章 绝杀
第二天一早,使团离开了寿县,陆七和小蝶只是去陆氏祖祠叩头,没有与很多的族亲见面,也没有提收回宅院的事情,他想要的是出身祖籍寿县,不是宅院的归属。
行走半日后,抵达了颍州的一个乡堡,一行人落足休息,陆七却是发现少了两个镖师,问了一下,林总镖头说使出去送信,却是没有说送什么信,陆七也没有多问。
太子一下车,就迫不及待的与孟石进入了酒店休息,两个千牛将军和太监随护不离,因为是在周国,不能够派了先头探路打尖,一切都得整体行动。
陆七等人随后进入了酒店,本以为乡堡的酒店,生意应该平常,那知道一进入,陆七被眼前的人满为患弄的一愣,酒店里竟然有三十多的吃客,几乎没有了空位,而且那些吃客都是壮年汉子。
太子怔然而立,陆七平和道:“殿下,这里不宜休息,换一下吧。”
太子嗯了一声转身,在周国的地盘,他可不敢摆贵人的架势,一行人换了另一家酒店休息,不过陆七离开时看了那些人一下,而那些人也在看他们。
过午又开始了启程,争取黄昏前抵达颍州的汝阴县,走出了约莫一时,经过一片山林时,忽然一声尖锐的哨音自林中传出,接着树林里奔出了数不清的人,那些人个个手拿弓箭,一出来就向使团开弓放箭,箭雨如蝗的洒了过来。
哨声一起,陆七已然跳下了车,大步飞奔了前面的太子轿车,而前面的护军也是跳车奔护太子轿车,才一会合,箭雨就来了,陆七拔刀拨打来箭,来了周国,他的兵器只能是一柄刀,没有弓箭,衣甲倒是明光甲。
“天风,天风。”车里传出了太子惊恐的喊声。
“殿下放心,我在这里。”陆七回答道,挥刀迅疾的击飞来箭,尽量护了轿车不中箭。
说是让太子放心,但那些树林里出来的弓箭手,却是足有二百之多,立在树林边分成了三组,不断的轮流射出箭雨,那架势,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军中弓箭兵。
“伯父,帮我护了太子。”陆七扭头大喊,林总镖头应声奔来,带了三个镖师过来护车,而小蝶一直是随着陆七的。
“林风,护车。”陆七吩咐一声,小蝶没有回应。
陆七扭头看向树林,喝道:“披甲的将士,随吾去杀敌。”
陆七说完就冲了出去,立刻右侧有几声响应,却是随陆七而来的翊卫,不过翊卫江鱼却是身中了数箭躺在了地上,高嵩也中箭躲去了后面车轮,其他人死伤了很多。
陆七和三个属下冲向了树林,小蝶也要去,却被林总镖头伸手扯住,急道:“别去添乱,你不擅军战。”
“杀!”有一个骁骑校尉也大喝冲了出去,等于是响应了陆七,接着又有两个骁骑校尉跟出,其他的人要么死亡,要么躲去了车后。
七个披甲将士冒着箭雨大步奋进,陆七一马当先的奔的最急,也自然成为了弓箭手注目的焦点,大半的箭立刻向了陆七聚射,陆七却是恍如狂狼,竟然根本不拨打了来箭,拖刀飞奔,暴力的迎撞箭雨,那箭射在他是身上叮当乱响的飞溅,但也有钉在了他的甲衣上。
二三十步的距离,陆七狂野的奔过,树林边的弓箭手们大惊失色,立刻乱了的纷纷后退,但见一道雪亮入目,继而一片惨叫,陆七有如冲进了羊群,挥刀如电的展开了屠杀,而可悲的是,这些弓箭手竟然只带了弓箭,只穿了普通平民衣物,连弓箭手标配的军制短刀都没有带来。
继陆七之后,六个披甲将士也冲到了,能够在一开始就抵御箭雨的,基本都是有真本事的武将,六柄长刀夹带着仇恨冲入了‘羊群’,惨叫声此起彼伏,弓箭手们掉头拼力的往树林里逃跑,本来是稳拿的箭雨劫杀,却是出了意外的引来反噬,若是知道敌人这么的凶悍,最少会披甲带刀的来对付了,偏偏主事的担心有漏网之鱼,所以尽量不让所属有军队的标志。
一通反噬攻杀,树林那里留下了六十多具尸体,血腥一片,惨不忍睹,简直有如了修罗地狱,陆七浑身浴血的立在树林里,看着远逃的弓箭手,他眼神冷酷的长刀一转倒提了,其他人也都聚了过来。
“大人,没事吧。”潭炎靠近了关心道。
“没事,你们呢?”陆七扭头淡笑说问,但他满脸是血,笑容显得很恐怖,不如不笑。
“都没事,大人在前为我等开路,却是护了我等。”潭炎回答,很有拍马屁的才能。
陆七一笑,扫看了其它人一眼,其它人也都是浑身浴血,几乎都在微微喘息,这一通的冲杀,对人的体能和心理,都会造成了爆发性的巨耗,所以战场上的搏杀,最容易让人脱力。
“你们,很好。”陆七微笑肯定道,其它人默然点头回应。
忽树林外走进来一人,陆七一看是小蝶,他随口安慰道:“没事了。”
小蝶点头,陆七又歪头笑道:“走吧。”
“是,大人。”身旁的潭炎回应,但回应中,潭炎的右手却是急速探伸向陆七的后腰,那探伸的手,竟然握着一节尖刺。
陆七一声闷哼,身体猛的向前扑出,小蝶一声尖嘶,身体也是一扑去扶陆七,陆七和小蝶斜对的扑扶在一起,继而一起贴扶的急扭头后望。
“潭炎?”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叫声,却是李武。
李武惊叫后猛的抬刀对了潭炎,惊怒又道:“潭炎,你暗算大人?”
潭炎却是看着陆七那里,其他人也被突变弄的个个惊愕,戒备的提刀,继而三个校尉互相看看,都有了意外的神情,最后又看向了陆七那里。
这一看都是怔然,只见陆天风已然低着头,身体也几乎半弯,完全是被了那个林风抱扶,似乎已然不行了,陆天风的左后腰,露着一个不大的黑柄,明显是被了重伤,而能够让悍勇的陆天风很快瘫软,只怕是暗算的刀器有毒。
“潭炎,为什么?”这一次,是华涛挑眉质问。
“我是奉了国主陛下的旨意行事,你们都是唐臣,应该为唐国尽忠。”潭炎平和回答道。
“你,你竟然杀了大人。”李武却是咬牙怒盯着潭炎。
“我是千牛卫,是奉旨行事。”潭炎正容道。
“我操你祖宗。”李武勃然粗口,挥刀就暴斩向了潭炎,潭炎忙挥刀招架,不想华涛也挥刀扑了上去,也玩了命的攻击潭炎。
“你们两个,我是奉旨行事,你们要背叛唐国吗?”潭炎奋力抵御的同时,急口压敌。
“你个狗人,不说大人和郡主待你最好,就是今日能够得胜活命,你就不该丧了良心,大人去了,你也别想了活。”华涛阴恼回应,手中刀与李武互相配合的狂攻。
“三位校尉大人,我是奉旨行事,这两人已然反叛了唐国,你们快诛杀他们,我会上禀陛下的。”潭炎惊急的呼救,他与李武能够力敌,可是加上了华涛就不成了。
三个校尉互相看看,都迟疑不决,其实他们都奉过李国主的命令,但李国主的命令是让他们配合千牛将军行事,但入周国以来,两个千牛将军一直没有任何的行动命令。
“三位大人,我愿将功劳让给,呃,......。潭炎喊声中,被华涛一阴刀扫在了左腿。
三个校尉互相看了后,都默然抉择了观望,结果十几秒后,潭炎被李武一刀斩了右腿,继而与华涛一起刺出了要命的刀锋,潭炎临死,却是大睁眼睛的恨盯着三个校尉那里。
第9章 属下
杀了潭炎,李武和华涛走到了陆七那里,李武身一矮单膝跪地,华涛迟疑一下也单膝跪下了,三个校尉也走了过来。
“你们想怎样?”李武扭头警惕的质问,华涛也扭头敌视戒备。
“你别误会,陆大人之前也算救了我等,我们不会做什么的。”一个方脸校尉忙正容解释道。
李武站起身,华涛也站起。两人明显都是防备着三个校尉,华涛道:“大人既然去了,那该如何?”
李武却是扭头看着三个校尉,冷道:“三位不会要了大人的身体吧。”
“你想怎样?自这里只怕是运不回国的。”方脸校尉平和道。
李武想了一下,道:“我送大人回去寿县,那里是大人的祖籍,大人在了那里,也算是归祖为安。”
三个校尉互相看看,还是方脸校尉道:“还是问过太子殿下吧,我们是没有意见的。”
“陆大人已然去了,还问太子有什么用。”李武不耐的回应。
“你们杀潭炎的事情,我们可以不说,你们去见了太子,日后还能够得了安生。”方脸校尉解释道,却是出于好心。
李武一怔,继而点头,华涛却是拱礼道:“多谢三位照应。”
“相识一场,我们犯不着害了你们。”方脸校尉温和道,明显是对李武和华涛有了好感。
李武默然点头,上前弯腰去扶陆七,不想陆七忽动了一下,李武一惊止步,却见陆七伸了左手,竟然道:“痛死我了,扶我一下。”
啊!五个武将立时都惊的发了毛,李武一惊后却是伸手扶了陆七伸来的手,惊喜道:“大人,你没事的。”
“你是没事,我腰里多了刀子,能没事吗?”陆七缓缓站直了说道。
小蝶忙转到陆七身后,伸手拔出后腰的短刀,并且迅速的用一个帕巾堵住了流涌的黑血,五个武将看的震惊不已,陆天风竟然没死。
陆七一副咬牙的模样,等小蝶取了尸体腰带为他缠了腰,他轻吐了口气,才抬眼扫视了一下,淡笑道:“我在茅山时,得了一颗茅山教的祖传丹药治伤,如今残余的药力,却是又救了我一命。”
五人恍然,但也骇然和后怕,骇然的是陆天风竟然有仙丹护命,要害中了毒刃也能够活命,后怕的是陆天风分明是在装死,这若是有了什么对他不利的举动,那必然会被陆天风反噬报复,陆天风的悍勇,他们可都亲眼见了,自知绝对战之不过。
“恭喜陆大人无事。”方脸校尉起礼恭敬道贺,另两个校尉也忙起礼,三个校尉的心里,对陆七有了深深的畏惧,这是杀不死的战将呀。
陆七淡然点头,三个校尉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都很重恩义,他对三人的印象很是良好了。
“出去吧,潭炎刺杀我的事情,你们告诉了千牛将军即可,不可惊吓了殿下。”陆七平和吩咐道。
“是。”五个武将几乎同时回应,恍如陆七成为了上官。
小蝶扶着陆七走了出去,到了外面一看,人都在车那里,很多人还躲在车后,太子当然还躲在车里,但没有下令逃走,倒让了陆七有些意外。
陆七一行走过去,他只说受了些皮外伤,让林总镖头立刻去县城报官,因为这些弓箭手明显像是军队,死了这么多,绝不能一走了之,否则日后会有说不清的罪名。
太子听说陆七受伤了,隔着车窗关心的问了几句,陆七让太子好生休息,太子脸色的很难看,明显有着残余恐惧,忙不迭的点头。
接下来有人报上了折损,这一次可以说折损很大,陆七的翊卫死了两个,高嵩受了很重的箭伤,江鱼则死亡,潭炎也算成了是阵亡。
跟随来的镖师死了一个,伤了五个之多,护军将士也很惨,一共二十四人,竟然死了十四个,伤也不少,但四个校尉都没有受箭伤,那个没有奋勇出战的校尉,一开始就翻落到了车后,很有活命的天赋,不过也让另三个校尉冷了脸。
陆七当然知道四个校尉的名字,还是皇甫继勋为他介绍的,不过一开始的相识就存了敌意,所以陆七也没有打算收拢,不过今日一战,三个校尉的响应和奋勇,让陆七动了惜才之心,今日之战,他与三个校尉算是有了交情。
而对李武和华涛,也可以了进一步的信任,只是可惜了潭炎,真真是大出了陆七的意外,他都有心了要重用提拔,只要经过了周国一段,陆七就会告诉了他是晋王,然后提拔潭炎去福州做羽林郎将,潭炎是与他接触最早的属下,应该说仅次于贵五叔三人,如今陆七明白了,当初潭炎为什么主动的接近了他,原来是李国主的千牛卫密探。
知道了损失后,陆七去了车上侧卧养伤,他是能够行动无碍,但也不能惊世骇俗,有这么重的毒伤还没事人似的,必然会引发了什么仙丹的惊人传言,那就会有了麻烦,他尽量要说成是一种疗伤去毒的圣药。
陆七才卧于车上,李武和华涛就过来了,两人是去看望了高嵩,见面见礼后,陆七让他们坐在车沿,如今就太子的车马还活着,其他的都被射杀了。
“大人的伤,真的无碍了吗?”李武关心问道。
“只是死不了,需要养一阵子。”陆七微笑回答。
李武点头,陆七看着又道:“李武,你能够做上武卫,听说是罗三夫人举荐的。”
“是,属下原本是个护院,以前也做过绿林买卖,后来与同伙闹翻了,就回家做了良民,回家不久经人介绍,就去投效了罗三夫人做了护院,后来又归属了大人。”李武直白回答道。
陆七点头,又问华涛道:“华涛,你应该也是有背景的。”
“属下的背景是萧知礼大人,萧大人曾经密令过属下,一定要忠诚的随护大人,不得有任何的违令。”华涛如实回答了。
陆七点头,微笑道:“你们都有什么愿望吗?想过能够做多大的官?”
两人一怔,华涛回答道:“属下能够随了大人,就是非常好了。”
李武迟疑一下,道:“属下倒是想过,若是能够做了营将,那这辈子也不白活了。”
陆七听的笑了,点头道:“我也那么的想过,我在石埭县时,就想能够长久做了护军县尉就好,到了京城,也想能够做了营将就知足了。”
李武一怔,道:“大人,属下说的是真话。”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因为我是那么过来的。”陆七温和道,李武听了点头。
华涛迟疑一下,苦笑道:“大人,其实属下最想的,是能够去做了地方的县尉,只是那个太奢望了。”
陆七点头,道:“那是你愿意投效了萧氏的主因吧?”
“是的,不过属下只是想想而已,其实属下知道,萧氏也是外放不了县尉的,萧氏的行事很谨慎,很惧怕李国主的问罪。”华涛苦笑道。
陆七点头,华涛又道:“萧大人本来是说过,让属下去常州入团练军做队正,但却是一直没有成行,后来属下才知道,是常州萧氏不愿用了外人,后来,萧知礼大人就让属下去随了大人。”
陆七点头,想了一下,道:“等到了开封府,若是我无法近期回归,华涛,你就做一次信使吧,带信回去唐国,送达歙州。”
华涛一怔,道:“大人,属下若是独回,应该是过不得大江的。”
陆七淡笑道:“能不能够过了大江,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过去了,你自然能够得偿所愿。”
华涛一怔,继而下车横臂军礼:“属下明白,必不负大人所望。”
第10章 开封府
两时后,当地的乡官和县官们都来了,一见了血腥场面,个个的变了脸色,上百官兵封锁了现场,一番仔细的察看后,达成了一致见解,立刻使人飞马上报,这可不是了普通的匪劫案,受害的使团被县官请去了县城,等候周国朝廷的回音。
陆七一行在汝阴县城住下了,而且一住就是十日,颍州刺史只允许他们在城中走动,还派了人监护,那个人离开客店都得有官兵伴随,十日后,周国朝廷派来了礼部官员和三百禁军,接护了唐国太子一行去往开封府。
开封府又称汴京,是周国的东都,而周国的西都是洛阳。开封府的城池规模,比江宁城池大了很多,城中分为了外城,内城和皇城,外城是周国皇帝在十几年前始建的,使得开封府城,成为了天下最大的城池。
陆七一行进入开封府后,被安置在了鸿胪寺,接下来的事情与陆七的关系不大了,孟石成为了忙人,太子则是木偶似的接受着安排,等候着周国皇帝的召见,以及后续的拜寿,周国的太后已然是七十高龄的老寿星。
陆七对开封府城池的规模是很震撼的,城中的繁华景象也是让他耳目一新,开封府的繁华与江宁的繁华不同,是一种朴实的繁华,大街上多数都是穿着普通衣物的人在忙碌,而陆七当初见了江宁城池的感觉,是满街锦衣香风,到处都是悠闲的文雅人物。
开封府城中有数条河道,使得开封府能够水陆与外界相通,便利多样的交通,让开封府能够吞吐了大量的物质,城中的广大,也容纳了非常多的人口居住,有人口才有真正的繁华。
陆七此来周国,表象是被迫的来到了开封府,真实的情形是他想了解了周国的国情,他以拜见岳父为名,带上了李武离开鸿胪寺,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因为是去见雍王,他没有让小蝶跟随,而华涛已然带了密信离开。
陆七交给华涛的密信,内容存在了很大的隐晦,一是报平安,二是让兄长与张氏交涉,查找到陆氏族亲,三就是让华涛任职县尉,信若是落入敌手,会造成了误导,到了辛琴儿的手,辛琴儿自然明白,而陆七已然对兄长说过,接到他任何的信,都要转送了福州。
陆七沿街走着,入乡随俗,他和李武都穿了普通袍衣,所谓上行下效,周国的皇帝不尚奢华,所以周国上下的官民,就是有银子也不敢了显摆,尽量的低调,而且周国的富商地位不高。
陆七已然打听好了,雍王,不,应该是雍国公兼陇西郡公,他的名义岳父居住在开封外城,是在安远门外的厢北城区,五丈河畔。
在开封府城中,能够居住内城的,除了原本居民,一般在朝廷任职的才会居住在内城区域,当然,不是说内城居住比了外城尊贵,很多的勋贵就是住在了外城。
陆七没有雇车,而是沿着马行街向北步行,一路看景观人,偶尔还进入一些店铺询问,走了不久,陆七就发现了后面有两个人跟踪,他也没有在意,当成不知道的一路出了安远门。
到了外城打听寻觅了近一时,才找到了陇西郡公府,一看到了陇西郡公府,陆七有些无语,还说是在什么河畔,根本就是在街坊里很偏僻的一座宅院,宅院也不是大气的王府,而是普通的一种大户门面。
陆七亲自叩门,门开了,里面是一名普通衣甲的中年人,他拱礼道:“在下陆天风,是自唐国而来,请问国公爷在吗?”
中年人一怔,打量一下陆七,才温和道:“你是吴城郡马爷?”
陆七一怔,这种称谓听着有些别扭,他平和道:“是,在下是吴城郡马。”
“哦,郡马爷请进,国公爷在呢。”中年人让开身,客气的里请,陆七点头走入了门。
进入宅院,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布局,前面是一个大院,进而是一排屋宅,屋宅中间是厅房,后面应该是几进的居宅,陆七被引入了厅中,之后中年人去禀报了。
陆七立身厅中,李武忍不住说道:“大人,这里够冷清的了,怎么只见了一个人在前面,雍国公怎么也得有很多护卫吧。”
“身在异国,又没有人质的价值,当然会被了贱视,只怕随雍国公来了周国的护卫,都被周国给调走他用了。”陆七平和道。
“周国会调走了唐国的护卫他用?”李武难以置信道。
陆七一笑,道:“怎么不能,周国既然封了雍国公为陇西郡公,那自然也可以给随来的护卫封官,然后调走去了别地为周国卖命。”
李武恍然点头,陆七却是暗自摇头,他这么说,事实上是源于林总镖头的儿子,如今雍国公已然没有了利用的价值,那林总镖头的儿子当然不会还陪着雍国公,必然会用周国任职之法,正大的离开雍国公,去成为真正的周国官员。
片刻后,中年人回来了,起礼恭敬道:“郡马爷,国公爷说不是外人,请郡马爷书房去见。”
陆七一怔,点头道:“好,有劳引路。”
出厅中偏门到了后进宅院,陆七却是看见了四个披甲卫士,他微笑点头,那四个护卫忙军礼相还,陆七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愉悦和渴望,也可以说是一种见了亲人的感觉。
到了书房外,陆七自李武那里要过带来的礼物包,是一块龙尾砚和五个上品毛笔,既然头一次见名义岳父,陆七怎么也得表了敬意。
“进来吧。”书房门本就开着,里面传出了淡然的男音。
陆七听了暗自摇头,他知道如今的雍国公就是笼中鸟,应该根本不知道唐国发生了什么,就是能够知道了的,也是周国愿意告诉的,例如唐国失去了西部,只有了四个州域,雍国公这么的说话,是在显摆自己的尊严。
陆七迈步进去了,眼光到处微怔,敢情不算大的书房里,墨香浓郁,壁上还挂了很多墨宝,书房里有一男两女,而且都在书案旁,那个男人正立身案后,下笔写着什么,两个裙衣女人并立在案侧。
陆七走到了房中默然看着,那个男人一身宽松内袍,面如冠玉,五官端正,是位气度儒雅的中年人,那俯视挥毫的神态颇有大家风范,或者说,是一种泰山崩,而不动摇的那种意境。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明明陷了窘迫无助,还不知道用亲和笼络人心,却是与李国主一丘之貉。”陆七对名义岳父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屑。
等候了一会儿,雍国公放下笔,抬头看了陆七,道:“你就是婵儿的郡马?”
“是,天风拜见国公爷。”陆七恭敬回应,但是,没有喊了岳父,也没有自称小婿,直接就放弃了认雍国公为亲。
雍国公微怔,转身走到了案前,走去靠墙壁的待客大椅坐了,却是没有让了陆七隔几坐下,而是看了陆七,平和问道:“你来,是奉了国主之命吗?”
“是的,国主陛下让天风护送太子殿下,来了周国开封府。”陆七恭敬回答。
“哦,太子来了周国。”雍国公挑眉的反应道。
“是的,周国使臣送信说太后寿辰,让太子来周国为太后贺寿,太子仁孝,愿意了来周国贺寿,并且会请求周国皇帝,放了国公爷回去唐国。”陆七恭敬回答。
雍国公脸色微变,平和道:“你是说,太子会请求了,让本公回国。”
“是的,太子说,他愿意代替国公爷,留在了周国。”陆七平和回答。
“好,本公的太子侄儿,确实是仁孝。”雍国公微笑的说道。
第11章 旨意
陆七听了心头见寒,他来见雍国公,本来有几分利用的心思,利用雍国公日后代替了李国主投降,唐国宗室有了代表人物投降晋国,就能够减少了他以臣逆君的诟病,唐国太子的投降,效果不及李国主和雍国公。
但现在陆七完全的放弃了利用的想法,他不想日后给予了雍国公什么封赐,也就是彻底不再视了雍国公为亲,唐国若灭,这个雍国公不该了活着,小馥的身世之秘,不容了被诟病。
“国公爷,太子殿下说过,进见周国皇帝陛下的时候,会请求放了国公爷回国,不过周国的皇帝陛下,能不能够答应,是未知的。”陆七平和说道。
雍国公平静点头,问道:“唐国如今怎样了?听说西部被宇文氏造反建立了魏国?”
“是的,不过唐国如今稳定了很多。”陆七回答道。
“早就不该了纵容宇文氏坐大,当初本公建议用大军尽早解决了宇文氏的不臣,结果就是听不进去,陛下却是认定了本公别有用心。”雍国公皱眉道。
陆七默然,顿了一下,雍国公又问道:“如今国内都什么人领军?”
“如今国主陛下已然重用了能臣领军,京口用了林仁肇大人,金坛也驻扎了大军防御,领军是王文和大人,池州是朱令賓大人领军,皇甫继勋任职都指挥使,统帅了京军。”陆七平和回答。
雍国公皱眉道:“别的尚可,怎么让皇甫继勋统领了京军,皇甫继勋是个无能之辈,应该自京城的中郎将里提拔一位。”
“国主陛下非常的信任皇甫继勋。”陆七直白的告诉。
雍国公点头,忽问道:“你没有领军吗?”
“下官又是宁**都虞侯了。”陆七平和回答。
雍国公哦了一声,陆七又道:“国公爷,下官是急来送信的,这就回去护着太子殿下,若是有了信息,下官会使了人来急告,下官该告辞了。”
雍国公一怔,却见陆七恭敬一礼,他迟疑一下,才道:“好,你去吧。”
“国公爷放心,一有了信息,我会立刻使人来飞报。”陆七又恭敬保证,之后转身向外走去,他没有了耐性与之磨牙。
离开书房,陆七在向那些护卫微笑点头告辞,护卫们纷纷军礼相送,最后是那个中年将官,送陆七出了所谓的陇西郡公府。
走的远了,陆七随手将礼包给了李武,李武一怔,问道:“大人怎么没有给出去?”
“哦,这礼薄了,我怕雍国公看不上,不如不送。”陆七淡笑解释了,李武哦了一声,他还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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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七回了鸿胪寺,开始了隐居生活,两日后,太子被宣召进了周国皇城,孟石陪同,一直到了近黄昏才回到了鸿胪寺。
陆七见太子的精神头很好,交流后知道太子见到了周国皇帝,说周国皇帝对他很和气,与他说了很多话,问起了很多唐国的事情,也问起过陆七,说陆七能够冒着箭雨斩杀了六十五个敌人,倒是个悍勇的将官,陆七听了心里当然犯嘀咕。
太子也说了请求之事,周国皇帝答应了雍国公可以回去,也答应了太子可以在周国买商铺,至于宅院不用买,周国皇帝说会赐予府邸。
太子很是安心的模样了,孟石却是皱眉有了心事,陆七也没有多问,因为他也有了心事,琢磨是不是应该了跑路,如今被周国皇帝注意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天,陆七使了李武去给雍国公送信,李武回来后不久,忽然有传旨的太监来了,太子忙跪地接旨,不想太监让所有人都在太子的身后跪听,不许侧跪在旁。
“奉天承运,大周皇帝旨意,封唐国之主李煜为吴王,加恩开府仪,吴王长子李仲清为吴王世子,赐吴王府邸一座,奴一百,良田千亩,钦此。”太监尖声宣旨,宣毕满堂皆惊。
太子抬头惊惶的不知所措,太监又尖声冷道:“李仲清,还不接旨。”
“臣,接旨,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惊惶的抬手回应。
太监微笑的将圣旨放到太子手中,细声道:“请吴王世子旁立。”
太子听话的起身走到了左侧观立,见太监又取出了一卷圣旨,展开尖声宣读:“奉天承运,大周皇帝旨意,吴王所属将士护送吴王世子朝见有功,赐与陆天风,王英,刘进,赵巍,班宏,马连成,张龙,为大周帝国致果校尉官身,其他有功将士赐予翊麾校尉官身,供职吴王府卫军,钦此。”
“臣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陆七等人不得不回应。
“你们的官文,午后去兵部领取,之后去户部报备领俸禄,自今日起,你等属于禁军,归属殿前司节制,但你等的俸禄和各种职俸,只能去户部衙门领取。”太监又告知一番,陆七等人点头起了身。
“孟石,陛下口谕,你以后是礼部侍郎,银青光禄大夫官身,权知吴王府诸礼建制。”太监又看了孟石说道。
孟石皱眉未应,太子忙伸手扯了他一下,他才起礼淡然道:“属臣领命。”
太监听了也没有挑刺呵责,扭头尖声道:“你等午后不可误了报备,否则是为过时不卯的大罪,咱家走了。”
太监带人走了,大家都看了太子和孟石,太子拿着圣旨,苦脸道:“这可怎么办?”
众人听了没人愿意说话,这时候给太子出主意,那不管什么主意都会是引火上身,太子接封旨的事情,只能由了太子自己抉择该怎么办。
静了一会儿,太子也明白了,无奈道:“都散了吧。”
众人默然辞礼,之后走离,离开中,忽太子又道:“都去报备吧,我们没有能力回拒。”
众人回头,却见太子已然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居室,孟石摇头,摆手示意后,默然先行的离开了,陆七和李武也回了陆七居室说话。
午后,陆七和武将们去寻了兵部领官文,在兵部很顺利的领得了官文,将牌和官印。
陆七领了官文看了后一怔,官文里,他竟然多了一个太原府镇将校尉的官职,他看了李武的官文,李武的官文里也多了一个官职,是秦州别将校尉的官职。
陆七问了一下兵部官员,那个官员告诉他,那是他的本职官,类似于原籍,周国所有文武官员都有一个本职官,本职官是职俸的主要基础,散官俸禄却是能够领到了死。
陆七点头,他的晋国可没有这个花样,就是散官俸禄和现任职官俸禄,而周国竟然弄出个本职官,而其它的职官都成了临时职事,不过临时职事却是还有贴俸,但贴俸却是相比职俸少了很多。
在兵部完事了,又去了户部,在户部用兵部领到的三样物品报备,而其中不大的小铜印,却是成为了日后能够领俸禄的主要用物,官文的作用是留家,将牌却是将官的身份证,上面有将官的本职,散官和一些体貌特征的记录,都是在兵部现场制成的。
拿着沉甸甸的钱包,陆七的心情很是古怪,他领的俸禄加起来是十五贯,周国是不流行金银的,而晋国和唐国却是流行金银,他问过了比价,一两银子可以抵十枚铜钱,而在晋国因为初立,所以楚钱和越钱还是主要货币,一两银子可兑近百枚越钱,可兑六七十的楚钱,相比之下,周国的铜钱的价值还真是高了很多。
另外在周国,金子是不允许私下当成货币用的,只能去与官府换成银子,而让陆七无语的是,一两金子,只能换三十两银子,与唐国和晋国的金银兑换,差的太大了,总而言之,周国是一个流通铜钱为主的国家。
第12章 马行街
第二天,工部来了官员,带着吴王府的人去接收赐予的府邸,也许是有意的,赐予的府邸竟然是在五丈河畔,确实是一座占地足有二十亩的大气府邸,飞檐朱门,玉阶石狮,比雍国公的那个宅院好了太多,而事实上,雍国公居住的那个宅院,还是官府出钱临时租居的,不是赐给了雍国公的。
吴王府里已然站好了百名男女家奴,一见人进来立刻跪伏两侧,工部官员客气的与孟石做了仔细的交接,走了一圈,孟石没有说什么,太子于是取印在领取官文上盖了,印信还是孟石给顺便带回来的,就是吴王府的内府印信。
陆七心态平和的欣赏着吴王府,他看出了太子已然是死心塌地的想做了周臣,真的是不想回去了唐国,就像是一个囚徒,一旦逃离了囚笼,就再也不想回去。
陆七和李武反应平和,其他人却是明显的皱眉犯愁,他们的家眷都在江宁,而且他们的心里,都是倾向忠于李国主的,如今却是接受了周国的任职,拿了周国的俸禄,这让他们的内心很是煎熬失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主要是太子在接受了周国的一切。
工部官员前脚才走,司农寺的官员又来了,将御赐的千亩地契交给了孟石,司农寺的官员才走,兵部的官员又来了,送来了仪仗和兵甲,告诉了以后都换成周国的兵甲,不然会生了误会,另外会有百名将士来归属吴王府守卫。
一通接收之后,大家只能顺从现实的开始尽职自己本分,一起察看了吴王府,分配了守护的职责,以及各自的居处。
两天后,雍国公与周国使者来到了吴王府,在尴尬的见面后,雍国公在使者的说话下,走观了吴王府,之后与太子辞别的离开了,自然是回了唐国。
一晃又是五天过去了,陆七开始了出手,他先去户部所属的钱庄,用金子兑成了飞票,飞票就是类同唐国的银票,但周国的飞票只能用于百贯以上的交易,多数都是为了方便商业的结算,而且只有一次交易权。
例如陆七用兑换的飞票买物,在与人立契过手时,飞票就会被经手的胥吏盖了用印,之后卖家只能拿着飞票去钱庄兑换成存契,而官府能够从中获得了垄断巨利,飞票主要是用于两地的商业交易和大宗买卖。
而晋国的做法却是不同,晋国只收取商税,对银票采取放手为商,也就是钱庄让大商人经营,辛琴儿的理念就是兴商,加快晋国的商业流通规模,如今晋国通商的规模和人数,都在与日俱增,大量的人口和物质东西互通,楚地随处可见越地之商人,而越地和苏州也是常见了来往的楚地人,如今晋国上下,已然很少提及楚国和越国,都自称出身的祖籍地,例如贩茶的,会说我是茶陵人。
陆七用金子兑换了飞票,是为了买商铺,他看中了内城的一座清风酒楼,之前他在马行街走游,曾打听了那座清风酒楼有心卖出,当然他买商铺,一是兑现给太子的承诺,二是进一步了解周国的形势,主要是了解周国的官场和军力,他若是通过林总镖头了解,林总镖头只会对他说周国是强大的,而且这些时日,他也没见了林总镖头的人影。
马行街在开府府城里,是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也是达官贵人常来聚欢之地,周皇帝不尚奢华,所以造成了开封府的朴实风气,但追求享受是人之常情,不在车马衣饰上显贵,那只能追求了内在的享受,所以达官贵人们很好口福,而马行街最出名的就是各种特色的酒楼林立,陆七打探周国形势,当然不能去买了什么平民饭堂。
与小蝶并肩而行,这一次李武被扔在了吴王府,只是陪伴的小蝶依旧是男装,却是少了几分夫妻出游的悠悠惬意。
“七郎,福州有这么繁华吗?”小蝶问道。
“福州没有这里繁华,不过随着海商和京都地位的日久,福州必然会超越了这里。”陆七回答道。
“福州毕竟是偏域西南,长久来看,却是不适合为京都的。”小蝶回应道。
“目前适合就成,以后是以后的事情。”陆七微笑回答。
福州目前是最适合做晋国的权力中心,能够东西呼应,也利于海州的大开发,而且以前他装神弄鬼之后,福州人再没有了任何的抵触反应,福州成为晋国的京都之后,也给福州人带去了富裕和繁荣,福州是继苏州之后,最稳定归治的地方。
“若是以后进占了唐国,那是不是会以江宁为了京都?”小蝶又问道,明显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小蝶,就是另立京都,也不会是了江宁,日后若是灭了唐国,我会用江宁封国给了太子,那是我以前对别人的承诺,另外也是为了笼络唐国人心。”陆七回答道。
小蝶点头回应,陆七想了一下,道:“如果能够一统了大江以南,就是另立京都,我却是想在池州建都。”
“在池州建都,那可是不易的。”小蝶回应道,建一座普通的县城都得几年才成,建一座京城,那涉及的建筑就太多了。
“我也只是想想,或许洪州可以,洪州的地理能够是国域中央,只是我不大喜欢洪州城。”陆七微笑说道。
“洪州,那里却是可以的,只是洪州城建不及了江宁太多。”小蝶柔声回答。
陆七一笑,夫妻俩却是闲聊的太远,他转了话题,问道:“伯父却是一直没有来联系,是不是不在了开封府?”
“是不在了,义父去寻见张永德大帅了,另外也是去看望兄长,兄长回到周国之后,就去投效了张永德大帅,义父回来了,也需要去托庇了张永德大帅的照应。”小蝶回答。
陆七点头,没有再多问,因为小蝶对周国的情形也是陌生的,不过来了周国这些天,特别是与归属了吴王府的周国将士说过话,陆七大略察觉了周国存在的问题,周国存在了资深功臣太多的问题,而且似乎分成了很多的派系。
例如张永德,就是一个派系的头领,赵匡胤也是一个派系头领,而且职任殿前都检点多年,据说是周国皇帝最信任的兄弟武臣。
资深的功臣分成了派系,也就是说周国的强大面目之下,隐藏了很大的牵制势力,周国皇帝与李国主的治国手段不同,周国皇帝是驾驭善战武臣,而李国主是打压削夺武臣的权力,相比而言,周国容易生出了内乱,而唐国却是内耗太大。
“七郎,想什么呢?”小蝶柔声问道。
“我在想,周国的资深武臣,事实上是分了很多派系的,不过就算分了很多的派系,也不会削弱了对外的战斗力,因为周国皇帝的威望很高,出征的军队不会有了造反的可能,也不敢轻易的为了争功或不和而内讧。”陆七轻语说道。
小蝶点头,但又道:“奴也听过一些周**力的事情,说周国最主要的战力是禁军,而禁军都是由皇帝直接统帅的,而地方的节度使军力,都不是很多,战力也不如禁军。”
陆七笑了笑,轻语:“说是皇帝直接统帅,皇帝又怎么可能长久的与禁军将士在一起,周国的资深功臣,才是真正的禁军统帅。”
“七郎是说,做了皇帝,就很难与军力亲近了?”小蝶轻语道。
陆七点点头,眼望着前方,忽淡笑道:“不愧是马行街,路真的是很长。”
第13章 清风酒楼
马行街一带的商业鱼龙混杂,有辛苦的各类卖货的大棚铺,也有上档次的楼铺。
清风酒楼在马行街中段偏南靠西,是一座地势很好的酒楼,陆七不知道清风酒楼为什么卖,卖价听说是十万贯,而他用带来的金子,兑换了价值三万贯的飞票。
陆七虽然是晋国之王,但在周国用金子兑换成铜钱,却是有种大亏了的心态,一两金子兑换三贯铜钱,让金子的利用价值低了唐国好多,周国的金子价值低,与官府不许私下兑换有很大的关系,周国事实上就是鼓励用铜钱。
三万贯当然买不下清风酒楼,而内城的商铺价值却是比外城高了一倍,甚至是三四倍,陆七来买清风酒楼,事实上可以用押契买下,就象如今的贷款买楼,官府的钱庄提供押契业务,当然,陆七也可以和卖家商量了债契买下。
到了清风酒楼外,门口的伙计忙招呼里请,清风酒楼的规模与江宁的醉云酒楼不相上下,就是没有醉云酒楼的装潢雅致,显得很简洁。
陆七上二楼进入雅间,伙计跟进来问询,陆七微笑道:“我是听说这座酒楼有心外盘,所以过来了看看,你去弄四个拿手菜,请掌柜过来一下。”
伙计吃惊的看着陆七,迟疑一下才道:“爷是想买这酒楼?”
“听说价钱可以,就过来问问。”陆七微笑回应,事实上他不擅长做买卖,但也不能买贵的被人宰,钱是小事,名声是大事。
“爷的口音,不象是附近的人吧?”伙计问道。
“我是寿县人,是军中武官。”陆七平和回答。
“哦,爷稍候,小的这就去请掌柜。”伙计去了。
过不久,一个身穿袍衣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中年人的身材有些偏胖,细眉细眼的,一副和气模样。
“听说爷是来买铺的。”掌柜的一进来,就起礼和颜问道。
“是,掌柜请坐,我们说说。”陆七微笑回应。
掌柜的坐了,看着陆七,和颜道:“听下边说,爷是寿州人,但听爷的口音,好像是吴地人。”
陆七知道,周国人称唐国那里是吴地,很少以唐国人称之,他微笑道:“我曾经在唐国长大,如今来了开封府。”
掌柜的点头,和颜道:“下边说爷是武官,能否看一下身牌?”
陆七取了将牌递去,这是他在周国的合法身证,没有这个,应该是处处碰壁,甚至会惹祸上身,因为他的口音是江南吴语,这也是为什么没有办法使了斥候深入周国,样貌和口音是难以混入的主因,就是斥候混来了,也很难打听到确实的情形,若是得了不实的情报,那就会造成了决策性的错误。
掌柜的看过了将牌还给了陆七,起礼道:“将爷是致果校尉,小的失敬。”
陆七笑了笑,他当初离军归乡时,得了致果校尉的官身,如今周国皇帝也给了他个致果校尉的官身,按理说,若是周国皇帝知道他占据了歙州,那应该有所不同的表示,至少给个将军号才是,或许那个周国皇帝,以为他的十万军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所以没有怎么在心。
“将爷,这家酒楼的地势是不用多说的,不知将爷能够出了多少?”掌柜的问道。
“我就想在开封府置业,这酒楼在内城,我出三万贯可以吗?”陆七温和回答。
掌柜的一怔,平和道:“将爷说笑了,三万贯怎么可能买下这座酒楼。”
“我用钱打听过的,说要价也就是五万贯,所以我诚心的来了。”陆七温和回应。
掌柜的脸色不自然了,摇头道:“将爷一定是听了误言,清风酒楼的价值,不会低过七万的。”
陆七皱眉,道:“七万,有这么贵吗?”
“千真万确的。”掌柜的正容道。
陆七摇头,道:“那我买不得的,我只有三万贯,只能去外城买了。”
掌柜的点头,起礼道:“将爷还有事吗?”
“没有了,劳烦掌柜了,我要的上来即可。”陆七说道。
“将爷稍候,小的告辞。”掌柜的走了。
看着掌柜的出去了,小蝶轻声道:“不买了吗?”
“你没有发现,这酒楼很冷清吗?而且有很多地方是新修的,尤其是楼梯。”陆七轻语。
“奴看到了,这里应该是出过事,八成是死了人。”小蝶轻声回应,陆七点头。
片刻后,伙计送来了酒菜,陆七和小蝶开始了吃食,陆七喝了一杯酒,笑道:“这北边的酒,比南边烈了好多,若是王平大哥来了,准会喜欢的。”
小蝶微笑点头,轻语:“奴很喜欢寿县的豆腐。”
“寿县八公山豆腐,那是一绝。”陆七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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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话吃过了饭,陆七和小蝶出了雅间,下到一楼时,那个掌柜的过来,起礼道:“将爷,您是真心想买酒楼吗?”
“当然是真心。”陆七回答。
“将爷,小的问过东主了,如果将爷想买,最少五万,低了就不用说了。”掌柜的有些无奈的说道。
陆七沉吟了一下,道:“契书六万,我需要押契三万贯,留一万贯整修,另外这里的人一年内不许自主离开,包括你,我不能让酒楼歇了。”
掌柜的一怔,道:“小的只怕是留不得的。”
“你若留不得,那我找那个来经营,这里的人必须留一年。”陆七平和道。
掌柜道:“小的得去问了东主。”
“去问吧。”陆七道。
陆七留步了一楼,伙计忙给上茶,候了足有半时,掌柜的与一位锦衣中年人回来了,陆七起身迎立,在开封府穿锦衣的不多见。
锦衣人面容刚毅,见了陆七淡然看了一下,问道:“你是归属殿前司的?”
陆七一怔,这怎么扯上了官事,他其实更想低调的买了酒楼,起礼道:“是的,请问大人是哪一位?”
“吾姓杨,你想买,过契吧。”锦衣人冷淡道,竟然不再与陆七多言,陆七无语。
接下来去了坊正那里过契,坊正一见锦衣人,立刻恭敬的起身见礼,那模样似乎锦衣人是极尊贵的大人物,而对陆七也是恭敬的相对。
过了契,之后掌柜的陪陆七去了钱庄办理押契,路上,陆七才问道:“那位杨大人是什么官职?”
掌柜的看了陆七,平和道:“将爷没有听过定国公杨业吗?”
陆七愕然,讶道:“这酒楼是定国公的产业?”
掌柜的苦笑了,道:“原来爷真的不知道。”
陆七点头,道:“我初来开封府,很多事不知道,不过定国公能够卖了酒楼,是不是酒楼出过了什么事情?”
“爷既然察觉出事,怎么还要买?”掌柜的疑惑问道。
“因为我想在开封府置业,遇上了价廉的,自然要出手。”陆七微笑道。
“爷难道不怕惹了麻烦?”掌柜的质疑道。
“我有什么可怕的,我买酒楼合法经营,酒楼以前发生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陆七不在意道。
“爷这么说,是不知道酒楼发生了什么事情?”掌柜的摇头道。
“哦,发生了什么事情?”陆七问道。
“一月前,晋国公与卫国公的儿子在酒楼的两个雅间里饮酒,不想他们离开时,却是在楼口发生了冲突,进而打了起来,结果晋国公的儿子竟然打死了卫国公的儿子,而卫国公的护卫竟然斩杀了晋国公的儿子,两个国公的儿子一起死在了清风酒楼,爷你说,这事情麻烦不?”掌柜的苦笑说道。
“嗯,是麻烦事,不过与我是扯不上的。”陆七平静回应。
掌柜一听,愕然的看了陆七。
第14章 府州折氏
陆七看着掌柜的愕然神情,淡笑道:“怎么?我说的有错吗?”
掌柜的扭头,苦笑道:“应该与爷没有什么牵连,可是定国公府却是不得不有所表示,只能折价出卖了酒楼,以求降低了迁恨。”
“都是国公,难道定国公还怕了那两个国公?”陆七平和说道。
“不是怕的事情,而是不想惹了麻烦。”掌柜的有些不悦道。
陆七点头,他知道卫国公名石守信,职任侍卫马军司都指挥使,天平军节度使,是禁军的最高统帅之一,可以说位高权重。
而晋国公也是位高权重,名李筠,却是周国的开国元勋,如今职任为太原留守,昭义军节度使,在西北防御夏国,可以说是形同镇守一地的藩帅。
而定国公杨业,也是战功赫赫的周国重臣,出身地是麟州,麟州在西北一带,杨业如今在定州职任义武军节度使,是抵御燕国的主力军之一,不过相比之下,杨业的定国公,是比不得卫国公和晋国公势大根深。
接下来陆七与掌柜的闲聊了一下开封府的商业,以及相关的各种势力,侧面的探知周国的内部势力的分布和矛盾,例如这一次买清风楼,让陆七知道了镇守太原的晋国公,与卫国公严重不和,而卫国公事实上是赵匡胤的结义兄弟,赵匡胤的封号是武国公,职任宋州一带的归德军节度使,殿前都检点。
而周国是没有功臣异姓王的,异姓功臣最高就是封为国公,以及什么太尉太师,或者加什么同平章事,尚书,侍郎等等,而且就是封为了国公,也没有什么开府权。
而陆七的晋国,从一开始就给予了郡王和国公重赐,允许郡王和国公开府建衙和拥有三千勋卫,就是封侯也能够获得了一千勋卫和食邑,对归降的荆王,越王和楚王,也是给予郡王的待遇。
陆七的做法,事实上是为了尽快的建立起晋国的统治阶层,用重赐笼络了善战将帅,以及笼络了归降的人心,能够成为了郡王,或者保留了王的地位尊严,会让归降者和功臣,在心理上获得了一种满足,满足的心态下,就会尽力维护晋国的统治。
至于坐大造反,那却是另一种长远隐患,却是需要了皇族的统治手腕,用治政和分化军权来牵制了功臣的坐大,事实上,真正能够造反的,多数是执掌重兵过久的将帅,而勋贵造反的不多。
陆七办理了押契之后,回到清风酒楼以东主的身份,召集了酒楼上下训话,清风酒楼前面是酒楼,后面是两进客房,上下需要一百多人打理,同时也相关了很多行业的买卖,如卖菜的,卖肉的,卖酒的。
陆七和小蝶巡视了一番,着重对厨房的卫生提出了整改,对厨具也要求换好的,还有吃饭的雅间要挂上一些白纸,允许客人随时即兴书画,吃饭的大堂摆上一些观赏植物或假山,酒楼的牌匾改成清风居,他亲自书了三个匾字,给这座酒楼留下了最浓重的记号,最后,要求不必另行开张仪式,一切正常过渡。
陆七吩咐完了,又庆祝xìng的与酒楼上下吃了一顿,这一举措大出酒楼上下意外,头一次成为了酒客的饱了口福,陆七也不吝啬,就是正常的酒菜,可清风楼的酒菜,都是上档次的,一顿饭就耗去了五百贯之多,关键是酒楼打工的真能吃呀,而陆七却是好菜管饱。
一顿饭尽兴而散,陆七将酒楼交给了掌柜的全权管理,之后甩手离开了,不过他说三rì后会来看看整改,掌柜杨洪连连应承,他是头一次见过这么慷慨的东主,简直是拿钱不当钱,但从内心里却是很佩服,看着是亏了,可实际上却是拢了人心,为rì后的正常经营打下了基础,因为东主毕竟是外地人。
回了吴王府,陆七继续的安心蛰伏,三rì后才与小蝶又出游去了马行街,近午时走到了清风酒楼,一看匾额已然换成了清风居,而且进入的人气也很多了,伙计一看东主来了,忙恭敬的里请。
陆七进入后看了一下很满意,刚打算去后面看看,忽外面走进来了人,一个娇脆的声音喊道:“洪叔。”
掌柜的正陪着陆七,一听立刻看去,陆七也扭头看去,见楼门进来了很多的人,当先一人是一位穿着翠绿衣裤的俏丽少女,少女的右手还拉着一名少女,而那名少女的装束让陆七微怔,竟然是一身的皮装,两个少女后面则是五个皮装男人。
“东主,小的去招呼一下。”掌柜的起礼道。
陆七点头,掌柜的过去了,那个翠衣少女愉悦道:“洪叔,给我开一桌。”
“十四小姐,您过来一下。”杨洪温和道,之后与翠衣少女走到了陆七近前。
“十四小姐,府里已然将这里卖了,这位是新东主。”杨洪轻声告知道。
“卖了?为什么卖了?”少女愕然道。
“是府里的决定,小的不敢妄言。”杨洪谨慎道。
少女点头,看了陆七迟疑一下,轻语道:“我是带了客人来的,先吃饭可以吗?过后我再付账,不会少你的。”
陆七点头,平和道:“可以,贵客请上楼吧。”
“谢谢。”少女愉悦轻语,一转身回去了。
看着人上了楼,陆七问道:“这位翠衣小姐应该是定国公府的?”
“是的。”
“那些穿皮衣的,是那里的人?”陆七又问。
“那是府州折家的人。”掌柜的回答。
“府州?那应该是在西边的地方,与什么夏国很近了吧?”陆七问道。
“对,就是那里。”
“府州那里应该是党项人的,府州折家莫非是党项人?”陆七又问。
“府州折家是党项人,不过是与我们非常亲近了的党项人,而建立了夏国的党项人,原本也是与我们亲近的,如今却是成为了仇敌。”杨洪回答道。
陆七点头,问道:“府州折家是什么官封?”
“府州折家是安国公,职任永安军节度使,府州刺史,代州刺史,其实就是西北那一带都是折氏说了算,以前的夏州那一带是李氏说了算,不过李氏竟然自大的建立了夏国,与中原朝廷为敌,而折氏一直效忠周国,在西北是夏国的死对头。”杨洪回答道。
陆七点头,道:“定国公府与府州折氏,应该是非常亲近的。”
“那是自然,国公爷出身麟州,麟州与府州毗邻,是唇齿相依的关系,麟州更是抵御夏国的前沿,而且国公爷的夫人,是出身府州折氏,杨家与折家,那绝对是如同了一家人的。”杨洪很是自豪的说道。
陆七点头,问道:“府州的人口不多吧?”
杨洪一怔,迟疑一下才道:“西北那里很苦,人口是不多,几个州加起来,听说有二十多万人,安国公爷的永安军,编制是六千。”
陆七点头,道:“苦地方的人口,很难繁荣起来。”
“人口是少,但西北人非常的善战,若非有府州折氏与夏国对抗,夏国会不断的侵袭周国边境了。”杨洪为府州折氏说了话。
“太原不是有晋国公镇守吗?太原应该是防御夏国的重地。”陆七套话道。
“晋国公是负责防御夏国的进袭,但只能防御一部分边境,如果没有府州折氏牵制,那夏国对我们的威胁可就广大了。”杨洪回答道。
陆七一笑,道:“走,我去后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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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冲突
自那rì遇上府州折氏之后,陆七不再蛰居,每rì白天都出去在开封府城里游荡,了解各行各业的商事,与商人们天南地北的聊着,从普通的话语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陆七当然不能一味的自游,偶尔也会与孟石和太子出游,逛逛开封府的出名景致,喝喝酒,听听小曲,写一些词句,当然,陆七是不参与写词的,那不是他的所喜。
一晃十五天过去了,眼看还有三天就是周国太后的寿辰,陆七无意中问了一句,献给周国太后的礼物是什么,结果太子的回答让他愕然,礼物竟然是一尊玉观音。
陆七很无奈的告诉太子,赶紧换了礼物,因为周国皇帝厌佛,送玉观音,那不是找病吗。
太子一听慌了神,三人匆匆出门去买礼物,好在陆七的游荡过商业,在一家玉器店,买得了一件青牛玉雕,虽然当成寿礼有些不合,但只寻得了这一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礼物,耗了陆七三千贯,而那件玉观音,却是能够价值了十万银子,当然,那是在唐国的价值,在周国,佛雕再好,也卖不上价。
包好了青牛玉雕,太子才如释重负的神情,这些rì子他过的挺舒坦,尝到了真正zì yóu的生活,想出去就出去,在吴王府里也是说一不二,那些归属的周国将士对他是绝对的尊重听令,而且还不缺钱花,他也是有勋俸可拿的,月俸二百贯。
带着礼品出了玉器店,不想才出门,迎面来了一群男女,陆七小心的抱着玉器,一见来人很急,他忙侧让一下,因为身后是太子和孟石,不能后退。
“走开。”急来的人群,打头的的跨步上阶,随手推向了陆七,陆七一皱眉心生不悦,身一转用肩膀挡推。
砰!陆七也是有意的没有跳下了门阶躲避,而那个人是急步跨上了最上门阶,一冲一挡推,那个人大意之下,随手一推变成了较量对击,推的人被陆七肩膀反震,一下子由跳冲变向了斜倒,一个踉跄被横撞了出去,好在本身武道还好,忙纵起跳下了门阶。
后面的人啊的一声止步,有两个忙转身去扶跳落之人,其他人却是看向了陆七,陆七看清后一怔,原来来人他认识,两女五男,竟然是折氏和杨十四小姐,不过折氏的男人都换成了短袍,那个皮装少女换成了鹅黄衣裤。
“咦,是你呀。”杨十四小姐意外的娇声道。
陆七也很意外,忽听人恼道:“拿下他。”
“是。”那两个去扶的男人齐应,立刻转身奔了门阶上的陆七,而太子也走了出来,一见有人扑来,吓的忙后退,孟石在后忙扶了太子一起后退。
陆七一皱眉,他没想惹事,这些天也尽量的保持平和心态,遇上冷脸讥讽的开封府人,他也是淡然对之,但今天的冲撞是个本能的意外。
眼见两个明显彪悍的男人一起扑来,陆七当然不能由了拿捏,两个男人一扑过来,一个挥拳暴击陆七面门,一个探抓扣向陆七右臂,陆七脸一沉,身体斜移了半步,只半步,就躲开了探抓,那个拳头也击空的擦了陆七脸掠过。
“趴下。”陆七冷喝,右足已然踢出,正中击拳男人的右膝盖,那个男人嗷的一声下半身后飘,整个身体摔趴了下去,硬生生的趴摔在了门阶上。
探抓的男人一怔,继而扑身探抓,陆七冷脸伸出了右手,竟然任由对手扣住了腕脉,但他被扣的手却是一翻的反扣,猛的一带,探抓男人被带的奔了陆七,陆七却是手一垂带,右肩猛的靠撞,砰的一声,硬生生的将探抓的男人撞了出去,直跌去了门阶下。
“殿下,我们走。”陆七举手投足解决了武斗,回头平和说道,太子忙点头,走出了门来。
陆七左手抱着青牛玉雕走下门阶,向那个杨十四小姐友好的点下头,忽一声怒吼:“直娘贼,受死。”
声出人来,那个被陆七最先撞出去的人,却是不肯罢休的扑了过来,陆七止步冷视,他已然看清,这人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剑眉虎目,一身的武生锦衣,一看就是贵族的人物。
“好啦,这人我认识的。”杨十四小姐忽伸手扯了锦衣少年,娇嗔的阻止道。
锦衣少年一怔止步,陆七却是迈步走了,太子和孟石在后跟随,恍如了陆七的两个属下。
“这家伙你认识?他是那个?”锦衣少年恼道。
“你管是那个,你打不过,还逞什么能。”杨十四小姐不客气的斥责道。
“什么?你不认识阻我做什?”锦衣少年恼道。
“你说什么,是你先无礼的,门那么宽,他又让开了,你还推他,我不拦你,你就等着变猪头。”杨十四小姐不留情面的驳斥道。
“娘的,我是陪你来买寿礼,你却是帮他说话,你告诉我,他是什么人?”锦衣少年恼火道。
“闭上你的臭嘴。”杨十四小姐娇恼道。
“哼,爷我会找到的,就打他个猪头。”锦衣少年恼说道,说完转身大步走了,两个属下互相扶着也离开了。
“这个浑人。”杨十四小姐气苦的跺足说道。
“却是给姐姐添烦了。”折氏少女歉然柔语。
“不关妹妹的事,是我命苦,订给了这种浑人。”十四小姐难过道。
“姐姐,那个人是在清风居见过,是什么来历?”折氏少女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的,只知道是吴地人,买了我们家的清风酒楼。”十四小姐轻语回答。
“哦,吴地人?吴地人怎么会来了开封府?”两女身后的一个青年,忽插话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的,如果表兄想知道,我可以回去问个详细。”十四小姐回答道。
“嗯,帮我问问,可能对折氏有用。”青年温和回应。
“对折氏有用?吴地人对折氏有什么用?”十四小姐不解道。
“折氏虽然与吴地人相距很远,但吴地人来了开封府,很可能是周国对大江以南有了什么战略所想,如果有,那就会对折氏有用,因为周国需要折氏牵制了夏国和燕国,才能够北军南调,而倚重了折氏,折氏就可以多要一些军用,尤其是守城用的弓箭,还有兵甲。”青年声音微低的说道。
十四小姐听了,却是jǐng惕的扫视了一眼外围,继而摇头道:“我却是不该问的,在开封府,不能乱说话的。”
青年点头,道:“折氏与杨氏唇齿相依,所以我直言了。”
十四小姐浅笑点头,轻语道:“去买寿礼吧,这里是最大的玉器店。”
“我们不能买太贵的,最多一千贯,折氏没有太多余财。”青年回应了一句。
“我知道的,所以那浑人走了也好,有他搅合,却是不好买的,而且你们放心,我爹说了,礼物的贵重没有多大意义,意义就是折氏来了人拜寿,以及寻求联姻。”十四小姐轻语道。
“联姻的事情,只怕是不成,周国皇帝的儿子,那会愿意娶了番女为王妃,若是做不得王妃,而屈居孺人,那我们折氏宁可不联姻。”青年表了态度道。
“也没有指望与皇族联姻有成的,我父亲说,寻求联姻主要是折氏称臣的态度。”十四小姐轻语道。
青年点头,折氏少女柔声道:“不要在这里说话了,进去吧。”
青年点头,但却又问道:“那个清风居,为什么要卖了呢?我记得那是定国公府很重要的财源。”
“府里也是不想卖的,但不卖不成,。”十四小姐轻语解释中,一起走去了玉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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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城隍庙会
太后寿辰,开封府举城同贺,城里的达官贵人忙着给太后进贺,平民则是举行了盛大的城隍庙会,周皇帝不喜佛,对道教还算宽容,不过也是采取淡然对之的态度,皇帝不好神仙之道,那道教也是难以呼风唤雨,所以民间的城隍庙会却是兴旺了起来,人心其实需要一种jīng神寄托,拜了神,才觉得心里踏实,也能够期盼了平安和更多的美好。
陆七在周国只是七品武官,还是供职吴王府,所以上层的进贺与他无关,京城维持治安也用不着他,他和小蝶却是与周民同欢去了。
城隍庙会在好几个地方举行,陆七去了潘楼一带,城隍庙会堪比元宵节,人cháo涌动,摩肩接踵,各种买卖兴隆,拜城隍神的人则更多,还有唱戏的,杂耍的,等等各种表演。
陆七感受着欢愉盛大的太平气氛,周国建立以来,基本结束了大唐崩灭以来的中原战乱局面,使得中原得以恢复生气,另外夺得了江淮之地,也使得周国获得了重要的粮盐基地。
不过周国在太平的表象下,却是不太平,周国皇帝是个刚xìng的雄主,在位以来发动了三次对燕国的大规模战事,一心想进据了燕云十六州,以绝了来自北方的威胁,但三次进袭都以失败告终,另外还发动了两次进袭汉国的战事,以及一次征伐夏国的战事,也是失败的结果。
大规模的战争是最耗国力的,周国太平之治的面门下是很重的赋税和征兵,也如唐国那般,七成的户数有成为了募兵的亲人,不过周国与唐国最大的不同,就是当官的亲人也是会应募上了战场,而且周国对战功绝对会了兑现,所以周国的官宦人家尚武成风,有了为国效命的子弟在军中的官员,会被周国皇帝高看一眼,不愿让子弟入军的,就会被皇帝低看一眼。
陆七这些rì子下来,已然了解了周国的大略情形,周国的禁军有六十万,厢军有四五十万,厢军就是驻扎各地的节度使军,当然禁军也有驻扎边防的,周国的禁军是主力,在开封府附近及毗邻州域驻扎有三十万禁军,另三十万禁军主要是驻扎了东北边境,西北边境,和西南边境,在江淮之地只驻扎有厢军编制,就是地方的节度使军,例如江都军,属于边防厢军。
也就是说,周国确实没有重兵防御了唐国,但也确实有能力几十万禁军南下,不过北方的燕国却是时常的进袭周国,明显有意的牵制周国的主力禁军,让周国的几十万禁军不敢离开了开封府,燕国之主可能是明白,如果让周国一统了南北,那对燕国而言就成为了噩梦,所以周国不进袭,燕国反而老是sāo扰。
陆七分析过周国的兵制特点,事实上就是zhōng yāng集团军震慑地方的节度使军,名为厢军的节度使军,军力数量普遍是数千,是一种镇压地方,而又有别城治官兵的常备军队。
而陆七的晋国却是实行军府制为主,将晋**力分布为了数个军府节制,福州京都反而驻军不多,陆七的军府制,事实上一是迅速归治的需要,二是晋国的长龙形地理无法建立了zhōng yāng集团军为主力,而周国却是能够了以开封府为中心,实行zhōng yāng集团军制。
另外夏国自建国以来,国势的发展也是惊人,听商人言,夏国打败了吐蕃,夺取了河湟地域,河湟是在黄河上游,湟水流域和大通河流域,自古就是适合耕牧的生存宝地,夏国得之,不亚于周国在当年夺得了江淮之地。
如今的夏国占据了河州和湟州,已然是与巴蜀汉国近邻,其疆域东至银州,与麟州毗邻,西至沙州的玉门关一带(过玉门关就是xīn jiāng),拥有非常广阔的领土,论起地盘大小,已然是与周国差不多,其对周国和汉国的威胁,也是与rì俱增。
陆七知道了周国有能力进袭大江以南和巴蜀,但夏国和燕国的虎视,使得周国不敢轻易的大军向南,就战略而言,周国对于晋国的崛起,必须得做出了抉择,是进据巴蜀,还是解决了唐国,因为晋国占据了荆州,已然向周国张开了獠牙。
“好呀,你在这里,这回看你怎么走了。”陆七和小蝶惬意的感受着太平景象,忽有人愤怒大叫。
陆七扭头一看皱了眉,竟然又遇上了那个蛮横的锦衣少年,不过这一次,是一群的锦衣少年,陆七对这种仗势横行的勋贵子弟,很是反感,开封府的治安是很好的,但也免不了有很多的泼皮存在,泼皮的多数是勋贵后人,少数是依附的游侠儿。
陆七看了一眼就扭头不理,却听那锦衣少年喝道:“兄弟们,给我打成了猪头。”
一喝群应,十几个少年泼皮扑向了陆七,陆七一伸手取过旁边一个卖货的支车木段,回身就是一顿大棒,那些泼皮才扑过来,被陆七大棒一扫吓的后退,陆七进而迈步向前,手中木段开始了点,敲,击,那挥棒的速度快而灵活,一众泼皮少年有的被点中腹部弯腰,有的抱头惨嚎,有的抱手大叫,一个接一个被打。
“直娘贼的,你敢打我,我是吏部尚书的孙子。”一个少年抱手大骂。
骂声才落,陆七的大棒忽的回转,一棒打在少年的头,那少年惨叫一声抱头,继而掉头就跑,有几个见机不妙的,早就回头远避了,而那个起事的锦衣少年,抱头蹲在了地上,他脑袋被打了两下,而陆七下手有分寸,保证见包不见血,被击头的都会长角,而且非常的痛。
“怎么?还骂吗?”陆七冷声道。
锦衣少年疼的脸都扭曲了,瞪着陆七恼恨道:“你敢打我,我是卫国公的孙子,你等死吧。”
陆七微怔,随即冷道:“好呀,那我先打死了你。”
陆七探手抓扣了锦衣少年的胸衣,右手木段挥起一顿打屁股,锦衣少年疼的嗷嗷叫,手脚并用的抓挣踢踹,陆七任由他抓踢,只管大棒打屁股,偏这少年竟然不肯求饶,狂暴的反抗陆七的抓制,硬生生的被打了十几下后,昏厥了过去。
陆七轻放了锦衣少年在地上,此时周围观望的人围了太多,但没有人说话干涉,因为都知道锦衣少年的出身,而陆七敢这么的暴打卫国公的孙子,那必然不是普通的人物。
不过,很快人群分开了道路,冲进来六个官兵,官兵进来了,却是没有对陆七急怒的问罪,而是正常的执行治安职责,问了原因后,登记了陆七的将牌,之后官兵抬走了锦衣少年,也没有拘押陆七,只是告诉了,听候官衙的传唤。
这结果倒让了陆七意外,他以为会被带去了衙门拘押呢,他却是不知道,周国皇帝的治政一向严厉,尤其开封府这里,文官对勋贵子弟的泼皮行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事情一旦闹大了,肯定会秉公而断。
人抬走了,潘楼一带又恢复了正常的热闹,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没有人留在原地议论什么,也没有人发表什么解气的言论,事实上,勋贵子弟虽然泼皮,但很少欺负良民,而且良民的物事若是被勋贵泼皮给砸了,良民可以找上门去讨理,勋贵之家会很低调的给赔付,甚至还能够多给,所以开封府的勋贵子弟,不招人恨,招人恨的是那些游侠儿,惹祸还赔不起。
陆七也没有什么顾虑,大不了离开回了晋国,他如今已然想好进图巴蜀的战略,他也不怕卫国公的报复,官面上,有吴王府挡着,周国皇帝为什么封了吴王,就是想招降了唐国,或者说是为进兵唐国做个伪善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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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想见
陆七在城隍庙会被锦衣少年一搅,却是失了游玩的兴头,与小蝶回去了吴王府,一连两日没有出游,他与小蝶商量,能不能用通商的方法,建立了一条通往荆州的信道,如今他根本无法与晋国有了联系,另外日后也需要随时传递周国的动向。
小蝶说很难,主要是没有信得过的人可用,义父林之和可以做到,但陆七是晋王的事情,却是不敢告诉了林之和,不过陆七既然想用通商的办法传信,那可以先建立了商道,一旦有需要,她可以亲自传信,陆七觉得可以。
在吴王府静了两日,陆七又出游去了清风居,一到清风居,掌柜杨洪立刻拉了他,急道:“东主,你可来了。”
“怎么?出事了?”陆七敏感的认为,是那个锦衣少年又找麻烦了。
“不是出事了,是吏部尚书赵大人,要见您。”掌柜的说道。
“吏部尚书?哦,自己打的人里,是有一个自称吏部尚书的孙子。”陆七想着。
“吏部尚书为什么要见我?”陆七问道。
“是赵大人经过这里,却是看见了清风居的匾书,于是进来问了一下,赵大人赞语好字,言想见了东主,小的今日正想去告知了东主。”杨洪恭敬道。
陆七意外的轻哦了一声,问道:“吏部尚书赵大人高名?”
“吏部尚书高名赵普。”杨洪恭敬道。
“赵普?”陆七讶道,继而又道:“莫非是助赵匡胤破清流关的那个赵普?”
“是是,就是赵普大人献策破的清流关。”杨洪点头道。
陆七点头,道:“赵大人想如何见我?”
“就在清风居,明日赵大人午时会来的。”杨洪回答道,明显对赵普是极为尊重的。
陆七点头,道:“明日我过来。”
杨洪点头,忽又道:“对了,折将军也想见东主的。”
陆七一怔,问道:“那个折将军?”
“是府州折氏,那日随十四小姐来了清风居的客人,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见了东主。”杨洪回答道。
陆七点头,道:“不会也是明日见吧?”
“不是的,东主若是想见,小的立刻就使人去请,半时即可过来。”杨洪回答道。
陆七点头,道:“你去请吧,我入雅间候着,上些酒菜,我请他。”
“是,小的这就办。”杨洪答应着,陆七与小蝶上了二楼。
入了雅间,小蝶柔声道:“那个赵普是大官,怎么会想见了七郎,难道真的是为了匾字。”
“不好说,依正常而言,大官就是惜才,也应该唤了我去见,而不是主动的约见,赵普其人我听说过一些,是位很务实的能吏,在周国任过很多的官职,基本是靠了政绩升迁的,当然,赵普能够成为了吏部尚书,应该与赵匡胤有很大的关系。”陆七平和道。
“七郎这么说,莫非赵普的约见,是有其他目的?”小蝶柔声道。
“有其他目地的可能性很大,也许是周国皇帝指使的,来探探我的口风。”陆七平和说道。
小蝶点头,柔声道:“府州折氏,却是不知为何想见七郎。”
“府州折氏想见我,八成是想了解一下江南的形势,知道了江南的形势,折氏才能在周国获得了最大的利益。”陆七回答道。
“府州折氏,不是忠于周国的吗?”小蝶讶道。
陆七笑了,温和道:“府州折氏,是事实上的割据自治,周国能够容了折氏自治,也是出于利用而已,折氏很明白与周国的关系只能是互相利用,飞鸟尽良弓藏,没有夏国和燕国的存在,那有折氏的自治。”
小蝶点头,陆七又温和道:“府州折氏只要知道了江南的形势,就能够判断周国会不会调兵南下,如果周国能够调兵南下,那府州折氏就会面临极大的战争压力,进而可以向周国索求了更多的军用和粮食。”
小蝶恍然点头,柔声道:“奴却是没有想到了这个。”
“我在开封府这些日子,也是自商人口中了解了很多的信息,周国若是大军南下,必须得倚重折氏牵制夏国和燕国,不过折氏的兵力并不多,能战之军也就两三万人,或许商人所言有误。”陆七说道。
“一会儿折氏的人来了,可以问一下的。”小蝶浅笑道。
陆七点头,顿了一下,小蝶又问道:“七郎,如果与周国开战,有几成胜算?”
“战争的事情,变数是很大的,若论将士精锐,晋国是不如周国,不过周国若想攻破了汉水也是很难的,除非由蜀地进军。”陆七道。
小蝶点头,道:“这么说,周国若是也进袭巴蜀,晋国是争不过的。”
“那却是未必,如果晋国与周国同时进袭巴蜀,在人和上,晋国能够占优,一是晋国与汉国本就存在事实上的联合,二是我非常的善待了荆王,楚王和越王,所以汉国就是投降,也会愿意投降了晋国,另外晋**力在迅速成长,我正在加紧量产神臂弩,如果能够用神臂弩武备了军力,就是普通将士也可以成为了神射手,万弩齐发,透盾穿甲,周国的禁军再精锐,也会死伤惨重。”陆七平和说道。
小蝶点头,柔声道:“那个神臂弩,应该是不好制造吧。”
“原本是不好制造,不过江**军在海外买回了一种堪比竹子的精铁,弯曲还能够弹回了原状,所以每个竹子弩臂里都加了一道曲弹精铁,使得神臂弩不但精巧了很多,而且非常的耐用,我离开时,军器监已然制成了五千具,每日能够量产二百具。”陆七回答道。
“海外之国,却是有很多稀奇物事。”小蝶感慨道。
“海外之国是有很多可取之物,海商就是互通有无,我们的瓷器和生丝,在海外非常的受欢迎,可以换回大量的精铁和火油,还有很多的吃食种子,都能够在晋国种植。”陆七说道。
小蝶点头,柔声道:“以前听说西南都是蛮夷之地,如今听七郎这么说,却是不次于中原的文明。”
陆七一笑,道:“西南之所以蛮夷,是因为过去人少和封闭,如今晋国大兴商业,使得各地互通有无,相比之下,中原已然有了落后的迹象,没有了丝绸之路的存在,让中原之地越来越保守,只有广知天下,才能够取长补短的走向繁荣强大。”
小蝶点头,柔声道:“奴以后,却是要去西南好好的走一下。”
“小蝶,你是晋国女主,晋国之地,都会有你的尊贵存在。”陆七温和的说道。
小蝶柔视了陆七一眼,垂目细声道:“你说过晋国实行了皇族分封,以后会给了奴什么所在?”
陆七一怔,温和道:“小蝶,除了云溪获得了分封海州,其他的封妃,是不会有封地的,有了封地的,生母基本不会封妃,小蝶,你是我的贵妃。”
小蝶垂目默然,陆七温和道:“小蝶,你想要封地?”
小蝶抬眼看了陆七,柔声道:“奴是个不合群的女人,日后想有个躲烦的所在,不想久在了深宫,但也不想让人指责了不守贵妃的礼数。”
陆七点头,温和道:“小蝶,我理解你的心思,日后,我给你个适合修炼的灵秀之地,例如茅山和句容县。”
小蝶浅笑,柔和道:“奴只是说说,只是心里觉得,不宜了与李婵儿在一起,在了一起,以后就会有了烦心。”
陆七微笑点头,温和道:“你是我师姐,更是我的未婚妻。”
小蝶嗔了他一眼,细声道:“那你是喜欢师姐,还是喜欢未婚妻?”
陆七温柔的看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轻语:“我喜欢蝶舞,是真的。”
小蝶垂目默然,静了一会儿,才柔声道:“傻子,那一日,你真的不该去的。”
陆七微笑不语,那一日他是犹豫过,抉择的挣扎过,但一个老人的话,让他有了醒悟,如果那日没有去寻小蝶,他的人生或许会改变了很多。
“还笑,你去寻奴,曾经引动了栗大人的杀机。”小蝶幽幽轻语,陆七的脸色立时一变,失了笑容。
第18章 折惟忠
陆七与小蝶说聊往事中,折氏的人来了,五男一女,那位折氏少女竟然也来了,却是没有见了杨家的十四小姐。
“某是折惟忠,这是某的妹妹折香月,这四位是府州的勇士。”一见面,青年模样的折惟忠,就操着生硬的开封府话自介了一番,直爽的让陆七有些意外。
“我名陆天风,能够见到西北的勇士,是我之幸。”陆七起礼微笑回应,却是文雅了很多。
折惟忠点头,陆七微笑道:“来,各位请坐,今日我为地主。”
折氏众人拱礼入座,陆七却是抓了酒坛,亲自为折氏的男人们满上,然后坐下举碗道:“来,我们先喝一个再说话。”
“好。”折惟忠直爽回应,欣赏的看了陆七一眼,与同伴一起喝了碗中酒。
放下酒碗,折香月起身倒酒,折惟忠看着陆七,笑道:“人说南方人酸腐,陆兄弟却是豪爽之人。”
“南方的酸腐之辈,都是达官贵人,平民和军人,想了酸腐也难。”陆七微笑回应。
折惟忠明白点头,道:“某想见陆兄弟,是想知道一下南方的如今形势。”
“折大哥这么说,也是我想说的。”陆七微笑回应。
折惟忠一怔,道:“兄弟想知道西北的事情。”
陆七点头,道:“我想知道,周国的现状,是不是能够了一统天下。”
折惟忠点头,道:“兄弟想知道什么,请问吧。”
“折大哥,我想知道,折氏有多少军力?”陆七问道。
“永安军就是六千,但若是发生战事,几乎可以全民皆兵,我折氏在西北,治民有三十万,能战之人,可达一半。”折惟忠直爽的回答道。
陆七点头,道:“折大哥如今知道了南方什么形势?”
“听说南方崛起了一个晋国,使得南方陷入了乱战,某想知道,如今的南方形势。”折惟忠说道。
“如果我说了实话,折大哥能够对周国守秘吗?”陆七平和道。
折惟忠一怔,随即道:“好,某可以守秘。”
“南方的形势,我也是不久前才探听了真相的,原本的形势是,晋国占据了越国的西部,迫使越国称臣,唐国的张氏占据了苏州和常州,唐国失去的西部建立了魏国,楚国为晋国所灭,并且进占了荆州。”陆七平和说道。
“嗯,兄弟说的,与某听说的一样,莫非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折惟忠道。
“不一样的,就是越国已然不存,占据了苏州和常州的张氏,也归降了晋国,如今晋国的疆域自常州始,一直通达了荆州。”陆七平和道。
“啊,越国被晋国吞灭了?”折惟忠惊讶道。
“越国是被晋国吞灭了,据说越国向晋国称臣后,却是还与周国结成了暗盟,越国的水军悄悄载运了五万周**力驻扎金山,不想被占据苏州的张氏探知了,张氏为了不被周国所灭,就归降了晋国,与晋国一起攻灭了越国,驻扎在金山的五万周军也是全军覆没。”陆七平和叙说。
折惟忠神情凝重了,道:“这么说,南方的晋国已然是非常强大了。”
“是非常强大了,唐国如今就剩下了四个州域,又没有能够抵御晋国的天险,唐国之主又是个昏庸的苟安之人,唐国被晋国吞灭是迟早的事情,我是镇守歙州的宁**都虞侯,与晋国毗邻,所以探得了越国在不久前,已然被晋国吞灭了。”陆七平和说道。
折惟忠点头,想了一下,问道:“听兄弟的意思,莫非是有心归附了周国?”
“我是在抉择,唐国肯定是不能了长久,唐国之主也是容我不得。”陆七平和道。
“唐国之主容不得兄弟?为什么?”折惟忠不解道。
陆七一笑,举碗请酒,喝了后,自叙了一下西部战事,以及李国主做过的昏庸之事,他在有心拉拢折氏,日后,晋国若是进据了巴蜀,那就会面对了夏国,如果与府州折氏结成了犄角同盟,就能够钳制了夏国的进犯。
当然,若想拉拢了折氏,就必须拥有了能够让折氏入眼的身份,如果只凭了一个七品武官的身份,那今日之后,折氏也不会在意了他的存在,顶多就是折惟忠当他是一个友人。
喝酒续聊了良久,折惟忠道:“以兄弟所处的地理,应该是归附晋国是上策。”
“我也是有那个心思,不过被李国主弄来了周国,却是想看看周国的实力,毕竟自古以来,几乎都是北方朝廷一统了南北,我若是抉择了,就没有回头的可能。”陆七平和回应。
折惟忠摇头,道:“周国一统南北很难的,如果没有夏国的出现,周国或许能够了进军南方,可如今夏国进占了河湟,获取了七十万人口和粮草根本,对周国的威胁已然不次于了燕国,如果晋国真的拥有一百五十万的军力,就算是不及周军善战,却也占据了地利优势。”
陆七点头若有所思,折惟忠又道:“不过晋国若想进攻周国,那也会是吃亏的后果,周国的军力,确实非常的善战。”
陆七点头,折惟忠又问道:“兄弟如今有了倾向吗?”
陆七看了折惟忠,平和道:“还没有倾向,不过我认为,那个能够吞灭了巴蜀,就会是占得了优势。”
折惟忠脸色微变,道:“吞灭巴蜀汉国,只怕也是不易的,周国两次进军汉国,都未见功。”
“两次都未见功,却是与燕国有关,进袭巴蜀的那两次,燕国却是出动大军猛攻周国,使得周国不得不放弃进军巴蜀,不过相比而言,汉**队的战斗力比周国为弱,周国若是有心吞灭汉国,出动二十万大军应该能够达成。”陆七回应道。
折惟忠摇头,道:“据说汉国与夏国结盟了,汉国与晋国又是在荆州汉水一带同盟共拒周国,周国想吞灭巴蜀,很难,不过晋国若是进袭汉国,却是在自毁长城,晋国与汉国一旦起战,就会给了夏国和周国的机会,尤其是夏国之主,贪婪好战,绝对会乘乱进图了巴蜀。”
陆七点头,道:“那只能是继续的观望下去。”
“兄弟想长久观望只怕是不成,晋国迟早会发动吞灭唐国的战事,而周国,也有可能会先对付了唐国。”折惟忠摇头道。
陆七点头,轻语道:“那也得等一等。”
“兄弟若是看好周国,那可以自荐了归附,周国必然是需要了兄弟做为响应。”折惟忠建议道。
陆七摇头,道:“我是不会主动反唐的,若是主动的反唐弑君,那日后不会有了好的结果,也就是说,唐国的灭亡,不能与我扯上了重大罪过,我的原则就是观望。”
“兄弟若是观望,只怕更不会有了好的结果,唐国一灭,兄弟就失去了重大筹码。”折惟忠反驳道。
陆七笑了,平和道:“大哥看看这座酒楼,就知道我的所求了。”
折惟忠一怔扫视,忽而有了明白,讶道:“兄弟是想弃了筹码,做了富家翁。”
陆七微笑,举碗道:“来,我们喝酒。”
第19章 云锦东
见过了折氏的第二天,陆七依约又到了清风居,本以为能够见到周国的朝廷重臣,探得一些周国的决策动向,不想等过了午也没见赵普人影,
次日陆七又到了清风居等候,结果还是没有见了赵普人来,也没有人来告知怎么回事,却是弄的掌柜杨洪很是沮丧不安,陆七安慰了两句,淡定的离开。
两日后,掌柜杨洪匆匆跑来了吴王府,说赵普使人来告,言政务繁忙忘了清风居约见,让他晚上去府中见见,陆七一句话,没空。
杨洪听了吃惊不已,这开封府里,想巴结赵普大人的比比皆是,头一次见陆七这么生猛的,但东家说没空,他也不好强求了东家去见。
一晃又是三天过去了,陆七始终躲在吴王府不出,而太子过了拜寿一关之后,心情很好,却是喜欢了出游,陆七不去,他也不强求,与孟石加上几个护卫就出去了。
陆七这几日却是动了思归,想着回去晋国与亲人团聚,想着亲自筹谋进图巴蜀的战略,虽然进图巴蜀是存在自毁长城的事实,但不占据了巴蜀,那荆州的防御就会始终处于被动的态势。
小蝶也赞同陆七回去晋国,身为晋王在了敌国冒危,确实是不应该的,两人达成一致后,决定再过十几日,就离开开封府。
才决定了离开,忽离开许久的林之和来到了吴王府,还带来了一位让陆七意外的人物,他父亲的战友云锦东。
云锦东是一位身材魁梧,剑眉虎目的英气中年人,而陆七的母亲却是提起过云锦东,云锦东和李川都是陆七父亲的莫逆之交,不过当年唐军大败,陆七的父亲因重伤先去了江南,后来李川也举家迁去了江南,而云锦东却是没有信息。
见了父亲的故旧,陆七尊敬的见礼,之后一起离开吴王府,在附近一家酒楼雅间叙话。
云锦东与陆七喝了一杯后,眼神很是感慨的看着陆七,叙说了当年的往事,云锦东当年是成了战俘,是随了上官投降的,投降周国才几日,就被收编成为了周军,当时是归属了张永德的军中,而林之和的境遇与云锦东类同。
唐国失去了江北不久,张永德就率军北上与燕国作战,云锦东因为作战勇敢,很快就被张永德注意了,将云锦东收入了中军。
如今云锦东是天雄军左军虞侯,官阶游骑将军,统帅了两千军力,天雄军编制六千,分成左右中三军,中军是都虞侯统帅,其上是节度使,副使,而周国的节度使军,很多就是都虞侯是最高统帅,节度使或节度副使,往往由京官遥领。
不过天雄军节度使张永德,可是实握天雄军权,而且张永德还是大名府留守,彰德军节度使,检校太尉,镇北防御使,可以说是深受周国皇帝的重用,张永德是周国皇帝的妹夫,有着驸马都尉的身份,长久主持对燕国的防御战事。
云锦东不是特意来见陆七的,而是奉调回京述职,周国的地方节度使军将官,并非是固定属于那一军不动,而是隔几年就调任,不过云锦东是调任过,但是没有离开过北部,一直是张永德的属下。
陆七与云锦东叙话,云锦东已然听林之和说过陆七的情况,他劝陆七能够主动为周国效力,帮助周国拿下了唐国,陆七表明自己不愿得了反唐弑君的罪名,云锦东听了表示理解。
林之和已然取得了张永德的荐信,不过林之和有些情绪低落,他告诉陆七,他向张永德禀告了陆七的事情,希望张永德能够建议了朝廷予以重视,但张永德的反应很淡然,说那不是他应该参与的事情。
陆七听了明白林之和的用意,林之和是想获得了一定的功劳认可,但周国的重臣不予重视,林之和也无可奈何,事实上林之和回到了周国,也只能是个地位不高的官员,唯一能够靠上的,就是张永德。
言谈中,陆七发现云锦东对于唐**力,明显是一种轻视态度,言中流露了若非有大江天险,周国早就能够扫灭了江南诸国,对于崛起的晋国,也是轻视不屑。
云锦东的态度,让陆七知道了周军有一种盲目的优势感,也许是唐国在江北的大败,以及多年来对周国的奴颜卑膝,使得了周国上下,认为了唐**力就是不堪一击。
林之和对云锦东的轻视态度,只能是报以苦笑,喝酒说话中,也认为唐**队的战力,是不如了周军太多,不过他却是认为,唐国之所以弱,却是唐国之主造成的,他很推崇林仁肇,说如果李国主能够重用林仁肇统军,唐军必然能够战力变强,提起林仁肇,云锦东也是认可林仁肇是善战名将,可惜了没有辅佐雄主。
三人酒入肚中,话语渐渐失了禁忌,林之和怨尤张大帅没有了当年的豪气,不该不重视了陆七的归附,云锦东听了大摇其头,告诉林之和,张大帅如今是要避嫌的,若是为陆七归附的事情说了话,那岂不是在结党扩势。
林之和默然,却是自喝一杯闷酒,陆七听出了弦外之音,问道:“叔父,你不是说,皇帝陛下非常信任张永德大帅吗?”
“信任是信任,但也是免不了被猜忌的,张大帅统军几十年,立下的功勋多了去,在周国,做过张大帅属下的将官,那也是太多,所以呀,皇帝陛下很不放心的。”云锦东有些醉意的说道。
陆七点头,道:“周国皇帝陛下就是猜忌武臣,也不会如同了唐国之主那般昏庸。”
云锦东听了却是摇头,抬手喝了杯中酒,陆七取壶斟上,云锦东笑了笑,轻语道:“人都会老,皇帝陛下也是躲不过的。”
“哦,皇帝陛下也就五十岁吧,比叔父的年龄大不许多。”陆七说道。
“嗯,陛下的寿龄是不高,不过陛下的身体却是不大好的。”云锦东轻语道。
陆七听的心一动,他在开封府,可是从未听人说过,周国的皇帝身体不好,都是吾皇圣明,勤政爱民的赞语,既然能够勤政,那身体自然是很好。
“叔父,皇帝陛下的身体,怎么不好了?”陆七轻语问道,林之和皱眉看了一眼,但没有言语。
“陛下在十年前御驾北征,却是被燕贼射中了一箭,自那时身体就有了不好的隐疾。”云锦东轻语回答。
陆七点头,道:“战场上中箭,那也正常。”
云锦东一笑,道:“皇帝陛下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开封府了。”
陆七点头,云锦东又轻语道:“其实陛下最愁的,是太子的择立。”
“哦,周国不是立了太子吗?”陆七说道,他知道周国立有太子。
“是立有太子,可是陛下不满意的,想另立了别的儿子,但是张大帅却是极力反对另立。”云锦东轻语道。
“怎么?当今太子不好吗?”陆七问道。
“当今太子据说很是仁厚,可陛下却认为了是软弱,不堪了国之大任,说白了,陛下就是担心,日后太子压制不了军臣,但张大帅认为,太子废立会起了萧墙之患,而且太子贤德,众臣心服。”云锦东轻语道。
陆七点头,道:“如今边患严峻,立储当立贤能。”
“你说立贤能,却是与赵匡胤一个声音了。”云锦东摇头说道。
“赵匡胤是支持了立储贤能?”陆七讶道。
“嗯,是的,所以陛下才会了举棋不定,要说信任,其实陛下最信任的就是赵氏兄弟,个个的手握重权。”云锦东感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