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敌情
看到杨震进来,刚刚赶回不久,正狼吞虎咽在吃着饭的黄大力与几个侦察员急忙放下手中的饭盒,站起身来,就要敬礼。
杨震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要敬礼的举动道:“先不忙,你们先吃饭,等吃完饭后在汇报。”
黄大力连忙擦了一下嘴道:“司令员、参谋长,我已经吃完了,现在就可以汇报了。”
看着面前不过半个多月便变的又黑又瘦的黄大力,杨震微微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怎么样这次出去吃了不少苦吧,要不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闻言,黄大力有些嬉皮笑脸的道:“司令员,外出侦察吃苦那是肯定的。我要不是变成这个样子,要是养的白白胖胖的回来,您还不得琢磨这个小子到底是去侦察,还是去养膘了,他弄来的情报该不会是编来糊弄我的吧。”
杨震笑了笑道:“得了,少嬉皮笑脸的。赶快吃你的饭吧。看你们这个样子好像这半个月都没有吃饱过。你可别告诉我,你小子把我给你带的经费都私吞了,就等着回来打牙祭了。”
听到杨震这么一说,黄大力苦着脸道:“司令员,咱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啊。那些钱,我可不敢私吞,这可有兄弟们给我作证那。不过司令员,私吞倒是不敢,不过我们这些天除了在宁安县城那两天之外。真别说吃饱饭了,就是能弄到吃的时候都不算多。带着的那些经费,根本就没有地方去花。”
“怎么一回事?我不是告诉过你,一切以完成任务,并保证好自身的安全为一地要务,该花钱的时候别心疼吗?这钱只有挣不到,又哪有花不出去的道理?”对于黄大力的话,杨震很是有些疑惑。
听到杨震语气中有些严肃,黄大力连忙收起了玩笑的态度道:“司令员,这是真的。参谋长给我们带的那些经费,基本上没动用多少。我们刚一进宁安县城,小鬼子就在宁安县城实施了戒严。除了持有宁安宪兵队特高科颁发的特别通行证之外,所有人一律不得进出。”
“当时把我们急坏了。因为伪满军的靖安军步骑各一个团的兵力当时刚刚进驻宁安县城,小鬼子这一戒严,这个情报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送出来。而且我们身上都带着枪,一旦小鬼子在戒严之后,实行大搜捕,我们根本就无法隐藏。”
“我们之所以能混出城还多亏我们住的那间客栈中住着一个南满来得皮货商人。这个家伙很是有些神通,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买通了伪满县zhèng fǔ的高层,弄到了几张特别通行证,我们用了一点手段,挟持了他才得以在宁安上了火车。”
“不过,我们担心这个家伙会出卖我们,就没有直接坐到苇河县城,而是在石头河子下的火车。不过这个家伙倒也够意思,在我们临下车的时候,不仅仅告诉了我们很多外边的情况,还将那几张特别通行证给了我们。”
“有了前车之鉴,我们那还敢进苇河县城?况且,在我们抵达苇河县城的时候,苇河县城也戒严了,我们也根本进不去。不过我们在苇河县城外的时候,观察到小鬼子调来的兴安军足足步骑各一个团的兵力进驻了苇河县城。”
“rì伪军调集的兵力并不单单只是苇河、宁安这两地的伪兴安军、靖安军这四个团。现在整个牡丹江以西、滨绥铁路以南、苇沙河以东、南至吉林的蛟河、宁安两县交界之处,到处都是rì伪军、伪满各种jǐng察部队。尤其是牡丹江沿岸、滨绥铁路沿线,伪满军jǐng的密度更是极大。滨绥铁路上甚至平均十五分钟便有一列铁甲车通过。”
说到这里,黄大力指着地图上的几处进山隘口道:“单单在整个rì伪军构筑的这个包围圈周围,仅我们目前侦察到的就有伪满军两个混成旅,以及至少有六支伪满森林jǐng察、铁路护路军等各种杂牌部队。这还不算两县各jǐng察署的部分伪满jǐng察。而且伪满军jǐng还有陆续在增兵的趋势。”
“不仅我们周围伪满军jǐng密布,我们在宁安境内的横道河子、山市,苇河境内的石头河子、亚布力一带还第一次发现了大量的伪满宪兵。其兵力总数目前还不清楚。”
“这些伪满军部署在各个隘口之间,多的一个连,少的也在一个排。除了伪满正规军之外,每个隘口之上至少还有熟悉山地作战的伪满森林jǐng察一个中队以及部分熟悉当地情况的本地jǐng察。而宪兵则部署于各个交通要道之处。”
“封锁各个隘口的伪满军jǐng之间不仅相互建立了电话联系,而且各个隘口之间与身后司令部之间也有有线电话联系。我们在这些封锁隘口伪满军jǐng中也发现了少量的rì军。甚至我们还发现封锁隘口各个伪满军jǐng哨所中还发现了由rì军控制的无线电台。”
“这些伪满军jǐng将各个出山的隘口严密封锁起来,严禁任何猎人、采参客、以及各种山货商人甚至包括他们各个伐木场的人进山。原有在山中的各个伐木场已经陆续撤离。苇河县境内苇安山、蛤蟆塘两个伐木场现在已经是人去屋空。”
“据亚布力的老百姓讲,所有的劳工都被押出山,在亚布力车站上车之后,不知道运到什么地方了。他们只知道,在山中的所有劳工都将陆陆续续的迁移出来。”
“小鬼子不仅封锁了山地,搬迁了所有的伐木场,就连小鬼子已经建成的各个集团部落中德百姓要想进山打柴,都只能携带一个人一天的粮食,只要超过伪满滨江、牡丹江两jǐng察厅联合下发的规定上的数量,便一律按照通匪论处。”
“还有一个关键的情况。据那个皮货商人讲,小鬼子前些天突然在滨江、牡丹江两省除了哈尔滨地区之外,其余地区实行物资配给制。所有的粮食、布匹、棉花、食盐甚至煤油、糖一律按照人头统一供给。粮食、食盐每人不得购买规定上超过三天的定量,多了想买都买不到。”
“至于棉花、布匹、煤油等其他物资,必须要凭借居住地jǐng察署的证明方可购买。而药品、电池,只能到rì本人开设的药房去购买。所谓满人开的医院可以看病,但要想买药只能去rì本人开的医院和药房,除了中草药之外,满人开的药房、诊所中的西药全部被收走,甚至连一卷纱布都买不到。”
“而在乡村的各个集团部落中,老百姓手中的粮食全部被强行收走。全部集中在rì伪军集中驻扎的较大城镇之中,每三天由驻集团部落中的武装军jǐng集中押运,按照定量发放一次。”
说到这里,黄大力沉默了一下道:“这次小鬼子的手段极为毒辣,就是集团部落中的老百姓的棉衣,除了每人只许保留一件之外,其余的也全部被收缴一空后,全部焚毁。”
“司令员,鬼子不仅实行了严密的封锁,还在各个路口贴上告示,jǐng告各地百姓一旦有可疑人物出现,如果举报,无论此人是不是反满抗rì分子,都有奖赏。若是知情不报,以通匪罪严厉处置。甚至在苇河县城还贴上了我们在鬼子那个基地被强迫照照片。只不过,小鬼子现在不清楚我们那些弟兄阵亡,那些弟兄还活着,所有的弟兄,大部分的照片都贴在城墙上。”
“鬼子这次下了这么大的力度,有了在阿什河一线的前车之鉴,我们那里还敢轻易与当地的百姓接触,购买食物。即便是能接触上,也基本上买不到什么。老百姓手中也没有粮食。所以这半个月,我们基本上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黄大力的汇报,让杨震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观察地图良久,杨震用线将黄大力指出的各个驻扎了伪满军jǐng的点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圈之后,将手中的红蓝铅笔一丢对着身边的郭炳勋道:“小鬼子这次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力度,这下子足足调集了上万的兵力,在我们周围构筑起这么大的一个包围圈。”
郭炳勋摇摇头对着杨震道:“司令员,你发现没有小鬼子这次封锁与之前截然不同,居然以伪满军jǐng为主。其中少量的rì军与其说是配合作战,倒还如说是起监视或督战作用。”
“小鬼子这一手部署虽说看起来至少短时间内暂时还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但是仔细看却是很毒辣。他们封锁了牡丹江与滨绥铁路,基本上切断了我们东进或是北撤与抗联二、三路军汇合的路线。使得我们只能困守在这一片深山老林之中,根本无法与其他部队配合作战。”
“另外这些伪满军jǐng的部署,虽然看起来很分散,但相互之间却是通过有线电话与无线电台联系的极为紧密,可以起到相互策应的作用。而他们在宁安、苇河两县城的部署了靖安军与兴安军的骑兵部队,大大增加了其机动xìng。无论我们打他们的哪一个点,他们都可以利用骑兵迅速增援,甚至死死的咬住我们不放。”
“他们又在城乡搞配给制,反过来倒是对我们实行了另一种坚壁清野的战术。我们现在即便打下一两,甚至几个集团部落,也很难补充到足够的给养。而且除非攻击县城,否则根本筹集不到药品等一些必要的物资。”
“不过,我一直在琢磨,小鬼子采取这种战术,若是对付缺衣少食的抗联,也许还会有一定成效,但是对付我们这种反坚壁清野的战术究竟会起到多大的作用,我想小鬼子心中应该是有数的。”
“至少在字面上理解,小鬼子这是准备将我们困死、饿死、冻死、拖死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可从深意上来看又不太像?我们在苇河县城缴获的那列军火列车上有多少物资,小鬼子应该很清楚。”
“他们虽然不见得能知道我们究竟运走了其中的多少,但按照我们在苇河县征集的马车数量也知道不会是在少数。他们这种战术不见得会拖垮我们,他们心中应该很清楚。”
“他们对我们短时间之内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不是切断了我们物资的供给,而是将所有的伐木场迁离,变相切断了我们的最可能的补充兵员。以及缩小了我们的活动范围。我现在想小鬼子下一步是不是准备采取四面合围,两面对进的战术对我们展开清剿?”
“只是我有些事情搞不明白,这次小鬼子的指挥官会是谁?怎么会一改之前的作风,以伪满军jǐng为主,辅以少量rì军进行监视、督战?不过单从目前的情报来看,他一手至少现在看起来可比之前的那几任老辣的多。”
对于郭炳勋的分析,杨震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道:“小鬼子不会只对我们围而不攻的。我想小鬼子封锁我们只是他们的第一步,他们肯定还会有后手的。”
“我们目前所处的这一片山林范围广大,虽山高林密、上百里无人烟,但却与长白山、老爷岭相连。小鬼子现在封锁这一带,应该是还没有能确定我们的具体位置。”
“我们撤回来已经半月有余,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小鬼子完成对阿城、五常、珠河这些近山、浅山地区的拉网扫荡。应该是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之下,才把视线集中到了我们这一带。”
“如果他们哪怕是大致摸清了我们的位置,他们的东部封锁线也不会设置在牡丹江沿岸,而是应该设置在海浪河沿线。那里的地形要比牡丹江更容易封锁。而且他也不会连续派飞机对这一带进行空中侦察。”
说到这里,杨震转过头问黄大力道:“伪满军jǐng封锁的这么严密,你是怎么回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可疑的人物?”
听到杨震这么一问,黄大力呵呵一笑,对着他手下的一个侦察员一挥手,那个侦察员将一堆东西放到杨震面前。黄大力指着那堆东西道:“司令员,怎么就没有碰到过。您看看,就都知道了。”
杨震翻了翻眼前的这堆东西后,皱眉道:“你小子这一路上究竟碰到了多少特务?怎么弄了这么多的东西?这指北针还有这快慢机,可都是地道的德国原厂货。还有这望远镜,可不是小鬼子那种粗制滥造的低级军官使用的望远镜,可是高级货。还有这地图。”
黄大力闻言,得意的笑道:“司令员、参谋长,我回来后,从进山到这里,这一路上足足干掉了六组特务。这些特务虽然伪装成采参客或是猎人,除了两组是以为我们也是与他们一同执行任务而主动上前暴露外,其余的是从身上的武器装备泄露出来的。”
“我知道这东北富裕,可再富裕,也没有富裕到猎人带着望远镜,拿着辽十三式步枪,进山打猎的。还有,任何一个采参客也不可能带着指北针、地图、快慢机进山采集人参吧。这些装备我一眼就看出来不对来了。”
“况且,小鬼子封锁的那么严,一般人根本就进不来。这些猎户、采参人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带着这么好的武器穿越封锁线进山。能从小路避开封锁线偷着进山的猎人不是没有见过,拿着制式步枪的也有,但拿这么好的武器的猎人那就根本不可能。”
“不过司令员、参谋长,这些特务中虽然rì满杂处,伪满特务占据大多数。但是搞情报都是以rì本特务为主。我们虽然这一路上抓了十多个,但是这些rì本特务嘴太严了,我们这路上不敢耽搁,所基本上没有搞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至于那些伪满特务,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进山找一股可能隐藏在这一片山林中的反满抗rì分子,而且他们的主要任务并不是收集情报,而是保护好那些rì本特务。不过这些特务大多数都是在二道海浪河以西。二海浪河以东到海浪河之间,也就是我们周围还没有出现。”
“据抓获的伪满特务交待,他们现在的重点在二道海浪河以西的山地。至于二道海浪河以东,那些主事的rì本特务也有些惧怕,好像不敢太深入。但为什么,他们就说不清楚了。好像,海浪河至牡丹江之间由其他特务负责。”
说到这里,黄大力在地图之上大概找了一下之后,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点道:“司令员,鬼子虽然封锁了各个进山的隘口,但这一带的山太大了,鬼子不知道进山的小路还有很多。”
“我们这次能进山,就是遇到了一个偷着进山打猎的老猎人。是他领着我们绕过rì伪军的封锁线,从一条很难走得小路,涉渡了海浪河,才得以回来的。”
“也就是那个猎人告诉我们,这北满的山中猎人虽然不少,用洋枪的虽然也有,但是从没有见过那个猎人能用得起这么好的枪的。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他手中拿的就是九一八之前用一张老虎皮在哈尔滨跟换来老毛子的水连珠步枪。他说,一般猎户即便用洋枪,也最多都是原东北军淘汰下来的老套筒一类的老枪。这种新式快抢,没有人会用。”
黄大力没有说那些被他抓获的特务怎么处置的,杨震与郭炳勋也没有问。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些特务绝对不可能留下活口。所以对于黄大力如何处置的,杨震跟本就没有理会。他相信,黄大力会做的干净利索的。
第九十三章 对策
黄大力说完,看着地图上黄大力已经标出的那条即便在非常jīng细的rì军地图上也没有标出的进山小路,杨震点了点头道:“rì伪军封锁再严,终归还是有缝隙可以钻的。这么大一个张广才岭,他小鬼子就能都封锁住?只要有一条小路可以走,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钻出去。”
郭炳勋看着自信满满的杨震,琢磨了一下之后问道:“司令员,我想小鬼子不会只派出一路特务寻找我们,肯定会大批次的派遣特务,分多路寻找我们的踪迹。而且林子这么大,黄大力他们不可能解决掉所有的特务。那我们下一步的实弹训练是不是照常进行?”
“在这深山老林之中,除了烟火之外,枪声是最容易暴露我们位置的。您看实弹训练的时间是不是向后压压,改为最后进行?将原来的战术训练先提前。还有白刃战训练,也可以提前。毕竟除了那些新兵,大部分人已经打过几仗,就是那些新兵也都经过了简单的实弹训练,这计划中德实弹训练应该可以向后拖一拖。”
对于郭炳勋的建议,杨震沉思了一下道:“我看可以,先进行战术演练以及白刃战训练,实弹shè击先向后压压。不过,我们总这么被动的去等着人家找上门来可不行。”
“我看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针锋相对的战术,组织一些有山林生存经验的猎人出身的战士以及黄大力手下的这些侦察兵组成一些小分队,主动去寻找这些进入山中的特务。”
对于杨震组织小分队主动出击的想法,郭炳勋还未来得及答话,门口突然传来李延平的声音:“司令员这个建议我看不错,与其让这些汉jiān、特务找上门来,暴露我们秘营的位置,还不如我们主动出击,除掉这些对我们威胁很大的特务。”
看到李延平与彭定杰进来,杨震笑了笑道:“政委,那边的会开完了?战士们的情绪怎么样?”
听到杨震询问那场谈心会的结果,李延平竖起了大拇指道:“到底是在老红军部队任过指导员的,司令员这套政治工作方法,真是有水平。战士们现在的情绪很高,训练热情也提高不少。”
闻言,杨震点点头道:“我们的战士大部分没有什么文化,思想都很简单,要求也很低,都是一些好战士。只要我们这些做首长的从一点一滴上去关心他们,会赢得战士们真心的爱戴和拥护的。”
“不过,思想工作该做的,是一定要做的。但是面临的难题该解决的也要解决。战士们长期缺乏肉类食品,虽然还不至于饿肚子,但终归还是缺乏营养的。尤其现在部队的训练强度大,天气也一天天的在转冷,这营养不足还是不行的。否则在面对小鬼子的时候还是要吃亏的。这吃高粱米长大的人底子上与吃大米、牛肉长大的还是有差别的。”
“刚刚在回来的路上我琢磨了一下,我们手头上缴获的那些罐头除了留下部分作为储备之外,先抽调出一批来作为肉食。另外,还要组织一批猎户出身的战士想办法打些野味。”
“一头野猪有二三百斤,两头野猪就够部队吃一顿的了。这张广才岭的野猪多的很,前天不是还跑到我们的伙房去偷吃吗?既然他们对我们不客气,我们也不要再讲究什么客气不客气的了。”
“另外,老彭在转运物资与弹药的时候,不是在苇河县城购买了一批畜力车吗?我看了一下,那里面除了骡马之外还有几十头牛。这些牲口我们一时还养不起。牛jīng贵,总吃草,牲口也不长膘。”
“既然养不起,暂时又用不上,我看完全可以隔一段时间杀上几头,给战士们补充一些营养。这牛肉可比猪肉有营养的多。”“
“另外我们还发动部队在训练业余时间,多采集一些蘑菇、木耳等山珍一类的。我们守着大山这座宝库,总不能连一顿肉都吃不上吧?前一段时间,我们刚刚由哈尔滨突围到这里的时候,这野味可没有少吃。可是连老虎都吃过的。现在虽然暂时还尽量不要开枪,但下套子终归还是可以的。”
李延平听到杨震的建议,点了点头道:“我看可以。那些牛都是老彭花了数倍价钱从老百姓那里买来的。现在弹药、物资已经储存完毕,这些牛又不是可以训练的战马,驮东西力量虽不小,但速度也慢。对我们来说反倒是一个累赘。杀了即不违反群众纪律,也可以为部队改善一下伙食,保证战士们的营养。”
“不过,司令员你刚刚说组织一些小分队,准备敲掉那些进山的特务。我看打猎的事情,是不是就让他么顺便做了。部队中猎户出身的人数量并不是很多,调走一部分,剩下的也就没有几个了。而且用他们,也可以做掩护吗?”
对于李延平的想法,杨震摇了摇头道:“政委,这可不行。这些小分队,最大的优势便是敌明我暗,讲究的便是快速、机动,出手不拖泥带水。一旦他们还要肩负打猎的任务,对于他们来说反倒限制了他们的作战特点。打猎的人,还是另选的为好。”
听到杨震反对自己的建议,李延平便沉默了下来。作为政委,到这支部队以后,他对杨震这个军事指挥员还是尽最大努力支持的,也从未干扰过军事指挥员的决心。既然杨震反对,他也就不在坚持自己的想法。
李延平的沉默代表着他认可杨震的意见,但杨震却是叹息一声道:“可惜,我们手头上的人才实在有限。除了少部分猎户出身的战士之外,这些小分队的主力还需要抽调经验丰富的战士为主。”
“可够这个标准的战士现在大部分现在已经是班长或是部队的作战骨干,一下子抽调太多,必定会影响下一步的训练。但这些特务对我们的威胁又是极大,不处理我们坚持不了三个月就会被发现的。”
面对地图沉思了好大一会,杨震转过头对郭炳勋道:“我看还是以侦察兵为主,在尽可能不影响到部队训练的前提之下,抽调一批老兵和骨干。组成十几支六人左右的小分队,专门深入到山林中解决rì伪特务。”
对于杨震的想法,郭炳勋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点点头道:“我尽量想办法。我看可以从已经伤愈的伤员中抽调部分。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将这些小分队派出去后,尽量让他们向南展开、活动,将鬼子的视线转移到南边的敦化、蛟河县境内。这样,会更有利于掩护我们主力完成休整。”
说到这里,郭炳勋拿起铅笔在地图在宁安与敦化、蛟河的交界的位置画了一个圈道:“司令员、政委,你们看。敦化北部与宁安、蛟河交界的山区回旋余地要大于我们现在所处的海浪河与二道海浪河之间的这一片山林。而且这里同样也是山高林密。我们手中的这张地图是缴获的小鬼子的。但即便是一向jīng细的小鬼子地图,对这一带也是标示不是很清晰。”
“而且虽然这里距离北满、东满的抗联的二路军、三路军距离远了些,但却是距离政委所说的活动在南满以及长白山一带的抗联的一路军活动范围很近。甚至也许本身就是抗联一路军的游击根据地之一。”
“我想rì军不会不将那里也作为清剿的目标之一的。他们现在之所以将主要视线集中在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一个带的山区,我想还是与我们从苇河县城撤离搬运的那些物资有关系。”
“我们在苇河县城征集了大批大车,将从苇河县城缴获的大批物资转运到秘营。这几百辆大车虽主要是夜间行进,但不引起鬼子注意那是不可能的。这些车夫不会为我们守口如瓶的。”
“虽然我们在苇安山一线将那些车夫打发回去,但没有人会相信这数百辆大车会凭空消失。而且过了苇安山一线,便是张广才岭的腹地,这里都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鬼子不会认为我们有能力将几百大车的物资,转运的太远,肯定会认为我们的秘营应该大致距离苇安山不会远。”
“从刚刚黄大力的汇报发现rì伪特务的地点来看,鬼子很明显将搜索的重点放在二道海浪河以西以及海浪河与牡丹江之间。鬼子将搜索的重点放在二道海浪河以西,是针对我们的秘营的。至于海浪河与牡丹江之间恐怕才是针对我们的。”
“我先听老彭,后听政委说过,抗联各部为活动方便,不至于一个秘营暴露,影响整个部队的活动,一般都设置几处甚至几十处秘营。狡兔三窟这个道理,我想小鬼子与抗联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是不会不明白的。所以我刚刚我一直在琢磨小鬼子为什么将重点放在两个地方。”
“不过鬼子虽主要将搜索的视线集中到这一带,却没有将搜索的重点放在两条海浪河之间的老黑顶子山区,除了这里处于张广才岭腹地,一时他们的触角还没有伸到这里之外,会不会也认为老黑顶子山区虽是山高林密,上百里没有人烟,但却处于两条河之间,回旋余地相对较小。而没有将重点放在这里?而放在了更加方便,回旋余地更大的二道海浪河以东,以及海浪河以西至牡丹江这一带?”
“我的这些想法,都是建立在一个思维上。那就是鬼子在对付我们的时候,是不是也一贯沿用着对付抗联的习惯xìng思维?联想老彭说过鬼子对付抗联的那几手,黄大力侦察带回的情报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来。”
“他们认为就算我们在苇河县缴获的大批物资可以支撑我们过冬,但出于习惯xìng考虑,也不会在接触不到百姓的深山呆上太长时间。甚至他们认为我们的秘营位置也不会设置在深山区?因为他们不会相信,我们会一下子储备了足够支撑上千人过冬的物资。我想我们部队的大概人数,鬼子心中应该已经有了数。”
“而且,他们会认为,按照抗联的活动习惯,我们不会离开老百姓太远。我们需要补充兵员,补充物资,补充给养。最关键的是伤病员的医治。”
“我们连续作战,先设伏于苇安山,再战苇河县城,三战五常与阿城交界之处,虽因为战事匆忙对牺牲的人只能草草掩埋,但我们却没有遗弃一个伤员。”
“鬼子一向对自己部队的战斗力很自信,对自己训练出来的伪满军的战斗力也很自信。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会认为这连续几战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伤亡。”
“不过实情也的确如此。五常那两场阻击战,除了新补充的,没有的参战的那几百新兵,和随老彭一起掩护物资事先撤回的一个连之外。参战的我们之前训练的老骨干,几乎伤亡了近四分之一。可谓说得上是伤筋动骨了。”
说到这里郭炳勋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却带着浓浓的苦涩。很明显,他还在为那场阻击战付出的重大伤亡,而有些伤感。
看着显得有些不自然的郭炳勋,杨震拍了怕他的肩膀道:“老郭,这不是你得错。我们部队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术素养,甚至包括基层指挥员的指挥能力与小鬼子,甚至伪满军还有很大的差距。”
“在对付伪靖安军那一战,若不是缴获了那几门火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了。老彭现在你该理解我,为什么想尽办法也要争取三个到五个月的休整了吧。”
“好了,不要伤感了。他们是军人,从扛上枪的那一天起,就应该有这个准备。没有人能真正在这种战争中取得真正的零伤亡。我们这些作为指挥员的,现在最应该要做的是怎么在今后战斗之中,让部队尽可能的不要做出无谓的牺牲。”
听到杨震这些开解的话,郭炳勋稳定了一下情绪,集中jīng神道:“伤员的医治,尤其是药品的需要,使得我们也不会进入深山太远。我们在苇河县城绑架的那些医生,也会无形中证实了他们的猜疑。我们的伤亡不小,所以才不惜采取绑架这一手段。”
“那么既然鬼子也没有将这一带作为重点,而将主要视线放在了二道海浪河以西、海浪河与牡丹江之间的山区。应该也是出于这种考虑。既然鬼子这么想,那么我们何不给他们加加料?”
“小鬼子若是在这两地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势必要将视线集中到我们现在藏身的这块山林。所以我们必须要将他们的视线引开。司令员,我觉得如果我们将进入这片山林的rì伪特务全部解决掉,反倒是回真正的暴露我们所处的位置。”
“小鬼子鬼的很,他们派出的那些特务踪影不见,一个都没有回去。他们肯定会想到,我们就藏在这片山林中。因为在这里除了我们,没有人有能力解决掉他们全部的特务。一旦鬼子确定我们在这里,下定决心逐山清剿的话,我们就真的很危险了。”
“除非我们下定决心放弃秘营中的物资,否则我们没有办法携带这么一大批物资作战。我们至少要在大雪封山之前,拖住他们。等大雪封山之后,鬼子进山扫荡的能力会减弱。”
“所以,我的意见是小分队可以派,但对于这些特务不要在我们周围解决。想办法将他们引向南边,也就是敦化境内再解决。将鬼子的视线转移到敦化、蛟河境内。尤其是敦化境内,山高林密,将那些特务引到那里,是极为可能将鬼子的视线引到那里。”
“只是我们现在查清了鬼子东、西、北三道封锁线的位置,但对于鬼子那边的封锁线究竟在那里,我们还不清楚。若是现在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各个小分队若是向南,很容易碰触到鬼子的封锁线。到时候,弄不好会弄巧成拙的。”
对于郭炳勋的想法,杨震赞赏的点了点头道:“老郭,你的想法不错,将鬼子的视线引向敦化境内,至少对我们来说可以减轻不少的压力。”
“不过除了你担心的鬼子南部封锁线的位置之外,我还担心,部队没有经历过野外生存训练,此去敦化境内一路上都是深山老林,又不可能携带太多的给养,小分队的生存到是一件大事。”
“另外,我们缺乏有效的通讯手段,这小分队一旦撒的太远,这收拢起来就很困难了。可以抽调组成小分队的人,都是部队的骨干。而我们再也经受不起骨干的损失了。失去了骨干,我们这支部队也就至少是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第九十四章 选择
对郭炳勋的建议,杨震犹豫了一下。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是在自己驻地二十里范围内对有可能渗透的特务进行清理。这样,各个小分队在通讯手段落后的情况之下,可以尽量不离开主力过远,能做到收放自如。不仅随时可以通报敌情,还可以随时撤回休整、补充物资。
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是显得有些yù盖弥彰,甚至很容易帮助rì伪军确定部队的具体位置。在清理范围距离主力驻地过近的情况之下,很容易泄露部队的驻地。
正像是郭炳勋说的那样,rì本人不是傻子。派出去的大批特务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消失,要是再感觉不出这其中的异常,那就真的奇怪了。
对于郭炳勋的想法,杨震实际在内心还是很赞同的。用小分队将rì伪特务的视线吸引到南线,不仅可以大大的减轻主力驻地暴露的危险,如果进行顺利的话,甚至还能缓解rì伪军对自己所处山区的封锁。
不过,赞同归赞同,但对于这些小分队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杨震却是有些很不放心。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将十几支六人小分队撒到这莽莽群山之中,根本就无法做到收发自如不说,甚至在远离驻地,在寒冬将至的情况之下,在丛林中便是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
在杨震看来,郭炳勋的想法的确不错。但他得这个计划成功的关键是建立在派出去的各个分队都训练有素,可以做到收放自如这个前提之下。
可在眼下部队的实际情况,郭炳勋的这个计划成功的希望并不是很大。弄不好,反倒是适得其反。没有能将rì伪军的视线引走,自己反倒是损失几十名战斗骨干。
对于自己计划中的漏洞,杨震心中很清楚。郭炳勋计划中的优点,杨震心中也很明白。但要是在眼下这个时候让杨震一下子拿出去几十名战斗骨干,尤其是实战经验丰富老兵去冒险,杨震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只有经历过战争的真正军人,才知道老兵的珍贵。
看到杨震脸上略带犹豫的神sè,郭炳勋那里不知道在之前战斗中一向杀伐果断的他犹豫在什么地方。说实在的,在眼下部队战斗骨干并不充足的情况之下,让郭炳勋一下子拿出几十名去冒险,他也舍不得。
而且作为法国圣西尔军校的高材生,郭炳勋也知道,让这些甚至没有受过丛林战最基本的训练,甚至那一带详细地图都没有的战士在这荒芜人迹的大山去完成这种相当于大海捞针的任务,实在有些勉强,甚至可以说是危险之极。这些人出去,很多人,甚至全部的人都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但郭炳勋认为,只要能保证主力的安全,尤其是保证主力在这即将要面对的滴水成冰,气温经常降到零下三四十度的北满山区的冬季中唯一生存下来基础的秘营的安全,做出一些牺牲还是必要的,也是必须的。只要主力在即将面对的酷寒之中能存活下来,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郭炳勋想到的这些,杨震也很清楚。尽管杨震舍不得,但杨震却知道,郭炳勋的建议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却对眼下的情况最好的一个解决办法。
自己困守在这里,早晚会被rì伪军发觉。小鬼子不会老老实实的给足自己几个月休整的时间的。与其被动的去迎战,还不如主动出击。抢在秘营还未暴露之前,利用小股部队,趁着rì伪军派遣大批特务进山寻找自己的机会,不动声sè的将rì伪军的视线引向其他方向。
思虑良久,在严峻的现实面前,杨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老郭,就按照你的想法办。用小分队多路出击的办法将rì伪军派出的特务吸引到敦化北部。”
“至于你所担心的鬼子南边的封锁线,我认为不会设置的距离太近。张广岭宽度虽然并不算太大,无法与关内那些名山大川相比。但是长度却是足够。”
“尤其是南边不像东、西、北三个方向,有河流与铁路线可以作为天然的封锁线。南边与这里一样,都是广袤的原始森林。与这里是山连山,林并林。鬼子在不确定我们肯定在他们合围圈中的情况之下,他们南边封锁线不会放的太近。”
“而且正像你说的那样,敦化北部的山地回旋余地要比我们现在处于两条海浪河之间的位置大的多。那里与我们现在所处宁安西南山区一样,都是山高林密,而且河流阻断较少。”
“张广才岭对于我们以及一切抗rì队伍来说,最大的方便不是在于它有多宽。张广才岭与南方关内的那些大山相比,长度足够,但它的宽度却是远不及。但它最大的优点在于它的地理位置。”
“张广才岭北接兴安岭,南抵长白山,与长白山北脉的老爷岭相邻。若不是有滨绥、新图两道铁路线以及牡丹江等较大河流的分割,我们在这里北可进入兴安岭。南可沿着山势进入吉林。如果在补给充足的情况之下,我们甚至可以进入辽东。”
“这里山连山、林并林,到处都是遮天蔽rì的原始森林,可谓算得上山高林密。就算rì伪军调集再多的兵力,若是想要构筑一条封锁线,也只能与他们在东、西、北三个方向一样,依靠河流与铁路线这种天然或是半天然的地形来设置。”
“而从地图上看,最适合作为封锁线的除了新京至图们的铁路线之外,便是牡丹江上游至威虎河这一线。海浪河虽然发源于敦化以北的山地,但其上游的地形复杂。即便是我们手中这张一向以jīng确著称的rì军地图上,很多地方标示也不是很清晰。甚至很多山峰连标高都没有。”
“这里不仅地形复杂,难以构成一条完成的封锁线。而且因为地处交通极为不便的深山老林之中,在这里补给难度极大。这些情况我们知道,小鬼子与我们使用一样的地图不会不知道。”
“而牡丹江上游这一带就不同了,得益于新京至图们的铁路线,小鬼子对这里的地形很清楚。你看这里所有的山峰标示清清楚楚。而且依靠牡丹江的河道作为封锁线,很有利于补给。”
“最关键的是牡丹江的流量远大于上游的海浪河。其深度与宽度是上游的海浪河无法相比的。在那里,在牡丹江完全冰封之前,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涉渡。”
“rì伪军若是把封锁线设置在牡丹江沿岸,我想其可以借助地利之便,节省下大量的兵力。所以我认为rì伪军南部的封锁线应该设置在牡丹江至威虎河一线。”
“如果我得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按照你的计划,小分队的最终目标,并不需要越过rì伪军在南部的封锁线。所以,老郭,你的计划成功的希望还是有的。”
“只是这些小分队远离主力单独作战,一定要选择一个能力强,有带队单独活动经验,xìng格坚韧、果断,而又不能呆板的执行任务,脑子比较灵活,知道应变的指挥员和一名政治过硬,可以让战士们信赖的政工干部统一指挥行动。只是这个指挥员让谁去比较合适?”
杨震虽然已经下了决心按照郭炳勋的建议执行,但他内心还是希望这些小分队不要损失太大。所以他在下定决心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为这些远离主力作战的小分队选定一个统一的指挥员。
“司令员,我想还是我去吧。这个计划是我提出来的,我去比较合适。”杨震的话音落下,郭炳勋没有丝毫犹豫的提出由自己亲自指挥这次行动。
听到郭炳勋的毛遂自荐,杨震想都没有想到的便摇头拒绝道:“老郭,你不能去。现在部队的训练正处在关键时刻,根本就离不开你。而我更离不开你这个参谋长。”
拒绝了郭炳勋,杨震却为了这个指挥员的人选不由显得有些头疼。手中的几个连长扒拉来、扒拉去,琢磨了半天,杨震也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自己的标准。
本来杨震在下决心接受郭炳勋的建议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选便是王光宇。作为抗联的副军长,无论是服从命令的坚决xìng,还是游击战的经验,有过多年指挥分散部队活动经验的王光宇都是第一人选。只是现在王光宇还远在他处,正在寻找隐蔽中的二路军总部,根本就无法赶回。
而其他人,却又不是没有游击战的经验,便是能力上存在一些问题。几乎所有的干部,都缺乏dú lì作战的经验。在这种深山老林中,根本就无法指挥这些很有可能分散的很开的部队。
琢磨良久,也没有琢磨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想起牺牲在阿什河西岸的马明,杨震不由的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若是马明还活着,咱们也就不会这么头疼了。他若是活着,这次任务让他去正好。”
听到杨震提起马明,郭炳勋心中突然一动,不由得想起一个人,。犹豫了一下,郭炳勋道:“司令员,你看李明瑞怎么样?李明瑞一直跟在我们身边,这些rì子中提高的很快。”
“而且他的身手、枪法都不错,脑袋也很灵活。早年在行走江湖的时候,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尤其这双眼睛更是毒的很。”
“至于单独带队作战经验。五常那一战,他带着一个连兜rì伪军屁股的任务完成的不是很好吗。而且当初在五道岭子铁矿与您断后的时候,在您昏迷时,他指挥的也是不错的。让他和黄大力配合,应该比较合适。”
对于郭炳勋提出由李明瑞担任这次行动的指挥员,杨震却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在仔细考虑了一下之后,杨震还真是觉得郭炳勋说的没有错。李明瑞虽然在某些方面还有些欠缺,但相对于其他人还算有一定优势的。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的脑子够活,就算占不到大便宜,也不至于吃太大的亏。让他与黄大力搭档,到是眼下一个可以接受的选择。
犹豫了一下,杨震最终还是点了头道:“好,就让他去。这小子虽然在某些方面还有些不足,但胜在脑子够活。”
与军事指挥员难产相比较,政工人员的选拔却是省事的多了。对于杨震的要求,李延平想都没有想的便提出了一个人选:“我看三连指导员董平就可以。”
“董平十六岁便参军,可以说是一个老抗联了。董平自参军以来一直都在担任政工干部,在政治工作中上很是有一套。在任三连指导员之前,曾经担任过团政委。人虽然年轻,但有文化,xìng格上也很稳重,甚至可以说有些老成持重。是各连指导员中,与连长配合最默契的一个。”
“而且,董平打过多年的游击。在五军撤离宁安之前,他曾随部队在敦化北部山区与二军联合作战过,对那里的情况并不陌生。他多年的游击经验,正好可以弥补李明瑞对游击战不熟悉的缺点。”
“这个董平可以称得上是能文能武的人才。当初我从五军将他要来的时候,总指挥还不舍得。我看这个政工人员的人选,就让董平去吧。”
说到这里,李延平却是有些吞吐道:“司令员、参谋长,对于你们派出部分小分队出击,利用rì伪特务将rì伪军的视线转移的办法我恨支持。但是,将rì伪军的视线转移到敦化北部山区,这?”
见到一向爽快的李延平说话居然有些犹豫,杨震有些疑惑的道:“政委,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们都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李延平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道:“司令员,敦化、蛟河、安图北部的山区,像威虎岭一带山区,以及与我们隔海浪河、牡丹江相望的宁安东南山区都是抗联二军的游击区。也曾经是我们五军部分部队的游击区。”
“二军活动在这一范围内是承担保障二路军与南满的一路军之间联系的重要任务。敦化、汪清、安图以及蛟河是其主要的游击区。我们将鬼子的视线转移到哪里,会不会给二军带来危险?”
“你知道,抗联各军缺乏电台,相互之间的联络并不是很通畅。我虽然知道二军的大致活动范围,但现在敦化北部究竟有没有二军活动,我也不清楚。但若是二军此时正在敦化北部山区的话,我们这样一来,倒是很可能将二军推向灭顶之灾。”
第九十五章 小分队
对于李延平的担忧,杨震也不禁有些头疼。盯着地图沉默了一会,杨震道:“政委,rì伪军调集这么多兵力围困这一带,想必二军已经会察觉。为了自身安全起见,二军此时应该已经转移。毕竟他们在这里打过多年的游击,对于情报来源要比我们强很多。”
说到这里,杨震指了指地图道:“政委,你能不能将二军的游击区画出来。还有现在能不能大致估计一下二军的位置?”
李延平摇摇头道:“抗联各军的活动范围一向只有一个大致的区域。便是各路军总部之间也只能通过交通员定期来相互联系。二军是一路军建制,而在西征之前,二路军便与一路军总部已经失去了联系。”
“二军的游击区西起蛟河,东至与朝鲜交界的图们街一带。北至宁安,南边甚至到抚松、长白一线,整个活动区域有十多个县。别说我们二路军,就是一路军总部都很难在短时间之内确定他们的位置。”
“一路军是抗联三路军中活动区域最大的一个。其活动范围最南曾经到达过辽东的凤城一带。现在他们还有一部分主力在本溪、桓仁一线作战。”
“一路军不像我们二、三路军之间的活动范围相互重叠。之间的联系比较多一些。除了二军部分游击区域与五军重叠,有过协同作战的经历之外,一军几乎可以说是孤身在南边作战。”
“原来四军的活动范围与二军有一段距离,也没有直接联系过,所以对他们的活动情况,只知道一个大概,至于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如果能找到五军的部队,也许能找到二军。”
“那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二军现在活动在我们预定目标之内的可能xìng只有百分之五十?不过在刨除在rì伪军重兵云集的情况之下,二军的东撤、或是南下,甚至北上的可能之后,也许二军活动在我们预定的范围内的可能xìng不超过百分之三十,甚至更低。”
对于杨震的分析仔细思量了一下,李延平点点头道:“差不多,也就是这样吧。不过,依照抗联历来分散游击,以便解决补给的习惯,就算二军主力东撤,在敦化境内也会留下部分兵力。我最担心的就是二军可能留下的这部分兵力。而且这支部队很有可能是他们的五师。”
“在西征的时候,我们西征的一个目标就是与活动在这一带的二军五师以及五军的一个师汇合。只是还没有能找到五师,西征便已经失利,部队损失余烬。”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按照我所知道的二军各师的作战范围来看,二军五师就活动在敦化、宁安交界的地区。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宁安的东南山区,还是在敦化与蛟河交界的这一带。而且很可能突围出来的五军部分部队也和他们在一起。”
说到这里,李延平叹息一声道:“抗联的联络手段太落后。若是与咱们现在一样,有这么多的电台,西征也不会败得这么的惨。也不会为何策划一个大的行动,单单集结兵力,寻找分散的部队就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正像司令员曾经说过的那样,部队集中在一起,补给无法解决。分散开活动,又分散了本身就不强的实力,造成各部各自为战的局面。更造成了各部之间的联系异常艰难。”
杨震沉思了一下,心中快速的计算了一下可能活动在这一范围内的二军兵力以及自己手头的补给后道:“这样,如果李明瑞在行动中他们遇到二军的部队就将他们带回来。如果遇不到,那就说明他们此时已经转移到别的地方。”
“敦化,牡丹江以北的山区虽面积广大,山高林密,但我们派出了十多支小分队寻找到他们的希望很大。如果他们现在也在rì伪军的封锁圈子中的话。”
“政委,你的担心我可以理解。但我们为了保护住这个能让我们渡过严冬的秘营,将rì伪军的视线从这里引开,也是必须的。鬼子既然舍得这么大的本钱,调集了这么多的兵力围困我们,也就说明了他们对我们的重视。”
“一旦秘营位置暴露,鬼子会不惜一切手段调集兵力来解决我们。就算吃不掉我们,也会将秘营摧毁掉。已达成其将我们困死、饿死、冻死在深山老林的意图。”
“所以秘营的位置一定不能暴露,就算损失一些战斗骨干都在所不惜。至于二军的部队,我会特别交代李明瑞他们注意的。如果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就将他们带回秘营。我想按照咱们手头上的物资,在多百八十人也应该没有问题。”
“况且,现在已经进入初冬,气温已经大幅度下降。rì伪军现在采取了反坚壁清野的战术,二军部队筹措过冬物资一定艰难。将他们带到这里来,至少可以先缓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听罢杨震的话,没有想要杨震会这么大方,肯将抗联部队带回秘营休整。在东北已经作战多年,深知冬季对于常年活动在深山老林中抗联之难熬,筹集到足够的过冬物资,保证部队不在零下三四十度的酷寒中丧失战斗力已经是抗联各级指挥员的头等,也是最头疼的事情的李延平感激的看着杨震道:“谢谢,谢谢司令员。”
对于李延平的感激,杨震摇摇头:“政委,我们都是一家人,都有着同一个目标。战友之间相互帮助都是应该的,不用说什么谢字。”
说罢,杨震顿了一下对着身边的几个人道:“那就这么定了。老郭今天天黑之前要将人员定下来。另外,这些挑选出来的人员,我要单独训练两天,至少也要教会他们怎么用指北针、怎么在山中辨别方向。老郭,这两天的时间之内,你让巡逻队将巡逻的范围向外在扩展一部分。”
“现在虽然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山里的rì子也一天比一天的难熬。特务不见得能在山林中长待,但我们必须要做好准备。要让这些派出去的人能够活下来,乃至完成任务,尽可能要让他们学到一些哪怕只对他们生存有用的东西。老郭,我需要时间。哪怕是两天也好。”
听罢杨震的话,郭炳勋沉默了一下之后,虽未答话,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郭炳勋的动作很快,在天黑之前已经挑选了六十名至少在他看来,适合执行此次任务人选。刚刚结束与李明瑞、董平、黄大力三人谈话的杨震看着郭炳轩挑选出来的人手,虽说多少有些心疼,但终归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
郭炳勋挑选出来的人都是至少打过一仗的。但其中原来担任班长的只有六个人,其余的大部分人虽说称得上是战斗骨干,但大部分都是伤愈归队不久的伤员。抽走虽说部队下一步的训练会受到一些影响,还不至于让部队伤筋动骨。
而且郭炳勋挑选出来的猎人出身的人同样不多不少正好六个。按照人数与杨震心中设想的每支小分队规模来说,这个比例可以说得上是正好。
不仅人员,在抽调武器装备上,郭炳勋考虑的也很周到。这些小分队此去不是与鬼子面对面的硬拼,他们面临的作战对手是rì伪军的侦察兵、特务,装备应该以短小jīng悍为主。
郭炳勋想法子在部队中抽调了一批三八式马枪以及在不影响其他人作战、训练的前提之下,虽说快慢机的数量不多,但也尽可能的抽调了足够数量的驳壳枪。相对于已经不算充裕的手枪与冲锋枪子弹,伪满军jǐng中装备数量还不小的驳壳枪弹药还是相对充足一些的。
走到被挑选出来的这些战士的面前,看着正看着自己的战士,杨震微微一笑道:“同志们,这次之所以将你们挑选出来。是有一项任务交给你们。”
“咱们上次出山的那几仗,先战苇安山,再战苇河县城,三战五常。可谓是三战三捷,消灭了好几千名rì伪军。其中仅仅被小鬼子吹嘘为什么皇军之花的正牌关东军就消灭了近千名。咱们这几仗可把小鬼子给打疼了。”
“小鬼子被咱们给打疼了,打怕了,生怕咱们那一天再出山的时候会变的更强大,会再狠狠的教训他们。为了消灭咱们,他们不仅调集了大量的rì伪军围困咱们,还派了大批的rì伪特务进山寻找咱们。妄图将咱们消灭在这张广才岭的深山老林之中。你们说我们能让他们如愿吗?”
“不能,绝对不能。”这六十多名战士人数虽然不多,但在杨震连战连捷的话题之下,士气被撺掇的很高昂,马上便给了杨震一个肯定的答复。
对于战士们的答复,杨震显得很满意的道:“咱们连他们什么狗屁关东军都不怕,自然不怕那些鬼鬼祟祟的rì伪特务。但咱们也不能让他们找上门来堵着咱们门口发威不是?”
“所以,这次将你们挑选出来,就是希望你们能够进到这大山之中,将那些吃中国饭,说中国话,却就是不办中国人事的伪满特务以及小鬼子特务揪出来,干掉他们。怎么样,大家有没有信心
“小鬼子的这些特务没有什么可怕的,咱们侦察排的黄排长几个人就消灭了比他们多得多的小鬼子的特务,还缴获了不少的好枪。不过,这些狗特务虽然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可他们就像是一群苍蝇,总在咱们周围飞,很讨人厌。只有消灭了他们,我们才能安心、踏实的训练不是?”
“所以,这次将你们挑选出来,就是希望你们能够进到这大山之中,将那些吃中国饭,说中国话,却就是不办中国人事的伪满特务以及那些苍蝇一般的小鬼子特务揪出来,干掉他们。怎么样,大家有没有信心?”
“不能。司令员,您下命令吧,我们现在就去把这些藏在林子里面的地老鼠抓出来。”现在对于杨震已经几乎是盲目崇拜的战士自然不会给杨震一个否定的答复。
看着被自己简单几句话便撩拨得士气高昂的战士,杨震抬了抬手示意大家肃静后道:“郭参谋长给大家想办法提供了最适合丛林战的武器,也为大家挑选了最适合在丛林里面协同作战以及生存的伙伴。”
“不过,大家在山地战、丛林战方面还需要一些特别的训练。我会抽出两天时间,与大家呆在一起,一起探讨一下这方面的问题的。不过,时间紧迫,只有两天的时间。我希望大家能够用心去学。因为我需要你们每一个人一个不少的回来。”
听到司令员居然专门要抽出两天的时间对自己进行专门的训练,这些被挑出来的战士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司令员之前在鬼子那个特别集中营中万夫莫敌,一手力转乾坤的表现,这些人早在入伍的那天起就听到与司令员一起从那里冲出来的老兵讲过。
杨震还不知道他在这些战士中早已经犹如神一般的存在。听到这个一直被自己仰视,视作神一般存在的司令员要对自己进行特训,尽管只有两天的时间,这些被挑选出来的战士又岂能不兴奋?
尤其那与杨震一起冲出魔窟,早已经见识过杨震身手的几个班长,甚至都已经有种热血沸腾、迫不及待的感觉。
看着这些听到自己要对其进行特训之后,却显露出兴奋表情的战士,杨震笑笑却没有制止他们接下来的交头接耳。待场面上彻底的平静下来之后,杨震才继续道:“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么今天夜里咱们就来第一课,以小分队行进的时候,夜间该怎么休息。”
听到杨震第一堂课居然是夜间休息,不仅仅那些被挑选出来的战士有些莫不清楚头脑,就连站在他身后的郭炳勋、李延平等人也不明白杨震要搞什么。“难道夜间休息也算必要的训练的吗?”
对于大家脸上的迷茫,杨震心中了然的道:“大家想想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也许是特务,但也有可能是rì伪军的侦察兵。我们要吸引他们上钩,就要有意的暴露自己。”
“不过暴露自己归暴露,但也要做好自身的防范。大家知不知道,在战斗中获取情报的最佳来源手段,除了动用各种侦察手段之外,捕俘,审讯俘虏得到自己最想要的口供是一种既有效也最常见的手段。而捕俘最适合的时间,便是夜间。”
“因为夜sè不仅仅可以掩护自己的行动,还可以拖延对手追击的脚步。所以我们大家在夜间休息的时候,既要做到休息好,养足jīng神为第二天行动做准备,也要防止对手将我们摸了夜螺蛳。”
“虽然从已经发现的特务来看,大多数都是两个人一组进行侦察,也有少数是单一进山的。但我们不能不防止rì伪军在派遣大批特务进山的同时,或是派遣小股的部队进山搜索我们,或是在某些特定地点,为进山的特务提供支援。”
“因为没有后勤支援,进山太远,无异于自己找死。就算得到情报,不能快速的送出,那么这些情报得到与没有得到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rì伪军的特务,应该还会有他们的小部队。所以夜间休息,防止自己稀里糊涂被他们捉了去,是我们要上的第一课。”
第九十六章 特训
原来都认为杨震进行夜间休息训练是多此一举的人,在一夜无眠,被折腾了无数次之后,都老实了下来。再也开始的时候,没有对杨震首先选择再他们看来只是睡觉的夜间休息作为训练目标那种不满了。
看着一个个因为一夜无眠而显得有些无jīng打采的干部、战士,亲自cāo刀上阵扮演袭击者,虽然是同样的一夜无眠,却还是很jīng神的杨震微微一笑之后,却是严肃的道:“怎么样?都知道自己的缺点在那里了吗?这只是训练,若是实战,你们每一个小队中至少有一个人被敌特抓了舌头。甚至有可能因为敌人的偷袭,而整个小队全军覆灭。”
“这次你们的任务是将已经进入山林中的rì伪特务或是小股部队找出来,并将他们的视线引向南部的山区,而掩护主力的位置。这个任务看起来简单,但cāo作起来却是极难。”
“你们既要有意的暴露自己的目标,又要掩护好自己。既要做好牵牛的工作,又要保存好你们自己。况且,在这莽莽原始森林之中寻找成分散,甚至是极度分散的rì伪侦察人员,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个任务能说简单?若是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我又何必专门抽出两天时间,对你们进行这种训练?”
“你们以为你们现在编成每一个小分队中,都有一个猎户出身的战士就可以在山林中高枕无忧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们,这是最荒唐的。”
“诚然,你们也可以将这次行动看做一次特别的狩猎。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们,打那些四条腿的动物,与打那些两条腿的畜生是有区别的。”
“你们在开枪的时候,四条腿的动物,会抽出枪还击吗?若是它们侥幸跑掉一两个,会引来大队后援对你们报复吗?我之前就告诉过你,鬼子没有那么愚蠢,会单独派出几个或是几十个特务进山寻找我们,而不派任何后援的。一旦你们与rì伪军派出的小股兵力遭遇,你们会怎么样?首先,就是按照你们昨夜的休整方式,你们甚至有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到这里,杨震指了指几个被任命为分队长的班长道:“你们几个作为分队长,是怎么安排哨兵的?全分队六个人,为什么只安排了一名哨兵?就算我们没有战斗的时候,哨兵还是两个小时一换。你们可倒好,一夜就安排了一名哨兵。”
“整整一夜的时间,单单一个哨兵就能坚持下来?不打瞌睡?而且,一个哨兵一夜无眠,第二天他怎么行军?怎么随同整个分队的人应付突发局面?为什么不将全分队排好值班顺序,每隔一个小时换上一个人?”
“你们当班长的心疼战士,怕人少,换班执勤使得战士们得不到充分的休息,影响第二天的行动。而采取一个哨兵顶一夜的办法。这哪行?”
“十个分队的哨兵,六个在下半夜执勤的时候睡着。两个在下半夜的时候去解了三次手。也就是说,平这两个哨兵平均下来单单下半夜,就离开自己的岗位三次。剩下的两个也是无jīng打采的,有何没有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区别。”
“还有,你们在这深山老林中,明知道极有可能遇到你们的目标,甚至遇到野兽的袭击,为什么不在宿营的时候,布置一些陷阱?我给你们每一个分队配置的猎户出身的战士,不是专门用来给你们辨别方向与解决吃肉的。还有你别告诉我,这张广才岭中的野兽都是温顺的兔子、野鸡,没有虎豹豺狼。”
“他们虽然还不会用手榴弹布置一些机关,但设置一些用来对付野兽的陷阱或是机关还是可以的。他们设置的陷阱与机关连野猪都能套的住,难道就套不上一个人?”
“我昨夜平均偷袭了你们每一个小队三次,可你们是怎么处理的?每次遇袭,只要发现自己没有丢失什么,只是增加一个哨兵作为暗哨就了事,甚至连换一个宿营的地点都不愿意。”
“更有甚者,全分队不休息,为了避免遇袭,干瞪眼就在那里坐着。不休息好,第二天战士们还要不要行军了?这张广才岭中有的不单单是rì伪特务,还有各种飞禽走兽。若是虚惊的话,那你们也要就这么坐到天亮?”
“另外,你们的几个营地选择的连三流眼光都赶不上。你们选择的营地,大部分都在开阔地形上。你们是小分队行动,不是大部队行动,夜间休息找那么大的开阔地做什么?生怕人家找不到你们?”
“有两个分队倒是选择了灌木丛或是树林茂密之处作为宿营地。但这种地方可以隐蔽你,同样可以隐蔽对手的偷袭。为什么不做好被偷袭的准备?休息的时候居然还像在秘营中一样将武器架起来?”
“作为小分队活动,最重要的是什么?隐蔽好自己。可第一次我偷袭过后,除了有一个分队快速的熄灭篝火外,其余的各个分队都是怎么做的?”
“一遇到偷袭,第一个想法不是熄掉篝火,将自己隐藏起来。而是就四处乱窜,到处瞎翻找。生怕别人看不到你们似的。人家既然偷袭你,又岂能轻易的让你们找到?”
“这次的任务的确需要你们有的时候故意暴露行踪,引敌人上当。但让你们有意暴露行踪,不是让你们去送上门给人家当肉吃的。我一个人就搅和的你们一夜无眠,若是与rì伪军小部队遭遇你们的结局会怎么样?”
杨震这一番话,说的已经内定为各个分队的分队长的那几个原班长面红耳赤。他们没有想到,单单一个夜间休息还会有怎么多的说到。
看着下面被杨震训的满脸燥红的部队,郭炳勋摇摇头,看了看表后道:“大家先回去休息四个小时,补充一下体力。四个小时之后,继续训练。”
待所有人都散去休息之后,郭炳勋道:“司令员,你有些急了。几次作战,由于我们兵力不足,始终都是抱成团,很少有单独活动的时候。就是在五常境内分兵,各部队与主力的联系直线距离也不过几十里,甚至十几里而已,从未离开主力过远。”
“就是分散活动也至少是以建制连为单位。像他们这种以小分队形似单独活动,不论是对于他们,还是我们都是第一次。又缺乏类似的训练,没有经验也正常。”
“部队从组建到今天,总共的训练时间加在一起还不到两个半月。而部队其中又有不少是我们出战之后,补充的新兵。就是称得上老兵的战士,除了那些和我们从鬼子那个集中营一起冲出来的人之外,军龄最大也还不到四个月,训练也严重不足。”
“您不是也为了加强训练,才撤回来休整几个月的吗?您也不要太急了。饭还是要一口口吃的,路还是要一步步走的,我们不能一口气就吃成一个胖子。”
“再说,那几个分队长之前不过是兵头将尾的班长。没有dú lì指挥作战的经验,甚至是dú lì活动的经验。一下子让他们掌握那么多东西,司令员,你这可是有些强人所难啊。”
对于郭炳勋的劝解,杨震摇摇头道:“我不是急躁,我这只是采取以练代训的方式。两天的时间太短了,训练他们掌握太多的技能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采取这种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办法,尽量杜绝他们在外活期间再犯类似的错误。”
“老郭,他们今后的路还很长。我这么做也是想让他们尽可能的活下来。我们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rì伪特务进入到山中,也不知道小鬼子会不会派遣小股部队协同这些特务。让他们多受到些教训也好。”
“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的这个计划就是以他们为诱饵。弄不好,他们这个饵不单单会钓上来鱼,还会钓上一支大鲨鱼。我们不知道会不会就这么耐心的与我们耗下去?不知道他们在发现目标之后,会不会调集大军围剿?敦化以北的山区虽说面积广大,山高林密,但若是鬼子没有那个耐心与我们耗下去,调集重兵采取拉网似的扫荡怎么办?要知道鬼子调集足够将敦化北部,宁安南部的山区过一遍筛子的兵力还是有能力的。不算几十万关东军,单单伪满军jǐng就足够了。”
“两天的时间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实在称不上多。但在眼下,能让他们多学一点,就能让他们多掌握一些生存下去的办法。所以该说的一定要说,而且要往重了说。我们派他们去诱敌,但不是让他们送上门去给人家当肉吃。还是那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对于杨震的话,郭炳勋摇摇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杨震说的他也明白,缺乏训练的不单单是组成这些小分队的战士,整个部队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可以说训练程度远远还达不到基本的战术要求。
与rì军正规部队面对面硬拼过的郭炳勋知道,几次的作战之所以取得了胜利,不是因为部队的战斗力有多强,而是杨震采取的战术手段很巧妙。若是与rì伪军打一场硬碰硬的正面战斗,自己部队别说取胜,就是能坚持多长时间都很难说。
否则对于杨震xìng格大致已经能摸清楚的郭炳勋知道他不会舍得拿出这六十多个战斗骨干去冒险,将有可能发现自己踪迹的rì伪军引向其他的方向。要知道拿出部队现在本身便很缺乏的骨干去冒这个险,本身就需要很大的魄力。
如果说头天夜里的训练,让这些有些方面几乎与菜鸟没有区别的战士知道了在山林中活动,便是睡觉时也要睁开一只眼睛后。在下午以及第二天的训练之中,杨震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丛林战中最最最基本的作战方式。
只能说是最最最基本的东西。杨震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所以教的东西,都是他在后世时一般侦察兵所需要掌握的最基本的科目。至于他在特种部队中学到的那些东西,除了一两项在他看来很简单的东西之外,他压根就没有拿出来。
这些东西包括基本的战术安排,丛林战中各种武器的使用方式。如何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在丛林中辨别方向。甚至在丛林中最基本的战术队形。
不过杨震传授的这些东西尽管在后世只是侦察兵丛林侦察所需要掌握的最基本的东西,但对于这些战士来说,这些东西还是他们所了解的相去甚远。所覆盖的内容,别说那些普通的战士,就连部队中唯二在几乎在这大山中生长了一辈子,整rì与祖上以打猎为生的纯猎户出身的战士也感觉到不可思议。
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手表还可以辨别方向,第一次听说在山林中活动还有这么多的规矩,第一次听说在山林中shè击还有这么多的要求,第一次听说陷阱还可以这么做。就连侦察经验丰富,在这支部队中可谓称的上专家的黄大力也第一次听说侦察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手段。
看着被自己传授的这些自己在后世所学的最基本理论弄得几乎有些应接不暇,甚至有些茫然的部下,杨震摇摇头。杨震知道,尽管自己尽量用大白话去教授,但基于大部分战士文化水平过低的限制,很多东西恐怕他们虽然听进去了,但却是犹如鸭子听雷,有听没有懂,至少在短时间之内还无法理解。
暗自叹息一声后,杨震抬起头对着围在自己身边的战士道:“我知道这些东西你们恐怕一时半会还无法全面理解。不过,不管理解不理解你们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一些丛林战的最基本战术虽然因为时间限制,这些战士还一时半会很难熟练掌握,但无论是囫囵吞枣也好,还是填鸭也好,总算都记住了。最让杨震头大的是他教授的一些最基本的手语,这种丛林作战中,小分队队友之间沟通的一种最好的通讯手段,很多战士却是怎么也记不住。
这些手语都是杨震再三jīng简之后的一些最基本的手语。杨震教授的这些手语中只包括了最基本的人数、武器等一些这些战士在活动的时候,最可能遇到的情况之间的交流手势。至于其他复杂的手势,杨震根本就没有拿出来。却没有想到大部分的战士学习起来仍然吃力的很。
为了让这些战士在今后的战斗中存活下来,杨震尽可能的将自己在后世部队中学习到的那些知识挑选一些最基本的传授给大家。但两天的时间过去了,除了一些科目之外,大部分却是效果有限。
杨震也知道时间太短,过于仓促,加上战士们普遍文化程度过低,大部分只是参军之后,在文化课中才学了几个字,对一些东西理解差。对于自己传授的这些战士们大部分理解不了倒也没有发火。
无奈之下,杨震只能将一些普通战士在短时间之内理解不了或是接受不了的东西,重点交给了几个分队长。让他们在行动中,在慢慢的交给战士们。
好在那几个分队长都是担任过班长,虽说经验也算稚嫩,但大部分参军的时间至少在这支部队中都算得上早的。他们也都知道司令员传授给自己的这些东西,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救自己以及小分队全体人员xìng命,所以虽然理解的程度并没有比战士们好到那里去,但学习起来还是很刻苦的。
尽管杨震很想将这些战士留下再多训练一段时rì,但毕竟形势不饶人。在秘营随时有可能暴露的情况之下,两天的时间过后,无论杨震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按照计划将小分队派了出去。
第九十七章 思路
看着小分队陆续出发的背影,郭炳勋对杨震道:“司令员,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这些东西,别说他们一时很难接受,就是我法国留学的时候,也从未见过英法军队有这些东西。您这些东西,就像那个手语,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种技术若是他们真能掌握了,对于他们即将开展的活动将大有益处。最起码之间在能见度良好,敌情严重的时候,互通消息时候可以不用发出任何声音。”
“我知道您这么做,是想让他们在这次很有可能有去无回的任务中活着回来,就像昨晚您与李明瑞、黄大力还有董平他们三个人交待的那样。可这时间这么短,我们的战士普遍文化程度又偏低,大部分别说小学,就是大字都不认识一个。”
“要让这些文盲、半文盲的战士在这么短暂的时间之内,接受这些即便在普遍文化程度比较高的西方军队也是极为先进的军事理念,您说哪有可能那么快?他们只是才学会走路,你不能逼他们马上就会跑。”
“不过,司令员,你的这些东西真的很实用。若是他们真的都能掌握了,并能运用熟练,最起码在这片山地之中,没有那支部队在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之下,能占到他们的便宜。”
听到郭炳勋所言,杨震点点头道:“我是有些急躁了。我只想让他们尽可能在即将面对的残酷环境中生存下来。他们只身诱敌,即将面对的情况无论是危险xìng还是残酷xìng都远不是我们这里能够想象的。这些只是最最最基本的东西若是他们真的都能掌握,至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因为受到突然伏击而遭受灭顶之灾。”
“这只是最最最基本的东西?不会吧,司令员,要知道您教授给他们的这些东西,即便是在西方列强国家也不是一般军队能够掌握的。很多技能都只是在经过特殊训练的部队才有可能懂得。甚至很多技能即便是西方列强的军队,也没有出现。”
对于杨震特别用三个最来强调他教授的这些东西只是最基本的东西,素来知道杨震说话从不夸张的郭炳勋不禁很好奇。若是这些在西方列强的军队中,也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部队才掌握,甚至很多即便是西方列强的军队也没有见过的技能,只是最基本的东西,那其余的又会是一个什么样?
对于郭炳勋的好奇,杨震伸出手道:“他们只是掌握了最基本的侦察手段。这么说吧,他们现在掌握的技能,与我要求他们掌握的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与一个身强力壮年轻人的差距那么大。”
“他们现在只是掌握了丛林战中最基本的战术队形,休整时布防,确定自己的大致方位以及一些最基本的刺杀手段和战斗能力。以及一些最基本的捕俘手段。至于手语,也只是其中最简单与最基本的手势。”
“例如行进间jīng确shè击,徒手格斗,利用手榴弹与手头上可以利用的器材制作诡雷,各种地形应该采取不同的战术,化妆侦察,怎么样摆脱军犬追击,利用指北针的方位角行进,还有在缺乏炸药的情况之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资,比如洗衣粉、煤油、肥皂等**。”
“他们只学会了白天怎么寻找辨别方向。夜间那?在没有星光,没有指北针的情况之下,怎么寻找方向他们还没有学。不过这一点,有那些自幼生长在山林之中的猎户出身的战士,倒是还可以暂时对付过去。”
“而我教给他们设置的那些陷阱,只能用来保证他们在休息的时候不被偷袭。而利用就地取材的东西设置陷阱,阻断敌人追兵,甚至利用一些小巧的陷阱、机关之类的东西捕俘、如何伪装自己不被敌人发现等他们还差的远。还有战术rì语,你连对方说什么话都听不懂,怎么去与对手作战?至于其他的,他们要学得东西还很多。”
杨震每一说完一样便和上一根手指。等他大概说完之后,他伸开的手指已经和上了两遍。末了才道:“这些才是我想要他们掌握的最基本的东西。至于别这还高级的东西,局限于一些条件的制约,只能等今后视情况而定了。”
听到杨震说起他的要求,尤其是杨震说的这么多的科目居然才是最基本的东西,在目瞪口呆之余,郭炳勋不禁摇头苦笑道:“司令员,这还是最基本的东西?我看我在法**校的时候,也没有学过这么多的东西。”
对于郭炳勋的感慨,杨震叹息良久道:“老郭,我们面对的形势是残酷的,也是严峻的。我们现在处于无后方作战,所有物资只能依靠自己缴获,无法获得外界的哪怕是一枪一弹的补给。而且在这地广人稀,rì伪力量又占据绝对优势的北满,即便是兵员的补充都很困难。”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每一个战士,尤其是那些参加过几次战斗的老兵对于我们无论是现在还是今后都是弥足珍贵的。不说拼装备、拼武器,就是拼消耗、拼人力都是我们现在无法承受的,甚至就是拼时间我们都拼不起。”
“关内战场虽然也残酷,但我们远远跟关内无法相比。关内大部分战场都是背靠大后方,兵员补充很方便。而且形势,尤其是百姓的基础要比这里好的多。在这种连最起码的兵员都无法保证的严峻形势之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每一次作战之中都尽可能的减少牺牲,多保留战斗骨干。”
“老郭,你的眼光相当的不错。你这次选拔出来的这些战士,虽然受制于先天条件不足,文化程度过低。但身体强壮,至少都参加过一次以上的战斗。虽说经验还是多少有些不足,这次出击的危险xìng也很大。但对于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种锻炼。这些人如果能经受了这次考验,好好培养,将会是我们手中的一把锋利的尖刀。”
“老郭,我刚刚说过,我们面临的形势是艰难的,更是残酷的。在一切都无法与rì伪军相比的情况之下,怎么想办法在战斗中减小伤亡,是我们做指挥员要面临的一项重要考验。”
“我们之前取得的几次胜利,我还是那句话,不是rì伪军太弱,是我们太过侥幸。rì伪军一时无法摸清楚我们的作战特点,所以才给了我们这几次机会。但这种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甚至不会长时间持续下去。等交手次数多了,以小鬼子的反应能力迟早会摸清楚我们作战规律的。而到那一天,才是对于我们真正的考验。”
“我们与rì伪军相差的不单单是训练、装备,几乎一切我们与rì伪军相比,至少在现在都相差的太多。所以我们要研究一切可能的战术,去想办法取得胜利。”
“老郭,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在与鬼子硬碰硬的时候,如果我们有一支经过特殊的部队在敌后活动,在战斗之中敲掉鬼子的炮兵阵地,打掉鬼子的补给点、截断鬼子的补给线,甚至端掉鬼子的指挥部会怎么样?”
“老郭,战场之上不是讲究君子风度的地方。只要能获得战斗的胜利,要采取各种手段。我们不是宋襄公,鬼子也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能获得战斗的胜利,就算是所谓的那些打闷棍、下麻药的流氓手段,必要的时候该用也得用。”
“我一直在琢磨鬼子此次只采取围困战术,而没有采取其对抗联所采用的惯用的拉网清剿的战术,其原因绝对不是单单是因为还没有摸清楚我们的具体位置和兵力不足这么简单。他们肯定研究过我们之前的几次作战经历,发现了我军作战的一些特点才采取这种变被动为主动的战术。”
听罢杨震的话,郭炳勋沉思了良久才回答道:“司令员,你这个理念是不是我们在哈尔滨突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你总是将李明瑞带在身边,总是想办法给他锻炼的机会。你不会是想让他作为你心目中那支部队的指挥员吧?”
跟聪明的人说话果然省事,杨震只是说出了心中的大致想法,郭炳勋便猜测出他大概的思路。
对于郭炳勋的疑问,杨震没有否认,直接点头道:“不错,早在鬼子那个集中营突围的时候我就有过这种想法。那一场夜战,在面对人数占据劣势的鬼子面前,我们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几乎丢掉三分之一的兄弟。”
“那一场夜战,带给我的思考很多。在五道岭铁矿被困的时候,我想了很多。不仅仅是要对我们与鬼子在战斗力上的差距,更多的是今后在于鬼子作战时各种战术上的思考。”
“战斗力与装备上的差距,部分可以用恰当战术去弥补。我们在武器装备上,甚至人数上都处于绝对的劣势。根本无法像我们在关内战场上装备上的差距用人数来弥补。在一场战斗中可以集中对方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兵力。”
“所以,我就考虑如果我们能够组建一支受过特殊训练,人数不需要太多,以短小jīng悍为主要作战方式,可以活动在敌后,在我们与鬼子作战的时候,能够摧毁鬼子的炮兵、指挥机关、补给,对主力作战将会是一个极大的策应。甚至有可能改变战场上的敌我态势。”
“如果那一场夜战,我们专门有一支受过严格训练小部队可以压制住鬼子,掩护主力突围,我们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伤亡。而那天夜里的情况,我们在今后的战斗之中不会少遇到的。”
说到这里,杨震叹息一声道:“可惜,受于条件与时间上的限制,我的想法一直迟迟无法开展。我们的条件太简陋了,缺乏的不单单是武器装备,所有器材都缺乏。”
“我想教会他们使用指北针方位角行进战术,可我们的指北针只有黄大力缴获的那几个。除了留下两个给指挥部使用之外,就是平均分配给每一个小分队都不够。”
“还有武器上匮乏。山地作战,尤其是这种植被茂密的山区进行小分队作战,双方遭遇的距离不会太远。在火力要求上,更多的是要求火力的密集程度,而不是火力的jīng度。”“
“你shè击的jīng度再高,但shè速不够,在到处都是树木,你的视线被遮挡严重的情况之下,第一枪没有打中,很可能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在这种地形下小分队作战,最适合的武器不是步枪,而是大量的冲锋枪。”
“可我们之前缴获的那些冲锋枪,不仅数量严重不足,就是最基本的弹药也随着战斗的消耗,而几乎没有缴获的情况之下,也是消耗于尽。除了少量的快慢机之外,只能选用并不太适合的马枪作为标准配备。”
“还有他们每一个人都应该配备上战斗手枪,可我们手头上的手枪除了不可靠,穿透力差的rì军南部式手枪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可靠的战斗手枪可供使用。而那些需要严格保养的南部式手枪给他们还不如不给。”
“就是他们每个人都需要配发的匕首,我们都没有一支。只能给每一个分队配发一支用步枪刺刀折断后修改成,并不是很适用的短刀,以缓解燃眉之急。”
“而轻型自动武器的严重匮乏不单单影响到他们在与敌遭遇时候的战斗,对整个部队影响也不小。我们与鬼子白刃战的能力相差太多,拼刺刀我们远不如那些受过严格训练的小鬼子。所以,在部队白刃战能力没有达到与鬼子持平之前,我们只能另想办法。”
“鬼子单兵战斗力固然凶悍,但他们的战斗力不单单体现在单兵作战能力上,而是体现在战术组合上。不单单在战斗之中,在白刃战中更是如此。只要他们三个人背靠背组成组合,我们的战士就基本上束手无策。”
“几次白刃战的经历,我有一个感觉,在白刃战无法避免的情况之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鬼子组成战斗组合,一定要尽可能的将他们驱散或是分割开来。只有将他们分割开来,我们才能有办法在白刃战中减少必要的伤亡。”
“而这种近战中,步枪子弹穿透力太大,我们在拼刺刀的时候开枪虽然是必不可免的,但却很容易引起误伤。之前我说过,在物资上我们拼不起,在人力上我们同样拼不起。所以装备冲锋枪这种近战密集型武器,是我们在白刃战中可以有效避免伤亡的最好手段。当然若是有数量足够的战斗手枪也可以。”
“但我们没有。一切物资取之于敌,没有任何兵工厂可以提供武器的我们,至少在目前还弄不到数量足够的冲锋枪。”
说到这里,杨震沉默了一下道:“至于李明瑞,你说的没错,我是定下了这个心思。李明瑞早年闯荡江湖,可谓是经验丰富,而且身手也好。除了在指挥能力上还相差太多之外,其余的方面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也是目前最恰当的人选。经过适当的培训,将来可堪大用。”
“我将他一直带在身边,就是可以随时的指点他。而且他身手虽高强,但花架子太多。战场讲究的是一击致命,不是去参加武术比赛。他的那些花架子至少有一半没有用。”
正当杨震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的话头却被匆匆赶过来的彭定杰打断。彭定杰交给杨震一封电报道:“司令员,王副参谋长电报。”
第九十八章 军歌嘹亮(1)
听到彭定杰手中的电报居然是王光宇发来的,杨震心中不由的一惊。此时距离按照规定每天与王光宇通报的时间还远,自离开之后,一直严格按照规定通讯时间收发报的王光宇打破惯例,居然在白天便发来电报,难道是出现什么意外?联想到之前王光宇的电报内容,杨震心中不由的一沉。
王光宇虽然已经离开半个月,但却始终未能找到二路军总指挥部。而且从他发来的电报内容来看,下江地区的敌情极为严重。杨震前次出山虽连战连捷,将正在下江地区围剿的rì伪军吸引西调过半,但rì伪军仍在下江地区保留了大量的兵力。
下江地区的rì伪军调动极为频繁,原二路军总部活动地区现在到处都是rì伪军。王光宇率领的小部队也几次与搜山的rì伪军遭遇,若不是王光宇经验丰富,这支小部队早就暴露了。
现在原来二路军总部活动地区已经没有了抗联部队的踪迹。因叛徒出卖,二路军位于牡丹江地区前刁翎山中与莲花泡一带密林中十几处秘营被rì伪军破坏余烬。秘营中储存的供二路军留守部队过冬的物资全部被毁。
王光宇在牡丹江东岸未能找到二路军总部,征得杨震同意与李延平的建议后,已经利用小部队人数少,机动灵活的优势,向北越过滨绥铁路,向宝清、依东、密山、勃利地区寻找。
联想到之前电报上王光宇的汇报,杨震接到这封王光宇打破规定发来的电报,心中多少有些吃惊。
当杨震将手中的电报上的内容快速的看了一遍之后,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电报上的大部分消息虽然很让人沮丧,但却也带回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电报上的内容,杨震将手中的抄报纸交给郭炳勋后,对着彭定杰道:“虽说现在下江的形势很难让人乐观,但王光宇总算找到了总指挥部,而且总指挥部虽然处境rì益困难,但没有受到大的损失,这总归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只是在今年rì伪军对下江地区进行的大举围剿之中,除了西征损失四、五两军之外,留守的抗联部队损失惨重,秘营也大部被毁。今年的冬季,下江部队要很难熬啊。”
“八军溃散,八军军长与几个主力师长相继降敌。九军除了随三路军行动的二师之外,大部也相继溃散,这倒是在意料之中。我曾听政委说过八、九两军的情况。八军各师大部分都是山林队改编而来,包括军长在内上下对政工干部严重排斥。”
“那位军长又将部队当成了个人的私产,生怕别人插足,除了安插自己亲信控制部队之外,又与友军处处对立。在形势好的时候,尚能出动出击,配合作战。在如今下江形势如此严峻的现在,他们很难不动摇。”
“而九军人数少,本身战斗力又不强,又被分割使用,在rì伪军大举围攻之下,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八军、九军失败,五军主力又在此次西征之中损失巨大。下江地区的二路军部队除了已经转移到抚远、同江、富锦地区的七军部队之外,已无二路军大部队。”
“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人数已经不多,粮弹两缺的五军三师的总指挥部孤身悬在那里太危险。你给王光宇回电,让他务必劝说总指挥撤到这里来休整、过冬。同时将黄大力查找出的那几条可以迂回进山小路的位置通报给王光宇。同时电告王光宇,我会派部队接应他们。”
杨震的话音落下,一边的郭炳勋也道:“虽然我与这位总指挥之前并未见过,他的事迹也是听政委与王副参谋长说起才知道一些。原来总指挥居然是云南讲武堂的高材生,更是曾经在**中担任过少将副师长这样的高职。”
“对于这位总指挥放弃优厚的生活,来这冰天雪地,条件艰苦的东北领导抗rì。能在rì伪军重兵围剿之下,还能坚持这么多年,尤其是到了目前这种局势之下,他既没有投敌去享受荣华富贵,也没有退入苏俄境内暂避,而是还在坚持斗争,我甚为佩服。”
“司令员,我建议你亲自给这位总指挥发一份邀请电。虽然我知道你们不讲究这些个虚礼,但是这也说明你对总指挥的尊重。另外,也可以让政委也发一封电报,将我们这里的情况详细再向总指挥说明一下。我想这么做应该可以帮助王副参谋长的劝说。”
听到郭炳勋的建议,杨震沉思了一会,点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我亲自给总指挥发一封邀请电。在让政委再发去一封情况说明。”
说罢,杨震看了看彭定杰道:“政委,看到这封电报没有?他的情绪现在怎么样?”
“司令员,这封电报政委已经看过了。对于八军的叛变、溃散,他看法与司令员差不多。只是对于九军因为伤亡过大,几个主力师长牺牲余烬而溃散有些感触。政委对九军军长的印象与八军军长截然相反,他对九军军长的印象很好。”
“他接到电报之后,曾说过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这位九军军长是不会降敌的。至于他的情绪还行,只是为总指挥的安全担忧。”
听到彭定杰谈起李延平接到这封汇报下江形势的电报后,情绪还稳定,杨震点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彭定杰与郭炳勋道:“老彭、老郭,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想一个人呆一会。一会我会去拟定给总指挥的亲笔电报的。你们先回去,让政委再给总指挥发报,催促他转移到我们这里休整过冬。”
对于杨震突然升起想一个人呆一会的想法,郭炳勋与彭定杰对望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在叮嘱小虎子注意杨震的安全之后,转身下山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杨震微微叹息一声。想一个人静静的想法,并不是突然产生的。而是在接到王光宇的电报之后,他便想一个人好好的想想。
对于杨震来说,早在石井四郎死在他手中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意外到来,已经或多或少改变了历史的轨迹。他现在想静一静,是想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对于杨震来说,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意外的到来,那个石井四郎会逍遥的渡过整个战争时期,无数的中国人会死在他的手中,成为他细菌战的牺牲品。而在战后,依靠用无数中国人做**实验得来的资料与美军交换,甚至未得到任何的惩罚,逍遥法外,直到因为喉癌死去。
而被自己在五道岭子铁矿炸死,后来成为正规野战师团长,最终将抗联逼上绝路的那个野副昌德也同样逍遥的活到了战后,并未受到多大的惩罚。
而自己的到来,先将rì军的细菌战研制基地来了一个一锅端,毒死了石井四郎。又在五道岭子铁矿,将野副昌德与他的讨伐队一股脑的用土飞机炸上了天。
杨震更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苇安山一线意外的将李延平与王光宇救下来,此二人将会在本年末相继牺牲,成为著名的烈士。而至少现在他们还活的好好的。一个在自己部队任政治委员,成为与自己并列的政工首长。一个成为副参谋长,协助郭炳勋统筹军机。
最让杨震感觉到意外的是今天接到这封电报的内容。就他所知,此时担任抗联八军、九军军长,虽然最终也是投降了rì伪军。但投敌的时间却是在明年。而现在,他们投敌的时间足足提前了半年。
当然八军、九军相继溃散,高级将领大部降敌虽然提前,但终归还是没有逃脱历史的预定轨迹。杨震知道这些与他的到来,并没有多少关系。
但对于本来在此次rì伪重兵围剿之下,虽然所处环境rì趋困难,但依靠娴熟的游击战术最终脱险,并成为抗联三路军总司令中唯一活到解放后的总指挥是否还能像历史上那样虽最后几乎成了光杆司令,但依旧存活下来,杨震却不知道。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支小小的蝴蝶究竟改变了多少历史。历史上有多少本应该已经牺牲的人因为自己而存活下来,又有多少本应该活下来的人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牺牲。
杨震抬起头看了看yīn霾厉害的天空,他不知道自己的到来究竟能改变多少历史。自己在阿什河岸边与郭炳勋、彭定杰说的那些誓言,自己真的能够实现吗?
看着杨震站在山坡上呆呆看着山下正在训练的部队,不知道在想什么。跟在他身后的小虎子不敢打搅,生怕打断他得思路,只是在他身后静静的陪着。便是山下已经吹响了开饭号,也没有敢去打搅。
直到今年的第一场雪落下,看着杨震身上还显得有些单薄的衣裳,担心他生病的小虎子还有些犹豫是不是该将手中一直夹着的那件rì军佐官大衣给正在发呆,至少是他眼中发呆的杨震披上。直到赶上山寻找他们的张婷接过他手中的大衣。
思虑良久,也没有琢磨出自己究竟能改变多少历史的杨震,看着山下就餐完毕,又重新投入训练的部队,脑海中突然想起在后世看过的一本官场小说中男主角的一句话:“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想到这里,杨震突然发现自己将有些事情想的有些过于复杂了。正是那句话,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舍下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没事胡思乱想那么多干什么,打到底就是了。至于历史的车轮自己究竟能改变多少,还是让时间去证明吧。
“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想通了的杨震心情好了许多,嘴里面哼起了自己熟悉,也是最爱唱的那首解放军军歌。
心情好了许多,正少见的哼着后世军歌的杨震,突然感觉到肩上多了一件大衣。转过头,杨震看到正从自己肩上拿下手的张婷,不禁有些意外的道:“你怎么上来了?”
见到杨震看着自己,张婷的脸sè微微有些发红的道:“刚刚开饭的时候,没有见到你,也没有见到虎子来给你打饭。听参谋长说,你留在这里想一个人静静。现在开始降雪了,我担心你没有吃饭,天又这么凉,你会生病,就上来看看。”
“噢,下雪了?”听完张婷的话,杨震突然感觉到脸上一股子凉意,抬头看到漫天落下的雪花,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真的是下雪了。
听到杨震在这站了半天才发现下雪了,张婷扑哧一下便乐出了声道:“真不知道你站在这里在想什么?不单单连下雪了都没有发现,还弄的虎子有些不知所措。手中这件大衣都拿了好大一会,也不知道是该给你披上好,还是不披好。生怕打断你的思路,”
说到这里,张婷突然踮起脚,将杨震头上已经落下的雪花轻轻的拂掉。又转身从小虎子手中拿过棉军帽给杨震带好之后,语气才有些嗔怪的道:“你怎么连帽子也不带。这里不比关内,山风硬,降雪时气温低得很。你受伤后,身体底子不见得都恢复好。一会雪把头发弄湿了,会感冒的。”
看到张婷显得有些亲昵的举动,杨震倒是被弄的目瞪口呆,有些不知所措:“难道是这丫头喜欢上自己了?不会吧?”后世经历过多年的恋情,虽然因为女友兵变而最终告吹,但毕竟不是初哥。对女人的心思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见到杨震面sè古怪的看着自己,张婷也突然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语气显得有些过于亲热了。在小脸微微红了一下之后,连忙打岔的道:“司令员,您刚刚唱的歌曲真雄壮,甚至可以称得上气势浩荡、振奋人心。这首歌是您的写的吗?您能不能再唱一遍,我看可以作为咱们部队的军歌。”
对于张婷的期待,杨震多少显得有些尴尬,才想起这首歌虽然是解放军军歌,但现在毕竟还未产生。别说这首歌了,就是它的前身《八路军进行曲》也还要到明年才能诞生。
不过对于这首激昂的,极为奋进人心的歌曲作为自己部队的军歌,杨震没有丝毫的意见。只要将其中的歌词略微修改一下,就可以了。犹豫了一下,杨震点点头道:“我只是心中有感而胡乱唱的。不过歌我会唱,这曲我就不会写了。”
听到杨震点头同意,张婷连忙兴奋的道:“你不会,我会啊。我在哈尔滨上学的时候,因为地下工作的需要,接触过一位白俄的女音乐教师,跟她学了不少音乐方面的知识。作曲虽然不会,但是根据你唱出来的歌将谱子写出来绝对没有问题。”
说罢,从挂在身上,那件缴获rì军制式牛皮背包中掏出纸笔后,连声的催促杨震将歌曲再唱一遍。
看着兴奋中的张婷,杨震摇摇头只能略微改动了几个歌词之后又唱了一遍:“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工农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侵略者消灭干净,抗rì军的旗帜高高飘扬。听!风在呼啸军号响,听!革命歌声多嘹亮!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向最后的胜利,向全国的解放!”
杨震一边唱,张婷一遍快速的按照杨震唱出的曲调写着歌谱。杨震唱完后,张婷意犹未尽的又以他唱的太快为名,又逼着他唱了几遍,才心满意足的作罢。
张婷很有音乐天赋,杨震唱完几遍,她不仅写出了谱子,便是连歌词也记住了。在自己唱了一遍与杨震唱的做了一番比较,修改了一遍谱子后,才抬起头兴奋的道:“司令员,您真厉害。这首歌形象鲜明,旋律流畅,音调坚实,节拍规整,集中表现了一支军队豪迈雄壮的军威,具有一往无前的战斗风格和摧枯拉朽的强大力量。”
“尤其是歌词内容,反映了我们军队的xìng质、任务、革命jīng神和战斗作风。曲调气势磅礴,坚毅豪迈,热情奔放。词曲浑然一体,表现了抗rì军队一往无前、无坚不摧的革命jīng神,塑造了我们肩负历史重托,为中华民族的解放英勇奋战的英雄形象。”
“若是将这首歌曲作为我们的军歌,我想一定会振奋战士们的士气,也会让东北的百姓知道我们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司令员,我希望您能批准将这支歌曲作为我们的军歌。”
听到张婷的夸奖,杨震不禁老脸一红的道:“这样,你去政委与彭主任商量一下,看看可行不可行。毕竟他是政治委员,主管部队生活与政工工作的。这件事属于政工方面,还是多问问政委恰当一些。”
对于杨震的建议,张婷兴奋的点点头道:“这首歌曲气势磅礴,振奋人心,我相信政委一定会同意。我这就去找他请示。”
说罢,看了杨震一眼,脸sè一红,转身跑下了山。一边跑,嘴里一边还唱着:“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看着张婷虽罩在略微显得有些肥大军装中也姣好的背影,想起她临走的时候脸上那一抹醉人的红,杨震摇摇头,喊过一边还没有从他与张婷的亲昵举动中清醒过来的小虎子,一起下山。
第九十九章军歌嘹亮(2)
杨震走进作为指挥部的那个木愣子的时候,却看到张婷一脸兴奋正与李延平、彭定杰、郭炳勋几人正在讨论什么。
看到杨震走进来,李延平冲着他点点头后,笑着对一边正哼着军歌的张婷道:“小张,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你要用最短的时间,让所有的干部、战士学会唱这首歌。我们要让所有的干部、战士知道我们究竟是为何而战的。你还要告诉他们,这是司令员亲自为我们创作的战歌。”
“请首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让所有的战士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学会这首振奋人心的军歌。并告诉每一个战士,这首歌是我们司令员专门为我们创作的战歌。”听到政委同意自己的请求,张婷连忙点头保证。
听到李延平的话,以及正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的众人,杨震不禁汗了一个。他没有想到,自己剽窃的这首军歌会带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便是一向稳重的郭炳勋也是一脸的兴奋,嘴里面不住的在哼着。
不过心虚归有些心虚,但杨震却知道,这首激昂澎湃、气势雄浑的军歌只要是心中但凡有一点热血之人,尤其是对于军人来说,听了没有几个会不喜爱的。
等兴奋劲头还没有过去,听到李延平同意自己将这首歌曲作为部队的军歌后,兴匆匆跑出去执行政委命令的张婷离开之后,李延平笑着对杨震道:“司令员,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会写歌。”
“这首如此激动人心,表现了我们抗联部队的一往无前、无坚不摧的战斗jīng神的军歌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真是好词,听起来就让人热血澎湃。”
“尤其是这几句,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侵略者消灭干净。好,好,简直是太好了,简直太贴切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神来之笔。把我们队伍的xìng质表现的淋漓尽致。”对于杨震剽窃的这首军歌,看的出李延平是真心的喜爱。极为少见连用了数个好字来形容。
李延平的话音落下,一边的郭炳勋也有些兴奋的道:“是啊,司令员。这首军歌气势磅礴,但从激愤人心,鼓舞士兵的战斗热情来说,可以与法国大革命中那首激励了无数法国人斗志的《马赛曲》一比,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更胜一筹。”
对于两人的称赞,杨震只能摇头苦笑不已。想想在与zhōng yāng音讯不通,无法将此歌发布出去,抢先取得冠名权的情况之下,等明年延安那边出现词曲几乎一模一样的歌曲,杨震心中不由的一阵阵恶寒。
毕竟这首歌曲的原创作者现在都在那边,而且这首歌曲的前身《八路军进行曲》更是在明年就要问世了。到时候,两支曲子几乎是一模一样,词也大同小异的歌曲放在一起,真不知道该说是自己剽窃了人家,还是人家剽窃了自己。
相对于杨震的无言苦笑,剩余的几个人却皆是表现的兴奋不已。尤其对于身为李延平来说。曾留学苏联的李延平自归国之后,一直身为军事干部。虽自荐任政委,但其对于政治工作水平远不如关内那些老八路部队中,早已在**军队独有的政治工作中打熬了数年的政委那样得心应手。
他rì常其政治工作方法多生搬硬套在苏联学习的经验,很多的时候都有些力不从心。虽然杨震与他讲起过关内八路军的政治工作方式,但毕竟没有亲身经过的他,执行起来总是磕磕绊绊。
加上杨震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个年代共军的政治工作,其所了解的大多都是后世从书上看来的。而他自己无论在前生还是后世都是地道的军事干部出身,对政治工作本身又不擅长。所以很多东西讲的也似是而非,抽象的多,具体的少。实行起来倒是很多的时候,都不是很顺利。此时部队能如此团结,与其说是政治工作得力,还不如说是杨震个人威信所致。
此时虽然身为政委,但对于作为自己本职工作的政治工作却总感觉有些吃力的李延平听到这首激昂的歌曲怎么能不兴奋?虽说对于政治工作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但毕竟留学苏联,与苏军有过很多接触的他也知道,一支好的军歌对部队的士气,尤其在很多关键时刻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一支好的军歌甚至可以成为自己今后工作中的助力,所以李延平对于这首歌曲还是相当喜爱的。
当兴奋劲头过去,知道单单凭借一首军歌不够的李延平对杨震道:“司令员能创造出这么好的军歌,想必也很喜欢音乐。我当年留学苏联的时候,曾经与苏军接触过,知道他们一些的政治工作方式。知道一首好的军歌对部队的士气影响很大。司令员,您能不能抽空多写两首?”
对于李延平的要求,杨震微微一皱眉却是感觉很难回答他。自己会后世那些脍炙人口的军旅歌曲虽然很多,像《咱当兵的人》、《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等等。但却大多不适合这个时代。至于那些抗战期间的经典歌曲,自己却是实在不会。毕竟那些老歌曲除了成为国歌的《义勇军进行曲》之外,后世已经几乎很少流传。别说身为八零后的杨震,就是比他老的多的人,都不见得会唱。
不过好在杨震的为难没有持续多久,郭炳勋却是替他解了围。郭炳勋道:“政委,我这倒是有一首曲子,是关内一名作曲家专门为九一八之后流亡在关内的东北军将士以及民众所写的歌曲,名字叫做《松花江上》。这首歌我曾听东北流亡学生唱过,倒也是耳熟能详。”
“这首歌曲虽不如司令员的那首军歌激昂、嘹亮,振奋人心,但却也哀伤异常,摧人肺腑。我曾几次因其落泪。只是不知道适合不适合我们部队的情况。”
说到这里,郭炳勋看了看杨震有些奇怪的道:“这首歌曲司令员也应该熟悉。司令员是东北流亡学生出身,而这首歌曲在东北流亡学生中传唱的最广。”
听到郭炳勋提起这首在整个抗战期间传唱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的经典歌曲,杨震有些懊恼的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把这首歌给忘记了。不过,懊恼归懊恼,但是让杨震唱出来,他却是有些实在记不清楚歌词了。
想了好大一会也没有想出这首歌曲的大致歌词的杨震,只能略微显得尴尬的道:“我这个人实在没有什么音乐天赋,那首歌只是偶尔灵光一现而已。参谋长说的这首歌,我倒是会唱,只是这五音不全,无法将其中的感受完全表现出来。参谋长,还是你给政委唱一遍吧。”
对于杨震略显得尴尬的回答,郭炳勋笑了笑却没有深问。而是大概回忆了一下歌词与曲调之后,唱了起来:“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那无尽的宝藏,流浪!流浪!整rì价在关内,流浪!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哪年,哪月,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一堂?”
郭炳勋唱罢,杨震不得不暗中竖起大拇指。到底是在欧洲混过的,这音乐底子比自己好的太多。这首本身就感人肺腑的歌曲,在加上郭炳勋天生低沉的嗓音,简直唱的是催人泪下。
只是在郭炳勋唱罢,李延平、彭定杰二人虽然眼中饱含泪水,但李延平最终却摇了摇头道:“这首歌曲,作为宣传工作倒是一个很好的题材。虽可让战士们鼓起同仇敌忾的气势,但是作为鼓舞士气的军歌让战士们传唱,却是有些不太适合。”
对于李延平的评价,杨震也点点头有些同感。不过,杨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对李延平道:“政委,我看这首歌曲,还是让部队学习一下。虽不太适合作为军歌,但正像你说的能让干部战士鼓起同仇敌忾的气势也很好。”
说到这里,杨震突然想起一首歌曲,但却是有些多少犹豫。这首歌曲,他倒是会唱。只不过他是后世的时候,看一部描写抗战时候电视剧感觉剧中这首歌曲激昂。虽说在他心中比不上《解放军进行曲》,但单从词上来说,杨震却认为写的很有气势。
只是这首歌曲杨震后来上网一查才发现,这首歌曲居然是国民zhèng fǔ为了鼓励知识青年从军,特地编制的知识青年从军歌。只是因为这首歌曲最早出现在远征军新一军,而被误认为新一军军歌。
当然,毕竟过了那么多年,当年的人早已经物是人非,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但杨震对于这首歌曲却是很喜爱。虽在网上没有查到,但也反复看了那部电视剧描写这首歌曲的镜头。虽说死记硬背,但也将这首歌曲硬生生的记了下来。
犹豫了一下,杨震却以为这首歌曲看起来用后世的话来说有些愤青,甚至某一句歌词还有些那个,但却不失为一首斗志昂让的战斗歌曲。如果自己按照电视剧中的做法,只使用第一段,还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想到这里杨震抬起头对着面前的几人道:“我这里还有一首歌曲。还是我在一二九师时,在一次行军途中偶尔听过。只是歌词有些偏激,没有传唱开而已。我唱一遍,老郭你通音律,看看能不能把谱子写出来。另外,政委你和老彭也把把脉,看看怎么样。只是我这个人唱的不好,有些调子上不去。”
说罢,杨震仔细回忆了一下歌词与曲调,唱了起来:“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着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说实在的,杨震这首歌曲因为嗓音上的先天不足,与之前的那首《解放军进行曲》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尤其几个高音处,唱的简直可以说是摧残了。
不过郭炳勋到底是郭炳勋,尽管这首歌曲让杨震唱的惨不忍睹,但却依旧准确的写出了谱子。为了不在摧残大家的听力,接下来重新唱的任务还是由郭炳勋唱了出来。
郭炳勋唱罢,李延平与彭定杰相互对视一眼之后道:“这首歌虽比不上司令员的那首军歌,相对于部队大多数干部战士的文化程度来说也有些艰涩难懂。但不仅仅曲调也可以说的上激昂,同样可以起到激烈干部战士士气的作用,而且可以在学习这首歌曲的时候,对干部战士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我看可以作为军歌使用。”
对于李延平的评价,杨震并未表态,而是微微笑道:“政委,你也不要总想在我们这里弄些好的歌曲。抗联也不是有很多经典的军歌吗?至少前几天,我听你低声唱过的那首《露营之歌》也不错。”
“一首好的歌曲,特别是一首激昂的歌曲,可以焕发部队的斗志、士气。我看我们完全可以从这两首歌曲,在加上抗联歌曲之中选出部分军歌教会部队。时不时的可以组织部队进行一次拉歌比赛,即可以让部队记住这些军歌,也可以让大家偶尔放松一下神经。免得总绷的太紧,不好。”
“至于参谋长的那首《松花江上》,我看也要让部队学一学。至少,我们的政工干部要学会。在我们现在孤军奋战,一切只能依靠自己的情况之下,我们的部队不能单单是一支战斗队,更要是一支工作队,一支宣传队。”
“我们不单单要狠狠的打击rì本鬼子,更要让老百姓明白我们为什么而战。让他们明白rì本鬼子发动的这场侵华战争,对于每一个中国来说,不单单是国仇,更是家恨。”
“还有,我们将十八集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作为我们的纪律。而在十八集团军中为了让干部战士时刻牢记我们的军纪,专门编成了一首歌,所有十八集团军的干部战士都会唱。一会我唱出来,老郭写一下谱子。让所有的干部战士都要学会唱,要让他们时刻记住我们的军纪。”
对于杨震的想法,李延平想也没有想的便点头同意道:“司令员,我看可以。不过,这个歌唱教员我看我们也就不要在特地挑选了,我看小张完全可以。”
“现在我们的伤员大部分已经伤愈归队,你又在苇河县城弄来了不少的医生,医护人员不足的问题已经解决,这个丫头现在比较清闲。加上她本身是党员,又是大学生,文化程度也高,又有地下工作经验,可以说政治素质过硬,而她对这件事情也很热情,我看咱们就一事不烦二主了。”
说到这里,李延平指了指不时传来一阵阵歌声的外边道:“你看,这个丫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若是换了别人能不能教好先不说,恐怕在这种事情上远不及这个丫头这么热心。况且咱们眼下本身就极缺这种人才。”
外边传来的歌声,杨震也听到了。对于李延平提出的人选,杨震并未否定的道:“政委,这件事情是政治工作范畴。你和老彭商量着定就是了,我和参谋长不插手。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尽量不要耽误训练时间为好,我看完全可以放在晚上文化学习时间来进行。”
“李明瑞那边的诱敌计划究竟进行的如何,我心中是一点数都没有。一旦失败,留给我们训练的时间不会太多,对于我们现在来说每一个小时都是宝贵的。所以能不耽误,就最好不要耽误军事训练时间。”
说到这里,杨震停住了话题。听着外边传来的一阵阵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词,杨震却是渐渐有些失神。依稀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后世的部队之中。
第一百章 总指挥 (1)
宁安西南山区这场三八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其降雪量让后世温室气体中的即便是大雪天气的降雪量也相形见拙,也许只有暴雪的程度可以相比。
这场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大雪过后,满山一片银白,积雪深处甚至过膝。山中的气候本就低于平原地带,这场大规模的降雪过后,老黑顶子山中的气温更是急剧下降到了零下三十度左右,可谓是滴水成冰。
看着满山遍野厚厚的积雪以及雪停后便立即开展训练的干部、战士,搓了搓被冻得生疼的脸,杨震心中大叫侥幸。若不是部队在苇河县城一战缴获了大批保暖xìng能极佳rì军关东军制式冬装,否则单单就这一场大雪过后带来的严寒,冻也将隐蔽在深山老林中的部队冻垮了。自己也许会像其他抗联将领一样,为部队的每一件冬装、每一粒粮食,甚至每一发子弹而发愁。
在大叫侥幸的同时,杨震也为此刻正活动在更北的地区,更加困难。此刻按照王光宇的电报来看,已经弹尽粮绝,在rì军大举清剿之下,只能隐蔽在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且冬装尚无着落的二路军总部担忧。
王光宇在找到二路军总部后的第一封电报就报告了二路军总部面临的险恶环境。在rì伪军连续不断的拉网清剿之中,秘营几乎全部暴露,所有储存的给养被rì伪军焚烧干净的二路军总部,实际上已经处于极为举步维艰的境地。
在几乎每一天都要与前后围追、堵截的rì伪军作战,却几乎得不到任何补充的情况之下,已经陷入困境。几乎每一粒粮食、每一发子弹都要经过艰苦战斗才获得,都要用鲜血去换的情况之下。一直掩护二路军总部的五军三师几乎已经是伤亡过半,粮弹两缺,连续两任师长牺牲。
在王光宇找到他们的时候,三师的兵力在rì伪军围剿之下已经急剧下降到不足五十人,便是加上二路军总部的jǐng卫部队,整个二路军总部所有的掩护兵力还不到百余人。
而且最为严重的物资极度匮乏,给养几乎消耗干净。王光宇带去的那些物资虽然缓解一部分二路军总部面临的窘境,但却无法改变大局。
更让杨震担忧的是接到王光宇的电报时候,北满的天气便已经进入了初冬,山地夜间气温已经降至零下十度左右。而在rì伪军的严密封锁、围攻之下,二路军总部的冬装还无着落。
这才几天过去,二路军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在如此严峻的情况之下,想要筹集到足够的冬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这场大雪过后,气温急剧降到了零下二三十度,还无冬装的部队能不能熬得住?就是能坚持,但在无给养、无冬装的情况之下,又能坚持多久?
自己亲笔邀请电,李延平的第二封情况说明电已经发出,但王光宇那里却还未见任何回电,让杨震多少有些着急。除了在电报上连声催促之外,但却并没有任何的办法。
挑选jīng干部队,将库存还有富余的冬装送到二路军总部的位置这个办法杨震不是没有。但下江地区的严峻敌情,很快便让杨震放弃了这个想法。
除了全军出动之外,在rì伪军对自己周边严密封锁,下江地区敌情如此严重的情况之下,押运大批冬装、粮食穿越rì伪军数道严密封锁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里是地广人稀,rì军控制的极为严密,自己部队几乎没有任何基础,没有任何情报支援北满,不是后来被八路军渗透的异常厉害,建立了稳固基层组织的华北地区。在敌情严峻的情况之下,放弃已经建立好有稳固依托的秘营,带着训练尚严重不足的部队贸然出击,取得的成果只能适得其反。
在想不出办法,无奈之下,杨震只能一天一封电报,催促二路军总部趁着牡丹江已经上冻,抓紧时间尽快南移就食、解决部队最燃眉之急的冬装。
看着一脸yīn郁的杨震,知道他心中在想着什么的李延平拍了拍他肩膀道:“司令员,你也别太过于焦虑。总指挥在东满地区打了多年游击,经验丰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总指挥迟迟不肯南移,并非是对我们的不信任,更多的是恐怕惦记下江地区的其他部队。”
“二路军各部没有电台,只能靠交通副官相互联络。总指挥部这一南移,与属下各部队,尤其是已经撤之同江、富锦地区的五军一部与七军就彻底中断联系了。在敌情如此严峻的情况之下,你让总指挥怎么能轻易的下定决心南移?”
“五军在前段西征以及rì伪军对下江地区的清剿之中,虽然损失巨大,部队已经十剩二三,但五军毕竟是总指挥一手创建的。还有七军,也是二路军的主力。你让总指挥中断与他们的联系,总指挥能下的了这个决心吗?”
说到这里,李延平犹豫了一下道:“二路军主力三个军中,四军已经损失余烬,可以称得全军尽墨。而五军战斗力最强的一师也随着师长的叛变而损失,二师到现在又不知所踪。但总指挥身边还有五军三师,以及四军、五军其余各部西征之前留在下江地区的少量留守部队。还有活动在北面的七军。”
“与北满的三路军,南满的一路军不同。自去年家兄被调走之后,整个二路军几乎都靠着总指挥一个人在苦苦支撑。总指挥可以说是二路军的主心骨。”
“现在下江地区的敌情如此严重,若是总指挥这么在一走,下江部队的人心可就彻底的散了,一旦人心散了,这二路军也就彻底的完了。不说别的,就算是稳固人心,总指挥也不会轻易的离开。”
“司令员,抗联各部可没有电台。别说各师,就是各军与总部之间除了交通员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通讯手段。总指挥想要指挥留下的部队继续斗争,就只能留在下江地区。”
李延平说完这番话后,也是一阵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在开解杨震,还是在开解自己。对二路军总部的安危的担心,作为一名老抗联,他远比杨震更为着急。只是总指挥迟迟下不了南移的决心,他也无可奈何。
对于总指挥xìng格很了解的李延平来说,他很清楚总指挥迟迟不愿南移的原因。在rì伪严密封锁,各军联系手段单一,二路军余部又大多北撤的情况之下,二路军总部一旦南移,也就意味着与撤至同江、富锦的二路军残部彻底中断联系。而没有了总指挥,各自为战二路军余部恐怕就要散了。
对于李延平的话,杨震摇了摇头:“在现在下江地区严峻的形势之下,总指挥最应该做的是保存实力。在如今下江局势至少在短时间之内无法改变的局面之下,我看完全可以命令已经退到同江、富锦一带的四军留守部队、五军余部与七军过江,退到苏联境内暂时休整。”
“退入苏联境内?司令员,我们与苏联虽同是**的部队,但苏军对我们退入苏联境内的部队一向是缴械、关押。今年二月,三路军的三、六军主力在攻打萝北县城战斗中,因敌众我寡被迫在军长的带领之下撤入苏联境内。”
“可部队刚一撤入苏联境内,就被苏军缴械关押。五百多干部战士,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给他们弄到那里去了。而指挥战斗的六军军长和几个师长也到现在渺无音讯。老大哥这一手,几乎将三路军主力之一的六军给弄垮了,即便是兵力最多的三军也是元气大伤。要知道,那五百人可是几乎集中了三路军所有的骑兵。”
“连同之前的在苏联境内被扣押十一军军长、三路军总指挥,到现在我们单单被扣留的高级干部就三人。至于师以下的官兵更是不知道有多少。我们实在不敢轻易的过江。因为到那里也就意味部队彻底的损失掉。而这种损失要远比战场上损失更让人心疼。”
“去年年末,总指挥曾亲自渡江与苏方交涉,希望苏联能够放回三路军总指挥以及各级干部,帮助恢复与zhōng yāng的联络,可却连一个高级官员都没有见到,被一个少校就给打发回来了。”
“你说,我们现在如何还敢让部队撤过江去?哪怕是短暂的休整都不敢,因为撤过去也就意味着永久的损失了。而这种损失,却远比战场之上的损失,更让人刻骨铭心。”
“我就弄不明白,都是**的队伍,都是在共产国际领导下,为全人类的解放而奋战,苏联党怎么会如此做?怎么会如此对待兄弟党和它领导的抗rì武装?”
对于李延平的不解,杨震冷冷的回答道:“还能为什么?对于苏联人来说,自己国家的利益远大于兄弟党的利益。国与国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而没有永恒的朋友,更没有兄弟这一说。一句话,他们不想冒着与rì军开战的风险,给我们哪怕是提供最微不足道的协助。”
“不过现今的形势与年初已经截然不同。rì军大举增兵东北,数量已经达到了几十万人。我们在苇河境内伏击的rì军军列便是刚刚调入满洲的第四师团。并沿着苏满边境大量修建、构筑各种永久xìng工事。而这些工事,你说它是防御的也可以,说它是rì军为进攻苏联修建的出发阵地也行。”
“而且今年在不断增兵满洲的同时,rì军又将关东军升级、扩编,由原来的直属师团改为军下属各师团。仅仅在北满便连续组建了两个军一级的指挥机关。”
“政委,关东军的这个军可不是咱们抗联的只有千八百人的军可以相比的,完全可以称得上一级战略指挥机构。在关内战场之上,rì军一个军甚至可以指挥五六个步、骑、炮、装混合师团,甚至兵力可以达到十几万人。”
“rì军的这些举动,在加上今年年中在张鼓峰的那场战斗,我想苏军不能不感觉到巨大的压力。现在对于苏军来说,rì军的一切调动以及动向都极为重要。所以对于苏军来说,现在我们还是有一定利用价值的。”
对于杨震的话,李延平皱了皱眉头之后,才犹豫的道:“司令员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可以利用苏军需要我们这些熟悉北满人为他们提供rì军情报的机会,向苏军提出合作。我们给他们提供情报,他们给我们提供一些物资、给养?”
杨震点点头道:“可以说是合作,也可以说利用。而这种关系利用好了,我们可以获得一些必要的粮食与冬装,甚至有可能在苏联境内获得一块休整的地方。不过,这个希望不要抱的太大。”
“但在下江地区形势如此严重的时候,让七军与五军余部过江,哪怕是被苏军缴械、关押也比白白损失掉的强。只要国际形势出现变化,我想苏军总会改变对我们的态度的。因为他们总会有用到我们的一天的。而且这个时候不会太远。”
“对于苏军来说,在rì军不断增兵的情况之下,作为有可能与他们作战的关东军后方的满洲抗rì的队伍越多,对他们也就越有利。”
说到这里,杨震又强调了一下道:“政委,你将我的这些话完完整整的发给总指挥。告诉他,只要人不死,还活着,就有办法。但人若是都牺牲了,一旦国际局势发生了对我们有利的变化,我们就是想东山再起也无人可用了。只要骨干能保留下来,受一些委屈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有一点必须要注意。总指挥若是同意下江的二路军部队退到苏联境内的部队,一定要派一个得力的人手负责,一定要保持部队的dú lìxìng。”
也许是杨震那句只要人不死,还活着,就有办法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弹尽粮绝、冬装皆无二路军总部再也无法在下江地区坚持下去。在杨震这封电报发出的第二天,王光宇回电:“总指挥已经同意率二路军总部、五军三师余部暂时撤到老黑顶子山秘营休整、过冬。”
接到王光宇的回电,杨震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但他知道,总指挥同意到自己这里休整只是完成了第一步,后面怎么穿越rì伪军的重重封锁撤回来,才是最困难,也是最艰难的。
接到王光宇回电之后,杨震立即回电王光宇,让他在返回的时候,尽可能的避开rì伪军,一切以总指挥的安全为重。并让他每天要将行程汇报。同时杨震为了防止密码使用时间过长,被rì军破译,专门电告王光宇,命他在出发后便终止使用现在这套密码。立即更换为临出发时,郭炳勋为他们携带的备用密码,原有密码本就地销毁。
在给王光宇电报发出之后,杨震又给出发时携带了部队中仅有的两部五瓦电台中最好的一部,以便与总部联络的李明瑞发电,命他做好时刻接应的准备。
第一百零一章 总指挥 (2)
尽管对敌情严峻之下,抗联所处于的困境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但当总指挥带领二路军总部以及五军三师余部晓宿夜行,穿越rì伪军重重封锁线,为了避开rì伪军视线,大部分时间只能走深山老林。在艰苦跋涉了十余天后,抵达老黑顶子山秘营之时,看到眼前衣不遮体的抗联战士,杨震却仍然控制不住的悄然泪下。
杨震没有想到,抗联会陷入如此艰难的境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连同二路军总部jǐng卫部队包括在内已经不足六十人,在零下二三十度的严寒之下,还穿着单衣,身上为了御寒裹着从缴获的rì军旧军毯到各种被单。甚至很多人脚上连鞋子都没有,只裹了用绳子勒紧两块破布,浑身上下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抗联战士,杨震心中像是刀割一样的难过。
这就是我们的先辈,在冰天雪地,从来没有从自己的祖国得到哪怕一丝援助,却依旧不屈不挠还在坚持着孤军奋斗的前辈们。
见到浑身上下冻得直哆嗦的抗联战士,杨震连忙命令彭定杰立即安排他们休整,并以最快的速度将已经准备好的冬装发下。同时让小虎子通知暂时代理军医处长的张婷立即带人给这些战士进行体检。
见到杨震布置,一旁的王光宇悄悄的拉了拉杨震的手道:“司令员,赶快给部队弄点吃的吧。部队已经断粮两天了,虽然除了给咱们驮电台的马之外,其余的马都杀了,但也只坚持到过了牡丹江。一过牡丹江部队便断粮了。天气这么冷,肚子里面又没有食物。战士们都饿坏了,进山之后几乎是强撑着走到秘营的。”
“怎么会这样?你们自出发之后一粒粮食也没有补充过吗?”听到抗联战士杀马之后,居然还已经断粮两天,杨震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自出发后几乎便没有获得过任何的补给。
对于这位总指挥的指挥能力,杨震并不怀疑。说实话,西征虽然葬送了二路军的两个主力军,但这次注定了不会成功的西征却是当时的环境之下,二路军唯一的,也是必须.选择。尽管他失败了,但不能说这个决定是错误。
如果说这次西征有瑕疵的话,那么没有组建一个统帅机构,没有一个得力的统帅,导致形势恶化的时候,各军甚至各师,无统一指挥,各自为战。甚至有些部队不顾主力安危,擅自做出决定才是错误的。
但杨震也知道,与人才济济的三路军,以及拥有得力助手的一路军不同,这位几乎是孤军奋战的总指挥之所以如此做,也是因为手中实在没有能太多能拿的出手的人才,尤其是合格的军事干部极度匮乏。
但对于现在因为不放心,担心饥寒交迫、体力几乎已经达到极限的部队有人掉队被俘,会暴露老黑顶子秘营这处整个北满地区唯一还储存有大批物资,足以维持一支规模不小的部队越冬的秘营,亲自在后边与接应的李明瑞一起收容掉队战士总指挥这么多天,行军如此长得距离却没有搞到多少补给一事,杨震却是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因为他知道,以这位总指挥的能力,在长途行军的情况之下,居然连补给都没有弄到多少,不是因为这位总指挥的能力如何,肯定是敌情起了变化。
对于杨震的皱眉,王光宇解释道:“司令员,您不知道,我们这次撤退之前,总指挥曾试图打开一两个伪满的伐木工场或是集团部落,以便获得一些补给。因为总指挥知道,从北边依东转移到这里,长途行军,以总部与三师粮弹两缺的情况,根本就支撑不下来。”
“为了能使部队安全的穿越深山老林,突破rì伪军的围追堵截,在临出发的时候总指挥下了很大的决心集中了手头能集中所有兵力和弹药,试图向东发起攻击,打开一两个小的集团部落。一是向东佯动,掩护后续行动。最重要的是获得一些补给,尤其获得一些粮食补给。”
“却没有想到,总指挥集中兵力,付出很大的伤亡打开了两个集团部落,却发现rì伪只允许每一个集团部落保留三天的口粮,超过三天,只能由驻扎在集团部落中的伪满jǐng察与伪自卫团去rì伪军驻扎了重兵的大集镇去领取。棉花更是只能按人头配额领取。小鬼子甚至限制部落内的百姓每人只能保留一件棉衣,其余的全部销毁。小鬼子这一手太毒了,弄的除了扒老百姓的棉衣之外,我们根本就筹集不到棉衣。”
“打下了两个集团部落,除了缴获了几千发子弹外,却只筹集了不到二百斤的粮食。就是连保证行军所需的大致十五天之内一人一天一斤的标准都达不到。而冬装更是一件都没有弄到手。”
“因为我们要穿越rì伪军重重叠叠的封锁线,肯定很多路无法走直线,只能迂回前进。甚至很多时候白天无法行军,只能夜间赶路。十五天,总指挥已经尽量少算了。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从依东走到宁安,这段并不算太远的行军路线,我们却整整走了十七天。”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加上杀了唯二的两匹马,每人每天也只能配给五两粮食。在穿越滨绥铁路的时候又与伪护路jǐng察遭遇,打了一仗。虽然击溃了伪军jǐng的堵截,但牺牲了十几个战士,丢失了部分粮食。为了躲避rì伪的追兵,又绕了几个圈子,多走了数rì。剩下的粮食无论在节省,只维持过了牡丹江便断粮了。若不是总指挥坚持,恐怕驮电台的马也杀了。”
“司令员,我们在审讯俘获的伪满军jǐng的时候,得到供诉,鬼子的归屯并户计划又有了变化。针对抗联各军攻打集团部落以获取补给的情况,鬼子不仅仅严格控制集团部落中的粮食数量,还正着手将整个下江、东满以及北满地区小集团部落归并到大集团中。而每一个大集团都要驻扎重兵防守。”
对于王光宇说的形势,杨震点了点头道:“看来小鬼子这一手并非是单单针对我们,这是想把所有的抗rì武装都活活饿死、困死在深山老林之中。坚壁清野,并不是我们才能做得出来。”
在安排炊事班马上给抗联战士们熬粥之后,敌情的变化让杨震陷入了沉思之中。无疑,鬼子这么做会大大的增加部队出山之后的活动难度。若是想获得足够的补给,只能去以劣势的兵力攻打rì伪重兵驻扎的地方之外,别无他法。
小鬼子这是变被动为主动,逼迫抗联各部包括自己部队在内为了补给,为了生存主动出战,而试图趁机将抗联各部聚而歼之。他们很清楚,在无法获得补给,只能以小部队分散活动的抗联攻击他们重兵驻扎的地方,唯一的结果是送上门去被他们吃掉。但不去,部队只能活活的饿死、冻死在山林之中。守株待兔要比调动大部队进山搜索简单的多。
鬼子的这一手果真是毒辣异常,就算抗联各部再不情愿,但是为了补给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与鬼子硬碰硬。鬼子这次的指挥官究竟是谁,这几手连环计,真的好毒。
陷入沉思的杨震,直到旁边传来李明瑞的声音道:“司令员,总指挥到了。”才让杨震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看着李明瑞陪着一位个子很高,因形势持续恶化而显得很苍老的中年人走过来。在后世的时候看过这位赫赫有名的抗联名将照片的杨震知道这位中年人便是自己在后世闻名已久的二路军总指挥。
杨震几步走上前,脱下身上的大衣给身上同样与其他战士一样穿着单薄的单军装的总指挥披上之后,才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军礼道:“总指挥好。”
杨震在打量这位总指挥的同时,这位总指挥也在同样的打量眼前这位年轻的让人有些不敢相信王光宇口中的那些战绩的杨震。看到杨震向自己敬礼,尤其是杨震给自己披上大衣后,连忙回礼道:“杨司令好。”
听到总指挥居然称呼自己为杨司令,杨震连忙道:“总指挥,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在您面前,我只不过就一个小卒子,不敢妄言什么司令不司令的。您称呼我小杨便是了。”
初次与这位抗联名将见面,让杨震显得有些激动。而那边一直在安置抗联战士,闻讯赶过来的李延平见到自己的上级,却是显得极为激动。在喊出总指挥三个字后,便激动的热泪盈眶,再也说不出来什么。
看着激动不已的李延平,杨震笑笑道:“政委,你与总指挥久别,想要叙叙旧情,这我能理解。可我们总不能就在这冰天雪地中谈话吧。再说,总指挥与其他战士一样还都饿着肚子那。我看有什么话,是不是回指挥部再说?你总得让总指挥烤烤火吧。”
说罢,杨震亲自在前边引路,将总指挥让到自己的指挥部,安排小虎子赶快去炊事班给总指挥弄饭,并亲自交代让炊事班打开几个罐头之后,唏嘘良久才与勉强平静下来的李延平等人陪同总指挥坐下。
虽然杨震很谦虚,但早已经从王光宇口中了解到一些情况的总指挥却丝毫不敢轻视。沉默了一会,总指挥才先开口道:“杨司令,你们的情况,光宇已经和我谈起过。这些天你发过来的电报,我也都看过。而我们的情况,有延平在这里,你想必也有一定的了解。”
“既然这样,我就不说什么客套和感谢的话了。你知道,我们已经与zhōng yāng失去联系整整两年了。吃饭先不着急,你能不能先给我们介绍一下关内的情况,特别是党的一些情况。”
对于总指挥有些显得急切的态度,杨震摆了摆手道:“总指挥,有些事情不急于一时,我们往后的rì子还长着那。人是铁、饭是钢,部队已经断粮两天,总指挥与战士一样同甘共苦,应该也是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其他的。”
说到这里,杨震顿了一下才道:“总指挥,而且我认为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怎么研究一下我们面临的局势,怎么打破鬼子的yīn谋,让我们的部队生存下去。至于其他的,我看我们可以先往后压压。”
“况且,我们这些人自年初被俘,年中被押到满洲以来,对关内的战局究竟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也不是很清楚。与你们一样,我也与党失去联系很长时间了。”
闻言,总指挥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自去年与党失去联系,到现在我们已经整整与党zhōng yāng失去联系两年了。我给zhōng yāng写了很多信,希望苏联党能够帮助我们转交,到现在却依旧是音讯皆无。与党失去了联系,我们就像一群没有娘的孩子。”
“我理解。但总指挥,对于您将希望寄托在苏联人身上的想法,我只能说一句是白费心血。苏联人绝对不会希望我们与zhōng yāng取得联系,至少现在不会。说实在的,他们要想帮助我们,对于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但您写了这么多信却依旧音信皆无,难道您就没有感觉出什么来?”
“苏联人不是不希望我们生存,甚至发展下去。毕竟换了谁在身边有一个强大的对手,都会心中不安。在rì军不断的增兵满洲的情况之下,只要我们一rì还在坚持战斗,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对手带来的威胁就会相应的减少。”
“但这个前提是我们必须控制在他们手中。您想与zhōng yāng取得联系,这明显违背了他们的意思。您想他们会帮这个忙吗?不过他们就算希望将我们控制在他们手中,但他们也不会冒着与rì本人开战的风险,来支援我们的。因为与rì本人开战,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而让我们取得与zhōng yāng的联系,更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利益这两个字,杨震说的很重。
“实际上我们要想打通与关内的联系,并不一定非要通过苏联人。去年年底,今年年初,我们八路军的一一五师部分部队已经在晋察冀一线展开。山东地区也有我们八路军的部队。”
“我曾托王副参谋长转告过总指挥,我们可以派一个得力的人手,携带一本密码,只身进关,想办法与关内建立电台联系。我们手中现在有一百瓦和五十瓦的大功率电台,只要有密码,再弄到一些可供电台发电使用的汽油,与zhōng yāng取得直接联系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对于杨震的想法,总指挥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后道:“你的这个想法我们也曾想过,但却没有敢想的太深。况且,我们内心中总是对国际主义jīng神抱着一丝希望的。”
对于总指挥语气中的一丝惆怅,杨震却是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见到去取饭的小虎子拎着几个饭盒进来,杨震摆了摆手道:“总指挥,您先吃饭,有什么话,咱们吃完饭在谈。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第一百零二章 总指挥(3)
看到小虎子摆在自己面前的满满一军用饭盒大米饭,一盒木耳烧狍子肉,一盒牛肉罐头,还有大半饭盒的蘑菇野鸡汤。知道为了自己的到来,杨震恐怕没有少费心思,刚刚还有些惆怅的总指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看来你们的生活不错啊。”
“这山里面狍子与野鸡还有蘑菇这些山珍虽不新鲜,可这大米可是鬼子控制的很严的物资。便是在伪满官员中除了高等伪人员之外,等闲的人也吃不到。”
此时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的李延平闻言知道总指挥有些误会了,便笑道:“总指挥,这是杨司令特地为您准备。至于我们,除了有胃病的老彭之外,平rì里与其他战士吃的并无不同。一样的都是高粱米,在苇河县城弄来的部分咸菜疙瘩。老彭蹲鬼子监狱的时候,胃被打坏了,吃粗粮受不了。”
“不过这个肉食,倒是都一样。我们部队训练强度大,司令员为了保证干部战士的营养,想办法组织了一批猎户出身的人组成了打猎队,专门负责打猎给部队提供肉食。”
“张广才岭是一个宝库,虽说都是山皮地,生的很,咱们也没有种子,种不了粮食,可这现成的肉食可有的是。棒打狍子,瓢舀鱼。尤其入冬后,各种野兽是肥的很。”
“一头野猪足有二百斤。想法子打上两头野猪就够部队一天甚至两天的肉食了。还有野鸡,雪后下个用点粮食,下个套子,一次能弄到十几只,甚至几十只野鸡。就像司令员说的那样,我们不能守着宝山连顿肉都吃不上不是?干啃这咸菜、高粱米是不是。我们平rì里训练量大,没有肉食部队的体力根本就保证不了。”
“您放心,随同总指挥部转移过来的干部战士,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担心战士们长时间饥饿,一下子吃多了,会把胃撑坏了。所以我们只提供的是高粱米粥与炖野猪肉和这个野鸡汤。至于这只狍子,是昨天部队在训练时候意外打的。司令员说狍子肉比野猪肉细腻,什么营养价值高,专门交待了给您留着补身体的。”
“若是说特殊,也只有这个大米饭和罐头是单为您特殊准备的。司令员说您是云南人,习惯了吃大米。知道您今儿到,所以特地在给老彭准备饭的时候,交待炊事班多煮了一些。说先给您打打牙祭,也算接风吧。”
听到李延平的话,总指挥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杨震,微微叹息一声道:“杨司令费心了。我虽是云南人,但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入乡随俗了。高粱米、大饼子一样吃得惯。如今形势艰难,我们这些高级干部还是与一般干部、战士同甘共苦的好。”
对于总指挥这番客套中还有些许陌生的话,杨震并未在意,只是笑笑道:“总指挥,形势艰难,与战士们同甘共苦是应该的,我们几个也是一直在这么做的。”
“但有的时候也要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您是整个东满地区所有抗rì部队的最高首长,所有的事情小到部队一粒粮食、一件冬装的补充,大到如何打破rì伪军的围剿,这都是您需要考虑的事情。”
“战士们休息的时候,您还要考虑、研究、想办法解决问题。战士们行军的时候,您也要行军。条件不允许,那没有办法。但在适合的时候,补充一些营养还是必须的。要知道,脑力劳动可比体力劳动消耗jīng力多的多。”
“总指挥,有的时候维持军心、士气,并非我们这些做指挥员的一定与战士们同甘共苦不可。当然我说的这些也不是让我们娶小,整天花天酒地,特地独行。适当在某些时候,某些事情上,比如饮食上该照顾还是要照顾的。毕竟我们这些做指挥员的很多年纪都很大了,身上还有伤。”
“怎么样去维持军心、士气,关键是要让战士们看到希望,看到我们最终取得胜利的希望。军心、士气是要靠不断的胜仗来维持的。”杨震最后的这句话说的有些重。
听到杨震这番话,总指挥放下手中的碗筷,叹了一口道:“是啊。若是我们能经常打胜仗,让所有的干部、战士都能见到胜利的希望。我们有些同志,甚至经受了鬼子严刑考验过的同志,也就不会因为见到不胜利的希望,而背叛他们曾发过誓的信仰了。”
对于总指挥的长叹,杨震知道他还是对于那位曾是他最心爱的爱将,在西征最严峻的时候背叛了抗联。在杨震出其不意拿下苇河县城,又重新被俘后被枪毙的那位五军一师师长的背叛而耿耿于怀。
沉思了一下,杨震抬起头对显得有些伤感的总指挥道:“总指挥,不要过于伤感。对于我们来说,越是严峻的时刻才越是到了考验人的时候。只有那些意志最坚定的人才能看到我们的胜利。大浪淘沙,淘不尽的才是真金。”
“好,杨司令这句话说的好。大浪淘沙,淘不尽的才是真金。只要我们坚持我们的信仰,又不妥协,坚持战斗,相信我们会见到我们胜利的那一天的。”听完杨震的这番话,总指挥的jīng神明显显得好了许多。
不过,也许是时局的rì益恶化,让总指挥显得很没有胃口。总指挥只是草草的吃了几口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挥手示意自己身后的jǐng卫员收走面前的残局后,总指挥沉默了一下道:“对于目前的形势,杨司令是怎么看的。”
杨震沉思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后面挂着的地图前考虑了一下指着地图道:“总指挥,我们一直孤军作战,除了在几次作战通过审讯俘虏得到过一些情报之外,对下江局势一无所知。所以总指挥,我们还需要您给我们介绍过一下下江目前的情况。”
总指挥走到地图前仔细看了一遍之后道:“说实话,我们对鬼子目前究竟出动了多少兵力也不太清楚。下江的地下组织被鬼子破坏的太厉害了,我们现在几乎无法从外界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单单从我们二路军各部目前遭遇的。以及rì伪军封锁下江地区的兵力数量来看,就目前为止下江地区至少集中了两到三万的rì伪军。这还不算各地的伪满jǐng察与伪自卫团等杂牌伪军武装。”
说到这里,总指挥看着杨震,微微笑了笑道:“说到这里,还要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主动出击,攻下了苇河县城,调动了一部分rì伪军西进,我们目前的局势还要更危险。要知道,在你们出击之前,鬼子在下江调集的rì伪军至少在四万以上。”
“在rì伪军拉网密集清剿之下,我们在下江的各处秘营基本损失余烬。西征后留守下江的部队陷入困境,损失很大。五军西征之后唯一留下的三师,前后两任师长牺牲,部队伤亡过半。”
“而在九军投敌之后,唯一剩下的主力七军,也损失很大,也只剩下不到两百人,已经丧失了战斗力。最关键的是,在鬼子各种手段之下,粮弹两缺,几乎可以说是弹尽粮绝。”
“现在下江地区抗联各部,在三路军主力西征之后,除了七军之外,只剩下三军、六军留守的小部队。目前被困在深山老林之中,已经无力支撑。”
听着总指挥的介绍,杨震盯着地图,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沉默良久,杨震道:“总指挥,说句不太客气的话。若是二路军、三路军配合作战,虽不能完全改变目前这种被动的局势,但至少也不至于陷入如此的困境。”
“我们的实力原本就与rì伪军有较大的差距,作为同在下江地区活动的两只抗联主力,在大敌当前却无法协同作战,反倒是各自为战,被鬼子各个击破。若是我们攥成一个拳头打人,结果也许要好的多。”
对于杨震的想法,总指挥摇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又如何不知道。攥成拳头打人总比用巴掌打人有力度的多,但部队集中在一起,我们根本就无法解决给养。”
“自鬼子开始实行归屯并户以来,我们就陷入被动。每一粒粮食、每一发子弹都要用鲜血去换。别说大部队集中在一起,就是小部队很多的时候,都要半饥半饱。”
“大部队集中在一起,别说作战,就是饿也要饿垮了。况且,我们部队与鬼子战斗力相差太多,面对面硬碰,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聚集在一起,只能更快的被他们全歼。避敌锋芒,只能是我们最佳,也是唯一的选择。”
杨震点点头道:“是呀。鬼子归屯并户这手毒辣的很。坚壁清野,本应该是我们对付他们的手段,但现在被他们反过来用来对付我们。我们与老百姓是鱼水关系,如果说我们是鱼,那老百姓就是水。鱼离开水,是活不成的。”
“我就搞不明白了,当初鬼子执行归屯并户的时候,为什么你们就老老实实的任由鬼子将老百姓驱赶进集群部落,而不想办法破坏?弄的我们反倒是陷入困境。”
对于杨震的这个疑问,总指挥只能苦笑摇头,却是无法回答。这是莫斯科的决定,又让党xìng极强的他如何反对?
看到总指挥面上的苦笑,杨震多少有些明白了。对于这位驻共产国际代表的指挥能力,杨震从后世书上也了解一些。若说耍心机,搞搞政治yīn谋,的确是一把好手。但若说统筹大局,指挥作战,他可比那位开国领袖差的太多了。
既然总指挥面有难sè,不想回答,大致能猜出其中原因的杨震很明智的跳过这个问题,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但对于下江目前的形势,饶是他比在座的诸位多活了几十年却也束手无策。
不单单是二路军的西征损失极大,就是北满的三路军西征又如何说的上成功的。虽战斗不多,但非战斗损失也是极大。依靠抗联目前的实力,加上被rì伪军分割多处,可以说的上基本上已经是无力回天。
犹豫了一下,杨震道:“总指挥我建议,目前还继续留在下江地区的二路军,尤其是已经撤到同江、富锦、抚远的七军与五军、四军残部目前暂时退入苏联。而我们则在这里,继续休养生息。关键是对部队的整训。”
对于杨震的想法,总指挥却是有些犹豫。对于多次越境与苏军会过面的他来说,对于抗联各部退入苏联境内的结局太清楚不过了。其结果几乎等于永久损失。那些抗联将士没有牺牲在杀敌的战场之上,却被自己心中的老大哥给弄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年初三军、六军部队的结局让他永生难忘。那里还敢让部队撤人苏联境内休整?
对于总指挥的犹豫,杨震自然是心知肚明。杨震笑笑道:“总指挥,您还记得在您在依东的时候,我给您最后一封电报吗?我知道您在担忧什么。”
看到总指挥点点头,杨震继续道:“就算我们过江的部队被苏军缴械,但我相信他们的安全至少还是有保证的。只要我们的人能活下来,就总有一天还会有机会重返战场。况且,总指挥您认为他们不退入对岸,在这冰天雪地,rì军重兵围剿,自身又粮弹两缺的情况之下还能坚持多久。”
“总指挥,还是那句话人活着就有办法。况且,局势的变化,对岸的态度我想也不会一成不变的。现在满洲的形势与年初已经无法相比,鬼子仅仅这一年之中便调集大批的rì军进驻满洲。我想在rì军几十万重兵的威胁之下,对岸没有压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我们所掌握的寥寥无几的情报来看,鬼子不仅将关东军升级,还至少增加了几个师团的兵力。我们在苇河县城伏击的那列鬼子军列,便是运载刚刚从rì本本土调集过来的第四师团。这可是鬼子第一批组建的正规四单位野战师团。”
“眼下至少在满洲rì军还没有对手。而关内的我军至少在短时间之内还根本就无法对满洲形成任何威胁。鬼子不断增兵满洲,我想他们总归不是来打酱油的吧?”
“今年满苏边境不单单小规模的冲突,仅仅张鼓峰一战,若不是双方各有心思,不想扩大冲突,我想恐怕早就打的热闹了。对于国际形势,咱们先不说。单单满苏边境的情况,我想就够苏军改变对我们的态度了。”
“当然,大规模的军火援助是不可能。但至少会给我们一快休养生息的地方。不过,总指挥有一点我们必须要提放,苏军就是给我们支援,但最终目的绝对不是什么国际义务,而是要让我们为他们服务。”
“所以我们即便退入苏联境内,也要派遣得力的干部,必须使部队牢牢的控制在我们手中。绝对不能让他们一点点的把我们消耗干净。那样就适得其反了。”
第一百零三章 探讨
杨震的这些话让总指挥陷入沉思之中,良久才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一步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走的。无论是不是永久的损失,这一步都轻易不能迈出去。因为只要我们还在东北坚持战斗一天,就会给东北民众以信心,鼓舞他们坚持斗争的勇气。”
“再说,我们撤走了,被rì伪军分割在南满的一路军怎么办?自rì伪军对下江地区展开大规模围剿以来,我们已经与他们失去联系有一段时间了。除了二军五师之外,一路军主力还在南满。我们这一撤走,整个满洲地区就剩下他们还在坚持斗争。小鬼子的所有压力就全部压到他们身上。他们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见到杨震还要继续劝解,总指挥摆了摆手道:“杨司令的心意我领了。你的这一个建议,我会认真考虑。你放心,在必要的时候,我会做出最恰当的决定的。”
听到总指挥如此说,杨震也就没有继续劝解。他相信,在必要的时候,以总指挥多年的游击经验,会做出恰当的选择。自己在后世所知道的历史不正是这样吗?不过对于一路军,杨震却是摇摇头。
杨震转过身,从身后一摞子纸中抽出一份伪满报纸交给了总指挥道:“总指挥,您看看这份伪满报纸。”
总指挥接过杨震递过来的报纸仔细一看,一向镇静的他却多少显得有些失sè,叹息良久道:“原来是他叛变了。这下南满的局势危险了。这个程斌是一路军总司令提拔起来的,是他最心爱的爱将。作战勇猛,立下不小的战功。”
“最关键的是他对一路军总司令和一路军活动的规律太熟悉。他的叛变,一路军在rì伪军面前将再无秘密可保。而且失去了一路军战斗力最强的一师,失去了一路军总司令亲手创建的这支部队,对于一路军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
对于这个程斌叛变的危害,作为后世来人的杨震所知道的却是要比总指挥考虑到的严峻的多。那位号称南杨北赵,打的rì伪军心惊胆寒的一路军总司令的牺牲,就是因为这个熟悉他活动规律的程斌叛变所致。
程斌从参军的那一天其跟随一路军总司令,对一路军总司令本人了解很深,常常凭猜测就能知道一路军总司令的大致去向。程斌对一路军总司令了解到什么程度?一听枪声就知道是谁了。
过去rì军不敢在山林里过夜,所以抗联白天再艰苦,晚上可以喘息、休整、转移。但程斌却带部队晚上连续追踪,这使抗联处境分外艰难,也是抗联战斗力大减的重要原因。可以说,身经百战、善于转移的一路军总司令的部队被打散,总司令被穷追不舍难以脱身,如果没有程斌,鬼子根本做不到。
抗联很多损失的将领,尤其是高级将领大部分都是牺牲在叛徒手中。一路军总司令,一路军一方面军司令员,甚至相当一部分的军师级的干部都是牺牲在叛徒的手中。对于抗联来说,那些掌握了抗联活动规律、秘营的叛徒的危害,远远高于rì伪军带来的威胁。
甚至二路军西征的失利,除了各方面的原因之外,几个军政主官的叛变,暴露了西征部队实力、目的,也是失利的一个主要原因。杨震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在攻克苇河县城之后,李延平为何对叛徒那么痛恨。甚至不惜以一军之长的身份,在枪毙了叛徒之后,还上前一个个的补枪。
看着总指挥在看到这份报纸之后,脸上浓浓的担忧情绪,杨震劝慰道:“总指挥,您也不要过于担心。一路军总司令久经考验,实战经验丰富,应该能化险为夷。”
对于杨震的劝慰,总指挥摇头苦笑道:“杨司令不清楚。这个程斌跟随一路军总司令多年,对一路军的活动规律了如指掌,甚至南满抗联的所有地下组织、秘密根据地都在他得脑袋中。”
“他的叛变不仅仅给南满地下组织带来毁灭xìng的破坏,更重要的是会给抗联的各个根据地都带来毁灭xìng的破坏。失去了根据地,一路军再rì伪军重兵围剿之下,再无休养生息之地。妈的,这些个狗叛徒。”
见到一向给杨震以温文尔雅感觉的总司令居然冒出一句粗口,杨震知道对五军一师师长叛变痛心疾首的二路军总指挥,对于程斌的叛变更加愤怒。
杨震更加明白,作为一路军总司令心腹爱将的程斌叛变会给一路军带来什么致命的危险。他的叛变,使得本就孤悬在南满坚持斗争的一路军在rì伪军面前再无秘密可保。
杨震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下道:“总指挥,您觉得就算这个程斌没有叛变,可被分割在南满一路军各部还能坚持多久?南满是rì伪军腹心之地,rì伪军对南满的围剿只会在下江之上。一路军的形势与北满、东满不同。”
“二路军与三路军游击区域相邻,甚至有些部队的游击区还交叉在一起,相互之间多少还能有些配合。但一路军远在南满,兵力有成极度分散。我曾听政委说过,一路军的活动范围南到辽宁的本溪、桓仁,北到敦化、东到东边道。”
“这么大的游击范围,虽说增强了一路军的生存能力。但一旦鬼子封锁了交通,一路军也就被完全分割了。这个一师在叛变的时候,就是被rì伪军孤军分割本溪、桓仁,无法与总部靠拢。即无法得到主力的策应,也无法得到总部的任何命令。”
“自己内部之间都很难起到相互策应。各部独自为战的情况还要远在二、三路军之上。这样的情况,很难面对rì伪军重兵围剿。”
听罢杨震的话,总指挥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琢磨了一下后,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斩钉截铁道:“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无论如何也必须策应一下一路军部队。至少要把一路军总部找到。一旦一路军失败,我们既定的南北东三路军相互策应的计划将会完全失利。”
“总指挥,您知道现在一路军总部活动在什么地方?您知道一路军部队现在分散在那里?关键是二路军现在有实力去救援一路军吗?除了远在抚远活动的七军之外,现在四军、五军加一起就剩下这么点人。这还包括您的jǐng卫部队。这么一点人手,别说救援一路军。就是我们自身都难保。”
“我们要对一路军总司令有信心,相信以他多年的应对游击经验,会有一定的办法,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会想办法缓解叛徒带来的危害。况且,一路军一师虽然溃散,但一路军的主力还在。而二路军除了七军,其余部队已经损失余烬,几无战力。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保存现有实力,隐蔽待机,抓紧时间整训部队。”
杨震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这位现在距离这位总司令牺牲的时间还有一年。只要给自己一年的时间,自己应该有能力会在这位总司令最艰难的时候,想办法救援。
说到这里,杨震抬起头看了看总指挥道:“总指挥,我们手头上这些人都是久经考验的骨干,是我们未来发展壮大的基础。我们这些干部战士,要严格训练。”
“我们不能在装备上与rì伪军相比,但我们至少要再单兵作战技能,在班组战术上,在各种基础战术上,尤其是在战斗意志上不仅要强于伪满军,还要强于rì军。”
“虎蛰深山,不是懦弱,不是怕了那些横行的豺狼。是因为他到了需要养jīng蓄锐的时候。到了他出山的时候,将会是虎啸群山。”
杨震的话,不仅仅让总指挥,还有他身边的李延平、郭炳勋、彭定杰等所有人都沉默了。良久,总指挥抬起头道:“你的那些情况,光宇都和我说起过。”
“在哈尔滨与鬼子面对面,虽然伤亡不小,但却以一群散兵全歼鬼子一个jǐng备中队。在五道岭铁矿,一枪未放,仅仅凭借部分炸药就击毙一个rì军少将,近千rì伪军。苇安山、苇河县城连续两战,打的是干净利索。这个手段,我是做不到。”
“练兵,你是一把好手。你练出的兵,战斗力有一套。好,我手下剩下的这几十人都交给你了。这些人都是二路军的种子,将他们交给你,你可一定要给我练出个样子来。让他们跟你好好学学那些战术。”
“请总指挥放心,我一定将他们训练出一个样来。我们不仅仅要训练他们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还要为我们将来的发展、扩大训练他们。我们的战士都要按照班长、排长来训练,连排长要按照营连长来训练。这样,我们今后部队扩编的时候,不至于因为缺乏干部而无法尽快形成战斗力。”
杨震的话落下,总指挥点点头道:“你这个想法极有远见,我看可以。这样,你的部队既然是延平在当政委,四军西征幸存下来的人员又都在你们这里。我看就以你们部队为基础重建四军。由你任军长,延平任政委。其他的干部任命,就按照你们原来的建制如何?”
对于总指挥要以自己部队为基础重建四军的想法,杨震摇摇头:“总指挥,我们现在手头上不过即便加上您带过来五师余部不过一千三百多人,按照在关内八路军的建制也不过一个团的建制。”
“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一个军的编制与兵力。军的番号是不是有些太大了?这样,我们先编成二路军直属的一个dú lì团或是编成一个旅。至于军的番号,等今后部队扩大了再说。”
听到杨震拒绝了军的番号,而只要一个团或者旅的建制,总指挥略微显得有些意外。总指挥打量着杨震,想要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些什么来。
对于总指挥表现出的意外,杨震笑了笑道:“总指挥,我看不单单是我们不需要大的编制,就是二路军整个也要缩编,撤销军、师一级建制。除了保留一直jīng干的主力武装用作外线作战外,其余部队全部地方化。”
“我看可以采取关内八路军进军敌后的办法。将整个东满地区划分为几个军分区。将撤销军级建制的部队改为分区武装,就地坚持斗争。专门从事针对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伪满地方武装以及各种jǐng察武装。肃清我游击根据地内的敌伪武装。打击rì伪开拓团以及集团部落。最重要的是建立地方政权,发动群众,扩大我们的部队。”
“而野战军专门采取外线作战,打击rì伪军主力。这样内外线可以相互策应,协调作战。即避免了目前抗联这种内外线作战部队不分,主力一旦外线作战,便内部空虚。留守兵力过少,即无法与围剿的rì伪军单独作战,只能被动挨打。更无法与外线作战部队起到配合作战的问题。又可以打击rì伪地方武装,保卫我们的游击根据地。”
“总指挥,不是小子心比天高,看不上抗联的编制。但总指挥考虑过没有。一个几十人的团,百余人的师究竟有多少战斗力?一场战斗集中了几个师的兵力,看起来声势浩大,但加一起却总共只有几百人。”
“这点部队,在八路军中连一个架子部队都算不上。这样的部队,虽看起来声势浩大,但中间真实的战斗力究竟有多少?就算按照关内的办法,按照鬼子一个中队,我们需要集中至少两个营的兵力对付。这还是占据有利地形的情况之下。没有办法,我们的武器装备与单兵战斗素质与鬼子相差太多。要想吃掉鬼子,就得集中至少三倍以上的兵力。”
“关内八路军一个营的兵力在三百人左右左右。那么按照抗联的编制我们要消灭鬼子一个中队,我们需要集中几个师甚至军的兵力?而这几个军的军长谁又能保证他们一条心的执行命令?这几个军在战斗之中又能如何配合默契?总指挥,部队的战斗力体现不在编制的大小上。”
杨震的这番话对总指挥明显震动很大。作为曾经手握四个建制军,但总兵力加一起也没有超过关内八路军一个旅多的总指挥来说,他见过太多次战斗的失利是因为各军配合生疏,甚至有些收编来的武装暗中相互拆台而造成的。尤其是在逆境中,甚至很多的时候,部队一旦分散开,再集中就很难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总指挥,杨震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这些足够这位总指挥消化一阵子,便没有再继续的说下去。杨震笑了笑道:“当然,总指挥,我的这些想法不过是一些单方面的想法。毕竟我到满洲的时间还不长,又一直与外界接触不多。对局势了解的不是很详细。”
“我的这些想法在关内起了很多的作用,但是适不适合这里,我也不敢肯定。我们只是在探讨,所以对于我的这些想法,总指挥不见得非要采纳。因地制宜,才是我们最正确的办法。”
说罢,杨震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转过头对李延平道:“政委,天不早了。总指挥这些天连续转战,肯定很疲劳。这样,我和参谋长还有老彭今晚就在作战室睡。今儿晚上你就陪总指挥好好休息,你们也叙叙别情。”
待李延平点头后,杨震又喊过来小虎子道:“去我那,去把上次在老黑顶子休整的时候打到的那张虎皮给总指挥铺上。还有咱们手中不是还有几套新行李没有用吗,你去挑选一套最好的也给总指挥铺上。”
第一百零四章 敌情
安置好总指挥休息后,急于了解自己周边敌情变化的杨震第一时间便将李明瑞和黄大力二人找到了自己处。看着二十余天未见,整整黑瘦了一圈的李明瑞,杨震道:“明瑞,你们这次有什么发现?这电报上说的总不如你本人汇报的清楚些。”
听到杨震问起,李明瑞连忙道:“司令员,我们此次按照您制定的那个计划先北上,然后南下在靠近鬼子整个封锁圈的西侧活动。经过十余天的活动,的确在山林中发现了不少可疑的人物。其中我们击毙了十余人,捕获二十余人。并与rì伪进山的小部队有过十余次接触。”
“经过审讯,我们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捕获和击毙的那些人,除了两三个是偷着进山弄些山货过年的老百姓之外,其余有三十余人是伪装成山货商、猎人的rì伪特务。尤其是击毙的那十余人,全部都是化妆的rì伪特务。”
“这些人中伪满特务有二十多人,其余的是在满洲土生土长的rì本特务。司令员,伪满特务虽说狡猾了一些,但比较怕死,很容易撬开他们的嘴巴。最难对付的是那些rì本特务。”
“这些rì本特务大多都是自幼生长的东北,一口东北话说的极为地道。甚至言行中的每一举一动,都与我们接触过的东北人别无两样。单从语言上极难分辨。要不是您教我们脱裤子看他们穿不穿内裤,穿什么样的内裤,和他们携带的指北针,有几次几乎给他们蒙混过关。”
“我们在临出发的时候,您曾再三交代过,rì本人虽然在外貌上与中国人很相似,尤其那些在自幼生活在中国,经过他们刻意培养的rì本特务,无论是语言、还是穿着,甚至习惯几乎与国人没有什么差别。”
“但有一点却是自认为保留传统的他们无法改变的,那就是自幼养成的包尿布的习惯。而中国人,富贵人家习惯穿内裤。至于穷人一般是不会穿内裤的,没有人会选择他们那种既浪费布料,又保不住什么的尿片。而这个季节进山的想必没有那个是富人有这个闲情。所以对于rì伪特务的分辨,我们就按照您的这个方法,几乎是百试百灵,无一遗漏。”
对于李明瑞的汇报,杨震点点头道:“你们做的不错。不过,你们的任务不仅仅是要肃清进山的特务,还有将rì伪军的视线转向敦化以北的山区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司令员,您放心,你的那些交待我们不敢忘记。我们将打击的重点放在rì伪特务上,因为这些人虽然没有多少战斗力,但对我们的危害却是最大的。所以我们在与rì伪军小股部队遭遇的时候,除了必要,几乎都尽量避免与其遭遇。而是将重点放在了这些特务身上。”
“在遇到那几个可以肯定是普通百姓的人面前,我们状似无意中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也将我们的秘营指向了敦化北部的山区。为了起到蒙蔽敌人的作用,我们采取了多种手段,甚至有意的放过了几个伪满特务。不过我们为了显得更逼真,在那些伪满特务面前处决了几个抓获的rì本特务。”
“若不是接到您的电报,总指挥已经过了牡丹江让我们去接应,估计这个时候,我想这次任务我们应该做的已经差不多了。不过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在接应总指挥的时候,我只带了两个小队。其余的人员交由黄大力与董平带领继续与rì伪军周旋。”
“我们分开到现在已经五天了。如果没有出现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应该按照我们预定的计划,在敦化北部靠近封锁线的老白山一线附近展开,以小分队形势出击,有意识的主动寻找rì伪军进山小部队接触,在给我们这个计划压上最后一块石头。”
听罢李明瑞的汇报,杨震显得很满意的点点头后转过身对身边的郭炳勋道:“看来他们做的还不错,不仅仅严格执行了上级交给的任务,还根据形势的变化而变通,不呆板的执行上级交给的作战计划。很好,有进步。”
闻言郭炳勋也点点头:“我看他们的这个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我看在有几天可以通知他们撤回来了。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他们又远离补给,还是早些撤回来休整为好。”
“他们做到这个份上,若是小鬼子信,那么以敦化牡丹江上游到海浪河这一带,既有高山、密林,又有大片的沼泽地的复杂地形来看,就算其调集重兵采取拉网式的清剿,没有一个半月也完成不了。这一带可不是五常、阿城的那种浅山地形,是真正的山高林密。再加上他们调集到足够的兵力所需的时间,应该可以给我们争取到两个月的时间。”
“若是他们做到这个份上小鬼子还不信,我只能说还是早点让他们撤回来的好。他们小部队留在那里即起不到牵制敌人,配合我们作战的作用,也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反倒是分散了我们自己的实力。”
说到这里,郭炳勋将话题又转向了李明瑞道:“你们这次出去有没有伤亡,现在的补给情况怎么样?”
“除了有两个轻伤的之外,并没有出现什么伤亡。因为我们商定在抵达琵琶山之前,不与进山的rì伪军接触,尽量避开他们。在活动的时候各小队的间距又严格按照司令员要求不得超过五里,对手又是战斗力差的rì伪特务,所以除了两名战士受了轻伤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什么事情。”
“这两个伤员也有一个是在抓捕特务的时候,没有预料到那个有意隐藏的特务会顽抗,被刀子划破了胳膊。另外一个是在宿营的时候,差点没有被小鬼子特务给摸了哨,在反击的时候被小鬼子特务投出的手榴弹给炸伤了,屁股上挨了几个弹片,不过伤势不重,不影响部队行军、作战。”
“那天晚上很危险,六个特务借着我们的篝火,摸到了一个小队的宿营地。如不是司令员给我们特训的时候,专门教给我们夜间在山林中如何宿营,这个小队在周围用手榴弹设置了绊发雷起到了报jǐng作用,我们还真吃了大亏。”
“不过伤亡虽然不大,但补给在我与黄大力、董平他们分手的时候也快消耗干净了。司令员、参谋长,您二位刚刚也说过,天一天冷似一天,在野外活动,为了保持战士们的体力,虽然想了很多的办法,但补给消耗的很快。”
说到这里,李明瑞从随身的挎包中掏出一个笔记本后,走到杨震身后挂着的地图前,看了看杨震与郭炳勋道:“司令员、参谋长,我汇报一下我们在审讯rì伪特务时候得到的一些情况。”
在看到杨震与郭炳勋点头之后,李明瑞指着地图道:“司令员,您估计鬼子封锁线的南缘在牡丹江上游这一带有些不太准确。也许是鬼子不留给我们太多的活动空间,所以他们的封锁线南缘并未选择牡丹江,而是放在了额穆镇、清沟子一线以北。他们的西侧封锁线也不是在苇安山一线,而是在蚂蚁河一线。”
“这次rì伪军调集围剿我们的兵力有伪满洲**第四军管区的两个混成旅,以及驻扎哈尔滨的四个宪兵连、宁安宪兵团再加上宁安森林jǐng察、滨绥护路jǐng察驻扎在五常、帽儿山的两个团,以及rì军dú lì第五jǐng备队部分兵力。”
“而且随着rì伪军对下江地区的清剿完成,近rì来rì军已经决定从下江地区清剿北满地区抗联的rì军部队中抽调rì军第四师团一个联队加强对我们可能藏身的地区封锁,并准备参加对我们的围剿。”
“伪满军两个混成旅旅部分别驻在宁安的长汀镇以及敦化的额穆镇。其部队主要分布在南线、东线。而细线则由所谓的原驻五常、帽儿山的滨绥铁路护路jǐng察两个团。北线封锁任务则由rì军dú lì第五jǐng备队两个中队,以及宁安宪兵团、宁安森林jǐng察担任。
“不过rì军为了加强对伪满军的监控。在其余方向虽然没有驻扎大股的rì军部队,但几乎每一部伪满军中至少都有一个小队的rì军。所有伪满军jǐng的电台全部控制在rì军手中。而且rì伪军在我们周围的几乎所有集团部落以及集镇中都派了大量所谓的宣抚班。”
“据被俘的伪满特务供述,此次rì军为了清剿我们,特地从关内将原来担任伪满军政部最高顾问的佐佐木到一中将调回出任dú lì第五jǐng备队司令员,专门负责对我们的清剿。”
“不过这些特务都是一些最底层的小特务,对上层有一定了解的特务除了一个伪满宪兵连长之外,其余的大多一问三不知。鬼子此次封锁线的构成,就是那个连长供述的。但它对这个佐佐木到一的详细情况所知道也并不多。”
“只是有一点肯定,鬼子大举收缴民间枪支以断绝抗联武器、弹药来源的事情,就是这个家伙在担任伪满军政部顾问的时候提出来的。对伪满军的改造也是这个家伙搞出来的。派遣部分小鬼子退役军官到伪满军中任职也是这个家伙弄出来的。他甚至亲自指挥了伪满军对下江地区以及南满的围剿行动。”
“是他?”听到李明瑞汇报rì军此次针对自己进剿的rì军最高指挥官的名字,杨震微微的脸sè一变。刚刚还平静的脸sè,瞬间便的异常的严肃,甚至神sè不时还流露出一丝狰狞。
看着杨震脸sè的变化,郭炳勋有些好奇的道:“怎么,司令员听说过这个家伙?”
“岂止是听说过,简直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先不说这个家伙在东北给抗联带来的各种巨大损失。单单说这个家伙在去年任rì军第十六师团三十旅团旅团长时,在南京犯下的罪行就足够枪毙他一千次了。”
“在南京大屠杀中,rì军有两个师团杀人最多,罪行最大。一个是谷寿夫的第六师团,一个是中岛今朝吾的第十六师团。这两个师团在南京的所作所为,甚至被他们的盟友纳粹德国都称之为兽军。”
“而这个第十六师团三十旅团更是所有参加南京大屠杀的rì军部队中,是南京大屠杀中罪恶最大、最凶残的部队之一。这个佐佐木到一与他的部下,在南京对我中华民族犯下了滔天的罪恶。”
“不仅仅是南京,在东北。给抗联带来极大损失的所谓《三年治安整肃计划》便是这个家伙在伪满军政部最高顾问的任上制定的。给抗联带来无穷危害,甚至影响到抗联生存的所谓《集团部落建设计划》也是这个家伙一手弄出来的。”
对于这个佐佐木到一中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杨震对其可谓是印象深刻。不单单是他,甚至每一个略微还有些血xìng的中国人,对这个名字都永远不会忘记。
不过对这个家伙恨的咬牙切齿归咬牙切齿,但杨震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他知道这个佐佐木到一在伪满军政部顾问任上能将一盘散沙的伪满军队整训成整个抗战期间最有战斗力,给抗联带来了巨大损失,甚至战斗力可以与关内**中等部队相抗衡的伪军,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子。
也正是他提出的切断抗联生命线的所谓集团部落毒辣计划,给抗联带来了致命的打击。使得抗联的生存rì益艰难,无处补给。甚至为了每一粒粮食都要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一手将抗联逼入了绝境。
他在伪满制定的针对抗联的计划,甚至被关东军一直严格执行到抗战结束。也正是他的这些计划,使得抗联部队在遭受了巨大损失之后,残余部队再也无法在东北站住脚,只能撤退到苏联境内保存实力。
不说别的,单单从能让一向自负的关东军为了对付自己,甚至不惜打破惯例,将这位屁股还没有在中国驻屯军宪兵司令任上做热的人调回关东军这一点上,就已经说明这个家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对于自己即将面对的这样一个对手,杨震丝毫不敢任何的大意。
战略上可以藐视对手,但在战术上对自己任何一个对手都要重视这个道理杨震还是懂得的。沉思了良久,杨震道:“新出现的这个对手,从其以往的经历来看,将会是我们一个强硬,甚至可以说难以应付的对手。”
“在我们现在没有友军支援,没有固定的补给,更没有情报支援的情况之下,我认为一动不如一静。现在对我们唯一有利的是,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
“我想我们还是暂时依托防御工事修整已经完毕现有位置,以静制动。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们再动。尽管我不太喜欢被动,但现在对于我们最有利的形势便是继续隐蔽待机。等到鬼子出动了,我们再在运动之中寻找战机。”
第一百零五章 情报
说到这里,杨震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郭炳勋与李明瑞二人听罢自己话后的表情,沉默一下道:“无论我们的障眼法能不能迷惑rì伪军,我们现在最重要的都是抓紧时间训练部队,为将来可能要面对的更加险恶的环境做好准备。”
“老百姓常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个道理放在军事上也是一样的。只要手中有了一支军事过硬、政治合格的部队,我们在战场上的底气也就足了。”
“无论小鬼子调集多少兵力围剿我们,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在进山的时候,为了防止我们突围或是转移到其他地方,必须要保留大量的兵力维持封锁线。鬼子是要消灭我们,而不是要将我们赶走,所以他在进剿的同时,他的封锁线是绝对不会撤的。”
“而我们这里受地形限制,太多的兵力根本就无法施展开。rì军只要进山清剿,就必定要分兵,而且他的每一路兵力都不会太多。因为在这方圆上百里无人烟的原始森林中,面临补给问题的不单单是我们,对于rì伪军也是一样。”
“而我们的部队又不像抗联那般以建制为单位分散活动,所有兵力都猬集在一起。这样虽然有被rì伪军全部合围,甚至吃掉在这里的风险,但却也使得我们的兵力相对雄厚了许多。我们现在手头的兵力按照关内部队虽只有一个团的建制,但在这东北却相当于抗联一个军,甚至两个军的兵力之和。鬼子若是还是按照他们对付抗联的老办法来针对我们,那么吃亏的就不见得是谁了。”
“我所说的以静制动,就是要等rì伪军出动之后,无论他们出动几路兵力,而我们都以不变应万变,集中优势兵力先歼敌一路。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只要我们能打垮一路rì伪军,那么整盘棋都活了。”
说到这里,杨震对着郭炳勋道:“老郭,你这两天辛苦一些,拿出几种应变的方案来,并多制定几种作战方案,研究一下战时的兵力部署。尤其琢磨一下那些部队在作战的时候可以设伏,那些可以阻援,我们在现有的兵力之下,可以抽调多少兵力做预备队。还有这周边的地形,你带着各级干部在仔细的看一遍,再熟悉一下。另外,找一些山中猎户出身的战士多了解一下这山区冬季的气候变化。”
“我们虽都在东北生活过,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城市中生活,山区的气候变化,对于我们来说都还很陌生。而作为一个指挥员,不仅仅要能快速准确的把握战场上的态势,对即将成为战场地区的地形,气候、水源都要有一定的了解。有的时候,气候可以成为我们的一个得力的助手。”
叮嘱完郭炳勋,杨震又对李明瑞道:“你们今天好好休息一晚,明儿一早就出发,接应黄大力与董平。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如果遇到异常,立即与总部沟通。”
|“在于黄大力与董平会和之后,无论鬼子上没有上钩,你们都要抓紧时间撤回来。休整之后,立即改为担任部队的jǐng戒任务。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部队的jǐng戒线要放的很远。我们眼下根本就抽调不出太多的兵力。另外,对山外的敌情侦察也需要你们来进行。”
说罢,杨震对郭炳勋笑了笑道:“不过对于他们三个人的能力,还是应该信任的。明瑞行走江湖多年,无论是看人的眼光、jǐng惕xìng还是身手都是一流的。”
“黄大力是老侦察员出身,又是部队中唯一一个经历过长征出身的老侦察兵。虽略微有些毛躁,但实战经验极为丰富,一手枪法玩的便是我也略逊一筹。不过最大的缺点是没有文化,看不懂地图。”
“而董平游击战经验丰富,政治上也很有一套,为人又是极为沉稳,能把住关的。他们三个只要配合好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对于杨震对李明瑞三人的评价,郭炳勋认为还是比较恰当的。对于杨震以静制动的想法,郭炳勋也很赞同。作为一名参谋出身的军官,他对眼下部队的战斗力还是很了解的,知道至少眼下部队还没有主动出击的实力。
前次主动出击暴露的问题太多,继续解决,另外新兵不少也需要训练。而再次进山这些天来,部队尤其是那些后补充的新兵也只完成了队列、枪械的使用以及最基本战术训练。也只能保证部队在长途奔袭的时候,不跑散。知道怎么在战场上隐蔽自己,不把自己主动送到对手的枪口下面。
那些所谓打过仗的老兵也是各方面的还有些欠缺,尤其是步炮协同,甚至步机协同都还需要加强。而那些新兵甚至连实弹shè击训练还没有开展。这样的部队拉出去,面对rì军,不是战斗,那是屠杀。
沉思了一下,郭炳勋道:“司令员,以我了解的rì军反应速度来看,一旦接到发现我们动向的报告,距离他们出动的时间也就快了。我看我们下一步的训练由原来的全天候战术训练是不是改为上午战术,下午实弹shè击。等实弹shè击训练结束之后,立即开展实战训练?时间不等人。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rì军上钩,将注意力转向敦化以北之上。最根本的还是我们自己要有应付突发事件的能力和经验。”
对于郭炳勋的建议,杨震略微琢磨了一下点头道:“我看可以。部队中有爬不对的战术,学不会的队列一说。若是想将战术弄的完美,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大多数的经验还是要到战场上去领会,等再打过一两仗,我想他们会真正的成熟起来。”
杨震与郭炳勋这里研究rì伪军下一步的动向,却不知道现在已经赶到苇河县的佐佐木到一中将也正在与特地被植田谦吉大将派来协助他的关东军情报主任参谋山冈道武在一起研究他们的动向。
接到大部分被派出去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rì伪特务从山中发回的情报,山冈道武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即向佐佐木到一做了汇报。
看着山冈道武送来的情报,佐佐木到一却并未显露出山冈道武想象中的兴奋,而是眉头越皱越紧。拿着情报,佐佐木到一观察了地图良久之后才道:“山冈君,你认为这些情报能不能确定那些支那人的确切位置?”
对于佐佐木到一的询问,山冈道武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认为通过这些情报人员上报的这些,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了那些可恶的支那人的实际位置。”
说罢,山冈道武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道:“司令官阁下,您看敦化北部山区山高林密,沼泽纵横,近百里没有人烟。这一带的东、南两个方向有大片的山林沼泽可以成为天然的防线。而北面又与宁安、蛟河西南山区沟壑相连,回旋余地极大。”
“而无论是帝国关东军还是满洲国,在额穆县治西迁至蛟河镇之后,在那里的驻军以及jǐng察力量皆以南退至敦化县城。即便是在旧额穆县城也不过只有一些满洲的jǐng察部队。与其他地区相比,整个敦化北部的治安力量相对比较空虚,几乎成为一片空白。”
“这里是张广才岭腹地,山高林密,人烟稀少,极难获得补给。即便是那些满洲国的反满抗rì分子也因为此地人烟荒芜难以取得补给,而从未在这里设置过其所谓的根据地。”
“而按照我们在收复苇河县城后统计的那些支那人购买的粮食数量来看,他们在苇河县城缴获的粮食应该足够其维持三到五个月。我想既然他们不缺乏粮食,那么为了避开关东军的侦察,势必会寻找一处隐蔽之地待机。而敦化北部的琵琶山以北,当地人称之为老白山的地区正适合其需要。”
“那里到处都是原始森林,百余里之内荒无人烟。即便是一向以jīng准著称的帝**用地图对那里的标示也不是很清楚。大部分地区连最基本的等高线都没有标出来。那里的情况,便是对于帝国来说,也是相对陌生的。那些支那人使用的地图都是缴获帝国陆军的制式地图,我想他们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对于山冈道武的分析,佐佐木到一却是摇摇头,显得有些不赞同的道:“山冈君分析的倒是很有道理,但却有些过于理想化了。若是从这份情报来看,山冈君的分析的很正确。但据综合情报来看,却是不尽然。”
说到这里,佐佐木到一微微笑了笑道:“山冈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那些所谓情报员以及宁安、敦化、蛟河诸县特高科派出的特工人员可不单单就是一路。而是从北部的封锁线开始,沿着封锁线西侧一直到南线的青山沟子一线,部署了至少数十个特务小组进山侦察。但那些特务小组却只有一个发回来了报告,你说这正常吗`?”
“足足一个半月过去,你的那些特工人员回来了几个?又有几个发回来了有用的报告?到现在你的那些特工人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不成这些人都被这张广才岭中的野兽给收拾了不成?”
说这些话的时候佐佐木到一虽然一直在微笑,但他的微笑却让山冈道武颇有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人感觉那不是微笑,而是一种让人冷彻心扉的冷笑。
被佐佐木到一的微笑表情弄的冷汗淋淋的山冈道武犹豫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后悔的差点没有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自己刚才干嘛那么着急的表态?”
实际上山冈道武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那些从山民中发展的,连半拉子都算不上的情报人员也就算了。但他派出去的那些人中有十几个是关东军特地从自幼寓居满洲的侨民中jīng心挑选、培训的特工人员。这些人员都受过专业的情报训练,在对付那些自称抗联的反满抗rì分子时候立过赫赫战功的。
可就是这些帝国特工jīng英进山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除了两个小组搜寻无果,回来补充给养之外,其余的大多数人却是连一个口讯也没有捎回来。这无路如何也说不过去。
帝国特工学校的那些人可不是专门培养酒囊饭袋的。这些人本身就熟悉满洲人生活方式,甚至言行、穿着都与满人几乎没有分别,自身又受过严格的训练。要说这些人都失手了,作为帝国陆军资深情报人员出身的山冈道武打死也不会相信。
不过对于这些情报的真实xìng,山冈道武再经过仔细的分析之后,认为这些情报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自己派出去的特工人员虽说回来的寥寥无几,但终归还是回来了几个。这些返回的情报人员提供的情报所指出的支那人藏身的地点都指向那里。
最关键的是一个伪装成猎户的特务人员曾随那些所谓的支那侦察小队活动了三天。从那些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尽管很小心翼翼,但却仍旧泄露出的情况也证实了这一点。而且这个情报人员并非是那些并不太可信的满洲情报人员,而是关东军培养的jīng锐特工。
看着面前突然大汗淋漓的山冈道武,佐佐木到一反倒是没有发火,而是将手中的情报往面前的桌子上一丢道:“山冈君,你心中是不是也不相信这些情报的真实xìng?“
“将军阁下,对于这些情报的真实xìng,我并不怀疑。这些情报都是帝国特工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尽管这些情报也许会是支那人迷惑我们而故意设置的假象,但我们不能否认那些帝国情报人员的敬业jīng神。”
“将军阁下,现在的北满已经进入冬季,山中气温最低可达零下四十度,积雪甚至没腰。帝国的这些特工人员在山林之中忍饥受冻,甚至不惜以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这些情报,我们没有理由怀疑它的真实xìng。”
“而且从地形和实际情况来看,这些情报上提供的支那人藏身的地点很符合那些支那人眼下的情况。所以,阁下我深信这份情报的真实xìng和可靠xìng。”
说到这里,山冈道武咬咬牙道:“还有这份情报的准确xìng,我认为还是可以相信的。”
对于山冈道武的解释,佐佐木到一摇摇头道:“山冈君,你是关东军情报课长,对于情报的判断、分析是你职责。但有些事情不能仅仅看表面的特征。”
“那些支那人总兵力有多少?虽然我们一直未能有一个大概的数目,但数量至少在上千人左右。先不说他们在苇河县城征集了多少的劳工,在转战打开集团部落的时候召了多少的兵。”
“单单他们在苇河县城绑架了十几个医生,按照这个分析他们的总兵力不会低于一千人。要是没有那么多的兵力,他们抓那些医生做什么?他们总不该是补给太多,用不了,心甘情愿的养活一帮吃闲饭的吧?可你的这些情报人员见到过这些支那人的全部兵力吗?”
“他们见的不过是支那的所谓小股侦察部队,但他们主力的确切位置摸清楚了吗?他们见到那些人的秘营了吗?只是听那些支那侦察部队不经意的时候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就能断定他们的主力藏身在那个什么老白山一带?”
“是你的特工太天真,还是那些支那人太愚蠢?没有见到他们的秘营就能得出这个结论,你的那些特工人员的脑子,还有你这个大佐情报课长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还有,那些支那小股侦察部队他们要做什么?为何向北展开侦察,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的这些情报除了一点虚无缥缈的事情之外,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搞到。”
第一百零六章 佐佐木到一的决定
听到佐佐木到一中将这些就差没有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部下为饭桶的话,自尊心很强的山冈道武就算脾气再好,rì军部队中等级再森严,也有些忍受不住。更别说这个也算是少年得志的山冈道武也算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家伙。
对于佐佐木到一中将的指责,山冈道武克制住心头的怒火,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阁下,请您不要如此的指责我们的特工人员。您做过多年的满洲**事顾问,我想您应该明白我们之前破获反满抗rì武装秘营,摧毁他们抵抗的决心与能力,一是他们的秘营大多建立在容易出击的浅山地区。”
“二是我们在摧毁那些所谓的反满抗rì份子赖以生存的秘营时,很多的时候都可以借助到他们所谓的叛徒口供。正所谓堡垒最容易攻破的地方是它们的内部。”
“有了那些对他们知根知底的叛徒引路我们摧毁他们的补给往往事半功倍。而对于这支支那反满抗rì武装来说,我们一是没有抓到过任何的战俘。二,到目前为止他们内部还没有出现叛徒。”
“我们进山的特工人员在与他们那些所谓的侦察部队遭遇的时候,曾经想过捕捉他们的人员,以套取口供。却没有想到这些人的jǐng惕xìng极高,而且貌似受过专业的反捕俘训练。我们的特工人员非但没有得手,还在捕俘行动之中损失惨重。”
“没有俘虏的口供,没有叛徒的指引,只靠我们的特工人员只能硬着头皮与其正面接触,希望能够套出对我们有用的信息。这么做对于特工人员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想阁下应该清楚。那些支那人明显很狡猾,对于我们伪装的极好的特工人员也是并不信任。甚至有一点点可疑之处便痛下杀手。”
“不要说那些贪生怕死的满洲国特工人员,就算我们大rì本帝国苦心培养的那些支那通特工人员,除了极个别的人员之外,竟然大部分被他们识破。这一点却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我们的那些特工人员几乎全部都是自幼在满洲长大的,其生活习惯与语言与一般的满洲人并无差别,怎么还是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难道这些支那内地人会读心术,能看透对方的心思不成?”
“阁下,您对于帝国特工人员的能力我想您应该不陌生。去年支那事变,帝国特工人员在与支那军作战之中,获得了大量的支那军情报,为帝国建立了赫赫战功。但这次却没有想到这满洲国的深山老林中受到了这么大的损失。”
“阁下,当初若不是石原副参谋长阁下请求,关东军情报课根本就不会为了一小股由逃出战俘营的支那军俘虏组成的武装而派遣这么多的特工人员进入山林之中的。也正是这么大的损失,我才相信这些情报是真实的,可信度也是有的。”
对于山冈道武的这些可谓是顶撞的话,佐佐木到一心中虽然很愤怒,但到底是中国通出身。对于其军事生涯近有大半在中国渡过,对大部分地区的中国的脾气、秉xìng很了解的佐佐木到一中将来说,山冈道武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压下心中怒火的佐佐木到一,拿起情报又从头仔细看了一遍后道:“山冈君,对于这些情报人员对于帝国的忠诚度与能力,我并不怀疑,但这些情报的可信xìng却是并不大。”
“那么多的情报人员都暴露了,你怎么就知道幸存下来的这几个情报人员会不会是那些支那人留下来迷惑我们的眼线的?他们那些话是不是为了掩盖什么”
“阁下,对于情报的真实xìng不是我们在这里评估出来的,它是需要检验的。这份情报的可信度究竟有多少,我们在调集兵力对情报中所指出的范围进行一次拉网清剿后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尽管一直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但山冈道武的这些话,最终还是将佐佐木到一的火气彻底的掀了出来。佐佐木到一拿着红蓝铅笔在地图上按照情报上所说的地区画了一个大圈子,冷冷的道:“山冈君,你说到是很轻巧。”
“山冈君,按照这里的地形来说,你打算调集多少兵力对这里进行清剿?一万?还是两万?作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帝**官,你应该清楚,我们在对那里进行拉网清剿的时候,封锁线非但不能撤销,还需要加强。”
“阁下,第四师团的第八联队已经完成对下江地区的所谓抗联的第二、三路军的清剿,即将调至宁安、苇河一带配属您的指挥,担负对张广才岭一带的清剿。”
“有了第八联队的协助,再加上目前调集的兵力,依我看完足够完成对那里的清剿。或是我们使用第八联队将参与封锁线的部分满洲**撤换下来,由他们执行清剿任务。同时,按照惯例,选派部分关东军作为督战队使用,”
“我虽年初才调任关东军情报课长,但却也听说过中将阁下号称满洲**之父,所谓的满洲**是阁下一手训练与组建的。我们动用满洲**进山清剿,正可以向东京以及关东军表明中将阁下的功绩。
“而且,若是对那里的清剿,即便是没有发现那支支那军,那么我们也可以使用排查法来确定那些支那军的大致藏身位置。既然敦化北部的山区没有发现我们的对手,那么他们只能藏身在宁安西南部的山区中。这也是他们放弃敦化北部作为藏身地点之后,唯一的选择。”
对于佐佐木到一的反问,自士官学校毕业之后,便一直是地道情报官员出身山冈道指着地图回答道。对于佐佐木到一中将听到自己的对敦化北部山区采取拉网似清剿的建议之后,眼中流露出得那一丝蔑视,山冈道武很清楚的看了出来。
对于佐佐木到一的蔑视,让山冈道武感觉到异常的愤怒。他作为情报课长,主要的任务为关东军的行动提供必要的情报支援。他的视线更多集中在满苏边境那边的那头实力强大的北极熊身上。
至于满洲国内的这些反满抗rì分子并不是他的主要工作范围。被是石原副参谋长指派过来协助这位骄傲的中将阁下围剿这些毛贼,在山冈道武看来,已经是对自己大材小用了。至于抽调多少兵力,那是作为此次进剿总指挥的佐佐木到一的事情,跟他这个情报课长并无半点关系。他的任务是为军事行动提供必要的情报保障,而不是亲自指挥部队参与进剿。
不过对佐佐木到一的这些话,愤怒归愤怒,但毕竟作为高级幕僚,山冈道武的脑袋还是相对冷静的。他知道若是自己意气用事,到头来倒霉的只能是自己。在自己临来之前,石原副参谋长曾再三交待让自己配合好这位中将。所以犹豫了一会,山冈道武还是回答了佐佐木到一的问话。
对于山冈道武的回答,佐佐木到一报以一丝冷笑的道:“山冈君,你的情报工作做的如何,我不知道。但这军事理论,你还是需要好好学习的。难道你的那些军事知识,都还给了士官学校的老师不成?”
“抽调第八联队,你说的轻巧。第八联队能出动的不过三千余人。对于这百余里的原始森林来说,这三千人就像将三千条小鱼放到rì本海之中。
“而你自己看看,在保持原封锁线不动的前提之下,你还能抽调多少兵力进山清剿?我们需要的是歼灭这些反满抗rì武装,维持做过帝国生命线满洲的稳定。而不是打一场击溃战,将这些反满抗rì份子击溃,使其成为流寇。”
“这支反满抗rì分子与其他的反满武装差别很大。他们不是分成小股部队活动,据分析其前几次战况来看,他们始终是抱成一团。对其拉网清剿,就需要我们至少调集其十倍的兵力,否则其很容易被其逃脱。这里不是南满的平原,是山地纵横,森林密布的北满。而我们要的是歼灭战,而不是击溃战。”
“而且这些支那人手中掌握着帝国的最高机密,我们不能放过让他们的一兵一卒流窜出去。按照东京和关东军司令部的要求,我们甚至不能采取对其他反满抗rì分子那样采取逐步削弱的办法。只能一鼓作气全歼之。”
“按照你的那个办法,按照我们对付满洲境内的反满抗rì分子的惯用手段,我们只能打一个击溃战,而无法全部的歼灭他们。这些支那人甚为狡猾,一旦发现我大举清剿,而封锁线削弱的情况,他们会寻机开溜的。一旦让他们溜出封锁圈,将帝国机密泄露出去,不单单是我,就连你山冈君也无法向关东军以及东京大本营交待。”
“所以山冈君,我需要的不是这些可能、大概的猜测,需要的是他们的确切位置。告诉你的那些特工人员,在没有亲眼见到他们秘营的情况之下,就不要发回这些没有什么太大作用的报告。”
“中将阁下,很抱歉。现在大雪封山,我们的特工人员在山中活动很艰难,尤其是补给极为困难。而且据关东军航空兵发来的气象信息来看,未来数rì之内整个敦化北部、宁安西南山区将面临大到暴雪。气温
更是将会降至零下四十度以下。按照报告上估计的降雪量估计,在这场雪后,山中积雪甚至可以达到没腰深。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的情报人员,恐怕已经丧失了活动能力。”
“为了保护这些帝国苦心培养出得情报人员的安全,我们的这些情报人员,除了满洲国的情报人员之外,帝国的情报人员,我将全部命令他们撤出山区。”
“阁下,关东军情报部门再也遭受不起这么大的损失了。您应该知道,这些情报人员,都是我们苦心培养出来的。是准备将来应付局势变化而准备的。不是在这北满的深山老林中对付这些毛贼的。”
说罢,山冈道武从手中的一个文件夹中抽出一份报告交到佐佐木到一面前后道:“不过,为了避免我们的情报人员在撤出之后,造成的情报上的空白。我已经与航空兵联系过,恳请他们在雪后派出侦察机对敦化额穆镇以北,宁安、苇河交界的山区再次开展大规模的空中侦察。我想有了积雪作为参考,空中侦察能会更快的找到这些支那分子。”
“另外,中将阁下,我奉劝您一句。既然中将阁下已经调集大量的兵力对这一片的山林进行严密的封锁,那么也大可以从这些封锁部队中抽调部分部队,进山主动寻找。而不是派出一些小部队,只对进山的特工人员进行接应、补给。帝国陆军一向是主动求战的,而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避战的局面。”
“阁下,若是放跑了这些支那人,关东军与东京固然宽恕不了您。但我的这些情报人员都是帝国苦心培养的,是为整个帝国圣战服务的,并不是单为您服务的。若是因此损失过大,恐怕关东军与东京同样饶不了您的。至于撤出的原因,我会植田谦吉司令官与矶谷廉介参谋长以及石原莞尔副参谋长解释的,请您不用担心。”
说到这里,山冈道武看了看听完他这番话后,面sè铁青的佐佐木到一之后,又笑了笑道:“阁下,还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提醒您。虽然您制定了长期围困的战术,并有这个耐心去完成,但植田谦吉大将以及东京大本营可不见得有这个耐心。而按照我的估计,那些支那人在苇河县城弄到的粮食、弹药足够支撑其渡过这个冬季。而若是等到明年的chūn季,恐怕您琢磨怎么去跟关东军司令部与东京大本营解释。”
“所以我建议您趁着雪后,积雪会暴露那些支那人行踪这一特征,还是派出部队按照我的建议,先对敦化北部的山区进行一次拉网清剿,以确定那些支那人的确切藏身之地。毕竟敦化北部的那些沼泽在北满严寒,可以冻住一切生命的冬季里,是起不到任何的屏障作用的。”
“另外,还有一个建议提供给阁下参考。第四师团的部队若是用来承担封锁任务还是可以的。若是用来作为进山清剿的主力,还请阁下慎重考虑。若是阁下方便的话,还是奉劝阁下与植田谦吉司令员汇报,调十二师团的部队接替第四师团。否则,第四师团的部队一旦出现这个什么异常,恐怕会危及阁下的整个清剿计划。”
“阁下,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今儿都说了。至于您听不听得进去,这是您个人的事情。请阁下多多保重,我告辞了。”说罢,山冈道武没有看被自己这番话气的面sè铁青的佐佐木到一的表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佐佐木到一的办公室。
“八嘎。”看着山冈道武扬长而去的背影,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的佐佐木到一抽出军刀一刀将自己面前的办公桌连同桌子上地图一劈两段。
虽然愤怒,但佐佐木到一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山冈道武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的确,无论是关东军司令部与东京大本营都不会给自己这个时间的。植田谦吉司令官虽然同意自己的意见,但却已经数次来电催问自己的进展。虽在得到自己答复之后,并未多说什么,但只是透露出的只言片语已经让佐佐木到一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因为他知道,这不单单是植田谦吉司令官的意思,更是东京,甚至天皇的意思。而作为伪满最高军事顾问多年,在任上对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给予过大力支持的他更知道,让天皇以及东京焦急的是因为这些支那人不是简单的反满抗rì分子,他们手中掌握着帝国的最高军事机密。
沉思良久,佐佐木到一喊过作战参谋连续下达了数道命令:“一、立即与关东军司令部联系,让他们在雪后派出飞机,对宁安西南部、敦化额穆、青山沟子一线以北的山区再次进行大规模的空中侦察。”
“命令第四师团配属过来的第八联队在抵达之后,不必进行修正,立即做好进山的准备。在敦化、宁安两地满洲森林jǐng察大队以及满洲**部队的配合之下,先行对敦化北部山区进行拉网似清剿。”
鉴于这些支那人手中掌握的资料的特殊xìng,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佐佐木到一还是改变了之前的计划,决定以在下江地区表现出sè的第八联队担任此次清剿的主力。至于原定作为用来清剿的主力满洲国的军jǐng还是用来协同作战。
然而让佐佐木到一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个被他寄予了无限希望的第八联队在稍后对宁安西南部山区的围剿之中,让他全歼杨震所部的希望彻底的落空不说,还使得进山围剿的rì伪军付出了巨大伤亡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