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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酒精过敏     独游txt下载     独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九章 从网通到电信

    “这是哪儿?”看到我站在地洞边缘呆,降b小调夜曲走过来问道。他往下看了一眼:“嚯,可真黑啊……”“我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下面有什么。”“要不要下去看看?”夜曲询问地望着我,火把的光焰映射在他的眼中,泛起一层充满好奇心的光芒。“嗯……”我低头思考着他的建议。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遇到十分强大的对手。隧道里的那群蝙蝠虽然难缠,但只凭我们三个人完全可以安然无恙地通行。那么按照常理推断,就算地洞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也不会比那群蝙蝠强得太多吧。我们三个人继续向前推进的可能性还是……“啊……”正在我犹豫的当口,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了牛百万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他那蕴含着巨大能量的高分贝噪音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把我和夜曲同时吓了一个趔趄,差点脚下一软一头栽进这无底深渊里去。“啊……”另外一个更尖锐、更刺耳的尖叫声同时响起,论起这个声音的冲击力和穿透力,只怕比牛百万还要高出几分,有如晴天霹雳、振聋聩。“敌袭!”这是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我立刻抄剑在手,转过身去,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一场二战。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异常古怪的景象:牛百万把他的大木桩扔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直往洞**墙角的夹缝里塞,全不顾头上两只硕大的犄角横在石头缝隙外,一边塞一边还在撕心裂肺地不停鬼叫着。而在他另外一端,一只体型巨大、一眼看去就充满威慑力的的大黑熊则双手抱胸、紧闭双眼、柔弱无助地蹲在地上,那声足以把瓷器振碎的可怕尖叫正是从“它”的口中出来的。见鬼了,狗熊什么时候也学会吸血鬼蝠的那招“声震荡”了?而且那只狗熊头顶还顶着一个具有鲜明涉空特征的名字:仙女下凡脸着地。这是怎么回事?这诡异场面让我费解得要命。“啊……”我诧异了半天,这两个明显是互相受了惊吓的家伙居然还在没完没了地尖叫着……“停……停停停停……”我忍不住大叫一声,这间大厅里顿时四面回响起我的声音。一牛一熊两个家伙吃了一惊,立刻停止了尖叫。牛百万的动作仍然定格在努力往夹缝里钻的一刻,他的**丑陋地往外撅着,尾巴还在一抽一抽地乱动着;而那只狗熊则保持着自己下蹲抱胸的动作,伸长了脖子看着我。两个家伙有如两尊颇有后现代魔幻写实主义美感的动物雕塑。“这是怎么回事?”我轻咳了一声,走上前去,踢了踢牛百万的**,示意他回过头来,向他问道。“我……我刚才在这里……”他指了指进入大厅的隧道口,“……你们俩都过去了。我刚想往你们那边走,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没想到就看见……就看见这个家伙了……吓死我了……心肌梗塞都被吓出来了……”“我……我不是‘家伙’……”听了牛百万的话,那只黑熊忽然站起来柔声反驳道。“它”的声音清脆悦耳,就像是映射在阳光下的天然水晶,澄澈明亮,又带着一丝温润可亲的感觉。话音刚落,一道青色的光环忽然从黑熊脚下盘旋而上,转瞬间绕遍了“它”的全身。随着光环散去,一个身穿皮袍、头戴插着几根羽毛的头箍、手持一根短木杖的精灵族少女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刚才在那边听见这里有声音,就想过来看看,结果看见你们在这里……我原来想打声招呼,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结果他……就一下子大叫起来。他叫得那么大声,长得又那么吓人,所以我也……我也忍不住吓得叫出声来了……”名叫“仙女下凡脸着地”的精灵少女低着头哼哼唧唧地说道,脸上因为刚才的惊恐而泛起的红潮还没有完全褪去,看上去既可怜又可爱。“有你那么打招呼的吗?悄无声息地摸过来,还变成这个鬼样子,就算是神仙也被你吓死了啊……”话锋一转,牛百万又开始恬不知耻地自吹自擂起来,“……也就幸亏是我胆大,要是换了别人,被你吓出个好歹来算怎么回事儿啊?”说着,牛百万喃喃自语到:“还嫌别人长得吓人,你长得挺美么?”虽然这样强辩着,但说完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用眼角冲着精灵女孩偷偷多瞟了几眼。“对不起,对不起……”那姑娘连声道歉,“……这里太吓人了,有时候还会出现不少可怕的大蝙蝠,所以我一直都保持黑熊形态的。刚才看到你们太激动了,所以就忘了变回来……”“你怎么到这来的?”降b小调夜曲奇怪地问道,“该不会是你一个人来的吧?”“我……我是被人带到这里来的,我的朋友在那边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我看见有人来了,就想找你们帮忙……”说到这里,那精灵少女又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去,只敢用眼角的余光期盼地望着我们,仿佛生怕我们拒绝似的。“你的朋友怎么了?”看见她这副为难的样子,我猜她的朋友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在有能力时中救助受难的人,这是一个合格冒险的良好品质,于是我对她说道:“……他在哪儿?你带我们去看看他。”在这个地下大厅的周围,并非是平滑的石壁。大厅的边缘是由一些曲折而粗糙的线条组成的,在有些地方,这些曲折的石壁就围成了一个角落,足够容纳两三个人容身其中。仙女下凡脸着地刚才就和她的伙伴一起,藏在这样的一个角落中。这个性格柔弱、容易脸红的精灵少女是一个德鲁伊教徒。德鲁伊是自然和中立的拥护,自然女神奈彻妮娅的宠儿。他们把山地、密林和原野看作自己灵魂的家园,是一群将自己随风自由放逐的隐士。德鲁伊是大自然的受益和保护,他们受到自然女神的钟爱,获得了能够让世界保持平衡的特殊力量。他们很少使用传统意义上的元素魔法,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来与自然融合,以获取独特的魔法能力,这种魔法让他们可以控制自然界的神奇力量,甚至将自己变形为狼、豹或熊之类的动物,以更为野性的姿态将自己与自然融为一体。德鲁伊教徒的神奇之处不仅在于特殊的魔法力量,还在于他们大多拥有着不凡的治疗手段。和受到至高神眷顾的牧师们不同,这些大自然的宠儿虽然无法使用神赐的力量直接救治别人的灵魂,但却可以利用自然女神的力量医治他人的躯体,驱散伤痛与病患,让伤口更快愈合。每一个德鲁伊都是受人欢迎的旅伴,他们友善而乐助,无论在哪里都能给同伴提供需要的助力——只要你能容忍他们在某些信仰方面的小小偏执。德鲁伊的教义与精灵族一直以来所秉承的传统非常相似,但德鲁伊并不全都是精灵,精灵族人也不都信奉德鲁伊教义。在不少高傲的精灵们看来,德鲁伊的信仰只是他们最普通的生活,他们仅仅是“靠近了真理”而还没有得到它;而在许多德鲁伊的眼中,精灵族人只是一些“自然进化的产物”,他们并不真的比其他生命得到了自然女神更多的恩宠。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精灵德鲁伊对于她的血统和信仰持有着什么样的态度,我觉得在一个异族信徒面前,对有关种族和信仰的问题闭口不谈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德鲁伊少女的伙伴,居然是一个半兽人术士。在这个世界上诸多魔法门类的修行中,“术士”总是以不受欢迎的面目出现的。他们是一群玄学家、不可知论、神秘主义的信仰和悲观主义。他们相信在万千宇宙的无数位面中,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生,所有的事情都植根于某个偶然,而我们的存在、法尔维大陆的存在乃至于神的存在,也仅仅是这无数偶然中的一部分。他们提出了一个论调:既然神的存在是一种被证实了的可能,那么或许在万千位面之中也会存在着和神类似的强大生命。神可以赐予忠实信徒的力量,他们也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渠道获得——比如说,找到外位面的强大生命,以奉献灵魂为代价,换取他们的力量。他们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与其他信仰各种宗教的信徒并没有什么两样:奉献,并换取力量。只不过这些崇信神明的信徒所奉献的是自己的信仰,而这个过程被饰以了虚伪的神圣光环,充满了假模假样的崇高感。而他们奉献的则是其他生命的灵魂,整个过程被商品化成了简单干脆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有最大胆、最疯狂的疯子才敢于做出这样疯狂的假设,而疯狂到了极点的是,这个假设居然在某种程度上被证实了。许多天才而偏激的施法真的与外位面的强大生物取得了联系,并且与他们达成了协议。那些来自未知位面的强派出自己的分身来帮助自己的交易伙伴,这些分身通常被称为“役使魔”。役使魔帮助术士与敌人战斗,并同术士分享猎获的灵魂。这种合作关系是危险的,当一个役使魔认为术士十分弱小,自己无法完成交易的时候,他就会反过头来收取这名术士的灵魂。因此,大多数术士都是些嗜好杀戮、不敬重生命的家伙,同时他们也不敬重这世上存在的一切,甚至不敬重神明。而他们的许多行为,也都是德鲁伊教义所无法容忍的。且不说这个名叫“丁丁小戈”的半兽人术士怎么会和一个温柔的女德鲁伊教徒走到一起的,只看他现在的处境,也不像是遇到了麻烦的样子。他一个人安然地坐在角落中,正百无聊赖地挠着痒痒。“你好。”一见到丁丁小戈,降b小调夜曲就走过去友好地冲着他打了声招呼。可没想到半兽人术士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依然故我地坐在那里,就仿佛没有看见我们一样。“他这是怎么回事?”遭到了冷遇的夜曲觉得有点愤懑,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精灵德鲁伊少女问道。“他……他卡了……”仙女下凡脸着地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然后又说了一句我不懂的话,“……他用是网通的……”“哦……”夜曲和牛百万顿时恍然大悟,而我却仍然一头雾水。“你……好……”直到这个时候,丁丁小戈才用梦游般缓慢而空灵的声音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这显然是对夜曲第一声问候的回答,可当他把脸转向刚才夜曲所身处的位置时,侏儒吟游诗人早已经不在那里了。“……兄弟,同情你。网通到电信,这可是真不近啊……”牛百万一脸诚挚地拍着半兽人术士的肩膀说道。“……按照时差来计算……比地球到火星还远……”过了半晌,丁丁小戈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网通?电信?那是什么?在这个四处都是蝙蝠的洞**里,我只能猜测它们是两个全新品种的、恶毒凶猛的大型吸血蝙蝠的名字……“就你们两个人吗?他居然还能跑到这儿来?这得付出多大勇气、拖多少回尸体才进得来啊!?”“那个……不止是我们两个,其实……其实刚才还有三个人和我们一起进来的,都是他找来帮他做任务的人,可是现在……他们都走了……”于是,在丁丁小戈频繁不断地、并且总是迟来一步的回答和插话中,我们从仙女下凡脸着地的嘴里断断续续地了解到了他们一路来到这里的经历。除了是一名术士之外,丁丁小戈还是一个志存高远的矿工。他对于冶金事业的喜爱尤甚于对魔法的兴趣。他之所以能够升到现在的九级,有一大半的经验是属于矿工技能提升的收获。因为采矿技能的高,他接受了一项矿工的职业任务:来到废弃矿洞的地底洞**,寻找这个矿洞最初的开掘、矮人族冶金大师“淬火”罗伯特·威兰斯特遗失的铁锤。包括仙女下凡在内,一共有四个人接受了他的请求,一起杀到这里来帮助他完成任务。他们不但来到了地下大厅,而且沿着巨大地洞的栈道走到了地底。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一群来历不明的骷髅战士。这四名勇敢的冒险,抵挡住了亡灵,并且在地洞底部找到了罗伯特·威兰斯特的大铁锤。正当他们因为成功地完成了一项任务而高兴的时候,一件事情生了。站在铁锤前,丁丁小戈弯下腰,手指都快要触及到锤柄的时候,他…………他“掉线”了……这是精灵德鲁伊少女的原话,我不知道在这个看似简短明晰的词汇背后,隐含着怎样奥妙难言的深刻含义,听起来似乎是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停留在这个世界中的意思——“掉线”?难道说涉空们都是踩着钢丝穿越各个位面的时空乱流的么?在骷髅战士如潮的攻势下,他们四个人好不容易才拖着丁丁小戈僵硬的身体逃回了大厅,而任务当然也以失败而告终。另外三个人似乎对这个任务失去了信心,在丁丁小戈重新降临之后,他们就都离开了矿洞……虽然仙女下凡所说的话我不是非常理解,但也知道了个大概,并且对涉空的位面穿越能力有了一些更深的了解:涉空们并不能无限制地在这个世界上行动,他们似乎始终受着某个“网”的制约。有时候,他们的灵魂就会受到“网”的阻碍,无法及时地与自己的身体相融合,就会出现像丁丁小戈那样反应迟钝的情形……“你可真是好心啊,居然能一直留在这里保护他……”听完仙女下凡脸着地的讲述,牛百万由衷地赞叹道,我的心里也有同样的感觉。在一个伙伴明显成为拖累、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的情况下,这个精灵少女居然还愿意守候在他的身边,面对一群吸血猛兽护卫他的生命,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精灵德鲁伊面色绯红,羞怯地低下头去,似乎是因为受到牛百万如此直白地夸赞而不好意思了。她羞红的模样娇艳欲滴,就像是生长在地底的一颗蓝焰幽草,能够催生出一个人灵魂中的魔力之火。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们反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一些赞美的话淤塞在我的口中,我却无法把它们叙述出来,只有和我的伙伴们一起,傻傻地看着漂亮的精灵女孩呆。“……她才不是好心才留下来的呢……”正当我们回过神来,现自己的失态的时候,无论干什么都会姗姗来迟的丁丁小戈终于开口说出了实情。“……她当时快升级了,想在这里升了级再走,可升级后才想起来她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带我一起走出去……”“……我当时也很感动,让她自己走,不要管我了……”“……可其实……她是不敢一个人走……”“……因为……她怕黑……”“……她自己不敢出去,还不许我下线,非逼着我留在线上陪她说话,免得她害怕……”“……她已经缠了我两个多小时了,连个瞌睡也不让我打,要不是你们来,我都已经要休克了……”“……这是非法拘禁啊……重庆中美合作社严刑逼供也不过如此呀……”“……三位大侠,行行好,救命啊……快点把她带走吧……”半兽人术士哭丧着脸大声哀求道。精灵少女的头,垂得更低了……

第二十三章 是拯救还是死亡?

    在一片幽暗的地下洞**中,一队年轻的冒险,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骷髅怪物侃侃而谈,这情景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怪异。“……我叫罗伯特·威兰斯特,曾经是一个矮人,我的朋友们都叫我‘淬火’……”那具骷髅幽幽地说道。他所说的这些内容我们隐约都能够猜到一点,尤其是因为他的名字、他的身材和那个传说中的矮人“淬火”都十分地吻合。“……一年前,我现了这条矿脉,并且在这里开掘矿洞。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底下埋藏着怎样可怕的东西,也想不到我正在给自己和所有的人亲手挖掘埋葬自己的坟墓……”“……一切都很顺利,大量贵重的金属被开采出来,带给我们源源不断的巨大财富。我们以为自己找到了宝藏,更加努力地工作,也加快了释放恶魔的脚步……”“……在挖掘中,我们打破了一扇石壁,现了这个巨大的地下洞**。愚蠢、贪婪和好奇心让我做出了一个永远懊悔的决定,我决定修筑一条通向这里的通道,在这地洞中继续挖掘……”“……我们挖掘出了这些洞**……”说着,“亡灵罗伯特·威兰斯特”指了指地洞底层的这几处洞**,接着说道“……现了一些贴着封印的箱子。和一切理应为贪婪遭到报应的蠢货一样,我们撕掉了封印,放出了一个巨大的魔鬼。不,即便是魔鬼也不会比他更可怕,那是抗拒死亡的邪灵之主、腐朽的主人、末世君王最忠实和最残酷的走狗、灵魂大巫妖——麦肯斯卡尔……”“……他抽干了所有人的生命,没有一个人幸免。他榨干了我们的灵魂,将死制作成游离于生和死之间的腐朽怪物,作为自己最卑微的奴隶。他破坏了整个矿洞,将所有的秘密埋藏在这里……”“……所幸的是,我的身上配有至高神守护的护符,它不能让我免于死亡,但却保护了我的灵魂,让我免受大巫妖的折磨。可是,护符无法永远保护我,我能感觉得到,我的灵魂正在消散。我向至高神祈祷,求他赐下勇士,让我有机会将这个可怕的秘密公之于众。我的灵魂已经很虚弱了,我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不过,还好,你们来了……”“……去瓦伦要塞,将麦肯斯卡尔逃脱的消报告梅内瓦尔侯爵。时间紧迫,大巫妖似乎有办法引导枯萎之地回到法尔维大陆,末世君王的军队将会洒满整个大陆,战争即将开始,我们必须早做准备!”“除此之外,我还要请你们帮我一点小忙……”正当我以为这个矮人腐朽已经把话说完了的时候,他又向我们提出了一个要求:“……如果我的灵魂消散,我的身体也将会变成一只怪物,就像我的同伴们那样。矮人不畏惧死亡,但要有尊严的死亡,我不能让我的身体变成自己灵魂的敌人。”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尽管作为一个腐朽,他已经无法再改变任何表情和声音,但我似乎能够感到他正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消灭我,在我变成怪物之后!”他这样说道。“我将放弃灵魂,不再继续坚守生命。我只请求你们制止我,将我已死的躯体再杀死一次,让我像个矮人那样安静地死去。”“……我已经……活的……太久了……”“你愿意……帮助我吗……”矮人腐朽抬起他粗壮结实的头颅,用他那双空无一物却充满恳切的黑色眼眶望向我。我无法回答。我不应该这样做吗?制止一个怪物的诞生,让一个好人的灵魂得到安息。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接受他的请求,用我的剑将他从长久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任何人都不应该拒绝这个要求,因为这事关一个好人灵魂的归宿。可是,这很难。这个腐朽有一个完整的灵魂,他能够感受得到痛苦和懊恼,我无法告诉自己他已经死了——倘若一个人的身体残缺、而灵魂完整,我们能说他死了吗?那些断手断脚、只有一只眼睛的人们,我们能说他们都死了吗?而和他们相比,我眼前的这个亡灵只不过失去了更多的*而已,他依然是个“人”,一个有生命、有智慧,并且不乏高尚的“人”。你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人在你眼前自杀,而后毫不犹豫地毁掉他的尸体吗?“接任务啊!”牛百万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放心吧,你一接受任务就往后撤,十五级的怪,我们打得过的!”降b小调夜曲也跃跃欲试地说着。“……你……该不会……也……卡了吧……”就连反应迟钝的丁丁小戈也忍不住催促我了。看着他们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模样,我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杀掉一个曾经是人类的怪物,这种事情就那么值得兴奋吗?或许吧,我的涉空伙伴们对于“死亡”的理解是让人乐观的。按照他们所描述的,人死了之后,并不会就此消失,而是有机会复活的。或许吧,这个名叫罗伯特·威兰斯特的矮人冶金大师也会如此。可我仍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好,我愿意帮你!”我咬了咬牙,点头应允了他的请求。“我无法表达对你的谢意,勇敢的冒险。愿至高神达瑞摩斯永远赐福予你……”亡灵罗伯特·威兰斯特感激地对我说道,他苍白的下颌向后轻轻咧了咧,露出了一副古怪而欣慰的笑容。他轻轻地伸出双手,捧住挂在胸口的那枚挂饰,低吟着跪倒在地,虔敬地垂下头去。随着他空洞机械的声音逐渐降低,我似乎能够看见一丝微茫的光泽正从他身上逐渐地飘散,在半空中轻柔地隐没,直至完全找不到踪迹。这些光与我之前所见的任何光芒都不相同——我的意思,那很显然不是所谓的“鬼火”——那是些真正神奇的东西,支撑它不住闪烁着的,是生命最本源的力量。当所有的光芒散去,从我身前这具矮人骷髅的身上,我嗅到了危险的气味。那是一股冰冷杀戮的味道,我知道,跪在我面前的骷髅已经变成了一台制造死亡的无情机器,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这是一场我不愿回忆起的战斗。与其说我竭力想要忘却当时的感觉,倒不如说我从来都没有对那场战斗有过什么印象。已经彻底化身为怪物的矮人冶金大师——“淬火”罗伯特·威兰斯特毫不迟疑地挥舞着战斧向我砍来,他那原本充满着矿物学和冶金学知识的头脑此时已经被杀戮的狂热所完全取代。战斧砍在盾牌上,出“哐哐”的响声,震得我手臂麻。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还击,只是下意识地用盾牌挡住头脸。我甚至觉得自己这样做并非是因为畏惧他的战斧,而是因为我不敢直面他的脸——那张有着漆黑深邃的眼眶的骨质面孔。一度,我也曾想过抛弃一切让人脆弱的念头,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面对着腐朽的怪物,毫不留情地挥剑砍杀。可每当看见他麻木僵硬的脸孔,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恳求我毁掉他时的恳切期盼。他盼望赎罪,而他已经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他恳求我毁灭他的尸体,我答应了,但事实上,我并没有这个权利——他并没有什么需要别人来拯救的地方。所以,我只能软弱地躲藏在盾牌背后,背弃了他的愿望和我的承诺,听任那股邪恶的力量支配着他的身体,去做那些他本性中绝不愿做的暴行。好在还有我的伙伴们,他们并不像我这么多愁善感、犹豫不决。毁掉一只十五级的腐朽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没过多久,壮实的矮人骨架被丁丁小戈的冰魔女冻成了冰坨,而后被敲成了碎片。碎裂的骨茬和冰渣迸得满地都是,和原先那些骷髅怪物的残肢混在一处。战斗结束了。完成了罗伯特·威兰斯特的嘱托,我的涉空伙伴们看起来很高兴——我没有立场来指责他们,他们拯救了一个灵魂,满足了一个矮人最后的要求,带给了他一个体面荣誉的死亡。他们完全有理由为之高兴。可是,对于这件事,我真的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到底是被“杀死”了,还是被“拯救”了?这个问题,我始终不愿去思考。在罗伯特·威兰斯特身后的洞**中,我们找到了一本《高级采矿师手册》和一把能够增加三十点采矿技能的铁镐“金属拾取”,这两件物品让我们中唯一的采矿师丁丁小戈眼馋不已。“……这两件……东西……能不能……都给我……”他内心的兴奋完全被他迟缓的声音所掩盖,让人听不出一丝喜悦的情绪。虽然这两件是这次冒险中最贵重的物品,但它们对其他人来说毫无意义,没有人反对把这两件物品交给丁丁小戈。就这样,我们的半兽人术士不但完成了任务,而且采矿能力得到了明显的提高,成了这次冒险中收获最丰厚的幸运儿。高兴之余,丁丁小戈大方地表示如果我们有需要的话,他可以送给我们一些金属和矿石,这正是我学习炼金术用的着的。除了我之外,降b小调夜曲也是半兽人术士这一慷慨决定的受益——他所学习的生活技能是制作铠甲。精灵德鲁伊少女仙女下凡脸着地得到了罗伯特·威兰斯特脖子上的“信仰护符”,这种护符原本应该是至高神达瑞摩斯最虔诚的信徒佩戴的,那上面凝聚着信仰的力量,能够给佩戴增加三十点的法力,并且提高佩戴抵御灵魂魔法的能力。让我觉得有些想不通的是,德鲁伊少女明明是自然女神奈彻妮娅的忠实信徒,可她却毫不介意佩戴一枚属于至高神信徒的护符。不过,看着精灵女孩兴奋的样子,我觉得她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护符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地出于好看,想在脖子上挂一个装饰物而已——我们都知道,无论什么种族的女性,对于装饰品的需求都是永无止境的。我敢和任何人打赌,如果说只有一种选择的话,即使是一个信奉秩序与光明的、极度虔诚的至高神的女牧师,也宁愿挂上一枚象征着绝望与死亡的骷髅挂坠而不让自己的脖子空着。除了一些草药或是食物之类的东西之外,矿洞里的骷髅怪物们还随身掉落了一些钱币——这应该是他们生前就带在身上的,当灵魂大巫妖麦肯斯卡尔把他们变成腐朽的时候,这些倒霉的矿工显然来不及换衣服。现在,他们估计再也用不着这些东西了。除了杂物和钱币这些每个人都有的战利品之外,牛百万没有得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不过在我看来,他一点都不为此感到失望。恰恰相反,他现在或许正感觉自己是收获最丰厚的人了:“……这有什么了不起,我刚一级的时候就一个人从坚蹄谷跑到这边来了,路上见的高级怪多的是,这些骷髅根本就不算什么……”我想他不会告诉德鲁伊少女他是因为迷路才跑到坎普纳维亚城的。“……我还见过龙,一条绿龙。等你级别升高了之后我带你去杀它……”牛百万仍在不失时机地夸夸其谈。虽说在姑娘身边的男人总是非常彪悍的,可当一个十二级的牛头人战士大肆吹嘘着要去“屠龙”的时候,这就不再是彪悍,而是恬不知耻地吹牛了。牛百万带着仙女下凡走在前面,他好像是有意地加快了脚步,拉开了与我们之间的距离。而精灵女德鲁伊也似乎忘记了我们的存在,紧紧跟在他的身旁,不时被他逗得笑出声来。很快,他们的身躯就隐没在黑暗中,只影影绰绰地能看见头顶的名字。牛百万把他冗长的名字密密匝匝地顶在头上,活像是一个能够直立行走的告示牌,看上去有些滑稽。再过一阵,我们就连他们的名字也看不见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身影,降b小调夜曲咬着牙根忿忿不平地说道。“……这话……都是那些想……献殷勤……又献不出去的人……才会说的……”我已经渐渐习惯了丁丁小戈在这样的时候不失时机地表他绝妙的意见。“……”被抢白的侏儒吟游诗人翻着白眼,埋脸怨气地瞪了半兽人术士一眼:“丁丁小戈,直到遇到你我才现有两件事情我从小到大都搞错了。”“……什么事?”“第一,有时候,说真话的人很让人讨厌;第二……”说到这里,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然后凑近到丁丁小戈的面前。“……第二是……什么?”过了有一会儿,丁丁小戈才满吞吐地反问道。“……第二点是,当你靠近别人说话时,很容易踩到对方的脚!”说到这里,降b小调夜曲狠狠地一脚踩在半兽人术士的脚面上,然后气咻咻地大踏步向前走去。以丁丁小戈异常迟钝的反应度,当时并没有对这一脚做出什么反应。直到吟游诗人走出了足足有十几步远的时候……“啊……”半兽人以他特有的迟缓而绵长的声音,表达着他此时脚趾尖上的痛苦:“……你这绝对是……小心眼的……蓄意报复……”“啊……”正当侏儒吟游诗人和半兽人术士走在后面不住地拌嘴混闹的时候,前面再一次猛地响起仙女下凡锐利的尖叫和牛百万惊慌失措的求救声:“救命啊……”我们立刻猜到,牛头人战士和精灵女德鲁伊怕是又一次遇上了敌人的伏击。尽管始终在为自己没能吸引精灵少女的眼球而抱怨,可一听到求救声降b小调夜曲立刻和我同时窜出,向着声音出的方向直奔过去。丁丁小戈也再一次地施展起了他那不规律的瞬间移动脚步,时而出现在我们前头,时而又落到了我们的身后,有如鬼影子一样行动飘忽。“你这个笨蛋傻大个,早就告诉你不要跑得太快,要和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像你现在这样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怎么来救……”夜曲一边蹦蹦跳跳地拼命跑这,一边大声冲着牛百万牢骚。可是,当牛百万和仙女着地脸朝下两个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牢骚声立刻戛然而止。一些出人意料的景象彻底堵住了吟游诗人的嘴巴,立刻让这个能言善辩的家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吃惊的并不仅仅是他,我也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正在生的事情。独自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确切地说,我们的牛头人战士其实毫未伤,他此时也正想我们一样,张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浑然不知自己的大舌头已经下意识地伸出了嘴巴,都快能舔到自己的脖子了。只有一个人是在战斗的,那就是我们的精灵德鲁伊少女仙女下凡脸着地。我很难形容她此时的表现:她惊骇地闭上了双眼,两手不住地在身前用力耙动拨拉,虽然已经变成了了粗壮巨熊的模样,可从头到脚仍然是一副小女生惊恐畏缩时无力挣扎的模样。一个小女生柔弱笨拙的挣扎或许让人噱,但一头巨熊受到惊吓后的本能反应就要可怕得多了。现在,还有两只拿着镐头和铁锹的骷髅怪物站在精灵德鲁伊的身前,与其说它们是让人惊恐的不死亡灵,到不如说它们是一对正在饱受摧残的可怜虫。巨熊的利爪每挥过一次,它们的身上就会掉下一些碎裂的骨片,而它们手中的钝器对于变化成巨熊形态的德鲁伊来说,能够造成的伤害少得可怜。直到现在,德鲁伊巨熊的生命才刚刚损失了不足三分之一,而地上已经堆满了碎裂的骨渣和骷髅了。“出什么事了?”我向着惊魂甫定的牛百万问道。“刚才……我们正走着,这一队骷髅怪,大概是五个吧,突然从角落里拐出来,我们没防备,其中一个骷髅怪和她脸对脸贴在了一起。然后……她就尖叫了起来,差点没把我吓死。再然后……根本就没有轮到我动手,就变成这样了……”牛百万双手向前一摊,示意我看看现在的景象。“啊……救命啊……好可怕好可怕啊……”德鲁伊少女一边用他尖锐的女高音喊着救命,一边一巴掌把最后一只骷髅怪拍成了一堆骨屑。看起来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直到干掉了最后一个敌人,她的双手……嗯,双爪……仍然在胸前不停地挥舞着,看起来如果没有人阻止的话,她会一直这样挥舞下去的。曾经有人说过,恐惧有时候同样会刺激起人体内的巨大潜能,让人挥出意想不到的强大力量。之前我一直觉得这种说法很荒谬——胆小鬼无论怎么变都无法成为一个勇士——可是现在,我忽然觉得恐惧的力量可能比人们想像得还要巨大。看见这个景象,我们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牛百万面色微红,在我们的注视下凑上前去,从身后拍了拍德鲁伊少女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那些骷髅都死了……”精灵女德鲁伊看来是听到了牛百万的话,她的双爪将信将疑地停止了挥舞,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细缝,确定一切安全无误之后,才终于睁开了眼睛。“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它们突然出现,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胆子很小,既怕黑又怕鬼,一定让你们看笑话了吧。”她重新变成了精灵少女的模样,小脸羞得通红。我们的脸似乎比她更红。“它们……它们是怎么死的?”精灵少女环视了一下四周,略显惊诧地问道。她看了看我们,最终把目光停在了牛百万的身上:“该不会都是你打死的吧……”“嗯……呃……”此时的牛百万大约正震惊于仙女下凡的惊人战绩,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迟疑地哼哼了几声。让人遗憾的是,精灵少女似乎是把他的迟疑当成了默认:“我就知道是你,你可真厉害!”精灵女孩无限崇敬的目光让牛百万手足无措、牛皮一片通红滚热。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牛百万是我们中最强悍的人——这与事实之间存在着相当巨大的出入。我猜,或许对于那些性情柔弱的女孩来说,粗犷豪放的外表真的能引起她们心中的安全感吧。我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没过多久,我们就回到了地下大厅,即将从矿洞回到地表。牛百万和精灵女孩两个人仍然肩并肩地走在前面,矿洞里的蝙蝠已经无法再对他们构成威胁了。我们三个人在后面远远地缀着,让他们俩的身影始终保持在视野之内。这个时候,沉默了许久的半兽人术士丁丁小戈终于开了腔:“我觉得……就算是那个德鲁伊女孩一个人……也能把地下洞**清干净……”必须承认,他说的是一件让我们这些男人们既尴尬又惭愧可怕事实。,故事的情节…………啊,别管什么情节了,完全还没有展开呢。好吧,我承认,我只是被他狗血的广告感动了而已,我个人贡献了收藏一个,全当是对艰难同道的一点小小支持了。时空传送热线:*

一百六十:天堂来信

    亲爱的杰夫里茨?基德:

    很抱歉我用那么无礼的方式将你赶出家门,事实上我也是迫不得已老实说,我真的不敢把你留下,万一你一时冲动闯下什么无法弥补的大祸,那我们将不得不面对最绝望的后果,这是我绝不愿意看到的希望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你离开得足够远,我不想在这样敏感的时刻你的行踪和这里有丝毫的联系,至高神与你同在,让他护佑你不会让天上众神的眼睛注意到

    哦,我忘记了,至高神不是我们这边儿的,他不会和我们同在——从来都不

    ……好,我得承认,早早地把你赶出要塞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些原因,最主要的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你告别

    从第一次见面起到现在,我们认识了快要三年了,可我却觉得你好像从我拥有意识的那一刻开始就和我在一起了一样我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你那副义正词严的傻小子的样子,有时候我会感到后悔:我是否不该将你带入到这个复杂的世界中来,而是应该让你和那些涉空者们一起,在一次次冒险中挥霍你的热血和青春——若是那样的话,或许你的生命会非常短暂,但你或许会保留下那一份对这个世界的热情和执着

    你曾在一个简单的世界里拥有一份为单纯的快乐,而我却未经你的许可就将它拿走了,对此,我一直很想当面对你说一句对不起,可一个巨魔老头儿那愚蠢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这样做现在,我终于有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对不起,我的朋友,我真的很抱歉

    除了对不起,我还想对你说句谢谢感谢你的出现,让我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独,你就像我的兄弟、我的分身、我的眼睛耳朵和鼻子,感谢你不嫌我的乏味,将你在外面的见闻一再地向我复述知道吗,你带给我的不仅是一个个精彩的故事,你给了我一个全的世界这个世界不像要塞里的空间这样狭小,不像源世界那样枯燥繁琐你的世界是鲜活的,你所认识的那些涉空者朋友们都是些真正拥有灵魂的生命,而不是我所见过的那些只知道按照规定行事的行尸走肉

    真的,你给我的一切,我无以为报谁又能报答一个与他分享一个世界的恩人呢?

    我所能做的,仅仅是对你说一声“谢谢”而已

    生命的灵魂、情感和思维真是一些奇怪的东西,我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要对你说,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有些话我曾经对你说过许多遍,可我现在必须再对你说一遍——我保证这是最后一遍我要提醒你,你从我这里学到的那些力量都是不能被众神所容忍的,如果你不小心泄露出了哪怕一丝一毫都会在顷刻间遭遇灭顶之灾对于这种力量,你在使用时再怎么谨慎小心都不过分,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将它只用于观察和学习,除非你遇到真正的生命危险,否则绝不要动用一分一毫

    有时候我很难理解你和你们的种族,你们野心勃勃、胆大妄为,似乎从来都不愿受到任何法则的束缚,总想着自行其道我在闲暇之余,曾经翻阅过碎石要塞中所有能够查阅的历史典籍,我发现在大陆历史上,所有曾经创造出辉煌业绩但最终自取灭亡的那些伟人们全都是人类你们对于力量总有着太多的**,对这个世界却缺乏足够的敬畏或许你们是众神专门创造出来用于翻阅历史篇章的手,但有时候,你们翻得实在是太快了一些

    我有预感,我的朋友,你绝不会甘于听从我的劝诫,早晚有一天你会把我说的这些话抛在脑后,但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你有着惊人的际遇和天赋,我把这些能力教给你,这或许是我不知短暂还是漫长的一生中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如若不然,那就是最坏的一件事

    为了预防那一天到来时你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面对众神的伟力你还缺乏必要的保护手段,我要送你一件礼物——那就是我创造出来的容身小屋事实上,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拥有的东西,我要把它送给你

    在最近空闲的时候,我一直在加固我的小屋,尤其是当我们观察那些涉空者的特殊存在形式之后,那条特备的通道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已经能够让这件小屋以“寄存”或是“外挂”于这个世界的方式存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只是依靠这个世界的能量存在,却已经彻底不属于这个世界,即便是至高神用它最高的神力来扫描,也不可能察觉它的所在

    这件礼物我已经借用冒险手册上的通讯簿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发送给了你,我想此刻你已经收到它了当这封信被删除以后它就会自动启动,但它只有在你触动了众神的惩罚之后才会出现——绝不要尝试破解我的封锁,尽管你也许已经能够做到这一点我只希望这个礼物成为你在灭亡之前最后的一道防线,却不希望成为你肆无忌惮使用力量的倚仗

    另外我要说明的是,这间小屋已经不再是你曾经见过的那一间了,如果你进入其中,空间将会被自动锁死,将你封闭在其中,直到你能够破解其中所有的奥秘才能恢复自由,而构成这间小屋的许多力量本源就连我自己也没搞明白——我只是知道它可以如此应用而已

    但我猜测,如果你真的能够凭借你的力量从中脱身而出,在众神的天罚面前或许就会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或许你会好奇那些力量的本源是什么,这正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或许你不知道,在把你赶出要塞之后,我也做了一件冒险的事情——嗨,年轻人,不要怪我对你太过苛刻而对我自己则十分放纵,要知道,你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些风险,而我就算被发现了,这个时间早一点或是晚一点都没有太大的差别,不是吗?

    还记得那些仅属于涉空者们的那些诡异的字符吗?当时我们猜测那或许是他们传输灵魂的通道,这或许是真的那些字符程序的排列太过缜密,我完全无法拆解,但我另外想了一个办法,将我制作的那个监视所有要塞副本的小装置偷偷挂载在了一个涉空者的通道上

    惊人的发现你猜猜我看见了什么?我让你猜一百次,你肯定连边儿也摸不着

    你知道吗?我看见了“外面”

    不要误会了,我看见的不是你所说的那个“外面”,不是城门外的法尔维大陆那是一个陌生的、广大的、光怪陆离的世界我大胆地猜测:那应该是另外一个时空位面,也许是那些涉空者的来处

    你无法想象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那个世界比我们所身处的世界广大无数倍,而且奇怪的是,那好像是一个完全由你们人类组成的社会,透过那个装置,至少我还没有看到其他智慧生命组成的国度

    奇怪的是,尽管统治世界的是人类,但那看起来像是一个以侏儒和地精文化为主导的世界,那些钢铁制造的、冒着烟的巨大古怪机械的身影随处可见,那里的人们用这些东西工作、生活、奔驰甚至飞翔——这是最有趣的,一坨形状古怪的、能够在天上飞行的钢铁如果不是害怕太过危险的话,我真该让你也亲眼看一看这景象

    不过那个世界上的人类已经极大的退化了,他们像地精和侏儒一样,过多地依赖于机械,反而放弃了对自己能力的锻炼和打磨那里的大多数人都孱弱得可笑,我猜一个挥舞着饭铲子的侏儒女孩儿在那里都很难找到对手而且那里的人们全部都放弃了魔法的力量——或许他们只会把魔法和机械融合在一起,却没有直接使用它们的能力

    组成那间小屋的一部分特殊的奥秘正是我在这个过程不经意间获取到的,真遗憾我已经来不及将这一切都教给你了它们似乎和构成这个世界的根本法则有所差别,但本质上却又都是一致的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的话,我或许能够从中发现多有趣的东西,但糟糕的是恐怕我的时间实在不多

    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独自打开一个副本,孤身一人漫步在城塞之中,不必担心被天上的眼睛发现、不必害怕有可能会降临的天罚,这感觉真的很不错,阳光很好,只可惜我只能自己独享了

    哦,来自至高神神圣警示的倒计时已经快要结束了,很抱歉我不能再继续陪伴你走完今后的旅程人生多寂寞,请君多保重

    你最忠诚的朋友:巨魔巫医卡尔森

    哦,补充一句,你以为你藏在城堡中的那封信我会没有发现吗?信我已经看过了,谢天谢地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宁愿被你捅上一刀也绝不希望你看到一个巨魔老头可怜兮兮泪流满面的模样,那实在是太丢人了至于回信,就不必了明天我会很忙,不会有时间陪你这个混小子码字的

    再见

    ……

    当东方的第一绺日光照耀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受到自己的意识的时候,我在我的通讯栏上发现了这封信,这是老卡尔森在这个世界上给我留下的最后的信息

    原来,我们都是如此脆弱的生命,同样不知该如何与朋友当面永诀,同样选择了信件来传递彼此最后的怀念

    看完这封信之后,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点击信件右上方的“回复”按钮无论老卡尔森究竟在与不在,我都希望能将我的思念遥寄给他

    可是我做不到,巨魔老头一如既往地小心谨慎,在我的通讯栏里根本没有任何寄件人的姓名甚至当我将这封信关闭之后,它就自动从我的通讯栏里删除了

    我望向前方,眼前的山峦已经深深地塌陷,那原本应该是废弃要塞的地方此时已经被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所吞没,我根本无法确定原本的要塞究竟应该在现在海面上的哪个位置——我甚至连我自己身处的地方是否改变了都不确定,失去了唯一的坐标,我不知道该向哪里去找寻

    你就这样消失了么,我的朋友?正如你所预料的那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如同你从未存在我甚至不知该如何凭吊,如何纪念

    我孤零零地游魂般站在海边,傻傻地向前望着,脑子里想了很多,又好像完全无法思考我觉得心里很空旷,一丝意念忽悠悠地悬在哪里,找不到一处着落,可它却又好像很满,满的无法再填进多的哀伤

    周围,许多涉空者们陆陆续续地降临了,他们欢呼着、大叫着,为了这盼望许久的一天争相庆祝

    有的人一头扎进海中,奋力游向远方,直到他无法折返,在海面上淹死,变成一具浮尸,而后又重复活,欢畅地游了回来;有的用沙子把自己埋在海滩上,堆成一座坟样的沙丘,只留一个头在外面;有的把自己剥得精光,只留一条内裤遮羞,就这样懒洋洋地躺在沙滩上晒着太阳,仿佛一个被海盗洗劫了的死人

    他们为什么高兴?他们怎么就能如此的欢畅?他们知道这场他们盼望已久的改变付出了多少人的生命吗?他们没有亲人吗?没有朋友吗?他们每天出入于城镇、穿梭于街巷,在千百个店铺中采买货品,他们就没有和其中任何一个店铺的老板闲聊上几句、产生哪怕一丝的好感吗?

    是的,那些原生者们都是些僵硬的、循着固定轨迹行动的家伙,他们不会多说一个字、不会多做一个动作,一举一动程式化得如同一台机器,他们的生命构成就是这样的,死气沉沉,没有思想,不知恐惧,无视死亡

    可难道他们就不是生命了吗?他们就理所应当数以百万地被牺牲吗?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博取这些涉空者们的喜悦和刺激?为了彰显至高神那无以伦比的伟力?还是为了什么其他加无聊的原因?

    这一切让我感到愤怒,我忽然对身边那些涉空者们产生了几许强烈的恨意,我真想一剑一剑地将他们挨个刺死,然后想办法取抹杀掉他们复活的机能,让他们亲身去感受一下那事实上不可能感受得到的死亡

    我想告诉他们,眼前这让他们欢呼雀跃的一切让这个世界失去了数以百万计的生灵,或许这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些没有思想、没有智慧的提线木偶,但其中还有一个例外他和他们一样,有灵魂、有头脑、有智慧,有自主的意识和自由的意志,甚至远比他们中的大多数还要高尚和睿智可是如今他消失了,永远地不见了,仅仅是因为至高神大瑞摩斯的一个突发奇想的念头而他们,因为众神的偏爱,永远不必担心这些他们只需要在这里寻找快乐和刺激、然后成为无数冒险故事中的主角和英雄,不必去考虑任何事情的代价

    可是,我终究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收起我的冒险笔记,一个人静静地离开了这一切并不是他们造成的,也不是他们的过错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本就应该如此,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不必承担任何责任

    他们只是一群毫不知情的、无辜的受益者

    在我的背后,碧蓝色的海水随风飘荡,将我忧伤的思念带向未知的远方.

一百六十一:改变后的世界

    自从世界巨变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老卡尔森的离去有时候回想起来,我会觉得他的存在是一件那么遥远的事情,遥远的几乎不是那么真实

    那个总是一脸和善的蓝脸老巨魔真的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有时我甚至会怀疑——他会不会是一个仅仅存在于我脑海中的虚构的幻象,好让我能够陪伴自己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上行走,不致孤寂?

    这种想法有时让觉得可笑,可有时却又让我觉得温暖,就仿佛他还活在我的记忆中,一刻也不曾离我远去一样

    时间真是一剂心灵的圣药,它总是能够将那些致命的伤痛轻轻拂去,只留下那些幸福温暖的回忆

    正如我们所知的那样,这个世界的改变之大令人惊恐,数十个城市、集镇、要塞被摧毁,一夜之间从大地上被抹去痕迹但万幸的是,有两座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城市留存了下来:

    一是我获得自由的小城坎普纳维亚,这座原先标准的内陆城市因为大地的撕裂而变成了一个全的海港城市,并且是南部联盟领土上最重要的军港之一作为抗击末世帝国海上攻势的前沿阵地,这座城市已经不再适合于刚刚踏入这个位面世界的初级涉空者了,如今城内总是挤满了四十五级上下的联盟冒

    险者,他们摩拳擦掌地在这里登上远洋的战舰,准备着登上破碎之海对面的末世王国,用自己的武器去争夺属于他们的荣誉

    但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在这座城市里,依然保留着那条以爱情之花为名的街道,街旁面包房飘出的鲜面包的味道依然令人垂涎,而经营着这家面包房的姑娘也依旧美丽又勤劳每当我在落日的余晖中看到她微笑的面容,就觉得无论这个世界如何的纷乱残酷,但毕竟还是保留了一些被人们称之为“幸福”的东西

    另一座城市就是大陆联盟的“圣城”弗雷斯希特,它不但是大陆联盟中所有人类的种族之城、信仰之城,同样也成为了整个大陆联盟公认的都城由大陆联盟各个种族代表组成的最高议会就驻扎在这里,每天召开大陆最高军事会议,商讨抗击末世帝国侵略的方略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座城市最重要的意义在于:它保留了所有的公会总部,包括我们那座用会长大人的说法是“远在五环之外的”那所破败的公会总部在那座三层的木制小楼中,有一个独属于我的房间,那是一个对我来说如“家”一般的地方,是一个我可以“回到”的地方

    在这一年多的冒险之中,我完成了许多艰难到令你难以想象的任务,也一次次战胜了比以前为

    强大的敌人有时候回想起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次次从死亡边缘脱身出来的,那需要强大的勇气、不屈的意志、足够的小心谨慎,但多的却是奇迹般的好运气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想要使用我那神秘的力量挽救自己的生命,可我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也都幸存了下来冥冥之中,我仿佛感觉老卡尔森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守护着我,让我一次次逃脱了死亡的厄运,也逃脱了因为暴露自己的能力而遭受的众神天惩

    在这所有的任务中,有一个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任务并不艰难,甚至可以称得上十分简单:在破碎之海北方末世王国的边境线附近上,有一个侏儒族的小村庄遭受了敌军投石机的袭击,一个名叫“双悦”的侏儒小女孩被碎石击伤,倒在血泊之中只要你给她一瓶轻型生命药剂,帮助她脱离生命危险,这个任务就完成了

    这是这个村庄中你能够找到的唯一一个任务,也是我从未见过的一个没有任何报酬的任务——既没有金币的酬劳,也没有经验的加值,没有装备的奖励

    可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个“救助小双悦”的任务成了本次世界巨变之后最著名的任务,在世界恢复运转的前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汇聚在这个村庄中,仅仅是为了给这个可怜的侏儒小女孩

    伸出一支援助的手

    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都被众神的手操纵着,注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次发生,即便曾经被人救起,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也会被一次次砸倒在血泊之中——那些涉空者们把这个过程叫做“刷”而在做这个任务时,那群平时散漫成性的涉空者们,居然全都耐下了性子,前所未有地排起了整齐的队列,一个接一个地静静等待着小双悦的“刷”据我所知,在那段时间里,有不少涉空者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仅仅就为了排上四五个小时的长队,就是为了完成这样一个任务,而最令我吃惊的是,我们的会长妃茵大小姐,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不为金币而在这个世界上奔忙,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等待几乎整整一天的时间

    曾经有一个末世帝国的黑暗精灵女刺客在六个大陆联盟冒险者的帮助下,穿过戒备森严的重重关卡进入到这个村庄,只是为了完成这样一个普通的任务,当她站在漫漫长队中时,头顶那鲜红的灵魂印记非常刺眼,然而,自始至终居然没有一个人向她出手攻击一种奇妙的默契存在于这座边陲小村之中,把这里变成了一片远离纷争的和平之地

    最终当那个黑暗精灵发现末世帝国成员无法完成这个任务时,居然失声痛哭

    ,最终不得不黯然离去

    据说因为这个任务的存在,一度导致了大陆联盟的初级涉空者数量远远多于末世帝国,我相信如果这个势头再保持个一两年的话,末世帝国就会不攻自破不过后来末世帝国方也出现了类似的任务,这才让双方的力量逐渐重恢复了平衡

    这些涉空者们对这个简单至极同时又理所当然的任务表现出的崇高热情和庄重的仪式感令我深感费解,我丝毫也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必要每一个有智慧、有良知的灵魂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不可能束手坐视,这只是一个智慧生命对另一个智慧生命所身处的危难最简单最朴素的同情和关切——它从来都不需要以如此庄严的形式呈现

    我并没有在人们蜂拥排队的时候去做这个任务,直到几个月之后,当涉空者们救助小双悦的热情逐渐褪去之后,我才回到这里,完成了这个任务任务完成后,我的通讯记录中多出了一封来自“达瑞摩斯公司”的信件——当时这封信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引来了至高神的亲自垂询

    打开信件后,我看见的是一些没头没尾的话语:

    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让这个全的版本通过了审核她拯救了这个世界,但在另一个世界里,却没有人拯救她我们不去责怪那些路过的人们,因为有

    时我们自己也走会得很快,以至于将道德和良知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我们只希望,今天在这个世界中的千万次伸手,能够换来明天在另一个世界的一次伸手,不需要其他任何的奖励和奖赏,因为伸出手时,我们的内心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奖赏

    多么莫名其妙的一段话,我想,但好在看起来至少我暂时还是安全的同时我好奇地思考,不知道这个“达瑞摩斯公司”和至高神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差点儿忍不住想要施展我那奇特的能力去追查这封信件的来源,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我相信,无论如何,尽可能远离那些打着至高神旗号的事情才是安身之道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尽可能多地走遍了这个世界,尝试着用我那双能够看到世界源头的眼睛,去寻访另一个可能存在着的、与我和老卡尔森一样的、拥有自由意志的原生者——当然,我一个也没有找到正如我曾经与老卡尔森讨论过的那样,我们的存在是众神所犯的一个意外而又巨大的错误,这样的错误不可能总是出现但我也并没有因此而灰心,因为我相信,我只是暂时没有发现他们,或者说——他们只是暂时没有诞生但只要这个世界还在运行,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一个的同伴

    虽然没有找到的同伴,但这一年多的冒险与游历却让我在这个世

    界上看到了多法尔维大陆联盟最高议会一直宣称末世帝**是侵略者,可随着我x渐深入地探索,我对此越来越怀疑

    我曾经在执行一些任务时深入敌后,在一些商人和贵族的家中不乏关于末世帝国历史的典籍按照他们的说法,在某个我们所没有记载的远古时代,末世帝国的各个种族原本就是法尔维大陆的主人之一,那些恶魔、血族和黑暗精灵和我们一样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智慧生命但是,由于人类、矮人、精灵和侏儒这些种族的繁盛,让他们渐渐失去了自己的生存空间,沦为大陆上受排挤和迫害的二等民族他们曾经挺身反抗被奴役被压迫的命运,却遭到了残酷的镇压和迫害,最终不得不通过神秘的星之魔法离开这个世界,逃往遥远的异界时空

    然而,这些离开家园的流浪者无时无刻不想着重回故土、用鲜血和生命向驱逐自己的仇敌进行残忍的报复终于,末世君王、“诛心者”达伦第尔通过巨大的异界能量找到了重回归的道路但是,他们的第一次尝试失败了,在紧要关头,大魔法师、“苍穹守护者”德多坦重找到了将他们放逐的方法,用“吞噬之门”的魔法将他们重流放而这一回,他们做好了加完备的准备,又一次卷土重来

    从我能找到的各方面信息来看,这些来自于

    末世帝国贵族书架上的信息可信度非常高至少我知道,除了血统不同,他们和我们子啊生活习惯、制造工艺、战斗技能……等等等等许多方面都如出一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场战争对于我们来说,或许称得上是一场保家卫国的反侵略战争;但对于我们的敌人来说,这也未尝不是一场正义的回归之战

    然而,在联盟和帝国之间无休止的征战和杀戮之中,谁还会去在乎这些?有谁会关心我们的敌人是否正义?又有谁会认可自己的利益受到损伤?当战争这头凶残的怪兽被放出笼子之后,又有谁能把它重关住?

    总之,没有人能看到这场战争的尽头

    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我们的未来将会怎样?我们会取得最终的胜利吗?用所有帝国人的生命和鲜血彰显我们的英伟功绩?又或者我们会输掉一切?沦为侵略军的奴隶?

    有时我甚至会想,联盟与帝国之间有没有可能出现和平?不同种族、不同容貌的智慧生命能不能携起手来,在这个世界上共同生活、共同创造,结下兄弟般的情谊我们深信,如果能够有这样一天的话,我们或许将创造出令人难以想象的辉煌文明,开创一个璀璨的未来

    我并不是公会中唯一一个不可救药的和平主义者,我们的公会首席盗贼、为了法尔维大陆和平解放事业不懈

    奋斗的国际主义战士、叛逃的黑暗精灵红狼同样有这样的感慨因为种族和阵营的巨大反差,他多次在冒险旅途中遭遇意外,被一群蜂拥而至的联盟或是帝国战士肢解致渣每逢此时,他总会满怀幽怨地哀叹:

    我有一个梦,我梦想有一天,在乌齐格山脉的红山上,血族的后嗣将能够和人类的后嗣坐在一起,共叙兄弟情谊

    我有一个梦,我梦想有一天,甚至连月溪森林这个平等匿迹,种族压迫成风,如同沙漠般的地方,也将变成自由和正义的绿洲

    我有一个梦,我梦想有一天,我们的孩子将在一个不是以他们的肤色,而是以他们的品格优劣来评价他们的国度里生活

    我今天有一个梦,我梦想有一天,联盟和帝国能够有所转变,尽管双方现在仍然陷入战争,烽烟不止,但有朝一日,这里的精灵族男孩和女孩将能与黑暗精灵男孩和女孩情同骨肉,携手并进……

    每当我听到这些饱含深情的话语时,总会感动得热泪盈眶说真的,他有这样好的口才和天赋,实在应该去当一个优秀的吟游诗人而不是一个偷窃成癖的盗贼

    正如我所说的,虽然这个世界的版图发生了难以置信的巨变,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个世界还是老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联盟与帝国之间的冲突不停,战争仍在继续;

    一些的涉空者们加入到了这个世界中,而有的则在离开后从此失去了踪影;级别低的家伙们在杀鸡——有的时候是被鸡杀,高级别的家伙则聚集在经验较多的地方打怪升级;一些原先城市、村庄、堡垒失去了踪影,在废墟上建起的是一个一个的城市、村庄和堡垒除了地图改变了之外,无论是幸存下来的原生者还是穿梭时空的涉空者,人们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副本也是一样虽然大陆板块的移动让一些副本区域从此消失,但一些的副本区域也因此而诞生了要进入这些的副本,需要比原来高的级别和强的战斗力尽管为了找寻的原生者同伴我着实跑了不少地方,可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这些副本魔法所笼罩着的区域我也只在自己级别相当、并且有同伴同行的时候才敢涉足

    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我已经升到了六十八级我一直都在很小心地留意着与公会的绝大部分同伴都保持着级别大体相当,不希望因为我的级别太高而引起他们的注意,可即便如此我现在也是公会中级别最高的战武士每当他们想要探索副本他们称之为“开荒”的时候,多半都会叫上我通常来说我都不会拒绝这种邀请,因为的副本往往意味着寻找同伴的机会

    就像是这一次,我接受了长弓射日的

    10

    邀请,和他们一同探索这个名为“星辰漩涡”的六十五级副本.

一百六十二:七千年以后

    在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东西吸引着我们、诱惑着我们,让我们为之神魂颠倒、锲而不舍地追逐与探寻,而其中最神秘最具诱惑力最让人意乱神迷的之一,有一个飘渺玄奇的名字,它叫做“未来”。

    对于我们绝大多数人而言,“未来”是一件只能遐想而无法亲眼得见的东西,当我们真正看见它的时候,它已经变成了“现在”乃至“过去”,而更新更远更让人浮想联翩的“未来”又已经站在了那遥不可及的远方,任凭你去畅望浮想,终不会让你看个仔细。

    姑且不说能与不能,似乎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能看见未来,他们未必是想要掌握什么、获得什么,许多时候他们仅仅是出于一种单纯的好奇,想要知道在在自己生命终结之后那遥不可及的时间线中,埋伏着一条怎样的线索,隐藏着一个怎样的故事。智慧生命天生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驱使着他们、折磨着他们,让他们欲知而又不可得。

    不过我知道还有一小部分人,他们并不希望看见未来,他们对未来缄默、警惕甚至是抵触恐惧,他们害怕那些未知而又终将发生的事情,他们认为生命的多彩正在于这些复杂的未知,而当未知变成了已知,生命也就失去了它们存在、发展、繁衍的意义。

    我们的未来将会怎样?这是一个我时常会问及自己的问题。我渴望答案,但有时也畏惧答案。或者说:我渴望着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害怕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是的,没有答案,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我正身处的是一个太过浩大而又太过残酷的时代,它几乎已经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命力一股脑儿地全都挤了出来,似乎恨不得将所有的鲜血和灵魂填满山谷,再不给一个文明的世界留下半点机会。

    这世界会毁于战争吗?这或许是身处战争之中许多人晚间都会扪心自问的一个问题。然而悲惨的是,当太阳重新升起,钢铁与钢铁相互碰撞,鸣奏出厮杀的旋律时,每个人的问题都变成了“我会毁于战争吗”,于是人们不得不重新拿起武器,以生命为赌注,投下命运的骰子,在反手间决定胜负与生死,却忽视了自己已经成为了导致这个世界正在毁灭的原因之一。

    这是一个让人充满罪恶感的世界,而我们恰是一群令自己厌恶的生灵。

    我们还会有未来吗?

    谁能回答这个问题?

    ……

    在大地撕裂的这场巨变之中,在遥远的破碎之海中部形成了一片特殊的区域,它的名字叫做“星辰漩涡”。虽然名叫“漩涡”,但事实上它的具体位置却是在一片名叫“暗礁堡”的群岛之间。这里原先是一个三十级左右的副本区域,这个副本同样在这一次的世界巨变中消失了。而在这个副本原先的位置上,又再次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副本区域。

    哦,这可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巧合。

    大陆联盟海军统帅部监测到了这一区域出现了异常的魔力波动,他们很担心这一区域是否隐藏着一支未知的末世帝**海上力量,又或者是帝**在这里进行某些邪恶而又危险的魔法试验。然而由于前线战事紧张,联盟海军无法抽调出一支舰队对这一地区进行侦查,因此,他们征召了一些像我们这样的民间冒险团体,希望我们能够在这个危难的时刻,帮助他们完成这项光荣而又艰巨的使命。

    “任务的报酬还不错。”我们的会长大人妃茵对这个任务是这样评价的。

    “有副本刷干嘛不去?”暴力的矮人牧师长弓射日红着眼睛说到。

    “听说这个副本挺好玩的。”侏儒吟游诗人降B小调夜曲跃跃欲试。

    “都是……异性怪物吗?”精灵驯兽师雁阵犹豫了一下,然后答应了。

    “雁阵去,我就去。”精灵神射手弦歌雅意想也不想地就回答道——要不怎么说恋爱中的男人都是傻子呢,他完全不知道过会儿会为这个草率的决定后悔多久。

    ……

    好吧,忘了“光荣而艰巨的使命”那句话吧,这群家伙是来这儿赚钱的、是来这儿杀人的、是来这儿的度假的、是来这儿谈情说爱玩暧昧的,但想让这些自由散漫的家伙由衷地生出一些为法尔维大陆自由解放事业做出贡献的自觉?算了,那是完全没有指望的。

    和以前我们曾经遇到过的副本地带非常不同的是,“星辰漩涡”这个区域能够进入的冒险者数量不再局限于五个人,而是十个人。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直到现在才组织起这个副本的冒险任务——我们的黑暗精灵刺客红狼刚满六十五级,而他恰好是我们工会第十个达到六十五级的成员。

    事实上想要到达“星辰漩涡”所在的海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联盟海军的战舰吃水量太深,很难进入这个地形复杂、气候多变的危险海域,为此,他们特别雇佣了一条名为“黄金玫瑰”号的海盗船。这是一条号称经过了特别改造的船只,能够适应各种极端恶劣的海上气候——好吧,这是海军联络官告诉我们的原话。

    但当我真正亲眼看见这条船的时候,它破败的模样几乎令人昏厥。我可以用一个非常恰当的比较来描述这条船,那就是:我很难告诉你它和我们重新装修之前的公会总部那件破烂的小楼哪一个更残破一些。我认为与其说它“能够适应各种极端恶劣的海上气候”,到不如说它“已经经历过了各种极端恶劣的海上气候而恰好还没有沉”更贴切一些。坦率地说,我对于它能否载着我们漂洋过海毫不怀疑:它肯定不行。我甚至怀疑它只要一驶出海港就会沉没,如果一定要让我坐上那条船的话,那我宁愿靠船中央哪根高大的主桅杆更近一些——我相信当船沉没的时候,主桅杆上的那个瞭望刁斗位置一定非常抢手。

    有同样忧虑的应该不止我一个人,至少我看见弦歌雅意是骑着他那只会游泳的乌龟爬上船的。

    这条破帆船和一条幽灵鬼船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谢天谢地,它总算是有些活着的船员的。这些在风浪中讨生活的豪勇汉子似乎是得了一种不可救药的乐天疯病,这些居住在这堆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的破木板儿上,即将前往一个前所未有的危险海域,而这些家伙居然还能纵情欢歌,他们用嘶哑得近乎崩溃的嗓音鬼哭狼嚎地唱着那首“面包房的姑娘白又胖,圆圆的屁股来回晃”的歌曲总让我的心头生出一丝温柔的暖意。

    出人意料的是,这艘海盗船的船长并不是一个魁梧雄壮的彪形巨汉,而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做“凯尔茜?拉格船长”,穿着一身干练的水手服,腰间悬着一柄细刺剑,金色的头发被一块红色的头巾包裹着,犹如从海平面上喷薄而出的一团朝霞。当我们看见她时,她正站在前甲板上,呵斥着繁忙的船员们。令人感觉有些困惑的是,即便她是在用最粗野的强调大声训斥,可我听起来依然感到了亲切和温柔,就像是一个邻家的姐姐在轻声责怪着那些笨拙的孩子们。

    “那么说,你们就是海军那帮家伙派去送死的傻瓜?”漂亮的船长口中叼着一根草棒,斜着眼睛瞟了我们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屑的笑容。

    妃茵会长忿忿地点了点头,然后咬牙切齿地对我们说:“我恨那个编写台词的家伙,这个问题明明只有一半儿是对的,我们是海军派来的,却不是送死的傻瓜,但我只能选择‘是’和‘不是’两个答案,太吃亏了”

    船长女士并不在乎我们对她这个问题的反感,她扭了扭头,示意我们上船,然后对我们说:“老实说,我们对海军那帮白痴没什么好感,你们不要以为他们花了钱就可以在我的船上为所欲为……”老实说,我连这艘破船的栏杆都不敢碰一下,“为所欲为”什么的,就更不用提了,

    “……之所以我们接受了这个任务,一方面是因为我们觉得海盗接受海军的请托是件挺好玩儿的事情,而另一个原因在于:那个该死的漩涡就在暗礁堡上,而那原本应该是属于我们海盗的一个自由海港……”

    “……它在这一次的巨变中突然产生,就出现在暗礁堡的正中央。我的许多朋友被吸入了这团漩涡,再也没有人看到他们出来。那个该死的漩涡就像是个地狱的入口,通红的一片,吞噬了靠近的一切生命。有时候,一些奇怪的光线还会从里面射出来,把碰到的一切都炸个稀烂……”

    “……我知道海军希望你们调查那里有没有末世帝国的人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没有那群白痴渣滓的味道我即便是站在上风都能闻得到。那里的问题就是那个漩涡。我不在乎海军会给你们什么样的报酬,但如果你们能够成功地关闭这个漩涡,我可以私人给予你们相应的酬劳,而我保证,你们会在我这里得到在海军那里无法得到的慷慨……”

    我很想从凯尔茜船长那里得到更多的关于那个漩涡的情报,但我们的会长大人根本不等她说完就接受了这个任务——事实上,如果你注意观察就会发现,这些涉空者们大多都是些缺乏教养、性情急躁的家伙,我真的很少看见他们在接受任务的时候听别人把话说完。

    船长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如果她说的没错的话,我们即将探索的这个副本可能和以前我们曾经经历过的所有副本地带完全不同。要知道,之前我们所见过的所有副本入口都被一层稀薄的魔法漩涡笼罩着,尽管看上去神奇又玄妙,可那层魔法漩涡却总是稀薄透明的,从来都没有掺杂过其他的颜色;而且,那些魔法漩涡在你不曾接触到的时候都是稳定而又平静的,不可能射出什么“奇怪的光线”,更不会引发什么剧烈的爆炸。如她所说,暗礁堡上的那个“星辰漩涡”将会是一个比以往更加危险的副本区域,在那里发生的一切或许都与我们之前的冒险不同。

    在这一路上,我试图和我们的船长女士多聊两句,希望从她那里得到更多更细致的情报。但遗憾的是,在我们接受了她的任务之后,她似乎对谈论那个漩涡兴致缺缺,一张嘴不是大吼着“该死的钩子,如果你再窝在瞭望台上打瞌睡我就把你捆起来扔进海里喂鲨鱼”,就是冲船员们大叫“你们应该把我的加班冲干净点儿”,再不然就是威胁我们“不要靠栏杆太近了,我不保证它们每一根儿都是结实的”。

    事实上,我很怀疑这些在海浪中吱吱作响的破烂木头栏杆是不是根本就“没一根儿是结实的”……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我们驶入了一片凶险的海域。这里漫天乌云密布,雨水如瓢泼般从半空中倾泻下来,比碗口还粗的闪电在空中不住地窜来窜去,将这一片昏暗的世界照得刺目耀眼。前方,一大片环状的群岛渐渐显露出了身影,无声而又森然地屹立在海中。我们的船越往前,闪电和暴雨就越密集,就仿佛那里有些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吸引着它们。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在那一圈群岛之中,最中间也是最大的那个岛屿已经显出了真容。在岛屿中央,我们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圆盘状的红色漩涡正在不住地旋转,我相信那就是“星辰漩涡”副本的入口。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副本入口,通常来说,它们往往只是和城堡大门或是某个山洞的入口处差不多大小,但眼前这个巨大而又血腥的红色涡轮几乎就像是一座小山那么大。在它背后,我们看不见通常在副本入口处所见的副本区域,比如说一座城堡或是一座庙宇——它是凭空出现在那里的,在它的两侧只是普通的岛上风光,再无其他。

    正如凯尔茜船长所说的那样,有时候,一些奇怪的光柱会从漩涡中射出。它们似乎蕴含着某种难以估量的巨大魔力,每当碰触到山岩时就会发出轰天巨响,引起一场剧烈的爆炸。我从未见过那种光柱,它并不像普通魔法师释放的法术那样呈自然散射状,而是凝聚不散的,就像是一支笔直的棍子,有时候是绿色,有时候是红色。

    凯尔茜船长娴熟地将船停靠在港口,然后将我们带到这巨大的红色漩涡前。

    “就是这里了,我尊敬的客人们……”她指着漩涡的入口对我们说到,“……很抱歉我无法在继续陪你们前行,但我会在这里等待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就算你们成功地逃出了这个漩涡,恐怕也只能游泳回去了。不必为我们担心,虽然这玩意儿时常会射出一些危险的光线,但只要不靠近它,倒也没有其他的危险。”

    就在我踏入漩涡的第一步起,我就意识到这和我们曾经遇到过的副本区域完全的不同。在以往,我们进入副本时根本感受不到那团透明的魔力漩涡的左右,对于进入副本的人们来说,它就像不存在一样,一抬腿就迈了进来。

    然而,这个副本绝非如此:当我迈入漩涡时,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被拉得很长,沿着这道漩涡的外延不住地旋转。遭遇到这种境况的并非只有我一个,而是我们全体。在旋转的过程中,这道原本只是一个平面的涡流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通道,我们旋转着在这个通道中飞速前行。很快,四周已经不再是刺眼的红色,而是发出了七彩的耀眼光芒。当这团光芒突然一下子爆发开来之后,我觉得眼睛一痛,赶忙闭了起来。

    当我睁开眼睛时,四周已经完全变了景象。

    我们正身处一片难以想象的巨大废墟之中,这里也许曾经是一座城市,但却和我们所见过的所有城市都不相同。在我们的左手边,一栋拦腰断裂的高楼就废弃在那里,然而即便它断做两截,也是我前所未见的高大——它依旧屹立在那里的部分,至少有三十层那么高,而横亘在它脚下的另外半截残破的楼宇,至少也有那么高。令我分外惊讶的是,作为一个见识过多种材料的炼金术师,我竟然无法分辨这栋高楼是用什么物质建成的。它的表面光滑、明亮而又坚固,和我用来给弦歌雅意磨制眼镜的玻璃颇有几分相似,但却更大、更厚、更有光泽,而且是接近于黑色的深茶色。相信我,如果这东西是“玻璃”的话,那我亲手磨制出来的那两块镜片简直就是粗糙的碎石渣。

    这并不是我们所见的唯一一栋高入云天的大楼,事实上,在我们视线所及的范围内,这座城市几乎每一栋楼宇都并不比它低矮。在宽敞到令人深感浪费的道路两侧,一些奇怪的金属机械停靠在那里,有的正在燃烧,有的则已经被烧成了焦黑的颜色。它们的中间普遍有一个空间,里面有几把椅子,看起来好像是让人乘坐之用,下面有的是圆形的轮子,有的看上去则更像是某种**装置。

    它们也许是某种蕴含着魔力的车辆,遗憾的是,现在拉车的马匹已经全都不知所踪了。

    正在我站着发呆的时候,前方传来轰然的巨响,一团团爆炸后产生的乌云在远处腾起,令人心惊胆战。我们刚要迈步前行,忽然前面的道路上传来一阵轰鸣声,继而我看见一头全身由铁甲包裹着的怪兽嘶吼着向我们冲来。我没有看见它的脑袋,它好像也没有四肢,只是在下方**出六道蓝色的光焰,将它支撑着悬浮在空中。它的顶部伸出一根粗长的圆管,尽管我不知那属于它的哪个器官,但我本能地觉得它时刻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就在我按捺不住即将冲上前去将它阻拦住的时候,这头怪兽停了下来。它下方的光焰停止了**,整个身体降到了地面。

    然后,它的左右两侧张开了两片像是耳朵一样的东西——但比我们通常见过的耳朵要巨大得多。

    或许它没有什么恶意——我想。

    正在我胡思乱想个不停的当口,两个人影忽然从那两扇张开的“耳朵”里走了出来——这时我才明白这家伙并不是什么有生命的巨寿,而是某种通过特殊魔力驱动的交通工具。那两扇巨大的“耳朵”难道不是和驿站马车的车门很相似吗?

    于是我决定称这个东西为“车”

    走下车的那两个家伙的打扮看上去很古怪,他们全身都包裹在一种结构特殊的金属铠甲之中,铠甲上还闪烁着一些红蓝不等的光点儿。他们的头部被一种材质非常透明的头盔包裹着,看起来并不十分坚固——但这也未必。

    他们的身材高大魁梧,看起来像是两名战士,但是他们手中的东西却不怎么像武器。那是两支带着托架、把手的东西,一粗一细两支圆柱形的长管被安装在前头。在某种程度上,这玩意儿看上去和雁阵那威力巨大的火铳很有几分相似,但它们却要小巧精致得多,完全不像是一种杀人的凶器,而更像是一个奇特的萨满图腾柱。

    “刚刚穿越时空裂缝的人就是你们吗?”他们中的一个平端起手中的哪个装置,用带孔的那一段指着我们,大声问道。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友好,我之所以这样认为一方面是因为他把手里的那根棍子指着我们有点儿戒备和防范的意思,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它的种族——毫无疑问,这个长着一颗鲜红脑袋、头顶上还带着两根螺旋短角的家伙是一个纯血的恶魔。

    之所以我没有立刻扑上前去把他干掉是因为他身旁的的哪个家伙:他皮肤白皙,身材高挑,脑袋两侧长着两只尖细的耳朵——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精灵。

    好吧,我觉得脑子有点儿乱:一个精灵和一个恶魔两个手持武器的战士居然能够相安无事地坐在同一辆车里——这似乎并不是我所熟知的那个世界。

    那个精灵显然对我更为友好一些。他伸出手来往下压了压那个恶魔士兵的武器,开口说道:“你们不用太过紧张,我的朋友们……嗯,或者说……我的祖先们?我想你们大概需要重新理解一下你们正身处的这个地方——哦,事实上你们不需要纠结于这是‘哪里’而应该重新思考一下这是‘什么时候’。你们现在正身处你们那个时代大概七千年以后时间,而你们身后就是在这次战争中因为一次意外而导致的时空裂缝。我们曾在历史书上读到过你们的经历,所以我们相信你们是这场战争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指挥部派遣我们日夜检测这个时空裂缝的动静,以便在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你们。请你们不要太在乎我战友的态度,他并不是不友好,而仅仅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友好。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很荣幸能够请你们上车,我会把你们带往我们的指挥部,我相信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历史学家能够更好地接待你们。”

    着,他重新坐上了那辆铁甲车。铁甲车凌空浮起,原地转了一个圈儿,将屁股对准了我们。正在我还在思考我们如何才能拆掉那层厚厚的钢甲挤进那辆车的时候,它的后屁股忽然打开了一扇门,从车内还弹出了一架金属舷梯,能够让我们稳便地走进那个十分宽敞的车厢内。

    变化来得太过巨大而又太过突兀,让我不知所措。我看了看周围的伙伴们,他们却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跃跃欲试地向车上走去。

    “那么说来……”妃茵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周的景色,说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

    “……看来我们是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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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三:铁甲战魂

    所谓的“指挥部”位于这座城市西南方的一个巨大的地下室。我想,仅仅用“地下室”这个词尚不足以描述这个地方,它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堡垒。我觉得,即便是传说中不死亡灵的地下城堡,和这里相比也要远远逊色。

    据我们热情的车夫——那个精灵族战士——介绍说,这个指挥部位于地下一公里的深处,里面四通八达,可以容纳数十万士兵和相应的给养,并且能够抵抗核爆炸的攻击——谢天谢地,终于有了一样我能够听得懂的东西,所谓的“核爆炸”的理论我从炼金术研究中曾经接触过,不过此前我一直认为只有那些最歇斯底里的反生命的疯子才会去研究这个。事实证明,七千年的时间,我们或许能够解决核爆炸的问题,但还没办法解决那些危险的天才们发神经的问题。

    但在战争爆发之后,这个指挥部的大部分区域都废弃了,即便如此,给我们留下的空间也足够大了。当我们下车之后,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辽阔的巨大空间之中——是的,你没有听错,我说的是“辽阔”。在方圆数十里的空间内,停放着各种长着巨大翅膀的梭形物体,巧合的是,它们和七千年前坎普纳维亚城里那对名叫莱特兄弟的侏儒族少年所研究的“飞机”十分相似。我冒昧地判断这些东西都是些能够载人的飞行工具——甚至有可能是飞行武器。除此之外,各式各样的铁甲车辆也停满了这个空间,许多穿着特制制服和铠甲的士兵们大声吆喝着往复穿梭,驾驶着这些铁甲车一队一队地从这里驶出,奔赴前线。

    在这里站在前列等待我们的是一个名叫“德克将军”的老头儿,他穿着一身单薄得可笑的灰绿色布铠——相信我,这件铠甲就连指甲刀的威胁都防御不了,更不用说他头上那顶扁平的歪帽子了,它看起来就像是刚刚被人用棍子把脑袋打扁了一样——我真不知道这个弱不禁风的老家伙是怎么混上将军的。

    哦,对了,这个德克将军短小粗壮的身材和红褐色的长胡须都证明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地底矮人——我想这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这个指挥部深埋于地下而不是建在地面上。

    在德克将军的身后有两个身影,一个身材高大而佝偻,身上穿着一件并不合体的白色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金丝边儿眼镜——和这副眼镜相比,弦歌雅意眼睛上套着的那个玩意儿简直就是一顶厚重的头盔——他的皮肤是靛蓝色的,唇边露着两颗尖锐的獠牙。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巨魔,他的名字是“班格林教授”。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姿容俏丽的黑暗精灵,她的名字叫做“埃里奥特少校”。她同样穿着一身类似的布铠,只是肩膀上和胸口少了一些不知其意的花纹。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熠熠发光的硬板,上面不时变换着各种图像和文字。我对这玩意儿倍感亲切,因为一看见它就让我想起老卡尔森在碎石要塞里教我玩的各种显示图像的小花招。

    看到我们从车里走出来,德克将军丝毫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怀疑和失望。【叶*子】【悠*悠

    “你说得就是他们,教授……”他的嘴角叼着一根正在燃烧冒烟的东西,皱紧了眉头看着我们,“……你是说,这群原始的……土著人能够帮助我们打赢这场战争?这几只嫩鸡崽儿还没有我的孙子大。”

    “严格地说起来……”巨魔班格林教授轻咳了一声,毫不容情地反驳道,“……这些来自七千年以前的英雄们的孙子的孙子都比你大,将军。”

    教授的话让将军十分尴尬,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嘴角冒着烟雾的那个东西,下巴上的红胡子一跳一跳的,似乎整张面孔都在抽搐。这窘迫的表情把我们都逗笑了。

    “……另外,将军……”班格林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圆形的仪器,然后一按,一副图像顿时浮现在空中,“……这是距今七千年时间的一幅壁画,它在一千多年以前从一个叫暗礁堡的地方被发现,和这副壁画一同被找到的,是七海之王、大海盗‘红巾’凯尔茜的宝藏。它详细记载了这些人穿越时空裂缝,来到七千年后,并且帮助我们击败那家伙,让一切恢复正常的经过。海盗们因为感谢他们将岛屿恢复原状而为他们作画留念。您看,这个女人就是这家伙,而这个战士就是他……”说着,巨魔教授指着那幅模糊不清的壁画和我们一一对比。

    “弦歌雅意,他们把你画得好像奥特曼啊……”红狼兴奋地指着壁画大笑道。尽管我并不知道奥特曼是什么东西,但壁画上那用来描绘弦歌雅意那幅硕大眼镜的椭圆形看起来确实十分传神。

    “我不明白,教授,为什么你就认准了这些原始土著能够帮我们赢得战争。他们甚至都不会使用能量枪。如果他们手里的那些破铜烂铁也能把那家伙打败的话,那我用牙啃也能把它啃死。”德克将军的语气充满不屑。

    “那是因为那家伙对我们的武器了若指掌,我们的绝大多数武器都是它研发制造的,战场实践证明,它对我们的能量武器有着超出想象的防御力量。而他们,你所说的这些‘土著’,则拥有我们在进化发展过程中已经失去了的神奇力量——魔法的力量”教授解释道。

    我注意到无论是将军还是教授,他们对于敌人的描述都仅限于第三人称单数,也就是“他”而非“他们”。另外,我发现这个指挥部里几乎聚集着整个法尔维大陆所有能找得到的智慧种族,无论是人类、血族、精灵还是恶魔,他们都在这里,那边儿甚至还有两个拿着扳手的亡灵骷髅。这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景象,甚至连想象都不能。所有的种族都消除了分歧,紧密团结在了一起,亲如兄弟。

    然而,奇怪的是——我想着——既然他们都在这里,已经成为了同一个战壕中的战友,同一条战线上的兄弟,那么敌人又会是谁呢?

    “魔法的力量……”德克将军冷哼了一声,“……随便你吧教授,但愿你能够靠着那张幼儿简笔画赢得战争。但我持保留意见。埃里奥特少校,请为我们的客人们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吧。”说着,将军挥了挥手,狠狠地吐了一个烟圈儿,转身离开了。

    黑暗精灵埃利奥特少校面无表情地摊开了手中的那块板,一些奇怪的图案立刻飘了出来。

    “各位,现在你们正身处距离你们的时代七千年以后的时间上,这一点相比你们已经有所了解了。根据我们手头掌握的各类史料记载,在七千年以前,你们成功地帮助我们打败了敌人,并且回到了自己的时代之中。这对于身处困境中的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我们诚挚地恳请你们,能够又一次……”真奇怪,她为什么要说“又”呢,我们明明是第一次来啊?“……帮助我们击败敌人,这是将这个世界从末日危机中解救出来的唯一方法,也是你们回归自己所在时空的唯一机会。”

    “我们的敌人,是一台名叫‘达瑞摩斯’的超级电脑。它从一百年前投入使用,是一个世纪以来法尔维世界军事、科研、教育和经济力量的依靠力量。它的程序被设定为保护法尔维世界上的所有智慧生命。但是,从五年前开始,它失去了控制,开始全方位接管这个世界的所有力量。由于它的触角已经伸到了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因此,我们缺乏与之抗争的能力。现在这个指挥部,是由一个废弃于一百年前的战略基地修建而成,我们幸运地找到了它。而‘达瑞摩斯’的主脑,就在这座城市中。我们需要你们把这个模块……”说着,她拿出了一个闪着蓝色光芒的、充满了科技感的菱形物体拿了出来,“……嵌入它的主脑之中,从而直接将它删除……”

    当这个冷艳的黑暗精灵说出“达瑞摩斯”的名字时,我惊骇得几乎跳了起来。不过一想到它是最近一百年的产物,和那至高的神祗毫无关联,我才勉强放下了心。

    我一直很想知道她所说的“电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起来她并没有进一步深入探讨这个问题的打算。而且,我的涉空者伙伴们都对此不以为意,我很怀疑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些不必问询的东西,于是我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和我专心致志地听取埃里奥特少校的介绍不同,我的伙伴们似乎对此都毫不在意。用我们会长大人妃茵大小姐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些NPC啰里啰嗦介绍我们都知道的剧情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他们对于自己正身处七千年后的时空之中似乎毫不担心,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看起来对这一切都很熟悉:

    “嗨,这好像是‘铁甲战魂’的场景,我玩过这个游戏,以前是单机版的。”长弓射日看着四周的钢铁机械们,兴奋地叫道。

    “‘遥远大陆’和‘铁甲战魂’本来就都是达瑞摩斯公司的游戏,现在‘铁甲战魂’要出onlin版了,所以在这里打广告做宣传呢。”牛百万解释道。

    “还没说完吗?真慢,大家都把对话关掉吧,还能节省点儿时间。”妃茵不耐烦地说。

    “别忙啊,会长。看看剧情也是很有乐趣的。”降B小调夜曲显然有不同意见。

    ……

    “……现在,你们最好分成两组,一组扼守在主脑所在的卡勒防区,防止敌人的回援,而另一组则直插主脑所在的中心防区,尽快消灭达瑞摩斯。我们的运输机已经做好了准备,你们随时都能登机出发。”在一片嘈杂声中,黑暗精灵埃利奥特少校尽职尽责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随着她的指引,我看见了一架线条凌厉的黑色飞行器,它的最前面已经坐了一个侏儒族的车夫,而在后面的舱室中有十个位子留给我们。

    由于有半兽人胖影贼长三角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注定这不可能是一趟愉快的旅程。事实上,我认为让长三角和我们一起乘坐这个狭窄飞行器的唯一正确方法就是把他整**化之后灌进来,但遗憾的是即便过了七千年我们的后代们也没有开发出这种显然非常实用的技术。最后,我们不得不把他安置在最中间的一个座位上——用长弓射日的话来说,唯有这样才能保证飞机不会被他的体重压得往一边儿偏。

    我们乘坐的机舱是全密封的,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无疑是个坏消息,因为我们无法领略到从高空俯瞰大地的壮美景色,然而对于恐高症状非常严重的弦歌雅意来说,这无疑是个莫大的福音。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另外一个中间的位置,因为这样似乎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安全感——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悔恨终生的决定。

    当我们全都坐定之后,从我们的椅背后面伸出了三根带子,两根从我们的肩膀穿过腋下,另外一根则横穿腰部,将我们紧扣在座位上。这两根带子的质地非常特殊,坚固而又柔韧,既能确保我们在座位上的稳定,又不会让人觉得太过束缚——当然,这个“我们”指的是像我一样提醒正常而又健美的生物,至少长三角一定不会喜欢这个设计,我看这家伙的肠子都快被勒出来了。

    随着一阵轰鸣声,我们可以感到这个飞行器在一阵晃动之后徐徐离开了地面。座舱中传来一阵音乐声,旋律宏大壮美、慷慨激昂,让人不由得心潮澎湃。听着这十分烘托气氛的乐曲声,我忽然明白了一点——他**的难怪这个飞行器看起来这么巨大而我们能坐的地方只有那么一点儿了,那群白痴居然还在这里面塞进了整整一支交响乐队。而且就音乐造诣来说,这支乐队的水平比起我们的吟游诗人降B小调夜曲差的太远了,要说鼓舞勇气振奋人心,再没有什么比那首壮怀激烈的《一八摸》更能催发我们心中那股英雄主义的壮志豪情了。

    我以为我们将会这样坐在平稳的机舱里、听着昂扬的小曲儿,一路平安地达到目的地,但以往的经验告诉我,每当我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倒霉的事情就不会离得太远——这次也同样不例外。就在我们飞到空中的几分钟以后,机舱外忽然传来越来越密集的爆炸声,机舱里也响起了刺耳的警报,悬挂在机舱上方的一个红色指示灯忽然闪亮起来,似乎正象征着一个不祥预兆。一个男人紧张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猜这应该是那个侏儒车夫的声音——他大叫着:我们被攻击了,切换至手动战斗模式,全体做好战斗准备,击落敌机,确保自身安全直至降落。

    他的话我只听懂了“我们被攻击了”这六个字,但似乎他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琢磨的时间。很快,我感到我们身处的机舱再次轰鸣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震动,听起来就像是一些很大很重的金属门正在打开或是关闭,机舱两侧的墙壁慢慢打开,露出了一些隐秘的舱室,然后我们的座位开始移动,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的座椅都被固定在一些特别的轨道上。沿着这些轨道,我们的座椅分别被移动到了不同的舱室之中。

    我被移动到了这个飞行器的顶部,这是一个几乎完全透明的圆形座舱,座舱里有一个形状奇怪的把手,在把手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红色的案件,在把手的中央有一个小屏幕,中间有一个圆环。从这个把手延伸出去的,是一根银灰色的、粗且长的金属管,上面布满了一些发着蓝色光芒的花纹。我下意识地握住把手向左一晃,整个座舱立刻向左旋转起来,屏幕上的图像也随之变换。我想了一下,随手按下右手的按键,一道靛蓝色的光柱立刻从哪根金属管中激射而出,而在屏幕上,我可以看见这道光柱恰好穿过那个圆环的中央。

    我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威力巨大的魔法武器系统,而刚刚射出的这根光柱和那些从暗礁堡副本入口处射出的光线是同样的东西。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黯然:我们的后代们穿越七千年时空向祖先们传递的唯一一个信号,居然还是战争,他们生活在一个如此美好的年代,然而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无法摆脱这个世界残暴血腥的一面。如果七千年前的人们知道了这一点之后,到底是应该欣慰,还是应该感到绝望?

    我并没有太多感慨的时间,很快我就看见了我的敌人。那是一群碟型的飞行机器,下方喷着红色的光焰,前端喷出绯红色的危险光柱,正在我们身后不远处追赶。它们的体积比我们乘坐的这个飞行器要小很多,速度也要快得多,眼看就要追上我们了。

    在这样一个危急时刻,我脑子里蹦出的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居然是:真奇怪,那支演奏音乐的交响乐团到底被藏在哪儿了?

    作为一个战武士,我正站在一个不属于我的陌生战场上,操纵着一件不属于我的陌生武器,面对着一群不属于我的陌生敌人,而这些家伙显然不会因为我长得很陌生就会饶我一命。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

    事实上还是有的:

    “救命啊”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把我吓得双手一哆嗦,差点儿就在我们自己的飞行器上开了一个大窟窿。

    真见鬼,我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

    当然了,那是弦歌雅意的叫喊声,除了他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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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四:大空战

    “妈妈,我害怕,救命啊……”弦歌雅意肝肠寸断的惨叫声简直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但遗憾的是,这个飞行器上并不缺少铁石心肠的人。

    “尼玛一大老爷们儿别老是鬼叫鬼叫的”妃茵大小姐怒吼。

    “你看看我在哪儿就知道了……”弦歌雅意嚎啕大哭。

    趁着敌人还没有接近的时候,我侧着脑袋仅仅是瞄了一眼,心中顿时由衷地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同情。

    我们可怜的精灵射手的攻击位置就在我的正下方——准确地说,他是在整个飞行器的正下方。在这个飞行器的腹部,不知什么时候探出了一个透明的射击位,两支发射光束的枪管正森然地伸向后方。这个倒霉的家伙此时正脑袋冲下倒挂在射击舱里,下方辽阔的大地一览无余,正飞快地向后掠去。老实说,像这样一个射击位置,就算是一个心理健全的正常人坐在那里也不免要吓上一大跳,心里难免会生出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的幻觉,更何况是一个恐高症重症患者。

    “轰”又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我们的飞行器颤抖着晃了两晃,“啊……”弦歌雅意的惨叫声立刻带上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就像是被一根绳索勒住脖子时发出的最后喘息。

    “你退出吧,别死撑着了”雁阵关切地喊着。

    “能退我早就退了我不敢睁眼,调不出系统菜单。”听起来弦歌雅意的状况很糟糕。

    “敌人逼近,即将进入战斗状态,倒计时开始,5……”看起来那个正在驾驶飞行器的侏儒车夫也不像是个有同情心的家伙。

    “摘头盔,把头盔摘了”长三角出的主意令我费解:弦歌雅意明明没戴头盔啊。

    “哦,明白了,我正在摘”弦歌雅意从善如流地回答道,我瞥见他的双手凭空向头顶举去,就好像真的在摘什么头盔似的。

    “……四、三……”倒计时还在继续。

    “糟糕,卡住了”弦歌雅意的嗓子都哑了。

    “……一战斗开始”随着这一指令的下达,飞行器凌空翻了一圈,惊险万状地躲闪过三道直射而来的危险光束。

    “呕……”一阵很让人反胃的声音从弦歌雅意的口中传了出来。

    看上去,这个空中翻滚动作来得很不是时候……

    “你怎么样?还好吗?”雁阵有些着慌,一个劲儿地追问着。

    “现……现在没事儿了……”弦歌雅意举着双手呆坐在射击舱里,声音听起来分外虚弱,“看……看来我真得重新换个脑波感应器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他现在的位置似乎要更远一些,而且好像还有回音。

    “怎么搞的?你没事儿吧?”牛百万也关心地询问道。

    “万幸我还活着……”精灵射手的声音听起来比死了还惨,可几百年如此,还掩饰不住其中一丝不怀好意的恶作剧的意味,“……我刚才要不是把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又喝了回去,差点儿就被自己淹死了……”

    大家:“……”

    似乎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决定暂时不去搭理这个恶心的家伙了。

    “对不起了诸位,我得先去清洗一下头盔。我先挂着,等这一段儿过了再给我打电话吧……”

    “滚”“快滚吧”“你这恶心的家伙还不如死了好呢”“就是,早死早投胎去吧”大家又一次不约而同,恶狠狠地怒骂道,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难以遏止的笑声。

    “哼,你们这群没同情心的家伙……”弦歌雅意的身体僵坐在远处,声音却渐行渐远。

    我完全不知道弦歌雅意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但我非常确定的一点是:这一场战斗他是完全指望不上了。

    “他们过来了”左舷的牛百万大声喊道,随即冲着逼近的敌人开火。他的座舱发射的武器与我不完全一样,那是两发短促、细小的光球,威力显然要小一些,但却可以连续不断地开火,那一串绿色的光点儿在空中汇成两道流动的曲线,在空中危险地舞动着。

    遗憾的是,他的射击技巧显然并不像他的眼神儿那么值得信赖,密集的光球扫过,只有零星的几发命中。

    我看见每架敌机的上方都有一根绿色的槽线,被击中的绿色槽线有少许都被红色覆盖了。我相信这和我们头上显示生命值的灵魂标记有些类似,同样是用于标记那些飞行器耐久度的。

    我立刻调转座舱向左侧瞄准,很快,一架敌机驶入了我的屏幕,我两手冒汗,小心地调整着角度,当屏幕中间的光圈将它套住的时候,我激动地按下的右手的发射按钮,一道粗大的光线随即射出,恶狠狠地扑向我的目标,然后……

    然后它从目标的屁股后面掠过,一直飞到了我看不见的远方。

    我打偏了。

    于此同时,我的伙伴们也纷纷出手。一道道光束四散激飞,交织成一张炫目的火力网。然而奇怪的是,这张看似密集的大网却并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被射中的敌机寥寥无几,其中只有一架在穿越了层层火线之后迎头撞上了丁丁小戈的一发弹药,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耐久,然后冒着青烟一头栽了下去。

    在我面前的屏幕右上角立刻显示出几行文字,其中第一行是:击落敌机最多玩家:丁丁小戈。数量:1架。下面都是我们的名字,在名字后面的“数量”一栏里,还都是光秃秃的“0”。

    我不由得暗骂一声,心中暗自羡慕半兽人术士的好运气。

    好在目前迫近我们的敌机还只有零星的几架,它们靠近后也并没有冲我们发起像样的攻击,只有两架敌机慌里慌张地遥遥冲着我们射出了两发红色的光柱,而万幸的是它们的准头就和不带眼镜的弦歌雅意一样不怎么靠谱。

    很快,这些冲我们饱含敌意的空中杀人机器又重新掉了个头,转身再次向我们飞来。我们又一次慌里慌张地四散开火,但还是没有收到太大的成效,半兽人术士那令人惊讶的运气再一次地发挥了作用,只有他成功地击落了第二架敌机。

    这实在是件再正常也没有的事情了。要知道,在我接近十年的冒险生涯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在不停地熟悉和磨练我的剑术,历尽了重重磨难才从各地的职业战士教练那里赢得了接受进一步训练的资格。对于我来说,长剑握在我的手中就好像一截延伸了的臂膀、或者是一段更为坚固的关节一样,这是长期的学习、训练和使用乃至无数次面对生死考验的经历才能养成的对于一种武器的熟悉感。然而,让我们这群七千年前的老家伙们重新接触一种截然不同的高科技武器系统,并且不加训练就直接投入战斗,这简直就是在拿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开玩笑。

    想到这里,一阵巨大的恐慌忽然掠过我的心头:是的,我们都是这种新式武器的新手,我们的拙劣表现都是可以理解、可以原谅的,但我们的敌人绝不会因此而放过我们。一旦更多的敌机追击而至,它们毫无疑问会对我们发起更为疯狂的攻击,而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无法胜任这场战斗的话,就只能面临着被它们击毁灭亡的命运了。

    而我的那些涉空者朋友们,在七千年之后的今天是否还能具备他们起死回生的神奇能力呢?

    这一点谁也不能保证

    这也就意味着,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死在这里——我指得是永远地死在这里。

    一道冰冷的寒意滑过我的脊背,我的手心全是汗水,不知是因为心中的恐惧还是因为握住操纵杆的双手实在是太过用力,我觉得自己的手臂正在微微颤抖。我不知这是否会影响我下一次的瞄准,更不知道我现在这种状态会不会成为导致我就此灭亡的最终原因。

    一种让人心悸让人窒息的情绪猛然间将我紧紧攫住,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了?

    敌机第三次袭来,一道光束终于准确无误地射在我们飞行器的右部。我觉得整个飞行器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面前的屏幕上一段表示着我们飞行器耐久程度的槽线缩短了少许。

    这一次,又一架敌机被击中了。它并不是被一枚光弹打中,而是被一连串的光弹准确无误地击打在机身上。那光弹巨大的破坏力在这个不幸的目标身上一下子全部激发了出来,它立刻凌空爆炸,碎裂的残片四散飞溅。

    奇怪的是,第三次击毁敌机的,仍然是丁丁小戈。

    如果一次是运气、两次是巧合的话,那么第三次仍然如此,其中就必然隐藏着某种特殊的原因了。立刻,黑暗精灵刺客红狼就想到了一个他认为最有可能的原因:

    “你大爷的……”他大骂,“……丁丁小戈你开挂了吧?”

    “放屁”半兽人术士大怒,“开挂有个鸟意思我是有操守的体验派玩家”

    “那你说说你怎么打得那么准……”“是啊是啊,教教我们吧……”“他**的老是打不着,憋死人了……”大家立刻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认定了丁丁小戈藏着什么独门秘籍。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这样瞄准,然后这样一打……”又一串光球从丁丁小戈的座舱中射出,连续击中了刚刚调转机头转身冲我们飞近的一架敌机,将它当即击落。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红狼所说的“开挂”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他好像真的开挂了……

    看到自己居然获得了如此辉煌的战绩,丁丁小戈自己似乎也有点儿意外。他愣了愣神儿,瞄着另一架飞来的敌机转了两下机舱,而后忽然间一拍脑门儿,喜悦地大叫起来:

    “明白了明白了,原来就这么简单”

    “别废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的会长大人顿时不耐烦地大喝道。

    “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就是个提前量的问题……”丁丁小戈端正了操纵杆,一边向前方射击一边向我们解释,“……我以前网络老卡,所以做什么事情都习惯性地打个提前量。今天我在网吧上网,网速不卡,可老习惯还是没改,所以在瞄准的时候,我都是瞄着敌机前面一点儿开火的。你们都试试看,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丁丁小戈的话的确很有道理,难怪我几次开火光柱都贴着敌机的屁股飞了出去。但对于这种新式武器的敬畏让我过度地依赖于它自身的瞄准系统,根本就没有思考我自己能不能对它有所改进,以至于连续几次都不敢对它的使用进行调整。

    其实,无论是什么地方、无论是什么时代、无论我们的魔法也好、科学也好、技术也好发展到什么程度,它们都应该是我们的工具,是帮助我们认识和改造这个世界的助手。我们的理性和智慧是我们最大的倚仗,决定了我们应该是这一切的主人,而不是被时代的进步所吓退,沦为机器的奴隶。

    我试着将座舱对准一架从前方横掠的敌机,按照丁丁小戈所教授的方法将瞄准的圆环移动到它的前方,然后我轻轻按下了发射键:光柱飞射,正击中那架敌机的中部。也许是因为**控的这个座舱的火力远比他们要强,这一发光柱就将它打得粉身碎骨。一团明亮的火光在我眼前闪耀,也照亮了我的心情:

    “似乎……这玩意儿也不像我想象得那么难用嘛……”

    和我一样,那些一开始手足无措的伙伴们也都纷纷找到了感觉,将剩余的敌机一架又一架地击毁。在剩余的最后一架敌机向我们飞来的时候,牛百万和降B小调夜曲甚至将炮火交叉成一个巨大的“X”形,将那个倒霉的家伙残忍地绞杀在半空中。

    ……

    第一批敌机被消灭后不久,第二批、第三批也接连向我们追近。我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我们的敌人数量越来越多,火力越来越猛,也越来越难以击落。那些圆盘状的飞行器是最容易对付的,而那种翅膀前掠的大家伙则要难对付得多。

    最令人担心的,是那种全身漆黑、翼展巨大、整个身体呈一种类似鬼怪的流线造型的家伙,它不但能够射出威力强大的毁灭光线,还会发射一种圆柱形的巨大炸弹。这种炸弹的飞行速度很快,体积比起其他的飞行器来又要小上许多,如果我们不能将它凌空击炸的话,它将会给我们的飞行器造成十分巨大的损害。在它刚刚出现的时候,我们只是中了两发这样的炸弹,耐久度就瞬间降到了一半以下。在那之后,我们立刻达成了无声的默契,宁愿拼着挨几下光线的攻击,也要第一时间把这种危险的家伙击落。

    尽管我们每个人都在这场前所未有的大空战中迅速地成长起来,对于这些武器的操作也越来越娴熟,像丁丁小戈这样的家伙甚至可以在敌机飞得远到只能看见一枚指甲大的小黑点的时候将它击落——我真奇怪这个家伙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术士而不是选择射手这个显然更适合他的职业——然而,随着战况的加剧,我们逐渐陷入了难以逆转的危机之中。

    造成这个危机的,是弦歌雅意的缺席。

    要知道,弦歌雅意的射击位位于舱体的腹部,那是整个飞行器除我之外视野最广的位置,不但能够给各个方向的伙伴提供有力的火力支援,而且它配备的也是和我一样威力巨大的武器。失去了这个重要的位置,就意味着我要承担更重的支援任务。

    但我毕竟不能同时向两个方向开火,在我瞄准一架敌机的时候,必然会有其他敌机进入我的盲区。而当我击落了这一架之后,就很难在短时间内瞄准另外一架,这个时候,一个致命的漏洞,就产生了。

    除此之外,困扰我的还有伙伴们和我配合的方式:

    “杰夫,七点钟方向,两架敌机,左边的那个给我,右边的交给你”精灵德鲁伊仙女下凡脸着地大叫着。

    “七点?什么七点?”我诧异地大叫。

    “砰”我们中弹了。

    “…钟方向来了三架”妃茵手忙脚乱。

    “六点钟在哪儿?”我瞠目结舌。

    “就他**在你背后”妃茵怒骂。

    “砰”我们又中弹了。

    “背后就说背后,别跟我说几点钟,我不认识”我抓狂大叫。

    “哎,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只认识电子表。”降B小调夜曲摇头慨叹。

    这个……谁能告诉我电子表是什么?

    ……

    这场因为沟通方式问题而导致的混乱给我们增加了许多原本不必要的损失,这让我们在原本就不占优势的战斗中更为困难重重。当我们这架飞行器的耐久值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全身许多地方都残破变形,机尾附近甚至被开了一个窟窿,还正在向外冒着股股黑烟的时候,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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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五:打飞机

    “那玩意儿是什么”牛百万指着前方惊恐万状地大叫道。

    前方,一团无比巨大的钢铁阴云将天空都遮蔽了大半,正在向我们迎头笼罩过来。或许是由于体积太过庞大的缘故,它看起来飞得很慢,就像是在天空中悠闲地漂移。只有当你看见它正前方那支粗大的炮筒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才会发现,这个庞然巨*正在以远超过我们所乘坐的这架飞行器的速度向我们逼近。

    这玩意儿的名字叫做“毁灭者Ⅸ—S081型空中堡垒”,我得说,正如它的名字所说的那样,它的体积即便是和一座真正的堡垒相比也毫不逊色。它是一个近乎半圆形的巨大飞行器,圆弧的两侧作为它的两翼,张开足有数哩宽,而它的厚度也有两三层楼那么高。在圆弧的顶端应该是它的最前端,这里的厚度看起来还要更厚一些,被不知道多少层坚固的黑色金属装甲紧紧包裹着,护卫着它的安全。在它的腹部和机翼两侧,固定着许多向前弹出的炮口和一些看起来好像那种会爆炸的小型飞行器一样的东西,散发着凛然的杀戮气息。

    令人惊恐的是,在它的机舱后腹部,打开了一扇巨大的机械舱门,一些普通尺寸的小型战斗飞行器正源源不断地从那里飞出来,如蝗虫一般向我们扑来。

    “这尼玛也太变态了吧不带这么整人的”牛百万被这以千钧之势猛袭过来的庞然巨*吓得屁滚尿流

    “这他**算什么?打击者1945还是超级首领蜂?”长三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骗……骗人的吧,首领蜂除了子弹还是有雷的呀,我们的雷呢?”丁丁小戈拍着操作台大骂,“我们觉得我们是在用抢滩登陆的方式玩‘是男人就撑过一百秒’啊……”

    “管它娘的,老娘全当是在玩泡泡龙和祖玛青蛙了”妃茵狠狠地捋起了袖子,露出了两条白皙的胳膊,然后不无鄙夷地扫了那群没出息的男人们一眼。

    “战斗机群已经飞过来了”雁阵提醒我们道。

    “导弹,它们还发射导弹了”红狼瞄着那些逼近的强力爆炸飞行武器——我刚知道那玩意儿原来叫“导弹”——操纵着炮台死命地很扫过去。尽管他的反应很迅速,把绝大多数导弹都凌空打爆,可还是有一枚漏网之鱼打在了我们的飞行器外壳上。一阵剧烈的摇动随之而来,引得众人一阵狼狈的鬼叫。

    “同志们,我把分辨率调低了,目标看起来大一些,好瞄准”丁丁小戈大叫。

    “日哦,怎么不早说”一群人顿时手忙脚乱,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长弓,这边儿太多,我忙不过来了,快点儿帮我**啊”长三角扯着嗓子生嚎。

    “我了个呸呀什么叫‘帮你**’?太他**恶心了”矮人牧师长弓射日悍勇无比地操炮横扫,将一架架靠近长三角的敌机打得青烟袅袅,嘴里却在不依不饶地大骂

    “打毛飞机呀打导弹打导弹导弹的破坏力太大了,小飞机挨它两下不要紧的”红狼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杀鸡。

    “扯淡啊,导弹是系统生成的武器,你下辈子也打不完呐**,**才是王道飞机打完了自然导弹就没了”会长大人大呼小叫。

    “打导弹”

    “**”

    “打导弹安全”

    “**过瘾”

    “打导弹才能保证生存……”

    “**有益身心健康啊……”

    ……

    正当这帮缺乏紧张感的家伙一边儿手忙脚乱地各自为战一边儿七嘴八舌为了**还是打导弹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艘空中堡垒前段下部那根最为巨大的炮口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

    先是一些红色的光点儿凭空出现在炮口周围,然后我看见它们开始向炮口方向移动,逐渐凝聚成一个大的红色光球。那些红色的光点儿越来越多,汇聚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当这个光球的直径大小变得和炮口差不多大的时候……

    “轰”伴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一道狰狞的血红光柱**而出,直向我们袭来。这道危险的光柱是如此的粗大,几乎比我们整个飞行器的机舱还要粗上三圈儿,我很怀疑如果我们被击中的话是否还能有幸留下一点儿残骸。

    不过万幸的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们的侏儒车夫展现出了他超卓的驾驶技能,飞行器向左侧连续翻滚了三四圈,擦着那道蕴含着难以估算的毁灭力量的光柱的边缘闪了过去,毫发无伤。

    “……”这件凶暴到了极点的危险武器所展现出来的壮观景象所造成的巨大冲击让我的朋友们不约而同地愣了愣神儿,一时间,机舱内鸦雀无声,我猜大家都被那道巨大的光柱吓坏了。

    “那个……”我谨慎地建议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把那玩意儿毁了再说?”

    ……

    明智的建议往往会得到大家的拥护,尤其是在具有足够大的说服力的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从尺寸上来说,这个说服力还不是一般地大——在那道危险的红光面前,每个人都立刻意识到那个大家伙下边儿那根又粗又长的玩意儿有着将我们一击致命的危险,而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它将我们轰成渣儿之前先把它干掉——越快越好。

    我立刻调转炮口,瞄准了空中堡垒下方的炮管,惊惧而又焦急地将炮火射向那个方向。我的伙伴们也纷纷调转了炮口,十余道璀璨的光弹从不同的位置射去,纷纷强袭在那座巨大的空中堡垒的外壁上,将它炸出道道火光。

    尽管我们的攻击看上去气势十足,但从那架空中堡垒的耐久度来看实在是效果甚微。看着那些危险的红色能量又开始在炮口附近汇聚,我的心里急得冒火,直想把手中的操纵杆撇开,冲上前去狠狠地砍上它两剑才好。

    好吧,我承认即便真的有机会让我这样做,我恐怕连它身上的螺丝帽也撬不下一颗来。

    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那门威力惊人的巨大主炮连续三次都打偏了。就在它即将发射第四道光柱的时候,我们终于成功摧毁了它。随着我最后一发光柱正中目标的时候,汇聚在它炮口的那些红色光点儿忽然发生了奇怪的扭曲,继而在他的炮体上出现了许多裂缝,一道道红色的光从这些裂缝中泄露出来。这些泄露出的红光越来越粗、越来越亮,似乎正在拼命地涌出,将这些裂痕越撕越大,终于,整个炮体承受不住这强烈的撕扯,终于在一阵爆炸声中分崩离析。那根巨大的主炮终于不见了,在他原先的位置上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破洞,一股股可怕的黑烟掺杂着电光和火花,从那个破洞中源源不绝地冒将出来。

    “耶干掉它了”机舱内一阵欢腾,我们每个人都在为这个心腹大患的覆灭而兴奋不已。

    尽管消除了对我们最大的威胁,然而我们的处境并没有得到根本的好转。那些如蝗虫一样飞来的敌机和见缝插针四处飞舞着的导弹不断啃食着我们的耐久度,而从空中堡垒上倾泻下来的炮火让我们的防御愈加捉襟见肘。如今,我们的飞行器外表已经伤痕累累,就连确保我们安全飞行的机翼都被撕裂了几块,滚滚的浓烟在我的座舱外翻腾缭绕,我觉得我们就像是坐在一柄烧着了的破扫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坠落下去。

    最要命的是,由于缺少了弦歌雅意这样一个射击位置,我们的防御出现了一些死角。尽管身处飞行器顶端的我视野最为开阔,能够操控着座舱向各个方向开火,但瞄准却是需要时间的。我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四面八方袭来的敌人全部击落,实际情况是我往往顾此失彼,在瞄准一侧的敌机时另一侧的敌机已经冒出头来向我们频频开火了。

    很快,我们飞行器的耐久度已经降低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程度,如果再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扭转这一局面的话,我恐怕我们很难避免坠落身亡的下场了。

    “我有句心里话,说出来大家不要怪我乌鸦嘴……”牛百万哭丧着脸大声说道。

    “知道是乌鸦嘴就别说了”妃茵大声斥责道。

    “我忍不住还是想说……”牛百万愁眉苦脸,“……说真的,这一次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就知道你这贱人又要说这一句”降B小调夜曲忿忿地说到,“每次你一说这句话就准没好事儿”

    “就是因为没好事儿我才会这样说的嘛……”牛百万委屈地辩解道。

    “**子弹好密,眼都花了……”丁丁小戈在座舱里到处瞎摸,神经兮兮地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真的没法放雷吗?”

    “弦歌雅意……”妃茵会长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咬牙切齿,给人感觉好像恨不得要把他一口咬死似的,“……这一次团灭了回去得好好修理他一顿,老娘要让他赔钱赔到下下个世纪去雁雁你可千万不要拦着我。”

    “嗯,我拆了他的电脑让他跪内存条”雁阵显然对于弦歌雅意的临阵脱逃也同样大为不满。

    “内存条有什么好跪的?”长三角对雁阵的惩罚措施明显不满,“平平整整的跪着又不疼,雁阵你就是太心软了”

    “我的意思是把内存竖起来让他跪……”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雁阵的声音听起来阴惨惨的。

    长三角顿时打了个寒噤,缩着脖子不做声了。

    ……

    尽管我的战友们并没有放弃抵抗,但看起来他们已经对这次战斗不抱任何希望了。我真希望我也能像他们一样豁达地看待生命,在这个世界上脱离死亡的恐怖束缚,获得更大的自由。

    但我不能。我可怜的生命只有一次,因此我不能放弃生的**,更不愿将自己的生命就这样抛洒在这段未来的时光中。尽管我已经身处绝境,但我仍然要奋力挣扎,为自己,也为我的朋友们,做一次危险的尝试。

    我长呼了一口气,驾驭着自己的精神渐渐陷入沉静。四周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仿佛都在离我远去,却又像是在与我相融。世界渐渐褪去了色彩,继而连形状都已经失去。当我再度凝神时,那无穷无尽的绿色数字符号已如潮水般将我吞没。

    尽管说起来十分玄妙,但真正做起来其实只需要短短地一瞬间,我就这样进入了源世界,在这场钢铁与火焰交织的战斗中,直面世界的法则。

    经过老卡尔森的培训,我发现自己在源世界中时其实远比在具象的表世界里要强大得多。在这里,我能将四周发生的一切一目了然,小到一颗灰尘的漂浮,大到整个大地的运转,我都能从这浩如烟海的字节组合中找到端倪。

    就像此时,几乎不需要任何时间,我找到了代表着那些敌机和导弹的字段——并非仅仅是我视野能及的范围,我可以清楚地知道这个巨大战场上每一架敌机、每一枚导弹的运转情况。

    在这里,这个世界对我没有死角,我有一双万知的眼睛,盯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三架敌机从左、右和下方三个方向袭来,右边的那一架会先到,但它的光束炮会打偏,我可以暂时不必理会,而下方的那一架则会在左边的那一架做盘旋两点二九秒之后掠过右前翼,除非我能够在第一时间将它击落,否则我将来不及应付那枚从空中堡垒上射出的导弹。

    我并没有等左侧的敌机开始盘旋就一炮将它击中。尽管它并没有被我击落,但我这一炮已经改变了它之后的飞行轨迹,它暂时不会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了。在十五点二五秒之后,我将有机会再给它一下子,而那时候就是他的末日了。

    这一炮打完,我将座舱转到右侧,对着尚且空无一物的前方发射了一道光束。不出所料,就在这道光柱射出的同时,那一架敌机恰好出现在那里。我亲眼看见象征着这道光束的数据冲进那团代表着敌机的数据之中,将它搅得一团凌乱。我甚至有足够的时间看这道数据如何分解、变形,变化成凌空炸裂的火焰和四散飞射的金属残片。

    三、二、一,发射——那枚导弹也完了。在这个世界中,我完全不需要瞄准。我的意念无比精确,甚至能够操纵巨大的炮火准确无误地击中敌机上最细小的一颗铆钉。从击落这枚导弹到下一个具有威胁的目标出现之前,我甚至有足够的时间连发两炮,将那个巨大堡垒上的一支光束发射器击毁。

    就这样,在连续几分钟的时间里,我们已经所剩无几的飞行器耐久度没有减少一丝一毫,而我的击落数据和命中率开始突然攀升,于此同时,敌军空中堡垒的耐久度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降低。一支支光束发射器被击毁,一枚枚导弹被击落,而且我每一次都弹无虚发,那威力巨大、射击速度迟缓的光束炮在我手中就如同神射手手中的弓弩一样精准凌厉。

    在这种情况下,决定最终胜负的已经不是我射击的精准程度了——我深信自己是不可能失手的。最重要的问题在于,我必须在最正确的时间选择最正确的目标。要知道,这个战场上每一秒钟天空中都飞舞着几十架敌机和十几枚导弹,它们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向我们飞来,必然存在着一些先后的顺序。我必须从中首先剔除那些对我们没有威胁的,然后给剩下的排序,想清楚先攻击哪一个、后攻击哪一个,使它接近的时间、我射击的时间以及座舱炮火充能的缓冲时间相匹配。如果我搞错了顺序,就有可能出现在敌机发射光束炮之后才将它击毁,或者是两架敌机同时向我开火、让我来不及反应的情况,而对于我们现在残破不堪的飞行器来说,每一次被击中都是巨大的损失。

    于是你可以知道,尽管天上同时飞着几十个甚至上百个目标,但只有几个——或许只有一个——是唯一正确的目标,你必须按照最正确的顺序决定你的射击目标,否则一次计算错误所产生的连锁反应或许就是你根本无法承受的损失。

    这就像是个解线团儿的游戏:线团儿很大很凌乱,许多条线交织在一起,但线头儿只有一个。找到它,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而错过它,你需要付出的就会是生命的代价。

    这并不容易,你知道吗?这其中所需要的计算速度和计算数量是你无法想象的。在认识老卡尔森之前,我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够完成这样繁复的计算,即便是此时,我其实也胆战心惊,生怕一个小错误就将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过看起来,我干得还不错,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什么错误。

    要知道,我真的应该庆幸自己被分配到了这样一个射击位置上来,这巨大的光束炮对于外面的敌机来说几乎每一发都是致命的,只有距离太远的那些敌机才能逃脱一击致命的威胁,这让我不用在射击的过程中浪费大量的时间去累加伤害,也免去了许多时间差的麻烦。

    这是我第一次在我的涉空者朋友们面前展现这一能力,我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更不清楚这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麻烦。然而我必须如此,因为这也许是挽救我生命的唯一方法。我只能祈求这些家伙会把这件事情视作是一场巧合、一次意外或是一些其他什么不必值得大惊小怪的东西,让我们平平安安地活着度过这一关,然后大家一起把这件事情忘掉。

    “我x,承认吧,杰夫,你开挂了……”红狼看着我节节攀升的击落数据,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你要说这个命中率是你蒙的,我现在就从飞机上跳下去。”

    好吧,想让这群好奇宝宝忽略这一切异常的变化实在是一种奢望。

    “你说开就开了吧。”我觉得,想要打消一个人的好奇心,最好让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去思考,让他自以为想通了这件事情,这样他就会失去兴趣;而如果你用一种拙劣方式去掩盖事实,那么他们敏锐的观察力和旺盛的好奇心将会让你试图掩盖的真相无所遁形。于是,我不置可否地支吾着,由着他的想象力自由发挥。

    “杰夫,你从哪儿找的外挂?要钱不?要是不要钱也发个链接给我,让我也试试……”长弓射日兴冲冲地摩拳擦掌。

    “同求啊杰夫,你也太拉风了呀……”牛百万也直嚷嚷。

    “你这家伙,有这好东西也不早点儿拿出来,害得老娘提心吊胆,还以为要团灭了呢”妃茵对我意见很大。

    ……

    “你们就省省吧,能把这大家伙打下来就好了,别想太多了”我当机立断地阻止住了他们好奇的询问,一边含糊其辞地婉拒着,一边加快了射击的节奏,一边还在时刻警惕着源世界各个数据的动向。我并不知道在涉空者面前进入源世界是否会在众神面前暴露我的行踪,更不知道他们的惩罚将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到来。我只能提高警惕,随时做好逃遁的准备,同时期盼着这个该死的大家伙早一点儿被击毁。

    这些家伙哪儿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问题?我心中不无怨愤地想着……

    尽管我什么也没说,但这群家伙似乎认定了我肯定使用了一件名叫“外挂”的魔法装备。原本在他们口中,这件装备可以帮他们赚钱、帮他们挖矿、帮他们打怪升级、帮他们聊天泡妞,而如今他们欣喜地认为,这玩意儿还可以轻松愉快地帮他们**。

    哦,我只能说,这实在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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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六:兵分两路

    一百:兵分两路

    我们终究没能击落那架庞大的空中堡垒bei精ai

    事实上这也不太可能做到——以我们这架飞行器仅有的微弱火力,想要在短时间内将那座仅是外壳就比我们整个机身还要厚实的会飞的城堡击毁,这种充满了战斗浪漫主义色彩的英雄事迹仅只存在于那些无法证实的传奇故事之中

    当时的情况是:尽管我当时悄然发动了窥探世界本源的特殊力量,大大提升了我们的战斗力,但我毕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祗,不可能替代我的涉空者朋友们去承担所有的攻击和防御责任,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我们承受攻击的次数,增加了我们的生存机会即便如此,在这个凶险而又陌生的未来战场上,我们的飞行器仍然接连被击中,耐久度缓慢而又不可逆转减少着

    就在我们飞行器的耐久度已经很难再继续承受那种高度密集的空中打击的时候,终于,那架巨大的空中堡垒上方的耐久度现实槽也见了底它并没有如其他耐久度被打空了的飞行器那样凌空爆炸或是托着黑烟一头栽倒下去,但却忽然间大大减缓了度,放弃了对我们的纠缠追杀,让我们渐渐逃离了战场

    我这才知道,它上方那根长得令人绝望的槽线原来还仅仅是代表着它某一部分推进系统的耐久度,将它完全削减只能减缓这个大家伙的飞行度,距离将它彻底摧毁还早得很

    幸而与此同时,在我们飞行器的前方又飞来了一群机身细长、机翼前掠、看起来线条十分威武的战斗飞行器和一直追击我们的那些飞行器相比,这些家伙要大一些、形状也与我们的座驾为接近,而最主要的差别在于:在这些飞行器的最前端,都有一个和我们的设计舱类似的圆弧形透明窗口,通过窗口我们可以里面都乘坐着一个人类、精灵、血族或是其他一些种族的家伙,我想他们就和坐在我们飞行器最前方的那个侏儒车夫一样,是驾驭和操控这些战斗飞行器的

    事实正是如此,这些家伙是从我们此行目的地中赶来迎接我们的援军,他们万分及时地迎上了仍旧在我们身后紧追不舍的敌机,成功掩护我们逃离了战场

    看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一直跟在我们身后追杀我们的敌军飞行器并没有类似的装置,也看不到操纵这些飞行器的车夫,即便是这些飞行器被打得凌空爆炸的时候,我也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生命迹象的存在——我自己观察了身后仍在继续着的激烈空战,这让我加确认了这一判断这异常的情况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在操控这些杀戮的机器?而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不管怎么说,我们终于冲出了那片危险的空域,我们的座椅重弹出射击舱,沿着轨道滑回到了原处——哦,真见鬼,我为什么要坐在长三角的边儿上?

    我一边被长三角的大肚皮挤得紧贴在舱壁上,一边分外想念那个宽敞舒适同时又能鸟瞰大地饱览壮丽景色的射击舱

    “呼叫指挥塔,七千年号请求降落,重复,七千年号请求降落”片刻之后,我们的侏儒车夫冲着头上巨大耳罩前伸出的一个小支架喊着——我敏锐的观察力和长期学习炼金术锻炼出来的推理能力让我猜测那是一种远距离进行语音通讯的工具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让我做出这种判断的还有一个原因:

    “同意降落,请使用9号停机坪”一个我们从来也没有听见过的陌生男子的声音从那个耳罩里面漏了出来——好,我承认,这才是我做出判断的主要原因

    很快我感觉到我们的飞行器停止了向前飞行,而后缓缓地向下方落去尽管坠落,但我觉得这没什么可怕的,它下降的度并不是很快,而且非常平稳没过多久,一阵并不太剧烈的震动传遍整个飞行器,然后我们的机舱门打开了

    将我们固定在座位上的绳索自动松开,我们陆续走出舱外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的入口被人工雕凿成长方形,洞口的四壁被一种像岩石一样坚固的灰白色物质覆盖着我走到洞口边儿看了一眼,然后意外地发现这个洞口开凿在一座高耸陡峭的悬崖的半山腰上,除了飞行,就算是善于攀援的猿猴也不可能爬上这座悬崖进入这个洞口——我完全无法想象他们如何能够在这无从着力的绝境中建成一个如此巨大而又隐秘的工程

    一阵“轰轰”的巨响传来,我看见这个洞口上方的岩石缓缓落下,直到将洞口完全遮掩住才停止我很想知道此时从外面看上去这个山洞是什么样子,我猜那一定被遮蔽得与周围的山岩毫无二致,让你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山洞

    雁阵表示她“打个电话”通知弦歌雅意上线,然后就呆立在一旁当她重恢复后不久,我们的精灵神射手也从飞行器的座舱中走了出来

    我们在飞行器旁站定,这时候,一个名叫“达菲上校”的牛头人军官满面焦急地向我们走来:

    “很抱歉,朋友们,恐怕你们没有时间参观这个秘密基地了我们的情报显示,那家伙通过轨道卫星跟踪你们的行迹,已经发现了这里现在,那咋种的地面部队正在向我们这里推进,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说到这里,这个粗嗓门儿的魁梧军人将我们带到一面半透明的墙旁边,墙上是一副由长短大小不等的曲线和不规则的圈构成图像,在图像上有一红一绿两个的光点正在闪烁牛头人上校双手一抽,将手中一根折叠起来的金属棒拉长,然后指着那张图说到:

    “这是这一带地区的地形图,那家伙的主机就藏在这里的地下基地中……”说着,它身处金属棒向那个红色的光萨尔忒萨斯点指了指,然后又指着那个绿色的光点接着说道,“……而我们,在这里”

    “大概它对我们这支就隐藏在眼皮子底下的对手感到了威胁,现在它正从外围地区调集大量的军队向这里围剿,而如果这支军队将我们这个基地摧毁,并及时地回援它主机藏身的地下基地,我们将永远失去击败它的机会”

    “现在,我们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说到这里,达菲上校提高了他原本已经非常低沉浑厚的嗓门儿,“……第一件,我们当然要突入它的老窝,把这个金属罐头砸个稀巴烂;第二件事就是,我们必须集中力量扼守住它回援的必经之路,也是唯一的一条通道……”说着,他重重地在那张奇怪地形图的一个位置上画了一个圈:“……也就是这里,阿尔法峡谷”

    “我将排遣一直精锐的突击小队,将你们带到它的基地而为了以防万一,我要求你们也要留下一支队伍,帮助我们抵御即将到来的攻势说实话,仅靠我们恐怕阻挡不了这些铁家伙多少时间,我必须借助你们那些神奇的力量”

    “在战斗开始之前,我建议你们去挑选一些备用的武器,我希望这些玩意儿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如果你们决定出发,请尽快来找我”

    说完,这位强壮的牛头人军官就昂首挺胸笔直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我们的决定

    由于要兵分两路,我们必须将队伍中的人员进行重调配事实上我们的选择并不多:长弓射日和牛百万两个治疗职业者必须分开,而我和长三角这仅有的两个能够充作肉盾的角色也不可能同时加入一队;我们不知道路上会遇见什么,但至少知道防御战的地点是一个峡谷,那弦歌雅意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就有可能因为恐高症而诱发癫痫的家伙最好是去进行防御,那么与他出双入对的雁阵多半也要去——而且雁阵的战宠“兔擦擦”还具备相当强力的治疗能力,能够给同时作为肉盾和治疗的牛百万带来一定的帮助;最后是降B小调夜曲,我们觉得吟游诗人的辅助战斗能力在人员较为密集的防御战场上能发挥他的作用

    于是结果很显然,会长大人、长弓射日、红狼、丁丁小戈和我五个人将组成攻击小队去突袭那台级电脑的藏身之处,而长三角、降B小调夜曲、弦歌雅意、雁阵和牛百万将组成另外一支队伍投入到防御战之中

    在一位血族士官长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这里的武器库血族士官告诉我们,我们每人可以在这里选择一件射击武器和三枚投掷武器由于这些东西大多是级电脑达瑞摩斯设计制造的,因而他对这些武器的功效十分了解,并且有针对性地特别强化了一批几乎对这些武器完全免疫的强大战士,但如果用它们来对付一些普通的机械士兵,仍然能够发挥出相当巨大的威力

    我选择了一支“SR09轻量型脉冲突击步枪”,介绍说它是突击冲锋的一件利器,在有效射程之内每秒钟可以发射十发脉冲弹最重要的是,这是唯一一支可以单手使用的突击枪,这意味着在射击的同时,我仍然可以使用我的长剑或是盾牌

    至于投掷武器,我挑选了三枚高爆型电磁炸弹除此之外,我还可以选择类似“强光弹”、“烟雾弹”或是“红外干扰磁暴弹”之类的东西,可我完全不明白这些毫无杀伤力的玩意儿有什么作用

    丁丁小戈选择的是一支“磁轨双动长程狙击步枪”,这支枪有着所有枪械中最长的狙击射程,长长的枪管上还插着一支短小的筒状物体,圆筒的两侧被两片圆润光滑的玻璃镜片包裹着——以我对玻璃镜片的深刻了解,我猜测这应该是一个精细的远视瞄准系统

    红狼选择了一对“响尾蝎型手枪”,这两支造型独特的枪械只比他的手掌稍大一些,射程也非常之短,但在射程之内却有着惊人的准确性和巨大威力善于隐匿身形的黑暗精灵刺客显然不需要太长的射程来保障自己的安全,近距离突然发起的致命一击才是这家伙的本色

    和将力量隐藏在身处的阴险刺客红狼相比,我们的矮人牧师显然愿意将自己狂暴武力炫耀得为彻底他选了一支“噬人狼双联磁能炮”,这是一支体积巨大的双管武器,它比我们的矮人牧师足足高出两头,每一支枪管——哦,应该是炮管——甚至比飞行器座舱上的光能武器还要粗上两圈这东西有着相当长的射程,但同时几乎毫无准确性可言——事实上据我了解它也完全不需要太过精确的准确性,每一发磁能炮弹的爆破威力足以将周围数十米的区域化为焦土不过与它的威力成反比的是,这家伙的设计度实在是太过缓慢:每次可以射出两发炮弹,而在这之后每支炮管的充能时居然达到骇人听闻的五分钟

    不得不说,我们敬爱的会长大人、神秘的魔之冰雪女郎妃茵大小姐总能干出一些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情来,她为自己选择的武器是一支“九头蛇多联管极冲击枪”,这是一支由九支枪管组成的大型生命收割机器,每秒钟都能同时射出过弹药——我不禁想象倘若它不是使用这种高浓缩的能量供应系统、而是像精灵驯兽师雁阵所用的那种老式火铳一样发射实体的金属弹药,那使用这件武器的家伙岂不是随身都要背着一个巨大的弹药库?

    事实上,即便是用高浓缩能量供应系统,也无法承受这件人间凶器的需索无度像我们选择的这些武器,通常都不会面对能量供应不足的问题,唯有当妃茵选择这件武器的时候,投掷武器选择中特别出现了“大型能量弹匣”的选项妃茵毫不犹疑地抄走了三支弹匣——事实上,即便再加上三十支弹匣,也不够这件武器挥霍的

    当我们装配齐全之后,乘上了一辆大型的装甲运输车辆,和我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五辆车,里面装载着的是达菲上校所说的“精锐突击小队”

    弦歌雅意他们也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他们将会和主力部队共同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承担起伏击和防御的任务,为我们去竭力争取多的宝贵时间

    装甲车驶出基地,向着加崎岖幽深的地方行去日近黄昏,天色黯然,稀疏的几颗星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空中,与七千年前的世界并无不同

    我将长剑插在背后,手中紧握着那支刚刚入手的突击步枪,沉甸甸的金属质感让我觉得心下稍安

    前方,是夜

    我们还能看到被遮蔽在这阴暗天幕之后的黎明吗?

一百六十七:密林深处,七千年后的战斗

    在一片茂密得无法驶入的丛林边缘,我们下了车丁丁小戈下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唤出了他的副本专用役使魔:魔狱战魂幸运的是,这一次红狼被异界恶魔选为献祭的贡品,在抵御战魂出现的一瞬间到地身亡还没等他的尸体凉透,长弓射日就成功地将他复活了

    然后,我们开始了漫长的跋涉那群穿着奇怪铠甲的突击队员们走在前面为我们带其实这大可不必,虽然我们的魔法地图无法显示这片七千年后的土地,但在我们出发之前,达菲上校给了我们每人一份“息地图”,那上面不但标注着我们和目标所在的位置,甚至还标名了我们现在正面对的方向有了这个一件高级的魔法装备,我觉得就算是牛百万也不一定会在这片丛林中迷失方向

    好,或许对于在工会总部那栋破旧狭窄的三层小楼里都会找错门的牛百万来说,我的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过于乐观了

    ……

    我们走在这片丛林中,这让我感觉非常陌生:我记忆中的丛林从来都不曾这样安静过,在林间觅食的巨蟒、出没于幽暗林影间的野狼、逡巡于山岗之上的虎豹、散居于丛林各处的那些落后的野蛮部落……这些危险的生物无时无刻不隐藏在丛林的阴暗处,充满敌意地凝视着那些陌生的来访者,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猛扑上去,用那些你能想象得到的最可怕也最残忍的方式结果他们的性命无数的冒险者都在这些茂密的巨大蔓藤和乔木之下死去——而且不止一次——直到他们终于学会了强者生存的丛林法则,而后他们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捕猎者与杀戮者,将死亡的命运投诸到这些曾经强大的丛林原住民的头上

    是的,在我七千年前的记忆中,丛林总是一个喧哗热闹的地方——从某个方面来说,它甚至比那些人口聚居的城市还要热闹杀戮和死亡构成了丛林中难以停歇的残忍旋律,一次次在猎杀者和被猎杀者之间上演我曾经以为这种相互之间的杀戮将永无休止地进行下去,绝不停歇

    然而,七千年之后的丛林安静得令人寒冷,在我目光所及的地方,很难见到任何一只动物——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就连笔直挺拔的树影都如同经过精心训练过的士兵一般整齐地排成队列,无论是高矮还是粗细、无论是枝桠的方向还是树冠的形状,它们看上去都是如此的相似,与其说它们是在遵循着某种自然的规律“生长”着,还不如说它们是被套在某种特殊的模具里批量“生产”出来的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丛林,那些千篇一律的树木不像是一种生机盎然喷吐着绿色意味的生命,倒像是墓地里排列整齐的墓碑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死气沉沉”这样一个词汇来形容一大片茂密的生命,但现在的此处,一切就是如此

    我真搞不到这些七千年之后的智慧生命,他们可以将自己的城市建设得如梦境般美好,可以用凝固的钢铁与砖石堆砌出令众神也为之目眩神迷的华景,却不知道如何对待那些与他们一样原本就生长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不知从生命的本质之中挖掘出那些鲜活而充满了野性的自然之美他们用人造之物代替了那些神造之物,封闭地生活在那个毫无惊喜的自产自销的世界里和他们相比,即便是那些在丛林中一群群屠狼灭虎杀生无数的最残暴的冒险者,也像是一个坚定不移的……怎么说呢?就好像那些涉空者们所提到的那样……“环保主义者”,他们只是习惯于用一种令人费解的野蛮方式去与自然交流,却从不从尝试着去改变这一切,让这个世界变成他们的消费品

    我喜欢这个七千年后的世界,说真的,我爱那些勤劳博学的后代们发展出的这一切令人神秘目眩的成果,探索出了一条我们不曾想象过的发展道路但是,我得说,如果他们可以与自然加融洽地相处,我还会比现在千倍地热爱这里

    正当我抱怨着这个世界的刻板僵硬时,走在前面的那个盔甲护肩上涂着三颗星星的突击队长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左手握拳向上高举,所有为我们带路的士兵也都屏息凝神站定不动前方,忽然有一道刺目的红光闪过,继而沉寂的空气中传来“咻”的一阵尖锐的啸声

    “快,都散开”那名队长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叫,而后如一头猎豹般跃向一旁,将脊背死死地贴在一棵大树后面刹那间,我看见一团火光闪电般飞近,直落在我们中间,而后发出震耳欲聋的炸裂声距它最近的一棵大树被拦腰炸成两节,混杂着木屑的金属弹片伴随着泥土四散飞射,顷刻间穿透了好几个突击队员的躯体,他们身上那些沉重的盔甲几乎如碎纸片般被瞬间撕裂,喷洒出的血肉即便是在这片黑夜之中也红得令人刺目

    一场七千年后的血肉厮杀,就这样与我们不期而遇了

    袭击我们的是一种体形庞大的钢铁怪兽,它站在那里足有两层楼那么高,下肢是两条坚固但又并不过于粗壮的金属足——这确保了它不会被丛林中茂密的树木阻住去它并没有明显的脑袋、躯干和上肢,两条金属足支撑起来的是一个不规则六边体的舱体,舱体的两侧架设着两门光弹炮,此时正接连不断地向我们喷涂着炮火在两只炮筒的旁边,分别安装着一个能够吊挂四枚导弹的发射架,其中的一个发射架已经少了一枚导弹,想来是刚才向我们发动突然袭击的时候用掉了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四周正在逡巡着的其他机械怪兽,在四周的不远处,一些闪烁着的红光纷纷向我们所在的方向逼近过来直到这世我才发现,我们的敌人居然在这片静谧的丛林中埋伏了这么多凶残危险的庞然巨物,而可笑的是这一路上我居然一直以为这片安静的森林非常安全

    “宰了他们”见到敌人比见到亲人还要激动的矮人牧师长弓射日豪勇地挥舞手中比他的身体还要巨大的磁能炮,咆哮着冲了出去在距离那尊战斗机械大概三十步远的地方,两道硕大光弹从炮口呼啸而出,然后……擦着目标的边缘远远地射向远方,直到好一会儿之后我才看见前方不知有多远的山峦上迸发出两道强烈的火光,继而传来爆炸的轰鸣声

    除了证明光比声音跑得快些之外,这支威力巨大的磁能炮在长弓射日手里貌似没有什么大的用处了

    “白痴,你打枪都不带瞄准的吗?”见此情景妃茵忍不住破口痛骂,继而双手抄起那杆体积同样十分惊人的九头蛇极冲击枪,端在腰间肆无忌惮地四处横扫,嘶声高叫着向前猛冲过去——话说尊敬的会长大人,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批评别人不瞄准啊……

    “稳住,你们别那么打”身后,丁丁小戈的声音远远传来——咦,这家伙什么时候跑得那么远了?——他一边控制着魔狱战魂冲向敌人,一边大声提醒着我们:

    “长弓,你的枪不能连发……”丁丁小戈大喊道,“……对那种不是B的目标,一发炮弹就算是灭不了它也能把它打残了,连发两发纯粹是浪费;而且如果第一发没打中,你还可以用第二发修正攻击啊……日,白喊了,这白痴已经死球了”

    正如我们所看见的那样,长弓射日两发炮弹落空之后,挥舞着那把贴身法杖双截棍就冲到了那尊巨大的战斗机械跟前经过了多次升级改良的双节棍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两根简陋的骨头拼凑出来的了,上面一端镶嵌着的那颗紫色的六十二级魔晶“雷火之心”让这件绝无仅有的近身魔法武器充满了强劲的电能,使它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一道幽蓝色的电能火花;而另一端镶嵌着的“魔岩之晶”则提高了这件武器百分之五的暴击概率——以他这柄法杖骇人听闻的近身攻击度,这种暴击概率的提升甚至比附加的伤害属性加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只在被长弓射日近身的五秒钟之内,那架巨大的战斗机器已经被打掉了接近五分之一的耐久度然而不幸的是,我们的矮人牧师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冲锋陷阵的时候已经身负重伤,剩下的生命值已经不足三分之一,而这架战斗机器已经将导弹发射架对准了他……

    我猜你不能想象一发导弹在不足十步的距离之内正打在一个人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景象,事实上我也完全无法想象,但非常幸运的或许长弓射日本人会认为非常不幸的我亲眼见过我们的矮人牧师就像一个大炮仗一样瞬间被点燃了,那巨大的爆炸瞬间在地面上挖出一个大坑来

    我实在难以置信在这样巨大的爆炸中,长弓射日居然还有幸能够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我还以为这个长满了长胡子的邋遢小个子会以一种加稀薄的姿态占据一片他从未有幸占据过的巨大面积呢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当他的灵魂再次复活的时候可要到哪里去找他的尸体呢?

    原本我还很担心在这个七千年后的世界里,我的涉空者朋友们无法继续他们死去活来的强大生命力,但当不久之后长弓射日再次生龙活虎地从地上跃起的时候,我立刻知道我的担心纯属多余了——七千年的时间改变不了这些来自异界位面的奇怪访客的特殊之处,他们的能力显然与时间无关,我猜那大概多的应该是和空间有关

    干掉了长弓射日之后,那架战斗机器大踏步迈向妃茵的方向它的两门光炮频频射出致命的光线,将我们的会长大人打得连连后退妃茵也试图做出反击,事实上,她反击的火力远比那架战斗机器要猛烈得多,“九头蛇”在她手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声,将数不清的光弹泼风撒雨般地射向敌人然而奇怪的是,这又强大的火力有着不可思议的怪异命中率,无论妃茵如何瞄准,这些光弹在飞射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都渐渐地散射开来,只有不到一半儿能够命中目标

    “会长,你的枪不是这样用的……”丁丁小戈再次叫道,“……那把枪是火力压制用的,打单个目标命中率太低了杰夫,我让战魂缠住他,你快点顶上去”

    他话音未落,那只游荡的魔狱战魂已经贴到了那架战斗机器的身边他的攻击造成了显著的效果,很快那只金属怪兽的耐久度就已经跌落到了一半以下但显而易见的是,敌人的攻击力加强大,片刻之后魔狱战魂的生命值已经不足三分之一了

    不用丁丁小戈提醒,我早就已经发现妃茵的势头不妙,立刻左手撑起盾牌,右手抄起突击步枪一边开火一边斜插过去当我接近那架战斗机器的时候,魔狱战魂正一边恼怒地高叫着“你这个白痴,和我分享你的灵魂……”一边向后退却,丁丁小戈通过灵魂联结的方式正在缓缓地为他增加生命我举盾挡住冲我射来的两道射线,然后瞄准那架战斗机械连连射击——你必须得承认,虽然我从来没有经受过射击武器的训练,但我在这方面的确很有天赋,枪口喷射出的绿色光弹接连打在目标的身上,无一落空

    什么?你问我当时和它的距离有多远?这么说,在这个距离上,我啐口吐沫都大概能吐它一脸

    嗨,这有什么好笑的?距离近就不能说明我很有练习射击的天赋了吗?

    虽然我射出弹药连连击中那架战斗机械的躯干,但令人遗憾的是这并没有给它带来多大的伤害——事实上如果你的精神不够击中的话,甚至都不能确定它的耐久度是否真的减少了

    “杰夫,你选的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儿啊……”妃茵调转枪口,将远处正在结队逼近的另外五台战斗机械打得伤痕累累——毫无疑问这一次她算是选对了目标——然后毫不留情地训斥我道,“……手电筒吗?”

    天知道她所说的“手电筒”是个什么东西,但我觉得它如果是把武器的话,恐怕不会比我手里的这把突击步枪威力小了我堪堪抵住了那架战斗机械的一次冲击,刚想将步枪换成我习惯的长剑,这时候,在那架战斗机器的背后蓦地闪出一个黑影

    两声闷响,两道粗短的绿芒犹如两把利剑刺入了那玩意儿的右腿关节它颤抖着向后趔趄了两步,而后右腿发出了金属扭曲变形时“咯嘞嘞”地刺耳声音,接着忽然“嘭”的一声倒在地上,舱体中冒出一缕青烟,而后就再也不动了

    那是隐身的刺客红狼,他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那架机器的背后,几乎是把枪口顶在它身上开了两枪,终于把它彻底报销了

    当红狼再次隐身离开之前,我看见他一只手里正拿着一根硕大的螺丝——这个积年的老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那台的零件儿扒下来了一个

    我吓了一跳,忙远远地退了开去,生怕在这激战之中自己身上那件重要的护具就被他顺手牵走了——这可是要命的事儿

    几乎是在这台机器倒地的同一时刻,一道凄厉的声响破口而来,而后我看见一道凌厉的绿芒从丁丁小戈的藏身之处破空而出,正射入不远处正在接近的另外一台战斗机械的舱体前段尽管已经被妃茵打掉了不少,可它仍然还剩下接近一半的耐久度,在正常情况下,想要干掉这台杀戮机械还得再费一番手脚可令人惊讶的是:这台机械在中了这一枪之后耐久度瞬间清零,立刻僵住了身躯,而后缓慢而又迟钝地作于旋转了一下舱体,继而就瘫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耶,一枪爆头……”丁丁小戈兴奋得大叫起来,嚣张得手舞足蹈,但还没有忘记提醒我们,“……打它头顶上的那个红色的灯那是它的要害”

    腿部的关节和头顶的红灯,当了解了这种战斗机器的要害之后,这场战斗就逐渐变得简单了起来妃茵用她那密集而又强大的火力将试图接近我们的敌人压制在一定距离之外,尽管她很难将对手击毁,但却为我们提供了多的机会;而无论是用剑还是用枪,我仍然高举着盾牌冲在最前列,竭力抵挡住最接近我们的敌人,而和我站在一起的还有丁丁小戈的魔狱战魂;长弓射日复活后收敛了他的冲动,老老实实地做起了战地治疗者的本职工作——不过每当他的双管磁能炮充满一次能量之后,他都会毫不吝惜地将这发炮弹轰出去,而他选择的武器威力也确实惊人,几乎每一次都能收获至少一台战斗机械的残骸

    如果说我们是在常规战斗的话,那丁丁小戈和红狼简直就是在收割红狼将一个刺客潜伏等待而后一击致命的邪恶行径做到了极致,他每次都会选择一台耐久度低于四分之一的战斗机械下手,用他那两把体积虽小但爆发力强大的射击武器卸掉对手的一条腿

    不过红狼的战术虽然很有效,但他在大多数时间里不得不等候“匿踪”技能的冷却,相比之下丁丁小戈的攻击加狠毒这个狡猾的半兽人术士对于那把长程狙击步枪的偏爱不是没有道理,他对于这件武器似乎有着相当的天赋,借助那先进的瞄准系统,他枪枪瞄准那些战斗机械的致命部位,差不多每五枪就能干掉一台

    同时,我们也渐渐熟悉了这些战斗机械的警戒模式,以一个相对稳定的度前进,并且在与敌人遭遇时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将每次吸引的敌人保持在我们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就这样,我们稳健地在丛林中前进,直到一个巨大的基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百六十八:最好的计划

    当我们靠近这座巨大而隐秘的山间堡垒时,迎接我们的,是如雨般划过的璀璨弹幕。我从不曾见过人造的光芒能够如此危险而又如此美丽地闪烁,几乎照亮了整片深沉的夜空。

    爆炸声频繁地在耳边响起,四周尽是被光弹击中后产生的焦土残骸,一些树木在焚烧,火焰顺着它们的枝干直攀上丰满的树冠,如一支支照亮了死亡之路的火把,吸引着那些自投罗网扑向毁灭的可怜虫。

    从目前的局面来看,我们就是那几支可怜虫。

    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堡垒的防卫能够如此密集,在那扇建在一道山坳里的金属大门四周,砌满了用那些我不认识的灰白色特殊建筑材料堆砌起来的射击位,尽管没有一个人操纵使用它们,可它们**起弹药来甚至比最疯癫的疯子还要癫狂几分。另外有不少人形的金属魔偶也携带着武器向我们包抄过来,它们手中的枪支同样不停地发射着血色的红光,每被集中一次,至少要损失超过三百点的生命力。

    “那群白痴是干嘛来的?”妃茵右手高举着那支破坏力巨大的“九头蛇”,半蹲着背靠在一块岩石后面,看着无数猩红的光束从自己的头顶呼啸而过,左手指着前方气急败坏的大骂道,“这你妈就算是‘精锐’?我带把指甲刀来都比他们管用”

    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达菲上校给我们排遣的那群突击队员们一个个都撅着大屁股藏在我们身后,几乎是闭着眼睛毫无准头儿地向前胡乱开着枪,偶尔一露头就被对面铺天盖地射来的光弹吓得缩了回去,半点儿也指望不上。

    事实上,她并不是我们中唯一一个发现这群所谓的“精英”有多废柴的人,至少我就不止一次地注意到一个扛着一把大枪的牛头人自以为得计地藏在一棵树后。那棵树并不是十分粗壮,只能勉强为他的侧身而立的脑袋和躯干提供掩护,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他饱满挺拔曲线优美的臀部,站在我的角度甚至能够看到他的那条风骚的小尾巴还在不住地晃来晃去。每次他一露头就会一场神准地射出三发弹药——之所以我说他“神准”是因为在这片树木嶙峋枝桠横斜还有不少金属魔偶四处扎堆活蹦乱跳的拥挤丛林中,他每次射击居然都能奇迹般地什么都射不中——然后又异常迅猛地缩回头去。而我猜在我们的对面也有一个跟他差不多的白痴,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射来一发光弹,准确无误地打在那棵树的树干上,既不左偏一点儿,也不右偏一点儿。我不知道为什么敌人手中那种打土土崩打树树断打到人身上血肉横飞的危险弹药为什么在这棵神奇的树上就一点儿威力也看不出来,这么长的功夫就算是我用牙啃也能啃掉一块儿树皮下来了,可这棵树仍然毫发无伤。

    如果敌人所有武器都能像这件玩具那样毫无威力可言的话,说不定给我把破扫帚我就能拯救世界了。

    树后的牛头人士兵仍然悠哉悠哉地不停重复着伸头出来、打三枪、再缩头回去这样一个无聊的过程,丝毫看不出自己的文明世界即将毁灭的紧急和迫切。

    **,让我毙了他吧让我毙了他吧让我毙了他吧……我满心愤懑地想着。

    射杀友军的邪恶计划毕竟只能想想而不能真的付诸实践,我只能举着盾牌豁出去挨上几发光弹一边向前撒腿狂奔一边开枪射击,直到寻找到下一个能够提供隐蔽的藏身之处。

    在漆黑一片的战场上,这种使用射击武器进行远距离攻击的战斗方式很容易让你和同伴失去联系。起初我还能看见妃茵会长跟在我的身后一同冲锋,可是当一撮敌人从我们的右侧发起攻击的时候,她立刻鲁莽地——我是说英勇地——独自一人迎了上去,没跑出几步,她窈窕的身影就完全隐没在了幽暗的丛林中。很快我就只能根据那漫天飞舞的光弹来确定她的位置了。

    我不打算花费太多精力在四周的散兵游勇身上,而是鼓起我全部的英勇全力向堡垒大门挺进。在这一路上,隐藏着不少敌人修建好的防御工事,也有不少全副武装的金属魔偶与我相遇,好在我的武器虽然对付那些大型战斗机械没有太大用处,但对付那些小型的金属魔偶却绰绰有余。在运动中近距离对射中,这支突击步枪简便的操作方式和极高的射速让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快速反应,最终成功洞穿那些试图阻拦我的铁皮罐头身上并不太结实的铠甲;而它轻量稳定的设计则让我始终能够保持着一个相当高的设计准确率。

    就在我即将到达堡垒大门的时候,一张密集的火网忽然从前方张开,将我笼罩在其中。猝不及防之下,我的身上接连中了五、六弹,头顶鲜红的“—340”、“—420”之类的字样闪个不停,灼热的痛感在伤口处蔓延,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烤熟了。

    幸亏在这危急之际我看见右前方有一截矮墙可以藏身,顿时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刚一坐稳,就飞快地顺手掏出一瓶生命药剂,一口气喝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身旁正坐着与我同病相怜的矮人牧师长弓射日。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空瓶子,顿时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见了鬼的,你在这儿居然居然不给我施法,让我白白浪费了一瓶药水儿”我扯着他的衣领大骂。

    “废话,我刚要施法你掰开瓶子就往嘴里倒,谁能来得及啊?正好给我省蓝了”长弓射日也是一肚子怨气。

    “你跑这儿窝着干什么?”我问。

    “就他**两发炮弹,打完了我就是个活动靶子,还能怎么办?”他又气又恨地看了看手里那把优点和缺点都很突出的武器。

    我学着那帮突击队员的架势,侧着身子向外探了探头,几道密集的火线顿时就冲我喷的过来,吓得我忙不迭又缩回到墙后。

    “外边的火力太猛了,有什么计划吗?”我病急乱投医地问道。

    “有,两个计划”长弓射日没好气地回答。

    “什么计划?”我刚一开口就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第一个,冲过去,把它们全干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那第二个呢?”

    “冲过去,被它们全干掉”好吧,和这个相比,第一个主意听起来顿时显得不是那么蠢了。

    无论是把它们干掉还是被它们干掉,看上去我好想都没有什么选择。正当我鼓足了勇气,刚想要顶着盾牌一跃而出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还有这个”我冲着长弓射日大喊,然后从背囊中取出一枚电磁炸弹。

    长弓射日见状顿时眼前一亮,立刻兴奋起来:“好办法,就这么干”

    得到了同伴的赞同,我也信心倍增,瞄准一处隐藏着两个魔偶的掩体,将这枚炸弹远远抛了过去。

    矮人牧师看起来很奇怪,他并没有关注这枚炸弹的战果,而是背靠着矮墙紧闭着双眼,手中紧紧攥着他那奇形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词,仿佛正在祈祷着什么。

    那枚炸弹扔得并不是太准,它并没有如我期望的那样落到掩体当中,而是在掩体旁爆炸开来,发出一声轰然的巨响。掩体中的两个魔偶虽然没有立刻被摧毁,但耐久度已经降到了一个很低的程度,已经经不起两三发光弹的射击了。

    正当我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冲将出去的时候,让我深感意外的是,在这群武装到了牙齿的魔偶面前堪称手无寸铁的长弓射日居然拎着那两根短棍无比彪悍地嗷嗷狂吼着冲了出去。他短小的身躯顿时成为了敌人们期待已久的射击目标,七八条猩红的光束再次交织起来,将他笼罩在中央。在他头顶,那一蓬蓬炸开的红色血字绚烂似锦层出不穷,衬得他如同一朵盛开在战场上的战地菊花。

    长弓射日那出人意料的英勇举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刚冲出去没几步,他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在接连中枪之后立刻以比刚才冲出去还要快上许多的速度嗷嗷惨叫一路屁滚尿流地逃了回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令人以外,以至于当他逃进短墙一屁股坐在墙根下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冲出去。

    “你刚才扔的不是闪光弹吗?”他一边手忙脚乱地为自己祷告施法,竭力恢复着那已经所剩无几的生命力,一边满脸愤恨地质问我道。

    “不是啊……”我一脸愕然,“……谁告诉你我扔的是闪光弹了?”

    “日哦,大哥,你真是坑死我了……”长弓射日顿足捶胸,“……你扔个闪光弹,然后趁着他们还看不见的时候我们冲上去跟他们近身肉搏,那我还能帮得上忙。你扔个炸弹出去有什么用啊”

    “我哪儿知道……”听他说得有道理,我讪讪地解释道,“……我就只拿了三个炸弹。”

    “不要紧,我有两个……”他缓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闪光弹爆炸后,咱们就冲出去,你顶盾牌,我开无敌,你左,我右,明白吗?”

    我点头赞同。

    矮人牧师掏出一枚闪光弹——除了上面涂着一小块白色的标记之外,这玩意儿看起来和我的高爆型电磁炸弹没有任何区别,也难怪长弓射日刚才会误会了,我觉得以七千年后这些家伙们的高科技生产水平,完全可以把这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设计得差别更大一些才对——然后他解除机关后远远抛了出去,然后又向刚才一样闭上眼睛背对着墙壁。

    我学着他的模样背对着墙壁,但没有闭眼。片刻之后,一声爆炸声传来,而后一道刺眼的强烈光芒从矮墙背后刺了过来。尽管我背对光源,并没有直视光芒射来的方向,可即便如此眼角漏入的余光也让我眼前一阵模糊和眩晕。

    “上”长弓射日大叫一声,我们同时转身,便要从矮墙的两侧跃出。

    “我x……”忽然间,前方一个熟悉的声音含着满腔的悲愤大声疾呼,“……这尼玛是谁扔的闪光弹”

    我们错愕地发现,前方一片开阔地里,一个原本应该鬼鬼祟祟的身影忽然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了敌人的射击范围之内。他双手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十分突兀地站在那片空地上,醒目得就如同浩瀚夜空中仅有的那一轮明月。

    看起来好像是长弓射日的闪光弹让原本藏匿了行走摸向敌人掩体的黑暗精灵刺客红狼显出了行迹。

    当红狼的眼睛好不容易才能看见东西的时候,我们的敌人也都恢复了视力。顷刻间,无数枚闪烁着猩红色彩的光弹喷吐而出,恶狠狠地扑向毫无防范的红狼,一瞬间就将他淹没了。

    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身上同时被那么多的弹药击中,那壮观的景象至今让我难以忘怀。消瘦的黑暗精灵此时全身上下都燃起了火光,就如同一个慷慨奉献的大火把,点燃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哦,那边儿还有一个射击点我没有发现……咦,那边儿还有一个……啊,这里还有哪里还藏着两个——嘘,幸亏刚才我们没有一时冲动地冲出去,否则说不定就会被稍远处暗藏着的那些阴险的家伙们打成筛子。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刚刚主动暴露身形勇敢地替我们吸引了这么多强大火力的红狼呢?

    好吧,他或许暴露的不是那么“主动”——但你们有必要对他那么苛刻吗?他仍然是我们心中永远的英雄,不是吗?

    当然,这个英雄的下场实在不怎么好,在敌人强大的火力包围之下,他一转眼间就被打成了一只长条形的黑色筛子——我猜如果有人用绳子把他的身体吊在花园上面然后往里灌水,他完全可以胜任一个大型喷壶的工作。

    我和长弓射日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前方那道险恶残暴的防线,又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毅然决然灰溜溜地躲回到了矮墙的后面。

    “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等我的磁能炮充能完毕,你觉得呢?”长弓射日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噤,然后对我说。

    坦率地说,这是我从这个长胡子矮子的嘴里听到过的最好的一个计划……。

一百六十九:鞭尸的女人

    我们在接近基地大门的时候受到了激烈了阻击,被困在了一截矮墙的后面。长弓射日找了个机会将红狼复活了,我们的黑暗精灵刺客并没有选择在他原先尸体的位置重新跳起来战斗,而是在距离我们不远的一棵大树之后重新迎来了自己的生命。

    尽管我们的突击一时受阻,但我并不是非常担心。在我们的身后,妃茵大小姐那支残暴的“九头蛇”极速冲击枪正在喷吐着极端狂怒的火焰,从那光弹运行的轨迹中我们不难看出她正在向我们的方向移动;而在她旁边,魔狱战魂怒吼的声音始终没有停歇,同时空中还不时地传来一声铿锵的爆响,那低沉而又震慑心魂的声音显然来自于半兽人术士丁丁小戈的“磁轨双动长程狙击步枪”。一旦等到他们两个带着两件威力巨大的重型武器与我们会合,我相信眼前这条看似坚固的防线就再也无法挡住我们的去路了。

    即便他们不能及时赶到,我们也同样有冲击这条防线的能力:倘若长弓射日的磁能炮充能完毕,再加上红狼的匿踪技能可以再次使用,在良好的配合之下,我们虽然很难彻底粉碎这条防线,但从中扯开一个突破口,让我们靠近这个基地的大门,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此时让我感到担心的反而是另外一个战场上的情况:不知道弦歌雅意和长三角他们究竟能否拖住敌人回援部队的脚步?如果能的话,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我仔细地看了看身旁的长弓射日,发现他正在焦躁地等待着自己武器的充能,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行动。于是,我装作观察敌人阵地的样子,将头偏向矮墙的另一侧。

    然后,我使用了一个小伎俩。

    这个小伎俩你们并不陌生,老卡尔森曾经无数次地在“他的”碎石要塞里使用过它,那就是凭空打开一扇窗口,用它来显示整个副本地区中任何一个角落里正在发生着的事情。

    我之前曾经进入到了源世界之中,小心地勘察过了这七千年后的世界的组成规则。万幸的是,尽管经过了漫长的时间洗礼,这个世界上的景色、科技、人物和他们的生活方式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但构成这个世界的规则并没有太多改变——只要使用得当,我仍然能够在这里小心谨慎地使用一部分源世界的能力,这对于我来说是个绝大的好消息。

    经过长期的训练,我已经能够将这个远距离观测的窗口开得很小,并且让他靠近我的眼睛,让我能够看得足够清晰。同时,我能够保证我的涉空者朋友们绝不会发现我的小小伎俩,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小小的观测窗口是完全透明的。在他们看来,我现在应该只是在瞪着两只眼睛发愣罢了。

    观测窗口瞧瞧展开,**控着它的视野,飞过废弃的城市,飞过秘密的指挥所,飞过曾经一度发生过激战的空域,飞过一片丛林和河流,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峡谷之中,我看见了正在激烈交战的双方。

    我们这里正在进行着的攻坚战双方角色在那里来了个彻底的大翻转,正在前仆后继发起进攻,是那些由钢铁铸造而成的魔偶,而正在防守的,则是保卫法尔维大陆智慧生物命运的战士和我的那些来自于七千年前的涉空者朋友们。

    与我们一样,参与这场阻击战的冒险者们也都选择了各自适合的枪支。精灵射手弦歌雅意选择的是一支粗短的枪支,每当他开火的时候,那些致命的光弹并不是一颗一颗、而是一片片地向敌人扫去,看上去这支枪的射程并不是很长——甚至有可能比红狼的两只手枪还要再短一些——射击准确度也不是很高,但它的威力实在惊人,尤其是在面对着一群蜂拥扑来的敌人时,一枪往往能够干掉两到三个倒霉的魔偶,而他们身边的五六个也会受到这支武器的波及,损失不少的耐久度。

    ……

    我数了一下,这支枪每射击六次,就需要一段较长的充能时间,当面对着铺天盖地汹涌而至的敌人时,这么长时间的充能简直是一个致命的弱点,但这对于弦歌雅意来说却完全不成问题:每当六发弹药射罄,他都会娴熟地将短枪甩到背后,然后抄起他的弓箭,将锋锐的羽箭射向用来的魔偶。到了现在这个级别,弓箭手所携带的箭支几乎全都是附着着冰系、火系或是电系魔力的魔法箭,而据我观察,这些七千年后的金属魔偶们对于这些魔力的抵抗力远远低于那些光弹枪——倘若不是因为携带的箭支有限,不敢随意浪费的话,我相信弦歌雅意会在这个战场上比现在干得还要强得多。

    降B小调夜曲选择的是一支和妃茵差不多的高速冲击枪,但他选择武器毫无疑问还要更大更沉重一些。我想在某种程度上,这件武器已经不能用“支”来形容,而应该以“门”作为单位来衡量了。这件体积巨大的连发武器下方带着一个轮子,当它移动的时候需要使用者用力推动才行,而当它射击的时候只能放在一个撑开的支架上。巨大的体积也增加了它的能量容量,同样是一枚能量弹匣,这件武器的弹匣比妃茵的同样要大上好几倍,而它能够使用的时间显然也要长得多。

    侏儒吟游诗人将这件武器推在一个高坡上,居高临下地向敌人泼洒弹雨。在射击的同时,他还慷慨激昂地不住高声吟唱着“敏捷战歌”,提高着防守士兵和战友们躲避对方攻击的几率: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谁能告诉我像这样的战歌为什么能给战友增加敏捷啊……

    ……

    雁阵就伏在降B小调夜曲的身边,她同样选择了一支大威力的长程狙击枪,几乎每一枪都能打碎一只魔偶的躯干——在我看来,这支枪上的光学远距离瞄准系统实在没有太大存在的必要,看着前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我觉得就算你不用瞄准,只是冲着大概的方向往那里随手射一发弹药出去都不会打空——事实上,我觉得雁阵差不多也正是这样做的。她那支大枪发出的轰鸣声远比丁丁小戈的要频繁得多,完全不像是精确瞄准之后的结果。

    除了远程狙击,雁阵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护卫侏儒吟游诗人的安全。在这样的情况下,降B小调夜曲的重型冲击枪称得上是防守阵容中不容置疑的绝对主力,但由于他很难移动,因此也就成了敌人眼中的活靶子。敌人阵营中的远程狙击手纷纷瞄准了夜曲,一度将他打得抬不起头来,而这个时候就需要依靠雁阵的狙击枪将这些潜在的危险消除,同时放出她的治疗系战宠兔擦擦为身旁的战友恢复生命力。而当敌人逼近、她的长程狙击枪难以发挥效力的时候,我们的精灵驯兽师也会毫不犹豫地取出伴随她多年、经过了多次改造升级的巨大火铳“塞拉?炯”,用她更熟悉的武器和更熟悉的方式将敌人击退。

    长三角并没有选择红狼那样逼近偷袭式的战斗方式,事实上这种方式只适合于向我们这样的秘密突袭,在这种大规模阵地战中完全派不上用场:你或许能够偷偷潜近到某个敌人的背后,对它发起突然袭击,但在他周围的机械魔偶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将你毫不留情地打成网眼儿——况且这种战斗方式还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等待匿踪技能的恢复,效率十分低下。

    半兽人影贼选择的同样是一支突击步枪,但与我手中的这支不同的是,他选择的武器要大得多,需要两手同时使用。这支武器有上下两个发射孔,上面的那个用于发射普通的光弹,破坏力并不是很强,只能用极高的射击速度来积累伤害;但下面的那个发射孔却能发射出一发带有爆炸性质的大型弹药,对于普通的机械魔偶造成巨大的范围伤害。

    遗憾的是,这种爆炸性弹药似乎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完成充能,难以频繁使用。

    尽管武器的威力并不是很大,但长三角以他身为一个影贼的敏捷身手成为了这场战斗必不可少的有力补充。他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四处飞奔,总是第一个出现在需要增援的位置上,一次次用他手中怒吼的枪支将敌人击退。每当看到他迎着敌人的枪弹昂然屹立英勇反击的景象,你很难不从心中生出一丝由衷的敬意和惊叹:

    这么一个目标显著的胖子,居然到现在还没被乱枪打死,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战地奇迹

    至于我们的牛头人圣骑士牛百万,他这次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勇敢地冲锋陷阵——好吧,你得承认,这个体型和胆量成反比、毫无身为一个牛头人传统荣誉感的家伙即便是在往常也没怎么勇敢地冲锋陷阵过——而是干脆躲到了最后一道防线,在象征着这场阻击战最大防卫力量的那门要塞炮前面藏了起来。

    牛百万选择的是一件形状异常的奇门兵器:它看起来和牛百万的黑曜石柱子有些类似,也是一个粗大的圆柱体,射击孔远比普通的枪支要粗得多,甚至和旁边的防卫炮相比也细不到哪儿去。从它的设计布局和瞄准系统的位置来看,我猜它应该是扛在肩上瞄准射击,每次只能射出一发威力极大的弹药,而它的充能时间,想必也会是长的令人崩溃。看形状,这应该是一种专门对付大型战斗机械的重型武器,对付那些铠甲薄弱的普通的魔偶士兵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将牛百万安置在这里的确有其合理之处。首先,作为全队中唯一一个有能力将队友复活的治疗职业者,优先保护他的安全是十分必要的;而其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那件武器有可能是有能力扭转乾坤的大杀器,轻易不应该出手,只有当局面到了坏无可坏崩溃边缘时才应该拿出来使用。

    而且,牛百万在这里也并非无所事事,甚至他的作用比出现在防线的前沿还要更大一些:他并没有选择那些用于战斗的投掷武器,而是选择了一套维修器械,可以给遭到破坏的前沿防卫炮台带来一些缓慢但持续的维修效果。每当打下去敌人的一波攻击浪潮,战场上的局势趋于缓和的时候,他就会奔走于各个防御点之间,对受损的防御炮台进行修整——虽然每次恢复的耐久度都十分有限,但这样一次次地累加起来,这些被修复的炮台所产生的杀伤恐怕比一个普通士兵能够造成的伤害要大得多。

    ……

    看到那里的战况还不算太艰难,局势还在我的战友们的控制之中,我的心情也安定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急于冒进。因此,当长弓射日的磁能炮充能完毕、红狼也可以再使用一次匿踪技能的时候,我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再稍等片刻,等与妃茵和丁丁小戈过来之后再做打算。

    他们并没有让我们等太久,很快,他们就肃清了我们身后的残敌,与我们会合。

    我没有看到他们是如何战斗的,但妃茵只用了简单的一句话就将战况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我们:

    “哼,这把枪真难用,我打了那么多发子弹,可一个人也没干掉,全让丁丁小戈一个人打死了。”对于自己的战绩,我们的会长大人始终耿耿于怀。

    经过了短暂的布置,我们开始向基地大门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长弓射日投出了一枚烟雾弹,很快,白色的烟雾弥散开来,将双方的视线都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趁着烟雾的掩护,红狼一抖斗篷,瞬间化作一团虚影,偷偷地潜向右侧的一个暗堡。

    丁丁小戈控制着魔狱战魂走在前面,我和长弓射日紧随其后。而丁丁小戈本人则和妃茵一起,在那道矮墙后面架起了各自的武器,警惕地瞄向前方。

    这团人造的烟雾散得很快,不到半分钟,我们已经能够看到对面阵地上那群持枪瞄准的金属魔偶,于此同时,他们也看见了我们,纷纷举枪向我们射击。

    “冲!冲!!冲!!!”长弓射日大吼三声,立刻从魔狱战魂的身后跳将出来,将手中的磁能炮瞄向距离我们最近的那一处暗堡。那个暗堡里应该有至少两挺高射速的冲击枪,给我们在前进途中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一道硕大无比的闪光飞快地袭向那座暗堡,我们只听到一声轰天的巨响,然后一蓬浓黑的烟雾从那座暗堡的位置猛地腾空窜起。

    浓烟散后,暗堡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矮人牧师并没有急于为他仅存的那发弹药寻找目标,他只是迅速地跃入刚刚被炸成了废墟的暗堡之中,借着一堵残墙隐蔽了起来。

    在我们身后,妃茵那密集的枪声大作,一大串绿色的光弹从背后跃出,在敌人的阵地前沿来回横扫着。说来也奇怪,尽管那支“九头蛇”绝对称得上是绝世的凶器,射出的光弹又快又密有狠,可再妃茵的使用下,硬是一个魔偶也没能摧毁,只有零星的几发光弹打在了不知哪几个倒霉鬼的身上——她简直是一不小心才击中的。

    不过尽管并没有造成有效的杀伤,但我们的会长大人成功地吸引住了不少火力,让我们的前进道路平坦了许多。

    我并没有急于抛开魔狱战魂的掩护,而是跟在他身后快步向前冲锋。高大雄健的魔狱战魂替我挡住了大多数袭来的光弹,而剩下的几枚则已经不能给我造成致命的伤害,因此我并没有取出我的盾牌,而是左手持枪,右手紧握住了我的魔法长剑。当我逼近一个暗堡时,立刻掏出一枚电磁炸弹,毫不犹豫地从射击口扔了进去,而后一转身,倏然发动了我那双靴子附带的法术:英勇闪现。

    一瞬间,我已经出现在一个简易的工事里,在我前面的,是两个手持突击步枪的魔偶。当察觉到我的出现时,他们不约而同地调转过枪头,想要向我射击。

    我此时已经将长剑拿在手中,冲着其中的一个用力劈斩下去。锋利的剑刃立刻撕扯开它单薄的铠甲,一团火花从它的伤口处迸射出来,并将它击倒在地。它的头顶闪过一行鲜红的大字“—2489”——只是一剑而已,它的耐久度就已经降低到了原先的四分之一。

    看来这些金属魔偶对付物理攻击——尤其是掺杂着魔法属性的物理攻击——的确不是那么擅长。

    这还不是全部,在这一击之后,我立刻转身举枪瞄准了另外一个魔偶,狠狠地扣下了发射机关。绿色的光弹如梭般毫不吝惜地被射向它的头颅,将它打得火星四溅。并没有用太多时间,它的耐久度就彻底耗光,就此倒地不起了。

    而这时候,我还有时间重新挥起长剑,狠狠地向下刺进那个刚刚被击倒的魔偶腹部,将他彻底了了账。

    这时候,我抬头观望战场上的局势:红狼已经成功地摸到最大的一个暗堡旁边——如果不是他头顶还带着灵魂的印记,我几乎就要彻底看不见他了——先是用一枚电磁炸弹把里面炸得天翻地覆,而后隐着行迹走了进去。

    当他重新走出暗堡的时候,里面已经再没有一个顽抗的敌人了。

    长弓射日也为他仅存的另一发炮弹找到目标,一个横亘在大门前的设计高塔被他炸得粉碎。

    在消灭了这个居高临下的射击位之后,我们的矮人牧师再次回到射击不能的尴尬状态,远远地冲了我扔了一道治疗波,然后一猫腰又钻进一个废弃的暗堡里去了。

    终于,妃茵大小姐再也按耐不住,端着枪冲了上来,只留下丁丁小戈在后方控制局面,消灭那些落网的零星敌人。

    不过这个时候,顽抗的残敌已经基本上被我们肃清了,只剩下最后几个失去了掩体的金属魔偶们绝望地——尽管我觉得这些金属构成物未必具有“绝望”这种感情——向妃茵冲了过去。飞舞的枪弹贴着她的衣襟擦身而过,仿佛在她身周绽放出的支支花朵。

    “不要开枪,把它们都留给我!”正当我们想要开枪支援时,妃茵怒吼一声,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们的好意。她并没有躲闪,甚至没有开枪还击,只是豪迈地大口灌下一瓶生命药剂,然后顶着枪火勇猛地向前疾驰。她这鲁莽的举动把我吓了一跳,正当我还在猜测她究竟想要干些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带着不足半管的残血冲到了距离那群魔偶不到十步远的地方。

    接着,女魔法师一挥手,一道幽兰色的魔法风暴立刻喷薄而出,将负隅顽抗的魔偶席卷在内。极寒的冰霜沿着他们的金属外壳不住蔓延,直到将他们冻成几尊半分也动弹不得的冰雕。

    这时候,残暴的魔性之女将手中的烈性武器死死地抵在这些可怜的家伙身上,然后狠狠地扣下了发射键。一道道绿色的闪光顷刻间将这几具被冻结的魔偶撕碎,将它们击倒在地。可是即便如此,会长大人还觉得不过瘾,对准了他们横在地上的残骸继续射击,将它们的尸体鞭了再鞭、鞭了又鞭、鞭了还鞭,一直鞭到连一颗完整的螺丝都看不见了为止。

    然后,我们的会长大人在这堆差不多已经被打得化成了铁水的残骸上狠狠地踩了几脚,然后满怀怨念的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呸,终于让我打死了几个!”。

一百七十:生活的智慧

    当我们干掉最后的顽抗的金属魔偶之后,敌人基地的大门就已经毫无防备地矗立在了我们的面前。对于我们来说,这扇门其实比外面的那几百个持枪荷弹的魔偶要难对付得多:这扇硕大无朋的大门足足有几十个人那么高,通体由一种既坚硬又具有极大韧性的金属铸就而成,由于它是紧闭着的,我看不透它究竟有多厚,但保守估计,它至少应该比我整个人还要再宽上一些。

    长弓射日兴致勃勃地把他好不容易又填充完能量的两发磁能炮弹一股脑儿地全都砸在了这两扇门板上,可它上面连凹坑都没多出一个。天知道我们还能拿这样一块巨大又厚重的铁板怎么办,难道还能指望着我们手里那比手指头粗不到哪儿去的光弹枪吗?靠那玩意儿把门炸开还不如等它自己慢慢锈蚀掉来得靠谱些。

    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那群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由各个种族的士兵组成的“精锐部队”终于以他们前所未有的英勇精神赶了上来。每当一部分士兵向前冲锋的时候,另外一些都藏身在绝佳的射击位置上警惕地为他们掩护,而当前面的士兵找到合适的掩体时又都会或蹲或趴地架好自己的武器,掩护后面的同伴继续向前推进。这种交替前进的方式显得既专业又矫健,充分体现出了这帮家伙良好的战场素质。他们看起来既威武又雄壮,就好像这化作满地残骸的魔偶都是他们一手摧毁的似的。

    老实说,虽然我们只是分开了一小会儿,可我老觉得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我都快要忘记他们的存在了。我实在不明白这群只知道撅着屁股躲在树后面乱开枪的家伙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达菲上校一定要让他们与我们一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一场子弹满天飞的如此激烈的战斗中,这群武装到了牙齿的未来战士居然能在一个敌人也没有消灭的情况下保证了自己一个士兵也没有牺牲,甚至连油皮都没有擦破一块,从保命的本领来看,他们倒绝对称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

    就在我心中暗暗腹诽这群贪生怕死一直躲在后面逃避战斗的缩头乌龟时,他们以自己的实际行动狠狠地抽了我一记耳光:一个侏儒士兵在两名战友的掩护下走到大门的右侧,从怀中掏出一张闪亮的卡片,插进一个细长条的插槽之中,然后门边的墙壁上开启了一扇小窗口,从里面弹出了一个花里胡哨的键盘;他双手运指如飞地在那个键盘上输入了一串字符,片刻之后,大门里忽然发出一阵轰鸣声,紧跟着大地都震动了起来,这两扇硕大的金属门向两旁缓缓地平移开来,那景象壮观得就犹如通往众神国度的神国之门在人间打开了一般。没过多久,大门两侧发出“喀、喀”两声巨大的脆响,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被牢牢卡住了一样——这扇让我们一筹莫展基地大门就这样轻易地被他打开了。

    我挠挠头,有些不自在地耸了耸肩膀:好吧,我承认,我刚才的想法可能有些过分了。

    和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两个军事基地一样,这个基地的大门后面同样是一个巨大的广场,但是并没有停放着那么多危险的战斗机器,整个广场空旷得犹如一片原野。

    突击部队的指挥官在这时找到了我们,他说:“英勇的战士们,很高兴能够与你们并肩作战……”

    老实说,和你们并肩作战可没让我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我心里暗想。

    “……不过在这里我们恐怕要和你们分开了……”他掏出自己的电子地图版,指着上面的图像对我们接着说道,“……在这个基地的这里、这里和这里有三个存放机械战士的仓库……”他点了点地图上的三个蓝点,“……我们会去拖住他们,让他们腾不出手来阻止你们。我建议你们从这里沿着电力管道穿过生物研究实验区直接赶往敌人主脑所在的主机室,这条路上的敌人不会很多。希望你们能尽快干掉那家伙,我不知道阻击敌人援军的部队还能坚持多久。”

    完,他放下地图板,郑重地站直了身体,将右手伸直举在了右额角上,行了一个奇怪但却很漂亮的礼节:“祝大家好运!”说完,他就带领着他的士兵头也不回地从一个出口处离开了这个广场。

    再掏出我们的电子地图,上面已经用绿色的实线标出了我们应该行进的道路。在这时我不得不对我们极富前瞻性的兵力调配感到由衷的钦佩和庆幸:仅仅是在这个广场上,就有八个出口,分别通往不同的区域,而这个基地不但面积广大、道路复杂,最令人发指的是这里还有上下三层那么高,每一层的面积都有那么大。如果没有这条标注路线的绿线的话,就连我们都很难从这一团乱麻似的地图上找到前行的道路,如果牛百万跟着我们一起来到这里的话,一个不留神他可能就要迷路迷到地老天荒去了。

    指挥官为我们标注出的道路果然防卫松懈,一路上,我们并没有遇到敌人有组织的大规模抵抗,只有零星几十个钢铁魔偶在巡逻时和我们相遇,然后被我们砍瓜切菜般地杀了个干干净净。只是在从第一层通往第二层的入口处我们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敌人在这里修建起了一个小型的战斗工事,做了充分的防御准备。同时,他们不知使用什么魔法,在道路上架设起了一道强大的电网,我们一碰上去就会陷入短暂的麻痹状态,这在密集的弹雨中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在这个防御工事的对面,不但那些架设好的炮台正在向我们不停地发射光弹,而且不时还有一些金属魔偶跑过,有的向我们开枪,有的则向我们投掷炸弹。密集的火力一时间让我们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但好在我的朋友们很快找到了应对的方法:他们发现在这个防御工事的上方,有三个闪着暗红色光泽的圆盘吸引了我们的注意。不知为什么,我的伙伴们不约而同地集中了所有的火力,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开枪射击,似乎一门心思地认定了只要炸掉那三个东西就能彻底瓦解掉这个防御工事。

    没有语言沟通、没有眼神交流,我甚至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任何相互示意的肢体动作,在第一时间,他们就立即做出了完全一致的反应。之前我从未见过他们的意见如此统一、配合如此紧密,甚至连言语都成了多余,仿佛这种默契已经根植于他们的内心深处,在他们的灵魂中深深地埋下了种子。

    不过讨厌的是,这三个东西的角度有些高,前面又被一个伸出的武器平台遮挡住了,站在地面上他们很难瞄准,只能跳跃着向它们射击,射击的准确性被大大降低了,而他们自己暴露在枪林弹雨中的危险性却大大提高了。

    “往那上面打!”看到我还在端着突击枪像哪个工事的金属外罩徒劳地射击,红狼对着我大声喊道。

    “为什么?”我感到有些费解,“你怎么知道打那个东西会有用?”

    红狼略带鄙视地瞥了我一眼:“有代沟就是有代沟啊,你没玩过魂斗罗吗?”

    “魂什么罗?”我莫名其妙,“魂力武士我倒是砍死过几个……”

    “不知道就甭废话……”红狼一边用他的小手枪艰难地瞄准射击,一边打断了我的话,“……照着干就行了,不会有错的,这他妈就是个3D版的魂斗罗。”

    话间,他忽然发现长弓射日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口中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敲打似的,一直过了一小会儿,矮人牧师才重新恢复了正常。

    “长弓,刚才干嘛去了?”红狼喝问道。

    “我刚才用键盘试了试输入上上下下左右左右狼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晕,有用吗?”丁丁小戈插嘴道。

    长弓射日翻了翻白眼儿,十分鄙夷地看了看红狼:“你说会有用吗?”

    “你知道还试个屁啊!”

    “你懂什么,当年调三十条命我都得打三次还得借命才能通关,打出心理阴影来了,一看到这个场景就想怀旧一下。”

    “你也太废柴了,当年老子一条命就能通关了!”

    “你们等一下!”听到这里,妃茵忽然惊叫了一声,躲到一个暂时没有危险的角落里,然后陷入了凝滞。等她回来之后,长弓射日好奇地问道:

    “会长,你又干嘛去了?”

    “我也去试试输个秘技试试,可惜也没用。”

    “你输的是什么?”

    “TY。”

    “对于你选择这个秘技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啊……”

    拜托,谁能告诉我他们说的到底都是些什么呢?

    ……

    我想我的朋友们在这里不是受到了某种神圣的启示,就是得到了某些神秘智慧的指引,但不管他们究竟是靠着什么选择自己的攻击目标的,他们的决定无疑是非常正确的。当我们好不容易把一个暗红色的圆盘打得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耐久度,然后被长弓射日连着两炮轰爆了之后,这个防御工事的一部分武器系统立刻停了下来。

    受到了这一战绩的鼓舞,同时也是因为适应了这种战斗的强度,我们再接再厉,很快就将另外两个红点击爆。随着最后一阵巨响,整个防御工事在一番爆炸后变成了一片废墟,那道电网失去了能量的补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在那片废墟之后,我们看见了一扇小门。

    我的伙伴们镇定自若地走向那扇小门,熟稔地在门边上按了一个按钮,很快小门打开了,里面是一个最多只能容得下十来个人的狭窄小屋。

    他们走了进去,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很显然,这个小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如果在这里受到了敌人的攻击,我们甚至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只有白痴才会在这种时候跑到这个几乎是必死的地方藏身,而我们要做的还并非只是藏身而已,更要消灭那台在幕后操控一切的超级电脑——但愿我能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不去找个楼梯吗?”我仔细观察着周围。电子地图上显示这附近就应该是通往地下二层的通道,我相信它绝不会太难找。

    “你就别闹了!”没想到红狼和丁丁小戈不由分说就把我拉进了屋子里去,然后妃茵又按了个不知什么按钮,门关上了。

    我立刻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紧紧地握住了盾牌和突击抢,做好了随时冲出这间小屋、迎接一切糟糕状况的准备。但奇怪的是,我的朋友们站在那里十分放松,既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担心和害怕的,也不知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间屋子。

    突然间这间屋子动了一下,然后我感到一阵巨大的力量拖着这件屋子往下坠落。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这很可怕。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极端恐惧的压迫感,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去似的,这感觉既让人绝望,却有让人感到一丝压抑不住的新奇和兴奋。就在我以为我们都将在这间小屋中不明所以地死成一团时,这间小屋突然停了下来。

    门开了,门外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再看看电子地图,我们已经到了二层。

    我又一次仔细地审视了一下这间小屋:这玩意儿居然会上下移动,把我们从一层带到另一层?

    这简直太刺激了,谁还想再来一遍?

    不过我的同伴们显然没有和我一样高的兴致,他们鱼贯而出,离开了这间小屋。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这个好玩又实用的造物完全没有兴趣,更想不通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学会操作和使用这个工具的。

    不过这的确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道理: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在炼金术书本中找到答案,有时候那些在我们看来对深奥先进的科学一无所知的人却能够通过其他的途径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人们普遍称之为“生活的智慧”。

    显而易见的是:无论是防御工事上方的红点儿还是这件能够上下自如的小屋,我的朋友们对它们都有着充分的了解并且应用自如。这些深奥的知识多半并非来源于书本或是某位智者的笔记,而是源自于他们的生活——倘若不是在法尔维大陆上的冒险生涯,那大概就是来自于他们所生活的另外一个空间位面了。

    有时候我就感觉很奇怪,他们能够从生活中了解操纵这间神奇的小屋这样高深莫测的奇异知识,却对类似于魔法能量的散逸速度乘以波及范围的面积除以二在加上其持续时间和烈度之和的平方根等于这一魔法的魔斯卡单位强度这种最简单最基础的常识一无所知,他们所生活的究竟是一个何等诡异邪门令人费解的奇怪位面啊?。

一百七十一:二层,变异的魔偶和反常的通道

    在这座上下一共三层的巨大基地中,每一层都有一个重要的核心区域,这个核心区域也说明了这一层基地的主要作用。比如第一层的核心位置在电子地图上就被标注为“战斗机械生产厂区”,这也是那支精英突击队潜入的地方。从地图上看,这个区域的防守非常严密,驻守的敌军数量远多于别处,因此地图上标注出的我们的行进路线远远绕过了这个危险的区域。

    第二层的核心区域是“新型机械设计工作区”,我猜敌人中那些威力强大而又奇形怪状的战斗机械们最初都是在这里从无到有地设计完成,然后再投入使用的。从名字来判断,我猜这一区域承担着使我们的敌人能够根据对手的反应做出及时调整,更好地适应、改造和创造自己全新成员、使他们更为完善和进化的使命,与这里相比,上一层不过是个重复劳动的生产车间而已。因此,从很大意义上来说,对于我们的敌人,这一层远比上一层要更为重要。

    从我们所遭遇的抵抗来看,也是如此。

    虽然在我们的电子地图上,基地第二层的面积和第一层相差无几,但如果你置身其中,就会觉得这里看起来比第一层要大得多了。之所以会给你这种感觉,一方面是因为这一层的道路远比第一层的要宽得多也高得多;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里经常会出现一些开阔的、类似广场一样的场地,让你觉得自己身处的空间极为宽广。在地图上,这些场地多半都被标注为“实战试验区域”。

    大概是因为战局激烈的缘故吧,我们始终没有看见有什么新型的机械在这里进行现场试验,但在这一层巡逻的战斗机械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比上一层有很大的加强。

    在第一层,四处巡逻的多半还是那些手持光弹枪的机械魔偶而已,它们的攻击方式也极为单一,只会站在远处向我们瞄准射击。一旦它们被像我这样的近战职业者近身,它们脆弱的铠甲就完全失去了抵御的能力,只能被我们砍瓜切菜一样地剁成一地的零件。

    与之相比,第二层的巡逻兵要强大得多。宽敞的道路使得它们能够驾驶一些配备着体积巨大的战车和大型战斗机械四处逡巡,这些战车威力巨大的能量炮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威胁,而当我们冒着枪林弹雨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近身肉搏的时候,它们厚重的装甲更使它们成了我们不愿面对的**烦。

    各式各样战车和大型的战斗机械并不是唯一的难题,这一层的战斗魔偶也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在这些魔偶中,有一种名叫“火蝠”的魔偶远比其他的要粗壮许多。它的行动看上去略显迟缓,身上涂满了赤红的颜色,两条粗大的手臂使它们迥异于其他荷枪的魔偶。当开始战斗后,这些家伙不会躲在战车后面向我们开枪射击,而是会异常勇猛地冲上前来、靠近我们。当它们开始攻击的时候,两条粗大的臂膀瞬间就变成了两根魔力喷火筒,熊熊的火焰从里面**出来,形成了两道巨大的火柱,不住地向着我们喷吐。这两道火柱的杀伤力远比其他魔偶的光弹枪要大得多,刚刚碰面的时候,可真是让我们这些缺乏防范入侵者吃了不小的苦头。如果不是我们的会长妃茵大人恰好是位冰系魔法师,对火焰攻击能够起到一定的遏止作用,再加上矮人牧师长弓射日一反常态地不再那么奋勇向前,而是尽职尽责地完成着一个牧师帮助队友恢复生命的使命,恐怕我们很难通过这些艰难险阻。

    当然,我说长弓射日“不再那么奋勇向前”,并不意味着这个暴躁好斗的狂暴矮人突然之间改了脾气,变得理智了起来。实在是因为在这种高度未来化的、以远程射击为主的战场上,他那根必须凑到身边才能奏效的双截棍法杖发挥不了太多作用,而他又很是为自己威力巨大的那门磁能炮而洋洋自得,总想多体验一下那种远远一炮过去把敌人轰杀至渣的豪迈快感,这才使得他能够老老实实地远离第一线的交锋,在一个更加安全的位置上保护我们全队人的生命。

    除了这些新型“火蝠”魔偶的出现之外,其他还有许多出现了各种不同的变化新型魔偶,他们在战斗中都有着各自不同的作用:

    一种名叫“角斗士”的魔偶在我们靠近之后能够像牛头人一样在一定范围之内制造出一圈震荡波,让靠近的入侵者立足不稳,趁机给他们带来致命的打击;

    还有一种“长程狙击手”则能在远在视离之外的地方对我们开枪射击,它们射出的光弹比普通的弹药具有更大的穿透性和杀伤力,幸亏它们的射击频率并不像普通型号的魔偶那么高,否则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一种名叫“装甲掷弹兵”的魔偶使用得不再是普通的光弹武器,而是类似长弓射日的磁能炮那样的爆炸性武器,弹药射出后会形成一片爆炸性攻击,一旦被这种武器正面击中,我们就会损失大量的生命力,而即便我们只是身处于它的爆炸范围之内,同样也要受到一定的伤害,同时产生三秒钟的眩晕效果。

    另有一种“光刀武士”则彻底抛弃了远程攻击的枪支弹药,这些金属魔偶的速度更快、动作也更加灵活,每一个“光刀武士”的手中都挥舞着一柄闪着红色光泽的弯刀,这些不知附着了什么力量的光刀不但能够用于砍杀,还能在击中对手后附加一层火焰伤害。

    最让人头疼的是一种名叫“魅影”的金属魔偶,他们看起来其实和普通的魔偶并没有太大区别,携带的光弹枪也都是些普通的制式武器,但要命的是,这些魔偶不知被附加了什么样的魔法,居然能够像游荡者那样隐藏自己的身形,一不留神就摸到了我们的身后,在我们疏于防范的时候向我们开枪射击。尽管它们的隐身技术并非全无破绽,如果你顺着它们开枪的方向仔细观察就能看出光影因为折射而产生的流动感觉,但在激烈的战斗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时刻保持住警惕。许多次我们都中了它们的埋伏,甚至于妃茵和丁丁小戈这两个防御能力最低的法系职业者还都在它们手里牺牲了不止一回。

    闪光弹是让这种“魅影”魔偶现形的好办法,但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装备多少这种投掷武器,而且闪光弹这种对敌我双方的视力无差别的攻击方式让我们自己也同样感到痛苦万分。但即便如此,在基地二层的旅程而没有完成三分之一的时候,我们已经把手中的闪光弹扔了个精光。

    令我们自己深感钦佩的是:即便一路上有许多的艰难险阻,即便我们要对付的是这些数量众多、武器先进而且骁勇凶悍的敌人,但我们目标明确、意志坚定、斗志昂扬,终于一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成功逼近了从二层前往三层的通道口。

    “看,电梯在那里”当通道口终于出现在大家面前时,红狼兴奋地大声叫道。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身处一群光刀武士保卫中的长弓射日连声问道。

    “就在我右前方,看见没有?”红狼好心地为长弓射日指示着方向。

    “……看见个屁啊,你隐着身呢,鬼知道你的右前方在哪儿”长弓射日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法杖苦苦抵御着光刀武士们的攻击,一边愤然说到。

    话音刚落,一台火蝠的背后忽然浮现出一个消瘦的阴影,随之两道短促的绿色闪光猛然亮起,将这只正待**火焰的金属魔偶撕成了两半。

    “现在你能看见了吧?”红狼指着通道口的方向问道。

    “你看不出我现在正在被一群腰带以下部位包围着吗?”矮人牧师被围在一圈儿白花花的金属大腿中间没好气地抱怨着。

    “坚持住,我马上就来帮你”我刚刚成功地干掉了两个装甲掷弹兵,现在面前还剩下最后一个。要知道,像这种容易带来巨大伤害的魔偶兵种必须趁他们尚未发动攻击的时候首先清除,否则一旦让他们展开攻击就很有可能给我们造成致命的伤害。

    “我这边儿也快处理完了”丁丁小戈趴在后面散落着的一堆金属板后面,一边向远处的几个长程狙击手射击,一边给长弓射日打气。与此同时,他还操纵着魔狱战魂冲向一群隐身的魅影。

    和魔狱战魂一起攻击的还有魔法师妃茵。这些特殊魔偶的隐身能力虽然不像红狼那样强,只要你仔细看,总能看出一团模模糊糊的扭曲光影,但他们讨厌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攻击的时候仍然能够保持隐形状态。好在这一段时间的战斗让我们逐渐摸索出了一些对付他们的办法:妃茵的大范围攻击性法术让他们无法抵御,再加上魔域战魂强大的近身肉搏能力很好地为我们的魔法师提供了掩护,他们的毁灭仅仅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在我们逐渐娴熟起来的配合之下,一只又一只魔偶被我们拆成碎片。当我终于清理掉面前的敌人时,我看见长弓射日的生命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左右,魔法值则已经见了底儿,而他面前还剩下四个几乎毫发无伤的光刀武士,正气势汹汹地冲他挥刀猛砍。倘若不是他及时地使出了“圣光护佑”的防御技能,此刻只怕已经遭遇不幸了。

    “长弓,你快跑,我来救你啦”我一手持枪一手舞剑地向他的方向冲去,生怕去得再晚一会儿就只能给这个冒失的矮人收尸了。

    “不用过来了,我用不着你来救”长弓射日似乎对自己现在的危险处境毫不在意,他豪迈地回绝了我的帮助,继而开始了他的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耶,充能完毕”说完,他兴奋地欢呼一声,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将双节棍法杖收起,继而转身抽出——确切地说应该是“抡出”——背后阶段的双联磁能炮,然后炮口朝下杵在地上,狠狠地扣动了发射机关……

    一片狂暴的能量风暴刹那间膨胀开来,在地面上卷起一圈凶残的狂飙,与之相伴的还有一道道满地飞舞跳跃的绿色能量线。在这圈威力巨大的爆炸能量波及范围之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暴虐的危险力量,那感觉就仿佛它恨不得将一切都撕成碎片似的。而当爆炸的余波终于散去,我们看见包围在长弓射日身边的那四个光刀武士已经被撕扯成了满地的碎渣,再也没有丝毫的危险性。

    迎着我惊叹的目光,长弓射日炫耀地调转炮管,将手柄立在地面上,然后……踮着脚尖儿自鸣得意地吹了吹那根本没有一丝儿烟尘的炮口,施施然地给自己施放了一道治疗波。

    老实说,我对矮人牧师那异想天开的卖弄毫无兴趣,只是觉得那些研制这些武器的七千年后的人们实在是太过无聊:他们一再地强调说他们使用的是一种“科技”而非“魔法”,以此来彰显自己与前人的不同,可再我看来其实只不过是他们创造了另外一些工具,用另外一种方式来使用魔法的力量罢了。像这次磁能炮的爆炸对长弓射日本人和我们这些战友毫无影响,只是对敌人的金属魔偶产生了破坏,这明显是施法者对于魔法力量的“施法者主观意识敌意选择引导性质”在发生作用,就好像妃茵的范围攻击型法术“冰封术”无论在多么混乱密集的战场上使用都不用担心会伤到自己人一样。

    像这种把别人本来十分熟悉的东西用一些似是而非的学术性语言陌生化使人觉得自己很高明的做法什么的其实最没意思了……

    咦,我为什么会突然间觉得这种想法让我自己感到有些亏心呢?

    ……

    在肃清了所有的敌人之后,通往第三层的通道入口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这次它看起来不再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小屋子,而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开放式平台。这个平台大到足以同时容纳两台我们之前看到过的那种巨大的装甲战车,看上去它似乎本来就是为了运送这些大型设备而设计制造的。

    四周的气氛很安静,安静得有些怪异。根据我们长期的冒险经验,每当我们在副本区域内来到一个地区通往另外一个地区的重要通道时,总会突然冒出一些异常强大的敌人:或者是些丑恶巨大的怪兽、或者是些危险巨大的机关、或者是些凶残巨大的异族生物……等等等等。当然,想必你们已经注意到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巨大”。也不知道我们的敌人从哪儿来的如此一致的审美观生长发育方式,这些最凶猛的敌人都是个顶个的庞然大物,站在两三百步之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样的巧合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然而这里奇怪就奇怪在:这是一片十分空旷的场所,即便是在“实战试验区域”非常集中的整个基地二层而言,也是所见过的面积最大的一片空地。这里的一切都一目了然,既没有幽深的池塘,也没有高大的神庙,就连我们这些身材矮小的普通生物在这里都显得如此醒目,就更不用说那些本应出现在这里的那些体型巨大的强大敌人了。在我们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内,我们就连鬼影子也没看到一只,而这突如其来的诡异静谧氛围,却让我们的神经绷得比任何时候都紧。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目标的话,那就是停放在那个通往三层的运输平台旁边的一辆大型车辆。它有一个竖着两根巨大烟囱的暗红色车头,尽管看上去非常威武,但我仍然觉得那并不是一辆战车,因为它从头到尾都看不到任何一个武器系统。如果我们需要提防它的话,那应该提防些什么呢?提防它一不留神迎面朝我们撞过来吗——这样的进攻手段未免也太原始了些吧。

    其实我猜它只不过是个用来运输那些大型装备的运载设备,因为它的后面拖挂着一截巨大的车厢,那车厢大得足以装下一辆重型战车。

    这辆巨大的拖车和我们在七千年之后看到的其他任何车辆都有着非常大的差异,那差异就在于:它有轮子,不但有轮子,而且有许多个轮子,无论是那个巨大的车头还是后面的超大号拖车上都有。我觉得这样的设计应该也和它的用途有关:仅从炼金术的常识来判断,那些靠着**火焰的车辆所能够承载的重量毕竟有限,当需要承载的物体实在太重的时候,或许这些带轮子的原始工具反而能够起到更好的支撑作用。

    你可以想象,在见惯了那些下面**着红色或者蓝色火焰凌空飞驰的各种交通工具之后,看见这样一个原始的、传统的圆形工具,我的心里会感到多么亲切。不过我并没有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它的身上,因为在这个危险的环境中,我还要时刻防备着那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强大敌人。

    然而让我们意外的是,即便我们已经走到了那个运输平台的边儿上,四周的一切仍然无比的安静和和平。

    看来这里根本就没有守卫的敌人,刚才的提心吊胆完全是我疑神疑鬼的自作多情了。其实说来我们的猜测全都来自于往常的那些冒险经历,对于七千年后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参考意义。再说了,从来也没有任何一条法则或是公理规定,每个副本的重要通道都必须有一只大怪兽守卫吧。

    在我们共同的庆幸目光中,我们的会长妃茵大人走上运输平台的操作仪器旁,伸手按下了启动的按钮……。

一百七十二:打手枪是不行的

    “未获准通过,通道封闭,二号自动防御系统启动……”

    就在妃茵按下运输平台启动按钮的时候,平台旁边那辆老旧的重型运载车忽然发出了一阵没有任何语气语调、也不带任何感**彩的警报声就在我还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这辆大型运输车忽然动了起来

    它活动的方式非常奇怪,并不像普通的交通工具一样沿着车轮的方向前后移动,而是整个车体都开始产生变化:首先是整个车头的外壳纷纷打开,露出了里面许多大大小小的金属模块;继而这些模块七上八下地从原本的车体中凸了出来,然后沿着某些既定的轨迹重移动和组合起来,成为了的形态;紧接着,这辆车的底盘开始分离,将原本折叠的关节部位重舒展开来,将整个车头支撑起来很快,这辆车的车头部分已经重组合成了臂膀和手的形状,而底盘部分也重组合成了腿脚的样式,当这副躯体完全站直了身子之后,一个嘴巴的位置上带着一层金属面罩的硕大机械头颅从驾驶舱内缓缓伸出

    这时候,这辆车——准确地说是这个巨大的拖车头——变成了体型巨大的金属魔偶

    你当时并不在现场,因此无论我说什么你也只会下意识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哦,一辆变成了一个魔偶”仅此而已你不会听到那些金属模块在移动时发出的那种沉重生涩而又令人感觉不可制止的“咯嘞嘞”的轰鸣声,也不会亲眼看到那些巨大的金属块相互碰撞组合的过程中令人生畏的力量感,不用说当这个巨大的魔偶完全站在你的面前,那足足有十个人高的伟岸身躯从上向下俯瞰你时你内心自然而然生出的那种渺小和脆弱感——而这一切都毋庸置疑地在告诉着我们,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强大而又危险的敌人

    它的名字叫做“机械守卫者欧普提姆?普利姆”

    我觉得我们应该对我睿智的先知先觉表示一下钦佩:我早就猜到了这个通道没那么容易通过,而且防守这里的必然是一个厉害的大块头

    “我说……”长弓射日痴呆呆地望着这个即将完成变形的机械守卫者,期期艾艾地说了一句:“……有没有人跟我的感觉一样?我老觉得这家伙开口讲的第一句话会是‘汽车人,变形出发’”

    “你说的那部中古卡通片我知道,叫什么来着?哦,对,《战神金刚》说起来,我对‘我来组成头部’这句话有爱一些”红狼频频点头,貌似颇有同感

    “是不是反派是个有钱的金发贵族帅哥,名字好像叫夏亚还是亚夏什么的,喜欢带着面具的那个?我也看过的——话说贵族的生活还真是幸福啊……”妃茵难得的和这些家伙们很有共同语言

    丁丁小戈想了半天才一拍大腿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主题曲是‘六神合体的雷霆王,呜呜呜呜呜……’的那个?”他哼着一支无论歌词还是曲调都很古怪的曲子满面的美好憧憬一脸的天真无邪,“……这些老动画真是童年的美好回忆啊看来我们小时候看的卡通片都一样嘛,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他们四个说得话总觉得非常别扭,好像哪里出错了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涉空者无论说些什么我总会觉得别扭,所以这小小的违和感就被我习惯性地忽略不计了现在我最关心的问题是:

    “嗨,现在我们该怎么对付这个机器德鲁伊?”

    话说德鲁伊都应该是些信仰自然女神奈彻妮ya热爱自然保护自然的狂热的环境保护主义者,一个金属机械拼凑起来的魔偶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和“德鲁伊”这个名字挂上钩可是……可是这个既能变成人型,又能变成……其他东西的大家伙所展现出来的变形技能实在是无限接近于一个德鲁伊给人的通常印象——再说了,它如果不是个德鲁伊还能是个什么呢?

    这个提醒巨大的机械守卫者并没有给我的战友们留下太多追忆似水流年的美好时间,也没让我再继续猜测它的战斗职业究竟是什么,它只是用平平无奇的语气大叫了一声:“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碳基生物”然后就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战斧,气势汹汹地向我们砍来

    “散开”丁丁小戈大叫一声,手脚异常麻利地向后撤去,只留下他的役使魔魔狱战魂顶在最前面魔狱战魂舍生忘死大义凛然地独自挡住了这凶猛的一击……

    “—3854”从魔狱战魂头顶喷出的这一行硕大的血字看得人触目惊心,再看这个可怜的役使魔头顶的那根生命槽已经只剩下不足一半的生命值,已经根本不可能再抗住这样的第二斧了

    我心里一惊,立刻收起了手中的长剑,换上了我的盾牌,而后高举着我的突击枪冲到最前面突击枪射出的光弹射在这个机械守卫身上,炸开一串串闪亮的火光,看起来成效似乎十分显著,可事实上并非如此:它的耐久度减少的度迟缓得令人发指,我甚至都怀疑我攻击它减少的耐久度是否跟得上它本身的恢复度

    好在此时它需要承受的,并非只有我一个人的攻击妃茵的“九头蛇”也很快发出了暴烈的吼叫声尽管我们的会长大人选择的枪支准头十分插进,在这样的距离之下攻击一个如此巨大的目标,你就算闭着眼睛开枪也完全不必担心命中率的问题九道光弹组成的狂野风暴直奔着那个巨大的机械守卫席卷而去,这件凶残的重型武器所产生的效果果然和我的单手突击枪大不相同,只见机械守卫的耐久度以虽然缓慢,但却已经肉眼可见的度渐渐减少下去,而它身躯上中弹的位置也已经出现了一些残破的弹痕

    妃茵强大的攻击力大概激怒了机械守卫者,它立刻撇下面前的我和魔狱战魂,先是远远地一枪射向妃茵,而后拎着大斧径直向她冲去

    虽然这个巨大的钢铁德鲁伊用的是支“枪”,但你要知道考虑到它的体型,它的“枪”只怕比一门光弹炮只大不小一道长长的红色光柱直击妃茵,正中她的身躯即便妃茵一早就为自己召唤出了防御法术“冰封铠甲”,这一枪还是干掉了她一千多的生命不过好在我们的会长大人很好地将自身具备的魔法力量与这个时代的型武器结合了起来,她一看这个大家伙步步进逼,立刻对它放出了“冰封术”这个法术虽然无法将这个巨大的机械守卫者像普通士兵那样彻底冻结起来,却成功地减缓了它的前进度当机械守卫者全身布满了蓝色的冰晶,脚步艰难地缓慢向前移动时,妃茵已经提着枪用她最快的度向后飞奔而去

    “会长大人,注意攻击节奏你的枪威力太大了,很容易就把它引过去啊”丁丁小戈也施放出了“迟缓之雾”的法术,帮助妃茵尽可能拖住机械守卫者追击的脚步,而我和红狼和刚刚恢复了一部分生命的魔狱战魂则在他背后穷追猛打,尽全力将它的注意力从妃茵的身上拉回来

    幸运的是,我们成功了

    但不幸的是:其实只有我一个人成功了而已不知道我击中它哪个部位的一发光弹让它错误地认为我比拿着“九头蛇极冲击枪”的魔女有威胁,它终于调转了头来,迎面当头一斧向我砍来

    迎着这柄比我整个人还要再大上两圈的巨斧,我实在是避无可避,只有竭尽全力用两只手撑住盾牌,运足了浑身的力气狠狠地接下了这沉重的一击

    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辆巨型的战车正面撞了一下似的,险些全身瘫软在地上我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完全支撑不住自己的身躯,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倒在了地很显然,它这一记重击所蕴含着的“击退”和“击倒”两种效果全都在我身上被引发出来了

    谢天谢地,这个机械守卫者的攻击力虽然很强,但他的攻击频率和其他我们曾经见过的那些巨型敌人同样缓慢在它发起下一轮攻击之前,我及时地站起身,做好了防御的准备而此时磁能炮还没有回复的长弓射日十分及时地对我使用了一个恢复法术,让我受损严重的生命力得到了很大的回复

    就在我鼓足了勇气准备好抵御这个金属庞然大物下一次的攻击时,刚刚成功隐没身形的黑暗精灵刺客红狼忽然从它的背后现出了身形尽管手中并不是他惯用的匕首的短剑,但这并不妨碍这个行走在黑暗中的生命对他面前的对手进行卑劣的袭击刹那间,两柄响尾蝎型手枪寒芒暴闪,以“阴影绞杀”的技能从背后在机械守卫者的左腿肚子上炸开了一道巨大的火花;紧接着,红狼连续发动“无耻偷袭”和“连续打击”的技能,以一阵迅猛的射击打得机械守卫者残片飞舞、零件四射;最后,他使用出“黑暗压制”的战斗技能,用两支手枪的枪柄重重敲击在机械守卫者的金属装甲上,然后转身就跑

    这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攻击技能称得上是刺客职业的经典连续技,也是几乎每一个刺客都必须掌握的基础战斗模式之一作为一个生命单薄、防御脆弱的近身战斗职业,刺客赖以生存的就是在一瞬间爆发出的强大杀伤力,而这一套技能则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有效积累最大的杀伤力,稍微脆弱一点的普通对手差不多只一个照面儿就会在这样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偷袭中丧命

    所有常有人调侃说:和刺客进行战斗无论胜负都只需要五秒钟,如果五秒钟之内他无法战胜你,那要不然他藏匿起身形逃之夭夭,要不然就会变成你痛殴的靶子

    事实上这一套战斗技能使用到这里并没有完全结束,“黑暗压制”并不能给敌人造成太大的伤害,这种原本是用匕首或是短剑的手柄猛烈凿击对手的技能会让他陷入一秒钟的短暂昏迷之中,而在这段时间里进行偷袭的刺客还可以选择类似“狂暴刺杀”、“毒刃突袭”或是“锯齿切割”这一类威力巨大的攻击技能做出最后致命的一击

    不过在面对一个明显实力强劲威力巨大的敌人时,一个成熟的刺客往往会在“黑暗压制”之后选择暂时收手,利用对手短暂的昏迷时间重潜伏起来寻找下一次偷袭的机会因为他这一轮的攻击显然无法一次性杀死对手,而前面那狂风骤雨般的一轮伤害巨大的疾攻多半已经让自己成为了对手的眼中钉肉中刺,倘若不能及时逃遁的话,恐怕就只能用自己纤细的小身板儿去承受对手巨刃的蹂躏了

    不过这一次红狼显然犯了一个错误:他忘记了面前的对手并不是普通的变异生物或是异界怪兽,而是一个“机械守卫者”

    那么,机械会昏迷吗?

    如果是在五秒钟以前你问我这个问题,我还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因为在这个七千年后的世界里,我们已经看到了太多奇异古怪的东西,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机械怪物具备了“眩晕”这个功能,我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但是现在我可以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你:恐怕是不会的

    就在红狼转身欲溜的时候,他本以为已经被击昏的机械守卫者动作无比流畅地抬起了右脚,然后对着正在往外掏闪光药粉准备再次匿踪的红狼狠狠地踩了下去

    “轰”地一声剧响,我的心和地面在一齐颤抖着

    一脚踩过,红狼挣扎着还想要还击他根本来不及站起身,只能躺在地上,高举着双枪不停地射击,但失去了使用技能的机会,只靠这两柄小手枪自身的力量进行普通攻击,在这个装甲厚重、耐久度惊人的机械巨人面前起不到任何阻拦的作用完全无视在自己的金属装甲上绽开的零星几朵小火花,它又是一脚当头踩了下去

    紧接着随后而来的是又一脚、又一脚和又一脚

    看到自己的战友遭到了这如此凶残的报复打击,我们连忙向着机械守卫者全力攻击然而刚才黑暗精灵那卑鄙的偷袭显然激起了这个金属巨人滔天的怒火,就连对妃茵的九头蛇冲击枪连续不间断地疯狂射击都不屑一顾

    当最后一脚踩在红狼的身上时,机械守卫者很阴险地做了一个转动脚踝的碾压动作,就像是在踩一只臭虫在它金属大脚的两侧,红狼的两只手颓然地露在了外面,每只手上还紧握着一支小手枪

    当巨大的金属魔偶抬脚离开时,红狼的尸体惨不忍睹地横躺在地上,摆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子,黑暗精灵那高耸挺拔的鼻梁看上去好像都低了几分

    红狼的遭遇告诉了我们一个残酷的事实:作为一个男人,只会打**显然是不行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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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游介绍:
法尔维大6冒险特别提示:
一、绝对不要给城门卫兵任何财物。
二、母鸡是一种凶残的生物。
三、你的命并不比一只母鸡值钱。
四、精准的弓箭手是你在战斗中值得依赖的伙伴,但并不是每个弓箭手都是精准的,所以……自求多福吧。
五、珍惜生命、热爱生活,请勿随便尝试制造原子弹。
六、不要被表象迷惑,十八摸是一慷慨豪壮的战歌。
七、多学几门外语是很有用的。
八、不要畏惧死亡,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死过不止一次——另外,这里的死神听说很漂亮。
九、如果不考虑潜在的生命危险,这里确实是一个观光旅游的好地方,所以——如果不来看看,你会后悔的。
作品关键字: 游戏 npc 人生独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独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独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