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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风儿     枭风txt下载     枭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4章 惜音

    黄昏之前车进入永定县城,车把式路熟直接赶停到了天发布庄门外,陆七沉着脸下了车走进了天发布庄,进门后一眼就看到那个肥胖流油的赵老爷,正背对着外面和人说着话。

    他冷笑着大步过去,伸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放布的柜上,咔嚓一声将布柜拍折,上面的布匹立刻散落下来。

    “赵老爷,收货吧。”陆七凶恶的吼道。

    赵老爷吓了一跳,回身一看是陆七,唬的他一愣,惊道:“你怎么来的?”

    陆七瞪眼凶狠道:“赵老爷,下回找了人做事先问一问,将大爷的朋友请来吃货,能行吗?”

    赵老爷脸立刻成了猪肝sè,惊惶道:“什么?灰.........是你的朋友。”

    陆七粗暴道:“少废话,你我心知肚明,赶紧收货拿银子来。”

    赵老爷吓的一哆嗦,忙点头道:“我收货,我收货。”

    立刻喊叫伙计将车上绣品搬进布庄,又让帐房付了二十张五百两面值的银票。

    陆七验看无误后,冷笑道:“赵老爷,做生意要光明些,下回眼睛放亮点。”说完出了布庄,剩下赵老爷哭丧脸站在那里。

    陆七收好银票,上了车道:“老哥,现在回去。”

    车把式一怔道:“老弟,现在回去天就黑了,进不了城的。”

    陆七摆手果断道:“睡在外面也不能留在这里,走吧。”

    车把式只好听话的赶车出了城,出了城陆七微笑道:“老哥,那个赵老爷吃了亏,肯定会不死心的,万一找人在城里对付咱们,打斗起来会惊动官衙,如果惹了官非上身,咱们几天也是走不了的。”

    车把式听了恍然,点头道:“对对,吃上官司又得花钱,老弟真是明智。”

    陆七淡笑道:“这个赵老爷不是个简单人物,肯定是这里的地头蛇,犯不着在他的地头上惹官非。”

    空车走的比来时快多了,穿过黑林峪,走过辛家集,天见黑时,己到了一个叫康平镇的地方,陆七决定在康平镇住一夜。

    车把式在镇内找了家大车店,陆七要了间小独屋,取出剩下的肉饼吃了,然后坐在发旧的木床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有人轻敲门道:“老弟,我进来行吗?”

    陆七听出是车把式,笑道:“老哥进来吧。”

    门推开走进两个人,前面是车把式,后面是一名布裙老妇,陆七一怔看着布裙老妇。老妇堆笑道:“大爷,要找人耍耍吗?”

    陆七一听明白,摇头道:“不要。”

    老妇上前一步,谄笑道:“大爷,我们这唱曲的,松骨的,陪宿的都有,很便宜的。”

    陆七摇头道:“我没兴趣,你出去吧。”

    车把式干咳一声,堆笑道:“老弟,出来不易,听个曲只要十五文,叫一个吧。”

    陆七听了明白车把式常跑外,免不了当托挣点外钱。他不好拒绝,淡笑道:“老哥想听曲,我请好了。”

    老妇高兴的点头应着,刚要出去,陆七又道:“我不爱听乱七八糟的,找个乐艺好些的。”

    老妇点头道:“有有,您稍待。”

    老妇一走,陆七故意逗笑道:“老哥,你行呀。”

    车把式陪笑道:“出门在外,谁都会松快一下的。”

    陆七听了一笑不语,秦淮河的名jì他都不去,这乡镇之地能有什么好货sè。

    片刻后门外传来脚步声,老妇推门领进来一名衣裤全是补丁的妇人,这妇人乱发遮面,怀抱一具旧琵琶,车把式一皱眉道:“锦姐,这个太差了吧。”

    老妇陪笑道:“这里数她曲弹的好,大爷不满意可以换。”

    陆七只是应个景,并非要piáo宿,看了妇人一眼他点头道:“很好,就她了。”

    老妇忙扶着妇人坐在屋内木凳上,陆七看妇人有气无力的样子。开口问道:“她是不是没吃东西。”

    老妇尴尬的笑了一下,陆七道:“麻烦你取些糕点茶水来,钱我会付的。”

    老妇忙应声出去了,妇人声音沙哑道:“大爷想听什么?”

    陆七微笑道:“不忙,等吃的来了你再弹。”

    妇人沙哑道:“那贱奴给大爷先弹半段凤凰飞吧。”说完抱着琵琶弹了起来。

    声一入耳,令陆七怔了一下,但觉琵琶声清脆有如玉泉飞溅,听着听着竟入了神,只觉琵琶声中有如百鸟欢鸣,闻之心神俱畅。

    曲音终了时,乐律造诣很高的陆七,惊奇的看着妇人,他知道妇人的乐功是在他之上的,在这种小镇中,能够遇上了如此的乐艺高手,实在是令他莫名的吃惊。

    “贱奴弹的不好,献丑了。”妇人沙哑声音说着。

    “不不,你是弹的太好听了。”陆七抚掌惊叹回应。

    妇人欠身沙哑道:“您过誉了。”

    这时老妇将取来的糕点放到床头桌上,陆七起身拿起糕点,亲自送到妇人面前,和声道:“吃吧。”

    妇人咽声道:“谢谢大爷。”

    伸出一只生满红斑的右手,抓着糕点送到口里,狼吞虎咽的吃相很难看。由于吃的太猛,一阵咳嗽,老妇忙倒过茶水递给妇人道:“慢一些。”妇人接过水喝了下去。

    车把式走过来,在陆七耳边小声道:“老弟,别碰她,小心染上病。”

    陆七也看出妇人有病,问老妇道:“婆婆,怎么不找个先生给她看病。”

    老妇无奈道:“吃饱都难,那有钱看病呀。”

    这倒是大实话,陆七轻叹口气摇摇头,老妇苦笑道:“象她这样,只能是等死啦。”

    陆七皱下眉道:“她得的什么病,没法救治吗?”

    老妇眼珠一转笑道:“能治的。”

    陆七点点头,妇人却沙哑道:“大爷不用听,我得的是脏病,治不好了。”

    老妇脸立时一青,气怒道:“你想死在这儿,我还不容呢,明个儿给老娘滚出去。”

    陆七脸一沉,冷道:“你先滚出去。”

    老妇一怔,真不敢惹陆七,悻悻的转身走了。妇人咳嗽两声道:“谢谢大爷给我吃的,想不到临死了,还有人欣赏我弹曲,真是铭感于心。”

    陆七叹道:“你弹的曲有如仙乐,如果人逝曲终,老天未免太不公了。”

    妇人扬起头,露出一张红斑浮肿的鬼样,努力看了陆七一眼后又垂下头道:“我再给大爷弹两曲,酬谢您的知遇大恩。”

    陆七想了一下,摇头道:“别弹了,你休息一下,我明天带你去京城寻医治病。”

    妇人身子一颤,摇头道:“不用了,我己病入膏荒,没人能治了。”

    陆七坚定道:“就凭你的乐艺,我也要尽心救你。”

    车把式在旁一听,吃惊道:“老弟,你真要带她走。”

    陆七点头道:“相见就是有缘,她的乐功出神入化,我想救她。”

    车把式听了不以为然,劝道:“会弹个曲的女人有的是,老弟你还是别找麻烦了。”

    陆七懒得与这不识音的愚夫多说,淡笑道:“你出去玩会吧,明天我付帐。”

    车把式听了大喜,乐呵呵的走出去带上了门。

    陆七倒了碗水送到妇人面前道:“再喝些水。”妇人点头接过来饮了半碗。

    陆七接回碗见妇人摇摇yù倒,忙和声道:“你累了,我扶你上床躺会儿。”

    妇人摇头道:“不不,贱奴一身顽症,怎能躺您的床。”

    陆七一笑伸手扶起她,硬将她扶拉到床边,轻轻让她平躺在了床上。妇人挣扎吵哑道:“大爷,我有病,真的不能睡您的床。”

    陆七按住她笑道:“我不睡床上,你安心歇息吧。”说完松开她跌坐在床边地上。

    妇人急道:“你怎能坐地上。”

    陆七笑道:“我一向习惯坐在地上过夜。”

    妇人一怔,好似明白的点点头,紧紧抓抱着琵琶,陆七为妇人乐艺所惊,动了惜才之心,己决定带妇人回去救治一下,尽尽心意,他和声道:“带你走需要什么吗?”

第35章 缘分

    妇人歪头看着他,沙哑道:“你带我一个活死人回去没用的,别费心了。”

    陆七微笑道:“你的乐艺有如仙音,带了你回去,我会有耳福。”

    妇人听了怔看着陆七,好一会儿才移目上视,流泪沙哑道:“知音的君子难觅,想不到我将死之身,竟能够遇上一位知音,如果我还有救,真的会做婢为姬,报答了您的知遇之恩,可惜您的好心,是救不了我的。”

    陆七安慰道:“你放心,我认识不少名医,保能妙手回chūn。”

    妇人听了却不言语了,独自流泪的看着屋顶发呆。陆七怕刺激她,也不开口询问,在昏暗的灯光中垂目静心调息。

    约摸一个时辰过去了,妇人忽转头看向陆七。轻声唤道:“公子。”

    陆七睁开眼和颜道:“有事吗?”

    妇人轻声道:“公子,你真打算带我走。”

    陆七点头正sè道:“是真的。”

    妇人点头道:“即然公子不嫌弃,我也不想死在这里,因此想求公子给我个名份,收我为侍妾。”

    陆七一怔,他只是惜音想带妇人回去救治,并没想收她做妾室,而且妇人这副尊容很难与美妾二字划上等号,不过他心下一转己有了另一个想法,面上和声道:“凭你的乐艺,足可以让我接纳为妾侍,不过我妻妾很多,我也一向尊重她们,等问过她们之后,我才能接纳你。”

    妇人听了冷然道:“贱奴是个娼妇,自知配不上公子,公子不愿收纳明说就是,何必用妻妾之意搪塞,如果公子不能了纳贱奴做妾落籍,贱奴跟公子走了又有何意义。”

    陆七一听这妇人xìng情还挺倔的,和声道:“我是想带你去京城治病。”

    妇人冷道:“谢谢公子的好心,贱奴的病去了京城也是治不好的,如果公子真有知音之心,请收纳贱奴做妾,也好让贱奴死后能够魂有所归。”

    陆七听的心一动,和声道:“你的病在京城也治不好吗?”

    妇人冷道:“治不好的,公子还是不要费心了。”

    陆七听了若有所思,却是想了未婚妻林小蝶,林小蝶的病,与这妇人的病应该是大同小异的。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和声道:“我愿意纳你为妾,不过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做了我的妾室就是我的女人,我会尽力的救治你,如果医药无能为力之后,我会用一种气功为你疗病,用气功疗病很是凶险,若是不能成功反而会加重你的病体,造成你的提早离世,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了。”

    妇人听了惊异的看向陆七,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妾身想活也活不多久了,愿意做公子的妾室,也愿意以身试功的死里求生。”

    陆七点头道:“好,等到了京城我先为你落籍,然后寻医为你治病,实在药石无力之后,我再用气功疗法,你现在先养足jīng神,明早我带你走。”

    妇人点头道:“妾身恩谢公子不弃。”陆七微笑的点点头,扭头正身继续调息,妇人则呆视着屋顶,最后也在不觉中睡了。

    第二天早上,陆七在天亮后出了屋,在大车店院内伸伸筋骨,散着步,渐渐有人出来溜达了。

    车把式睡意初醒的走了出来,一眼看见陆七,忙走过来笑道:“老弟早啊。”

    陆七看了他一眼,笑道:“老哥昨夜很快活吧。”

    车把式嘿嘿一笑,暧昧道:“那娘们还凑合,白胖胖的象只绵羊。”

    陆七一笑,转话儿道:“老哥帮我去问问,多少钱能带人?”

    车把式一愣,苦笑道:“老弟,你真要带走那半死的女人,带回去死在家里多晦气呀。”

    陆七脸一沉,不悦道:“是不是昨夜的帐你想自己掏了。”

    车把式立刻脸一变,忙陪笑道:“我这就去。”说完摇着头走了。

    约一柱香的工夫,车把式回来道:“老弟,那女人是寄娼,您一文都不用拿就可以带走。”

    陆七点头道:“这倒省事啦。”

    忽见那老妇喜盈盈的从屋里出来,直奔到陆七近前笑道:“大爷要带阿凤去京里治病吗?”

    陆七冷道:“不错,你不愿意。”

    老妇忙道:“愿意,大爷要救人,我那能拦着。我去给您备些吃的。”说完转身走了。

    陆七走回自己住的房里,见妇人己起身坐在床边,正怀抱琵琶的发着呆。他伸手轻敲了两下门框,妇人闻声惊醒过来,扭头看向了陆七。

    “收拾一下走吧。”陆七和声说道。

    妇人点着头起身抱着琵琶向他走来,陆七道:“没别的要带吗?”

    妇人摇了摇头,陆七转身带妇人去了院落,扶妇人上了车,车旁的车把式看的是大皱眉头,对陆七的行为很不理解,不明白这位好雇主中了什么邪。

    片刻后,一名壮妇送来菜饼和水。陆七接过扔在车上,付了银两跳上车道:“走吧。”

    车平稳的出了康平镇,一路上,妇人因病体不支始终躺在车上不言语,车把式因心中不乐也是少言寡语,陆七得了清静的远眺近看,欣赏无尽的景sè。

    不知不觉的路就赶出来了,至午后申时,车把式忽一指前方道:“老弟,京城快到了。”

    陆七抬头顺指看去,果然远眺看的到巨大宽广的江宁城池。

    半时后车行到了南城门,过城门时陆七发现城门的守兵比昨天多了三四倍,严密的检查出入城的人车,好象出了什么事情。

    轮到他们时,城门一名军曹命陆七拿出证明,陆七客气的将公文路引奉上,车把式也取出路引。军曹看完两人身份证明后,一指车上琼花道:“她的路引呢?”

    陆七和声道:“这是我新买的女人。”

    军曹看了陆七一眼,毕竟这是一位高他两阶的武官,也算客气的问道:“过文契了吗?”

    陆七和声道:“进城后立刻去办。”

    军曹和颜道:“这位大人,上面有令,凡身份不明,可疑人等一律要扣押,即然这女人是大人所买,那请大人拿五两银子在这里直接上户吧。”

    陆七一愣,他知道上户落籍要去县属衙门办理,这什么时候城门辖区也能办理户籍,他是不明白,但却知道不能够讲理惹烦,只好取出五两银子交给了军曹,军曹一挥手有个官兵上前,带陆七三人去办理上户手续。

    跟着官兵走到靠近城门的一家铺面,陆七扶下妇人随官兵走进了铺门。

    进去一看,铺里有不少人在办手续,办公的有三个官吏。

    官兵张口索要妇人的文契,妇人在琵琶背面抽开一个暗盒,从里取出一张叠的方正的纸张交给了官兵,然后迅快的合上了暗盒,陆七恍眼见那琵琶暗盒里有一小卷纸书,他估计是乐谱。

    官兵接了妇人文契和陆七的身份公文,问道:“大人买这女人做什么?”

    陆七和声道:“纳做妾侍。”

    官兵一愣,惊愕的看着陆七,又看了妇人一眼,讶道:“大人,你可想好了,真的是买做妾侍。”

    陆七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想好了,你快办理吧。”

    官兵虽然诧异也不再多话,转身分开其他人,挤到前面给陆七先办,妇人怔怔的看着人群,而陆七神情平静的有如古井不波。

    片刻后,官兵办完了入户挤了出来,将办好的一应文档交给了陆七,陆七接文档后随手赏了官兵一吊钱,官兵谢赏后走了。

    陆七仔细察看手中文档,文档中有他的身份公文,为妇人新办的身份路引和妾室文契,以及妇人的旧文契。他展开旧文契看着,看了之后他愣了一下,原来妇人竟是名为蝶衣,原本是万花楼的娼jì。

第36章 关心

    蝶衣?那应该就是与林小蝶在过一起的蝶衣,难怪了她的乐艺出神入化。

    他看了一会儿,没有言说林小蝶的事情,直接将身份路引交给了蝶衣,其它的他收回文档中,因为从这一刻起,这位丑陋病身的女人属于了他,己经是陆家有名份的妾室。

    “走吧,我送你去城南先安住下来,然后给你请医治病。”陆七和声的说着,他的心情有些异样,语气也比先前温柔,因为他知道了这位丑陋病妇,曾经也是位名冠秦淮河的绝姿美人。

    蝶衣似乎有些失落的神态,听声后轻哦了一声,忽又哑声道:“公子不要给妾身请医了,请直接用气功疗病吧。”

    陆七听了沉思起来,他每次为女修通天脉筑基,都会耗去三四天的时间,这一次他行险送货成功,为天工绣庄挣了近万毛利银子,等于是为绣庄今后的经营开创了坚实基础,绣庄以后的经营基本上不用他cāo心了。

    除去绣庄的牵挂,近rì还有去雍王府长史那里领取旅帅职印的事情,按理他现在应赶回石埭县稳定自己的兵权势力,但任职旅帅之事容不得他急归石埭,只有等旅帅任职之后才能返回石埭,那么近几rì的空挡时间,应该是可以用于了造就女武,毕竟蝶衣这一身的病容太过恐怖,应该早治早了。

    经过思虑后他点头道:“可以,即然你对求医己经绝望,那明天我就为你气功疗病。”

    “妾身万谢公子了。”蝶衣哑声说着,语气似乎有些激动。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走吧。”陆七笑说着,说话间伸手扶着蝶衣向外走去,两人鲜明对比的外貌和衣裳,这一亲密的扶行,惹来了数不清的诧异眼光。

    出铺门上了车,陆七让车把式驱车先去了城南吉昌坊,将蝶衣交给了赵兰儿照顾,陆七安置好了蝶衣,出门上了车松懈了jīng神,和声道:“老哥,回绣庄吧。”

    车把式早己不耐,应声挥鞭驱车离开了吉昌坊。

    半个时辰后到了天工绣庄,陆七一看绣庄的大门敞开着,车把式直接驱车驶进了大门。

    车入院中,陆七看见了守门的壮妇阿红,和小梅坐在院中。一见到车归,小梅惊喜的站起,急步迎了上来,阿红则高兴的跑进门阁房。

    陆七下了车,小梅关切的抓住陆七的双臂,急道:“公子,你回来就好了。”

    陆七心中颇感温馨,微笑道:“等急了吧。”

    小梅美目浮上了泪光,咽声道:“公子,大家都非常的耽心你,妾婢好后悔,接下了这次的买卖。”

    忽的一阵碎步声响,众女自阁房大门鱼贯而出,一个个围过来,美目关切的看着陆七。

    陆七抬眼间看见阁门里立着两女,却是林小蝶和李雪心,他这一眼看到后,林小蝶略一点头,转身和李雪心向里走了。

    被这么多美女关心,陆七的心情极好,扫视了眼前众女一眼,笑道:“货送的很顺利,我也平安回来了,这次让你们耽心了。”

    车把式在车上却嘟囔道:“也不是很顺利的,我们路遇了强匪,能保命回来就不错了。”

    众女听的真切娇靥俱变,小梅惶恐道:“公子,都是妾婢的错,明知有危还接了下来。”

    陆七笑道:“没事的,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思竹上前一小步,娇声道:“大哥,我们昨晚都没睡,一起决定了,等大哥回来,就搬去大哥的家乡去住。”

    思玉也柔声道:“是啊,只要大哥能平安的回来,我们都愿意离开了京城的。”

    陆七听了心里热乎乎的,点头道:“我们不搬,大哥怎么也不能让你们受苦的。”

    说完取出银票道:“货己经送过去了,这是货银。”说完塞在小梅手里。

    众女惊愕的互相看看,小梅握着银票,略一过手抬头疑惑道:“公子,不是遇上了强匪吗?绣货一点也没损失吗?”

    车把式在车上笑道:“公子是神勇之士,面对上百的强盗,身一动就轻松的制服了强盗头儿,平平安安的将货送到地头,就回来了。”

    陆七听了脸发热,不好意思道:“别听他瞎吹,总共三四个而己。”

    车把式抗声道:“公子,我可没瞎吹呀。”

    小梅柔笑道:“好了,大家快去准备庆功宴吧。”众女立刻变成了一片欢颜,欢喜的向阁门走去。

    车把式笑道:“梅总管,请结算下车钱吧。”

    小梅哦了一声点点头,陆七和声道:“老哥路上受了惊吓,加二十,给五十两吧。”

    小梅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五十两银票交给车把式,车把式乐道:“多谢公子夫人,下回用车,小的随叫随到。”说完欢喜的上车走了,这主的多嘴,无非是想博取同情的多拿些赏银。

    车把式一走,小梅忙吩咐阿红去买一些用品,这一来院里只剩下陆七和小梅。小梅柔声道:“公子,我放了绣工两天假,等她们回来每人赏五两,两位婆婆每人五十两,大夫人己经准许了,你看行吗?”

    陆七伸臂搂抱住她,笑道:“你是总管,你说了算的。”

    小梅身子被抱甚是羞怯,忙推拒的柔声道:“公子,这里让人看到不好的。”

    陆七此时心情大好,小梅的羞怯模样散放着成熟女人独具的风韵,看的陆儿心儿荡漾,更加的不肯放手,冲动的抱住,轻轻在娇艳的美靥上贴吻。

    小梅推拒几下默然不动了,任由陆七亲吻爱抚。拥吻中陆七忽察觉有人,忙扭头向阁房处看去,见阁房门处玉立着一名娇美少女,羞红的脸儿正看着他们。

    陆七脸一热,不知是思竹还是思玉。小梅也发现了,惊羞的挣离陆七低头退后数步。陆七不自然的招呼道:“有事吗?”

    小姑娘秀眸含羞,细声反问道:“大哥,你是喜欢小梅吗。”

    陆七一愣,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否认,只好点了点头,和声道:“你是思竹。”

    思竹点头道:“是的,我穿着绣竹子的衣裳。妹妹的是玉兰花。”

    陆七一看她身上衣物果然绣着翠竹,不由展颜笑道:“是啊,我倒笨了。”

    思竹细声道:“大哥,夫人让我来找你去,说有事情商量。”

    陆七哦了一声,微笑道:“好,我这就去。”说完迈步走向阁门,与思竹擦身而过去了后宅。

    到了后宅天井,陆七直接进了林小蝶的居屋,一进屋是外室,陆七眼光看处令他一怔,见林小蝶坐在紫藤客椅上,双腿平伸搭在一小竹榻上,而美丽的李雪心半跪在地上,正用两只玉拳为林小蝶轻轻捶腿,这林小蝶的女主排场可够大的。

    陆七一皱眉,回手关上门走了过去,停在林小蝶的近前,和声道:“小蝶,李小姐是客人,你应该尊重她的。”

    林小蝶看着他,伸玉手指指李雪心,又指指陆七,两只玉手又碰了一下,那意思是李雪心不是你的妾室吗?

    陆七和声道:“小蝶,李小姐是我帮玉竹救回家的,名义上是属于我,但她和思竹思玉都是zì yóu的,以后她们是要择夫嫁人的。”

    林小蝶点点头,伸手从客几上取了纸笔,执笔在纸上飞快的写了许多娟秀小字,写完递到了李雪心面前,李雪心接过看了后低头不语,陆七没看清林小蝶写了什么。

    正疑惑中,忽见李雪心站了起来,移步转行到了陆七身边,低着头伸臂扑抱住了陆七,陆七吃惊中,听到李雪心细声道:“老爷。”

    陆七身体禁不住一颤,瞬间脸热心惶的加上了吃惊,他右手一伸,抓过了李雪心手拿的纸定眼看去,见纸上写道:“雪心,你听到了,老爷现在给你机会再嫁,你若是嫌弃老爷就出去吧,若是不嫌弃,就去抱了老爷喊一声。”

    陆七看完了真是哭笑不得,这林小蝶纯属在玩人呀,他刚要推开李雪心,眼前有物一闪己多了张纸。

    他伸手接过一看,见纸上写道:“七郎,我是个娼女,己经不能为你生育儿女,雪心愿意做妾身房里的侍妾,今后雪心生育的儿女,妾身会视为己出,也就是雪心的孩子是陆家嫡出,希望夫君不要说些堂皇的言辞,伤害了妾身的心。”

第37章 蝶舞

    陆七看了心一沉,他想了一下轻轻推开了李雪心,眼神柔和的看着林小蝶,林小蝶也在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美目似乎含着哀伤的企求。

    “小蝶,我不说什么堂皇言辞,你是陆家的女主,我尊重你的这个要求。不过陆家有一些家规你也要遵行,陆氏有一种家规与众不同,就是妾室拥有人身zì yóu权和财产权,在陆家每一位妾室都能够拥有自己的私财,妾室的私财,妻室无权豪夺,如果我有所不幸,所有的妾室,有权带着自己的私财离开陆家另嫁,你身为妻室无权阻留。”陆七正sè的回应道。

    林小蝶一愣,想了一下,提笔写道:“七郎,妾室拥有人身zì yóu和财产权,陆家不乱吗?”

    陆七看了和声道:“不乱,在石埭县,陆家的总财务归韵儿掌理,妾室们的财产虽然各自所有,但只有拥有权和收益权,例如我纳了一位妾室,首先那位妾室会得到我娘赏给的喜银,妾室带来的嫁妆也属于自己的私财。妾室可以用私财投入陆家店铺成为获利股东,占股份额大的还有经营权。不过妾室虽然有人身zì yóu和私财,却必须尊重妻室,也必须听从妻室合情合理的吩咐。”

    林小蝶听了又写道:“你是说,妾身无权让雪心过来服侍。”

    陆七和声道:“不是,你是妻室,有权令各房的妾室奴婢来服侍你,不过我不希望你是故意的折辱妾室。”

    林小蝶又写道:“那就好,妾身很喜欢有人服侍,有了这项妻权,妾身就知足了。”

    陆七看了心里感觉怪怪的,暗思这位未婚妻受过屈辱,是不是心理有点变态了。他面上平静道:“小蝶,你唤我来有什么事情?”

    林小蝶写道:“妾身一是说说雪心的事情,二是想问你思竹和思玉,你打算长留吗?还有小梅、婉玉和冰儿,妾身想留下她们。”

    陆七看了和声道:“思竹思玉我当她们是妹妹,以后想让她们嫁个好人家,婉玉和冰儿也一样拥有自主,小梅我己决定留在了陆家。”

    林小蝶写道:“妾身尊重你的决定,今后会礼待她们,而雪心和小梅正式属于陆家。”

    陆七看向垂首玉立的李雪心,他想说也应该礼待李雪心,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种绝姿倾城的美人,他若是违心的拒纳,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男儿本sè。

    纸影一晃又到了眼前,他伸手拿住看去,见纸上写道:“七郎,妾身不想去石埭长居惹韵儿妹妹生厌,今后定居在这个绣庄可以吗?”

    陆七看的一愣,随即心中暗悦,林小蝶不愿去石埭县长居正顺了他的意。

    他表面上迟疑了一下,和声道:“小蝶,你在那里长居都可以,不过成亲要在石埭县,而且每年最少要去石埭县一次向娘请安。”

    林小蝶听了默然,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好一会儿才点了头,又提笔写道:“等妾身病好些,再去石埭县成亲吧,妾身不想惹人耻笑。”

    陆七看了心一酸,和声道:“小蝶,等你病好些,我带你去石埭县跪见了娘亲,和去爹的墓前祭拜,然后回京城来成亲。”

    林小蝶抬头看向陆七,一双美目隐闪着复杂的情绪,看了一眼就垂目点点头。陆七心一松,和声道:“小蝶,还有事情吗?”

    林小蝶摇摇头,提笔写道:“没事了,七郎,你和雪心出去欢聚吧,妾身想一个人静静。”

    陆七看了和声道:“小蝶,我有些事情要离京去办理,三四天才能回来。”

    林小蝶似乎情绪低落,提笔写道:“你去吧,做事千万要小心。”陆七心暖的点点头。

    陆七和李雪心出去后,林小蝶的美目怔视着屋门出神,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的摇了头,继而坐在椅子的身体腾飘飞起,整个人有如了一片羽毛,轻缓的飘出了三米才落了地。

    落了地的身子裙衣飘荡,轻柔的恍如了仙子踏尘,但见她右手臂优雅抬起,裙袖垂帘,袖口伸出的雪白玉手,曲指若兰花,她细腰一扭,身子轻盈的旁行三步,忽的她的身子飘旋转动跃落,裙衣翩然飞起,两个裙袖上下旋飘,恍如了蝶翅扑忽,......。

    天井内,菜香飘浮,众女jīng心准备了一顿丰盛庆宴,面对着六位温柔美女,陆七吃喝的很开心。

    最让他心悦的,是李雪心对他的态度转变,不但主动坐在他的身边,还时时为他斟酒夹菜,虽然李雪心神态端庄不见笑意,但也让陆七有种受宠的惊悦感,若非众目暌暌之下,他准会借酒劲的一亲/美人唇。

    家宴之后,前院阿红忽送来一封信,陆七拆开一看,信上写道:“师弟,愚姐离京去扬州探亲,十多rì内无法归来,授艺之事延后,请自珍重。”

    陆七看完信怔了一会儿,这是师姐的知会信,看信后他知道今夜不用去龙威镖局了。

    信他看了好几遍,内心很是温馨,师姐的字也很娟秀,不过比未婚妻林小蝶差了一些,在他的印象里,妻妾中字体最好的应是辛韵儿。想起辛韵儿他内心很是生愧,想不到京城一行,竟然会大犯了桃花运。

    “大哥,喝茶吧。”娇柔的细声使得陆七回了神,他随手收信入怀,然后伸手接过思竹送来的茶碗。

    “思竹,下次要用托盘,这么捧茶很易伤手的。”陆七和声关心的说着。

    “大哥,思竹记住了。”思竹羞涩的细声说着,一双美目含着欢悦的偷视着陆七。

    陆七并没注意思竹的小女儿羞态,他心态平和的喝了口茶,想着今晚是不是去见见绿珠,他在想‘龟蛇丹书’的原主是绿珠,如果绿珠的根骨适合修炼先天功,那他应该予以成全,绿珠对他也是情深意重的。

    有了这个想法他坐不住了,起身让思竹唤来了小梅,嘱咐小梅他去办事三四天回不来,绣庄的买卖由小梅全权负责,如果林小蝶要管就听林小蝶的,林小蝶不要求就不用去烦她,小梅自然是连连应承,与思竹一起恋恋不舍的送陆七出了门。

    离开绣庄雇车坐到了孔雀楼的侧门,下了车见秦准河上画舫灯火明亮,岸上也是车水马龙的热闹非凡。

    此时华灯初上,正是青楼的黄金时段。他迈步走进了侧门,入门就看见有四个婆子正在那里招呼着客人,刘婆子也在其中,正满面笑容的招呼一名长衫客人向里走着。

    陆七忙紧上数步,微笑道:“婆婆,有空吗?”

    刘婆子一见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陆公子来了,请随我进屋稍等一下。”

    此时来往的人很多,站在外面等候是不雅观,陆七点点头和长衫人一起跟着刘婆子去了花厅。进入花厅落座后,刘婆子给长衫人上了茶,叫了三拨姑娘,长衫人才挑中一位搂着出了花厅。

    刘婆子做成事,才笑着带陆七去了玉竹的住处。

    到了玉竹居楼的门口,陆七长了记xìng的看了看门,刘婆子在旁笑道:“不用看了,自从公子做了绣庄东主,玉竹再没接过客了。”

    陆七轻哦了一声,心里却是有些异样的愉悦感觉,他伸手敲了两下门,不一会儿,门向里打开,玉竹身穿白睡袍,清雅秀丽的出现在陆七眼前。

    “公子怎么提前来了,进来吧。”玉竹面含笑意的柔声道。

    陆七向刘婆子道声谢进了楼门,玉竹在他进来后关上了门,他停步用目打量了屋里一下,一切和初来之时没什么变化。

    不过在他扫视中,自内室门里走出一名身穿白sè睡袍,神态略显憔悴的美丽女人,美女出现后,用一双秀目温柔的注视着陆七,正是历尽了屈辱磨难的绿珠。

第38章 商谈

    陆七温情的看着绿珠,在玉竹的柔声招呼下,他和绿珠一起坐在桌旁,玉竹给他端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柔笑道:“公子请喝茶。”

    陆七笑道:“姐姐太客气了。”

    玉竹柔和的一笑,也坐在了桌旁,柔声道:“公子,绣庄的经营还顺利吗?”

    “绣庄的经营还算顺利,我让小梅做了总管全权经营,希望姐姐不要介意。”陆七言辞保守的说着。

    “绣庄是需要一个人总管经营,你是东主有权做决定的。”玉竹柔声说着。

    陆七举杯喝了口茶,放下杯和声道:“姐姐,你让我十rì后再来,我现在提前来了,是有些事情要说。”

    玉竹柔声道:“公子有事请说。”

    陆七想了一下,和声道:“第一件事是有关绣庄,绣庄的实际主人是姐姐,不过现在我有了在京城发展的意图,因此我厚颜请求姐姐,能够将绣庄的所有权卖给我一半。”

    玉竹一怔,柔声道:“公子,奴家买绣庄是为了以后有个安身之处,而且买绣庄的银子是金竹妹妹的,事实上绣庄是金竹的,公子即然想买一半所有权,奴家不能拒绝,不知公子能出多少银子给金竹妹妹。”

    “五千两,姐姐看合适吗?”陆七毫不犹豫的给了个高价。

    “绣庄是七千两盘下的,金竹五千奴家两千,公子给的价太高了。”玉竹听了甚感意外。

    “不高,需要等同于价值,我现在需要绣庄。”陆七和声说着。

    事实上绣庄的资产己经翻倍,不过陆七不想将万两毛利收益算入价值,就是算入也要与玉竹协商好股权之后,因为那个收益是他冒险得来的。

    “即然公子这么说,那奴家接受了,以后绣庄的一半股权是公子的,另一半是奴家和金竹的。”玉竹柔声同意了。

    “谢谢姐姐,其实我买要绣庄的一半,主因是绣庄以后是我在京城的家宅,我在京城寻到了失散多年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妻不愿去石埭县长居,所以rì后绣庄是我未婚妻的居宅。”陆七和声说着原由。

    玉竹和绿珠听了美靥惊变,玉竹惊讶道:“你的未婚妻?她.......以后会长居在了绣庄?”

    “是的,不过请姐姐放心,绣庄后宅有两进天井居屋,我的未婚妻只住在前进天井正房,小梅和李雪心也住在前进天井偏房,等姐姐落籍后,可以与思竹思玉、婉玉和冰儿住在后进天井居屋,我可以向姐姐保证,rì后我的未婚妻,绝不会侵扰姐姐的zì yóu和生活。”陆七郑重的解释着。

    玉竹的娇靥凝重了,绿珠的美靥也有了不安,二女知道绣庄有了妻主意味着什么,陆七转头柔视绿珠,和声:“珠儿,你不用耽心的,以后你不愿在京城居住,我可以带你去石埭县居住。”

    绿珠不安的轻哦了一声,玉竹柔声道:“公子,你的未婚妻xìng情温和吗?”

    陆七见问迟疑了一下,今天林小蝶给他的印象,使得他不敢说温和二字,他想了一下和声道:“我与未婚妻初识,还不太了解她的xìng情,不过请姐姐放心,如果姐姐落籍到我身上,我会给姐姐和思竹她们立下文书的,绝对能够保证你们的zì yóu和财物不受侵害。”

    玉竹秀眉微皱,柔声道:“公子,奴家问一句,公子在石埭县是不是也有妻妾。”

    陆七点头道:“我在石埭县有一位平妻和几位妾室,她们都是温和的女人,尤其平妻辛韵儿的xìng情温柔心善。”

    绿珠忽柔声道:“公子,妾身记得公子说过,在故乡无有妻妾的。”

    陆七柔视着她,和声道:“我在军中时是无妻妾,是回到了故乡才有的,以我的年龄归乡之后,是不可能不成亲的,就算我不急于成亲,我娘亲却是很急切的,辛韵儿就是我娘做主娶进门的,你放心吧,辛韵儿真的是位心善女人,她曾是大户小姐的婢女,从出身上她不会轻看你的。”

    绿珠一怔,柔声道:“公子是官身,怎会娶了婢女做了妻室?”

    陆七和声道:“这是缘分,我初归故乡时,家中非常的贫寒,我的嫂子为我向一家大户小姐提亲,只可惜那家大户的小姐一心要嫁给才子文人,当时辛韵儿和她的姑姑代那家小姐相看了我,后来亲事不成,辛韵儿的姑姑就为韵儿赎了身,以辛家女儿身份向我娘诚恳的提出结亲,我娘蒙辛家不嫌贫寒很是感动,本来说好了是纳为妾室,只是辛家为韵儿陪嫁了三千两白银,我娘收了后非常的感动,就做主聘娶韵儿为平妻,而我也因喜欢韵儿的温柔贤淑,也没有反对母亲的决定。”

    绿珠轻哦了一声,陆七又和声道:“患难见真情,我们陆家本是个债务高筑的破落户,我不在家时,我的小妹和姨娘被迫卖身做了富家奴,三千两白银在京城的富户眼中是小钱,可是在石埭县那会是惊人的财富,在石埭县三四百两就能买到一名美奴,可是在京城同样美貌多才的女人,却要上万的赎身银子。”

    玉竹秀目异样的看了陆七一眼,柔声道:“听公子这么说,公子在石埭的妻妾都是美人呀。”

    陆七和声道:“她们或许比姐姐的美丽差一些,不过我很喜欢她们,我娶妻纳妾注重感情,娶了就会眷顾一生,绝不会有喜新厌旧的行为。”

    玉竹柔声道:“公子的身价比喻,奴家看的出公子是很喜欢在石埭县的妻妾的,如果奴家托身了公子,有朝一rì奴家想去石埭县长居,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我曾说过我与姐姐是帮助的关系,姐姐落籍到我身上之后,随时都可以离开,不过在姐姐托身之前我有要求,一是要求姐姐落籍后不能再象现在这样生活,姐姐只能象富家小姐那样含蓄的寻觅托付终身之人。二是姐姐托身之后,我只给姐姐一年的时间寻觅意中人托身,满一年姐姐会成为我的真正妾室。三是姐姐托身后是我的妾室,如果我去了姐姐房中,姐姐不能拒绝床侍。这三点要求如果姐姐不能答应,我是不能接受姐姐托身的。”陆七正sè的提出了要求。

    玉竹听的一怔,异样的看了陆七一眼,点头柔声道:“公子的要求对奴家而言,是很宽容的,奴家愿意接受。”

    陆七和声道:“姐姐能够信任我,我很欣慰,我还有一点要补充一下,现在李雪心和小梅愿意做我的妾室和妾婢,我己决定收纳她们,这一点请姐姐见谅。另外思竹、思玉、冰儿和婉玉四女,她们的以后择嫁我请姐姐不要干涉,我答应了她们rì后自主择嫁。”

    玉竹一愣,诧异道:“思竹和思玉还小,自主择嫁是应该的,冰儿和婉玉你怎么能让她们自主择嫁。”

    陆七一愣,和声道:“姐姐不愿意她们自主择嫁吗?”

    “奴家当然不愿意,公子是心好想行善事,但李家六女是奴家出银子买救的,公子喜欢雪心和小梅,奴家可以相让,思玉和思竹就象奴家的女儿,奴家肯定是要善待的,婉玉和冰儿即然公子不要她们,那她们就完全的属于了奴家,奴家凭什么要让她们自主择嫁。”玉竹义正词严的诉说了自己的权益。

    陆七听了为之愕然,他这才发现玉竹很现实的一面,玉竹的话语也顶的他无言可对,事实上,他是独断专行的在侵害了玉竹的利益,这一无言,屋内气氛立陷沉闷。

    好一会儿玉竹才柔声道:“请公子不要怪责奴家无礼,奴家是个娼女,对财物看的很重,不会用血泪银子去做什么救苦救难的善事,奴家救李家女人是为了旧情,是奴家心甘的愿救,请公子能够理解。”

第39章 求询(4000红票)

    陆七听了心内苦涩,他是一厢情愿了,忘记了玉竹才是六女的真正拥有者,他也算是个守信不欺的人,不会因为玉竹的弱势,而恼羞成怒的蛮不讲理。

    “姐姐,是我莽撞了。”陆七和声说着,心里却是有些不痛快。

    玉竹柔声道:“公子是好人,婉玉和冰儿以后会是奴家房里的奴婢,rì后奴家若是离开公子,会带她们走的。”

    陆七听了心头怅惘,举杯喝了口茶没言语。玉竹美目始终观察着陆七的反应,见陆七不语,她柔笑道:“公子来奴家这里,不会只是这些事情吧。”

    陆七一怔看向了绿珠,看了一下后他扭头和声道:“我来主要是与姐姐商量落籍的事情,我想明天就接姐姐和珠儿离开这里去绣庄。”

    玉竹柔声道:“明天就落籍,是不是急了些。”

    陆七和声道:“是急了些,不过我现在投效了雍王府,职任了府军旅帅的职官,明天就有事要离开京城三四天,办完事情回来后,还要去雍王府领取旅帅职印和熟悉上官下官,之后我要急返石埭县去处理公务,处理完公务很可能还会有事情要做,因此我明rì必须办完绿珠和姐姐的落籍,才能了安心离开。”

    玉竹讶道:“公子投效雍王府,职任了旅帅?”

    陆七和声道:“不是翊卫旅帅,是低一阶的府军旅帅,没什么实权,我投效雍王府,就是为了在京城有个人脉,rì后我还会在石埭县发展,其实我更喜欢在石埭县做个小官。”

    玉竹点头道:“在京城任中下层的虚权高官,不如外放去任职地方官实在。”

    陆七和声道:“姐姐愿意明rì落籍吗?”

    玉竹想了一下,柔声道:“奴家想等段rì子,明天公子来接绿珠吧。”

    陆七一愣,迟疑了一下点头道:“谢谢姐姐,姐姐什么时候想落籍请知会小梅,我得信后,会尽快赶回来为姐姐办理落籍的。”

    玉竹柔声道:“奴家多谢公子了。”

    陆七和声道:“姐姐不用谢的,其实我是非常敬重姐姐的。”

    玉竹柔笑道:“公子与绿珠说说话吧,奴家去金竹妹妹那儿说说绣庄的事情。”

    陆七听了心头愉悦,玉竹的善解人意,驱散了他先前的不悦。

    玉竹出门后,他的眼睛完全转到了绿珠那里,眼神温情的看着绿珠,绿珠的美目也柔和回视,两个人的心犀共鸣,都忆起了那次相识缠绵的一夜。

    “珠儿,你身体好了吗?”陆七柔声关心着。

    “好了许多了,公子,妾身的原名是杜冰雁,请公子唤妾身冰雁好吗?”绿珠柔声提出了要求。

    “好的,冰雁。”陆七和声应承,他心里暖暖的,眼前美人,是他在军中的一大心憾,如今身为男人的他,终于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挽回了曾经的失去。

    “公子,玉竹姐是位心善的女人,适才的事情,希望公子不要心生了隔阂。”杜冰雁柔声为玉竹开脱着。

    “玉竹姐帮了我,我不会对她有什么隔阂的,事实上是我有错在先的。”陆七和声说着。

    杜冰雁点点头,柔声道:“公子,明rì你带妾身去绣庄,是经过夫人同意的吗?”

    陆七一怔,和声道:“你的事情我还没有对小蝶说过,不过你放心吧,小蝶是不会反对我带你回去的,而且以后在一起,她也不会轻视你的。”

    杜冰雁不安道:“公子应该与夫人勾通好了再来接妾身的,妾身冒昧的一去,夫人就算能容,心里也是不悦的。”

    “你放心,今晚我就与小蝶说。其实你真的不用耽心,小蝶是我失散多年的未婚妻,我找寻到她,接回家才两三天而己,小蝶也曾沦落过秦淮河,所以她不会排斥轻看你的。”陆七和声安慰着。

    “也曾沦落过秦淮河,公子是说夫人也曾经是娼女。”杜冰雁美目大睁的惊诧问道。

    “是的。”陆七点着头说着,将林小蝶的事情告诉了杜冰雁,最后和声道:“是陆家对不起小蝶,所以不论小蝶经历过什么劫难,我都承认她是我的正妻。”

    杜冰雁怔怔的点点头,陆七所述的事情似乎对她有了很大的触动,好一会儿才轻叹道:“妾身能遇上公子,真的是非常幸运。”

    陆七心悦的一笑,能被人信任对他而言是一种自傲。他伸手抓过杜冰雁的软玉右手,伸手自桌上取了一枚龙眼递过去和声道:“来,将这龙眼含在嘴里。”

    杜冰雁被他一抓手本能的颊生羞涩,随即又被陆七的怪要求弄的神情愕然,不解的接过龙眼带皮放入了口中,刚放龙眼入口,立刻闷哼一声跳了起来,右手心在瞬间钻心般的奇痛,她张口吐出了龙眼,惊骇的看着陆七。

    “公子,你..........。”她刚责问,忽见到被陆七扣握住的右手心,出现一点拇指大的浅黑sè。

    陆七放开了杜冰雁的玉手,经过识骨术的识骨,杜冰雁是下乘的水体质,这意味着杜冰雁是可以修炼‘蛇形化月术’的,陆七提前来见杜冰雁是正确的决定。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呢?”杜冰雁靥有余悸的轻声问着,她知道陆七此举必有深义。

    知道了杜冰雁能够修炼先天功,陆七的心里也多了许多想问的问题,他来时在车里己想过了,如果杜冰雁体质适合修炼先天功,那他就求询一下月龙珠中秘藏的‘龟蛇丹书’来历。

    毕竟‘龟蛇丹书’的修炼有些趋于邪门,如果杜冰雁的体质不适合修炼先天功,那他目前是不会与杜冰雁探讨月龙珠的秘密。

    “冰雁,我问你件事,你交给我的那颗珍珠是从那里得来的?”陆七看着杜冰雁和声问道。

    杜冰雁一怔,疑惑的看着陆七细声道:“那颗珍珠是妾身的家传之物。”

    陆七沉吟了一下,又和声道:“即是家传之物,那你知道珍珠都有什么奇异之处吗?”

    杜冰雁疑惑的看着陆七,细声道:“那颗珍珠据说能辟邪和夜明。”

    “除了辟邪和夜明,还有别的吗?”陆七和声追问道。

    “公子这么问,莫非是发现了另外的奇异之处吗?”杜冰雁疑惑的反问道。

    陆七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是的,我发现珍珠里有字。”

    “什么?公子看到有字,是真的吗?”杜冰雁急切的惊问着。

    “是真的有字,你是不是知道珍珠里有字?”陆七平静的和声说着。

    杜冰雁怔了一下,忙点头道:“妾身知道的,妾身还知道珠体里的字,只有极阳之体的人才能看的见,这么说公子是极阳之体。”

    陆七和声道:“我是不是极阳之体我不知道,你能细说一下珍珠的秘密吗?”

    杜冰雁点点头,细声道:“那颗珍珠在妾身家族秘传了有一百多年,因战乱家族四散逃亡,逃亡时妾身与族长在一起,当时族长被乱兵砍成了重伤,临终时将珍珠交给了妾身,并且告诉妾身珍珠能够辟邪,而且珠体内藏有一部仙人天书,不过珠内的天书只有极阳之体的人才能看的见,而且天书所载的仙法,也只能是极阳之体的人可以修炼。”

    陆七听了轻哦一声,心道冰雁也是不知月龙珠内先天功法的源头,耳听杜冰雁细声道:“公子,你能看见珠体内的字,是不是修炼了天书仙法了?”

    陆七内心己决定造就杜冰雁,见问坦然道:“我是依决修炼有了小成,不过对我似乎没多大益处。”

    杜冰雁一愣,细声讶道:“公子的修炼真的有小成了吗?妾身听族长说珠体内的仙法,是非常厉害的。”

    陆七心知不宜在这孔雀楼多说秘密,忙和声道:“珍珠里的字,事实上是一种养气功法,不是什么仙术,那功法对我的益处不大,不过却是一种能够与女体合修的养气功法,适才我看了你的体质可以与我合修,明天我来接你去户府落籍,落籍后我带你去一个所在合修,这事情我们不要再说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第40章 抱得美人归

    杜冰雁听了温柔的点点头,陆七又道:“冰雁,合修的事情,以后不要告诉任何人。”

    杜冰雁柔声道:“妾身明白,公子放心吧。”

    陆七愉悦的一笑,用目细细的打量着杜冰雁,灯火映照下的冰雁美人,恬静的有如一朵玉兰,他忽的伸双臂搂抱美人入了怀。

    美人娇羞的低首,歪身贴偎在他宽厚的胸怀中,象一只乖顺的小绵羊,任由着两只大手抚/爱求索,受了刺激的娇躯禁不住的扭动轻吟,终于娇躯一挺,两条玉臂上伸,主动抱住了这个坏坏的男人。

    清晨,陆七坐在幽香醉人的软榻上,神情舒悦的看着房中的一双玉女梳妆,昨夜他留宿在了玉竹这里,本来只是与冰雁行那鱼水之欢,不想半途闯进来一个玉竹美女。

    昨夜的小楼chūn风,吹的陆七很爽,他对玉竹姐姐的床侍技巧,十分的满意。

    “公子,回去后不要让绿珠床侍,绿珠的身子还未恢复,床侍后因劳累很易做下病根的。”

    玉竹边梳妆边柔声劝告着陆七,昨夜她的闯入,就是为了不让杜冰雁过度的疲劳,是出于善意才床侍了陆七。

    “姐姐,不如你也跟我去吧。”陆七和声企望着。

    玉竹摇摇头,柔声道:“等过些rì子的吧。”

    陆七不解道:“姐姐是不信任我吗?”

    玉竹沉默了数秒,摇头道:“不是的,奴家清楚公子是守信重义的人,奴家今rì不随公子去,是为了等一个人。”

    陆七一怔,和声道:“姐姐要等的人,是意中人吗?”

    “是的,奴家答应过那个人等一年,现在只过了半载。”玉竹坦率的回答着。

    陆七听了心头怅惘,想了一下和声道:“姐姐,你还是跟我去吧,那个人姐姐可以在绣庄等的,姐姐只须费些银子委托位婆婆,那个人若是来了,可以去绣庄找姐姐的。”

    玉竹听了停止梳妆沉吟起来,杜冰雁在旁柔声道:“玉竹姐,公子说的也在理,姐姐若在孔雀楼再等上半载,是得不偿失的。”

    房内沉寂了片刻,玉竹点头柔声道:“那好吧,奴家先落籍到公子名下,去了绣庄等人。”

    陆七心神一畅,微笑道:“姐姐尽管放心,那个人若是找去了绣庄,届时姐姐若是愿意嫁他,我会当姐姐是亲姐姐的做主备嫁。”

    玉竹扭身面向陆七,点头柔声道:“奴家多谢公子了。”

    rì上三竿,刘婆子雇来了轿车,载着陆七、刘婆子、玉竹和杜冰雁去了县衙户房。

    到了户房落籍很顺利,多拿了五两银子,不到一个时辰全办完了。陆七将玉竹落籍前后的文契,全交给了玉竹自藏,冰雁的文契他收着了,然后他送玉竹回孔雀楼收拾物品。

    车到了孔雀楼,玉竹下了车,陆七请车夫驱车去了城南,将冰雁安置在杜兰儿那里,然后又返回孔雀楼,去接了玉竹去天工绣庄定居。

    等办完玉竹定居的事情,他才能安心的去与两女合修先天功。

    车返回时玉竹还没出来,陆七在孔雀楼侧门耐心的等候着。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玉竹和刘婆子才走了出来,有四个龟奴拿着很多的物品先送到了车,还有七个美艳的女人陪伴相送,都神情依依不舍的玉竹姐姐的叫着,看来玉竹在孔雀楼的人缘很好。

    到了车前,陆七扶玉竹上了车,有个玉人儿似的青裙美人,伸手儿轻碰了陆七一下,正sè道:“公子,玉竹姐是最好的女人,请公子一定要善待玉竹姐。”

    陆七心感她们间的友情,转头对青裙美人和声道:“请放心吧,我会对玉竹姐好的。”

    他话音刚落,七个送行的姑娘纷纷掏出个小布包扔进了车里,玉竹忙急声阻止着,但在刘婆子劝说下不再阻喊,一双美目却是含了泪光。

    “妹妹们,快回去吧,时间长了鸨母会生气的。”玉竹咽声说着。众女纷纷流泪话别,久久不肯回去,场面令陆七颇为感动。

    刘婆子喊道:“好了,都回去吧。”

    陆七也和声劝道:“大家不用伤心的,你们想玉竹姐姐了,可以去敝宅拜望的。”

    有个瓜子脸美女看了他一眼,摇头细声道:“公子,我们是娼女,去你家还不被你夫人打出来。”

    陆七笑道:“这你放心,玉竹姐在敝宅住独门独院,在家里谁也不能管她的。”

    众女听了那里肯信,个个冷视了陆七一眼,弄的陆七很是尴尬,只好闭嘴上了车,车把式挥鞭驱车。

    众女让开与玉竹挥手而别,车走出二十几米,陆七才敢舒口气直直腰。

    玉竹擦着泪水拾着那些布包,陆七帮她全都捡起来,和声道:“你的这些妹妹真讲情义。”

    玉竹凄凉道:“都是可怜人,同病相怜。不互相帮着,谁会帮我们。”

    说完摸着这些布包叹道:“这里全是金珠玉翠,奴家还有一万三千两的积蓄,公子都拿去吧。”

    陆七一愣,微笑道:“姐姐是不是在试探我呢?”

    玉竹苦笑道:“还试什么,奴家现在一切都是你的,还想别的有用吗?”

    陆七和声道:“姐姐,我是敬重你的,现在我也不想多说什么,rì久知人心,我想姐姐今rì的抉择,是不会后悔的。”

    “是呀玉竹,公子是信义之人,一定会善待你的。”刘婆子忙出言圆和,她现在己是落籍为陆七的家奴了。

    “奴家也是相信公子的。”玉竹轻声的说着。

    陆七听的出玉竹语气有了软弱,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抓过玉竹纤巧的右手,默默的在手中轻抚握着。

    车到了天工绣庄,玉竹的到来使得绣庄内欢颜笑语,尤其是思竹和思玉异常的欢悦,一左一右拉着玉竹的手,温馨的问候,玉竹也爱怜的回应着两姐妹。

    小梅告诉陆七,大夫人己然离开了,说是去了齐安寺礼佛祈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小梅转告陆七不用耽心。

    陆七听了很是无语,他本想对小蝶解释了玉竹的事情,之后再去合修,现在小蝶不在还怎么解释。

    接下来他嘱咐小梅,安排玉竹住到后进天井宅院,并宣布婉玉和冰儿今后归入玉竹房里,思玉和思竹也住到后进天井宅屋。

    众女听了也没有异议,玉竹是她们的大恩人,陆七的决定,并没有让她们觉得了有何不妥,婉玉和冰儿跪见了玉竹,双双去了后进宅院替女主打扫屋居。

    安置好了玉竹,陆七乘车又去了城南租屋,下车入院见到了兄长和杜兰儿,又入内见了绿娥,之后才带了蝶衣和冰雁离开,乘车出了江宁城,直奔了城外的青龙山。

    陆七择了青龙山修炼,原因一是京城内人气杂乱,应该找个山川灵秀之地秘修才好,二是他怕蝶衣在修炼中死亡,那会造成了一些官面上的麻烦事。

    事实上,陆七的初衷,有一半是将蝶衣当成了试验品,看能不能够治好了她的脏病,如果治好了,那rì后他会在林小蝶病重时,会用了合修为林小蝶一赌生机,另一半的原因确实是惜她的乐艺才华,后知道了她是蝶衣,也多了惜缘敬重之心。

    出了城,一路上蝶衣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抚动从不离身的琵琶,似乎在追忆着什么,陆七知趣的端然稳坐,不扰蝶衣。

    到了青龙山下车后,陆七仰头看去,见青龙山山势平峭,山上层峦叠翠,山花灿烂,依山势有大片的竹林郁郁葱葱,三人结伴顺着曲径通幽的山路上行,途中又见枫林古柏,置身其间使得人心胸清畅。

    直至行于一片有溪流的竹林,寻到了一处适宜修炼的平地,陆七随手斩竹分节钉入了平地,很快的布置完成了修地,接下来他传授了踏竹舞姿,只是盏茶工夫,蝶衣就习会了,一时后,冰雁也算习会了。

第41章 官爷

    修炼前,陆七对蝶衣和声道:“蝶衣,用气功治病,真的是会危及了xìng命,你再想想吧。”

    “妾身已想好了,死亦无悔,先行恩谢了公子的垂怜。”蝶衣轻声的回答了。

    陆七点点头,和声道:“你是我的妾室,若有不幸,我会将你葬入陆氏族墓的,永远做我陆天风的女人。”

    “妾身谢公子垂恩,妾身若是不幸,恳请公子将妾身与这琵琶葬在了一起。”蝶衣轻声的说着。

    陆七一愣,看了蝶衣怀抱的半旧琵琶一眼,心道蝶衣真是位乐痴奇女子,他和声道:“蝶衣,我会的。”

    蝶衣听了垂首女礼,之后默然转身走到一处竹节地伫立,陆七看着蝶衣孤弱的身影,心下恻然,他没有测过蝶衣的根骨,如果蝶衣的根骨普通,那此次的合修,对她无疑是一次生死考验。

    冰雁也默然伫立在了一处竹节,陆七已然对她解释过了修炼无危,因此她的心只是有些忐忑,随着陆七的一声令行,两女齐动的沿着竹节开始围着陆七舞行。陆七闭目外窥两女,自丹田玄珠化生出一枚枚黑光针飞向两女刺穴。

    初始合修,两女的反应现象差不多,杜冰雁身现了淡黑的光雾,蝶衣身现了土黄sè的光雾,看到了蝶衣的修炼反应,陆七随之安心了许多,蝶衣的根骨并非普通,应是土属,这一来蝶衣的死亡之危,几乎是不存在了。

    随着修炼的顺利进行,杜冰雁身上光雾渐渐凝成一道淡黑sè玉虹飞绕,蝶衣的光雾渐渐凝成一道土黄sè玉虹飞绕,两道玉虹成形后开始飞离身体,一一入陆七之口与玄珠yīn阳互济。

    终于在三rì后的清晨,合修顺利的得以完成,冰雁和蝶衣相伴的双双去了山溪洗浴,陆七心情大好的伫立在竹林外,望着青龙山的景象等候。

    一时后,两女洗浴归来,陆七看蝶衣的外貌并没有见了娇美,皮肤上还有着颇多的层叠黄斑存在,不过病态的红肿已经消去,恢复了鹅蛋脸形,看其端正见巧的五官,应该会是一位丽女。

    陆七担心在外久了误事,直接就要求下山,在途中,见两女步履轻盈,在山路上的行走摇曳生姿,看得出,蝶衣的病体明显是大好了,陆七自然是内心愉悦,想着林小蝶的病,rì后能够治愈的可能xìng,会有了一半的希望。

    下山乘车回了京城,入城后先送两女去了兄长的居宅,得知了罗长史对兄长的才华很满意,已答应了会求人举荐。

    陆七与兄长交流后,乘车去了雍王府长史府宅,入府拜见了罗长史诚挚道谢,又知道兵部的职任昨天已然定下了,陆七只需拿了自身公文去兵部备案,即可获得了旅帅职印。

    陆七知道后恭敬的致了谢,罗长史又问了他的常居住址,言明这几rì耐心的在京城候着,等雍王府的扩编将领全部定任后,会聚首拜见雍王殿下和熟识雍王府的上下官员。陆七留了绣庄的地址,一颗心落了地的,离开了罗长史府宅。

    陆七回到了绣庄,进门就在院落里,见到了小梅和思竹思玉,三张比花儿娇美的欢颜,迎接了他的归来,他微笑的与三女互相问候着,小梅尽责的向他汇报了绣庄收支,他也自小梅口中,知道了林小蝶竟然一直的没有回来,难道是虔诚礼佛的居在了齐安寺?

    林小蝶未在绣庄,陆七径直去了后进天井看望玉竹,思竹想跟着却被小梅唤住了。

    到了后进天井宅院,立刻看见玉竹、冰儿和婉玉三女正在绣活,三女对陆七的归来反应不一,玉竹是美靥淡笑的大方面对,冰儿和婉玉却是颊生艳晕,看向陆七的眼神羞涩中脉脉含情。

    陆七的心里有些异样,面对三女,微笑的询问玉竹住的是否习惯,然后心如止水的观看了三女的绣品。

    那是一幅兰草绣图,绣的美丽清雅,他由衷的赞了几句,之后借口劳累的去了玉竹房里休息,入房后他言明要坐功,忌讳有人惊扰,玉竹三女知趣的退出房外,关上了门。

    陆七走向床坐在了床边,鼻间嗅着泌心的幽香,使得他身心舒愉,他选择在玉竹房里静思,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是玉竹在绣庄的女人里隐然具有大姐的威望,他静思有玉竹阻护,象xìng情冲动的思竹小妮子就不会突然侵扰。

    二是他即然接纳玉竹来了绣庄,是不会任由了别的男人夺走的,留住玉竹芳心的最有效方法,就是不见外三个字,他只要当玉竹是陆家的女人,玉竹在未受冷落的情形下,渐渐就会依恋所拥有的温暖安宁,她毕竟是大龄芳华的美人,虽然倾慕文人雅士,但比之情心初开的少女,更注重于现实。

    享受了一会儿美人居屋的温香,陆七的心开始了思索,他离开石埭县有段rì子了,来京城基本上达成了所愿,他想念家中的亲人,也非常的担心亲人们的安危,不知道赵县丞的死亡,会不会影响了亲人们的安宁,他真的想现在就回去了石埭县,好在有王琴儿回去了坐镇。

    半时后,门外忽响起了女音,轻柔道:“公子,有位官爷登门来访了。”

    陆七一怔,听出门外是小梅,官爷来访?难道是雍王府的属官来寻他通气?还真是有哪个可能。

    他诧异的起身去开了门,直接当头问道:“小梅,是那里的官爷?”

    “妾婢不知的,也不敢多问。”小梅怯声柔说。

    陆七点点头,出了屋向前宅走去,到了前面宅院,他看见了三个人,一人身穿锦袍,脸上有一刀疤,另两人身穿青衣,俱是白净的面容,二十出头,气质显得有些yīn柔,象是两个长随。

    “是温大人呀。”陆七的脸上,立刻惊喜的微笑上前,亲切的喊着。

    来访之人,竟然是在石埭县见过的温羽,温羽是大理寺府卫,曾随大理司直韦浩办事。温羽虽然官职不高,却是刑司京官,陆七根本想不到来访的官爷会是温羽。

    温羽有刀伤的脸庞含着笑意,面对陆七笑道:“陆大人,想不到会是我来了吧。”

    陆七止步笑道:“我是没有想到,会是温大人来了。”

    温羽微笑点头,道:“陆大人,上次的事情多蒙了大人的协助,那份情谊,下官还记着呢。”

    陆七一怔,笑道:“温大人言重了,上次的事情是应该的,大人不必在意的。”

    温羽微笑道:“要在意的,下官是特意来找大人,还些情谊的。”

    陆七一怔,不解的看着温羽,温羽微笑道:“大人随我来,我们找个清静的所在细谈。”

    陆七在疑惑中跟着温羽出了绣庄,去了附近的一家茶楼,在一间幽雅的茶阁落座后,温羽和颜道:“陆大人,你来京有些rì子了,不知近期在京城有什么安排吗?”

    陆七满腹疑惑,想了一下,耐住xìng子和声道:“我在京城还有些事情候办,近几rì也有些具体的安排,一是领略一下京城的繁华,如有可能打算置处铺子卖货,二是要去寺院礼佛。”

    温羽一怔,讶道:“陆大人要去寺院礼佛,莫非大人信仰佛事?”

    陆七摸不透温羽让他来,到底想说什么,只好顺话道:“家母信仰佛事,我自小也敬佛。”

    事实上他明早是要去佛寺,但却是为了林小蝶去的,想去了解一下林小蝶为什么在外不归,陆七身为夫君,是应该关心林小蝶的,不能由了林小蝶在外的不管不问。

    温羽和颜道:“陆大人是征战过的武将,武将信佛的可不多。”

    陆七淡然道:“佛本慈悲,却也有金刚护法,我从军征战是为国出力,虽然满手血腥,却非我之罪业,心中有佛自然就清净了。”

    温羽点头道:“陆大人语含禅机,确实是与佛有缘。”

    陆七听了心下暗嗤,胡扯的一句话成了禅机,他以前是随母亲拜过佛,但从小到大也没信过佛,他只信自己,只信实力,从不认为虔诚的拜佛,就能够消灾解难和衣食不愁。

第42章 惊心

    “温大人,你有什么正事要对我说吗?”扯应了几句闲话,陆七和声指向主题。

    温羽一笑,和颜道:“陆大人,你认识前礼部侍郎李大人吗?”

    陆七听了心一惊,面上平静道:“不认识的,温大人应该了解我的出身和家境,怎么可能认识了高高在上的侍郎大人。”

    温羽点点头,和声道:“陆大人的出身我是了解的,只是陆大人为何买了罪臣的女眷呢?”

    陆七脸sè微变,立时听出了不妙,他疑惑的看了温羽一眼,于是将玉竹的事情实说了,最后和声道:“温大人,玉竹也算是我的朋友,我帮她买了旧rì情人的亲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就算是我要买的,也不犯国法呀。”

    温羽听了摇摇头,和颜道:“陆大人买罪臣家眷做妾为奴,是不犯了国法,不过陆大人你的身份特殊呀,你是兴化军节度的挂职武官,而且陆大人来京后活动频繁,先是去了工部侍郎家拜见,接着与陆大人同来的亲人又去拜见了礼部尚书家,再后来陆大人竟然拜入了雍王府长史门下,还职任了雍王府的旅帅,陆大人的这些活动,岂能不惹来了朝廷的猜疑,朝廷现在怀疑兴化军中的将帅,与了罪臣有所勾结。”

    陆七听了吃惊非小,忙道:“买罪臣女眷的事情,纯属是我一人之事,与兴化军的将帅,绝对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温羽正sè道:“朝廷只是怀疑,并没有实施追查问罪,而且此事牵扯上了工部侍郎、礼部尚书和雍王府长史,朝廷是不能轻易降罪的。”

    陆七皱眉道:“此事与工部侍郎、礼部尚书和雍王府长史,也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那么陆大人是因为什么,与三位大人认识的?”温羽和声追问了一句。

    “我并不认识工部侍郎和礼部尚书两位大人,此次来京我是护送王主簿的夫人探亲,而且赵县丞写了封信,向工部侍郎大人举荐我,我去工部侍郎府,是去送举荐信和一份礼物,当时是三夫人见的我,看了举荐信和收下了礼物,之后让我候信,我等了三天去问了一下,结果侍郎大人不愿收我入门下,所以我才去见了雍王府长史寻求进身,获任了雍王府旅帅一职,至于王夫人去礼部尚书家是去探亲,与此事更扯不上关系了。”陆七大略解释了一下。

    温羽听了点点头,又问道:“陆大人是怎么认识雍王府长史的?”

    陆七听了犹豫了一下,道:“前些rì子我在石埭县遇上了罗大人的三夫人和公子,当时正被匪人攻击,我出手帮助了一下,为此罗夫人让我rì后来京城见罗长史的。”

    温羽轻哦了一声点点头,陆七疑惑的又问道:“温大人,此事怎会由你来问呢?”

    温羽和颜道:“是上面令大理寺密查的,因我曾去过石埭县查案,办理此事的上官就唤我问询,我一看陆大人的资料就主动参与了密查。陆大人你放心吧,此事我会如实的上禀,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陆七一听拱手正sè道:“天风多谢温大人了。”

    温羽和颜道:“陆大人不必客气,我这也是公事公办。时候不早了,我就不耽搁陆大人的正事了。”

    陆七一怔看向温羽,却见温羽向他眨了眨眼,他心一动己有所悟,忙起身拱礼道:“温大人,今rì无暇,我们改rì再叙,告辞了。”

    陆七前脚离开茶楼,温羽后脚就去了隔壁茶阁,隔壁茶阁里坐着两个锦袍人,一个是方面大耳、气质儒雅的中年人,另一个是面白微胖的中年人,还有两个白净面容的青衣人,在茶阁中侍立。

    “卑下拜见刑大人。”温羽恭敬的,大礼拜见了面白微胖的中年人。

    “很好,你事情办的不错。”面白微胖的中年人尖声开了口,他似乎是个太监。

    “谢大人赞语。”温羽恭敬的说着。

    “行了,这事也就到此为止,洒家回宫复命了。”面白微胖的中年人尖声说着。

    “大人,陆校尉为人忠义,武艺出众,还请大人多加美言。”温羽忙恭敬的进言。

    “放肆,还不退下。”方面大耳的中年人突然开口呵斥,温羽忙恭应了一声,低头退立一旁。

    “刑大人,我这个外甥鲁莽了,请大人不要见怪。”方面大耳的中年人,谦和微恭的说着。

    “呵呵,杜大人言重了,令甥是xìng情中人,听说此去江巡又立了大功,前途是不可限量的,适才之语也是为国为公,洒家回宫自是要如实禀明的。”刑大人尖声和颜说着,没有任何的不悦反应。

    “多谢刑大人不怪。”方面大耳的杜大人恭愉说着,在客气中送走了刑大人和两个青衣人。

    刑大人走后,杜大人脸一沉不悦道:“你乱说什么话,真是不知轻重。”

    温羽恭敬道:“舅父,陆大人是位将才,为人也重恩守信,现在又与雍王府长史有了关系,因此是很值得我们拢络的。”

    杜大人摇摇头,皱眉道:“你想事太简单了,现在朝廷内暗流汹涌,众臣都是谨言慎行的生怕惹事上身,这姓陆的买了罪臣女眷,没准会牵连什么祸事,你拢络他等于是没事找事。”

    温羽诧异道:“舅父,您的意思是,唐皇陛下还要深究李侍郎的事情?”

    杜大人皱眉道:“这是很难说的,当今主上君心仁厚,鸠杀李侍郎是出于为君者的无奈,按理主上是不会再深究广牵的,不过主上最忌讳武将不忠,一旦疑心病犯了,那这姓陆的也该大祸临头了。”

    温羽不解道:“舅父,李侍郎只是权势不强的礼官,唐皇陛下到底是为了什么杀他呢?”

    杜大人冷淡道:“为了什么,为的事情多了,李侍郎是个不知好歹的老顽固,当今主上喜佛抑道,可他偏偏自恃是两朝老臣,屡次上书谏言陛下重视无为治国,立言抨击佛学误国,这是取祸之一。取祸之二是他祖籍是北方官家,当今主上一向不信任北方出身的官员,李侍郎不知危机的不肯主动辞官。取祸之三是他得罪了后党。”

    温羽和声道:“舅父,依小羽看,唐皇陛下不会再广牵问罪了。”

    杜大人淡漠道:“就算姓陆的不被牵连,他也不值得你拢络,他不过是个虚权武官。”

    温羽恭声道:“舅父,小羽只是尽些心意拢络他,也没付出什么代价。”

    杜大人冷道:“你在刑公公面前进言,不知道己欠了一个人情吗?”

    温羽恭声道:“舅父,刑公公在宫里不过是个二等管事,舅父您是大理寺少卿,堂堂的朝廷重臣,刑公公巴不得您欠情呢,等下小羽借了这由头给他送一千两银子去,让他与舅父能够亲近了一些。”

    杜大人看了温羽一眼,微笑道:“很好,你的心智和能力大有长进呀。”

    温羽恭声道:“是舅父教导有方。”

    杜大人笑了笑,和声道:“小羽,舅父知道你不甘心长在大理寺,总梦想着成为带兵的羽林将校,这你不要急,舅父会为你着想的。”

    温羽恭声道:“舅父是最理解小羽的长辈,小羽有舅父的照顾,是此生的幸事。”

    杜大人神情受用的点头,伸右手拍了拍温羽的左肩。

    陆七离开茶楼回转绣庄,他的心头有些忧虑,不知道罪臣之事会不会牵连他,心神不宁的走出一段路后,他忽的哑然失笑,暗思这么的忧虑有什么用,若真的牵连到他,那躲也是躲不过的。

第43章 暗夜之蝶

    在绣庄安宁的过了一个下午,与众女吃了顿温馨的晚饭,之后出屋离开了绣庄,赶到了镖局花园,陆七希望师姐已经回来了,能够在一起的说说心里话。

    抱着希望的静候中,他立身在莲池旁,心无杂念的思索着各种攻防技巧。

    半时后,当师姐的身影出现时,立刻被他察觉到了,不由得心生了喜意,一时童心忽起的猛然转身,身如灵狐窜到师姐面前一拳攻去。师姐无声灵活的闪至他的侧面,兰花指拂向他的胁下数处麻穴。

    陆七身一晃闪出了两米外,转身笑道:“师姐还是比我高明。”

    巾帕蒙面的师姐看着他,轻声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淘气。”

    陆七嘻笑道:“师姐,我这是一种技击煅练。”

    师姐点点头,轻声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心情很好。”

    陆七微笑点头,和声道:“师姐,我己经正式职任了雍王府的府军旅帅。”

    “官途往往是祸福无常的,你任了府军旅帅也未必是好事,自己不要得意而忘了形才好。”师姐轻声jǐng惕着陆七。

    陆七心有所触,受教的点点头,和声道:“师姐的良言我记下了,我也知道官途祸福相依,今后不会再去刻意的谋求高官权势,能够职任了雍王府军旅帅,我应该知足了。”

    师姐听了点点头,两人沉默了数秒,陆七开口和声道:“师姐今天教我什么?”

    师姐看了他,轻声道:“我己经不能再教你了,以后不要再来花园等我了。”

    陆七大吃一惊,猛的惊盯了师姐,吃惊道:“师姐,你说什么?”

    师姐平静的回视着陆七,轻声道:“我是说,我不能再与你有来往了。”

    “为什么不能与我有来往了。”陆七惊惶追问道。

    师姐低下了头,轻声道:“我是个有夫之妇,理应避嫌守节,你与我男女独处,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后果是很可怕的,你以后别来了好吗?”

    师姐的声音低柔伤感,隐隐是企求的口气了。

    陆七一怔,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瞬间有了刺痛怅惘,他怔怔的看着师姐,好一会儿才吸口气道:“是这样。”

    “我们的师缘己尽,你多保重吧。”师姐轻声说着,身一动己移步走去。

    陆七呆了一下,猛的问道:“师姐,你的名字,告诉我好吗?”

    师姐微停一下继续向前走去,陆七腿动了动又止,眼睛无奈的目送着师姐的身影,直至师姐消失不见了,他还呆视着,片刻后落漠的转身,离开了镖局。

    就在陆七刚离开了镖局花园,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了,缓缓的走到了陆七曾置身的所在,忽白影一现,蒙着脸的师姐去而复返,她的一双秀眸望着魁梧身影,那魁梧身影的面容,竟然是林总镖头。

    “小蝶,为父希望,你是真的能够断了痴心,你要明白自己是什么人,不要再分心的妄为了,很易误事的。”林总镖头和声说道。

    “请父亲放心,女儿的心里是有分寸的,女儿只是想不到,会在这里缘遇了夫郎,所以才心生了妄念,求圆了几rì的夫妻之缘。”师姐柔声回答。

    “缘终究是一种虚妄,不会成为长久的现实,你应该是知道,在唐国官礼的制约之下,你与陆天风是做不成真正夫妻的,为父不想破坏了你的缘,可你若是一再的不愿了放弃,那后果必然会误了大事。”林总镖头语气担忧的劝说着。

    “女儿已经是在放弃了,会安排好了的一步步离开陆天风,请父亲放心,女儿绝不会误事的。”师姐柔声的保证道。

    “你说能够一步步的离开,为父却是明白,你的心不会那么容易放下的,毕竟陆天风通过了你的考验,你的心已然认可了当年的婚约,为父也明白你的心里,也渴望获得了一个正统的妻室名分。”林总镖头语气温和的说道。

    师姐默然,过了一会儿,轻声道:“父亲,女儿只会以大局为重的。”

    “小蝶,为父的意思是,陆天风也是值得了我们争取的,他的武道很强,应该还是将才。”林总镖头和声道。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就算他是将才,也很难成为了唐国重权人物,他如今只是一个官途不定的营将,不值得了我们冒危的去争取,而且陆天风毕竟是自小在唐国长大的军人,他的骨子里,是抵触叛国的。”师姐轻声回应。

    林总镖头点点头,和声道:“你既然能够了以大局为重,为父就不多言了,你与陆天风的事情,为父rì后会尽力的成全。”

    “女儿谢父亲关护。”师姐柔声回应。

    “凤兰与李婵儿的关系,已是非常的亲密了,等过几rì的,你随凤兰去与李婵儿见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李婵儿,得到了进身的机会。”林总镖头和声说道。

    “女儿明白,会配合了凤兰妹妹行事的。”师姐柔声回应。

    “为了大局,只能是委屈了你。”林总镖头语气歉意的说道。

    “女儿能有了今rì,当知恩图报,受了任何的委屈,都是应该的。”师姐柔声回应。

    林总镖头身体没有动作,和声道:“为父回了。”

    “女儿送父亲。”师姐女礼柔应,林总镖头点点头,身一转走了,师姐则转身独自面向了荷池,在夜sè下,孤立静默。

    *****

    天上的繁星灿烂,是个晴朗无风的好夜晚,陆七的心情却是由顺愉转入了低落,他虽然没与师姐相处过几天,在心里却有了非常亲切的依恋感情,乍一分离永不能再见,令他无所适从的难以了接受。但他知道难以接受也是要接受的,他不能为了私人情感而害了师姐。

    走在夜街上,看着灯火点点的商铺,与众多的游人擦身而过,他内心苦涩的很不是滋味,想想为了探寻美女小馥的来历而入龙威镖局,结果小馥的事情一直未有机会解讯,偏偏又遇上了师姐,师姐虽然不是美女,却让他有了牵肠的感觉,人生真是如梦。

    夜见深了,心情苦闷的陆七在外走了有一时,最后还是回去了绣庄,就像是一只倦鸟归了巢,他的归来,让绣庄里的守门人阿红意外,他淡然的点头回应了问候,直接去了后宅,立在了玉竹的门外,伸手轻叩了门。

    开门的是婉玉,一见是陆七,娇容愣了一下,继而羞悦的细声请了陆七入屋,看着婉玉娇羞温柔的神态,陆七沉闷的心情恍如chūn风拂过,却是顺畅了很多,他进了屋,看见了身穿白绸睡袍的玉竹和冰儿。

    “公子来了。”玉竹迈步迎来,靥含浅笑,柔声的问候,自然亲切的没有一丝的意外反应,恍如陆七就是在了家中未离。

    陆七的心一暖,眼睛温和的看着玉竹,和声道:“姐姐,今晚我不走了。”

    玉竹浅笑点头,扭头轻声道:“冰儿,服侍公子宽衣。”

    后面的冰儿柔应一声,婉玉则主动柔声道:“奴婢去烧水。”

    “妾身去取上品香茶。”玉竹浅笑柔说,身子一转走去了内室。

    冰儿走过来,伸了纤巧玉手服侍陆七脱衣,陆七的眼睛柔和的看着,看见冰儿的玉颊胭晕,神态羞涩的不敢抬头,在灯光的映照下楚楚动人,柔美的宛如一株含蕊半放的粉玉芍药。

    “冰儿,上次的饼,非常好吃,谢谢你。”陆七的心有了sāo动,忽上伸右手,捉握了冰儿在他衣上的玉手,眼睛看着如花美人,动情的细声轻语。

    冰儿身子一颤,低头了一会儿,才细声道:“公子喜欢吃,奴婢以后,愿意一生做了公子的厨娘。”

    “真的吗?那我是有口福了。”

    陆七细声的说着情话,他左手抬起勾托了美人下颌,右臂伸展的环抚了美人后腰,他头一低,方口印封了朱唇,冰儿羞涩的闭了美目,忽觉下颌的手离开了,继而是身衣被扯起,一只手灵活的捞起了她的一条雪滑**,毫无顾忌的轻移抚游,她的芳心有如了鹿撞,身子下意识的随了抚摸,轻轻扭摆。

    玉竹亭立在内室门口,双手捧着一盘茶具,美靥淡含浅笑,静默柔视着那一双忘我的人儿。

第44章 唐皇

    次rì一早,陆七身心舒爽,在三位美妾的服侍下洗面穿衣,他今rì要去佛寺寻见林小蝶,玉竹也会随去叩见大妇,主动的去见,自然是为了讨好。

    才收拾妥当,正要去天井吃早饭,忽然前面的阿红急匆匆跑来了,告诉陆七又有人来访,是上次来访人中的一个青衣男人,陆七听了诧异,忙去了前面。

    到了前面一看,果然是一个面皮白净的青衣人,他忙上前礼道:“请问,是温大人要见我吗?”

    青衣人淡然摇头,细声道:“陆大人不必多问,随我走吧。”

    陆七听了心下惊疑,急思了一下,拱礼和声道:“请稍候,下官去嘱咐几句家事。”

    青衣人淡然点头,陆七一礼后转身回了后宅,匆匆取出了身上的暗刃留家,又向小梅要了五百两银票,告诉妾侍们他要去见上官,之后回了前宅,也未多言,直接的送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下官初入仕途,能力一般,这点茶礼请笑纳。”陆七很直白的拿银子砸去。

    青衣人一怔,但很快的有了笑意,很自然的伸右手接了银票,右手一缩,将银票拢入了袖中,细声道:“陆大人,走吧。”

    离开了绣庄,沿坊街行走,陆七落后半步,低声问道:“大人,是那位上官想传见了下官。”

    “不要喊我大人,我是个侍候主子的奴才,要见你的可不是官,是唐皇陛下。”青衣人目视前方的细声回答。

    陆七大吃一惊,他本以为是大理寺的刑官传见,他吃惊的低声道:“唐皇陛下?”

    “吃惊了吧。”青衣人细声说道。

    “是吃惊了,唐皇陛下怎会要见下官呢?”陆七惊疑的低声问道,饶他定力超人一等,也是心生了恐慌。

    “唐皇陛下是要秘见你的,可能是要了解一些事情,你只要如实回禀,就行了。”青衣人细声说道。

    “请问,唐皇陛下想了解什么事情?”陆七惊疑求问。

    “不知道,不要再说话了。”青衣人细声回应。

    陆七默然,内心忙谨慎的思索,唐皇要见他了解事情,能够了解什么?他不过是个小小的虚权武官,在唐国官海中,是那种微不足道的人物,唐皇能够知道了他的存在,那必然是因为他买了犯官之孙女,难道象上次的温大人所问,这一次唐皇还想亲自的问问?

    很有可能的,不过唐皇毕竟是人尊,怎会为了犯官的孙女而亲自下问于他。

    正常而言,皇帝最关心的应该是权力和国事,莫非是是他职任了雍王府旅帅之事,引起了唐皇的猜疑,但就算是对雍王府的扩军有了猜疑,那也不该问到他的头上呀?

    难道是想问了军中之事?陆七的心头一惊,隐隐有了不妙的念头,若是唐皇问了兴化军中之事,那他该怎么回答?

    兴化军中的烂事太多了,他那怕只实言一部分,那兴化军中的上下官员,就足够了问罪查办,那他的未来也必定会了后患无穷,对,绝不能实言的。

    随青衣人上了一辆封闭的轿车,沉默的一路行去,一时后下了车,陆七一看怔了一下,原来映入眼中的景观是一座寺庙的山门,山门上有一石匾,上书‘能仁寺’。

    “陆大人,走吧。”青衣人细声道,说完迈步行去,陆七忙在后相随。

    入了山门,陆七一看寺内青石铺就,四周还有序的种了一些植株,寺内正面是大雄宝殿,那大雄宝殿显得古朴庄严,檐角高翘,朱柱回廊,一阵阵的清心佛音自殿中传出,还有许多的善男信女进寺入殿,这座寺庙可是比石埭县的寺庙,大气的太多了。

    “陆大人在这儿候着我的传唤,万不可离开了。”青衣人带陆七走到大雄宝殿外的左侧,细声嘱咐了一下,然后就走了,眼见顺着回廊行走的去了后院。

    陆七只能无奈的立候,这一立就是半时,眼睛看着进进出出的善男信女,耳中听着声声佛音,他的心却是不能平静,不知道青衣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又立了片刻,陆七的心忽的一动,忽的有了一个古怪的想法,他扭头看了一眼大雄宝殿的门口,看一眼后迈步走上了殿阶,走进了大雄宝殿。

    殿内供着释迦牟尼佛的高大金身,佛像的神态威严安详,一双佛眼俯视着芸芸众生,殿内很宽敞,中间是善男信女在虔诚的叩拜,两侧有十多个和尚在吟唱佛音,殿内香烟袅袅。

    陆七走上前,面对了佛祖金身长立仰望,之后低头,双手合十的状若虔诚,片刻后才抬头垂手,很自然的手入怀取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走上前到了知事僧近前,双手奉上了。

    “大师,我起一课香。”陆七和声说道。

    知事僧淡笑取香燃了,转手交给了陆七,陆七双手接了,转身面对了佛祖金身,执香拜了三拜,之后上前敬插,退后又向了知事僧一礼。

    “施主的功德不浅,请上册。”知事僧和声说道。

    陆七摇头,和声道:“我是代了家母敬佛,不宜上册,告辞。”

    陆七说完转身走了,出了殿又立于了原地,这一立就是又两个多时辰,眼见近午了,青衣人才转了回来,见了陆七,细声道:“陆大人,来吧。”

    陆七忙一拱礼,默然跟随了,一前一后的去了大雄宝殿的后面,这座能仁寺真的是很大,后面还有一座七层的佛塔耸立,殿厢建筑起伏连片。

    陆七被带到了一座偏阁,阁门外侍立了九名锦衣男子,见了陆七,个个眼神冷厉的盯视,陆七是经了血战的杀星,完全可以无视这些冷厉的眼光,但此时可玩不得凶霸,忙低了头显示了怯弱。

    一个锦衣男子走过来,开始了搜身,陆七顺从的接受着,还主动的脱了靴子,那锦衣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摆手让陆七穿上,陆七暗自庆幸留了兵器在家,这被搜出来,就会给了人凶恶印象,不过陆七对锦衣护卫的评价一般,竟然嫌脏的草草搜身。

    搜了身,有一个锦衣男人面对了偏阁恭说,之后转身一摆手,陆七忙上前,眼见偏阁门开了,他看见了一个青衣人,青衣人向右一让,陆七迈步走入了偏阁,偏阁分了内外间,外间立了三个青衣人和六个美丽女子。

    一名美女玉手一肃,之后转身向内间走去,陆七忙轻步随去,一入内间,陆七一眼看见了一张云榻,云榻上坐着一名白袍中年人,那中年人面如冠玉,丰额秀目,气度雍容,只是有点胭脂气。

    中年人之右,云榻之旁,侍立了一个白胖的中年人。而中年人之左,两米外,并肩侍立着两名黑衣中年人。

    陆七顾不得多看,上前两步俯身跪地,恭敬叩拜道:“小臣陆天风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平身,赐座。”白袍中年人温和说道。

    “小臣谢陛下。”陆七恭声谢恩,起身时,有个黑衣中年人走去,搬了一只绣凳过来,他恭谨的坐下了,但只坐了一半的凳面。

    “卿家是七品致果校尉,也算不得小臣,而且朝廷上下,对朕而言,都是大臣。”唐皇温和的又说道。

    “是臣愚钝了。”陆七恭敬回应。

    “朕在静心礼佛,却是让卿家久候了。”唐皇温和的表了歉意。

    “不不,不久的,臣在军中时,经常是一立一天的。”陆七忙解释道,表现的有些受宠若惊。

    “卿家在兵部的公文,朕看过了,卿家是主动挂职归乡的,卿家有军功,为何不留在军中统军呢?”唐皇温和问道。

第45章 面君陈情

    陆七一怔,迟疑了一下,和声道:“臣不敢欺瞒了陛下,臣挂职归乡,大半是思念母亲,小半是臣在军中没有上官人脉,只能成为了主帅的护卫和传令官,臣觉得,若没有了立功的机会,那还不如归乡奉养母亲,退求的做一个商者,臣在军中,曾得了五十两的功赏金子。”

    “你是武官,应该是不适合行商的。”唐皇温和道。

    “臣是不适合做个行商,但臣jīng通造纸术,已经在家乡建了纸坊,现在已经有了出品,rì后臣会将上品纸货押运来京城,这几rì臣正想着寻买一个小铺子。”陆七和声回答,神态有了自然。

    “听说,你在京城有了一个绣庄。”唐皇温和说道。

    “陛下,那个绣庄是不属于臣的,是玉竹的,玉竹是落籍在了臣的身上,但她与臣是有过约定的,她倾慕才华之士,曾说过与一个文人有约,只等那个文人来了,臣就会放了玉竹离开,绣庄也会归属了玉竹所有。”陆七和声解释道。

    “既是落了籍,就该守了妇道。”唐皇温和道。

    “陛下,玉竹是不想长留孔雀楼,才落籍了臣的身上,他与臣有约,臣是敬重她的。”陆七和声解释道。

    “那是你的家事,朕不宜多言,既然你想要做个商者,那为何要去职任了雍王府的武将?”唐皇又问。

    陆七想了一下,和声道:“陛下,臣是武将,武将的荣耀就是护国,臣是回了家乡,但臣还是军将,臣早晚会应召回去军中的。”

    “哦,所以你求入了雍王府做武将,是不想回去了兴化军?”唐皇温和反问道。

    “不是的,臣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臣是迫不得已,才求为了雍王府的武将,臣回到家乡时,曾被城门官兵刁难,臣是七品的致果校尉,可是在城门官兵的眼中,却是鄙夷的不屑一顾,后来臣任职了护军县尉,专职剿匪和护送粮税,才在家乡有了一些地位,臣求入雍王府,只是为了保住在家乡的护军县尉职事,只是为了能够在亲人面前有了自尊,陛下,臣有罪。”陆七苦涩的一通释说,说完起身伏叩在地。

    静了一会儿,唐皇温和道:“卿家的作为,不违法度,平身吧。”

    “臣谢陛下开恩。”陆七感激的恭言,起身坐了回去。

    “卿家是石埭县的护军县尉,朕想听听那里的匪事?”唐皇温和问道。

    “陛下,石埭县的匪患很严重的,有四伙山匪,匪患最多的一伙都过了千人。陛下,臣之所以能够职任了护军县尉,就是因为以前的一个厉害护军县尉,被山匪杀害了。”陆七和声回答。

    “既然县治的匪患严重,那你为什么来了京城?”唐皇温和问道,话义却是含了问罪。

    “陛下,臣来京城,小半是为了私事,大半是为了避祸,臣职任了护军县尉之后,屡屡的见功,臣在军中是探马,职任护军县尉之后,习惯xìng的安排了一些人暗中监察乡域,结果发现了一伙匪人,潜去了乡堡中的大户抢/劫,臣及时赶去救了那家大户,剿灭了四十三个匪人,之后又扮成了匪人回归,一举捣灭了八王寺匪巢,后来臣又护送粮税,在途中遇匪,臣与属下战败了匪人。”

    陆七一顿,又和声道:“陛下,臣是剿了匪,可是臣也斩杀了一名兵曹队正,原因是那个队正拒绝出击剿匪,结果城防官兵都不听臣的军令,臣只好斩杀了那个队正,只是那个队正的背景,是城中牛县尉的心腹,剿匪后的三rì,臣在街上却被人使用了军弩暗算,臣反击杀了一人,结果一查尸体,竟然是官兵,后来王主簿建议臣离开躲一下,王主簿说臣的锋芒太盛,已然惹了众怒,而且朝廷快要用大军来剿匪了,臣的存在,可能又会抢了军功,那就会惹了上官生气,若是惹了上官生气,王主簿也会跟了倒霉。”

    唐皇听了平静不语,过了一会儿,忽温和问道:“你认识宇文涛吗?”

    陆七一惊,犹豫一下,才和声道:“陛下问臣,臣不敢说认识。”

    唐皇点点头,温和道:“很好,你去吧,记住了,不要外传你见过了朕。”

    “臣记下了,臣告退。”陆七起身恭应。

    身一动yù退之时,他又犹豫了,忽的伏跪在地,恭敬道:“陛下,臣能够得见天颜,是臣之莫大/荣幸,臣想恳求陛下,让臣能够长任了石埭县的护军县尉,臣是军将,适合押运粮税,臣的这一恳求,是因为臣一旦失了护军县尉的职事,臣的亲人就无法在故乡生存了,臣是因为剿匪之事,得罪了很多官兵。”

    唐皇沉默未应,过了一会儿才温和道:“你没有求过雍王府的长史吗?”

    “陛下,臣是求过罗长史的,不过大唐天下的官员都是唐臣,虽然臣的护军县尉是刺史大人所任,但臣知道自己是唐臣,臣求了罗长史,罗长史又得去求池州马大人,臣认为,不如求了陛下来的安心。”陆七恭敬的回应道。

    唐皇沉默了一会儿,温和道:“护军县尉只是县治的流官,朕不能说了让你长任,不过你能够见了朕是缘,朕会让了吏部下道公文到石埭县。”

    “臣谢陛下赐恩。”陆七恭敬叩谢,之后起身又捧礼道:“陛下,臣告退。”

    后退了两步,才转身向外的走去,一直出了偏阁,在门外向锦衣男子们环拱了一礼,在一片淡漠的反应下,迈步向外走去。

    刚走到前后院的通门,忽的见到了一个白胖的中年人,却见中年人淡然道:“陆大人。”

    陆七一惊止步看视,他不认识这个人,且听中年人又淡然道:“陛下见到了。”

    陆七恍然,迟疑一下,才道:“在下是去拜塔礼佛,不知您是说什么。”

    “拜塔礼佛呀,上次在茶楼,我正好在了那里。”中年人声音略尖的说道。

    陆七神情恍然,点点头,又迟疑了一下,伸手入怀取出了二百两的银票,送上小声道:“这点茶礼少了,rì后再厚报大人。”

    等中年人的白胖手拿了银票,陆七立时迈步急去了,白胖中年人拢了银票入袖,又望着陆七的背影,淡然的笑了笑。

    偏阁内,唐皇的脸sè有了些yīn沉,身旁侍立的中年人和声道:“陛下,这个陆校尉,让陛下烦心了?”

    唐皇轻摇下头,温和道:“大班,朕自登基以来,一向以仁和之策治国,一向善视臣吏,可还是有人一心的想要拥兵自重,你看看,宇文世家张狂到了什么程度,竟然用冒军功的手段,去谋求了信州兵权。”

    侍立的中年人点点头默然,又听唐皇叹道:“王文和,太让朕寒心了。”

    “陛下,王大人应该是忠心的,可能冒军功之事,是别的将官所为。”侍立的中年人劝解道。

    “他是兴化军的节度使,他能够不知吗?普通人冒功他可以不知,宇文世家的人,他岂能了不知,他以为远在了兴化,朕就不会有了所知。”唐皇声音微厉的恼说。

    侍立的中年人默然,过了数秒才和声道:“陛下,王大人的功勋卓著,若是降罪下去,只怕会震动了朝野,也会引起军中哗然的。”

    “朕知道,朕是不宜动了他,朕只是怕他与宇文世家有了勾结,大唐五大世家,姻党互结,周萧两家是先帝们扶植的,宇文,张氏,荣氏,三家是原生的江南世家,如今这五大世家,直接或间接的占据了大唐一半的田地,拥有着大量的附庸人力,一旦他们有了不臣之举,那是很可怕的。”唐皇苦闷的说道。

    “陛下这十年做的已经是很好了,比先帝在时,更加削弱了尚武之风,世家若想造反,响应者不会很多的。”侍立的中年人和声开解道。

第46章 贵五叔

    唐皇点点头,又温和道:“护军县尉的事情,你暗中办一下。”

    “奴才遵谕。”侍立的中年人恭应,之后又微笑道:“陆校尉能得了陛下的恩赐,实是他的造化。”

    “一个县治流官,他想要,朕没有必要让他失望。”唐皇温和道。

    “陛下对陆校尉的印象很好?”侍立的中年人和声问道。

    “说不上好,他是很谦恭,但朕却是感觉了有血腥气,但他是军将,杀伐之事在所难免,朕身为皇帝,厌恶也得适当的用了这种人。”唐皇和声回应。

    侍立的中年人点点头,又听唐皇轻声道:“只是可惜了李雪心,所托非人,朕心怜她,是想她托身一位文华之士的。”

    “李雪心所托非人,是怨不得陛下的,是李犯官太过的固执,他自身信道就是了,身在礼部竟敢明目张胆的立道布学,道学虽然崇尚无为,但论教化子民向善,根本就不及佛学一成。”侍立的中年人和声道。

    唐皇抬手一摆,和声道:“去请韩相过来。”

    侍立的中年人恭应,转身出去了吩咐人做事。

    *****

    出了能仁寺,外行了百米,陆七才长吁了口气,这一关总算是安然得过了,他又默思了一下见唐皇时的所言,自觉还可以,言语中他出卖了兴化军秘,但那是不得已的,唐皇既然问了,那必然是知道了一定真相,问他应该只是为了求证。

    这一次见唐皇的尾声,他是故意求任护军县尉的,想让唐皇感觉是恩赐了他,从而给唐皇一个深的好印象,至于为什么那么做了,他也是说不清,那也许是一种本能的狡慧。

    过了关,陆七心情大好,天sè又是午时,他走了一会儿,随意的转入了一家坊街里的酒店,酒店里不算太大,但很洁净,一层整齐的摆了八张四人桌,其中三桌有了食客,陆七找了个空桌坐下了,立刻有个小二过来。

    “大爷您要吃点什么?”小二卑微的询问道。

    “来壶好酒,切盘肉,炒两样常菜。”陆七随口要了吃食,小二恭应去了。

    片刻后酒菜齐了,陆七取筷倒酒开始独自进食,吃食了一会儿,忽店门帘一动走进来一个袍衣男人,那男人三十多岁,个子中等,国字脸,是个很普通的平民百姓。

    吃食中的陆七随意的看了一眼,可是他看了之后,脸sè顿时一变,由随意的一看变成了盯视,那男人自然的呼唤小二要了吃食,似乎是酒店的常客。

    陆七盯了一会儿眼神有了怒sè,他沉脸起身走到了那个男人的桌前,冷道:“贵五叔。”

    那国字脸男人刚坐下,被陆七这一唤惊的猛然站起,满面愕然的抬眼看向陆七,当他看到一脸冷怒的陆七时怔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不解的诧异。

    “这位爷,您是那位呀?”国字脸男人疑惑的问道。

    “我名陆天风,贵五叔忘了吗?”陆七冷漠的说着。

    “你?陆天风?你,你是小公子。”国字脸男人惊诧的说着,一双眼睛讶异的打量着陆七。

    “公子二字是当不起了,贵五叔这些年在外,过的是不是非常如意呀?”陆七冷漠的说着,语气和眼神流露出一股恨意。

    国字脸男人一怔,苦笑道:“小公子,您这么说是误会奴才了吧,奴才当年不归石埭,是奉了夫人之命的,可不是弃主的逃奴。”

    陆七听的一愣,惊疑道:“你说什么?是我娘不让你回去的。”

    国字脸男人苦涩的点头道:“是的,奴才的命是老爷救的,在军中也跟了老爷五年,那能够忘恩负义的弃离老爷。”

    陆七听的怔住了,这个贵五叔是他父亲的马夫,当年突然离开陆家不知去向,是他母亲说贵五叔拿了钱财去办事,结果一去不归的弃离了陆家,因此今rì撞见了,他才会这么的愤恼。

    “我娘为什么不让你回去?”陆七愣愕的问道,他心中己隐隐知道为了什么。

    贵五叔苦笑的摇摇头,和声道:“为了什么,奴才是不好说的。”

    “是为了我与林家订婚的事情吗?”陆七盯着贵五叔直接指出所疑。

    贵五叔一愣,讶道:“小公子已知道了与林家小姐的婚事。”

    “我知道了,贵五叔是因为这个不归陆家的吗?”陆七语气低沉的问道。

    贵五叔点点头,和声道:“是的,当年老爷令奴才入京寻觅林家人,奴才是找到了卖入万花楼的林家小姐,回石埭复命时先与夫人说了,夫人思虑再三,就命奴才离开陆家永远不许回去。”

    陆七听了心头沉重,皱了眉头的一时无语。立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拉贵五叔去了他的座位,召唤小二上了一套碗筷,又亲自为贵五叔斟上了酒,贵五叔感动的客气着。

    两人碰杯喝了后,贵五叔和声道:“小公子,老爷和夫人好吗?”

    陆七伤感道:“家父己过世许多年了,我娘还好。”

    贵五叔没有什么意外反应,只是黯然道:“将军难免阵前亡,奴才知道老爷一身是伤,寿元难久,只可惜老爷是郁闷而终,奴才未能辞灵,实实是愧对老爷。”

    陆七感伤的点点头,他知道贵五叔事实上就是父亲身边的心腹亲卫,也是经过战事的过来人,对人之生死事很看得开,不虚伪的哭泣反而更显真诚。

    “贵五叔,您这些年过的如何?”陆七转变了话题。

    “奴才是凑合活着,当年离开石埭时,夫人给了三十两银子,奴才到了京城本想尽心营救林小姐,可惜林小姐美若天人,根本就不是奴才能够救赎的,这么多年奴才在京什么工都做过,勉强在城南买了屋娶了女人,只能是饿冻不着而己。”贵五叔轻叹的说着。

    陆七默然的点点头,贵五叔喝了口酒放下杯,和声道:“小公子,林小姐的事情,奴才认为夫人做的是对的,当年陆家己经不富裕,如果赎救林小姐,就是倾家荡产也是不够的。”

    陆七默然不语,他不可能说母亲心狠,在生存的现实面前,母亲要考虑的当然是陆家的生存,而父亲是重义守诺的男人,知道了林小蝶的境况必会倾力相救,所以母亲令贵五叔离开了陆家,因为贵五叔是父亲的忠实伙伴下属,他是不会欺瞒父亲的。

    耳听贵五叔又道:“小公子,当年老爷在军中曾犯过一次死罪,是林大人竭力相护才活下来的,因此林大人是老爷的救命恩人,如果奴才告诉了老爷林小姐的境况,老爷必会四处告贷救人,甚至会狠心卖掉爱妾和女儿,那么陆家就毁了。”

    “你说什么?林大人救过我父亲。”陆七猛抬头惊讶的急问道。

    “林大人在军中是救过老爷的,所以老爷为不能救助了林家,一直的愧疚于心,从迁至石埭的那一天起,就派了我到京城打听林家的事情。”贵五叔感慨的说着。

    陆七听的发了愣,这个信息太令他意外了,林家竟然有大恩于陆家。

    过了一会儿,耳中又听贵五叔和声道:“小公子,林小姐己经不在万花楼了,在几年前突然染了绝症不知所终,奴才也曾经找过的。”

    “谢谢贵五叔,林小姐我己找到了。”陆七听音回了神,忙和声的说着。

    “是吗?那林小姐的病好了吗?”贵五叔讶异的问道。

    “没好,但我己决定娶她做正妻。”陆七神情平静的说着。

    贵五叔异样的看了陆七一眼,轻叹道:“小公子真的是与老爷一样的重义。”

    陆七听的心头一热,举起杯和声道:“来,贵五叔,我们喝酒。”

第47章 匪气

    他乡遇故知,陆七与贵五叔在小店足足喝了半个时辰,酒足言酣之后,陆七跟着贵五叔去了城南。贵五叔的家在城南三元坊,是一座很旧的宅院,不过很宽敞,一个大院加上正面的一厅四屋。

    贵五叔带着六七分醉意,一进院就大声呼唤,随着呼唤屋门陆续出来四女一男,女的是三名成年秀丽女人和一名七岁的女童,男的是一个六七岁男童,生的虎头虎脑,男女二童一见贵五叔立刻欢呼着喊爹,双双扑奔向贵五叔。

    贵五叔满面愉悦的伸双臂迎抱住了一双儿女,扭头对陆七笑道:“小公子,这是我的儿子女儿。”

    在喝酒时,陆七不让他再自称奴才。

    陆七微笑的点点头,伸手入怀摸了两块三两银子。果然在贵五叔的吩咐下,男童女童恭敬的口称公子爷跪见,被陆七扶起时各得了三两银子,立刻欢喜的转回两个女人身边。

    接下来的介绍令陆七心生讶异,敢情三名秀丽女人竟是贵五叔的妻子、妾室和妾婢,贵五叔介绍中,说那妾室曾经是买的妾婢,因生了儿子给了妾室名分,贵五叔是平民,只能以传宗为由纳了妾室,而令陆七讶异的是贵五叔竟然能够纳妾养婢,这说明他这些年混的很好了。

    贵五叔毫不忌讳自己的过去,直接让妻妾口称小公子拜见了陆七,三个女人似乎都是温良女人,一齐恭敬的跪见陆七,陆七忙客气的口称贵婶请她们起来。

    接下来贵五叔向妻妾介绍陆七是致果校尉官身,现任石埭县的护军县尉,此次来京是公私两顾,陆七没有告诉贵五叔他职任了雍王府旅帅,只是透露了陆家在石埭县的现状,那是为了在父亲旧属面前,有些自傲的身价。

    贵五叔刚为妻妾们夸完陆七的来历,忽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门处传来:“喂,五兄,事儿扎手吗?”

    本来满面愉悦的贵五叔,闻声立刻皱了眉,陆七扭头看去,见院门走进来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大汉三十多岁,方面海口,赤膊上肌肉坟起,整个人透着悍霸的气势。

    “老十,今rì我有贵客,我们的事晚上再说,你先回去吧。”贵五叔和声的对大汉说着。

    大汉一怔,一双环眼盯向了陆七,陆七与之对视面皮跳了一下,凭直觉他嗅到了大汉身上有血腥味,这应该是一个杀过很多人的狠角sè,大汉看了陆七之后也是脸sè微变,眼神有了一丝讶sè。

    “五兄,你这位贵客是什么来历?能说说吗?”大汉毫不客气的直询着。

    贵五叔皱眉道:“老十,这位贵客是兴化军中的校尉,他父亲曾是我的上官,你我只是平民,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大汉听了点下头,拱手道:“原来是官爷,小民唐突了。”

    陆七也拱手微笑道:“四海皆朋友,在贵五叔这里我只是客。”

    大汉深看了陆七一眼,拱手道:“不打扰了,告辞。”说完转身走了。

    大汉一走,贵五叔淡笑道:“这是我的一位朋友,人是很好的,就是xìng情直了点。”

    陆七微笑道:“这位朋友的匪气太重,五叔与他共事,还是小心为好。”

    贵五叔一怔,不自然道:“我这位朋友脾气是不大好,但人是很正直的。”

    陆七微笑道:“五叔,很正直的人才是最容易出错的人,我只是希望五叔多些小心而己。”

    贵五叔诧异的看向陆七,陆七微笑道:“五叔别看了,我在军中是探卫,对人的外貌气质一向敏感,象适才这位陌生朋友若是出现在军中,我不识的情形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下了他。”

    贵五叔听的脸sè一变,陆七微笑道:“只是说个玩笑,我那能够乱抓人的。五叔的家我己知道了,等有暇我再来叨扰吧。”

    贵五叔一愣,却见陆七己向外走去,他迟疑了一下才闭嘴跟送了出去。

    陆七一走那个大汉又来了,直白道:“五兄,这家伙不简单,别他娘的有问题。”

    贵五叔一皱眉,没好气道:“他没问题,倒是你的问题大了。”

    “我有问题?我怎么了?”大汉莫名的愣问道。

    *****

    陆七出了三元坊归返天工绣庄,在贵五叔那里从见了大汉起,再加上贵五叔能够纳妾养婢,他立刻敏感的察觉了贵五叔或许是黑道人。

    他很知趣的告辞离开了,因为他不能干扰贵五叔与朋友商量事情,另一原因是他不想搅和进去,毕竟他现在是官身,有家又有业,忌讳与匪人有明面上的来往。

    回到了绣庄,见了小梅才知道,林小蝶竟然回来了,由于遇上了贵五叔,陆七对这位自小的订婚的未婚妻,负疚感又重了许多,他与小梅说了会儿家事,然后去了后宅林小蝶屋里。

    叩门轻呼后,他推门进屋后走到了内室门口,向里一看只有林小蝶一人半卧在床,他的心忽然有了些异样,以前见林小蝶时,他的心理多少有着忧惧,那身上的恶疮实在是吓人,但是蝶衣被先天功治好了脏病,让了陆七的忧惧尽去。

    他走到床前,拉过床头椅坐下了,眼神温柔的看着遮掩严实的林小蝶,林小蝶抬起玉手比了一下,意思你来了。陆七心头一暖,大手一伸已抓住了那只纤巧玉手,林小蝶一惊轻挣了一下。

    “小蝶,我修炼过一种先天功,是不惧任何病毒侵蚀的,你放心吧,rì后我会与你做真正夫妻的。”陆七柔声诚挚的说着。

    林小蝶默然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轻叹了一声低下了头,陆七握着她的手,和声道:“小蝶,过些rì子我回石埭,我希望你能跟我去石埭拜祭父亲,然后我们成亲,成亲后我再送你回来京城久居,你看好吗?”

    林小蝶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抬左手指了一下桌子,陆七领会的起身取来了纸笔。

    林小蝶在纸上写道:“我是染病的娼女,嫁给你做正妻只会令你蒙羞,你的诚意我心领了,我不愿随你去石埭成亲,如果你一定坚持,那由雪心代我名去吧,雪心与我如一人,由她与你在石埭成亲。”

    陆七看了好一会儿无语,林小蝶拒绝随他回石埭成亲,似乎是因为不想在石埭县的亲人面前出丑,这种自卑心态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小蝶,即然你现在不想去石埭县成亲,那成亲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与我回去石埭县,与我一起悄悄的拜祭父亲。”陆七诚恳的说着。

    林小蝶沉默了一会儿,提笔写道:“我能答应你去悄悄拜祭父亲,不过你也要答应我,由雪心代我去石埭成亲,如果你不答应,我永远也不会去石埭的。”

    陆七看了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和声道:“小蝶,雪心代你去石埭成亲的事情,你容我想一想吧。”

    林小蝶又提笔写道:“雪心出身清白,人也美若仙子,你与她成亲是十世的福气,有什么要想的。”

    陆七看了和声道:“雪心是雪心,你是你,我是要娶你为妻,与雪心无关。”

    林小蝶提笔写道:“雪心rì后的儿女算是我的,她完全可以代替我去成亲。”

    陆七看了淡笑道:“那是两回事,我只想正式的娶你入陆家的门。”

    林小蝶猛扭头面向他,很快又扭回头写道:“你是个傻瓜。”

    陆七看了一怔,随之笑而不语。林小蝶似乎恼了,突的抬手将毛笔扔向陆七,陆七微怔,抬手接了毛笔,林小蝶又猛的将纸揉成一团扔向陆七,陆七歪身躲过,耳中听林小蝶气苦的嗬嗬叫着,突的又抓了床被扔向陆七,陆七一看林小蝶发了怒,他吓的忙跳起躲开了被袭。

    “小蝶,容我想想,我先出去了。”陆七忙不迭的说着,急转身逃到了外屋。

    在外屋他停了一会儿,隐隐听到内室里传出嘤嘤的哭声,他犹豫着该不该回去安抚,左右为难了好一会儿心内暗叹,将手中毛笔放在外屋几上出去了。

第48章 问蝶

    晚饭林小蝶没出来吃,李雪心也没出来吃,小梅主动告诉陆七,李雪心在为亡亲诵经。

    陆七听了心乱的很,头一次为女人的事情这么头疼。他确实是个好sè的男人,但他却不愿为了贪图美sè,而娶纳同床异心的女人,李雪心的美丽是令他眼睛发直,可是李雪心根本就看不上他,强扭的瓜在一起食而无味,那又有什么意思。

    华灯初上的时分,陆七又独自立在镖局花园莲池边,他的心绪很乱,即为了未婚妻和李雪心的事情烦心,也在祈望着师姐能够再来见他,他真的好想与师姐说说话,象前几rì似的,向师姐倾诉自己的烦心事。

    月儿弯弯,繁星密布,是个睛朗风和的静夜。远处传来清澈的值更声,不觉间己是二更天了。伫立很久的陆七心里充满了失望,或许师姐真的是不肯再来见他了。

    夜sè下,一个白sè影子在镖局花园里缓缓移动,有若幽灵般悄然飘行到了荷花池,来到了陆七的身后停下了。

    “师姐。”陆七猛然转身,亲切而又惊喜的轻呼着。

    “你为什么还要来呢?我的解释还不够明白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了我吗?”师姐语气愠怒的轻斥着。

    陆七的心一震,失落的情绪陡生,他迟疑了一下,象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声道:“师姐,我知道我不该来的,可是我的心情很乱,我想与师姐说说话。”

    师姐听了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你想与我说什么?”

    陆七心头一松,和声道:“师姐,今天我对未婚妻说一起去石埭县成亲,可是她不愿去石埭,反要求了我,让李雪心代她去石埭成亲,我没有答应,她很是生气,师姐你看我该怎么办好呢?”

    “这事情也值得你心乱,你未婚妻不愿去了石埭县,那就不去呗,由那个李雪心代她出面成亲,也不会影响什么,李雪心美若仙子,去了石埭成亲会让你倍增荣傲,何必非要你的未婚妻,去了石埭县出丑惹笑。”师姐语气轻淡的说着。

    陆七听的一皱眉,和声道:“师姐,我与未婚妻成亲是出于真心实意,不该为了什么荣傲自欺欺人的。”

    师姐轻声道:“你这么说,明明己是有了决断,又何必来问我呢。”

    陆七听了为之语塞,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叹道:“我是来与师姐说说话的。”

    “你有那么多的美娇/娘,为什么要来找我说话?心乱你可以去找玉竹的,玉竹是很善解人意的。”师姐冷淡的说着。

    陆七怔了一会儿,轻叹道:“我不知道为了什么,才来找师姐的,师姐不要讨厌我好吗?”

    师姐沉默了一会儿,轻叹道:“这是没有结果的缘,你又来了就随缘吧,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

    陆七听了心内发空,怅惘道:“师姐,我不会害你的,在京城我留不了多久的。”

    师姐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们好遇好散吧。”

    陆七听了点点头,轻声道:“师姐,我们坐吧。”

    师姐嗯了一声,两人面对着荷花池,坐在了池边两块石头上。

    “陆七,我心中有个疑问想问你,你能如实告诉我吗?”师姐在坐下后先开了口。

    “师姐你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陆七爽快的回应着。

    “我想知道是什么真正的原因,使得你来镖局做杂工的?”师姐轻声的问道。

    陆七一怔,和声道:“我不瞒师姐,其实我入镖局做杂工,是出于了一个偶然目的,在前些时rì,我在京街上碰上了龙威镖局的车队,当时车队中有一轿车,轿车中坐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而我入镖局,就是为了查询那个美丽女人的来历。”

    “查询女人的来历?你为什么要查询那个女人?”师姐讶异的问道,陆七的真正原因令她意外了。

    陆七和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原因,在石埭的时候,我曾在飞贼手里救过那个女人,救了之后那个女人走了,事后我也不知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可巧却在京城遇见了,当时我问一路人,那个路人说是林总镖头庶出的女儿,于是好奇之下就入了镖局查询,可惜我入镖局之后诸事缠身,一直也没有打听过那个女人。”

    师姐轻哦了一声,轻声道:“你的这个目的,真是让人意外,你是不知道的,为了你入镖局的事情,惹了许多人费心猜想的调查。”

    陆七一怔,笑道:“是吗,那倒是有趣了。”

    “你还觉得有趣,若是让人知道了真相,都得气的吐血。”师姐没好气的说着。

    陆七听了一笑,他做过探卫,当然知道做调查的辛苦,他入镖局打杂本是很普通的事情,可是在一些有心人的猜疑下,就会变的疑云重重。”

    “师姐,坐在轿车里的女人,是林总镖头的女儿吗?”陆七顺势问着。

    “不是的,总镖头只有我这个义女和一位嫡亲女儿,你说的女人是镖局护送的官眷,至于那位女眷是什么来历,我是不能告诉你的,这是镖局的铁规。”师姐轻声解释着。

    陆七哦了一声,和声道:“不是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为什么又不想知道了,你能够追入镖局查询,想来是喜欢那个女人的。”师姐轻声说着。

    陆七一愣,看了荷池一会儿,摇头道:“我承认当初见那个美女时,是心动过的,追来镖局也存了好逑之心,不过现在我不想了,原因是那个美女曾说过是有夫之妇,于理我不该扰乱她的姻缘。再有我的妻妾己经很多了,不能由着xìng子胡来了。”

    “男人都希望拥有的女人越多越好,你身为官身男人这么想,倒是奇怪了。”师姐轻声说着。

    陆七看着池中的一朵盛开荷花,轻声道:“在军中时,我很羡慕妒忌高高在上的将领,羡慕他们有权有财,更羡慕他们坐拥许多的美女,而我身为卖命的小兵不止一次的发愿,希望今生能够做上有权有财的大官,希望拥有许多的美丽妻妾。可是现在我所愿的都成了现实,我的心却很彷徨怅惘,拥有的妻妾越多,我内心负担却也跟着加重,我实在是不想活的太累了。”

    师姐轻声道:“世人很少有知足常乐的,对于不能得到的往往狂热的去搏取,而对于得到的又往往不知道珍惜,你对己有的妻妾有负担感觉,真的是很好了。”

    陆七听了沉默无语,脑海中浮现了一张张娇美的面容,辛韵儿、宁儿、琴儿、湘儿、雪儿、小青、小云、秋棠、云裳、还有小竹儿,这些石埭县的妻妾们个个温柔美丽,再加上京城的林小蝶、玉竹、冰儿、婉玉、小梅,杜冰雁,绿娥,蝶衣,还有美若天仙的李雪心,有这么多的妻妾,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想什么呢?哦对了,你在军中结识的那位美女救出来了吗?”师姐忽然问起了杜冰雁。

    “救出来了,安置在了我兄长那里,等以后我带她去石埭长居。”陆七和声回答了。

    师姐哦了一声,又柔声道:“陆七,依我看,你应该顺从你未婚妻的想法,不应该抱着死理,伤害她的自尊心。”

    师姐的话语突的扯到了林小蝶,令陆七一怔,他想了一下,淡然道:“我若顺从她的想法,或许更是在伤害她,而且对李雪心而言也是一种屈辱。”

    “李雪心己是你的妾室,她代主成亲怎能是屈辱。”师姐不赞同的反驳着。

    “李雪心在名份上是我的妾室,但她的内心是不愿意屈身于我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善良士人,却是不愿强迫女人属于我。”陆七淡漠的说着。

    “你这么认为是过于偏激了,李雪心的纲常名节观念极重,就算有一天她重获了贵身,也绝不会做出弃夫的行为,你现在身为她的夫君,应该公平的对待她,怎能自生心结的排斥她,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想法,对她是非常严重的伤害。”师姐轻声的开导着陆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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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乱世之雄。 他是一匹狼,贪婪,野望,忍隐,残狠。 他是一良人,孝义,知恩,多情,心悯。 一曲枭风,演绎了泉入大江,蓦然回首,几多了春夏秋冬。 自安史之乱后,盛极而衰的大唐帝国分崩离析,经历了无数战乱,形成了大周帝国,大燕帝国,大汉帝国,大越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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