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血色残阳(5)
说完这几句话后,杨震抬起头看着天边那一抹血一般红,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下的残阳,沉默了一下道:“有些事情我想你们作为我的部下,应该有知情权。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我们虽击溃了当面的rì伪军,但其他两路的rì伪军正东西对进的夹击我们。我们虽然首战获胜,但我们面临的被动形势并没有得到根本上的缓解。”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如果我们现在丢下一起生死与共的兄弟,与伤员和新兵一起撤离,我们还将会有一线生机。若是留下将正陷入苦战的那两个连的兄弟们一起同生共死,等待我们的这一战将会是我们的生死之战。”
说罢,杨震转过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等着自己布置任务的几个连长、指导员道:“这些事情我不想隐瞒你们,对于我个人来说让我放弃与我们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我做不到。”
“我要么就不走,要走就带着兄弟们一起离开。你们有没有信心留下与我一同将郭参谋长与王副参谋长接应出来?并最终挫败鬼子对我们的这次围剿?”
“当然你们之中有人若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去追赶政委,我杨震绝对不强留。因为我没有权利带着大家一起陪我明知道是火坑,还要往里跳。请大家放心,若是此战过后我能活下来,也绝对不会报复要走的人。”
杨震的话音落下,几个连长、指导员相互看了一下才由一个连长道:“司令员,您说怎么打吧,我们坚决服从命令。跟着您打仗,就算形势在险恶我们心中也有底。再说,现在的形势再险恶还能有咱们在鬼子的集中营中险恶?那里我们都闯出来了,眼下这点小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话说完,其余的几个连长、指导员也都七嘴八舌的道:“司令员,您就说怎么做吧?咱们自当兵的那天起就预备这一天了,当兵的要还怕死,那还当什么兵?”
听诊几个连长、指导员七嘴八舌的回答,杨震微微笑了笑道:“那好,既然大家已经下定决心,那我就部署了。”
杨震指了指山谷中的道路对着一直随着自己行动的二营重机枪连连长程子善、指导员高继良道:“子善,你和继良每人各带三挺重机枪埋伏在山路两侧山上的山腰处。”
“这个方向的rì伪军足足有一千多人。按照他们的战术要求,这条并不算宽的山路之上是挤不下这么多人。小鬼子要采取挤压战术,势必要采取山腰、山头与山路平行推进。”
“这里的地形是两山夹一沟的地形,可以说的上是打伏击的天然战场。不过这里的地形虽然对我们有利,但这里山势平缓也不算高,除了我们脚下的这个山头之外,其余的山上植被与其他地方相比也算不上茂密。”
“这里的山上大部分地方都是杂草丛或是灌木,高大的树木并不多。倒是山脚下长满了茂密的灌木丛与桦树林。所以我断定rì伪军势必要采取多路挤压的战术,不仅仅从山路上追击,还是走山腰与山头。”
“你们的任务是待郭参谋长带队撤下来之后,只要rì伪军一出现,便用火力死死的压制住两侧山腰以及山头上的rì伪军。不要顾及节省子弹,现在不是节省子弹的时候。”
说罢杨震又对着身边的两个步兵连长、指导员道:“鬼子怕中伏击,轻易不会进树林。若是单走山路,鬼子兵力施展不开。刚刚我说过,按照参谋长发来的此次鬼子战术特点来看,他们一定会分兵走山腰或是山头追击。”
“就算他们的战术有变化,但他为了避免中埋伏,势必要派出部分部队从山腰或是山头上行进。这样一来对于他们眼皮子底下的山路两侧的灌木丛不见得重视。”
“你们各自带领部队埋伏在山路两边山脚下的灌木丛之中,但不要进桦树林。记住绝对不能进桦树林。”
“我看了一下,山脚距离山路的直线距离不过二十米。这个距离足够你们将手榴弹扔到鬼子的行军队列中了。而且灌木丛很茂盛,足够你们隐蔽的了。”
“记住,鬼子的尖兵不许打。放过他们的尖兵,打他的行军大队。告诉部队,投掷手榴弹的时候,记住拔下保险栓后过三秒中后在投。”
“鬼子来了,先不要急着打。就算山腰上的机枪火力先打响,但你们也不要动。我一会会安排人在山路上埋上炸药,等炸药爆炸之后,我会命令炮兵集中火力打他的行军大队。”
“你们的任务是在炮声一停,就将手头上全部的手榴弹都扔出去,一个都不要留。一会你们去将我们携带的所有的手榴弹都发下去,每一个战士能拿几个就拿几个。”
“手榴弹打光之后,在用机枪与排子枪火力给猛扫。但没有命令轻易不要出击,尽量用火力杀伤鬼子。天马上就要黑了,先用手榴弹招呼他们,鬼子不见得能够摸的到你们的确切位置。”
交待完两个连长,杨震对最后剩下的一个还没有分配到任务的步兵连长、指导员,还有身边的李明瑞道:“交给你们几个任务,你们敢不敢去做?”
李明瑞与二人对望一眼都意识到这肯定是有特别的任务交给自己,连忙道:“有什么不敢的,只要司令员下指示,您指那我们就打那。就算刀山火海也没有二话。”
“好,我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我要交给你们的任务虽然危险了些,但并不算太困难。一会打响之后,你们去将鬼子的炮兵给我端了。怎么样,有没有信心与把握完成这个任务?”
三人并未因为杨震交待这个可算得上有些棘手的任务而稍有片刻的犹豫,听到命令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齐声道:“请司令员放心,我们坚决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尽管三个人都知道以步兵去摧毁通常布置在纵深的炮兵阵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这个任务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九死一生。尽管知道这个任务很艰巨,也许会付出很大,甚至全军覆灭的代价,但三个人也许是对杨震的信任,却依旧没有丝毫的犹豫。
对于三个人的表现,杨震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作为一名指挥员就要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豪气。军人,尤其是一名指挥员,需要的不单单勇气,更需要的是魄力,要有一股子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气魄。狭路相逢勇者胜。”
杨震说完这番话,换了一种语气又道:“不过我并不是让你们去死打硬拼。你们每一个人都是jīng华,我可舍不得你们白白的牺牲在这里。尽管摧毁鬼子的炮兵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但我也不会轻易的让你们去牺牲。”
说到这里,杨震拧亮手电,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道:“你们不要在这里设伏,尽可能的向参谋长阻击方向靠拢。”
“你们看距离这里大约五里之处有一处不大山间的开阔地。按照参谋长上报的情况来看,这路鬼子携带了六门山炮。这么多的火炮也只有这里能同时展开。天黑下来,鬼子怕咱们摸他的夜螺丝,不会将火炮分散开,一定会集中布置。你们就埋伏在这片开阔地边上的灌木丛中。”
“你们即不要与参谋长联系,也不要暴露目标,就地在开阔地两侧的灌木丛中隐蔽下来。记住,绝对不允许上山设伏。而且有一点,就算鬼子踩到你们的脑袋顶上,但只要他们没有发现,就绝对不允许开枪。”
“你们发起攻击的时候不要等炮声落下。只要我们这边爆炸声一起,你们立即发起攻击,以最快的速度打掉鬼子的炮兵。按照一般的行军规律,在鬼子的行军队列中,炮兵势必要走在后边。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战斗打响之后第一时间摧毁鬼子的炮兵,以尽量减少我们的伤亡。”
“另外,我把jǐng卫排和全军的冲锋枪与快慢机都调拨给你们。你们不要将他们分散开,要集中使用,尽全力做到局部的火力优势。在炸掉鬼子的炮兵之后,你们不要停留,从rì伪军的屁股后边发起攻击。动作一定要猛,要快。记住我在老黑顶子秘营教授过你们的三猛战术吗?”
看到三个人都在点头,杨震才继续道:“记住就好,到时候一定要这三猛战术发挥出来。”
说到这里,杨震抬起头看了看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sè道:“从天sè看来,我们即将面对的这场战斗注定将会是一场夜战。不过虽然是夜战,但我们绝对不能对鬼子的炮兵掉以轻心。在第一时间打掉鬼子的火力威胁,对于这场战斗能不能取胜可以说得上至关重要。怎么样,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
听到杨震最后一句话,几个人对望一眼之后异口同声的道:“请您放心,我们一定坚决保证完成任务。”
对于几个人的表现,杨震没有在交待什么,他知道眼前这三个人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送走李明瑞一行之后,转过头又对身边剩下的最后几名军官中的直属工兵排长曲向前道:“我们手中还有多少炸药?”
比较爱动脑筋,正琢磨杨震战术安排有些失神的曲向前听到杨震这么一问连忙道:“报告司令员,自从苇河县城撤退之后,经过连续的使用,在加上彭主任带走一部分外,我们现在手头上还有不到两百公斤的炸药。虽说数量不多,但我想应该够实施您的战术设想了。”
作为一起与杨震在五道岭子铁矿经历过那场震撼人心爆炸的老兵,更作为在老黑顶子山秘营之中杨震的得意弟子之一,曲向前之前虽然有些失神,一直在琢磨杨震这番部署的战术意图。但杨震的话音落下之后,他马上便明白杨震的意思了。
对于曲向前的反应速度还是很满意的杨震知道对于这个极爱思考的部下不用讲太多。杨震拧亮了手中的手电指着整个山路目视范围之内上唯一突出,紧邻山路的一处山脚上的一大片已经有了些风化的石壁道:“你在那处石壁下按上五十公斤炸药。一会等鬼子的行军大队过来的时候,炸掉他。记住,你的任务与其他的人一样,鬼子的尖兵不要管他,只炸他的行军大队。”
“另外,你将手头上剩余的所有炸药都埋在山路上。不过要计算好每一个埋藏点的当量与杀伤范围。既要最大限度的杀伤行军中的鬼子,也不要误伤埋伏在山路两侧灌木丛中的兄弟。”
交待完曲向前,杨震又对正在等他交待自己任务的炮兵连连长邱金堂道:“你带着人趁现在还有一丝余亮,马上估算表尺、shè界。一会战斗打响之后,你将你手头上的所有炮弹都给我打出去,一发也不要留。曲向前的炸药爆炸之后,我就要要看到你的炮声响起。”
”司令员,炮弹全部打出去,您这不过了?咱们的携行能力有限,咱们这次出战一共就带了不到三百发炮弹。几次作战使用,尤其是刚刚那一战过后,咱们现在就剩下不到六十发炮弹。这要是都打光了,下场战斗怎么办?”
“您难道忘记了咱们在老黑顶子山秘营的时候,那木头充当迫击炮使用的rì子?司令员,这没有了火炮咱们还能那木头做一门假炮训练,这没有了炮弹,您总不能让我轮着迫击炮去砸鬼子吧?”听到杨震让把手头的所有炮弹都打出去,邱金堂多少有些心疼。
作为参加过藤县保卫战原川军四十一军迫击炮连一员,在藤县突围时被俘的邱金堂是部队中唯一的老炮兵出身的人。参加藤县保卫战的时候,他们参战的那个唯一唯一藤县城内的迫击炮连所有炮弹加一起也不过才几十发。当兵数年,一直都在炮兵的他虽然也打了不少的仗,但在历次作战之中拥有的炮弹从来没有达到过一个基数。
对于缺乏弹药有过切肤之痛的邱金堂来说,每一发炮弹都像是眼珠子一样的宝贵。在苇河县城一下子缴获了那么多rì制迫击炮弹,曾经让他兴奋的连着两天在休息的时候都抱着一颗卸下了引信的迫击炮弹。若不是郭邴勋怕他出事,强令他将那发炮弹送回去,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多了一个抱着炮弹睡觉的习惯。
听到邱金堂的话,虽然知道这个家伙心疼弹药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杨震却依旧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我说你怎么不动动脑子?炮弹没有了,只要部队在,我们随时都可以再缴获。若是部队没有了,你留着再多的炮弹又有什么用?”
“我们现在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减少部队在战斗中的伤亡。炮弹是金贵,但相对于这些炮弹来说,我们的战士更珍贵。去吧,鬼子的枪炮声越来越近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只要部队在,我们的炮弹这次打光了,还会再缴获的。”
杨震将话说到这个分上,就算邱金堂再心疼炮弹,也不敢在多说什么了。没有再争执,邱金城默默的向杨震敬了一个军礼后,接过杨震递过来的手电,转身下去按照杨震的吩咐去布置了。
杨震说的那些道理,在藤县与鬼子打过交道,没有少挨鬼子炮弹的他那里不知道,他只是心疼这些来之不易的炮弹而已。因为在他看来,部队若是继续整rì在这深山老林中转悠,这炮弹打光了可真没有地方去补充。
邱金堂下去布置后,刚刚在部下面前还表现着一副镇静样子的杨震听着越来越近的枪炮声,心中却是很焦急。郭邴勋自从上次的那封电报之后,再未能联系上。
尽管知道这个年代的电台还很笨重,不似自己后世使用的那种步谈机方便,在近距离行军、作战的时候并不耽误相互之间的联系,在行军,尤其是像现在这般边打边撤的时候根本就无法开机。
现在联系的中断,也许是正在向这边进行撤退的郭邴勋无法架设电台。但杨震却在深深为郭邴勋担忧着,内心不断的祈祷郭邴勋带的阻击部队尽快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七十八章 一场经典的夜间伏击战(1)
幸运的是郭邴勋并未让杨震担忧太久。在曲向前刚刚布置好炸药,邱金堂做好shè界的划分后不长时间,郭邴勋便带着比出发的时候少了足足三分之二的部队勉强暂时摆脱了身后rì伪军突然近似于疯狂的追击,撤了回来。
看到胳膊上吊着绷带的郭邴勋,得到报告后立即赶过来迎接的杨震连忙走上前急切的道:“怎么老郭你负伤了,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张婷,赶快过来给参谋长检查一下。”
看到杨震急切的喊着在李延平带着伤员预先撤离的时,死活不肯随同撤离非要留下来的张婷过来给自己检查,郭邴勋摆了摆手道:“司令员,暂时先不用了,我的胳膊不过是被炮弹皮划了一下而已,这点伤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说罢郭邴勋转过头看着身后相比出发的时候短了一大截的部队,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苦涩道:“我的伤没有什么问题,可这整整一个连的兵力现在却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不到一个排,报务员牺牲了,电台也在撤退的时候被鬼子的炮火给毁了。”
看着一脸苦涩的郭邴勋,杨震知道他是有些自责自己使得部队伤亡这么大。自己交给他的那个连是部队中最有战斗力的一个连,从连长到班长甚至战斗骨干都是从集中营中一起突出来的老骨头。
一场阻击战下来,不仅仅携带的重机枪、迫击炮全部损失余烬。部队伤亡这么大,一下子丢了那么多的老弟兄,别说作为这场阻击战的指挥者郭邴勋,就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心疼的够呛?尤其那个牺牲了的报务员,曾经是郭邴勋在老黑顶子山秘营举办的那个电讯班中最得意的一个学生。
心疼归心疼,但杨震知道郭邴勋已经尽力了。虽然加强了不少的重火力,但以一个只有一百多人的步兵连阻击全副武装,有炮兵助战的一千余rì伪军长达四个小时,还能剩下一个排的兵力,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杨震安慰拍了拍郭邴勋的肩膀道:“老郭,别太难受了。虽然损失大了些,但我们也赢得了所必须的时间。只要我们坚持战斗下去,付出牺牲就必不可免的。现在是他们先走一步,也许在不远的将来我们也会有那么一天的。”
郭邴勋闻言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老杨,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得。我也不是见不得死亡的人,你别忘了我也是一名军人。以前在打徐州会战,参战各军我们川军的装备最为低劣,与其他各军相比,训练也是最差的。每消灭一个鬼子我们都要付出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代价。”
“只是今天这么付出这么多的代价,我至少要占一半的责任。若是我在接到你的电报之后,若是准确的判断出鬼子会因为其整体作战意图被打乱而改变战术,抓紧时间与rì伪军脱离,很多兄弟就不会白白的损失在鬼子的炮火之下。可惜,我的临战经验还是太少了。”
“老杨,鬼子的这次战术很奇怪,我在关内与他们也算是打过不少的交道了,可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采取这个战术。他们每次遇到我们的阻击,都尽可能的用火力杀伤我们。而步兵的进攻真实意图我感觉更多的是一点点的利用其火力、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一点点的挤压我们。”
“我曾数次想要利用机动设伏,打掉其始终尾随着我们的尖兵,可惜都因为他们的jǐng觉xìng过高而作罢。小鬼子即便在追击我们的时候,也布置两门山炮作为值班炮火。一旦发现有风吹草动,便用火力覆盖。真正的伤亡,在作战的时候倒是不多,大多数都是伤亡在鬼子的炮火之下。”
“而且这次小鬼子动用的山炮并不是他们在关内战场上常用的41式山炮,而是另外一种作为其驮马制师团直属炮兵联队装备的95式山炮。这种山炮shè程要比原来相对老式的41式山炮远得多,jīng度也要好的多。尤其是直瞄shè击的准确度极高。”
“在阻击的时候,我虽用迫击炮压制住了鬼子的掷弹筒手,但却无法压制这些火炮。我带去的几挺重机枪就是全部被这几门山炮给摧毁的。”
“不过鬼子虽一直用炮火压制使得我们重武器损失余烬,但部队的伤亡一直并不算大。真正开始出现大量伤亡的是在我接到你的电报后。就在我接到你让我们立即脱离与鬼子接触的电报不到半个小时,鬼子便疯了似的对我们发起了大规模的连续冲击。”
“甚至他们一改之前只利用伪满军jǐng攻击,rì军在后方压阵的战术。在伪满军的几次进攻被我们击退之后,rì军居然亲自cāo刀上阵,采取多路进攻的战术,分别从山路、山脊甚至山腰处对我们发起轮番的攻击。”
“其攻势之猛,与之前的进攻几乎有着天壤之别。我们虽然依靠地形,勉强摆脱了rì伪军的追击,但按照rì伪军对我们死咬不放的战术,我想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会追上来。”
像要验证郭邴勋的话一般,就在他的话音落下不久,刚刚沉默下来不久的炮声又一次响起。伴随着炮声的响起,一发照明弹也升上了天空,将大地照的一片雪亮。
随着炮声的响起,黄大力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到杨震与郭邴勋连忙报告道:“司令员、参谋长,鬼子大部队上来了。这炮声是其炮兵在rì伪军行进的时候,不断的用炮火轰击路两边的桦树林。”
听到黄大力的报告,杨震心中松了一口气。自己严令伏击部队不准进入桦树林这一步棋看来是走对了。鬼子果然担心中伏,而采取了打草惊蛇的办法。若是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部队埋伏在山脚下的桦树林中,按照炮声的密度,这埋伏的部队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失去战斗力。要知道,在树林之中,可以杀人的并不单单是炮弹,还有被炸断的树木和四处横飞的树枝同样会给隐蔽在树林中的部队带来重大伤亡的。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杨震对着黄大力道:“你去传我的命令,在山路之上的炸药没有爆炸之前,就算鬼子尖兵踩到脑袋顶上,只要没有发现,谁也不许开枪。”
黄大力听到杨震的命令,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向着伏击阵地匆匆跑去传达命令。
下达完命令,杨震终止了与郭邴勋的谈话,举起望远镜,借着鬼子打出的照明弹的亮光,仔细观察着正向自己方向追击而来的rì伪军。
这股子rì伪军虽然一直没有停止前进,但行进的速度并不快,而且始终不脱离其炮火掩护的范围。rì军的炮弹落点听起来虽然散乱,没有一定的目标。但若是仔细的听还是可以听的出rì军的炮弹落点是在一点点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在前推。而且始终没有离开山脚下生长着茂密桦树林的地方。
在杨震观察敌情之时,一直在他身边的一个抗联出身的干部看到鬼子发shè的照明弹,以及在照明弹的掩护之下满山遍野追击来的rì伪军,皱了皱眉头道:“司令员、参谋长,我们在抗联的时候与rì伪军打了多年的交道。”
“这些小鬼子虽然多次对我们进行包围和追击,但因为担心晚上遇到袭击,晚上极少在山林中过夜,更不进林子。即便兵力占据很大优势的时候,也是白天追击,晚上休整。因为他们知道,在山林中的夜晚,他们的兵力虽多,但并不占据优势。他们很害怕中埋伏。”
“所以我们抗联在活动的时候,无论鬼子包围的在严密,都可以利用夜间休整,突围。”
“这次他们怎么了?疯了?不仅一违其惯例,夜间深入山林地区,咬的这么紧,还一口气打了这么多的照明弹?我在抗联这么多年,小鬼子这种态势还是第一次看到。难道他们就真的不怕我们利用地形伏击他们?要知道,在政委带走部分兵力掩护伤员与新兵先行撤退之前,我们的兵力并不比眼前这股子rì伪军少多少?”
杨震听到这个干部的话,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只是淡淡的笑道哦:“眼前的这些rì伪军违反惯例的做法,恐怕也是他们的上级逼的太紧了。”
“我们打了苇河县城,枪毙了苇河县的大部分汉jiān。又炸毁了鬼子的两列军列,引起了rì军大量伤亡。这一路上又打掉了小鬼子好几个的集团部落。你说小鬼子的关东军司令部能好受吗?我估计小鬼子恐怕现在将咱们视为心腹大患了吧?这样一来他们此次违反惯例的疯狂举动就好解释的多了。”
杨震虽然早就估计到了关东军会对自己恨之入骨,而视为心腹大患,但真实的形势却是比他自己料想的要严重的多。
关东军那将杨震所部视为心腹大患那是轻的,简直将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安井藤治中将对杨震一行非但清剿失败,失去了杨震所部的踪迹,还让人家不知道猫在那个深山老林养的膘肥体壮。就在安井藤治专心对付抗联的时候,在他后背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不仅在他眼皮子地下将已经成为关东军囊中之物的抗联西征部队营救走,还顺手将苇河地区清剿抗联主力的森林jǐng察、铁路jǐng察部队在苇安山地区给一锅端了,就连那个出任滨江省jǐng察厅掌握实权的副厅长的rì本人都给打死了。
更为过分的是,被关东军视为匪患早已经清剿完毕,成为治安模范县的苇河县城不仅被这股子胆大包天的土匪攻占。与苇河县城一起落到这股子罪大恶极的反满抗rì分子手中的还有一列关东军支援给正在张鼓峰与苏军激战朝鲜军的一列军火列车。车上的大量武器弹药与物资,尤其是朝鲜军正急需的重炮弹全部落入这些该死的反满抗rì分子手中。
更让关东军难以容忍的是刚刚调入满洲驻防的第四师团的一列军列居然在光天化rì之下被炸毁,车上满载的两个大队的第四师团士兵连同武器装备一起被送上了西天。
等救援部队赶到的时候,车上的rì军士兵幸存的已经是十不足一二。苇河车站被彻底炸毁更是使得作为关东军交通大动脉之一的滨绥铁路中断。使得关东军对苏满边境地区的驻军支援能力大大的降低不说,还眼严重的威胁到关东军与朝鲜军的联系。
苇河县城丢失,关东军最多是面子上不好看,最多是所谓已经肃清北满地区反满抗rì分子的牛皮吹破了而已。但连续两列军列遇袭,大批武器弹药落入反满抗rì分子手中,大量皇军士兵一枪未放便遭受到严重的伤亡,以及滨绥铁路的中断却是关东军极难容忍的。
尤其是那位刚刚上任不久就挨了重重一棒子,连敌人的影子都未见到便损失了足足两个大队兵力,远远已经超过第四师团在中国关内作战损失总和的第四师团长泽田茂中将,仗着那位在第四师团师团长任上任职多年的亲王的支持下,扬言关东军若是不给第四师团一个满意的交待,便直接上奏天皇,请求御断的话,让植田谦吉的脸上大为无光。
愤怒之下的植田谦吉在苇河县城丢失的第二天,也就是第四师团军列遇袭的第二天马上便撤销了安井藤治进剿总指挥的职务。若不是师团长的职务不是他关东军司令官可以说撤便撤的,颇为有些焦头烂额的植田谦吉会很乐意的将那位牛皮吹大了,扬言滨江地区已经无匪患的安井藤治一撤到底,将这个大大的黑锅丢给这位兼任北满清剿司令的第二师团长背着。
更让植田谦吉难堪的是直到已经被杨震主动放弃的苇河县城在当天夜里被伪满军jǐng再一次被收复,号称神通广大的关东军情报部门居然还不知道这股胆大包天的土匪究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还一直以为是此刻虽已停战,但还在与朝鲜军对峙的苏军小股部队所为。因为关东军情报部门不相信那些在理论上已经被击溃的抗联有如此大的能力。
直到审讯那些被杨震放回的伪满军jǐng俘虏,得知这些人中有很多人都cāo着关内口音的时候,才在参谋长矶谷廉介中将的提醒之下想起了由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出逃,在五道岭子铁矿一举炸死了野副昌得少将以及进剿部队大部分兵力的那些马路大。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植田谦吉暴跳如雷。在撤销了安井藤治的总指挥职务之后,差点没有把刚刚成立的关东军特种情报部的同样新上任的负责人大久保俊次郎大佐直接枪毙。
若不是是考虑到这个家伙在八月初刚刚上任,关东军特种情报部门也是刚刚组建,恐怕被连续失误弄的火冒三丈的植田谦吉会直接下令这位把杨震所部当作苏军小分队的情报负责人切腹谢罪。
植田谦吉在撤掉了安井藤治北满剿匪司令这一并不受安井藤治本人欢迎,更被他本人视为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后,在东京军部强大的压力之下,终于低下自认为高贵的头颅。
不得不低头的植田谦吉在时任关东军副参谋长石原莞尔少将的建议之下,上报东京军部,要求将已经调任支那派遣军的号称满洲**之父,曾给抗联带来重大损失的佐佐木到一中将出任专门负责北满守备任务的dú lì第五jǐng备队司令官。
不过东京军部虽然同意了植田谦吉的建议,但远在中国关内的佐佐木到一中将不可能马上便到任。最后无奈之下,植田谦吉还是在石原莞尔少将建议之下,出于对这位一手策划了九一八事变的家伙的新任。植田谦吉还是同意了由其在佐佐木到一到任之前,由jǐng备队参谋长那位石原莞尔少将的亲信暂时代理司令官。
这位在安井藤治任上饱受专横的安井藤治压制的参谋长阁下,在接到这个代理的命令之后欣喜若狂。为了急于表现自己,在时间紧迫之下,甚至考虑都没有考虑便接受了号称自己在dú lì第五jǐng备队参谋长任上第一亲信的作战参谋小次郎原二少佐的那个所谓的围三阙一、虚留生路的作战计划。并同意这个家伙亲临一线督战的请求。
不过在石原莞尔少将的鼎立支持之下,关东军司令部虽然以最快的速度批准了他的建议,但也同样提出了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股给满洲帝国与关东军声誉带来了巨大危害的悍匪消灭掉。为了显示关东军的重视力度,那位石原莞尔少将甚至在批准了这个作战计划之后,亲自飞临哈尔滨督战。
在副参谋长石原莞尔少将阁下亲自抵达哈尔滨督战,并且秘授了一顿所谓的经验之谈之后,那位暂代司令官的参谋长给前线的军官同样施加了重大的压力。
虽然层层施压的情况之下,但这位参谋长的脑袋还算清醒。在研究了杨震几次战斗的详细经历之后,虽说严厉督促rì伪军各部抓紧时间,但也再三要求其一定要谨慎。若不是小次郎原二为了争功,按照他原来稳扎稳打,一步步将杨震所部挤压进伏击圈的原来战术设想,至少杨震要面临的局势要比现在险恶的多。
不过小次郎原二虽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但在东线指挥,作为此次围剿总指挥的他那位死敌池田浩二中佐的头脑却是比他清醒的多,一直按照作战计划稳扎稳打。
只是在接到小次郎原二重伤,合围圈的北线被打开缺口的报告之后,池田浩二才不得不加大了进攻力度。因为他知道,若是此次战败,让这股子土匪从自己眼皮子下溜走,虽然有了轻敌冒进的小次郎原二做替死鬼,但作为此次进剿总指挥的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有了那位位高权重的岳父打过招呼,池田浩二早已经便自己即将调回国内出任新组建的正规野战师团任大佐联队长的消息。晋升在即的他绝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什么问题。
所以在接到小次郎原二重伤,北路军被击溃的消息之后,池田浩二少见的发起了夜间攻势。力争抢在这股子土匪全部突围之前封闭住被打开的合围圈,一边向东京军部展现自己的能力。一边为此次自己的晋升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以便自己可以风风光光的离开关东军。
池田浩二有了这个念头,东线的rì伪军攻势的改变,并且一改往rì不与抗联打夜战的作风也就可以了解了。
第七十九章一场经典的夜间伏击战(2)
池田浩二虽然改变了战术,但却没有改变谨慎的作风。对于晋升已经板上钉钉的他来说,这个时候更需要的是稳健,而不是像被嫉妒与野心冲昏了头脑的小次郎原二那样轻敌冒进。
为了稳健,池田浩二虽一反常规的夜间大举挺进,但也大量使用照明弹开路,将行军路线照得一片雪亮。不仅如此,还在追击的时候只是以尖兵咬住对方,不使对手脱离自己的视线,而主力绝对不脱离炮火的掩护范围。
不仅如此,他还一改rì军往rì在火力使用上的一贯小气的毛病,不时的动用炮火对山路两边一切可疑的目标,以及所有可能埋伏部队之处进行一次火力覆盖。
反正临出发的时候,并没有与他说明所有事实真相的石原莞尔少将已经说过,只要能消灭这些胆敢捻关东军虎须的叛乱分子,消耗多少物资就给补充多少物资。正是有了石原副参谋长阁下的这句话,这位未来的大佐先生在火力使用之上大手大脚的很。
只是池田浩二在选定进行火力覆盖的时候,选择了山路两边不时出现的茂密的白桦林,选择了山路两侧的山坡。然而他却是忽视了距离山路最近,甚至可以说在rì军眼皮子底下的那一丛一丛茂密的灌木林。
到不是池田浩二有意忽视那些虽生长的极为茂盛,但即使对身材普遍不高的rì本人来说,也不足半人高的灌木丛。只是在他看来,对于那些以山林为基地的土匪来说,那些与山体相连,即便在照明弹下,也很难看清楚林内情况的桦树林更适合那些擅长偷袭的支那人藏身。
至于眼皮子下边这些在照明弹下一览无遗,甚至不足以隐蔽一个正常人蹲坐的灌木丛,对于那些卑劣的,只会偷袭,从不敢与大rì本皇军面对面的进行战斗的支那人来说,太矮小了。
池田浩二能在士官学校同期同学中第一做到大队长一职,并即将第一晋升为大佐联队长,而且第一考入号称rì本将军摇篮的陆军大学,并不是单单靠着自己岳父的关系,相反他本人也很jīng明。
他虽顺势改变了战术但却没有像他那位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同学一般,轻敌冒进。除了使用小股兵力顺着山势采取平行追击之外,主力却始终将进攻的节奏控制的很好。而且在追击的时候,炮兵始终可以对步兵实施有力的火力掩护。
但这次却他的jīng明却弄错了地方。对手改变了作战方式,他却还在墨守成规,用老眼光看人。只盯着那些与山坡相连的桦树林,却忽视了那些同样可以隐藏人的灌木丛。谁说低矮的灌木丛就不可以藏人了,谁规定打伏击就必须得有一个良好的隐蔽之处?当连人带马被四处横飞的手榴弹炸上天的池田浩二想明白这些之时,却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不过此时站在炮兵阵地之上,借着打出的照明弹做着与杨震同样的事情,正用望远镜观察着不时落在山路两边桦树林中炮弹带来效果的池田浩二却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准备给他致命一击的对手就埋伏在他眼皮子底下。
看着路两边不时出现的桦树林被炸的四处横飞落下的树枝,池田浩二得意拈了拈鼻子下边剃的整整齐齐的鼻涕胡,之前因为山路相对狭窄,无法容纳装甲汽车进入的郁闷早已经一扫而光。
此时显得有些志得意满的池田浩二对着身边对他下令炮击那些也许空无一人的树林,而白白浪费帝国宝贵的炮弹此举而有些迷惑不解大队作战参谋和几个伪满军官道:“你们的战术的不懂。”
“我们这次面临的对手很狡猾,他们的武士的不是。我观察了他们的几次战斗总结,发现这些支那人从来没有与清剿部队进行过面对面的阵地战。他们很擅长伏击战。而且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进行伏击战。”
“而这里的地形是两山夹一沟,是一个打伏击战的良好所在。不过这里的山地有些特殊,山上多以低矮的灌木丛为主,山下却是有不少的白桦林。而且山下的这些白桦林大多与山地相通。这些与山地相连的白桦林不仅可以为这些人提供一个绝佳的隐蔽场所,还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进可供退可守之地。”
“支那有句成语叫做打草惊蛇,还有一句叫做敲山震虎。我炮击那些白桦林,即可以说是打草惊蛇,也是可以敲山震虎。就是用炮火说话,让那些试图伏击我们的反满抗rì分子放弃他们懦弱的企图,正规的与我们打一场决战。”
就在池田浩二的话音落下,旁边的几个伪满军官尽管心中对他的这番见解不以为然,但嘴上还是大拍马屁道:“高,实在是高。中佐阁下果然不愧为大rì本帝国陆军大学的高材生,此番见解实在令我等佩服之极。”
听到身边的伪满军官的马屁,虽说平rì里这些恭维的话听多了,让池田浩二脸上显得有些不在乎,但心中却是着实很受用。
池田浩二摆了摆手,制止了那几个伪满军官继续拍下去的意图,挥了挥手道:“命令炮兵前移,步兵抓紧时间,绝对不能让这些支那人逃跑。小次郎君指挥作战虽然能力低下,不过这次的作战计划还是制定的不错的。既然小次郎君已经无法指挥作战,那么他的这个作战计划还是由我们替他完成为好。命令部队,一定要抢在那些反满抗rì分子之前封闭住被打开的突破口。”
池田浩二下命令了,周边的几个rì为军官自然没有人敢不遵守,连忙按照池田浩二的要求,给自己的部队下命令。
看到rì伪军虽然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但却坚决的向着自己也算jīng心构筑的埋伏圈走进来,杨震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现在对于他来说,最担心的便是埋伏在那块风化石附近准备起爆的几个工兵,别被行进山路两侧山腰上的rì伪军发现。
不过到目前为止,好运貌似还在继续站在杨震一边。虽说有照明弹的帮助,但照明弹发出的亮度毕竟与白天还是有差别的。在加上杨震在老黑顶子山秘营的时候,曾经jīng心训练过部队的隐蔽。工兵排的人都是老黑顶子山秘营出来的老兵,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怎么隐蔽自己最安全。
不过好运不会总站在战场双方中的某一个人身上,命运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就在走在山路上的rì伪军主力一半已经走过那块风化石,进入伏击圈的时候,在山腰上行军的rì伪军却是与杨震布置在山腰上的重机枪阵地率先遭遇。
当前边的重机枪声响起的时候,杨震心里猛然一跳:“不是山上、山下的rì伪军是平行推进的吗?怎么山上的鬼子怎么会抢先抵达?”
现对于池田浩二来说,他的打草惊蛇战术虽说成功的不是他所想的地方,但毕竟也勉强算的上部分成功。至少他发现了对手的踪迹,而且他可以肯定是对手的主力部队。原因很简单,从两侧山腰上传来的枪声来判断,对手至少在两侧的山腰上布置了六挺重机枪。
这个重机枪数量可不是之前阻击自己的那支小部队可以拥有的。若是按照关内支那军的配置来说,拥有这样数量重机枪的至少也是其zhōng yāng军jīng锐一个团。若是搁在他们所谓的杂牌部队中,弄不好一个师都有可能。
作为受命担任此次围剿的总指挥,在池田浩二临行之前,暂时代理jǐng备队司令官的参谋长阁下曾再三交代他,这股反满抗rì分子在苇河车站俘获了帝国一列军火列车。虽然列车在事后被炸毁,暂时还不清楚究竟这些支那人缴获了多少武器。但有一点是无疑的,对于没有兵工厂,没有后勤补给的支那人来说,他们会尽可能的将列车上的武器装备带走。
做为一名帝国陆军军官,池田浩二可以很轻易从枪声上判断出对手此刻布置在山腰上,正对着自己部队密集开火的那些机枪是帝国陆军制式92式重机枪。池田浩二甚至可以很容易的断定,这些重机枪正是在苇河车站被俘获的那列军火列车上运载的大量武器中的一部分。
听着两侧山地上传来的密集的机枪声,池田浩二好不容易才没有让自己的眉头皱起来。在心中狠骂了那些铁路守备队都是废物,居然让如此多的武器弹药落入了那些反满抗rì分子手中,又被那些该死的反满抗rì分子用来对付大rì本皇军。这些废物真应该统统的切腹,向天皇陛下谢罪。
山腰上的部队率先与敌接触,但却没有改变池田浩二的山路、山腰三路并行的作战计划。在他看来,那些反满抗rì分子主力虽然被自己抓住,但他们的主力并未布置在山腰上。
没准,那些重机枪是那些可恶的反满抗rì分子使用的金蚕脱壳,用来摆脱自己的。甚至有可能用来设置伏击圈,阻击自己的追击,只不过恰巧被自己抢先发现了而已。
池田浩二固执的认为山上正在抵抗的并不是对手的主力。因为他从枪声上判断出,对手虽然拥有大量的重机枪,但是步枪shè击的声音却是寥寥无几。
而且在他往rì无论是与抗联,还是与其他各种反满抗rì武装作战的时候,对手大量使用的各种德国制造的,或是支那人自行仿制的被他们称之为快慢机或是盒子炮之类自动手枪那独特的枪声从未听到过。
综合几个方面,在池田浩二看来,山腰上的抵抗火力,不过是这些叛匪用来准备设计一个小的伏击,以便迟滞自己脚步的棋子而已。他们真正的主力应该还是在准备向某一个方向逃窜。
因为没有一支军队,会单单依靠指望几挺重机枪便能击溃敌人的进攻。没有了步兵,单靠机枪去解决战斗那将是极为愚蠢的事情。
所以山腰上虽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但池田浩二却并未命令行进在山下上山支援山上的人,而是命令主力加速前进。
在池田浩二看来,既然装备本身就很不足的对手,既然拿出一下子六挺重机枪阻击自己,还如此的不吝啬对他们来说打光了,甚至都没有地方去补充的子弹这么大的本钱,那么证明对手的主力一定就在附近。山上的那六挺重机枪不过是在给他们的主力争取时间。
事实上无数的实践证明,在战场之上好运只是一瞬间。既然你没有把握住,那就永远不会再来。池田浩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便拒绝了部下增援山上的建议,而是固执的命令部队迅速继续沿着原有路线追击。
正当突然有些加速的rì伪军主力赶过那一片埋设了炸药遍布风化石的山腿,一声剧烈的爆炸,连同爆炸掀起的漫天飞石将rì军行军队列的后半部砸了一个乱七八糟。
这些被剧烈爆炸掀起一阵石雨的已经风化的石头不能用来做任何建设,但用来砸人还是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的。整个rì军行军队列的后半部的上百rì伪军被铺天盖地砸来的碎石砸的头破血流。甚至不少倒霉蛋被飞来的较大的石块直接砸中脑袋,而上了西天。只能用来防单片的钢盔,对这些大的甚至有磨盘大的石头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还没有等走在队伍中间而逃过一劫的池田浩二在这阵子漫天的石雨中反应过来,前边的山路上又响起了一连串的剧烈爆炸。爆炸掀起的冲击波将这位刚刚还有些趾高气扬的大队长阁下,直接从马上给掀了下来。
“巴嘎,这是怎么一回事?”当要不是卫兵得力,以最快的时间控制住他受惊的座骑一把拽住,差点被自己战马给拖跑死的池田浩二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被炸的死的死,伤的伤的部下,差点没有把满嘴的牙齿给咬碎。
还没有等他从爆炸带来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空中又传来了丝丝的炮弹破空声。伴随着炮弹的破空声,与池田浩二一样,还没有从剧烈的爆炸中缓过神来的rì伪军又陷入了迫击炮弹雨密集的打击之中。
“阁下,迫击炮。”还是那个手疾眼快的卫兵一把将看着死伤满地的部下,正发呆的池田浩二一把给按倒,并不顾rì军中森严的等级制度,快速的伏在自己长官的背上。
好不容易等炮弹的爆炸声平息下来,等推开伏在自己背上,已经被四处横飞的弹片炸成了刺猬的卫兵,看到自己部下在又经历过这阵子迫击炮弹雨洗礼之后的惨状,池田浩二几乎都快哭了出来。
在大量的炸药与迫击炮弹的袭击之下,池田浩二除去从两侧山地迂回后还剩下的上千部下,此时逃过一劫,还能站起来的不足原来的三成。就这三成中,至少还有一半的人多多少少的都带了伤。
经过连续打击,伤亡不能说不惨重的池田浩二此时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趾高气扬。
当池田浩二看着一地死伤的部下发呆,还没有想出应对眼前局势的办法。山路两边那些被他之前忽视的灌木丛中突然又飞出了密密麻麻的手榴弹。这些手榴弹与炮弹不同,他从投出到落地爆炸之前,几乎没有任何的声响。尤其是在漆黑一片的夜间,失去了照明弹,被打糟的rì伪军根本就不知道刚刚离去的死神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次没有了卫兵的掩护,池田浩二没有能再一次逃脱死神的威胁。当被四五枚手榴弹同时集中,而被炸成了四五块之后,池田浩二再也不用怎么击败这些卑劣的土匪扭转局势而苦恼了。
第八十章 一场经典的夜间伏击战(3)
已经成了所谓的神的池田浩二自然不知道,在他的身体别如雨般的手榴弹撕裂成四五块的时候,他的炮兵也正在步上他的后尘。在爆炸声刚刚落下,李明瑞便指挥部队以选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rì军的炮兵。
刚刚转移到新阵地,一边正拼命的打着照明弹,想要知道前边久经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边正拼命的安抚被突如其来的剧烈爆炸弄的有些惊恐不安的牵引马匹的rì军炮兵根本就无暇顾及到自己周围出现了什么情况。手忙脚乱的rì军炮兵直到李明瑞带人已经扑到身边的时候才发现。
杨震临时抽调给李明瑞的大量冲锋枪与快慢机在这场偷袭战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密集的冲锋枪与快慢机的火力,再加上达到了战术的突然xìng,形成了完美的战术组合,将毫无防备的rì军炮兵成片的打倒。
只是他的枪口始终有意的避开鬼子炮兵阵地上那些成堆的炮弹与驭马。在偷袭鬼子炮兵阵地的时候,他甚至专门派出了一个班的战士在第一时间内控制住鬼子那几十匹驭马。
李明瑞太眼馋这些火炮了。在川军的时候,他吃够了rì军炮兵的苦头。他一看到这些火炮就想起了徐州会战时成片、成片倒在rì军炮火下的战友、兄弟。在徐州会战期间,他听郭邴勋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若是我们哪怕有鬼子一半的火力,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弟兄白白牺牲。”
郭邴勋的那些话,李明瑞一辈子也忘不了。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些火炮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将这些火炮搞到手。而鬼子炮兵阵地上的jǐng戒兵力连一个小队都算不上情况,更让他坚定了将这些火炮完成的搞到手的决心。
鬼子对伪满军不信任,又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之下抽调不了太多的兵力jǐng戒炮兵阵地,所以在鬼子炮兵阵地上的jǐng戒兵力不过只有二十多个人。而且配备的清一sè都是步枪,便是连轻机枪都没有一挺。
而且此时的鬼子jǐng戒兵力也同鬼子的炮兵一样,注意力都被前边的爆炸给吸引过去。正是看着鬼子阵地上不过这点jǐng卫兵力,李明瑞才下定决心将鬼子的这几门山炮搞到手。
李明瑞的偷袭行动进行的很顺利,没费多少力气便解决了鬼子的炮兵和那二十几个卫兵。在杨震再三命令不到万不得已不与鬼子拼刺刀的情况之下,只用子弹说话,倒也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力气。
近战中,不过二十几个看到身边突然出现的大量所谓土匪,按照条令上好刺刀退掉子弹准备白刃战的rì军士兵,在与冲锋枪加快慢机的战术组合的较量中明显不是对手。
退光了枪膛中的子弹的rì军士兵,在距离近到不需要瞄准的冲锋枪加快慢机火力密集的火力面前很快便处于下风。甚至没有坚持多久,顷刻之间便被吃的干干净净。
更是由于李明瑞的动作极快,使得鬼子炮兵还没有来得及炸毁火炮便被击毙余烬。在杨震那边针对鬼子主力战斗刚刚开始狂甩手榴弹的时候,李明瑞这边已经将鬼子炮兵加上jǐng卫兵力吃的一干二净,除了有意保存下来的那六门山炮之外,便连一个渣都没有剩下。
没有管正给按照这支部队的老习惯,倒在地上的鬼子兵补上一枪或是一刺刀的那些战士。看着几乎是完整无缺落在自己手中的六门八成新的94式山炮,李明瑞兴奋的两眼只冒jīng光。用配合他作战的那个连长事后的话来形容:“就像一只饿了很久的狼看到一堆肥的流油的肥肉一般。”
对这些山炮垂涎不已的李明瑞这边的战斗一结束,马上便兴匆匆的招呼兄弟们七手八脚的将这六门山炮套上炮车与牵引马匹,准备将这些史无前例的战利品拉回去。
若不是配属他指挥的那个连的指导员还冷静些,记得临战的时候杨震交待给自己打完鬼子炮兵之后,立即转向抄鬼子屁股的任务,恐怕乐的都快开了花的李明瑞和那个连长什么都给忘记了。
听到提醒才想起杨震布置的任务不是单单摧毁鬼子炮兵阵地一项,李明瑞在心中不由暗暗的骂了自己几句糊涂,有些兴奋过度。虽说不是科班出身,但跟随郭邴勋已经几年的他军情如火,什么叫做战机还是知道的。若是真的因为自己行动缓慢,贻误了战机,那自己可就将功变成罪了。
可看到这些完整无缺的火炮,让李明瑞放弃,他又实在是有些不甘心。虽说有些不甘心,但李明瑞也知道,就算那些正手忙脚乱套着炮车与火炮的兄弟们动作在快,在熟练,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火炮套上驭马,自己也不可能带着这些对于他们这支小部队来说,还是过于笨重的火炮走的太快。
犹豫了一下,实在是不甘心的李明瑞虽然不敢在耽搁时间,但还是留下了一个排看管、保护这些火炮,自己则带着其余兵力按照杨震事前的吩咐,向鬼子屁股后边兜了过去。
鬼子的阵地上虽然存放了大量的照明弹,但这种李明瑞只见过鬼子使用,而从来没有见过实物的高科技玩意,李明瑞不知道该怎么用。甚至这东西久经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急于挽回自己失误造成的时间上的损失,也担心手中冲锋枪的火力不分敌我的将前边很有可能陷入混战的双方一网打尽,李明瑞也顾及不到会不会会不会暴露目标了,下令打起火把,以最快的速度赶奔主战场。
反正这边鬼子的大炮哑巴了,就是傻子都会知道这边出了什么问题。暴露不暴露目标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对于眼下的李明瑞来说,争取时间才是最重要的。
也真亏得那个指导员提醒的及时,才让李明瑞没有犯错误,更没有让杨震陷入他最不愿意打的白刃战。也亏得前边的连续爆炸让rì伪军陷入了混乱。否则就李明瑞这么干,在鬼子老兵jīng准的枪法面前,还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伤亡。
就在李明瑞带队一路以密集的火力向鬼子主力方向杀去的同时,杨震那边的战斗也见了分晓。杨震先是以大当量的炸药制造了连环爆炸,继以几十发迫击炮弹密集的火力来了一个严严实实的覆盖。
最后再来上一场密集的手榴弹凌空爆炸形成的对正卧倒躲避迫击炮弹还未来得及起身的rì伪军极具杀伤力的破片雨。
等这一连环招数下来,近千人的rì伪军行军队列中还能站起来的,已经剩下不足两成。绝大部分rì伪军甚至连枪都没有来得及开,便被这一场连环袭击送回了老家。
虽说位于追击中的鬼子jǐng惕xìng很高,但他们没有一个人会想到的事最先的袭击居然会是在他们身后以及脚下开始。在这场袭击中,rì伪军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不仅带队的军官损失余烬,就连步兵都死的七七八八,没有剩下多少人。
看着四面冲上来的这些身上穿着制式的rì军军装,甚至相当多的人头上还带着rì军制式的90式钢盔,若不是没有佩戴军衔,猛的一看与关东军士兵没有什么区别,在原来一直被他们轻蔑的称之为土匪的武装。
到底是号称皇军之花的关东军士兵,虽然大部分军官在刚刚的爆炸和炮击之中损失惨重,但队伍中的rì军士兵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惧sè。干净利落的退掉枪膛中的子弹,做好了肉搏战的准备。
而侥幸逃过一劫的那些伪满军jǐng表现则差得多。虽然也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看似已经做好肉搏战,但直打哆嗦的双腿却暴露出了内心的恐惧。
借着部队燃起的火把,杨震皱着眉头看着已经被自己合围的一百多rì伪军,心中很不满意。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如暴风骤雨的打击之中,rì伪军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人还保持着战斗力。而且存活下来的rì伪军居然以rì军居多。
眼下这个局面却是杨震最不愿意看到的。在双方几乎已经刺刀碰到刺刀的情况之下,所有的轻重火力已经失去了意义。而与rì军拼刺刀,是杨震最不愿意看到的。在哈尔滨的那场同样是夜战中的白刃战,让杨震记忆深刻。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是不愿意让缺乏针对xìng白刃战训练的部队去与鬼子拼刺刀。若说对于格斗、shè击、各种轻武器的cāo作,甚至是各种车辆的驾驶和部分火炮的使用,在后世受过专业训练的杨震都懂得一些。
但唯独像现在面临的这种在后世已经淘汰了白刃战,他却是一点也不明白。别说后世刺刀的功能早就已经不是进行白刃战了,就是是,又有那支部队舍得用几乎可以称的上万一挑一,每个人的价值甚至不比飞行员低的特种兵去和敌人拼刺刀?
若说用刺刀进行一对一,甚至一对二的单兵格斗,恐怕在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胜过杨震。但若是说用刺刀去进行白刃战,杨震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在那个魔窟中的那次白刃战,杨震全凭的是在后世多年养成的格斗技巧,加上多年训练过的,在必要的时候对使用一切可以找到的武器进行肉搏战的训练。而且自己会的这些不经过长时间的严格训练,一般人很难掌握。
杨震很清楚,自己的这些战术,单兵作战还可以,但是进行有组织的,像是今天这样的大规模白刃战,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要知道rì军的白刃战能力突出靠的可不单单是单兵作战能力,更多的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战术组合,以及相互之间的战术配合。
没有经过长时间训练出的各种战术组合,以及相互之间默契的配合,单凭单兵作战能力,想要在这种大规模的白刃战中获胜,基本上是不可能。
而同样从集中营中冲出来的那些前**杂牌部队士兵,按照他们之前表现出的白刃战水平来看,杨震知道,若是将眼前这些rì伪军全部干掉,恐怕自己部队也要拼光。这些前**士兵拼刺刀的水平,没有比惨不忍睹好到那里。与rì军相比,几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们拼刺刀的能力与其说是白刃战,还不如说是仗着人多,一窝蜂的上,能拼掉几个是几个的打法。其相互之间的必要战术配合不能说一点没有,但也没有比没有好到那里去。否则,在那场夜战之中,也不会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还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也许是从未占据过火力上的优势,反倒是靠近战、夜战起家的那几个前十八集团军的人白刃战的能力勉强还值得一提。但与rì军相比,也是差的太多。
这也是杨震为什么明知道在弹药补充困难的情况之下,还宁愿冒着打光弹药的危险,也不愿意与rì军拼刺刀。至少在部队获得与rì军对等的白刃战能力之前,杨震不愿意与rì军进行白刃战。因为他知道,在能获得充足的补充兵源之前,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钱。
只是眼前的情况却是几乎将杨震逼到了绝境之上。在按照命令打光了手榴弹后,原本就埋伏在距离山路不足二十米之处的伏击部队,在未接到命令的情况之下就头脑发热的发起了攻击。
因为攻势过猛加之双方本就可以说近在咫尺的距离,等杨震赶过来的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近到了刀尖碰刀尖的地步。一发子弹打出去,按照三八式步枪弹的弹道xìng能来说,恐怕在杀伤rì伪军的时候,自己人也会遭遇到池鱼之灾。
按照现在正处于对峙中的双方的距离,杨震可绝对不敢下令开枪。他们没有关内十八集团军在拼刺刀开枪时那种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还赚一个的本钱。拼消耗,在眼下这种情况之下,他拼不起。
至于杨震在那个恶魔集中营中使用过的近战中以手枪为主,配合步枪、刺刀,看起来很奇怪,但对付rì军的白刃战很有效的战术,现在却是无法采用。
无他,在哈尔滨缴获的那些有些娇气的南部式手枪经过几次战斗的损耗,加上本身的保养不善,数量已经严重不足。而且现在的部队也比原来扩大了许多,根本就无法向上次那样配备那么多的手枪。
至于中**队的传统近战利器冲锋枪和各种盒子炮,数量虽然不少,但已经都被杨震调拨给了李明瑞。现在除了小虎子身上那支被李明瑞坚决留下来冲锋枪,以及该连连长与指导员身上佩戴的两只之前缴获的二把盒子之外,所有的人手头上的武器都是清一sè的三八大盖。
虽说双方手中的武器型号都是一样,论长短没有谁会吃亏。但在一个连被杨震调过去,由郭邴勋指挥,支援山上正在顽强阻击听到爆炸声,向这里拼命赶过来增援的rì伪军。
现在手头兵力只剩下加上郭邴勋带回来的那一个排也不过一个加强连,兵力对比基本上达到一比一的情况之下,杨震根本就不敢奢望自己能以较小的代价,甚至不敢保证能消灭眼前的这些rì伪军。
一时没有想出有什么办法用最小的代价消灭眼前这些rì伪军的情况之下,为了减少伤亡,杨震只能自己亲自出马。自己虽然也没有受过白刃战训练,但是自己却是受过利用各种武器进行近身格斗的训练。知道该怎么最大限度的利用自己手中的武器。
而且自己也打过不止一次的白刃战,有过一定的心得。相对于那些在五道岭子铁矿新入伍的战士来说,自己的水平却是远在他们之上。
知道那边王光宇正在苦苦的阻击另外一个方向的rì伪军,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的杨震,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就算他在不想打白刃战,但为了尽快解决战斗,也只能面对现实。
想到这里,杨震瞪了一眼那边猜出他的心思,正在那里心头有些忐忑不安的这个连的连长和指导员。要不是这两个家伙和现在被郭邴勋带走的那两个家伙打的过于兴奋了,违令出击,自己何苦要冒这个险。本来稳拿稳的战斗,现在却不得不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看到眼前这个僵持局面,再看看在火光照耀下杨震铁青的脸sè,略微一琢磨,一想想战斗之前杨震的再三交待,知道自己两个人冲动要让部队付出的代价,两个人不由的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杨震。
杨震伸手在地上捡起一支被rì军丢弃的三八式步枪,干净利落的退掉子弹后,对着站在自己身边,面露愧sè的两个人道:“一会你们与虎子组成一个支援组,用你们手中的那两支手枪与他的冲锋枪专门策应、支援。记住了,要手疾眼快,尽量做到降低部队的伤亡。”
交待完两个人,杨震转过头看了看现场那几十个试图与鬼子一起负隅顽抗的伪满军jǐng怒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眼下的情况。你们他妈的要是还认自己祖宗,还想活命,就都他妈的给老子放下枪,滚一边去。谁要是铁了心给鬼子卖命,一会老子非活剥了他不可。”
在一连串的爆炸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三十几个伪满军jǐng被杨震这一声怒喝吓的不由自主的一哆嗦。一个肩膀上挂着中尉军衔的伪满军官犹豫了一下,率先丢下手中的枪道:“长官,兄弟们也知道当汉jiān不是人该做的事情,只是我们都身不由己。只要您答应放过我的这些弟兄,我就命令他们缴枪。”
“只要你们放下手中的枪,我可以放过你们。想必苇河县城的那些伪满军jǐng的事情你也听说过,只要不是铁了心给鬼子卖命的铁杆汉jiān,我们既往不咎。”为了减小无谓的伤亡,杨震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了这个伪满军官的要求。
那个伪满军官见到杨震答应放过他们,叹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伪满军士兵道:“兄弟们,这位长官的话没有错。眼下这个情况,咱们没有必要再给rì本人卖命,听这位长官的话放下手中的枪,咱们走。”
这个伪满军官看起来在这些伪满军jǐng之中倒是还有些威望。他的命令一下,那些伪满军士兵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枪,在杨震部下的掩护之下,退出了战场。
看着缴枪的伪满军jǐng退出战场,杨震举起手中的步枪对着围住这些rì伪军的部队,大喊一声:“兄弟们,杀鬼子。”说罢第一个举枪,迎着见到伪满军退出战场,知道事情不妙而抢先发动的rì军士兵冲了上去。
看到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员亲自冲了上去,尽管只受了很少的白刃战训练,但这个连队却没有一个人退缩,纷纷举着上好了刺刀的步枪迎着rì军冲了上去。
(不好意思,之前将rì军制式的94式山炮与95式野炮搞混了,修改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实在抱歉。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
高
第八十一章 一场经典的夜间伏击战 (4)
当李明瑞带着两个排气喘吁吁的赶到的时候,杨震带着那一个连已经与rì军混战成了一团。杨震身上佩戴的是手枪,胸前还挂着一副望远镜,自然连白痴都会知道他是指挥员。所以杨震身边围着的rì军是最多的。
虽说自己周围围上来五六个rì军士兵,但杨震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害怕。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在他手中上下翻飞。不仅仅是刺刀,就是枪托、枪身都成了武器。而刺刀的功能不单单是刺杀,甚至一般白刃战时根本就不用,只开刃了三分之一刀刃都成了他的武器。
这支上了刺刀的三八步枪在他手中就像是活了一般。虽不是标准的刺杀动作,但却从来就没有走空过。只要是杨震一出手,刺刀上就会见血。
杨震一刺刀刺倒一个率先发动进攻的rì军士兵后,反手又是一枪托,将一个试图在他背后偷袭的鬼子的整个脸都砸进了脑袋里面。
看着在自己包围之下的杨震居然一出手便干掉了自己一方的两个人,周围的rì军士兵的兽xìng被彻底的击发出来。三个rì军士兵同时举起了枪想着杨震恶狠狠的刺了过来。
杨震用枪身格开三把同时刺向自己的刺刀,还没有等几个rì军士兵将手中被挡开的步枪收回,杨震手中的步枪顺势一划,刺刀的刀刃自己划开了一个rì军士兵的脖子。
这个时候与矮小的rì军士兵相比,身高臂长的杨震身体上的优势便显示了出来。杨震步枪上的刺刀在划破了一个rì军士兵的喉咙后,顺手一转又一刺刀捅进了另外一个rì军士兵的脖子。同时杨震抬起左脚一脚狠狠的踢中了最后一个rì军士兵的胯下。
这个倒霉的,被杨震一脚踢倒胯部的家伙当时脸sè就变得铁青,手中的步枪也丢在了地上,捂着胯部跪倒在地,没用一会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估计杨震这足可以将一块砖头踹碎的一脚将他下面那两个蛋都给踢碎了。
出手就干掉五个rì军,杨震身边仅剩的那个rì军士兵脸都吓得白了,端着枪的双手也不自然的哆嗦了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勇猛的人,不仅在六个rì军士兵的包围中全身而退,还一举干掉了自己一方五个人。
要知道道,在白刃战中战术配合得当的六个rì军士兵,至少可以抵挡住一个排的中国士兵。而今儿,却是一个照面就被干掉了五个。别说向来骄横的rì军士兵,就是那些在五道岭子铁矿后参军的那些战士,看到杨震大发神威,也禁不住气势高涨。
杨震露出的这几手不仅震住了rì军,还将自己的部分部下也震惊了。反倒是那些在集中营中一起冲出来,早就见识到杨震白刃战中本事的老兵倒还是一脸寻常的,见怪不怪的表情了。
看着这个脸上露怯意的rì军士兵,杨震却是没有时间和他耽搁,手中的步枪又一次从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角度刺出,轻易的解决了这个既不敢跑,也更不敢发动进攻,双腿开始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的rì军士兵。
几乎在一眨眼的时间内,便以少敌多,干掉了眼前的六个围攻自己的rì军士兵。杨震这一手杀的即便是号称最顽强的rì军,也有些胆寒。杨震周围三尺之内,几乎没有rì军敢靠近。
没有人赶来找自己挑衅,杨震便穿梭在混战的两军之中。近的用刺刀挑,远用手枪打,在鬼子的刺刀下救了不少战士的命。在他身边,小虎子也不时用冲锋枪准确的点shè,打倒了不少试图给被刺倒在地的战士补上一刺刀的鬼子。只是杨震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始终没有能将聚集在一起的鬼子冲散。
李明瑞赶到之后,看到正在与鬼子拼刺刀的杨震,不敢怠慢,连忙用手中的快慢机打出一个准确的点shè,将徘徊在杨震身边,想要控制住他对自己战友下手,但却是始终不敢上的几个鬼子打倒。
看到李明瑞赶到,杨震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之后,便立即命令部队与rì军脱离接触。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了携带了大量冲锋枪、快慢机的李明瑞手下的那两个排去解决。
本来看到对手的援军赶到,还有些紧张的rì军士兵见到对手与自己脱离接触,虽不知道对手这一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大多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些rì军还以为自己能够稍微喘上一口气的时候,一看到自己的兄弟已经与rì军完全脱离了接触,没有片刻的犹豫,李明瑞手中的冲锋枪便响了起来。
背靠背,组成战术组合,准备再次进行白刃战,几乎毫无防备的rì军被大量集中的冲锋枪与快慢机成片的打倒。这么近的距离,几乎不用瞄准,更是冲锋枪发挥xìng能的最佳距离。而李明瑞采取的交叉shè击,以冲锋枪、平端起来的轻机枪主,快慢机捡漏和掩护冲锋枪的战术,更是让这些鬼子连一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当对面的rì军反应过来这些狡猾的支那人究竟想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想要突围的rì军士兵被冲锋枪子弹一片一片的打到。
最后一声枪声落下后,战场之上已经再无一名还能够站起来的rì军。杨震示意部队上去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并给满地的rì军尸体、伤员补刺刀后,才对着李明瑞道:“你那边都解决了?伤亡怎么样?”
听到杨震询问自己战况,李明瑞马上回答道:“司令员,对付没有几支枪的鬼子炮兵,以及二十几个jǐng卫,您又给我加强了这么多的冲锋枪与快慢机,我要是还弄出大量的伤亡,我可就真的没有脸见您了。”
“司令员,鬼子的炮兵全部解决。缴获鬼子九四式山炮六门,炮弹一部。只是缴获的炮弹详细的数目,还没有来得及清点,数目不详。我部参与突袭鬼子炮兵的一个连,只付出一人牺牲,两人轻伤的代价。”
“你们将鬼子的炮兵完整的缴获了?在那里?”听到李明瑞居然将鬼子的火炮全部完整的缴获,杨震眼睛不由得一亮。
听到杨震有些不敢相信的语气,李明瑞却是没有丝毫的自满,而是以敬佩的眼光看向杨震道:“这还多亏司令员您的眼光准。小鬼子的炮兵阵地真的与您设想的一样,就设置在那块山间的平地之处,可以说就设置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您这边爆炸声一响,我们趁着鬼子炮兵被这边爆炸声吸引的功夫,马上出击,加上手中这些花机关与快慢机密集的火力,才能以几乎不计的伤亡数量取得怎么大的战果。”
“司令员,为了增援主战场,我只留下一个排掩护那些火炮转移,而我带着主力先行赶过来。不过按照时候估算,他们也应该快到了。”
听罢李明瑞的汇报,杨震略微沉思了一下,将炮兵连长邱金堂召到身边到:“金堂,你是川军老炮兵出身,你会不会使用山野炮?”
邱金堂刚刚听到李明瑞缴获了六门完整的山炮,当即大喜。可一听杨震询问他会不会使用山炮,却是当时便苦了脸,有些尴尬的道:“司令员,咱原来在川军虽然干的是炮兵,可那用的是迫击炮。山炮这种高档的武器装备,川军装备的太少,我根本就不会用。尤其是rì式山炮,更是见都没有见过。”
“川军原来装备的山、野炮大多以沪造或是汉阳造的老式火炮为主,另有少量的法国造野炮,甚至还有部分意大利造的老式山炮。rì式装备,川军中根本就没有。所以司令员,这些山炮我真的不会用。”
听到邱金堂的话,杨震眉头皱了起来。缴获了山炮,却是没有人会用,这与缴获了一堆废铁有什么两样。
看着杨震有些不豫的脸sè,邱金堂小心翼翼的道:“司令员,什么枪到您手上,只要略微一琢磨就知道怎么用。缴获的rì式迫击炮,您只琢磨了一会就比我这个老炮兵出身的人用的还要熟练。要不,您琢磨、琢磨这些炮怎么用后再教给我们?”
杨震听罢邱金堂的话,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要说测定炮兵的密位度、划定标尺shè界,这种观测的活自己倒是擅长。为炮兵指示目标,这自己在后世学过,也是必修课。
可要是说cāo作火炮,尤其是九四式山炮这种古董火炮,杨震还真不会。要说迫击炮,他虽不是极为jīng通,可至少他会使用。但他不是全才,不可能什么都会。
看着杨震沉默不语,邱金堂也感觉自己的想法可笑。要是连火炮cāo作都会,那司令员不成了神仙了?
当缴获的六门山炮被运回来的时候,杨震轻轻的抚摸了一阵子黝黑的炮身,叹息一声之后对着身边的李明瑞道:“明瑞,将这几门火炮统统的炸掉。牵引火炮的这几十匹马全部补充给迫击炮连与重机枪连。”
“什么,全部炸掉?司令员,您要将这些火炮全部炸掉,我没有听错吧?司令员,咱们在关内与鬼子作战的时候,吃了鬼子炮兵多少亏?现在好不容易弄来几门炮,这一发炮弹还没有打出去,您就居然要炸掉,我实在有些想不通。”听到杨震居然要将这些火炮全部炸掉,李明瑞很是想不通,也更舍不得。
李明瑞舍不得,杨震又何尝能舍得这些得来不易的火炮。现在战争打的就是两个字火力,有了这些炮,在攻打鬼子设置严密的集团部落的时候,就不用让战士扛着炸药包去炸围墙了。在与敌人作战的时候,火力支援能力也大大的提升了。有了炮兵的支援,部队就可以少付出很多无谓的牺牲。
但没有会使用这些火炮的炮兵,这些火炮在自己手中就与废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带走,又增添了部队的负担。与其最终因为无用而丢弃,还不如早早的炸掉。这些火炮别说自己不会用,就算会用,可自己现在哪有那个时间去慢慢培养炮兵?
看到杨震不为所动,李明瑞着急的道:“司令员,有了这些火炮,我们以后在作战之中可以少死很多的弟兄。在攻坚的时候,也有了足够的火力支援。司令员,算我求您了,将这些火炮带走吧。我跟您保证,只要有我李明瑞在,这些火炮我连一个螺丝钉都不会丢下。也绝对不给部队增添负担。”
对于李明瑞的坚持,杨震叹息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道:“明瑞,你说的那些我又何尝不知道。但我们现在连一个炮兵都没有,就算现培养都不赶趟。与其让这些无人会用的火炮成为负担,还不如现在炸掉。省的以后带不动的时候,还是要抛弃。”
杨震的话音落下,已经击溃从两翼山地进攻的rì伪军,此时已经下山,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已经不知道在他身边站了多久的郭邴勋听到他说完这番话之后,走到杨震的面前道:“司令员,这些山炮也不一定必须炸掉。咱们不会用,可不见得有的人不会用。”
说罢,郭邴勋将已经放下枪,却因为杨震还没有拿出处理意见而被一个班的战士看守着的,此刻正站在一边远远的看着他们的那几十个伪满军中的那个中尉军官招到自己身边,对着杨震道:“刚刚我下山的时候,和那个人聊了一会。这小子是原东北军炮兵的,后来随同原吉林公署参谋长熙洽一起在吉林投降的。”
这个跑过来的伪满军中尉听到郭邴勋向眼前这个这支部队最大的官介绍自己,连忙对着杨震敬礼道:“报告长官,我叫马其昌,是原来东北军炮兵第十团穆纯昌所部中尉炮兵连长。”
“在九一八之后,rì军进攻吉林,我们随同长官一起投降了关东军。后来rì本人对我们不放心,就将我们手中的大炮收了回去,将我们改成了步兵。至于现在满洲**中的炮兵,是小鬼子专门挑人重新组建的。”
“我们东北军所使用的大部分火炮都是仿造的rì本火炮。我在东北军炮十团的时候,使用的就是奉天兵工厂仿造的rì式四一式山炮。虽然没有使用过九四式山炮,但这些火炮的结构、xìng能都大同小异。对这些火炮,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还有我的这些弟兄都是和我一起从炮十团出来的,甚至大部分都是原来一个连的老兄弟。”
“你会用使用这些山炮?”对于这个人杨震很好奇。东北军炮兵第十团他知道,这是东北军在入关之后留在东北仅有的两个炮兵团之一。后来在吉林随同吉林公署参谋长熙洽一起投敌。
杨震看着眼前的这个马其昌道:“怎么样,有没有心思参加我们的部队?你刚刚也看到了,我现在需要炮兵人才。”
王光宇那边已经有些坚持不住,几次来电请示下一步作战计划。但连续两战,部队虽然伤亡不算太大,但重武器以及弹药损失严重,且连续作战部队已经极度疲劳,现在实在没有连续作战的能力了。
说实话,连着两战打成现在这个局面,对于杨震来说已经是超额完成目标了。但让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的部队在连续作战下去,别说部队,就是杨震自己也没有多少信心。
而且杨震最担忧的不单单是部队的弹药与体力的消耗问题,他最担忧的就是rì军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隐藏在那里的伏兵。小鬼子今儿的部署很明显就是摆明了要将自己向南挤压,审讯俘虏的结果也是如此。
杨震可没有认为小鬼子向南挤压自己,是要逼着自己进关,将麻烦甩手给华北方面军。在审讯了击溃正面之敌战斗中俘获的伪满军jǐng之后,杨震更加坚定了不南下的决心。
杨震有些担忧,鬼子的情报、通讯能力远远的超过自己。一旦南边设伏的鬼子得知三路rì伪军部队中自己已经击溃两路,很有可能会转变作战模式。原来设伏的部队倾巢北上。相对于自己已经击溃的两路rì伪军,杨震相信部署在南边的鬼子恐怕才是这次进剿的主力。
如果在鬼子主力上来之前,自己不能摆脱敌人撤退,一旦被鬼子缠上,就凭自己现在弹药消耗过大,部队疲劳到极点的状态,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在得知李明瑞将鬼子的火炮全部缴获后,杨震就动了心思。有了这六门山炮和相对还充足的炮弹,至少可以用炮火压制王光宇方向的rì伪军,将王光宇掩护下来。
一是争取时间,二就是为了减小伤亡。只是这些火炮没有人会cāo作,却是让杨震伤透了脑筋。放着利器不用,难道真的让部队再去拼一次刺刀吗?
看着马其昌有些犹豫的面sè,沉思了一下,杨震又道:“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这样,你和你的弟兄们帮我们一次。我们还有一支部队在与rì伪军作战,只要你用这些火炮将他们掩护下来,我就放你们走。而且,这次我也不白用你们,你们在完成任务之后,我可以付给你们每人一百伪满货。”
听到杨震这个建议,不单单一旁的邱金堂目瞪口呆,就连郭邴勋也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怎么突然想起来雇佣这些前东北军炮兵?
尤其是邱金堂对于杨震提出的雇佣这些人实在不理解。在他看来,司令员不杀他们,还用这些汉jiān已经是给他们天大的恩赐了。这些人不老实,不愿意效力,这没有什么。一会开炮的时候,一个人身后站上一个端着上了刺刀的战士,就不信他们不会老实的卖命?怎么还要付给他们钱?还答应在事后放他们走?
第八十二章 一场经典的夜间伏击战(5)
杨震的这番话说完,被他弄呆,没有搞明白他久经是什么意思的不仅仅是郭邴勋与邱金堂二人,便是另外一个当事人马其昌也被他弄的一愣,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反应过来的马其昌连忙摆摆手,面容有些苦涩的道:“长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当汉jiān这些年跟着小鬼子欺压、屠杀我们的同胞,早就当够了,早就想加入抗联和你们打鬼子了。”
“可是,您能相信我们吗?自古忠臣不侍二主,我们这些人当过汉jiān,对国家、民族都犯过罪。我们这些人身上是有污点的。我们还与抗联做过战。”
听到马其昌的这番话,杨震与郭邴勋相对摇头后,叹息一声道:“当初当汉jiān不是你们自愿的,是在长官的逼迫、蒙蔽之下。你们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只要你们今后铁了心打鬼子,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兄弟。”
杨震这番话说完,刚刚还在低着头的马其昌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您真的还信任我们?”
“为什么不?只要有心杀鬼子,我们都欢迎。”说罢,杨震向马其昌伸出手道:“欢迎你的到来。”
马其昌紧紧的攥住杨震递过来的手,激动不已的对着正向这边看过来的部下道:“兄弟们,我们从今天开始,就不是汉jiān了,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是抗联了。”
喊罢,马其昌没有看同样兴奋不已的手下兄弟,而是转过头抬起手给杨震敬一个标准的军礼道:“请长官下命令,您让我们打那我们就打那。”
杨震点点头道:“好。我们的炮兵正需要人手,从今儿起你就是我们的炮兵连副连长,兼炮兵教导队队长。不过现在你的任务是用准确的炮火将我们一支正在阻援的部队掩护下来。我亲自上去给你当观察员。”
说罢,杨震又笑笑摆了摆手制止了郭邴勋和身边几个人想要劝说自己打消这个念头的举动,对着马其昌道:“我这个人虽然不是炮兵出身,但对于炮兵业务也学过一些。虽然不会使用这种rì式山炮,但自信做一个炮兵观察员还是勉强合格的。正好,我在前边也可以看看你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杨震话都说道这里,马其昌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他有些激动的对着杨震与郭邴勋道:“请二位长官看好,我今天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听罢他的保证,杨震点点头道:“好,是骡子是马咱们战场上见见真章。”
说罢转过头对郭邴勋道:“老郭,给我留下一个连。你带着其他的人掩护伤员和战利品去与政委汇合。还有这六门山炮给我留下两门就可以,其余的全部带走。我带着人去接应王副参谋长。“
“老杨,你是部队最高的指挥员,不是一个连长或是营长,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你的身上担负的是这支部队全体官兵的命运与前途,而不是某一支部队的前途与命运。我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地位,时刻呆在自己的指挥位置上。老王那里我去,你带着部队先撤与政委汇合。”对于杨震的安排,郭邴勋显得很不满意。
在他看来,杨震这个军事主官很不务正业。他是这支部队的司令员,总指挥,不是一个营连长。他应该是在自己的指挥位置上,而不是去一些本该他部下去做的事情。
对于郭邴勋的话,杨震摇摇头道:“老郭,我何尝不知道我的位置在那里。但老郭,炮兵的密位度、方位shè界的测算你会吗?我们这里还有其他的人会用吗?迫击炮的使用与山野炮的使用,差别可是不小。就像是步枪与重机枪一般,虽然都是枪,但这构造与使用上却是天差地别。”
“我们现在缺的不仅仅是战士、装备,更是奇缺的是各种指挥、技术人才。缴获了火炮却不会使用,你不觉得这是一个讽刺吗?”
“今儿若不是有马其昌,本来就缺乏重火力支援的我们缴获了这些火炮,却是只能炸掉或是埋起来。因为我们对于山野炮的使用,根本就无人会用。”
“老郭,我也不想。但在必须的人才培养出来之前,有些事情我也只能多分担一些。老郭,你就不要争执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见到杨震已经下定决心,郭邴勋只能微微的叹口气道:“好吧,我服从。不过,刚刚清点战利品的时候,我们缴获了鬼子一部十五瓦电台,和两部五瓦电台,你全部都带走。我在给挑两个最好的报务员。这里是山地,十五瓦的电台功率稍微大一些,信号比五瓦的强。”
“不用,那两部五瓦的我带走,十五瓦的你带着。老王那里还有一部电台,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将情况发到他那里。还有,你带的那部电台被鬼子炮火给炸毁了,你没有通讯手段不行。”
说罢,杨震拍了拍郭邴勋的肩膀道:“老郭,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将伤员安全的带到政委那里。如果出现紧急情况,就是把战利品,甚至火炮丢掉,也不能丢掉一个伤员。
“还有,你与老彭沟通一下,此战过后,我们准备撤回老黑顶子休整。另外,你还要多费费心,想办法多编制几套密码。我们现在的密码太单一,很容易被鬼子破译的。小鬼子这方面的人才不少,我们必须提防。好了,不说了,我们政委处见。”
当杨震赶到王光宇阻击阵地的时候,才发现情况要比王光宇在电报上说的恶劣的多。王光宇这边面对的rì伪军虽然只有少部分是rì军,大部分兵力都是伪满军jǐng,而且人数也不及郭邴勋那边多,只有七八百。但这股子伪满军jǐng的jīng神头,却是与杨震之前遇到的那些伪满军jǐng差别极大。
这些伪满军不仅战术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老兵。而且每次进攻被打退之后,极少出现溃退的情况,进退极为有序。攻击失败后,没有死的就趴在原地,与山上的阻击部队对shè,显得极为顽强。而且枪法也准的很。火炮虽然没有山野炮,但掩护攻击的迫击炮数量却是达到了十几门。
看着山下正在照明弹掩护之下,打着手电正拼命进攻的rì伪军,一起到一线阵地,此时正用炮队镜观察山下动向的马其昌也不禁一阵阵的感叹,对着杨震道:“长官,这山下的这些伪军可不是我们这些老东北军能比的,都是小鬼子亲手训练出来的,各级军官清一sè的都是rì本人,装备也比我们强的多,都是清一sè的rì式最新装备。”
“妈的,这是小鬼子为了围剿南满地区的抗联而专门训练的靖安军?您看他们的袖头上都有一个红箭头,这是靖安军的标志。小鬼子这次居然将他们调了过来了?”
“这些靖安军不是被小鬼子调到关内去打国民zhèng fǔ了吗?长官,这个靖安军是伪满军中战斗力最强,装备最好的部队,各种待遇也是一般伪满军无法相比的。听说去年在关内配合rì军作战的时候,打了不少胜仗,就是国民zhèng fǔ的正规军都不是他的对手。”
杨震听到马其昌的汇报连忙举起望远镜一看,果然不错,这些伪军的军装袖头上都绣着一个红箭头。他虽然不知道这个靖安军究竟是什么来头,但从这些伪满军作战的劲头来看,他知道这些伪军绝对不可小视。
杨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却是没有深说,而是对着身边的马其昌道:“怎么样,有没有信心,用炮火将他们打垮?”
马其昌没有立即回答杨震,而是举起了望远镜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山下伪军的进攻队形之后才道:“长官,我们这次虽然只带了两门山炮,但炮弹却带了六十发。”
“您看这些靖安军很骄横,进攻的时候队形排的很密集,散兵线拉的也不是很开。这两门rì式九四式山炮shè程远、威力大、杀伤效果也比四一式山炮大。他们的主力集结点、甚至弹药停放点都在我们的shè程之内。”
“您看是不是我用炮火打他的后续梯队和主力集结的地方,至于他们的攻击部队,我看还是用轻重机枪从正面压制为好。我们以炮兵火力压制其后续梯队,同时前沿固守的部队在趁机发动反击,我想我们应该可以一举击溃眼前的这些伪军。他们虽是关东军一手训练出来的,但战斗力毕竟还是与鬼子有区别的。”
杨震听罢马其昌的建议,沉思了一下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王光宇后道:“老王,你看怎么样?”
王光宇看了一眼正在与拼命攻击的伪军苦战的前沿部队后,犹豫了一下道:“司令员,受以前的条件和装备的限制,步炮协同的战术我们并没有用过,对其不是很了解。不过,司令员,我们现在手头的兵力有限。”
“自与这些什么靖安军交火以来,打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带来的刘长顺的那一个连,现在就是连能行动的轻伤员加在一起已经不足一个半排。就算加上您带来的那一个也不满编的连,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加强连的兵力。”
“而且,我们的火力有限。我带来的两门迫击炮现在炮弹早已经打光,而轻重机枪剩余的加在一起只剩下六挺,关键是弹药也不多了。这还是加上您带来的那一个连的机枪加在一起都算上。”
“司令员,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丧失了反击的能力。我与鬼子打了多年的游击,对他们的战术还是很清楚的。我们击溃了鬼子三路合围中的两路,恐怕小鬼子的援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按照马连长的战术击溃这路伪军倒不是不难。但您也看到了这路伪军的劲头,虽说不如正牌的rì军,但也不差多少。一旦我们被他们缠上,鬼子援军在赶到。按照我们手头上的兵力数量来说,就很难摆脱掉。”
“司令员,以后的rì子长着,不能在于这一时。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贪多,而断送了这支部队。我建议,还是以炮火给其一定的杀伤,掩护部队撤退,与主力汇合。至于这些伪满军还是先放一放。司令员,吃多了可容易撑到。”
听完王光宇的话,杨震又举起了望远镜看了看山下的rì伪军之后,沉默了一会才咬咬牙对着身边的马其昌道:“听王副参谋长的,你集中全部炮火给我打他们的主力,掩护前沿部队撤下来。这些伪满军,先让他们多活几天。今后收拾他们的机会有的是。”
对于杨震的命令,马其昌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收起了与火炮一起缴获的炮队镜,转身下了山,向着已经做好shè击准备的炮兵阵地跑了过去。
杨震对着跟在身边的报务员道:“一会你要准确的把我报出的数字给马连长发过去。记住,你发错一个字,这炮弹落下的地方也许就是我们自己的脑袋上。算错了,杀我的头。报错了,杀你的头。”
看到报务员听完自己的话后,忙不迭的点头,杨震又转过头对着王光宇道:“老王,你马上给部队下命令,一会炮声响起的时候,让部队马上趁着炮火掩护撤下来。所有带不走的物资、武器全部炸掉。”
连续下完两道命令后,杨震举起望远镜一边接着山下伪满军打出的照明弹仔细观察着rì伪军的动向,一边在心中快速的测算着炮击所需的各种数据。
山下的rì伪军没有防备着山上这些虽然战斗力相对凶狠一些,但装备与他们相比,简陋的多,最多只有两门迫击炮的悍匪一下子会冒出来这么多火炮来。当第一发用来修正弹道的炮弹落下的时候,这些刚刚还凶悍之极的靖安军一下子便被打糟了。
马其昌的技术果然过硬。在第一发炮弹打偏之后,马上根据杨震报出来的数据迅速的修正了弹道。后续的炮弹犹如长了眼睛一般,一发接着一发的准确的落入靖安军大队人马的队列之中。
马其昌过硬的技术,杨震不停的报出的准确数据,组成了一个最佳的组合。刚刚还凶悍无比,不顾阻击在拼命进攻的靖安军的散兵线与后续队列被这阵子密集而准确的炮火炸的七零八落。
当一直担任掩护的靖安军炮兵努力想找出对手的炮兵阵地,与对手打一场炮战,将被炸的步兵掩护回来的时候,才悲哀的发现自己手头迫击炮的shè程远不是人家的对手。打出的炮弹连给人家挠痒痒都够不着。自己反倒连人带炮,被人家转移过来的炮火炸的飞上了天。
就在杨震与马其昌二人组成的双剑合壁,用猛烈而准确的炮火将靖安军炸的死伤一片,乱成一团的时候,王光宇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即组织前沿部队撤了下来。
杨震看着王光宇已经撤下来,而山下之前毫无防备的靖安军也被这阵子炮火炸的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也没有丝毫犹豫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尽管至少在部队中大部分干部战士看来,山下的那些在被整整六十发炮弹轰击过的靖安军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此时下山摸一把应该能取得一个不小的战果。
尤其是一直被这些靖安军压着打的刘长顺,更是强烈的要求实施一次哪怕是战术反击,就算不能彻底的打垮山下的这些骄横的伪军,但也要狠狠的咬下他们一块肉来。
对于刘长顺的出击请求,杨震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拒绝了。甚至因为时间的关系,连解释都没有过多的解释。
看到司令员态度强硬,尽管心有不甘,但刘长顺只能按照杨震的命令带着部队,抬着伤员撤离了一线阵地。
第八十三章 定策(1)
尽管内心也想吃掉眼前的这块肥肉,但理智告诉杨震,王光宇的想法是对的。现在连续作战,已经相当疲劳,且不算还未经过训练的两个攻打集团部落组成的新兵连之外,从老黑顶子山秘营带出的老底子伤亡几乎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弹药已经所剩无多的部队已经根本就无力再打下去了。
一旦无法快速的解决掉当面的这些伪满军,而被其缠上,恐无脱身之力。所以尽管眼前的这块已经陷入混乱的肥肉很诱人,但杨震还是拒绝了两个连长出击一下的请求。
见王光宇当面之敌在炮火之中陷入混乱,杨震丝毫没有犹豫的带着部队迅速在马其昌的炮火掩护之下脱离与敌的接触。迅速北上,与郭邴勋已经先期带领的主力汇合。
在与先期到达的郭邴勋与李延平带领的部队汇合之后,觉得已经将滨江的rì军搅和够了,自己连续几战,应该已经将rì军部署在下江地区围剿抗联的部队吸引回来的杨震正如出击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带队撤回了宁安老黑顶子山秘营。
为了避开rì军的眼线与空中侦查,杨震带队晓宿夜行,避开了一切有人迹活动的地区,甚至避开了来路。所有行军路线几乎全部选定于深山老林之中,小心翼翼的撤退。至少在现在,杨震认为老黑顶子秘营还绝对不能暴露。
至于李延平提出的趁现在下江地区的rì军已经被大幅度调动,其所构筑的包围圈已经松动的机会,带领部队直接撤回下江地区,与抗联二方面军汇合的建议,杨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先搁置。
部队连续作战急需休整,作战中暴露的各种问题也急需解决不说,杨震决定暂时不去与抗联还有一点原因就是杨震知道经过连续作战,部队的体力、人员消耗极大,现在无法翻越山高林密的老爷岭。至少在休整一段时间之前,没有这个能力。
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杨震暂时还不想去穿越几百里深山老林,强渡牡丹江去与抗联二路军主力汇合。如果说在四军已经全军覆灭,五军损失惨重的情况之下,二路军所剩的部队与自己部队相比还能算主力的情况之下。
在目前部队的实际情况之下,穿越几百里的山路,还要渡过海浪河、牡丹江等多处rì军重兵封锁的河流,杨震真的没有多少把握。
抗联二路军西征几乎已经将其所有行军路线暴露。虽无确切的情报,但是杨震相信此时自己由宁安东进、北上至抗联二路军主要活动地区,甚至南下与抗联一路军所有可能的所有道路,包括河流、山口,恐怕已经被rì军严密封锁。
rì军不是傻子,不会不想到自己会在滨江省搅他一个天翻地覆之后,还傻傻的呆在滨江一带,这种回旋余地并不算大的地方,不去与抗联主力会师。
另外,通过苇河一战,老黑顶子秘营如今储备了大量的武器弹药以及粮食、药品、冬装等部队急需的物资。有了这些物资,部队可以至少安稳的在秘营中休整两个月在做打算。而这些物资在要穿越大量封锁线,走几百里深山老林的情况之下,根本就无力一次xìng全部运走。携带了这么多物资的部队根本就无法边作战、边行军。
此外最根本是杨震决定通过这两个月的休整,一是解决部队在此次作战中暴露出的弱点。二也是要仔细琢磨一下下一步的斗争方向。通过此次为策应抗联西征而发起的作战暴露出的一系列问题,杨震一直在考虑今后长远的斗争方向。
此次作战中杨震感觉虽说战术主动权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战略的主动权还是一直掌握在rì伪军的手中。自己虽取得连续作战的胜利,却是除了刚一开始之外,始终处于被动之中。战术上的一时主动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归根到底取得战略上的主动权才是自己以及这支部队生存下去的根本。
自己部队的今后发展方向,下一步该怎么做,这个问题杨震觉得是该讨论一下了。杨震不想像抗联一样在陷入先是自己主动出击,然后又被rì伪军重兵围剿。或是rì伪军对自己重兵围剿,自己跳出外线之后,再被追击上来的rì伪军再一次次合围围剿,几次试图打破僵局的外线出击,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倒是损失惨重这一怪圈了。
下定决心的杨震在撤回老黑顶子秘营之后的第三天便召开了他、郭邴勋、李延平、彭定杰、王光宇参加的在后来被称为决定了东北走向的五大巨头会议的会议。
对于面前的四个部队的主要军政领导人,杨震直言不讳的谈起了自己的想法。这次会议事关部队今后的前途,他没有什么好忌讳的。眼前这几个人郭邴勋与彭定杰是与自己一起突出来的生死战友。而李延平与王光宇又是抗联的高层领导人,他们没有那么肤浅。有些事情先谈出来,总比事后在被动好的多。
听到杨震谈起来今后部队的发展方向,几个人相互看一眼后还是作为政委的李延平先道:“老杨,你说的这些我这几天也在一直琢磨。在今后的斗争之中怎么才是我们最有利的发展方向。我想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要不断的发展、壮大自己。只有我们壮大了自己,才能与鬼子血战到底。”
“我们眼下最优先的是扩充兵员,壮大自己部队的实力。改善武器装备,加强军政干部的培养,提高部队的作战能力,这是我们首先最应该做的。”
“政委你说的很有道理,这的确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必要条件之一。不过这北满地区本就地广人稀,少数的人口密集与物产丰富的地方都在rì伪军的严密控制之下,我们的活动大部分时间之内又一直被限制在深山老林之中。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怎么发展、壮大我们自己?”
“武器、兵员,以及部队发展所需要的物资等等所有的一切都从那里来?这其中大部分都需要民众的支持。我们怎么才能获得百姓的支持?政委你考虑过没有?”对于李延平的回答,杨震笑了笑。
李延平道:“怎么发展?我觉得还是按照抗联的老办法,联系一切可以联系的抗rì武装。通过与鬼子不断的战斗,不断的缴获物资来补充自己。另外我们要相信百姓的抗rì热情。我想只要我们多打胜仗,我想一切困难都不会是困难。”
对于李延平的话,杨震摇摇头道:“政委,抗联之前的胜仗也打了不少,然而为什么一直发展不起来,甚至总是陷入被动?部队总是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收编的山林队也算不少,但在形势严峻的时候叛变的又有多少?”
“我们要的是一支铁打的部队,不是那种调不动,不听指挥,在关键的时候甚至反水的纸上部队。我们要发展,要壮大,只能通过不断的战斗,通过不断的打胜仗这种观点是正确的。但落实到实处,我们该怎么去做?”
杨震略微沉思了一下继续道:“部队的发展我的思路很简单。我们在完全打开局面之前,现将兵员扩充的重点放在劳工身上。北满地广人稀,人烟密集的地方又为rì伪军严密控制之地,我们在无法取得绝对优势之前,在不影响地方农业生产的情况之下,我们扩充兵员很吃力。”
说到这里,杨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要吃饭的不单单是鬼子,我们也是一样。所以在扩充兵员的时候,我的想法是至少在目前还是以劳工为主。我们在五道岭子铁矿已经见到劳工的悲惨境地,而整个东北地区劳工的数量非常巨大。我想这些劳工会是我们一个稳定的兵源。”
“对于坚决抗rì的山林队可以收编,但必须要服从我们的命令,接受我们的领导。最关键的是他们必须接受我们派遣的政工人员。”
“东北的形势与关内不同,所以我们不能盲目的套用关内的做法。但有一点关内外却是相同的,就是我们都要建立一个稳固的根据地。使得部队至少要有一个休养生息的地方。”
“我之前在集中营的时候,曾经与老彭探讨过抗联自建立到今天的战斗、发展经过。对于老彭的描述,我的感觉只有一点,那就是抗联的实力相对来说太分散了。”
“就那么一点人马,与关内相比,连一个整编师都够不上的兵力,居然建立起好几个军、十几个师的编制。政委,说句你不愿意听的话,你们抗联四军是二路军的主力。可你们整个一个军兵力全加在一起还不及关内十八集团军的一个团人多,甚至说是一个加强营都勉强。”
“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之下,分散游击的确是一种相对还算有效的战术。但根据部队的情况不同,分别设置编制,没有上下主次之分,就有些过了。分散游击那是在部队能够散的开,收的回,各部能够严格服从上级命令的情况之下,才会是一种有效的战术。”
“你们将编制搞的那么大,而基层部队作战人员又相对严重不足,以及在通讯手段落后,甚至只能依靠单一的,很不可靠的交通员的情况之下,造成了各军dú lìxìng太大。相互之间的配合一是始终未能形成默契,二是在必要的时候相互干扰指挥。”
“抗联各军实力过于分散,之间相互协同作战虽不能说没有,但却是不算多,始终造成无法攥成一个有力的拳头打人。而各军本身实力又不足,无论任何一支部队也只能小打小闹,根本无力给rì伪军带来致命的威胁。”
“这样一来看起来是声势浩大了,也减轻了补给的压力。但却因为部队实力分散,很容易被占据绝对优势的rì伪军各个击破。而且也容易引起指挥层次过多,带来作战上的不便。”
“而我认为我们除了应该保持一支实力强大的野战军之外,我们还必须组建一些地方部队。集中一批jīng锐编成一支专门负责野战的野战军,担负外线与rì伪军主力作战任务。而地方部队则负责打击辖区内的那些伪满jǐng察、伪自卫团等伪满地方武装。野战军与地方部队,内外线相互配合,协同作战,往往要比那一方单打独斗好的多。”
“我们不仅要建设野战部队与地方部队相协同的作战体制,还要大力加强地方政权的建设。我们不仅仅要建设自己的地方政权,还要摧毁rì伪军建立的地方政权。”
“通过这几次作战,我有一种感觉,与正规的rì军野战部队相比,对于我们来说威胁更大的便是作为rì伪军耳目的这些伪政权。他们熟悉本地情况,耳目灵敏。没有了这些地方伪政权、伪jǐng察的配合,无论鬼子出动再多的rì伪军,对我们清剿行动都是盲人摸象。”
“至于鬼子的归屯并户计划,无论我们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必须摧毁之。如果将我们比做鱼的话,那老百姓就是水。让鬼子把水放光了,我们这些鱼怎么活?政委,这一点你应该有感受。自去年rì伪开始实施归屯并户以来,抗联的境遇怎么样?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还有对于铁了心当汉jiān的那些伪满基层官吏、伪满军jǐng我们就一个字杀。杀的这些人胆寒,杀的这些人对我们闻风丧胆,杀的这些人一提起我们就感到恐惧。对于rì伪军的恐怖手段,我们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当然,我们也不是要对所有的伪满官吏、jǐng察统统的杀光。那些可以争取的,我们还是要争取。需要情报的不单单是鬼子,我们也是一样。”
“这些人耳目灵敏,rì军如果有什么针对我们的大的动静,离开了他们根本就无法执行。所以这些人能争取的尽量要争取,他们可以为我们弄到我们很难弄到的情报。”
“至于那些宁愿抱着花岗岩脑袋去见阎王爷的铁杆汉jiān,绝对不能手下留情。还有那些什么伪自卫团的伪满地方武装,我们必须消灭。这些人与汉jiān一样,对本地情况熟悉,对我们的威胁甚至还大于正规的rì伪军。”
“我们不仅要对付鬼子、汉jiān采取这种手段,对付那些不请自来,明抢豪夺的所谓的rì本开拓团,也同样不要心慈手软。鬼子不是在归屯并户的时候只给老百姓留下三天的粮食吗?好,那我就去找你们开拓团要粮食,要物资。”
“鬼子为了长期占据东北,对付我们可以不择手段,为什么我们还要循规蹈矩,对他们讲究仁义道德?鬼子杀起我中华儿女的时候,可从未心慈手软过。狗要咬人,躲不是办法,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狠狠的揍它一顿,让它以后见到你就夹着尾巴跑,不敢在看你一眼。”
第八十四章 定策(2)
杨震的话音落下,郭炳勋与王光宇都是单纯的军事干部,到也无所谓。而李延平听罢自己话后,却是陷入了沉思。作为曾经的一军之长,曾独自苦撑过全局的李延平,想的要远比作为单纯的军事干部的郭炳勋与王光宇多的多。
良久,李延平才道:“司令员,zhōng yāng在红军时候,哦,还有现在就是你们十八集团军在关内开辟根据地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吗?”
“不错,zhōng yāng在关内就是这么做的。除了红军的时候之外,自抗战全面爆发,我军各部开赴敌后战场之后,也在敌后创建了许多的抗rì根据地。”
“其中一一五师部分部队在副师长聂荣臻的带领之下,于去年在五台山区,率先创立了晋察冀根据地。同时以这部分部队为基础组建了晋察冀军区,下设四个军分区。同时组建的还有晋察冀边区zhèng fǔ。”
“军区作为一级军事机构全权负责本辖区内的军事作战指挥。除了下辖以军分区为主,坚持地方斗争的地方部队之外,还保留一定数量的野战军,以在军区辖区之内,作为机动作战以及外线作战时候使用。除了军区机关之外,同时还组建了部分的地方zhèng fǔ以配合军事斗争工作。”
说到这里,杨震微微笑了笑道:“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关内与关外的情况还是毕竟不同的。我们即不能不引进关内先进的经验,也不能全盘照搬关内的经验。”
“俗话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关内的经验的确好,但这关内、关外的情况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如果不考虑我们自身的情况,只一成不变的生搬硬套关内的经验,我们就成了教条主义了。”
对于杨震的话,李延平每一句都听的很仔细。听到杨震说起教条主义,李延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问道:“司令员,本以为你只是军事斗争经验丰富,没有想到搞地方工作也是如此的熟悉。这样,你和我们几个人说说这关内外的差别,省的我们都成了教条主义者。”
李延平的这番别有含义的话,杨震听了微微一笑,却是并没有点出来。他知道,远离zhōng yāng,原来一直服从莫斯科**代表团指挥的抗联之中路线斗争也很激烈。
有些人经常给人扣一些这个主义,那个主义的帽子,而这些帽子无一不大的吓人。通常只要一被扣上这些帽子,无论你的职务多高,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自己一句无心的教条主义,可能引起了李延平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
杨震绕开了那句教条主义者的话题之后,对这眼前的几个人道:“关内外的最大区别是什么?便是人口的密度。关内大部分地区的一个小县的人口也要超过关外的一个大县,甚至北满地区几个县的人口数量总和。地广人稀,尤其是这北满地区的人口数量严重不足,是关内外一个最明显的区别。”
“而整个东北的人口又主要集中在rì伪军,尤其是rì军控制最严密的南满,特别是辽宁一带。我们现在所处的北满,人口密度太稀少了,一个县不过数万人口。人烟稀少,对于我们来说,不单单扩充兵员困难,而且补给、生存都很困难。”
“而且人口少,更是方便了鬼子执行归屯并户,,以切断我们与老百姓之间联系,将我们困死、饿死、冻死在深山老林中的计策。”
“第二,便是这交通。关内虽面积远大于关外,但这的铁路密度却是远不能于关外相比的。自rì俄战争后,rì本人在关外苦心经营多年,修建了不少的铁路。再加上以前沙俄修建的部分铁路,东北铁路密度几乎远高于关内铁路总长之和。”
“铁路密度大,不仅仅小鬼子调兵方便,而且他们可以以各个铁路线为分界,将我们活动的区域分割成互不相连,面积狭小的一块块小的游击根据地。极大的限制了我们的活动范围,也给起对我们的围剿带来极大的便利。”
“还有就是不利的气候。在东北,尤其是在这中国最北面的北满地区,冬季零下三、四十度的酷寒很常见。这种酷寒的天气,在关内是根本见不到的。”
“关内冬季的天气远没有东北冷。在东北,如果没有棉衣,甚至很厚的棉衣,那就等于自寻灭亡。不用多说,就是冻也会我们硬生生的冻垮了。”
“而关内与关外最根本的差别还有rì本人渗透的力度。自甲午战争以来,rì本人便一直窥视东北。rì本人的间谍机构对东北的渗透要远远的高于关内。在九一八之前,甚至不少县城都有鬼子的领事馆。东北的敌情、特情其复杂程度,远不是关内除了一些大城市之外,可以相比的。”
“正是关内的差别这么大,我才说我们不能完全照搬关内的经验,要根据我们自身所处的环境的特点,加上关内已经形成的经验,创造出一些符合我们自身条件的工作办法。”
“不过,有几条还是关内外通用的。一是主力部队与地方部队相互配合的作战体制。二便是对伪基层的军政人员策反的问题,解决我们最大的情报来源和我们活动受到严格限制的问题。”
“除了我之前说的那些之外,我还有一个想法。我们要在组建强大的野战军与地方武装的同时,我们可以组建并向敌占区派遣一批武工队。”
“武工队?”这次疑惑的不单单是李延平一个人,即便是郭炳勋与彭定杰、王光宇三人也不解的望着又蹦出一个新名词的杨震。
接收到四个人不解的目光,杨震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武工队。他的全称应该叫做武装工作队。他应该是一支配备了轻武器的jīng干武装,一般人数以三十到五十的军队干部、战士以及地方干部为佳。”
“这种武工队应该划到地方武装建制内,受当地同级党委的领导。比如我们要在这宁安境内派遣武工队,那么这支武工队就应该归宁安县委领导。因为对于宁安本地的情况,我们不可能比宁安县委的同志更了解。”
“如果我们在宁安建立基层武装,比如宁安军分区一类的地方武装,那么我们就要成立军分区的基干武装。比如专门担负宁安境内作战的dú lì营或是dú lì团一类的基干武装。那么作为派到宁安的武工队,他就应该归宁安军分区dú lì团建制,归宁安县委领导。”
“不过这只是我举的一个例子。为了增加地方武装的活动范围,我们自然不可能单独在一个县设置一个军分区。在我的想法之中,我们应该与关内类似。一个军分区应该下辖几个县的辖区。这样军分区所属的基干武装活动范围就要大的多了。”
“武工队的主要主要任务是发动和组织群众,建立和恢复党的组织,成立秘密的人民政权,打击和瓦解rì、伪军,摧毁rì、伪组织和政权,配合抗rì根据地的对敌斗争,使敌占区逐步变为根据地。”
“在我的想法中,这种武装工作队的主要任务就是摧毁伪满地方,尤其是在乡村中的政权。为主力活动创造出一定的条件。但他又不是单纯的游击队,因为他不单单要打击rì伪军,策反伪满军政人员,更还要发动群众。如果说单纯的游击队进入敌占区活动是军事进攻的话,那么派遣武工队就是政治进攻。”
“由于武工队主要是在敌占区活动,而且是以政治工作为主,所以他的领导必须是久经考验的坚强而且jīng通党的政策的干部。这些人必须要拥有丰富的对敌斗争经验,而且擅长游击战。当然就目前来看,至少这一点我们是无法满足的。”
说到这里,杨震看了看正忙着记录他所说的这些的李延平与彭定杰二人道:“政委、老彭,你们是我们部队的政工首长。无论是我们今后要在敌后发展下去,还是我们要做到上述那些,首先一点我们就是太缺乏合格的政工人员。”
“你们要想办法多培养出思想坚定、政治过硬的合格的,能满足我们部队需要的政工人才来。还有,我们不仅要在部队中配备政工人员,还要发展我们的党组织。党支部要建立在连上。”
“我们不仅仅要组建锄jiān部门,还要组建敌工、**等一系列政治工作机构。尤其是敌工部门,一定要尽快的组建。如果说侦察部门是我们的眼睛,那么敌工部就是我们的耳朵。”
“而合格的政工干部,我们一是没有那么多,二也没有jīng力去培训。所以这就需要二路军的支持。政委,你与总指挥熟悉,这个工作就交给你负责了。”
“在关内的时候,十八集团军三个师都是经历过长征的主力部队改编而来的。在加上地下党的配合,手中有大量经过艰苦斗争的政工干部,我们现在则没有这个条件。所以,只能向二路军求援了。”
说到这里,杨震喝了一口水之后,又道:“刚刚我说的大的方向该怎么做,下一步我们该研究一下部队此次作战暴露出的问题了。老郭,你是参谋长,你先说说。”
对杨震刚刚的那一袭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一直没有发言的郭炳勋听到杨震开始点评此次出战的得失后,沉思了一下道:“司令员,此次作战尽管取得了不小的胜利,但暴露出的问题同样很多。”
“一是部队现在急需加强白刃战的能力。我们的弹药全靠缴获,如果我们像现在这样,还是依靠形成局部的火力优势与rì军作战,尽量避免白刃战,那么我们手头的弹药储备却只能支持一时,不是长久之计。”
“我们自己没有任何生产武器弹药的能力,还是依靠缴获的弹药作战。我们不可能每次都像在苇河县城那么幸运,能缴获到鬼子的军火列车。”
“而论是在现在的山地作战,还是今后也许会面临的平原作战,白刃战都是必不可免的,一旦弹药打光了,白刃战将会是我们最后的作战手段。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资本,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跟鬼子拼火力,拼弹药。”
“我们的白刃战能力差,几次白刃战都付出了比鬼子多得多的代价。这是也是司令员一直避免与鬼子进行白刃战的主要原因。而我们弹药来源单一,补充能力全靠缴获,没有本钱与鬼子拼火力,拼弹药消耗。所以加强部队白刃战训练是目前摆在我们面前急需解决的问题。”
“二就是部队的作战纪律还是要强调的。我们撤退之前那最后一战,你曾三叮嘱设伏的两个连长不得擅自出击。但这两个连长却打昏了头,不管不顾,冒险出击,忘记了你的交待,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三就是部队的夜战能力还急需提高,火力配置还需要调整,甚至某些基础方面是还要加强训练。夜间作战,对部队本身的要求就很高。我们部队只进行了夜间行军的基础训练,至于其他科目训练,还需要加强。
“这次连续作战我们暴露出太多的问题,除了部队本身的原因之外,更多的是训练上的问题。在此次作战中,我们甚至曾经出现过两挺重机枪压制不住鬼子的一挺轻机枪事情。”
“还有在临撤退之前最后一战的时候,布置在山路两侧山地上阻击由山地进攻的rì伪军时,六挺重机枪被鬼子的掷弹筒打掉了四挺,而我们却始终没有能抓住鬼子的掷弹筒手。”
“我们通过连续的作战胜利,也缴获了不少的掷弹筒。但无论是在作战还是训练使用上还需要加强,远没有达到鬼子那番得心应手的地步。尤其是掷弹筒手,还需要经过训练。”
“最后一点就是通讯手段的问题,不过这个责任在我这个参谋长身上。没有想到过会分兵作战,所以对密码的编制考虑的不全面,甚至在临出战的时候,才想起用一些临时手段代替。”
“而合格的收发报员数量还是有些不足。每部电台只能配置一名收发报员,一旦牺牲整个电台就因为无人使用而报废。收电员与译电员同时由一个人担任,这对于我们都是不安全的。”
“还有,我们现在手头的汽油已经耗尽。那两部五十瓦的电台,因无电源已经失去了作用。而汽油发电机又过于笨重,并不适合运动中的部队使用。”
“现在我们部队相互联系多是用在苇河县城缴获以及后续的五部rì军九四式十五瓦电台。但十五瓦电台对于下面部队来说还是过于笨重,而且手摇马达发电的动静太大,我感觉不适合基层部队。不过这次缴获的两部可以使用干电池做电源的五瓦军用电台,对于我们目前来说还是很适合的。”
“我建议这两部五瓦电台战时配发给部队使用,我们除了在秘营留守部队以及司令部留下一部十五瓦电台之外,其余十五瓦电台暂时封存。”
“另外.,我们不单单只依靠电台进行联络,还要要加强旗语以及号音作为辅助联络手段。这些人员我们目前还没有,还需要训练。毕竟我们不能给每一个连都配发上电台。一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电台,而我们也没有这个必要。”
第八十五章 定策(3)
待郭炳勋的话音落下后,杨震点点头道:“参谋长说的没有错,这些都是我们必须改进的。不过,不单单这些,还有一些其他的,甚至是在今后的战斗之中算得上致命的缺点,参谋长并没有说出来。”
杨震扫了一眼正在埋头记录的李延平与王光宇,叹了一口气道:“说实在此次出击作战,除了苇安山与苇河县城那两战之外,我们并未占多大的便宜。甚至最后一战我们先后击溃了两路rì伪军,与其说是我们的战斗力强悍或是指挥有方,还不如说是我们太幸运了。”
“那一战三路进攻的rì伪军若是三路皆坚定执行其步步为营,一步步将我们挤压进他们预设的伏击圈战术的话,大家可以想一想,在当时的情况之下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三路rì伪军中,为何中路的rì伪军在其他两路rì伪军采取步步为营的战术情况之下,在兵力并不占据绝对优势之时违背常规孤军冒进,但他们这一手却是给了我们改变自己所处环境的机会。”
“若不是这中路的rì伪军孤军冒进,以我们当时的战斗力,以及当时兵力、装备甚至训练我们都占据绝对劣势的条件之下,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三路优势rì伪军的不断挤压,一路无任何情况之下,就算我们知道其中有鬼,但我们恐怕就只能硬着头皮往鬼子伏击圈中钻。”
“幸运的是,我们抓住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采取了迂回战术,通过侧翼出击,利用rì伪军将全部力量都投入进攻的机会,一举击溃了中路的rì伪军,扭转了局面。
“又利用中路rì伪军被击溃,其余两路rì伪军急于封闭合围圈的机会,通过机动设伏连续打垮了其中的一路,完全扭转了战局。所以我说我们这能取得连续作战的胜利带有相当大的侥幸成分,而不是我们的战斗力真的超过了rì伪军。”
“通过连续的两次战斗,暴露出我们的训练还需要大幅度的加强。参谋长与王副参谋长指挥两个满编制的步兵连,在地形占据优势,局部火力也不处于劣势的情况之下,不过阻击了rì伪军四个小时却付出了伤亡余烬的代价。”
“这并不是你们指挥上有毛病,而是部队的训练确确实实还需要加强。你们在这两次阻击战的指挥上,完全按照事先的部署来的,指挥的中规中矩。我并没有感觉其中有什么失误。为什么在指挥没有出现毛病的情况之下还付出这么大的伤亡?那就只能说明我们的部队在训练上还有毛病,最起码基本功不扎实。”
“在战斗之中,我们的大部分战士的战术动作不到位,不会躲避炮火。shè击马马虎虎,浪费弹药的情况严重。班组战术协同能力差,基层指挥员指挥不到位。甚至很多人连基本的工事都不会修,只会利用天然掩体。这都是我们致命的毛病。平常看倒还没有多大的事情,但到了战场之上,这都是要命的。”
“正像参谋长说的,两挺重机枪,在弹药相对充足的情况之下,压制不住鬼子的一挺轻机枪。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我们在训练上还存在着严重的不足。”
“我们不能拿大部分战士在出击之前也不过才受过一个半月的训练做借口。有的人会说,不过一个半月的训练便能打到眼下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我说,这是对战士的生命严重不负责任。我们作为指挥员,有权命令战士去死,但没有权利命令战士白白送死。”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到明年开chūn,只要鬼子没有发现我们隐蔽在这里,没有发起对我们的围剿,我们就没有任何作战任务,全部的时间都拿来训练。”
“我们从苇河县城弄到了大量的粮食,现在手头上的储备足够支撑半年。有了这些粮食储备,以及数量足够的冬装,除了派遣少量侦察人员之外,我们不必在出山。”
“我说过,我要打造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而不是一支建立在沙滩上,一个大浪就能卷走的用沙子堆出来的军队。这句话我现在还要重复一遍。不单要重复,还要加上一句话: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杨震的话音落下,几个人都有些被他这个决定弄的有些呆住了。现在已经十月分,到明年开chūn还有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杨震下的这个决定是准备用整整小半年的时间来训练,这对于整天处于rì伪军围剿下,近一年来更是行军、作战成了家常便饭的抗联来说几乎不可思议。
看着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几个人,杨震轻叹一声道:“不是我托大,更不是我消极躲战。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下的必然选择。你们还记得李明瑞在苇河以东炸掉的那列军列吗?那列军列上装运的是刚刚抵达东北的rì军第四师团。”
“你们不要以为这是rì军的正常轮换,而是rì军在给关东军增调兵力。第四师团是rì军什么部队?是其自明治维新,仿造欧美创建新式陆军以后组建的第一批甲种师团。其人员配置,武器装备,绝对称得上jīng锐。”
“如今小鬼子正发起全面的侵华战争,像第二、第四师团这样的jīng锐老牌师团不调进关内参战,却放在这相对平静的东北,而在关内战斗激烈的情况之下,宁愿新组建一批特设师团,你们说这不奇怪吗?”
“其实说奇怪,也不奇怪。自小鬼子发起全面侵华战争以来,东北作为其主要的资源,尤其是煤炭、铁矿石来源地,战略地位rì益提升。可以说,没有了东北的这种现在对于其近似乎免费的资源,小鬼子压根就打不起侵华战争。”
“为了保护东北这个其工业,尤其是军队所需大部分战略资源的主要供应地,以及商品倾销地,在眼下其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时候,小鬼子不会不调集重兵。”
“早在九一八事变之前,小鬼子内部,尤其是军部就早已扬言,所谓的满蒙是rì本的生命线。和平时期尚且如此,眼下战争时期东北的战略地位更是重要。”
“今年小鬼子不仅在关东军下面增设了军的编制,还不断的为其扩充兵力。与去年相比,不到一年的时间之内,关东军的兵力几乎翻了一番。其下辖的师团数量已经由去年年底的五个师团,扩充到了现在的八个。而且还在不停的扩充兵力。”
“与其关内派遣军不断在组建新的师团不同的是,新近调入关东军的几乎全部都是rì军老牌的甲种师团。无论是战斗力、还是装备都不是那些特设师团或是混成旅团可以相比的。”
“随着其关东军不断的扩编,我们将来要面临的形式会更加严峻。因为我们要面对的不单单是不断在扩充的rì本关东军,还是十余万伪满军,以及大量被其称为森林jǐng察、铁路护路jǐng察以及其所谓的自卫团等一些的杂牌jǐng察部队。而这些伪军的战斗力,尤其是其中的jīng锐战斗力,即便与**相比,也要算中等。”
“在靖安军的战斗之中,我之所以拒绝,不单单是因为部队连续作战已经极度疲劳,携带的弹药已经消耗余烬。最关键的一个原因还有靖安军本身的战斗力。”
“虽然靖安军在我军突然的炮火打击之下,已经陷入了混乱。但这种混乱也只是相对的。其主力的战斗队形虽然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混乱,但却是乱而不溃,战斗力并未完全丧失。这种情况之下,我军一旦脱离炮火掩护,很有可能被其缠住。一旦其反应过来,将会是我们一个强悍的对手。”
“rì伪军的数量不断的在扩编,而其武器装备更是我们难以匹敌。而我们的战斗力却是与其无法相比。不要说rì军,就是伪满军的jīng锐,我们都远不如。数量相差太大,若是质量在远不如人,除了最终被rì伪军吃掉外,我想不出我们还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在目前越来越严峻的形式之下,我们的部队战斗力必须发生一个质的变化。只有消灭了敌人,我们才能保存自己。若是我们在战场之上都不能消灭鬼子,保护自己,反倒是被鬼子消灭了,我们还谈什么救中国,解放全东北?”
“我们不仅尽可量的争取时间整训部队,还要选拔一批作风优良,作战勇敢的干部组建一批架子部队。一旦有了机会,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扩充部队。我们将要面对的形势会越来越严酷,不扩充部队不行。”
“不仅如此,我们按照原来的预定计划,将所有的班长作为干部培养,战士都要作为班长来培养。我们不仅仅要将现在的部队培养成一支作风顽强,军事过硬的部队,还要将他们当作未来扩编时候的骨架,一旦充实了血肉,马上就可以形成战斗力。”
说到这里,杨震打开地图道:“我们现在处在张广才岭原始森林的深处,山势高峻、地形极为复杂,既有悬崖绝壁,又有深谷陡坡,为黑龙江地区最突出的高山峻岭。而我们周围又都是遮天蔽rì的原始森林,基本上是荒无人烟。”
“这里东与老爷岭、完达山相连,南与长白山相通,进可攻、退可守。虽补给困难,但却胜在地形隐蔽。而且我们手中的存粮足够支撑半年,弹药也足以够训练之用。只要有三到五个月的时间,我便有信心训练出一支铁军出来。”
杨震的话音落下,几个人除了郭炳勋之外,李延平与王光宇都陷入了沉思。郭炳勋是搞军事的出身,又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对于政治形势不是很敏感。对于杨震提出的暂停出动,争取三到五个月的时间整训,他还是赞同的。
但对于李延平与王光宇这样的抗联干部出身的人来说,藏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与外界不通消息,对于抗联的形势一点不知,却是怎么说都无法接受的。
尤其现在rì伪军正调集大量的兵力对抗联主要活动范围下江地区进行大举的清剿的时候,自己躲进深山老林之中中断与总指挥部联络,他们实在很难接受。
尽管他们也知道,杨震连战连捷,就算不能将集中在下江地区的rì伪军尽数调回,但至少也会吸引其部分兵力回归。虽说不能完全改善抗联的困境,至少也会大大减轻抗联的压力。只是自己这么一撤,消失的无影无踪,rì军会不会重新对抗联重兵压境?
也许看出李延平与王光宇的不豫,杨震摇摇头却是没有说什么。他在后世的时候看过资料,三八年的冬天,抗联虽说难熬,元气大伤,大部失去战斗力,但主力却通过战略转移坚持了下来。
抗联面临的最艰难的时刻在三九年。也正是这一年,活动在北满地区的抗联二路军、三路军相继失败,一路军损失惨重,各部所剩余的残部相继被迫退入苏联。
对于抗联在这个即将到来的冬天所将要面对的环境的残酷xìng,杨震虽然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但在后世却也看到了不少的资料。可杨震知道,让一支缺乏训练,在前一段实战之中伤亡也不小,并且没有多少游击经验的部队连续作战,这只能是给人家送上门去。
只是看着有些愁眉不展的李延平、王光宇二人,杨震犹豫了一会道:“这样,政委、老王,你们从原四军部队中挑出几个得力、可靠的人手,率领一支jīng干的小分队,带上一部电台,去下江一带寻找总指挥。如果找到,就将他与总指挥部带到这里休整。”
如果总指挥不肯过来,坚持要留在下江地区,那我们之间就通过电台相互联系。一旦二路军需要我们出击,我们将全力以赴救援如何?但现在,我们需要休整,需要整训。”
李延平听到杨震做出的决定,沉默了一会却苦笑道:“司令员,你能下这个决心,我代表总指挥对你表示感谢。只是请总指挥来宁安休整的计划,恐怕不可能。
“不要说别人,即便我去恐怕也很难说服总指挥。抗联二路军不单单是一个四军,还有其他的部队。四军在西征之中全军覆灭,可五军却冲了出去。而且,我们在下江地区还有留守部队。五军中最有战斗力的三师还活动在下江地区。七军、九军还坚持在下江地区,他们还在坚持战斗,总指挥不会来这里。”
“抗联各军都没有电台,彼此主要是靠交通员联系。宁安距离二路军活动的地方还是远一些,在这里总指挥很难实现对二路军其余的部队指挥。只要其他的部队还在坚持一天,总指挥就不会来的。”
听罢李延平的话,杨震摇了摇头,半天也没有说话。良久,杨震才道:“那也要去,而且不仅要去,还要挑选最优秀的报务员。就算总指挥不来,但有了电台做通讯手段,我之间相互配合作战,要方便的多。”
杨震的话音落下,李延平正要回答的时候,开会的临时充当会议室的这间木楞子的门突然被撞开,正在会议室外担任jǐng戒的李明瑞的报告打断了几个人的谈话:“司令员、政委,刚刚天上来了鬼子几架飞机,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一直在我们头上盘旋不走。为了安全,你们还是出来隐蔽一下为好。”
第八十六章 定策(4)
听到李明瑞的汇报,杨震心中不由的一惊。自己脑袋顶上出现了鬼子的飞机在盘旋,难道鬼子已经怀疑到这里了?杨震没有丝毫犹豫的抓起望远镜跑了出来。
杨震并没有跑出去,木楞子外边是一小片面积大约十平米的开阔地。自己这一跑去,无异于自己暴露目标。对于自己亲手设计的这个隐蔽良好的木楞子的隐蔽xìng,杨震还是有信心的。只要自己不主动暴露目标,鬼子的飞机在天上轻易是看不出来的。毕竟这个年代的飞机,没有后世那些先进的雷达、热成像仪、红外探测仪之类先进的装备。
杨震伏在门口小心的举起望远镜看向李明瑞指着的方向。果然在自己的正北方,有几架飞机以擦着树梢的高度,在不同的区域上空不住的盘旋。飞机带起的气浪,将树梢吹的来回直晃。是侦察机,杨震一打眼就发现了。
也许是知道地面上没有防空火力可以威胁到自己,这几架飞机飞的嚣张的很。由于这几架侦察机飞的太低,杨震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飞机上的编号。
看着这几架不住盘旋的侦察机,杨震回过头问李明瑞道:“这几架飞机盘旋有多长时间了?我们的部队都隐蔽好没有?”
李明瑞听到杨震的询问,马上爬了过来道:“这几架飞机盘旋了有一阵子了。不过,司令员放心,我们在山头上的防控哨很早就发现了这几架飞机。”
“这东西对咱们的威胁虽大,但山林里面静,它飞的又低,动静老远就听到了。山头上的防空哨一发jǐng报,各连就按照您事先要求的,躲进了各自的营房。就是那些驮马也都牵了进去。”
“我们营房修建的时候,您就特地强调过防空,这隐蔽xìng极佳。就算小鬼子飞机飞的再低,只要它不下来,也发现不了我们。而且就目前形势看,我也估计鬼子的侦察机并未发现我们的部队。否则鬼子的飞机早就回去报信了。”
听到李明瑞的汇报,杨震略微沉思一下道:“小鬼子这是在找我们。你去通知各连连长,敌机不走,谁也不许露头。另外,告诉部队准备干粮,这两天绝对不许生火、冒烟。尤其是夜间也不允许,夜间现在冷了,就给哨兵多加衣服,实在不行就去郭主任那里领几件大衣,给哨兵穿。另外,这几天明、暗哨全部加成双岗。值班火力也要加强。小鬼子这次来没有发现什么,但是他们没有找到我们是不会死心的。”
杨震交待完李明瑞后,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塞到李明瑞手中道:“都是侦察机,小心一点便是了,你继续观察。我和政委他们继续开会,你盯着点,有什么情况再汇报。”
杨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几个人,笑了笑道:“是小鬼子的侦察机,没有什么威胁,咱们不用搭理它。继续说咱们的。”
说罢,杨震对这李延平道:“政委,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总指挥来不来,这电台一定要想法子送到他那里去。我们不能单单的依靠交通员,这样既不安全,消息传递的也慢。有些事情,等交通员千里迢迢的赶到,黄花菜都凉了。不过,还是尽量劝说总指挥过来为好。“”
听到杨震语气坚决,李延平犹豫了一下道:“既然司令员坚持,那么还是我去吧。别人去,可能说不清楚。今天我们讨论的这些,我回去也可以向总指挥汇报一下。”
说到这里,李延平迟疑了一下又道:“我回去,也许还有机会能说服总指挥将总部迁移过来休整。毕竟我在总指挥那里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我的话,总指挥能听得进去。”
听到李延平毛遂自荐,杨震有些犹豫,良久才道:“政委,你还是考虑、考虑。部队本身政工干部就少,整训期间,单就政工干部培训这一块就离不开你。去总指挥那里,难道真的就没有人能替代你了吗?”
李延平听罢杨震的话,沉默了一会,没有表态,却是摇摇头。李延平的坚持,杨震却多少有些明白原因在那里。实际上并不是没有人可以替代他回二路军总指挥部。此刻就坐在他身边的作为总指挥创建五军时候,便跟着他的老部下,原四军副军长,现任部队副参谋长的王光宇要比他适合的多。
李延平坚持回去见总指挥,其中固然有事关重大,别人去他不放心的原因。但更主要的还是他想回去,向此时作为吉东党政军最高领导人的总指挥解释,甚至是请罪。
李延平自加入杨震所部以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从西征失败的yīn影中走了出来。但心细如发的杨震却从点点滴滴的迹象看出来,他只是将失败压制在心中而已。否则,他也不会一夜一夜的吸烟,失眠。
曾经与五军一同作为二路军主力,一度兵强马壮,在高峰的时候拥有过两千多人枪的四军,在此次总指挥希望很大的西征中,可以说全军覆灭,成为抗联各军中第一个完全失败的军。作为一军之长,李延平不痛苦那是不可能的。甚至在他心中很有可能将失败的完全原因归罪给自己。
在杨震看来,李延平坚持要回去,不单单是要劝说总指挥撤到老黑顶子秘营休整,更多的是回去请罪。只是这个原因李延平不说,杨震也无法替他说出来,只能选择了沉默。
李延平的沉默一下子让会场沉寂了下来。良久,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王光宇道:“司令员、政委,总指挥那里还是我去吧。”
“我参军就一直在五军工作,当过多年的政治部主任和师长。调到四军工作之前,还担任过五军的党委委员。五军是总指挥一手创建的部队,我在那里工作多年,也算总指挥的老部下。我去,还是比较合适的。”
“而且我跟随总指挥多年,对总指挥的为人和xìng格很了解,总指挥部的几处秘营我也都很清楚。小鬼子此次调集重兵对下江地区围剿,总指挥部肯定处于不断的转移之中。我虽已经调到四军工作,但也能大致猜的出来总指挥部的转移路线。我去,找总指挥也会快的多。”
说到这里,王光宇突然声音大了许多道:“政委,四军失败的原因,我作为副军长很清楚,责任不在你。要说有责任,也是我们大家的共同的责任,不能由你各人承担。您放心,我以我的党xìng担保,此次西征失败的原因,回去我会向总指挥详细汇报的。”
听到王光宇毛遂自荐,杨震看了一眼不说话,就在那里吸烟的李延平后迅速的拍板道:“好,就你去。护送部队你自己选,挑中那个就给你那个。”
王光宇摇摇头道:“不用多,一个班足够了。鬼子虽一时还没有进山搜捕我们,只是还没有摸清楚我们的动向而已。宁安境内肯定会集结大批部队。部队带的多了,很容易被鬼子发现。而且我随总指挥在宁安境内打过多年的游击,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人少可以从鬼子的缝隙中钻出去。”
说罢,王光宇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道:“况且,我们部队现在人员充实。一个班的兵力顶上我们过去在四军一个连了。我说挑选一个班,实际上是带着一个连。”
玩笑开过之后,王光宇又严肃的道:“不过,这一个班的战士必须要挑选最可靠的。按照我的感觉,总指挥部现在应该活动在刁翎、依东一带。”
“我们虽然通过连续作战取得了一些胜利,将rì伪军在下江地区的兵力牵制,调回一部分。但没有消灭抗联二路军,小鬼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里恐怕rì伪军依旧还是重兵云集,封锁严密,我这一路很可能与rì伪军遭遇。”
“所以这护送的战士不用多,但必须是坚定、可靠的人员。因为我们吃叛徒的亏太多了。一旦任何一个人叛变,这老黑顶子秘营就完全可能暴露。失去了老黑顶子秘营,我们也就是失去了在即将到来的冬季的最后一块栖身之地。”
听罢王光宇的话,杨震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护送我给你挑,给你配备最好的装备。还有这一路走的都是山地,我给你带上足够的给养。只要不与生人接触,暴露的可能xìng不会太大。”
“不过从这里到刁翎几乎要穿越整个老爷岭与张广才岭,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每天晚上十时,我们要进行一次电台联络。”
说到这里,杨震制止了王光宇想要说话的举动道:“最起码,我们得知道你是不是安全。老王,你这一路上我刚刚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是在深山老林中行军。”
“鬼子无论找到还是找不到我们,肯定会对这一带的山地进行严密的封锁。普通百姓在rì伪军的封锁之下,很难进山。而且鬼子基本上已经完成对这一代的归屯并户,山中的村庄基本上已经被迁移余烬。在rì伪军严密的封锁之下,一般百姓也很难长时间的呆在山里。”
“你如果在山林之中遇到什么所谓采参人或是猎户,很有可能是鬼子派出的探子。你一定要对陌生人多加提防,只要此人身份不明,可以违反群众纪律就地处决。将来有人追究,一切有我负责。”
“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因为你身上不单单关系到我们与二路军总部沟通一事,更加关系到二路军总部的生死存亡。所以你必须谨慎、小心。必要的时候,不要有忌讳。”
“另外,我还有一句话你要替我带给总指挥。你告诉他,若是想找党,不必非得派部队西征打通进关路线,更不要将希望寄托在苏联人身上。希望还是要把握在自己手中,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总归会是一场空的。无论是老大哥也好,还是什么其他的人也好,自己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你转告总指挥,请他派出得力的人手,不经过沿线党组织,去大连坐船到山东。我们十八集团军在山东有部队,zhōng yāng为了打开山东局面,自去年便派遣不少干部到山东工作。”
“你们派出的人可以直接找他们联系,通过他们转道延安。这个派出去的人最好是与已经调回zhōng yāng工作的原四军军长熟悉的人,以免发生误会。毕竟我们与zhōng yāng已经失去联系很长时间,而且敌情又是这么的复杂。当然走的时候最好是带上一本密码,以备今后我们能直接与zhōng yāng联系上。”
“记住,千万不要通过地方党组织。因为我们现在消息太闭塞,地方党组织的情况很不清楚。而且,rì伪对地方党组织的破坏力度越来越大,我们不知道地方党组织的情况,贸然与其联系,很有可能会暴露。”
“还有,请转告总指挥,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无论什么时候,身边都要留下一支得力的部队。还有,在事情实在不可为的情况之下,除了留下小部队坚持游击之外,全军退到苏联。至少要能获得一个短暂的休整、喘息的时机,避免全军覆灭。”
“苏联人不会帮助我们与zhōng yāng联系,但在眼下与rì伪军摩擦rì益增多,尤其前一段rì苏两军在张鼓峰一带爆发严重冲突之时,我想他们不会介意通过我们获得一个稳定的情报来源。毕竟苏联人不是瞎子,对于关东军陆续增兵的举动不会视而不见。”
“我相信,只要我们能帮他们摸清楚关东军在东北,尤其与苏交界之地兵力部署情况,苏联人是不会介意给我们提供一个休养生息的地方的。”
对于杨震的这番话,王光宇郑重的点点头道:“司令员请放心,您的话我一定一字不差的转告给总指挥。”
说罢,王光宇站起身来,给杨震、李延平、郭炳勋、彭定杰几个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道:“司令员、政委,既然已经决定我去总指挥部汇报,那么事情就宜早不宜迟。今晚我们就出发,我先下去做准备了。”
杨震闻言点点头,拍了拍王光宇的肩膀后转过头对着彭定杰道:“老彭,你一会挑选一匹最好的驮马,实在不行就从炮兵那里挑选。再把在苇河县城缴获的rì本罐头带上两箱,还有nǎi粉、炼rǔ除了给伤员留下一部分之外,都给老王带上。哦,对了还有盐和药品。鬼子反复拉锯、扫荡,总指挥那里恐怕会很艰苦。这些物资给总指挥部的同志补一补。”
说罢,又对郭炳勋道:“老郭,你去挑一部最好的电台,再选一个最好的报务员。另外在给护送的部队调剂一下,要挑选一些军事过硬的老兵,实在不行就从班长中选拔。要保证给这个班装备两支冲锋枪,每人一支手枪。还有,这个班长就让刘长顺去当。”
“你告诉他,不管如何一定要将王副参谋长和电台安全护送到制定的地点。就算这个班都打光了,我也不怪他。只要能将王副参谋长安全护送到指定地点,我就给他记一大功。”
杨震给彭定杰与郭炳勋布置完任务,正要对王光宇再交待一些路上需要注意的事项的时候,外边却传来了一声声的爆炸声。听到爆炸声,杨震打住了话头,几步赶到了木楞子外。
第八十七章 杨震的新对手
杨震听到外边传来的爆炸声,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门口处。接过李明瑞递过来的望远镜观察后,才发现爆炸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过来的几架rì军轻型轰炸机正在对着周围的山林漫无目标的乱投掷炸弹。
听到爆炸声后,一同赶过来的李延平见到天上的rì军飞机正在投掷炸弹,有些急了。李延平焦急的对着站在杨震身边的李明瑞道:“赶快去通知部队,马上全部撤出营房,分散隐蔽。都挤在一起,只要一枚炸弹命中,这损失就大了。”
听到李延平的话,一直举着望远镜在仔细观察的杨震却摇摇头道:“鬼子的炸弹的落点离我们还远着,先不着急,看看再说。”
杨震放下望远镜,指了指不远处山头上被炸的横飞的树木道:“政委你看,鬼子飞机投的炸弹落点极为分散,并没有具体目标。小鬼子这漫步边际的乱炸,应该是想采取赶蛇出洞的战术,想要将我们从隐蔽的地方赶出来,好确定我们的具体位置。他们的侦察机现在还在天上盘旋,不会是已经确定了目标。”
对于杨震的想法,李延平很是不赞同:“那也不行。鬼子现在就算是漫无目标的一通乱炸,但谁能保证炸弹始终不会落到咱们这里?他们轰炸的目标不会转向这里?”
“部队现在以连为建制挤在木楞子里,只要一枚炸弹击中了一处木楞子,咱们就至少损失一个连。让部队撤出来,分散隐蔽在林子里,就算鬼子炸弹落到脑袋顶上,这损失也要小的多。”
对于李延平的坚持,杨震不由的苦笑道:“政委,你看鬼子新来的这几架轰炸机都是轻型飞机,带不了多少炸弹的。真正对我们威胁的是那些擦着树梢飞的侦察机。”
“咱们一旦撤出来,按照现在部队的战术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在鬼子侦察机发现之前隐蔽好。鬼子的侦察机又飞的这么低,几乎是擦着树梢。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很难逃脱他们的贼眼。就算一个人被发现,也就意味着这个秘营暴露了。秘营暴露了,这片山林我们也就呆不下去了。”
“没有了秘营的掩护,我们怎么整训部队?现在已经进入了十月份,天气已经逐渐开始转凉。没有了秘营储备的物资,我们怎么熬过这个冬天?”
“现在炸弹的落点还在山的另外一侧,鬼子来的又都是轻型轰炸机,带不了多少炸弹,而且现在天又快要黑了,所以你放心他们炸不到我们这里来。况且鬼子又是一贯小气,是不会舍得拿太多的炸弹来浪费的。我估计这几架飞机丢完炸弹,他们也都该撤了。”
大概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之后,杨震对着身边的李明瑞道:“你去通知部队,稳定住情绪。告诉他们鬼子的炸弹离我们这里还远,只要炸弹没有落到脑袋顶上,谁也不许出隐蔽部。你身手敏捷,在鬼子侦察机飞的这么低的情况之下,只有你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之下,可以快速的到达各个隐蔽部。”
对于杨震的命令,李明瑞没有任何犹豫的马上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司令员您是不是也和政委、参谋长他们撤出来,撤到后面的树林子里隐蔽一下?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太危险了。”
“我那也不去,就站在这里。我命令部队不得出隐蔽部,我自己反倒是先撤了,这像什么话?你少啰嗦,让你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快去。”对于李明瑞的撤离建议,杨震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的便拒绝了。
李明瑞走后,杨震又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阵子天上盘旋的鬼子飞机,心中充满了疑问:“鬼子这么做难道真的是要敲山震虎,将我们从隐蔽的部位驱赶出来?还是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
“在没有确定目标之前,派出侦察机寻找对手的踪迹这正常。可是小鬼子居然除了侦察机之外,居然还派出了轰炸机,到处一通乱炸,这可不像rì本人平时的作风了。”
沉默良久,杨震转过头对着一边的王光宇,也包括现在在自己身边所有的人道:“老王,不要耽搁了。一会晚饭后你们就走。路上一定要注意,尽量避免与鬼子遭遇。我估计鬼子既然已经派出飞机侦察,还下了这么大的血本,那也就预示着鬼子的大扫荡也就不远了。”
“从目前鬼子的举动来看,弄不好鬼子应该已经怀疑到我们就藏在这一带了。鬼子是不会无的放矢的。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做好反扫荡的准备了。”
看着头上不断盘旋的rì军飞机,心中一直有些疑惑rì军此举真实意图杨震却知道,就在他与李延平等人在开作战总结会几乎同一时间,驻哈尔滨关东军第五dú lìjǐng备队司令部的一间密室内,刚刚由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飞抵哈尔滨的佐佐木到一中将也同样在与正在哈尔滨指挥进剿的关东军副参谋长石原莞尔少将密谈。
在中国驻屯军宪兵司令的位置上屁股还没有做热,就被又调回关东军dú lì第五jǐng备队司令官的原伪满最高军事顾问,曾经一手炮制了归屯并户等所谓匪、民分离政策,给抗联带来极大损失,并在去年的进攻南京的战役中犯下严重的大屠杀罪行佐佐木到一中将很明显对于这个调令很不满意。
在佐佐木到一中将看来,自己对这个所谓的满洲帝国做出的贡献已经够多了。而自己作为一名真正的军人,现在的他应该在支那战场上与支那zhèng fǔ的正规军面对面的厮杀,建立一名武士应该有的功勋。而不是又回到这个该死的满洲国,整天与那些不甘心臣服的土匪没完没了的钻山沟。
拉着个脸不说话的佐佐木到一面对热情之极的石原莞尔少将明显不买账。一直在用拒人三尺的表情,告诉石原莞尔少将这个自己被调回来的始作俑者,自己对他的好意很不高兴。
看着驴着一张脸的佐佐木到一中将,对他因何不满意心知肚明的石原莞尔少将对他的难看脸sè却没有表示出一丝一毫的在意。便是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减少半分。
两人沉默了半天,还是由石原莞尔少将率先打破了僵局,毕竟不能老这么的沉默着:“佐佐木阁下在去年支那事变中横扫北支那以及在攻陷支那首都南京时表现的英勇气概和超人的胆识,以及再次建立的赫赫武功,令在下极为佩服。”
“佐佐木阁下的胆识惊人,不仅在支那派遣军,就是在关东军也是屡建功勋的。满洲**正是在佐佐木阁下的大力整顿之下,才成为一支正规的,有战斗力,并能dú lì承担剿匪的武装。佐佐木阁下此举为帝国保存了一大批皇军士兵的生命,真不愧为我们这些晚辈的楷模。”
听着石原莞尔这些恭维的让人有些肉麻的话,佐佐木到一自下飞机之后一直yīn沉的脸sè终于有些放晴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子上了,自己若是再摆脸sè给人家看,就是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毕竟大家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还是都要在关东军一个屋檐下边混饭吃,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弄得太僵也不好。尤其是眼前这个一手策划了九一八事变的家伙,还是极得军部某些上层人士另眼相看的。自己也不好得罪他太深。
见到佐佐木到一的脸sè有些缓和下来,石原莞尔微微一笑道:“这次将佐佐木阁下从华北方面军宪兵司令这样一个重要职务上调回来,实在是有一些迫不得已的理由,还请阁下多多谅解。佐佐木到一阁下任满洲国最高军事顾问多年,对于关东军防疫给水部不陌生吧?”
听到石原莞尔少将提起关东军防疫给水部,佐佐木到一轻轻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屑的道:“不就是那个叫什么石井四郎的花花公子军医搞的什么细菌战实验的地方吗?怎么他们在平房的那个耗费巨大的基地建完了?”
佐佐木到一有此一问,倒也不能怪他。因为事关重大,对于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出现的事情,关东军与东京军部进行了严格的保密。除了少数人之外,别说已经调离关东军的佐佐木到一中将,便是除了关东军少数上层涉及到的人物之外,关东军一般将领都不知道。
对于自己提及石井四郎时候,佐佐木到一极为轻视的语气,石原莞尔微微的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反驳的道:“石井四郎死了,整个防疫给水部的所有细菌战专家,连同关东军化学战部的所有被派到平房执行新式化学武器实验的专家全部都被杀了。现在防疫给水部已经基本瘫痪,因为所有执行这一计划的科学家都让人家给一锅端了。”
自去年被调任十六师团三十旅团长后,便极少与关东军内旧顾联系的佐佐木到一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的一愣:“这么一回事情?那个什么防疫给水部的防卫极为严密,又有驻扎在哈尔滨的第二师团与dú lì第五jǐng备队的相互支援,怎么会所有的专家都被人轻易的杀掉了?那支抗联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说到这里,任满洲**最高军事顾问多年,曾经多次指挥所谓的满洲**队抗联进行过大举清剿,对抗联实力有很深了解的佐佐木到一又迅速的摇了摇头:“不对,无论是北满的赵尚志还是吉东的周保中、南满的杨靖宇,他们都没有在皇军眼皮子底下,能够击溃一个完整的加强步兵中队,而攻陷这个戒备森严基地的力量吧?”
对于佐佐木到一的疑惑,也曾多次对防疫给水部遇袭原因百思不得其解的石原莞尔也不由得苦笑:“不是抗联那些反满抗rì分子干的。这次防疫给水部之所以全军覆灭,不是因为遇到了外部强敌,而是来自内部。是那些准备用来做实验的马路大,也就是从关内运来的支那战俘举行了暴动,杀掉了所有专家,全歼了jǐng备中队。”
石原莞尔的话音落下,佐佐木到一的眉头不由的紧紧的皱了起来。那些战俘在抵达哈尔滨的时候应该是手无寸铁,他们怎么会在戒备森严的情况之下,杀掉一个加强中队的jǐng备力量和所有的专家?
参加过南京之役,曾在占领南京之后,下令处理掉在南京俘获的大批战俘的他,自认为对支那军队的战俘很了解。他不认为这些一旦被俘之后,便成了一群绵羊般温顺,任人宰割的战俘会有勇气反抗。
在佐佐木到一看来,这些支那战俘在作战的时候,固然勇敢、顽强,但一旦长官战死或是失踪,脱离部队,就成了一群群的绵羊,他们怎么会有勇气反抗?
更何况这些战俘的武器早已经被收缴一空,分别关押,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又是戒备森严,他们怎么会有机会逃脱出牢房,甚至还能反噬一口?这在佐佐木到一中将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佐佐木到一中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石原莞尔笑道:“我当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些支那战俘是怎么做的,也是不敢相信。可经过现场勘察之后得出的结论确实如此。佐佐木阁下,您应该知道帝**人不是欺上瞒下的支那军队,一切结论都是极为严谨的。现场勘察的结果却是显示遇袭是来自内部。”
“这些支那人利用我们到目前还不得而知的手段,悄无声息的杀掉了所有的看守,并夺取了看守的武器。甚至利用在特设监狱缴获的用来应付意外事件的毒气除掉了特设监狱的jǐng备部队。”
“之后他们利用缴获的大批武器、弹药,消灭了闻风赶去镇压的担任jǐng戒的步兵中队后。又利用石井四郎也许大意,也许是想将这件事情刻意隐瞒下来的心态,造成的预jǐng不及时的时间差。居然在除掉所有看守之后不逃脱,反倒胆大包天的奔袭防疫给水部的住宅区,将居住在那里的所有专家全部杀死。石井四郎也在这次袭击之中丧生,而且那些支那人对其下手极为狠毒。”
一想到自己见到死状极为恐怖的石井四郎的尸体,石原莞尔有些心有余悸的道:“石井四郎的死状极为凄惨,我饶是自认为是见惯了生死的帝**人,也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但一想起石井四郎尸体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后怕。”
看到一向号称胆大包天的石原莞尔脸上露出的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佐佐木到一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他虽然感觉到很震惊,却暂时并未发表任何看法,只是示意石原莞尔继续。
因为他知道单单防疫给水部一个事件并不足以让身为关东军司令官的植田谦吉大将急三火四的将自己从华北方面军调回来。自己虽然在关东军也建立过不少的功勋,但并非是不可替代的人物。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隐情。
果然,石原莞尔下边的话让他感觉到的不仅仅是震惊而是愤怒了。堂堂一个帝国陆军少将居然没打几枪,甚至连敌人的确切位置都没有摸清楚,连同上千帝国士兵以及满洲**jīng锐便被炸上了天。
偌大一个关东军不仅被人家从眼皮子底下逃脱,还让人家在悄无声息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反手吃掉了一个步兵中队,还丢掉了苇河县城。甚至滨江省的jǐng察厅的副厅长也被打死。更严重的是一列正停靠在苇河车站的军火列车连同车上的大批装备也被人家缴获。
而在后续的围剿之中,关东军又是损失惨重。合围圈被人家打了一个稀烂不说,便是连自己陆大老师的乘龙快婿也葬送在人家的手中。最后让人家又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便是连人家现在有可能躲藏的位置都没有查出来。
听完这些,佐佐木到一彻底明白了关东军为什么舍近求远的将自己从华北方面军调过来了。被一群乌合之众揍了一个鼻青脸肿,还丢掉了一个少将,关东军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第八十八章 毒计(1)
佐佐木到一在石原莞尔大概交待完为何植田谦吉大将急着将自己调回来的原因之后,本来有些转晴的脸sè又变得极为yīn沉。
待石原莞尔的话音落下,他极为不满的道:“石原君,是我听错了,还是关东军的情报收集能力下降了?对手已经吃掉了我们那么多的兵力,还连续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两次,关东军到现在居然还没有查清楚他们的隐蔽地在那里?石原君,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关东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废物了?”
听到佐佐木到一语带讽刺的话,石原莞尔不禁微微有些脸红的道:“阁下,这是我的失职。可目前,我们对五常、阿城、珠河、苇河境内的所有山区几乎已经搜遍了,也没有能寻找到他们的踪迹。只是在苇河苇安山一带找到了被其伏击阵亡的rì满两军阵亡将士的遗体。”
“不过,我们现在已经着手改变了侦察的计划。不仅派遣了大批的探子化妆成樵夫、采参客甚至猎人进山搜寻。还派遣了大批的侦察机,扩大搜索范围。对宁安、延寿、舒兰等地的老爷岭、张广才岭一带的山区进行空中侦察。请阁下放心,只要给我们一定的时间,一定会将这些该死的支那人揪出来。我相信这些人尚未跑出这些地区,肯定还躲在某个隐秘的角落中。”
“现在天气已经渐渐的转凉,而躲藏着这些支那人的山区更是已经寒风刺骨。这些支那人白天还能坚持,等到了夜间,势必要点燃篝火取暖。在北满夜晚漆黑一片的山林之中,若是有人点燃篝火,我们的夜航侦察机会很容易发现他们的踪迹的。”
“阁下虽调离关东军一段时间,但阁下制定的归屯并户、民匪分离的政策,将匪活动区域,尤其是山中的居民强制迁出的计划却一直没有停顿,一直在得到大力的实施。”
“经过去年到今年的努力。现在北满的山林,特别是那些反满抗rì分子活动的区域,除了帝国经营的伐木场之外,已经可谓是没有任何的人烟。”
“如果还有人在夜间的山林之中点燃篝火取暖,那么可以确定就是这些人无疑。因为原本活动在这一区域的反满抗rì分子在关东军连续不断的打击之下已经北上或是南下。”
听到石原莞尔的回答,佐佐木到一还算是勉强认同的点了点头。但又心有不甘的问道:“难道对战俘审讯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吗?要知道,尽管支那人中有不少的硬骨头,但贪生怕死的人也同样很多。在严刑之下,能够坚持不张嘴的有几个。”
佐佐木到一询问起战俘的事情,石原莞尔却是显得一脸的愧sè,有些尴尬的道:“很抱歉阁下,在与这股悍匪的作战之中,我们至今尚未能捕获一名活的,能来得及询问口供的战俘。当时在阿什河一线追击的时候,曾经捕获一名重伤战俘,只可惜那个家伙还没有等开口询问,就扯断自己的肠子自尽了。”
说到这里,石原莞尔深深的低下了头向佐佐木到一深鞠一躬道:“阁下,这支支那部队行动飘忽不定,尤其擅长采用伏击战术。虽战斗力远逊帝国陆军士兵,甚至满洲**,但因为其狡诈而被其屡屡得手。我军在与其战斗之中伤亡惨重,不仅损失了大量的士兵、装备,还损失了大批训练有素的军官。就连野副昌得少将也以身殉职。”
“关东军曾几次设伏想要一举歼灭之,却未想到屡次被其逃脱。我军攻击不成,反倒是伤亡惨重。不算其他的战斗,以及满洲**和jǐng察部队的伤亡,仅仅在五常、阿城交界地区一战,我忠勇的帝国士兵就伤亡千余人。”
“阁下多年在满洲国担任最高军事顾问,在关东军内部更是号称满洲**之父。对付各种反满抗rì分子经验在关东军之内无出其右者。所以这次植田谦吉大将将阁下调回关东军,也是希望能借助阁下的经验,将这股掌握着帝国最高核心机密的悍匪全部剿灭。拜托了,阁下。”
“帝国最高机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听到石原莞尔少将居然提起自己即将面对的对手居然掌握帝国最高的机密,佐佐木到一不由的一愣。
到了这个份上,石原莞尔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也就干脆竹筒倒豆子一干二脆的全部都说了:“在这些支那人从防疫给水部逃脱之后,关东军在检查现场的时候,发现防疫给水部之前在五常背荫河基地获得的资料全部丢失。而现场并未留下任何焚烧的痕迹。”
“而且随同化学兵部专家前往平房地区的帝国一些最新化学战武器的资料也全部丢失。不单单这些只要一星半点宣扬出去,便会给帝国带来严重危害的资料丢失,防疫给水部的同关东军司令部以及东京军部联络使用的密码、电台也全部丢失。”
“八噶,混蛋。”听到石原莞尔的话,佐佐木到一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作为一名rì军高级将领,之前又在国民zhèng fǔ担任过多年的军事顾问、外交使节的佐佐木到一自然明白这些资料一旦泄露出去,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全世界都知道堂堂大rì本帝国居然用活人做人体实验,培养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的细菌武器,那么大rì本帝国将会成为全世界的公敌。这不是推出一两个替罪羊可以解决的事情。
大rì本帝国在亚洲是头号强国,但也就是在亚洲。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大rì本帝国的国力还远远没有能到与西方那些老牌强国相提并论地步。一旦这些资料被泄露出去,将会给帝国带来难以预测的后果。
这不是帝国陆军攻陷南京之后,杀十几万人后只推出一个替罪羊便可以解决的。要知道帝国陆军在南京杀了十几万人,毕竟是在支那的领土上,而且只是杀的支那人而已。
对于一贯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核心利益,那些虚伪的西方人最多也就是抗议两句来说,就算rì军在支那一地杀上百万人,也不过中rì两国的事情而已。
去年为了威慑还在敢于抵抗的支那人,帝国陆军在南京大展雄风,处决了十几万人,西方人也没有停止对帝国出口战略物资。甚至连一品脱的汽油,一公斤的钢铁都没有少卖过。那些干巴巴的口头抗议,连隔靴搔痒都算不上。
但细菌这东西可没有国界,一旦传播开来,倒霉的可不单单是支那人。用人体做武器实验,即便是泄露出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一旦帝国研制大规模杀伤xìng细菌武器的事情传播开来,那些西方人在感觉到自身也面临威胁的情况之下,可就不会单单口头上抗议那么简单了。
对于细菌战这种成本低廉,但威力巨大的武器,佐佐木到一相信不会单单只有rì本一家在研制。恐怕被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尸山血海弄的至今还心有余悸的西方列强那个都没有少研制。但丑事家家有,不漏是好手。人家也在研制,但掩盖的好,没有漏出去,就没有什么事情。自己这漏出去,就会成了全世界的公敌。
若是单单资料被这些人得到倒也无妨。以帝国对满洲的控制来说,这些支那人即便拿了资料也跑不出去。但这些可恶的支那人现在的手中居然有电台,这就了不得了。有了电台,与外界的沟通就方便的多了。任何再隐秘的事情,一个通电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佐佐木到一不愧是老jiān巨猾的家伙,他一眼就看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关东军急着将自己调回来,并非是因为这些人打死了一个陆军少将,更不是因为这些人战力强悍,其他人无法制服。而是因为急于将其彻底的消灭掉,以防止这些绝密资料外泄。
实际上佐佐木到一中将那里知道,他未来的对手此时正为空有电台,却因为没有密码而无法与关内取得联系而苦恼。还有所有电台之中,防疫给水部丢掉的那几部可以与关内联系的大功率电台,也因为缴获的少量用于发电的汽油消耗余烬而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五十瓦和一百瓦的电台可不是干电池与手摇马达产生的那点电量可以支撑的。对于五十瓦的电台,手摇马达产生的那点电量也只能听,至于发报,根本就无法支撑。
而一百瓦的电台,那更是想都不要想。那种功率的电台,要想使用,在无固定电源的情况之下,只能采用汽油发电机产生的电量才能支撑其使用。
毕竟不是学通讯的,更不是专业人员。很是在为仅有的几部大功率电台失去用处而头疼的杨震却是没有想到自己犯了一个经验错误。在杨震看来,在现在通讯手段落后,没有卫星电话,没有手机的情况之下,可以进行长途联络只能使用使用五十瓦以上的大功率电台。至于十五瓦的电台,因为作用距离的关系根本无法进行长途联络。
杨震却没有想到他在后世的电磁环境远远无法与现在相比。不说别的一个几乎是无处不在的手机信号,就能有效的干扰电台信号。虽说杨震在后世使用的是跳频电台,但后世可以造成干扰的信号却也是多种多样,种类繁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找不到的。
除了数量大的惊人的手机之外,仅仅各种公开的,地下的电台信号几乎是无处不在,对电台信号造成了极大的干扰。杨震在后世曾经听过一个真实的笑话,在台湾装备了美国鹰眼预jǐng机之后,却因为几乎是无处不在地下电台的信号干扰,使得这种极为先进的装备除了飞到公海上空之外,在台湾上空使用效率大打折扣。
台湾空军曾经发生过预jǐng机工作人员因通信频率被干扰,无可奈何的在天上听了足足半个小时的卖药广告的事件。这个事情虽然有些荒唐,但也足以说明后世电磁环境的复杂xìng。
但这个时候的电磁环境却远比后世干净的多,除了少量的广播电台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信号干扰。即便是使用十五瓦的电台,只要有足够长的天线,也能与延安甚至chóng qìng取得联系。当然,前提是要有通信密码。
杨震犯了常识xìng的错误,至于部队中另外一个对电台了解很深的郭炳勋却是犯了经验错误。他的这些知识都是在国外学的,尤其是在以军事上循规守旧著称的法国学的。
在圣西尔军校,没有一个教官告诉过他用十五瓦电台,通过有一定的办法也可以进行远距离通讯。因为作为当世最发达国家的法国,对于电台这种基本的军事物资并不短缺,各种功率的电台,尤其是大功率电台是应有尽有。没有必要去硬用在他们眼中算是小功率电台的十五瓦电台进行长途通讯。
两个勉强称的上半jīng通的人都没有想到,至于其他对电台了解不深,尤其是缺乏高素质的专业人才的人更是没有人想到。就算郭炳勋的那个速成班培养出的报务员中最出sè的,也只能算是半瓶子水。自身业务训练都还需要加强,那里还能想到去改动天线?所以在缴获的汽油消耗干净之后,杨震最头疼的便是失去了唯一可能与关内能联系上手段。
对于杨震的苦恼,佐佐木到一与石原莞尔自然不知道,关东军司令部也不知道。相对于杨震给他们带来的难堪,他们更在乎的是杨震手头上那些防疫给水部的资料会不会外泄。
摸清了事情关键的佐佐木到一反倒是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正用期待目光看着他的石原莞尔少将,佐佐木到一笑了笑道:“石原君不要着急,回去转告植田司令官,至少到现在那些资料还没有泄露出去。”
“如今帝**队已经攻占了支那除了南京之外,最重要城市武汉。而对于已经被降级为了地方zhèng fǔ的支那zhèng fǔ来说,其少量的现代工业基地已经全部落入皇军之手。”
“如今已经西迁到了chóng qìng的支那zhèng fǔ手头上的现代工业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远远无法为自己虽然庞大,但却装备落后的军队提供足够武器装备。”
“支那虽然富裕,但那说的是资源。对于一个农业国家来说,支那的经济基础还远远支撑不了一场现代化战争。战争虽然打了不过一年半,但失去了最富庶地方的支那zhèng fǔ已经可以说是山穷水尽。如果得到了这些资料,急于寻求国际上支援的支那zhèng fǔ那里不会将这些资料公诸于世,还会像现在这般保持沉默?”
“那些敢于造反的支那人的头领的头脑很清晰,他知道这些资料在还没有与他的zhèng fǔ取得沟通之前,并没有比一堆废纸好到那里去。在接触不到外界的情况之下,他的这些资料即便用通电发布出去,又有几个人会相信?没有了zhèng fǔ的支持,他就算发出通电又有什么用?”
“所以,对于这些资料的丢失,关东军不用太紧张。即便那些支那人用明码电报公布出去,我们一个这些支那人为了引起国际关注,而造谣的声明,便可以将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反正帝国外务部官员的脸皮也足够的厚,不会在乎这一次的。”
说到这里,佐佐木到一脸sè一变,严肃的道:“不过也不能小看了这些人将来会带来的危害,将所有危险因素遏制在萌芽之中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
“请石原君回去转告植田司令官,让他下令全线封锁满苏边境。只要这些人不将这些资料带到苏俄去,目前来说,对我们的威胁并不大。”
说罢,佐佐木到一走到密室挂着的大幅地图前,拿起指挥棒指着地图道:“至于对这些人的清剿,我想在摸清楚他们具体的藏身地之前,我们要改变一下战术。”
“按照石原君的叙述来看,这个人是打游击战的高手,很值得我们重视。在北满茂密的山林之中,在没有人的带领之下,尤其在没有变节份子的配合之下,贸然进山清剿,我们会很被动。”
“而且其活动的范围东满、北满地域广大,若是我们拉网进剿,这需要多少兵力?若是调动太多部队,其他的反满抗rì武装还要不要清剿?如今rì趋紧张的满苏边界形势允许不允许我们抽调过多的兵力?”
“支那有句古诗叫做野火烧不尽,chūn风吹又生。若是因为这支小部队而放松对其他反满抗rì武装的清剿,那么那些同样会给我们带来危害,经过我们严厉打击之后,已经元气大声的反满武装很快就会恢复起来。到时候再清剿,那就事倍功半了。”
“要知道眼下的情况与前年,甚至去年都不同。至少在目前我们不可能为这么一支小部队投入太大的兵力。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变被动为主动,也就是说事情发展的主动权要牢牢的掌握在我们手中。”
“至于怎么变被动为主动,这个问题很简单。他们不是藏在深山之中不出来吗?那么我们就赶他们出来,逼迫他们出来。”
第八十九章 毒计(2)
“变主动为被动?不进山清剿,那您的意思是?”敢以一个区区关东军参谋的身份便胆大包天背着东京擅自发动了九一八事变的石原莞尔也不是笨蛋。佐佐木到一的想法只是稍微透露一些,他便明白了。
佐佐木到一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的意思就是利用严密的封锁将他们逼出来,逼的他们主动现身。这些人既然擅长伏击作战,那么我们进山在不可能调动大批部队的情况之下,在北满这种人烟稀少,山高林密的情况,进山清剿就意味着要分兵,这样一来反倒是很容易给他们创造一定的战机。”
“人去少了,那是给人家增添战绩。去多了,又无法抽调那么多的兵力。最关键的是我们对他们内部的情况,至少到现在还一无所知。所以,我的建议便是采取围困战术将他们逼出来。”
“现在已经是十月,北满的天气马上便要入冬。满洲的冬季,尤其在这北满的冬季是残酷的。零下三四十度的酷寒足可以毁灭一切。这些支那人在深山老林之中,没有冬装、粮食,他们怎么能熬的过这个严寒的冬季?没有足够的冬装,就算冻也将他们冻死在这北满的莽莽群山之中。这里可不是温暖的南支那。”
“就算他们在苇河县城获得了部分的粮食,但他们离开苇河县城后又连续转战,为了保持部队的机动xìng,这粮食无法携带多少。现在归屯并户的计划已经完成,山中的百姓已经尽数的迁出,他们在山中无处补给。”
“就算缴获了部分粮食,而在无处补给的情况之下,这些粮食做吃山空又能坚持多久?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主动的从山中出来。这岂不是比我们进山去清剿他们要好的多?”
“至于封锁的范围吗?既然在我上任之前,石原君已经对五常、阿城、珠河、苇河进行过拉网似的搜捕,那么我们就将封锁的重点放在牡丹江以西、滨绥铁路以南、蚂蚁河以东的山区。”
“鉴于每一个帝国士兵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所以我决定此次围剿依旧以满洲**为主,只抽调步骑各两个中队作为督战使用。我的意见是抽调满洲**中战斗力比较强的兴安军、靖安军步骑兵各一个团的兵力分别部署于宁安县城与苇河县城作为机动兵力。”
“另外抽调满洲**第四军管区的两个混成旅,以及驻扎哈尔滨的四个宪兵连、宁安宪兵团再加上宁安森林jǐng察、滨绥护路jǐng察驻扎在五常、帽儿山的两个团封锁这一带山区所有可以通往外界的每一个隘口。严禁一粒粮食,一两食盐,一斤棉花,一匹布匹进山。在抽调第五dú lìjǐng备队的部分兵力参加封锁,以严密监视满洲**的行动。”
“另外,发布命令,将所有的归屯并户据点中的粮食和食盐,除了留下三天的定量外全部收缴上来,全部集中到驻有重兵的大集镇。每隔三天由据点jǐng察武装领取之后,再行发放。我让这些人即便突破了我们的封锁,打下一两个据点,也得不到足够的补给。”
“不单单是这里,北满、南满所有有反满抗rì分子活动的区域,都要照此办理。严格控制当地百姓手中存粮的数量,棉花、布匹、煤油等所有物资按人头供给,一点多余的也不能留。”
“就算将整个北满山区的满洲人全部冻死、饿死,也决不能让这些反满抗rì分子得到一点的补给。”
对于佐佐木到一严格控制粮食的计划,石原莞尔想都没有细想的便同意了。只是对于其他的计划,犹豫了一会后,石原莞尔又道:“阁下,这些支那悍匪手中的粮食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在苇河县城的那列军列上,除了关东军调拨给朝鲜军的部分武器弹药之外,还有准备运给边境各守备队的三千件全套冬装。”
“只是这列军列在悍匪临撤走的时候被其炸毁,军列上的物资究竟被运走了多少,因这些悍匪在撤退的时候严密封锁,现在已经无法统计的出来。”
“对于帝国陆军专门为关东军特别研制的这些冬装的保暖xìng,您应该清楚。一旦这些支那人将这些冬装全部运走,我想他们熬过这个冬季并不成问题。”
“这些支那人曾在苇河县城雇佣了大批的畜力运输马车。只是在抵达苇安山一线之后,这些支那人出了高于这些马车五倍的价钱,将那些马车买下之后,将所有的车夫全部打发回来。”
“那些被其雇佣的车夫因为过早的被赶了回来,所以也不清楚这些人究竟躲藏在何处,也不知道车上运的都是什么。他们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些人出手很大方,态度虽然很和善,但对其管理的却是非常的严格。而且这些人还可以说是他们这些车夫见过的军纪最好的一支军队。”
“因为装车的时候,这些支那人没有假手任何人,都是自己装运的。车上又盖满了油布,蒙的严严实实。即便中途休息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打开。”
“所以我们无从得知这些支那人究竟运走了多少的物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数量绝对不会低。在那列军列上,仅仅调拨给朝鲜军作为补充装备的轻重机枪就有上百挺,炮弹上万发。这还不算足够装备两个迫击炮中队的迫击炮以及大量的轻武器弹药。这些武器全部都是由奉天兵工厂生产帝国陆军制式武器。”
听到犹如乌鸦嘴的石原莞尔又报上一个坏消息,现在早就已经麻木的佐佐木到一却也没有在发火,只是淡淡的,但语气却是异常坚定的道:“无论这些支那暴徒在苇河县城缴获了多少物资,能不能够维持他们渡过这个冬天。如果植田谦吉大将还是决定由我指挥,我就是这个意见。”
“以铁路为柱、已经修建完毕的满洲国防公路为链、碉堡为锁,将这些支那人困死、饿死、冻死在深山老林之中。他们缴获的物资再多,也不可能坚持太长时间。”
“那些满洲**驻扎在那里都是驻扎,换一个地方无非便是挪了一个地方而已。不过封锁归封锁,但对于其所谓的秘营的具体位置还是要继续进行侦察。还有他们的兵力总数,装备如何,我都需要第一手的资料。”
看到佐佐木到一坚持,石原莞尔也没有在固持己见,而是深深的对佐佐木到一鞠了一躬道:“既然中将阁下坚持,那么您的意见我会转达给植田谦吉大将的。”
“请您放心,我会说服大将阁下接受您的计划。还有,我也会全力以赴提供给您所要求的支援的。您所指定的部队,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调过来的。这里的事情就拜托给阁下了,关东军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了。”
佐佐木到一放下手中的指挥棒,摆了摆手道:“石原君客气了,你我都是为帝国圣战效力,无所谓拜托不拜托的。请石原君回去转告植田谦吉司令官,对付这些狡猾的悍匪需要时间,绝对不能cāo之过急。”
赶着回关东军司令部汇报的石原莞尔与佐佐木到一谈完便告辞。看着石原莞尔的背影,佐佐木到一手在石原莞尔事先放在桌子上得那叠厚厚的从关东军司令部带来的防疫给水部所有逃脱犯人的资料轻轻的拍了拍:“支那人?没有想到那些放下武器后的支那人居然还有如此的勇气。”
大概的翻了翻资料,佐佐木到一按响了桌子上得电铃,将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官唤了进来,指了指桌子上得资料道:“告诉技术部门,将资料上所有的照片全部翻拍、放大,然后把资料整理好。”
看着副官将资料拿走,佐佐木到一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地图前边,沉思良久,用手中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的宁安东南部山区直到敦化北部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在圆圈中还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对于号称伪满洲**之父,曾经给抗联带来过巨大损失的佐佐木到一抵达哈尔滨接替第五dú lìjǐng备队司令官兼北满剿匪总指挥的情况,此时还在深山老林中,与外界已经基本失去所有联系的杨震自然不知道。对于佐佐木到一准备将自己困死在山林之中的计划更是一无所知。
傍晚,在头上盘旋了小半天的rì军飞机终于飞走后,杨震马上便命令部队准备好三天的干粮。同时对秘营中各处营房、仓库又重新进行了一遍伪装,以保证不被rì军飞机发现。
根本就不相信rì军的侦察行动会就这么草草收场的杨震检查的很仔细,一点疏忽也不敢有。这个秘营是现在自己的根本,储备了足以让部队熬过冬季酷寒的所有物资。一旦暴露,就意味着失去在漫长而又酷寒的冬季可以修养生息的支撑,对于部队的威胁将会致命xìng的。
曾经在北面的兴安岭进行过冬季生存训练的杨震,对于北满山区的酷寒可谓是记忆犹新。在自己后世所处的温室气候的环境之下,这里零下三十多度都还常见,更何况基本上没有什么污染的现在?
因为秘营的安全与否,涉及到部队在冬季的生存,所以对于秘营的隐蔽xìng,杨震很重视。rì伪特务虽然不见得有这么大的胆子,深入林区这么远。但对于拥有现代化装备的rì军来说,侦察手段并非就单靠特务一种。空中侦察这种消耗小,作用大的侦察手段,想必rì军不会不用。今天不就是一个良好的例子吗?
尽管干粮的口味并不好。大米炒制的口感还对付,但是杨震按照后世所知道的志愿军所用方法,用高粱米做得炒米的味道,说实在的几乎可以用难以下咽来形容。但在不能生火的情况之下,却是可以起到了让战士基本上能够填饱肚子。
虽在苇河县城缴获了大批的粮食,但其中的大米只占了三分之一,其余的还是以东北人传统主食高粱米和黄豆以及玉米为主。在收购物资的时候,也是以盐、药品等部队必须物资为主。
可以在炒米中调剂口味的糖数量并不是很多,再加上给二路军总指挥捎去的部分,现在部队手头的糖的数量很少。没有糖,只加了盐,用高粱米参上黄豆、玉米制出来的炒米味道可想而知了。
杨震下令将少量用大米与白糖制成的炒米全部留给伤病员,而他们这些指挥员除了彭定杰因为胃部因受刑而受过重伤保证大米之外,其余的人与一般战士一样在这三天之内同样吃高粱米炒制的炒米。
看着杨震与李延平、郭炳勋几个人口中嘎巴、嘎巴的,就着凉水嚼着生涩的,难以下咽的高粱米炒米,再看看自己手中饭盒内加了糖的大米炒米,还有搪瓷缸中用秘营中唯一的一一个暖壶中倒出来nǎi粉,何一盒打开的罐头,彭定杰实在有些吃不下。
实在有些吃不下的彭定杰,抓过杨震几个人的与他手中同样的rì本猪腰子饭盒,就要把自己的大米炒米还有罐头倒进他们的饭盒。
杨震见到彭定杰的举动,连忙一把把自己的饭盒抢回来道:“老彭,你得胃有伤,不能吃粗粮,必须要保证营养。我们倒是没病没伤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吃什么无所谓。你赶快吃吧,一会nǎi粉给凉了。”
杨震不要,李延平与郭炳勋更不能要。两人把自己的饭盒抢回来之后都劝彭定杰将自己的饭赶快吃了。
看到几个人都不要自己的炒米,彭定杰叹了一口气对着杨震道:“司令员,你不是一直强调官兵平等吗?我是政治部主任,是部队的政工干部,我更应该给部队带这个头。你们与战士们都一样吃这高粱米炒米,单单就我一个人吃这大米制成的炒米,还有这nǎi粉,你让我怎么吃的下?”
说到这里,彭定杰抬起头看着杨震道:“撤到秘营这几rì,你们吃饭的时候都躲着我,可我知道,你们躲着我并不是自己弄好吃的。是你们吃的与战士都一样,都是在吃高粱米和玉米面,而单单给我弄的大米饭,还有罐头?”
“老杨,你一直强调官兵同甘共苦,为什么单单给我搞特殊化?你别忘了,我是党员,对于战士们来说,我更是他们的首长。越是在危难的时候,我们这些做党员的、做领导的更应该起到带头模范作用。”
听到彭定杰的话,杨震微微一笑道:“老彭,你并没有搞特殊化呀。我们的伤病员的伙食跟你都是一样的,你可别忘了,你虽不是伤员,可也是病员。”
“哦,除了这些nǎi粉。没有办法,咱们的暖壶就这一个。保证全部伤病员不够,现在只能先保证你。不过,差别也就在这一两天。等鬼子的飞机撤走了,我们能生火了,其余的伤病员也就和你一样了。”
郭炳勋在一旁也劝说道:“老彭,你要按照具体的情况不同,分别对待,不能感情用事。司令员说的没有错,你是病员,跟我们不一样。饮食必须要按照你得身体来。我们今后的路还长着那,只有养好了身体才能继续打鬼子。至于司令员说的官兵平等,等打炮了小鬼子,我们大米吃个够。这东北的大米可比关内好吃多了。呵呵,我们吃大米,不在这一时。”
说罢,郭炳勋拎着自己的饭盒走到司令部的门口处看了看天上还在盘旋的rì军侦察机,转过头来对着杨震道:“司令员,这小鬼子的飞机从昨儿下午,折腾到今天,看来小鬼子是不我们找出来不甘心啊。”
“昨儿夜里,要不是你预见的早,趁着小鬼子飞机撤回去的间隙,制作了足够的干粮,下令部队夜间禁止生火,我们这里真就被小鬼子的夜航飞机给发现了。谁都没有想到小鬼子这次居然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连夜间也派飞机出来侦察。”
杨震揉了揉因为嚼高粱米炒米而弄得有些发酸的腮帮子后道:“这一片山高林密,方圆几十里内没有人烟,小鬼子在没有查到我们具体位置的之前,他轻易不敢进山来。人不进来,派飞机也是一样的。”
说罢,杨震站起身来走到郭炳勋的身边看着在山头上盘旋的rì军飞机,皱了皱眉头道:“我们隐蔽的不错,而夜间只要不生火,小鬼子也轻易的发现不了我们。可他们的飞机总是在咱们脑袋上这么盘旋,一是会影响战士的情绪稳定不稳定。二是影响咱们的训练。三总是吃这东西,不吃点热乎饭,也影响士气。”
说到这里,杨震苦笑一声,低声对郭炳勋道:“这东西伶仃吃着还行,可吃多了这实在烧心的厉害。还有这腮帮子也受不了,都快酸死了。”
看着手中饭盒中的炒米,杨震心中暗自对现在应该说是后世的志愿军佩服不已。自己这才连吃两顿就有些受不了,而后世的志愿军只要在作战的时候,就经年累月吃这东西,不说别的,单就这一点就足够堵上那些无知的人的嘴了。
郭炳勋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鬼子飞机道:“司令员,我想鬼子的飞机最多再侦察一天也就该撤了。这一片的山林这么大,鬼子不可能将jīng力牵扯在一点之上。”
“鬼子在昨儿连侦察带敲山震虎弄了一天也一无所获的情况之下,今儿还派出飞机来与其说是侦察,我看还不如说是不死心。鬼子昨儿连侦察机带轻型轰炸机足足派出了七八架,今儿却只有这么两架。我看他们也该折腾的差不多了。”
第九十章 为谁而战(1)
杨震与郭炳勋的预料还是很准的,果然在第三天,rì军飞机一无所获之后便停止了对这一片山林的侦察。是彻底的放弃,还是转移到其他地方,还是准备更换其他侦察手段,却并不是杨震所能知道的。但杨震知道,rì军是绝对不会放弃寻找自己踪迹的努力的。在韧xìng方面,小鬼子若是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在rì军侦察机撤走之后,杨震立即下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不仅夜间加了岗,实行明暗哨相互配合,jǐng戒火力点进入一级战备的准备。就连白天的jǐng戒哨放的很远,同样实行了明暗哨相互配合的手段。同时在驻地周围又增加了不少的各种阻击阵地,甚至不过其他几个人的反对,在各个工事之间修建全部修建极为隐蔽的交通壕。
好在这个时候还未大规模开发的张广才岭倒出都是遮天蔽rì的原始森林,隐蔽在深山老林之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木材。虽然没有钢筋混凝土,使得工事的防护xìng有些折扣。但木料资源的丰富,在加上杨震的苦心设计,使得各种工事的隐蔽xìng能极佳。很多工事,若是不开火,一般人就是走的很近都会以为那只是一个小土包子而已。
在rì军飞机撤离后的第三天,在一面可以俯瞰整个秘营的小山坡上看着忙着按照杨震隐蔽、坚固、互为支援的要求修建工事的部队,打了多年游击,讲究的是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的李延平对着杨震道:“司令员,你是不是过于小心了。若是rì军真的发现了我们,不行咱们完全可以放弃这里。固守一地,并非上策。”
杨震摇了摇头道:“政委,你得意思我明白。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能保存自己有生力量这才在如今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之下,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
“但是政委,修建这些工事并非是我要死守一地。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茂密的植被的确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地,但也给rì伪军的偷袭提供了不少的方便。良好的植被遮住的不单单是rì伪军的视线,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同样的结果。”
“有了这些工事,就算是小鬼子摸到我们面前,我们也可以有一战之力,至少可以支撑到寻找到有利的突围时机。若是没有了这些工事,一旦小鬼子偷袭,我们就陷入了被动了。夜战,尤其是夜间仓促应战,无论是对于我们来说,还是rì伪军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事情。”
“就算退一万步说,小鬼子没有摸到这里,这些工事在这里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是不也锻炼了部队土工作业的能力。除非我们一直想就像现在这样总是隐蔽在深山老林之中不出战,否者这些部队都早晚要学习。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还不如早做一些准备。”
说罢,杨震转过头对着身边的郭炳勋道:“老郭,这些工事修完之后,命令各连都要将交通壕修建到自己的营房,而且不能只修一条交通壕。每个连都至少要修建两条,别到时候让人家堵到营房中。”
“另外,已经完工的工事,每个连都要按照自己所担负的作战区域,以排为建制每天都要派出值班部队。尤其是主工事,至少要派一个加强班。告诉各连连长,要注意部队的轮换,不要让部队产生疲劳的感觉。”
郭炳勋点了点头道:“我看可以。不单单是各连要派出部队,我看咱们几个人是不是也轮一下班,每天晚上在指挥部都要留一个人值班?”
听到郭炳勋的建议,杨震微微愣了一下后,不禁暗骂自己居然如此的大意,连主要指挥员值班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疏漏了。只想起布置值班部队,却把主官值班的事情给忘记了。若不是郭炳勋提醒,自己到现在恐怕还没有想起来去弥补这么大的一个疏漏。
对于郭炳勋的建议,杨震点点头道:“这是我得疏忽,早就该办理了。这样,王副参谋长还没有回来。就咱们四个人先轮换值班,每人一替一天,今天先由我来。”
说到这里,杨震看着已经逐渐成型的工事微微的叹了一小口气道:“我们还是缺乏器材。若是有足够的地雷,在阵地外围撒上一圈,甚至几圈,我们的安全系数会大大的增加,也会大大的节省下jǐng戒的兵力。另外,要是有足够的电话就好了,这样各个阵地之间的联络也方便的多。”
曾经在后世刚参军时,几次去过驻地荣军院做义务劳动的杨震曾经与一个当年两山轮战时候下来的伤残军人聊了很多。他曾经听那位伤残军人说起过很多他在两山战斗的经过。
对于那位曾经在后世八十年代被整个中国瞩目了整整十年的山峰上作战近一年时间的伤残军人来说,那座山上给他留下的最难忘的印象不是缺水,也不是敌我双方对抗的密集炮火,而是那山上数不清,直到杨震丢掉军籍,回到这个时代时也没有能完全排清的地雷。
当时这位被遍布那一片山区的地雷炸得由原本一米八零身体做完手术后,却急剧萎缩成一米零八的伤残军人曾经告诉过杨震这个菜鸟新兵,在那座山上对抗的敌我双方布下的地雷种类、花式,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而单位雷区数量之下,完全可以称之为世界之冠。
敌我双方甚至在某些重点地区曾经整箱、整箱,甚至用火箭布雷车成车皮的倒。而那些地雷在南疆亚热带丰沛的雨水冲击之下,是会移动的,鬼知道会跑到那里去。就是明明白白已经扫过雷的后方,一场大雨过后,这地雷也不在少数。
那位伤残军人曾经告诉过杨震,他们团一个工兵连,上去的时候是满编的,等下来的时候除了伤亡与残废的,完整下来的凑不足一个班了,所有的伤亡都是在排雷的时候被地雷炸的。
其中除了极个别幸运的成了伤残之外,绝大部分都是牺牲了。而在战区,很多的伤亡都与地雷有关。尤其在后期,我方在炮火上占据绝对优势后,几乎大部分伤亡都是地雷引起的。
至于他自己,负伤是在一次越境侦察的时候,一个战友因为行军囊在出发之前没有弄好。在半路休息的时候,在重新背的时候因为动作过大,碰响了挂在旁边竹子上得诡雷。而与这颗布置的极为诡异的地雷相连的还有爆破筒、集束手榴弹和至少五六颗同样的地雷。
整整一个侦察班,几乎一枪未放,甚至还未与敌遭遇,便被连环雷炸得失去了战斗力。除了那个战士当场牺牲之外,其余的人全部负伤。当时伤势最轻的他更是在抢救战友的时候又连续触响了两颗地雷。而休息的那片地区是经过工兵扫过雷的。
他甚至至不知道自己触响的地雷,是自己人埋设的,还是对手埋设的。因为在经过中国几十年的举倾国之力援助后,对手手中也有不少当时中**队装备的制式72式反步兵地雷和手榴弹。
从那以后杨震对地雷这种杀伤力虽然在武器之中算不上大,但是在作战之中,尤其是在防御战之中却效费比极高的武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被选入特种大队之后,他对这种甚至可以说有些缺德的武器的兴趣就更大了。在几次他参与的秘密行动之中,他最喜欢用的武器便是各种各样的地雷。在特种大队,他曾经因为有这个爱好以及布雷手段的花样繁多,被人称做雷王。
回想起以前自己手头上可以利用的各种资源,杨震叹了一口气。手头上那点缴获的rì式地雷早就已经用光,现在自己手头之上这种防御战极佳的武器,自己却是一枚没有。
看着忙碌的战士们,思及后世地雷在两山轮战之中发挥的巨大作用,杨震下了一个决心:“等有了一定的条件,自己一定要想法子弄一个修械所。就算不能制造步枪、弹药这种高科技玩意,但至少要能维修战斗中损坏的枪械,还要能造地雷、手榴弹。尤其是地雷,有了这东西,打伏击的时候会事半功倍的。”
想到这里,杨震转过头对跟在身边的郭炳勋道:“老郭,咱们得想法成立一个最好有一定生产能力的修械所。否则在战斗中缴获,以及我们自己打坏的那些损坏武器都只能白白的丢掉。”
“另外,自己手头有一个有一定生产能力的修械所,我们可以大量的制造手榴弹、地雷,以及复装弹药。最起码可以解决我们部分弹药来源的问题。尤其是地雷,我们现在若是有这种在防御战中效果极佳的武器,在阵地周围布置上一圈或是几圈,作为一种必要的防御手段,可以大大的节省我们的兵力。”
闻言,郭炳勋点了点头。他也认为随着部队的扩大,成立修械所很有必要。几次作战,几乎在每一次战斗后都能缴获到一些被打坏得武器,自己部队每次也都有战损武器。
而这些武器很多只需要简单的修理,便能再度投入使用。但自己部队没有人会维修军械,很多缴获的武器在只有轻度损伤,却无法修理的情况之下被破坏后丢掉。这样会造成极大的浪费。
而且随着部队的不断扩编,弹药使用量会越来越大。只通过缴获的手段,使得弹药来源的渠道太过单一。而且有很多时候,缴获的弹药不见得能弥补消耗的。若是自己部队能够复装一部分子弹,缴获的原装弹药只供给机枪使用,那么会大大的降低作战的成本。
对于手榴弹也是一样。出身于川军这种火力贫弱的军队的郭炳勋对手榴弹这种可以有效弥补近战火力不足的武器,也于大多数与他类似出身的人一样,有种特殊的偏爱。当年川军的马尾手榴弹这种生产简便的手榴弹可算是对他印象深刻。自己有了修械所可以制造部分手榴弹,同样比单一靠缴获要稳当的多。
于杨震所说的地雷,他却显得很是有些不以为然。在郭炳勋看来,地雷这东西在进攻战的时候基本无用。而在防御战之中,除了固定防御之外,其余作战作用并不是很大。
绊发地雷需要用时挂弦,否则很危险。而压发的地雷又很容易引起误伤,至于电发的地雷,这种东西在国内还是很少的。在山地作战,尤其是相互偷袭机会很大的情况之下,地雷这种武器并不算是最佳的手段。因为无法保证他不会误伤自己人。与其将希望放在地雷之上,还不如多想想办法,怎么将工事修的更完善一些。
不过虽然对杨震语气之中重视地雷赶到不以为意,但对于杨震提出成立不单单有维修能力,还要有部分制造能力的修械所一事,郭炳勋却很赞同。
听着两个人关于成立修械所的谈话,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李延平突然插嘴道:“你们说起修械所,我想起在北满活动的十一军在富锦与桦川交界的七星砬子山中有一个小型的兵工厂。”
“那里不单单能维修各种轻武器,还能复装子弹,甚至还能制造部分武器。他们有了这么一个兵工厂,给十一军,甚至三路军作战带来极大的方便。最起码,弹药缺乏的情况要比完全要从敌人手中夺取的其他部队好的多。只可惜离我们太远了,路上敌情又很复杂。否则,我们那些损坏的武器可以送到他们那里维修。”
杨震点点头道:“是啊,有了能维修、制造武器的兵工厂或是修械所,对于我们来说在弹药上带来的压力大大的减轻了。可这建立一个修械所需要的不单单是机器设备,还需要人才,尤其是熟练的工人,这可很难寻找。”
正说着,杨震看到小虎子拎着几个饭盒上山来寻自己几个人,低头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后,才发现晚饭的时间到了。
杨震笑了笑对着几个人道:“不过困难归困难,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去解决的。事在人为吗?只要我们努力,我想会有办法解决的。现在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在走走,看看工事那里还有不足的地方。”
只是杨震几个人刚刚端起饭盒,山下却突然传来了争吵声。杨震看着山下正围着送饭的炊事班争吵的战士,而几个负责的连排长明显有些弹压不住的情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将饭盒往小虎子怀中一塞几步走下了山。
看到杨震的到来,刚刚还争吵的很欢的几个战士都闭上了嘴。而炊事班长有些委屈的看着杨震道:“司令员,您给评评理。战士们都说这几天又是训练,又是修工事,只吃这些实在有些不抗饿,想要吃些荤腥。”
“我也知道战士们说的在理。这训练我们炊事班的人也要参加,强度大,这我知道。天气又一天天转凉,没有荤腥扛不住饿,这我也知道。可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我到那里给他们寻找荤腥去?”
“这段时间您不让打猎,缴获的那些肉罐头又除了伤病员之外,一律不许动,我现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没有办法。就这做汤的蘑菇和木耳,还是我们炊事班的人员在忙碌之余上山采的。”
“战士们说饮食不好,这我可以理解。咱们手头上得东西毕竟有限,怎么换法子去做,也都是高粱米饭、咸菜疙瘩,就是连土豆、白菜都没有。可他们不该说我喝兵血,好吃的除了给首长外,自己独吞,却克扣他们。”
这个炊事班长的话音刚落下,一边的一个战士站出来道:“司令员,不是我们找他们的麻烦。可情况您不知道,这一天俺们又是训练,又是修工事,又是学写字的。咱们都是庄家人出身,累咱们到不怕,可这训练又累,肚子里面又没有荤腥,实在受不了。”
“司令员,俺们没有办法和您比。您和几位首长虽说与我们一样都跑五公里,可您身上只带一把小枪。我们可是步枪加上弹药,得有几十斤。抗重机枪的弟兄更是一挺机枪就近百斤重。这早上吃点饭,一个五公里下来,就全空了。”
“您和几位首长是长官,吃罐头、还有喝那什么nǎi粉,有荤腥。除了五公里之外,又不参加其他训练,不修工事,自然不觉得怎么样。可我们实在是受不了。”
“过去没有参军之前,在地主家扛活。一到秋收的时候,不管再抠门的地主家也要顿顿有肉,高粱米饭、大饼子、大豆腐管够。到了部队上,这训练加上修工事,比在地主家扛活还累,可天天就那么点粮食,又没有荤腥,这实在受不了了。”
“部队上的粮食有限,不能敞开了吃,这我们知道。可仓库里面缴获了那么多的罐头,他为啥不给大家吃,还说这是您的命令。他这不是喝兵血是什么?”
这个战士的话音落下,杨震还没有怎么样,他的连长在听到自己部下的战士在司令员面前闹事,甚至将矛头指向了司令员、政委等几位首长,这脸上却是有些挂不住了。解下了武装带就要上前教训一下这个兵,让他知道什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见到这个连长举着武装带要打那个说话的战士,杨震立即厉声制止道:“你要干什么?战士想不通,向我们反应问题,这是正常的,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条例中再三交待不许体罚战士,你都忘记了?”
喝止住这个连长的举动后,杨震转身过来对那个战士以为围在自己身边的所有战士道:“训练强度大,伙食跟不上,让大家挨了饿,这是我这个做司令员的疏忽,想的不周全。我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了。”
“你们反应问题,这不是毛病,毕竟皇帝还不差饿兵吗。但你们不应该与炊事班的同志争吵,更不应该去指责炊事班的同志克扣你们、喝兵血。”
“你们要训练,他们同样要参加训练。你们训练完了修工事,他们训练完了要准备上千人的饭菜。到了晚上你们休息的时候,他们上山采集蘑菇、木耳,想法子给大家改善伙食,你们想一想他们是不是比你们更累?”
“况且炊事班的同志没有说错,罐头除了伤病员之外,不许动的命令是我下的。因为我们还没有到最艰难的时候,那些罐头暂时还不能动。伤病员是因为他们要恢复伤势,比我们更需要营养。至于我和其他首长吃罐头、喝nǎi粉的事情,我相信还是眼见为实好一些。”
说到这里,杨震走到放置伙食的几个大筐面前看了看筐内和自己饭盒内一样的参了黄豆的高粱米饭与咸菜疙瘩,还有大锅中的蘑菇汤后,转过头对着跟在自己身后正捧着几个饭盒的小虎子道:“你把我和政委、参谋长的饭盒给大家看看。看看我们是不是做到了说的那样官兵一致。”
第九十一章 为谁而战(2)
小虎子听到杨震的吩咐,在狠狠瞪了一眼那个胡说八道的兵后,气哄哄的走上前把杨震几个人饭盒摆到一块大石头上,让周围的战士轮流参观。
看着杨震几个人的饭盒中与自己一样,并没有什么罐头,更没有什么nǎi粉的伙食,周围刚刚还很赞同那个人意见的战士都不吭声了。而那个战士则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
看着都不说话的战士,杨震笑了笑道:“我和政委还有参谋长吃的和大家都是一样的伙食,并没有什么小灶。不过,他所说的罐头、nǎi粉的事情还是有的,不过可不是我们几个人都有那个口福。大家也看到了,我们的伙食与大家并无不同。”
“因为彭主任受过鬼子的酷刑,被打坏了胃,高粱米又太粗,他消化不了,所以我们破例让他享受伤病员的待遇,吃些大米。而且他受刑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很虚弱,需要营养。所以才给了他一点照顾,搞了点特殊化。这一点是我事先没有跟大家说清楚,还请大家多多谅解。”
说到这里,杨震拿起自己的饭盒席地而坐后,对着围在身边的战士道:“我们回到这里休整了已经数rì,一直没有和大家好好聊过。这样,趁着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我和政委,还有参谋长就在这里,陪大家一起说说话。咱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说罢,杨震转过头对炊事班长道:“赶快给大家打饭。打完饭,你们也不要走,都坐在一起聊聊。”
听罢杨震的话,炊事班长连忙答应道:“好嘞,司令员你们稍等,我这就给大家打饭。”
看着战士们陆陆续续都打完饭,杨震示意大家都坐下之后道:“今儿在这里没有什么司令员、政委、参谋长等首长,大家都是平等的。我们几个就是大家的。”
杨震本想说是兄长,可一看坐在自己面前的干部战士,自己的年龄虽不是最小的,但也绝对不能说是大的,自己的年龄,最多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下。而在干部中,自己的年龄却是最小的一个,便连忙改口道:“都是大家同甘共苦的兄弟。”
“今天有什么心里话大家都可以直接和我们说,不必有什么忌讳。我们有什么缺点,工作上有什么不足,大家也可以公开的提出来。就像今儿这个同志说的,伙食满足不了大家训练的消耗。我虽然不太赞同他得提出意见的方式,但说出来就很好吗。”
杨震的话音落下,捧着饭碗的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也不说话。被杨震点名的那个战士的头更是深深的低了下来。
看到战士们的神sè,杨震心中有数的笑了笑道:“既然大家都不说,那我就点名了?”
说罢,指了指刚才说话的那个战士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我们在五常境内打集团部落后参军的吧?对了你的名字好像是叫牛二牤吧。那你就先说说你为什么明知道参军打鬼子很可能要牺牲,还要参加我们部队。”
说完,杨震怕他有什么心理负担,口气尽量放缓的道:“你放心大胆的说,没事的。我说过今儿这里没有什么司令员、政委、参谋长,有的只有一起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一个木楞子里睡觉,一块行军打仗的兄弟。”
看到那个战士听完自己这番话后,脑袋沁的更低了。杨震笑了笑道:“怎么不说话了。刚刚给我和政委提意见的勇气那里去了?我今天说了,大家有什么话,尽管提出来。如果你说完了,回去你的连长和指导员要处分你的话,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我收拾他们。”
那个战士听到杨震这番话后,犹豫了一下,把自己手中的饭盒塞到身边的人手中,站起来道:“司令员您没有记错,俺叫牛二牤,是在五常参的军。俺参军打鬼子,不是因为别的,是为了给自己和家人报仇。”
“俺家原来在五常有十多亩熟地,平rì里在给地主家扛扛活,一年到头虽然辛苦点,可这弄个温饱没有什么问题。过年还能吃上肉,大年三十的时候还能包顿白面饺子吃。”
“可前年小鬼子实行什么归屯并户,硬把俺们家刚刚盖好准备给我哥哥娶媳妇房子给扒了,把家里的人都赶进了什么集团部落里面。可到哪里连房子都不给。俺大哥找他们理论,被他们扣上一个反满抗rì份子的名义给抓走了,到现在生死不知。”
“十冬腊月的,没有房子,全家人只能搭一个四面透风的窝棚栖身。可这冻掉下巴的冬天,一个窝棚哪能住得了人?被强行赶到集团部落没有几天,俺六岁的妹妹连冻带饿,没有几天就死了。”
“去年冬天,俺爹出去打柴时候,因为回来晚了,看守的jǐng察不让进来,说是过了时辰,一律不允许进人。回不了家,为了取暖,俺爹只能在外边找一个窝风的地方引了一堆火。可那个rì本副jǐng长硬说我爹引火是为了给抗联报信,大三九天鬼呲牙的天气,把我爹扒光吊到大门上活活的冻死了。”
“俺爹死后,俺娘本来身子就弱,连气带病的连大年都没有挺过去,也没有了。本来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就这么被鬼子活活的给拆散了。”
“家里五口人除了生死不明的大哥,就剩下俺一个人了。俺参军,就是为了打鬼子,给俺爹娘,还有俺那个苦命的妹妹报仇。”想起自己家所受的苦处,牛二牤的眼睛都红了。
杨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下后,抬起头对着其余的战士道:“牛二牤说的很好,今天大家都把自己心里的苦水往外倒一倒,不要有什么忌讳,大家的身世都差不多。”
听完牛二牤的话,与牛二牤一同参军,经历都差不多的战士大多眼睛一样都红通通的。一个战士也站出来道:“司令员、政委,俺的遭遇与二牤差不多。”
“俺家不仅仅被赶进了集团部落,原来的地还被小鬼子给硬生生的用低价给买了去。这地是庄户人的命根子,那里肯卖?可不卖,他们就说你是反满抗rì分子,抓起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可要是卖,俺们除了给那些霸占了俺家地的小鬼子做苦工之外,就被送到北边开荒。北边都是生地,打出的粮食除了交出荷之外,连谷糠都吃不饱。”
“俺爹娘都没有能熬过那个冬天,死的时候连一口高粱米汤都没有喝上。俺三个哥哥没有办法,只能将最小的两个弟弟、妹妹送人,自己去了鹤立岗下煤窑。俺琢磨就是死也要死到家乡,就回到这边给小鬼子扛活。可小鬼子当兵的不是人,这老百姓的更可恶。”
“给他们扛活,非打即骂不说,还不给吃饱。你要是有一点反抗,就说你破坏rì满和谐,是反满抗rì分子,将你一捆送到宪兵队或是jǐng察署。被送到那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我曾亲眼看到一个被送到宪兵队的人,被他们扔到狼狗圈里活活喂了狼狗。”
牛二牤与这个人的话音落下,刚刚还沉默的其他战士也七嘴八舌的说起自己家被迫害的事情。
听着战士们述说自己家的遭遇,杨震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等大家的话音都落下,杨震才开口道:“大家都受过小鬼子的迫害,家里面几乎都有人死在小鬼子的手中。大家参军都是为了报仇。可大家想没有想过,我们打小鬼子难道就只是为自己家人报仇吗?”
杨震这一席话落下,刚刚还七嘴八舌的战士都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杨震。
看着身边战士的表情,杨震严肃的道:“大家都想一想,你们所有的人都遭受过鬼子的迫害,很多人甚至都是家破人亡。你们参军为了报仇,这没有错。可我们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就算你能杀一个鬼子,可你们能杀遍全东北的鬼子?不能。”
“我们只有一条心,拧成一股绳子,将鬼子彻底的赶出中国去,才能给自己的家人报仇,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再也不会重蹈我们的覆辙,不在经历我们曾经经历的痛苦。”
“小鬼子杀人放火,明抢豪夺,无恶不作。他们在东北做的这些只是他们在中国犯下的罪行之一。大家知道吗,小鬼子在侵略关内的时候,在占领南京后,整整杀了我们三十万骨肉同胞。被俘的**弟兄,普通的南京市民,甚至流落进南京的难民,几乎无人幸免。更有无数我们的姐妹被鬼子先jiān后杀。”
“我们也想平平安安的过rì子,享受一下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服生活。可小鬼子他不让。他不仅仅要我们的粮食,要我们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贵资源,更把我们中国人视为任期宰割的猪狗。”
“大家可以说南京发生的事情距离你们太远,与你们无关。甚至你们很多人连南京在那都不知道。可你们知道吗,南京是现在中华民国的首都,是聚集了很多外国使节的地方。是比哈尔滨、沈阳还要大的城市。”
“小鬼子在那种举世瞩目的地方都敢大势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在他们控制严密的这个所谓的满洲国杀我们这些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奴才的中国人岂不更是小菜一碟,更无忌讳?”
“大家都知道东北,哦,就是现在的满洲原来胡子很多,大家很多人也都受过胡子的侵扰。你们在面对胡子侵扰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是奋起抵抗,还是任人宰割?”
“想必我们这里很多战士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在面对胡子的时候,你越是老实越是不反抗,那些胡子越是张狂,越是拿你当成软柿子捏。他们先是拿了你家粮食,你不说话。糟蹋了你们的妻女,你们还是不说话。可下一步,他们就该将刀架在你们的脖子上了。”
“如今这些小鬼子比那些胡子更可恶。用胡子来比喻他们,甚至都有些糟蹋了胡子。最起码,胡子还讲些规矩,知道不欺负老百姓。有些胡子还讲究杀富济贫。可小鬼子却是没有这么多规矩。”
“他们今天可以将你们赶进集团部落,抢你们的地,明天他们就能抢走你们的妻女,后天他们就能直接杀人、放火。对于小鬼子来说,只要是中国人,他们杀人就不需要理由。就是你想当顺民,他们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很多人都认为小鬼子强横,为了活命,在小鬼子面前低头,任其宰割。可小鬼子给过我们活下去的机会吗?没有。原因很简单,只有杀光我们,他们才会更加方便的掠夺我们的财产。”
“我们保护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不在走我们同样的路,我们怎么办?只有拿起枪去战斗。往大了说是为了国家、民族,往小了说,就是为了我们自己能够活下去,为了我们的家人能够活下去,为了我们子子孙孙不在受欺凌。”
说到这里,杨震喝了一口汤润了润喉咙后又道:“当兵打鬼子,要时刻面临牺牲,我想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得。但我要说一点,牺牲这是必不可免的。但我们为什么不能想法子减少我们的牺牲,活下来,杀更多的鬼子?”
“大家可能觉得训练很苦,再加上我们的条件很艰苦,就像大家说过的,吃的便是连给地主扛活都比不上。可大家知不知道,我们定下的这些训练是为了让大家在战场上能活下来。”
“只有训练好了,才能保护自己。而自己保护好自己,才能杀更多的鬼子。否则打起仗来,大家都一窝蜂的往上冲,死就死了,不死就拣着了。可你们想没有想过,这么做是痛快了。可你们都牺牲了,谁来保护你们的兄弟姐妹,谁来保护你们的爹娘,谁来保护你们的妻儿?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你们都是爹娘一把屎一把尿养活大的。爹娘养活我们这么大不容易,要cāo多少心,受多少累。无论是我们这些做指挥员的,还是你们自己,谁都没有资格没有必要的去死。”
“不错,战斗中都要有牺牲这是必然的。但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命令你们去死,但是我没有资格命令你们白白的去送死。在你们没有训练好之前,我就把你们送上战场,那是在犯罪。”
“今天的事情是我们这些做指挥员的疏忽了,过于考虑敌特对我们的威胁,以及对今后我们可能遇到的困境估计过大,忽视了大家的需要。”
“在现在条件困难的情况之下,艰苦一些这正常。储备的那些准备应对最危险局面的那些物资虽然不能动,但是我们总应该想想办法改善一下大家的伙食,为大家增添一些营养吗。”
说到这里,杨震转过头对着炊事班长道:“咱们不是还有黄豆吗?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给大家做些豆腐?还有,这几天不能用枪打猎,但是可以找些猎户出身的战士弄些套子,去套些狍子、野鸡、兔子什么的。打猎不是只能用枪一条途径。”
“就算数量不大,可给大家弄些肉汤也是好的。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多想想办法,眼下的困难还是能克服的。这大山可是一个巨大的宝库,咱们总不能守着宝山饿肚子吧?”
交待完炊事班长,杨震又转过头来对着牛二牤道:“不过,同志你有一句话说的可不对。我们几个人是不参加训练,不参加修工事,可你们在忙碌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歇着啊。”
“我们要拟定作战计划,要时刻为应付突发事件做准备,还要考虑你改进你们的训练,更是还要考虑今后我们该怎么做。夜晚你们都睡了,我们还要查哨,还要查铺,还要研究我们今后面对的一切可能遇到的事情。我们几个人睡的比你们可晚多了,很多的时候,我们都是一夜无眠的。我想我们不参加修工事,是不是可以啊?这可是我们这几个人唯一的特权了。”
杨震这些话说完,所有战士几乎都想起了杨震几个人居住的那间木楞子经常一夜一夜的亮灯直到天亮,再想想刚刚见到几位首长饭盒中与自己一样的伙食,都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其中一个连长更是瞪着牛二牤道:“看你提的鸟意见。”
而那个牛二牤更是一下子跪在杨震面前,泣不成声的道:“司令员,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更不该冤枉您和政委、参谋长他们,您处罚我吧。”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牛二牤,杨震连忙一把拉起来道:“你这是做什么?作为一个战士要学会坚强,不能动不动就掉眼泪。况且,你提得意见并没有错,这件事情上本就是我的疏忽,怨不得你们的。”
扶起牛二牤后,杨震正要继续说什么,李明瑞突然走过来打断了他的谈话,对着杨震道:“司令员,出去侦察的黄大力回来了,正在司令部等您和参谋长。”
听到外出侦察已经数rì的黄大力回来了,杨震停止了与战士的谈话,招呼了一下郭炳勋之后,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李延平和彭定杰道:“政委,你们先继续与战士们谈心,黄大力回来了,我回去一下。战士们有什么想法和建议都要记下来。等事后,咱们研究一下。”
等李延平点头后,杨震又对着围坐在自己面前的干部战士道:“我和参谋长还有些事情处理,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继续与政委还有彭主任说。请大家放心,大家的想法,我们一定会认真研究的。”
说罢,杨震拉着郭炳勋急忙的离开谈话现场,向司令部的那座木楞子赶去。便是连只吃了几口的午饭也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