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备战(1)
rì本人虽然野心过大,但不得不承认,其做事的jīng准程度以及一丝不苟的态度还是需要国人学习的。山冈道武带来的那份天气预报可以说还是相当准确的。
在佐佐木到一下达命令的第三天,一场规模达到了暴雪级别的降雪伴随着急剧的降温袭击了宁安、敦化地区。这场暴雪不仅仅使得佐佐木到一调整部署的计划推迟,也使得杨震也只能终止了训练。
没有办法,在对面都看不清楚人的情况之下,开展shè击以及实战训练,那不是训练,而是嫌自己的部队人太多了。而且在积雪已经达到没腰深,扫雪的速度赶不上降雪的速度情况之下,也无法开展任何的训练。
当夜间查哨的杨震亲身感觉到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之时,才发现自己在后世时驻扎的现在南满,后世的辽宁地区一般最低气温也就零下二十多度的冬季是多么的温暖。即便是在比这里还往北的大兴安岭地区进行冬季野外生存训练时经受的零下三十多度,已经算是酷寒的冬季,也比现在远远的不如。杨震现在才知道,后世生活在温室气体下的人该是多么的幸福。
即便杨震现在全身上下穿着的是rì军特别为关东军研制的保暖xìng极佳的冬装,但杨震却仍然感觉到有些经受不住户外的寒冷。看着身上的冬装,杨震不得不佩服小鬼子做事的细致程度。
这身rì军冬装与几十年后的解放军冬装相比,虽局限于时代的技术笨重了不少,但保温xìng能却没有相差多少,甚至在人xìng化上还过之。杨震现在才知道,后世解放军在上个世纪,寒区部队装备老式冬装在一定程度上是仿制rì本关东军的。
棉帽子上带着护耳可以拆卸下来保护面部不被冻伤,两指的棉手套即保暖又不影响使用武器,大衣袖子的袖口必要时可以拆卸下来做护膝使用。虽说样式难看了点,但保暖xìng可谓极佳。
不仅大衣设计的极为科学,就连高腰的大头鞋也保证了厚厚的积雪不能灌进鞋壳子里面,保证脚部不被冻伤。虽说冬装的尺寸对于在东北入伍的战士来说普遍短了些,但有总比没有要强的多。
杨震真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在苇河县城缴获这些冬装,在这零下四十度,滴水成冰的山区,自己衣衫单薄的部队会出现什么结果。前几天零下三十多度,很多来自南方的老骨干都感觉有些受不了。而现在的气温至少在零下四十度以下,若是没有这些冬装,恐怕这部队别说训练、作战,就是冻也冻垮了。
查完哨回到作战室看着除了身上穿着厚厚大衣之外,膝盖上还盖着一张rì军军毯,坐在篝火前不知道正在写着什么的郭炳勋,杨震往篝火里扔了几块木材让篝火燃的再旺些后,笑道:“怎么还没有好一点?”
听罢杨震的话,郭炳勋放下手中的笔,笑了笑道:“亏得我还是在东北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想不到离开东北不过七八年的功夫,竟然不适合东北这气候了。”
“也许是早些年在法国还有川军中呆的太安逸了,吃不得苦了。这温度一下降,就发起烧来了。好在吃了药好多了,刚刚张婷过来给我测了一下体温,已经降了下来。我这一病,可是耽误不少的事情。”
杨震伸手到篝火前烤了烤几乎已经被冻僵的手指道:“别说了你了,便是我也有些不适应了。出外查了一圈哨,这不也冻得够呛?这没有带手套,不过一会的功夫手就快冻僵了。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可真是滴水成冰。”
“这北满的酷寒和饥饿在很多的时候,是比rì军还要难以对付敌人。若不是我们幸运的在攻打苇河县城的时候,在rì军军列上缴获的大批冬装和弹药,以及收集了大量的粮食,恐怕别说战斗,就是冻、饿也把我们拖垮了。”
说到这里,杨震站起身,出去看了看外边已经下了自前天夜里已经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现在降雪量虽有所减小,已经从暴雪转为大雪,但还看不出停的趋势的天气,转过身回到木楞子里道:“这雪再这么下下去,这山中的积雪越来越厚,别说我们训练,就是行动都要终止下来了。”
看着有些焦急的杨震,郭炳勋笑了笑道:“司令员也别太早着急了。我问过张婷了,这宁安南部的山区本来就号称东北雪乡,是整个东北冬季降雪量最大的地区。这场雪虽说有些罕见,但在这里也并不稀奇。”
“雪大固然限制了我们的行动,但对于rì军来说也同样造成很多的不便。最起码在齐腰深的积雪中活动不便的不单单是我们自己。鬼子就算在敦化北部的山区进行拉网清剿,恐怕也会因为这场暴雪耽搁不少的时rì。不管怎么说,只要鬼子一天没有行动,便也算是给我们多争取了一天的时间。”
说罢,郭炳勋看着火盆中旺盛的篝火,却是道:“相对于天气,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李明瑞他们。气温一下子降低这么多,他们身处野外,又是在整天的行军中,便是搭一个御寒的木楞子都不太可能。他们冬季野外训练还没有展开,若是稍有疏忽,恐怕会出现大规模的冻伤。这两天电台信号一直联络不上,我很担忧他们。”
“不会的。他们中还有不少在山中生活多年的猎户出身的战士,还有在山中打过多年游击的董平,明瑞为人又很机jǐng,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老郭,你要相信跟你多年的老部下。”对于郭炳勋的担忧,杨震却是对李明瑞表现出了很高的信心。
对于杨震的劝慰,郭炳勋苦笑的摇了摇:“司令员,这里不是气候温暖的四川平原,是零下四十多度的北满山区。明瑞这是第一次到东北,没有任何的御寒经验。他们若是与大力、董平他们汇合在一起,有经验丰富的董平,我固然不会担心。但他们还在寻找董平之中。现在还不清楚他们与董平汇合没有。”
知道郭炳勋为自己的老部下担忧,杨震一时也不好说什么。杨震知道,郭炳勋与李明瑞的感情很深。若是在四川,无论情况再怎么危险,郭炳勋也不会为李明瑞担忧,因为他相信以李明瑞的能力绝对不会出什么危险。
但这是零下四十多度的北满山区,对于没有任何寒区生活经验,甚至连雪后行军经验都没有的李明瑞来说,这遍地积雪中暗藏着无数的危机。
只是人已经出发了,现在电台又迟迟联络不上,就算再担心也只能耐心的等待。不过电台虽然一直迟迟联系不上,但杨震对于李明瑞还是有信心的,他相信李明瑞绝对能平安的找到正在敦化境内活动的黄大力与董平的。他对李明瑞还是很有信心的。
看了一眼正在为李明瑞安全担忧的郭炳勋,思虑了一下,却不知道如何该劝解的杨震便岔开了话题道:“老郭,你说rì军会不会上当?”
“会的。无论小鬼子对我们撒出的诱饵会不会相信,我想他们都会调集兵力对敦化北部展开一次清剿。原因很简单,只要确定了我们没有在敦化北部山区隐蔽,那么他们便可以将目标锁定在我们唯一也是最后可以藏身的滨绥线以南宁安山区。”
“这样一来,他们搜索的范围便要小的很多。无论这条情报是真是假,但对于rì军来说总归摸到我军的踪迹了不是?有了大致目标来说,对于rì军便不用再盲人摸象,在这上百里的深山老林中寻找了。”
“不过我估计,以rì军将领一贯的作风来说,他们在对敦化北部山区进行搜剿的时候,会同时派出小分队或是航空兵对其余地方进行侦察。无论我们隐藏的再隐蔽,但在这雪后的山区活动总归会留下踪迹的。山中的积雪固然限制了rì军的行动,但也极为容易暴露我军的行踪。所以,司令员,我建议我们还是要做好战斗的准备。”
“同时,李明瑞他们回来之后,我建议立即将他们放出去,抓紧时间摸清楚rì军封锁线薄弱的地方,寻找rì军封锁线薄弱的位置,以便万不得已的时候为突围做准备。”
说到这里,郭炳勋犹豫了一下道:“如果他们能平安的回来的话。”
对于郭炳勋的分析,杨震点点头道:“我的想法也差不多。不过不管鬼子会不会再一次派出侦察机对宁安南部山区进行空中侦察,这雪一停,部队要立即开展实战训练。正像你所说的那样,鬼子在对敦化境内清剿无果之后,必定会将目标转向宁安西南部山区的。”
说罢,杨震拿过地图道:“不过,我想我们这个实战训练就不要在这里搞了。这个秘营能不暴露尽量还是不要暴露的为好,与鬼子作战,我们需要一个安置伤员和物资的基地。我们只有这一处秘营,一旦暴露我们便再无后方可寻。”
“老郭,你看从老黑顶子山向西南是张广才岭与老爷岭的交汇之处,距离这里直线距离不到二十公里。我前些天去那里看过地形,方圆大约有五百公顷,地形不错,整个海拔大约都在一千米以上,有两座海拔在一千七百多米的高峰。而且山间还有小块的平地。我看完全可以开展实战训练。而且这里在敦化与宁安的交界处,将实战训练场选择在这里,还可以接应李明瑞他们。”
对于杨震的想法,郭炳勋沉思了一下道:“司令员,你将部队拉到那里去进行训练,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与进山清剿的rì伪军遭遇该如何处置?而且主力拉走了,一旦秘营这里遇到情况该如何处置?
“要知道,我们的所有物资都储备在这里。一旦秘营有失,那么我们将失去唯一的依托。还有总指挥也在这里,总指挥若是有失,整个二路军该如何看我们?望山跑死马,在地图上二十公里,在山中一走,这路程至少要加上一半。更何况在这积雪没腰深的山区腹地?一旦秘营出现情况,主力即便是赶过来增援都来不及。”
“司令员,我们可以将物资分散。整个老黑顶子地区面积这么大,可以隐蔽物资的地方很多。我这些天与随总指挥同来的二路军的干部聊了很多,学习了不少他们的经验。我看我们可以按照二路军游击经验,将部分物资分散开,多建几处秘营。以司令员的能力,我想可以将这些物资隐蔽的很好。”
“我们做好战斗准备不假,但不能过于谨慎了。对于我们现在来说,最应该做的一是多建立隐蔽点以及秘营,将所有物资,除了留下必要的之外,可以分散隐蔽一部分。同时也可以作为伤病员安置所处。”
“二就是尽快的让部队形成战斗力。我们在这里已经隐蔽两个月。经过这两个月的苦训,部队的战术素养以及各种战术的运用,除了武器cāo作之外,已经与之前大有进步。我们未尝没有与rì军一战的能力。”
“实战训练并不需要多长时间。我们部队参加过战斗的老兵已经有了实战经验,他们需要加强的不过是各种火力协同训练,保证不再出现几挺重机枪压制不住鬼子的两挺轻机枪的局面。”
“相对于已经打过几仗,更缺乏的各种协同训练的老兵来说,这些训练主要是针对新兵的。采取一些必要的训练,使得没有经历过训练的新兵不会在rì伪军炮火之下出现慌乱,提前感受一下战场气氛而已。而这种训练是不需要太长时间的,我想有五六天足够了。”
“积雪虽然会暴露我们部分的行踪,但只要我们做好准备,应该可以隐藏好我们的踪迹。我们可以将秘营视作我们的依靠,但不能吊死在一处秘营。俗话说的好,狡兔还有三窟,更何况我们?”
“司令员,我看这个训练还是就在秘营附近为好。一是可以让战士在训练疲劳之余,可以很快得到休息。零下四十多度的酷寒,人不可能长期生活在野外。二也是方便补给。这部队一千多人,全拉到那里,给养如何解决?你总不能将所有给养都背着吧?”
说到这里,郭炳勋抬起头看了看杨震道:“司令员,我们训练部队的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呆在这里,为我们做贴身卫队的。是要打击鬼子的,我们早晚都要打出去。既然部队已经即将成型,那么早打晚打都是要打。”
“实际司令员应该比我清楚,三个月的训练对于一支部队来说,更多的只是让他们养成最基本的军人素质,打下一些战术基础,至于其他的必要训练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在形势不可能给我们这么多时间的情况之下,对部队进行基础训练后以打代练,实际上成了我们唯一的选择。所以司令员,按照目前情况来看,我看最多再有半月时间我们便应该可以出击了。与其被动等鬼子找上门来,不如我们趁着大雪出动出击。”
“司令员,你那天和我说完让我准备应变计划后,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我们为什么要坐等鬼子对敦化北部拉网清剿完毕之后,找上门来打我们?”
“既然部队基础战术训练已经完成,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主动出击,趁着鬼子分兵清剿之际,弄他一把?保护秘营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就是打掉鬼子可能对我们围攻的兵力。单纯的转移他们的视线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咱们虽不能做到御敌于家门之外,但总不能让他们顺顺当当的摸到我们家门口吧?”
“鬼子对敦化北部拉网清剿,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打他一个时间差。在对部队进行简单的实战训练之后,将这里的物资分散隐蔽后,快速隐蔽南下。争取在敦化北部打上几仗,吸引部分鬼子封锁兵力,然后东进。或是跳出外线作战,或是寻机再次进入隐蔽。”
对于郭炳勋主动出击的建议,杨震沉思了良久道:“老郭,是我有些过于钻牛角尖了。你说的对,要想保住秘营,单纯转移视线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我们应该抽冷子给他们一家伙了。”
“这样,你最近身体不好,就不要带队训练了。你拿出一个作战计划,我们研究一下。等雪停了,我们抓紧时间进行五天到一周的实战训练之后,等明瑞他们回来,便寻机南下,找鬼子的晦气去。不过,这一战打完之后,我们的去向你要好好的琢磨一下。”
第一百零八章 备战(2)
杨震的实弹与实战训练,让带着二路军总部以及五军三师余部在老黑顶子秘营休整生息的二路军总指挥以及二路军余部不禁咂舌。苦惯了,尤其是在鬼子开展归屯并户后,处境rì益艰难,几乎每一发子弹都要用生命去换的二路军将士对杨震这种他们眼中简直是对弹药挥霍的训练感到震惊之余,一个败家子的形象也留在了二路军将士心中。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用来炸rì伪军工事的炸药会杨震用来设置爆炸点,让战士体会炮击的感觉。为了让新兵在面对敌人火力时候不害怕,轻重机枪在距离匍匐前进的战士头顶上成扇装扫shè,根本就不顾及对于异常珍贵的弹药节省,甚至不顾是否会出现误伤。他们很清楚的看到,子弹扫过匍匐前进的战士之时,弹道甚至距离战士的头顶不足十五公分。也就是一旦哪一个战士贸然起身,等待他的只能是马蜂窝的命运。
而战士打靶时候,每个人居然配发了一百发子弹。一千多人,每人五十发子弹,累计下来足够二路军一个主力师打一场在他们眼中的中等规模战斗了。而轻重机枪手更是每人二百发子弹的限额。这还不算之前实战训练出打出去的那些子弹。
前前后后十余万发子弹,即便是在二路军全盛的时候,任何一个师在作战的时候也没有使用过这么多的弹药。要知道那个军若是能在一场战斗后缴获到两三万发子弹,在各级指挥员眼中已经是了不得不胜利了。
更让他们感觉到浪费的是,这位二路军最新出炉的dú lì团团长居然在训练迫击炮兵的时候还搞实弹训练,而且还不是一发。看着打出去的迫击炮弹和各种弹药,带着二路军干部战士观摩他们训练的总指挥心疼不已的对杨震道:“杨团长,你这种训练是不是太夸张和浪费了?”
“你的部队这几天打出去的子弹,可够二路军两个主力师甚至一个军打一场上规模的战斗了。按照二路军历次战斗消耗,你的这些弹药足够消灭好几百rì伪军了。还有这些迫击炮弹,我帮你计算了一下,你这些天打出去的迫击炮弹平均每门炮至少在二十发左右。这十几门迫击炮单单这几天打出去的炮弹就有二三百发。”
“你知道吗,抗联三路军中若是那个部队有一门迫击炮,那都是主力中的主力。但就二路军来说,三个建制军,那么多师团级部队,加在一起都凑不出二十发迫击炮弹来。在攻打集团部落的时候,我们若是有你这么多的火炮与炮弹,我们又何必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杨团长,我知道你们在苇河县城劫了鬼子一列军火列车,缴获了不少的弹药物资,手头宽裕的很。可无论你再怎么财大气粗,但也不能这么浪费。我们今后不知道要面对多么恶劣的环境。你若是将炮弹打光了,再没有补充,怎么去作战?”
虽说杨震现在已经加入二路军,并得到了总指挥授予的正式番号“二路军dú lì第一团”。但也许因为接触时间并不算长,也许是杨震所部是收编并非自己的老部下,在总指挥眼中更多的与八军、九军类似,算是友军,而非基础部队。总指挥虽说有些气愤,但语气上还是很客套的。
对于总指挥的话,杨震笑道:“总指挥,您是云南讲武堂毕业的高材生,又曾任过**少将副师长,在东北更是打了这么多年的游击。论理论基础,您只在我之上。我想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之下,一支什么样的部队才是最适合的部队?您是最清楚的。”
“对于那些浴血冲杀的战士来说,取得一场战斗的胜利不单单是光凭勇气就可以的。我们与rì军来说,差距不单单是在装备上。各种基本战术以及士兵的单兵素质都远远无法与rì军相比。“
“一场战斗的胜利,需要的不仅仅是指挥员的智慧和战士们的勇敢,更多的是需要多方面的配合。我们现在多训练一段时间,在训练场上多浪费一些弹药,就可以减少战士们在战场上所付出的代价。”
“rì军一个士兵一年的打靶弹药至少在二百发,而我们平均一个战士一年作战的消耗也许都不到二百发。训练场上的差距在战场上只能依靠战士们的鲜血去补偿。总指挥,我们战士的生命不是草,割掉了还能长出来,没有了就永远消失了。”
“您是国内最优秀的军校毕业的高材生,对于一支军队最需要什么,您比我们这些小字辈要清楚的多。一直部队除了合格的军官,更需要合格的班长与老兵。而让战士们在训练场上经历的多一些,他们在战场之上生存的机会也就越大。”
“我们无后方,无稳定的兵员,无任何的补充。别说拼其他的,就单单是拼兵员我们都拼不起。一切都与rì军无法相比,那么我们就需要一支百练成钢的军队。”|
“让战士们提前感受一下战场氛围,学会怎么在敌人的火力网下做战术动作,怎么在敌火力网下生存下来,总好过将只经过简单的实弹训练便将他们赶上战场。对于这些弹药的浪费,只要能让战士们少付出一些代价,我就认为就是值得的。”
“至于那些迫击炮弹,总指挥,您总不会希望在上战场的时候这些迫击炮弹会落到我们自己头上吧?不好好训练这些迫击炮手,将来在战场之上,倒霉的那就只能是我们自己。这些炮兵都是后学的,你不让他们好好的训练,到战场上打出去的炮弹不知道飞到那里去,那要他们还有什么用?”
“我对炮兵的要求不仅仅是他们能将炮弹打出去这么简单。单炮的jīng确shè击,炮群的火力覆盖,对敌方的火力压制,这些都是他们必须掌握的。”
“我们没有实力与rì军拼火力强度,但我们要形成自己的火力特点。战场上若是能有一支火力jīng确,运动迅速,指哪打哪的炮兵部队,我们将会少付出很多不必要的代价的。”
“我可听说当年护国战争中的滇军虽然装备不如北洋军,但无论云南讲武堂培养出来的军官素质,还是这些军官带出来的士兵的素质可都不逊sè与那些保定军校的毕业生。我一直认为云南讲武堂出来的军官,在素质上甚至超过黄埔前几期的那些速成班培养出来的军官。”
听罢杨震的解释,总指挥摇头道:“你说的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清楚。但在弹药如此匮乏的情况之下,还这么大手笔的动用实弹训练,是不是有些得不尝失?”
“鬼子现今对民间散失的枪支弹药进行大肆收缴,我们除了对敌作战缴获之外,再无其他补给手段。而战斗的结果往往与我们想想的事与愿违,很多的时候缴获的弹药甚至无法弥补战斗中的消耗。我与李延平曾经谈过,他们西征失败的主要原因甚至就失败的补给之上。”
“在弹药消耗干净后,弹尽粮绝的部队在面对rì伪军之时,战斗力无法发挥,几十名战士因有械无弹被俘杀。这一幕惨剧我不希望再在你的部队出现了。”
对于总指挥的这些苦口婆心,杨震笑了笑没有再反驳。他知道这也是总指挥为自己大手大脚而担忧。
如今敌情rì益严重,抗联的处境rì益艰难,补给更是rì渐匮乏。若是在训练之中将弹药消耗过多,一旦与rì伪军遭遇,无弹药可用,或是弹药匮乏,四军西征时的惨剧就会在自己身上复制。这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的。
只是在杨震看来,总指挥现在的担心至少在现在看多少有些多余。自己苇河县城以及后续作战,缴获了大量物资。这其中除了两千余套冬装之外,最多的就是弹药。
那是一列挂了近二十节车皮的满载军火列车,这运力不是几十辆马车可以相比的。其中仅三八式步枪弹就缴获了近千万发,还都是奉天兵工厂造的新弹药。七七口径的重机枪弹也有数百万发。迫击炮弹虽然少了一点,但也足有三千多发。炸药也有一部分。
这还不包括缴获的其他各种枪械和武器装备。正是有了这个资本杨震才敢如此的大手大脚。若是手头只有几万发弹药,杨震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看到杨震听罢自己的话后笑而不语,总指挥叹了一口气后没有在多言。心疼归心疼,但什么叫适可而止,总指挥还是明白的。从李延平对此人的描述来说,此人绝对不是那种孟浪之人。他这么做总归还是有他的想法的。
杨震给部队定下的实战与实弹训练的期限是一个星期。幸好,这一周之内老天爷也很给面子,没有再下雪。经过全体官兵打扫,总算在厚厚的积雪中搞出了一块训练场。不过清扫出的积雪,杨震也没有浪费,全部堆在了主要防御工事外围,全部浇上水,结成了厚厚的一层冰,形成了一道由冰雪构筑成的交通壕和胸墙。
杨震的实弹训练弄的老黑顶子山鸡飞狗跳,本来就因为他们的意外到来而迁移的剩下不多的野兽更是被整天的轰隆声吓的走了一个干干净净。自从实弹shè击训练开展以后,以前整夜围着牲口棚子嚎叫的野狼此时也不见了踪影,夜间哨兵不用在放哨的同时还担心受到野狼袭击了。
不过好处不少归好处不少,但带来了一个意外的烦恼。以前专门组成的打猎队不用离开太远,便能弄到足够的野猪、黄羊甚至各种狍子、鹿为大家改善伙食。现在只能走出很远,才能打到肉食,数量也少了不少。
好在之前天气降温,可以储备一些肉食的时候,杨震为了不耽误训练就命人打了不少的野猪和黄羊以及鹿等大型的野物,又下了套子弄了不少的野鸡和野兔,收拾完后冻在雪地之中。又让人将剩余的几头牛都杀了,这才让部队一时没有断了肉食,保证了部队大训练量下的基本营养需求。
也许是山外的rì伪军心中有些感应,在杨震实弹与实战训练结束的第二天,老黑顶子山上空又一次出现了rì军的侦察机。这次与上次相同,鬼子的侦察机几乎是贴着山头,每一条山沟都要仔细的侦察一番才会撤走。
看着天上不住盘旋,飞行高度低的甚至举起望远镜都能大略的看到rì军飞行员长相的rì军侦察机。杨震转过头对身边的郭炳勋道:“看来这个佐佐木到一很慎重。”
“在前些rì子派出飞机已经对这边山区进行过严密侦察之外,居然又派出飞机对这边侦察。不过从现在rì军的这个举动来看,敦化那边的rì军应该是已经展开行动了。”
“司令员,不,团长说的没有错,鬼子这个举动应该是开始对敦化北部山区展开清剿。现在鬼子派出侦察机,说明佐佐木到一已经还是琢磨在清剿落空之后的下一步行动了。鬼子这次派出的侦察机明显不不单单是来侦察来了,我感觉他们好像还是在看地形。”
说到这里,郭炳勋指了指天上的侦察机道:“团长,您看,这两架鬼子的飞机不仅仅在山头,以及可能成为我们藏身地的地方上空盘旋,甚至有几次遇到山沟的时候,都冒险降低本就已经很低的飞行高度,在山沟中飞上一个来回。鬼子这么做,绝不单单是出来执行侦察任务,我想还应该有看地形的意思。”
“若不是您在昨儿全部训练科目完毕之后,组织部队尽量掩盖住我们的踪迹,加上老天爷又帮忙,昨夜又下了一夜的中雪,鬼子飞机这么一来,我们这处秘营就真的暴露了。”
听罢郭炳勋话,杨震拍了拍他的手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鬼子飞机不走一律不许生火,部队一律隐蔽在各自木楞子中不得随意出入的命令传下去了吗?”
“传下去了。在一接到防空哨的报告后,我就立即按照原来制定的预案在第一时间将命令传达下去了。有了上次的经验,部队也有些经验了,已经全部隐蔽好了。而且部队这近三个月的训练下来,早就盼望着能休整几天了。听到这个命令,我看战士们反倒是有些高兴。”
“只是在这冰天雪地,零下四十多度的天气里,就算隐蔽在木楞子之中,这不长时间的生火、运动,这温度也够冷的了。这一天下来,恐怕部队也要冻得够呛。”
“坚持一下吧,就当是生存训练了。人家抗联在衣衫单薄,肚子中没有食物的情况之下,都能在这冰天雪地中行军作战,我们身上穿的暖和,食物又充足,又有木楞子可以御寒,更应该能坚持下来。这个时候不是心疼战士的时候。今年是我们幸运,明年那?这种考验终归迟早还是要来的。”
杨震的话,让郭炳勋点了点头。不过郭炳勋沉默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将话题岔开道:“团长,这几天我在拟定计划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您看我们既然已经决定南下作战,是不是让就让李明瑞他们不要急着赶回来。就地在敦化境内坚持,并抓紧时间将rì伪军动向侦察出来。”
“我们南下作战,没有可靠的情报支持不行。李明瑞他们既然已经在我们预定战区之内,就不要在撤回来了。来回折腾,对他们来说反倒会引起他们更加疲劳。”
听到郭炳勋的建议,杨震琢磨了一下道:“李明瑞怎么说?他们的补给情况现在如何,有没有大规模的冻伤出现。另外,他们独自在外活动这么长时间,部队的情况如何?”
第一百零九章 噩耗
因为那场特大暴风雪,已经与总部失去联络数rì的李明瑞在五天前终于重新与总部取得了联系。原来他们的行程因暴风雪阻隔,而耽搁了数rì。生怕部队在这场对面都看不清楚人的大雪中迷路,李明瑞只能先找一个山洞休整,等雪停了再继续南下。
只是没有想到,这场雪后,山中积雪过深,有些路线已经无法通行,只能重新寻找路而耽搁了行程不说,因气温剧降电台也出现了一些小毛病。携带的手摇发电机,怎么弄都不启动。为了抢回失去的时间,李明瑞只能便想办法修,便行军。
好在郭炳勋给他配的那个报务员的水平还是有的,经过几天的努力总算见到了点成效。不过即便这样,也是直到五天前,罢工了数rì的手摇发电机才勉强恢复工作后,才重新与总部取得联系。
不过,手摇发电机虽然勉强修好还能勉强使用,但电台又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毛病,信号时断时续的。所以对李明瑞那边的情况,杨震与郭炳勋也知道的不太清楚。但有一点,两人还是知道的。
李明瑞经过在没腰深的积雪中经过数rì的艰难跋涉,虽已经进入敦化境内,却还没有能找到董平与黄大力带领的其他的部队。而且李明瑞汇报在山中几次遇到rì伪军小股部队。经过仔细观察,这些rì伪军应该是进山,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的先头部队。
因为电台出了一点小毛病,信号时断时续的,李明瑞只能在有限的通信时间之内,先汇报敌情以及寻找黄大力、董平的情况,至于自己现在的情况,却是半点没有说。
现在山中气温下降剧烈,积雪没腰,行动异常艰难。各支小分队已经在山中活动相当长的时间,补给恐怕早已经用光。让他们在山中继续坚持下去,很是让杨震有些担忧。
听到杨震有些迟疑,郭邴勋沉思了一下后道:“这样,反正我们还需要休整个一两天,制作干粮、调剂弹药、对部队的建制做最后的调整,不能立即出动。至于他们的情况,等晚上到了与他们联系的时间到了时,与他们沟通一下,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再下最后决心吧。”
听到杨震即将率部队南下敦化境内作战的想法,总指挥却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在总指挥看来,既然已经选择出击,那么不妨将出击的目标选择的远一些,打出去。这样才能更好的调动敌人,也更有利于保护秘营。
总指挥的意见显而易见,他建议杨震将出击的目标选在下江地区,可以与目前北撤的七军以及四军、五军余部,以及可能还活动在吉东地区的二军部队协同作战。这样相互有一个依靠,对于部队活动会更加方便。
而且随着rì伪军对下江地区的清剿进入尾声,下江地区的rì伪军很有可能已经陆续撤回,这样一来下江地区的敌情相对来说会有一定的缓解。下江地区与目前自己所在的位置山水相连,南可以与一路军留在吉东地区的部队相互策应,北可以与三路军的部队取得联系,可以说部队出击下江地区不算孤军作战。而且下江地区是抗联二、三路军主要活动地区,群众基础也要好的多。
在总指挥看来,出击下江无论是敌情还是我情来说,在目前的情况之下无疑都是一个最佳的方案。最关键的是跳出外线作战,可以有效的调动对下一步很有可对老黑顶子秘营展开清剿行动的rì伪军,保护好这块根据地。
对于总指挥的建议,杨震琢磨了一下才道:“您的建议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总指挥,现在三路军与一路军活动在吉东地区的部队我们多长时间能够与其取得联系,您能在短时间之内找到他们吗?”
|“至于七军,总指挥,您认为他们还有主动向敌人发起攻击的实力吗?对于七军来说,现在更需要的是修养身息,尽快的恢复实力。rì伪军对下江地区虽然已经进入了尾声,但总指挥进入尾声,不代表rì伪军会在短时间之内从下江撤军。”
“的确,作为对下江清剿的rì军主力。其第四师团第八联队已经调回,但现在下江地区还有多少rì伪军我们并不清楚。目前唯一清楚的是,rì军对我们的清剿并未动用其下江地区的部队。所以我认为rì军也许会将rì军部队撤回来,但伪满军非但不会调离,弄不好还会增加兵力。”
“下江地区背靠苏联,是关东军未来对苏作战的一个重点方向。rì军必定会在此重点设防。甚至都有可能我们认为rì军会从下江地区会是我们的一厢情愿。下江地区是要出击的,但必须先打一仗在走。”
“一是给敌人造成以我军因秘营已经暴露,而不得不转移的印象。二,也是为了能更好的调动下江地区的rì伪军兵力。想办法在将下江地区的rì伪军吸引过来一部分。给部队外线出击,带来更大的便利。”
“而且最根本的一条是,我们出击下江,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现在我们对下江的形势很陌生,那里现在究竟怎么样,我们一无所知。所以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打。鬼子第八联队刚刚从下江地区撤回来,对于那里的形势应该很清楚。只要抓到俘虏,我想我们应该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对于杨震想要通过审讯俘虏获取下江地区情报的想法,别说总指挥,就连郭邴勋、李延平、彭定杰等几个人都感觉到荒唐。总指挥与李延平等几个抗联出身的人都知道抓获rì本jǐng察也许还相对容易些,若是想抓一个rì军俘虏,却是难上加难。
尤其是这个第四师团,是rì军正规野战师团,是号称明治大帝创建新式陆军以来第一批正规陆军师团。其资格之老,在rì军陆军之中绝对数一数二。想要在这种rì军部队抓战俘,根本就不可能。至少抗联在东北地区已经活动了数年,但抓获的俘虏却是还连一个巴掌都能数的出来。
抓获的这些俘虏还大多数都是战斗意志远不如那些rì本兵坚韧的rì本jǐng察。正规军的俘虏不能说没有,但是几乎少的可怜。而这些俘虏,即便是被俘的了,这嘴巴也很难撬开。这一点倒是与抓获的rì伪军特务有着天壤之别。
总指挥与李延平等几个抗联出身的人虽然感觉到杨震的这个想法有些荒唐,但看着自信满满的杨震好赖没有张嘴问出来。而郭邴勋却是直接道:“团长,您想抓rì军俘虏获取情报,这在理论是一个想法。可在实际cāo作之中会很难。”
“自去年七七事变中rì全面战争爆发以来,仗到我们被俘的时候已经打了将近一年。但rì军士兵意志之顽强、坚韧,为诸国之罕见。即便对于一向以意志坚定的德军来说,也远远不如。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之下,宁愿自杀,也很少有甘心就俘的。**数百万部队,打了几次大会战,抓获的俘虏却极少。而且这些战俘极难驯服,很难从其口中套取到有用的口供。”
“在徐州会战期间,我听在二战区与十八集团军配合作战过的川军袍泽曾提起过,你们十八集团军在平型关战役的时候,曾为想抓几个俘虏付出过不小的代价。我们不能让悲剧在我们的部队身上上演,为了几个死不开口的俘虏让部队白白的付出牺牲。”
对于几个人的忧虑,杨震笑了笑道:“若说对付别的rì军部队,我还真没有这个底气。但是面对这个第四师团的部队,只要我们打的顺利,我想弄几个rì军俘虏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我保证,只要我们能抓到俘虏,他们就一定能开口。”
对于杨震的这种肯定能抓到俘虏的自信从那里来,几个人虽然不太清楚。但既然他坚持从rì军俘虏从获取情报,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仗还没有开打,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到时候看情况,自己再想办法劝解吧。
只是让几个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南下敦化的这几战,杨震抓俘虏的诺言不但实现了,还弄了不少。而且让几个人感觉到吃惊的是,这些几乎就不像他们印象中顽强的rì军士兵,只挨了几鞭子,便有什么说什么。
其骨气之低,便是连那些伪满军jǐng都远远不如。当然这都是后话,眼前对几个人来说,既然劝不住杨震,那么现在最关键就该是怎么琢磨打好这一仗了。
就在杨震与郭邴勋调整部队,为南下出击敦化做着最后准备的时候,从已经北撤至同江、富锦地区的七军来派来与总指挥联络的交通员带来的七军人员给总指挥带来了一个噩耗。这个噩耗,几乎将总指挥击垮。
虽然北撤至富锦、同江地区以避rì军锋芒,但北撤的七军部队面临的困境却没有从根本上缓解。虽然七军依靠有利的情报支撑,集中小股部队在乌苏里江上击毙了一名rì军少将,但自身也遭到了rì伪军近似疯狂的报复。
入冬以来,七军在rì军的严密封锁与围剿之下,损失极为惨重。不仅所有秘营在rì伪军的围剿之下全部丧失,而且自身也损失大部。北满地区已经进入酷寒,但七军始终未能筹集到足够了棉衣,部队几乎无法过冬。
在严峻的形势之下,为了给战士们筹集到棉衣以及过冬的给养,无奈之下,七军刚刚上任不到一个月的代理军长只能冒险在敌情严峻的情况之下集中主力冒险去打rì伪军重兵聚集的集镇。
对于情报尚算灵通的七军来说,他们知道鬼子的封锁计划与年初相比又有了极大的变化。rì伪军将所有物资都集中到了其重兵驻守的较大村镇,按人头分配供给数量。自己就算是打下几个集团部落也筹集不到足够的给养。
为了能在北满近似乎残酷的冬季中让部队生存下来,就算这位代理军长明知道是龙潭虎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闯。不过这位代理军长倒也算是一员虎将,采取调虎离山的办法,虚张声势将驻扎在目标的rì伪军大部调离,自己亲自指挥七军的一个主力师趁虚攻克了目标。
此战虽然筹集到了足够的给养与物资,但在撤退的途中被rì伪军骑兵追上。为了掩护这些保障七军过冬的物资,这位代理军长亲自带领两个主力团断后。
经过半天苦战,物资虽然保住,但终归因为实力过于悬殊,掩护部队全军覆灭。这位代理军长与大部战士牺牲,少部分战士被打散。
这些被打散的三十多名战士后在一名团政委收拢之下虽重新集结起来,但因后路被切断只能南下寻找二路军总部。
经过艰苦的长途跋涉,在方正以东南山区一处新建的秘营中找到了总指挥留下的少数留守部队。而此时,南下的三十多名战士,因为饥寒交迫,极难筹集到给养,到达方正的时候,因为冻饿牺牲甚多,已经不足半数。
为了向总指挥汇报七军的情况,也因留守部队本就不充足补给维持自身尚且困难,在根本就解决不了七军部队的给养。这位团政委只能带着这个七军主力师剩下的最后这十五人由二路军总部交通员护送南下,继续寻找总指挥。
因为rì伪军对宁安西南山区封锁极严,他们对地形又不熟悉,在封锁线整整转悠了十rì,才从一名采参老客的口中,得知一条进山的小路。而仅仅就在这几天中,仅剩的十余名战士因为冻、饿,又牺牲了四名。等他们在杨震处找到总指挥后,七军的两个建制最完整的主力团已经剩下不到十人。
听到这位团政委的汇报,在看看眼前作为七军主力三师的两个团仅剩的这不到十名战士,总指挥的眼前一黑,几乎晕倒。对于已经损失余烬的二路军来说,在五军部分西征失散部队还不知道去向的时候,还勉强保持着建制的七军几乎是总指挥战斗下去的唯一希望。
虽说七军在今年rì伪军对下江地区的大举清剿中损失惨重,部队实力由千余人急剧将至目前的二百多人,但总体实力却依旧是二路军中最多的,同时也是建制最完整。
虽然七军在撤到同江、富锦地区后,因部队损失巨大而缩编成了两个师,但实力和骨干尚存。尤其在四军全军覆灭,五军大部损失,一部下落不明,唯一一个西征时留守在下江的三师也几乎全部损失的情况之下,成为二路军中人数最多,实力最强的一个军。
但这一次七军二百多人,却一下去折损近半,军长也阵亡,这一下子七军本来就已经很不足的元气又一次大伤。缩编后的五个团,仅剩下了三个。甚至可以说十去其四。这还是自己知道的伤亡,还有作为佯动的其余部队伤亡,还没有包括在内。刨除此战伤亡的部队,七军仅剩下的这一百多人,在如此严峻的形势面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总指挥心知肚明。
总指挥现在心中最担忧的在七军严重受挫,曾经兵强马壮的二路军部队已经所剩无几的情况之下,下江地区的抗战局势究竟该如何走向何方。而七军剩余部队的安危,对于总指挥来说反倒不是太过于忧虑。
七军军长虽然阵亡,但自己那位兼任七军党特委书记的云南讲武堂同学,七军创始人的参谋长还在。只要有他在,七军剩余部队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但对于总指挥来说,七军今后的出路却是他急需面对的。
第一百一十章章 南下(1)
相对于心中在七军失败后,对下江与东满地区抗rì形势走向更加忧虑的总指挥来说,在见到这些突围出来,从中苏边境的富锦、同江千里迢迢赶到宁安的七军官兵之后,杨震心中与其说是震惊,还不如说是苦涩不已。
看着这些衣不遮体,比总指挥带领的五军三师余部撤到老黑顶子秘营时还狼狈的战士,杨震尽管心中已经有些放开,但仍旧摇头叹息不已。
不过这个军长牺牲,七军残余部队所剩不过百余人,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失败结局无论是对七军也好,二路军也好,乃至对整个东满地区的抗rì的大局也好,都可谓损失惨重。
但唯一收益的貌似只有那位已经牺牲的七军代理军长。至少这次他不会像后世自己所知道的那样,死的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就连他们的上级都稀里糊涂。
据杨震在后世所知,这位代理军长既没有叛变,但也没有能幸存下来,更是没有与其他大部分抗联将领那样,战死在沙场之上。而是在后来死在了自己人手中。成为抗联历史上被错杀的第二位军级干部。
虽说杀他的原因一直含糊不清,但据后世那些转家、叫兽研究恐怕与七军自建立起来一直不断的内耗不无关系。
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因为当事人已经大多因为各种原因牺牲,幸存者又大多是朝鲜人,在抗战结束之后大多回国,并身居高位,真实的情况一直含糊不清。即便号称对抗联研究最深的学者,一时也无法给出真实的答案。
尽管七军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对于抗rì大局来说,是严重的损失。但不管怎么说对于一名军人来说,死在战场之上的结局终归还是好于死在自己人手中。
七军主力大部损失究竟会给下江地区的抗rì局面带来多大的危害,杨震一时还无法估算出来。他知道的是,自己预想中的先南下敦化境内,打上几仗调动rì伪军封锁兵力之后,东进至下江地区,与二路军留在下江地区的不对配合作战的计划随着七军主力被重创,只能改变。若是按照原计划东进,那么下江的局面只能靠自己支撑了,只能孤军作战了。
送走因二路军最后一支仅存的主力七军受到重创,而显得忧心忡忡的总指挥回去休息,并再三交代李延平好好陪伴之后,留在作战室的杨震与郭炳勋,以及前来汇报战前物资准备情况的彭定杰都相对无言。
沉默良久,郭炳勋看了看杨震有些低落的情绪,略微犹豫了一下道:“团长,您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还是按照原计划在调动rì伪军兵力之后,继续东进至下江地区?若是继续东进,团长,随着七军的损失,我军已经失去一切支撑点。|”
“没有了抗联的配合,我们不仅敌情不明,甚至只能是孤军作战。一旦有失?团长,请你三思。这一千多人,是我们的根本,也是我们最后的本钱。”
听罢郭炳勋忧虑,杨震站起身来走到地图之前,凝视良久,咬咬牙道:|老郭,我的意见是行动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先南下,在敦化境内打上几仗,将rì伪军的封锁线撕扯开之后,我军主力东进,跳到牡丹江以东活动。”
“我们不可能长期困守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终归还是要跳出去的。部队要发展、壮大,在这里是根本无法实现的。就算下江地区还有抗联的部队在活动,按照抗联的情况来看,我们主要还是要立足依靠自己,dú lì作战。”
“说实在的,老郭,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来说并不乐观,甚至可以说是困境。rì伪军完成其对敦化境内的扫荡之后,视线迟早要转向宁安地区。与其被动的等rì伪军找上门来,我们还不如主动跳出去,寻找战机。”
说到这里,杨震一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的地图上道:“于困境中求胜算,对于我们来说,只能赌一把。赢了,部队发展壮大。输了,大不了一无所有。比起在集中营内牺牲的战友,我们多活了半年的时间,够格了。”
对于杨震有些破釜沉舟的回答,郭炳勋沉默了一下道:“我也觉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上一把。只是,没有了情报的支撑,我们作战会受到极大的束缚,就像盲人摸象一般。没有了可靠的情报支撑,我们贸然出击下江地区等于是九死一生。团长,您不会真不记得二路军的西征失利的真正原因吧?”
“怎么不记得,但眼下的形势对于我们已经来说别无退路。只有打出去,才能发展、壮大自己。不走,只能困守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坐以待毙。rì伪军在完成对敦化北部的清剿之后,很快便会将视线转向宁安南部山区的。至于情报,现在只能依靠你的电台与李明瑞他们了。尤其是战术侦察,我们只能依靠他们。”
犹豫了一下,杨震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老郭,从现在开始,你的这几部电台要二十四小时开机。无论能不能破译rì伪军的电报,但所有rì伪军之间的无线通讯都要尽可能的截下来。”
“另外,抓紧时间与李明瑞沟通。无论他们能不能与黄大力他们汇合,但三天之内要将敦化北部的大致敌情给我摸清楚。告诉他们,两天以后,部队要全员南下。”
说到这里,杨震道:“要想打破眼下的困局,我们只能跳出内线,到外线作战。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了后路。成也好,败也好,我们只能一搏。无论摆在我们面前的是多么险恶的情况,我们也只能义无反顾的往前闯。人挪活,树挪死。走出去,也许还有一条出路。一个字,打。”
对于杨震这种近似于鱼死网破的想法,郭炳勋知道这不是杨震在冒险,是自己一方已经是没有了一切的退路。险境中求生存,这也是这支部队目前唯一的选择。
这次李明瑞的回电没有让杨震与郭炳勋失望。还没有待郭炳勋将杨震的命令发给李明瑞,他的汇报的电报却先达到。
看罢李明瑞的这次汇报得很详细的电报,杨震面上一直严峻的表情略微缓解了一点之后,将电报交给郭邴勋道:“告诉部队,准备作战。明天除了留下两个排与老彭担任留守之后,全部南下作战。”
作为协助李延平分管政治工作,主管后勤的政治部主任,彭定杰在经验上还有些稍显得稚嫩之外,倒是进到了一个合格的政工人员的责任。除了极少数的时候,从不干涉军事主官的工作。
但听到杨震的计划之后,彭定杰却是表示出了激烈的反对。在他看来南下敦化作战若是还能说打破困境的无奈之举的话,此时部队跳到下江作战,与自寻死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四军西征之中除了剩下几个人之外,全军覆灭。五军大部牺牲,少部叛变,部分失去联系,剩下的部队连维持局面都算不上。如今七军剩余部队又损失惨重,部队一旦出下江可以说是孤军作战。
以千余兵力面对下江地区数万装备jīng良,机动能力极强的rì伪军,对于这支部队意味着什么,对于即便是不算太jīng通军事,但好赖也在抗联中打磨了数年的彭定杰来说,也清楚的很。
杨震与郭炳勋都没有想到一向温和,几乎从不干涉军事主官行动的彭定杰会对此次行动如此激烈的反对。
看着表面出乎意料的彭定杰,杨震无奈的笑笑,递过一杯水后道:“老彭,说说你的想法,沉住气。”
“团长,你将首战选择南下敦化境内作战,我没有什么意见。那里地广人稀,山高林密,很适合我们以弱胜强。但之后东进,我有些不同意见。”
“下江地区的二路军损失惨重,已经几无战力。我们东进,可以说失去了一切可能的支撑点。补给、敌情对我们来说,一切皆是陌生。与其冒险出击下江地区,不如北进,与三路军汇合。”
“三路军的情况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但三军一直是北满、东满地区的绝对主力。无论是人数、战斗力,还是兵力,都稳居抗联各军之冠。六军的战斗力也不低。原来三路军总指挥为三路军的底子打的可是相当的好。”
“我们北进与三路军汇合,可以相互配合,互为支撑。至少可以避免陷入孤军作战的境地。团长、老郭,我虽然对军事并不算擅长,但也能看出此时我们东进,可以说是一步死棋。甚至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
对于彭定杰南下之后,不东进,转为北进的建议,沉思良久,杨震却是摇摇头道:“老彭,你提出的北进与三路军相互依靠的建议,想法不错。但实行的可能xìng并不大。”
“北进,先不说这一路上敌情如何,就是三路军的确切位置,我们都不清楚。找不到三路军,我们北进的最大优势便失去了意义。rì伪军对下江地区大举围剿,他们能放过活动在北满的三路军?二路军为了打破rì伪军的围剿,先南征又西征,谁能保证三路军不在严峻的敌情面前转移?”
“我们东进看起来的确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点,但正是这一点却是我们最大的优势所在。下江地区的抗联,现在大部失败,小部转移,剩余部队已经难以对敌人形成任何威胁。rì伪军三八年对下江地区的清剿,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大胜。”
“在二路军各部损失惨重,失去战斗力,已经很难对rì伪军造成威胁的情况之下,rì伪军必定会对下江地区放松jǐng惕。有了这一个前提,我们最起码在行动的初期,阻力会减小很多。”
“还有,总指挥会一直与我们一起活动。有了总指挥这个下江地区的活地图,我们的行动也会便利的很多。最起码,在密林处找到一两处落脚点还是不成问题的。”
“还有一点,也是我坚持东进下江的最根本理由。东满地区目前形势虽然很严峻,但地理位置对于我们来说,可为是致命点。其北连三路军,南下可以支援一路军,是整个中东铁路以东的所有抗联各部活动的连接点。”
“失去了东满,北满的三路军,南满的一路军将会被彻底切断。整个抗联各部只能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这种情况,对本就敌强我弱的形势来说,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老彭,我们的着眼点不能只局限于自己或是一地,要有大局观。三路军是一个整体,需要相互的配合。失去了东满,本就相互联系极差的三路军将彻底的被切断连续。所以无论如何,我们必须东进。”
“老彭,你也不要过于担忧。二路军的主力虽然大部失败,但我想在下江地区应该还会有被打散的部队在坚持斗争。还有,五军军长带领的五军失散部队应该还隐蔽在下江地区。而二军五师不是一直活动在宁安的镜泊湖地区吗?所以我们东进下江地区,并非是孤军奋战。”
“这次你留守秘营,一是将我们携带走后所有剩余的物资都分散开隐蔽。地点,具体只能由你掌握。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另外,准备好接受伤员。我们南下作战,与正规rì军作战,势必会出现伤员。而我们东进不能携带太多的伤员,所有伤员都要送回老黑顶子修养。”
“此次南下、东进,不知道要连续作战多长时间,所以我不可能给你留下太多的部队留守。只有两个排,在给你留下一个机枪班,两挺机枪和一门迫击炮。”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多放些jǐng戒哨,尤其要防止敌人进行空中侦察。一旦出现异常情况,不过过于坚持,在不可为的时候,除了必要的物资外,将所有无法携带的物资全部炸毁后迅速北进,与三路军汇合。”
说到这里,杨震走到彭定杰面前道:“老彭,主力走后秘营就交给你了。在与李明瑞汇合之后,我会调黄大力已经两个小队回来配合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切记,在事情不可为的时候,不要再坚持,一切以安全为第一要务。夜长、狼多,一定多加小心。”
听着杨震的话,彭定杰知道杨震已经下定决心便很难再改变,便摇摇头不在说话,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他知道自己不是军事干部出身,军事能力远不如杨、郭二人。所以尽管对杨震接下来的东进,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担忧,但彭定杰却并未再干扰杨震的军事决心。
在听完杨震最后一句话后,知道这一次要分别很长时间的彭定杰,拉着杨震的手道:“你们也是。下江地区的形势如果势不可挽,你们也不要在坚持下去。无论是南下还是北上,都是一条生路。”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南下(2)
在行军中度过一九三九年的元宵节后,经过数rì的行军,杨震率领部队于正月十六这一天,渡过流经敦化北部山区,此时已经冰封的严严实实的海浪河上游,冒着零下四十度的酷寒,蹚着没腰深的积雪,抵达敦化北部的光秃山以西与已经完成集结的李明瑞所部汇合。
与李明瑞汇合之后,杨震顾不上寒暄,马上便打开地图对着李明瑞道:“敦化境内的敌情如何?”
看着已经打开地图的杨震,手刚举到帽檐上正准备敬礼的李明瑞几个人,只能有些尴尬的放下手。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几个人,旁边的李延平只能无奈的笑道:“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团长不好这个虚的。好了,就不讲究那些了,赶快介绍敌情吧。”
李明瑞摇摇头,只能按照李延平的吩咐开始介绍敌情。李明瑞指着地图道:“前些天,我们在寻找老黄他们的时候,分别在东北岔河以西、琵琶顶子山与庙岭子以南的山林中发现多股rì伪军小股部队。”
“这些rì伪军以rì军一个小队,伪军一个连为一组,并押运一些物资以及帐篷进山之后,在多处平地或是山坳中设置了兵站。并派出小股部队不断深入进行侦察。”
“我们在琵琶顶子山以东曾经捕获了一名因冻伤掉队的伪满军士兵,经过审讯得到了不少的有用东西。这名伪满军士兵曾经是一个伪军旅长的卫士,chūn节的时候因为有些事情打了一名上级军官,所以被发配到下边当兵。从这小子嘴巴里面掏出不少有用的东西。”
“据这个俘虏供述,rì伪军此次出兵一反常态。一改之前以伪满军为主,改为以rì军为主。而伪军则不再担负进剿任务,主要负责辎重与补给。”
“这个家伙虽然因为被踢到了下边当了普通的兵,但之前极得那个伪军旅长信任,是那个家伙的铁杆心腹。本来他这事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旅长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但被打那个参谋与关东军顾问关系极好,据说是那位顾问在伪满军校的学生。所以他之所以被处理是因为那个顾问压着办的。若是按照那个rì本顾问的意思,本来是要被枪毙的。后来旅长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他保了下来,只是不能在上边干了,被发配下面当兵。”
“不过这个家伙虽然被发配下边当兵,但因为他是旅长的心腹,所以经常被旅长叫回去,帮那个旅长办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私事。此次进山之前,他就帮着他们那个旅长处理了一大批的黑货。因为那个汉jiān对他极为信任,所以很多事情都不隐瞒。团长,我们从他的口中掏出了鬼子此次进剿的大致部署。”
“此次rì伪军兵分三路。一路以rì军两个中队配给伪军一个营,从旧额穆一线出发,由南向北扫荡。一路以rì军一个大队配给伪满军一个营从沙河子出发自西向东扫荡。这一路rì伪军的主要任务便是切断宁安与敦化之间的联系,防止我军向北逃窜。”
“另外一路是以小山嘴子为出发地,具体兵力不详。不过据那个俘虏交待,这一路rì伪军不仅是三路兵力最多的一部,甚至还专门从南满抽调了伪靖安军的一个团配合作战。而这三路rì军的汇合点就是在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听罢李明瑞的汇报,杨震沉思了良久才道:“明瑞,你觉得这个伪满军的口供可靠吗?这么一个部署,别说他一个伪满军的普通士兵,就连rì军低级军官都不清楚,他会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应该不会。这小子说他之所以知道这些东西,是因为他临出发前去旅部,他们旅长正在喝闷酒。他那个旅长喝醉了和他发牢sāo说小鬼子不拿他们当人看。这大雪封山,零下几十度的当口,让弟兄们进山不说,还让兄弟们给让他们当牲口,为他们驮补给。有功算是小鬼子的,吃苦受罪都是他们的。”
“这个时候,山里的积雪没腰深,别说驮着东西了,就是赤手空拳都行动困难。让兄弟们替他们背弹药、粮食,这是要把兄弟们活活累死。”
“这小子说了,关东军司令部下令,此次进剿按照rì伪军一比一的比例编配。作战由rì军负责,而那个伪满军部队此次专门为rì军提供补给。按照rì军要求,每个伪满军士兵要至少携带一箱弹药或是一袋粮食。”
对于李明瑞很肯定的话,杨震沉默了一会之后,对李明瑞道:“那个小子还在吗?你将他带过来。”
闻言,李明瑞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战士很快便带回一个被他用杨震传授的捕俘专用扣捆的严严实实的伪满军士兵。
看着眼前蹲着的这位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被吓的,浑身直筛糠,鼻青脸肿,很明显在被抓之后受到了一番热情款待,一见面就给杨震跪下,大叫饶命的伪满士兵。杨震只能暂时放弃直接询问的想法,先安抚他恐慌到了极点的情绪道:“你不用害怕,只要你把你和那个抓你的人说的那些如实的再说一遍,我们不杀你。”
说罢,杨震转过身瞪了一直身边的李明瑞一眼道:“你把绳子给他解开。在给他弄一杯热水,让他暖暖身子。”
看到杨震对这个俘虏和颜悦sè,不知道他肚子究竟是什么意思李明瑞挠了挠头,只能交待身边的人去从正在架在篝火上的水壶中给他倒上半军用饭盒的热水。
也许是喝了些许热水之后,身上暖和了不少,这个俘虏刚刚还有些歇斯底里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
看着正冲自己淡淡的笑着的杨震,这个俘虏小心翼翼的问道:“长官,您想问什么您就问吧。不过,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和那位长官说过了。您就是再问我一遍,我也只能还是那番回答。我和那位长官说的都是实话,若是有半句谎言,让我天打雷劈。”
杨震摆了摆手道:“咱们先不说那些。我听说你原本是在给你们旅长当卫士,因为殴打自己的长官被撤职下放当兵。你可不可以和我说说,你因为什么会殴打自己的长官。我知道你们伪满军队所有规章制度都是照搬rì军的,等级制度极严,作为士兵殴打自己长官,那是重罪。我看你也不是冲动之人,怎么会干出这种鲁莽的事情来?”
也许是杨震脸上始终带着的那股子淡淡的笑意让这个伪满军士兵彻底的放松,对于杨震的问话,他没有半点犹豫的便道:“我打这个家伙是因为他该死。若不是怕给旅座带来麻烦,我恨不得一枪崩了那个混蛋。”
“我叫郭大chūn,就是这宁安县的长汀人,原本在东北军当兵。九一八事变后,关东军进攻吉林的时候,与当时任东北军省防军团长的旅座一同加入了满洲国。在九一八事变前我就是少尉排长,后来部队被关东军收编,压缩编制,便又做回了上士。”
“我先当班长,后来被旅座挑中,又给他当了贴身卫士,专门替他处理一些**的事情。那个被打的参谋是后调到我们旅的。他是什么rì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关东军派到我们旅的那个最高顾问便是他在rì本陆军士官学校的老师。”
“这小子仗着他和最高顾问的师生关系,在部队横行霸道,什么都要参合上一手不说,还利用军队的关系走私鸦片、贩卖妇女、包娼庇赌、私开烟馆,只要能捞钱的事情就没有他不敢做的。”
“自去年年底我们部队奉命移长汀之后,这个家伙以抓匪属的名义,大势强抢百姓妇女贩卖。他居然还把手伸到了我亲妹子身上,若不是我求旅座说话,我亲妹子就被他用处置匪属的名义给卖了。”
“看着这小子祸害自己的乡亲和自己的姐妹,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借着酒劲狠狠的揍了他一顿。后来那个顾问非要枪毙我,还是我们旅长用了三根金条,才把我的命买了回来。后来我才知道,这小子干这些坏事,捞的钱有六成要分给那个王八蛋顾问的。”
“那个顾问是rì军预备役大佐,做一任顾问也就到头了,基本上没有在升迁的可能。这老小子除了按照关东军的要求监视我们之外,就是变着捞钱。”
“rì本人对贪污处置的极严,所以贪污军饷的事情他不敢做。这老小子被从关内战场上调到关东军那些军官在关内掠夺的财富弄红了眼,想捞钱想疯了,就想出走偏门的路子。”
“他自己不好出面,就利用师生的关系让那个王八蛋做这个中间人。他运用自己在关东军内的关系,打通各方面门路,那个王八蛋出面。”
“不过那个王八蛋也不是白替他担这个风险。除了捞到的钱四六分成之外,那个老小子答应他,将来帮他运作当这个旅的参谋长。只是这两个人自以为做的隐蔽,却不知道那个王八蛋的护兵,是我的拜把子兄弟。他们的事情根本就瞒不过我、”
说到这里,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咬咬牙道:“长官,我知道你们嫌弃我是汉jiān,但我也是没有法子。我也不愿意批这身汉jiān的皮,背着这个难听的骂名,死后都没有脸去见自己的祖宗。”
“可我就是一个大头兵,除了服从自己长官的命令之外什么都不懂得。当年之所以能提上排长,还是我在打仗的时候肯卖命才给的。但也从正规军给调到了省防军。不过,什么国仇我不明白,但家恨我却知道。长官,只要你们能杀掉那个王八蛋,为民除害,我就跟着你们干,绝对没有二话。”
听罢郭大chūn的话,杨震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说完这番话的表情之后,沉默了一下道:“我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至于你说的干掉那小子的事情,我答应你。而且不单单答应你干掉那小子,还可以答应你连那个什么狗屁顾问也可干掉。但我有一个条件,让你回你的部队你敢不敢。”
杨震的话音落下,不仅仅是这个郭大chūn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就连一边的李明瑞也一副不知所以的看着他。
看到两人看着自己不解的目光,杨震淡淡一笑道:“你是你们旅长的心腹。我想只要那个坚持要杀你的rì军顾问和那个狗屁参谋一死,你们旅长还会想法重新把你调回身边的。至于让你回到你们旅长身边的原因,你是一个聪明人,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用再多说了。”
说罢,杨震看了看明白自己话后一脸犹豫的郭大chūn,笑道:“我不逼你。但我希望你要记住,无论你现在身处何方,你的骨子里流的都是中国人的血。”
“给你起名字的爹妈,你的祖宗都是中国人。养育了你的这片土地,也是中国的领土。虽然他现在叫什么满洲国,这个rì本人强加给东北的名字。但终归有一天,我们会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解放他的。也许哪一天会很遥远,但只要我们这些中国人不甘心被他们奴役,坚持斗争,胜利的一天终归还是会来到的。”
说罢这些话之后,看着还有些犹豫的郭大chūn,杨震微微笑了笑道:“我也不逼你,我想就算是放你回去,这些道理有一天终归你还是会明白的。我只希望你明白的不要太晚了。好了,现在你给我介绍一下这个第八联队的情况。我想这个总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听到杨震将话题转向此次进剿的第八联队,这个郭大chūn刚刚有些放松的脸上突然显露出一丝不解的道:“长官,这个第八联队我真有些搞不清楚他们。自九一八事变以来,我接触过的rì军部队也不在少数,可像这个第八联队rì军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第八联队刚刚从下江撤回来,便移防到这里参加封锁。他们从敦化下车的时候,我们这个旅奉命掩护他们。听说这个第八联队是rì军组建的第一批联队,我们就想这下子抗联可要遭殃了。那些rì军老牌师团的战斗力,我可是见过,别说**,就是原来的东北军也差老鼻子。”
“可这些第八联队的rì军士兵我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军人,反倒像是一些商贩。我们在敦化车站接应他们的时候,才发现这些rì军士兵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至少有两个以上的包袱。而其中什么人参、毛皮是应有尽有。总之一句话,这下江地区所有能卖钱的东西,这些rì军军人身上都有。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旅被叫去敦化车站,根本就不是担任什么jǐng戒,是给人当力工去了。”
“本来我还以为这些是他们在下江的战利品,却没有想到这些rì军士兵一下车,根本就不像其他rì军部队那样迅速集结,而是先向我们还有那些过往的旅客兜售他们的那些商品。这些rì军士兵甚至胆大包天的连子弹都公开卖,一百发三八式步枪子弹,十元满洲国币。那些rì军军官非但不制止,甚至很多军官都参与到其中。”
“本来这些人是下午两点下车,可等到他们出了敦化那个不大的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除了这些rì军士兵贩卖物品之外,我们单单从军列上加挂的几列货运车皮上卸下他们的东西,就花了整整两个小时。要不是这些rì军士兵都cāo着纯正的rì本话,身上也穿着rì军军装,我还以为到了那个大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南 下(3)
问完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后,杨震命人将这个郭大chūn安置好后,杨震转过身将郭炳勋与李延平召集到身边指着地图道:“无论这个家伙的话可信不可信,但他说的这些却是我们现在得到的唯一有价值的情报。我看我们下一步的部署,可以暂时先按照这个家伙说的这些情况来落实。”
刚刚将杨震与那个李明瑞以及那个郭大chūn的话都听的很清楚的李延平听到杨震的想法后,有些不明所以的道:“团长,你就这么相信这个伙的话?若是这个家伙是rì伪特务伪装的,故意下套引我们上当,我们按照他说的这些去部署,我们很有可能会吃大亏的。团长,这个可能xìng不是没有。”
“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于这些伪满军政人员,我们还是提防一些的为好。他的这些话我们能有六分可信,就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他说的那些rì军,那里还是凶暴成xìng的rì军士兵,简直就是一些商贩吗?这可能吗?说出去,恐怕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对于李延平的担忧,杨震笑了笑道:“当然我并非是绝对相信他的话。对于他说的这些情报,我们在还没有验证之前,即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现在山中积雪没腰,无论是我们还是rì伪军行动都不会太快。此次小鬼子一改往rì作风,以rì军为主力。而在无法发挥其机械化优势的情况之下,对于这个刚刚由rì本本土调过来,并未在东北长时间训练过的第四师团部队来说,会更加困难。”
“所以我建议,就按照那个郭大chūn的供词,利用这个时间差,派出三路侦察部队,沿着他供出的鬼子行军路线进行抵近侦察,以确定这份情报的真实xìng。”
“政委、参谋长,你们看rì军对敦化北部的山区清剿兵分三路。虽然几乎每一路的兵力最次也与我们相当,但三路之间间隔却很大。尤其他们没有敦化北部山区的地图,对这里极为陌生。而我们,黄大力与董平在这里活动了有一段时间了,对这里的地形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清楚的。这是对我们最有利之处。”
“另外,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我们对他们的推进路线很清楚,但他们对我们究竟隐蔽在何处,却是始终摸不到头脑。无论按照天气,还是敌情来说,实际上现在并非是鬼子进山的最佳时期。他们为何一反常态,我们并不了解。但现在也不需要了解,敌情已经是半透明,剩下来说就看我们怎么去做了。”
“只要我们打垮他们一到两路rì军,以rì军一贯见死必救的作风来看,可以有效的调动其部署在周围的兵力,将他们围绕张广才岭部署的封锁圈撕扯的七零八落。到时候,我们无论是东进还是西走,甚至南下,都已经再无阻拦。”
“不过政委,无论他说的那些rì伪军的兵力部署是真是假,但有一条肯定是真的。那就是这个第四师团部队的作风,肯定没有说错。rì军这个第四师团虽然是rì军第一批组建的老牌甲种师团,但因为其兵力征集地是大阪,以小商贩为主。按照其民间风俗,这个第四师团养成这个习惯并不意外。”
“尤其是这个第八联队,在其明治维新时的西南战争之中,虽然因为作战伤亡较大,而被rì本天皇亲自嘉奖,这也是rì军诸师团中唯一一个受到如此荣誉的部队。但在rì俄战争之中却因屡战屡败,而被称之为败不怕的第八联队。”
“rì军这个老牌师团其作战坚韧xìng,特别是决死之决心,别说与rì军其他师团相比,就是连其新组建的那些由退役老兵组成的特设师团以及新编师团都无法相比。”
“长久的商人习气,使得这个师团的风格与其他rì军师团相比,少了勇猛与顽强,多了几分圆滑。若是逼急眼了,也许会反咬一口。但只要但分有一条生路,绝对不会殊死抵抗。我曾听一个熟悉rì军的人说过,若说rì军中最不能打的师团有两个。一个是被称为天皇御亲兵的近卫师团,另外一个就是这个以大阪为基地编成的第四师团。”
“不过,话归这么做,但我们也绝对不能轻视这个rì军第八联队。毕竟它是rì军最老牌的师团之一,其装备、战术素养,与其他rì军老牌正规师团并无不同。我们也是第一次接触,其战斗力究竟是不是像传说的那样,还需要我们去验证。”
“我们固然可以在战略上蔑视敌人,但战术上一定要重视敌人。我们要记住一条,rì军无弱旅,这就成了。传说归传说,我们可以听,但是绝对不能全信。要是连传说也信的话,我们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说罢,杨震抬起头对李明瑞道:“你立即留下一个小队之外,将所有的侦察小队分成三个部分,将这些rì军的具体行军路线以及人数给我摸清楚了。还有这次任务黄大力就不跟你去了。他另有任务。”
站在李明瑞身边的黄大力听到这次任务居然被留下,不由得微微一愣。他永远忘记不了,当初在老黑顶子秘营临出发之时,杨震对着他们三个人说的那番话:“此次任务你们一定要加小心,你们的安全决定着秘营的安危。不仅仅如此,你们今后还将是部队的眼睛与尖刀,所以你们三个人一定要将部队完整的给我带回来。”
杨震的这番话,黄大力一直念念不忘。他知道杨震对这些可以说还是雏形的小分队的重视程度。现在全军出动,明显要打大仗了,这个节骨眼将自己调出,因为什么?“难道自己犯什么了错误?没有啊?”
看着因为自己被调出一脸迷惑的黄大力,知道自己的命令他恐怕有些不理解。杨震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别胡思乱想。我将你调出,是另外有任务交给你。”
“我们此次全军出击,后方空虚,只有老彭带领的一个排固守秘营。那里是我们的根本,兵力空虚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老彭又不是军事干部,经验上可能有所欠缺,所以才将你调回去。”
“你一个老兵了,具体知道该怎么做,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只要求你一点,就是一定要协助好彭主任,保护好秘营。不过一旦rì伪军大举进剿,若是真的了事不可为的地步,你一定要将老彭给我保护好了。物资我可以不要,但老彭若是有什么意外,我要你的脑袋。”
“团长,您调我回秘营我没有意见,可能不能等打完这一仗再走。您也知道,我们整rì里在这深山老林中行军,为了就是等这一天。可您现在将我调回去,是不是有些?”
黄大力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杨震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杨震看着有些憋屈的黄大力,淡淡的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有些不近人情。你这连炒带做,弄好了席面,甚至你都入席了,却把你撵走了,有些太不人道了?如果你真这么想,说出来。我可以换人,让董平去。”
“不是,团长,我真的没有这么想。我真的只是想打完这一仗再走。您要是让我现在走,我马上就出发。”听到杨震的语气有些严厉,黄大力连忙摆手道。
看着有些慌乱,急着解释的黄大力,杨震语重心长的道:“大力,你是鄂豫皖出来,参加过长征的老兵。对于根据地的重要xìng,不用我再多说了。我们全军出动,秘营只留下一个排,一旦秘营真的有失,部队就像一支无根的浮萍。”
“你们在这深山老林中连续转战了一个月,可你就能保证rì伪军派到秘营中的所有特务都被你们打扫干净了?这周围不是这一股子rì军,一旦秘营暴露,rì伪军大举进攻,你就甘心让那一个排的兄弟白白牺牲?”
“我为什么选择你回去,没有选明瑞回去,就是因为你是老兵出身,又参加过长征,经历过各种情况,经验在咱们这里数一数二。知道必要时候该放弃什么?你不回去,难道让我回去?”
杨震的这番敲打,让黄大力老实了下来,不敢再争辩道:“团长,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这就出发,返回老黑顶子秘营。请您放心,就是我们全部都牺牲了,也要保护好彭主任的安全。”
对于黄大力的保证,杨震似乎有些不相信的道:“你真的是心甘情愿,不勉强?”
听到杨震有些怀疑的语气,黄大力连忙立正道:“绝不勉强。我是老兵,服从命令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
送走黄大力,一边站着看杨震敲打黄大力,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总指挥微微一笑道:“杨团长,软硬兼施,即让人心服口服,又注意了方法。真看不出,杨团长年纪轻轻,带兵居然如此老辣。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对于总指挥的感慨,杨震笑了笑没有回答。修理这个黄大力与自己在后世带的那些个顶个心高气傲,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兵相比,不过是小菜一碟。要是让总指挥见到杨震后世带的那些鸟兵,恐怕总指挥就不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了。
先送走了返回秘营的黄大力,又送走相继离队去侦察敌情的李明瑞后,杨震便开始对战斗做最后的准备。弹药与干部已经调整完,需要准备的虽然并不是很多,但部队连rì在没腰的积雪中跋涉,体力消耗极大,适当的进行短暂的休整还是必要的。
李明瑞的动作极快,第三天便将情报陆续传回。仔细看过李明瑞传回来的情报后,杨震将电报递交给李延平与郭炳勋道:“看来那个郭大chūn的供词还是真实的。rì军果然是兵分三路。以东南一路从小山嘴子出发的一路兵力是最为雄厚的一支。”
李延平放下手中的电报,看着杨震道:“团长,来了三桌客人。每一路其兵力与我们相比,至少不占绝对劣势。可我们只有这些人,积雪这么厚,机动又极为困难,你准备怎么打?”
杨震沉思了一下,对李延平与郭炳勋道:“政委,你们看。rì军成西、南、东南三路对敦化北部进行清剿。三路之中以东南这一路的兵力最为雄厚,而以南路rì军实力最弱,也就是说我们若是打击其他两路rì军的话,这一路rì军增援的压力是最小的。”
“鬼子把实力最弱的这一路安排到中路的真实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这一路rì军无论是策应其他两路rì军中的那一路,给我们的压力都是最小的。”
“三者取其一,我不会取他。因为看起来三路rì军之中这一路实力最弱,但他距离实力最强的东南那一路也是最近,地形也是最为便利的一路。这两路rì军之间虽然隔着大片的沼泽地,但在现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之中,就算是大湖也冻得结结实实。所以这些沼泽地并不能成为两路rì军之中一道天然的屏障。”
“一旦南路rì军有失,其东南路rì军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增援。所以,我不会选择这一路rì军。而东南路rì军rì伪军加一起,实力大大的超过我们。我们目前还没有这个良好的胃口去吞掉他们。所以综合目前情况来看,一般人若是打,只能选择打西路的rì军。”
“这一路rì军距离其他两路rì军的距离比较遥远,而且中间山高林密,有利于我军设伏于机动。而且这一路rì军虽与我军兵力大致相当,但我们可以通过逐次设伏,消耗其兵力。最终一鼓作气,打掉他。所以一般人只要稍微有些冒险jīng神的指挥员,都会如此做。”
“而且就我们目前面临的形势来看,只要吃掉其中的一路,我们整盘棋就都活了。你们看这三路rì军,我们选择那一路下手为好?”
对于杨震的分析,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这三路rì军都是硬果子,但啃哪一个都无法下口。尤其是郭炳勋,打过台儿庄会战的他对于rì军的实力知道的很清楚。
他知道即便是装备jīng良的zhōng yāng军的一个师,都不见得有能力去吃掉rì军的一个大队。而三路rì军中,兵力最少的南路,其rì伪军总兵力加在一起也没有比自己少到那里去。与这里的伪军打过不止一次交道的郭炳勋知道,在必要的时候,这些伪满军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rì军两个中队再加上伪满军的两个连,其真实的战斗力,至少可以相当于三个rì军中队。而自己部队加在一起不过千把人,就算这三个月的整训效果在大,可也没有一口气吃掉相当于rì军一个大队的实力。
要知道,杨震的语气中打的可不是游击战,而是歼灭战。而西路敌军的实力还在南路之上,想要一口气吃掉他们,这实在有些困难。一旦打成胶着,这rì伪军若是迅速增援,自己倒是反受其害。要知道西路的rì军看似孤立,但在他身后的山外,还有大量的rì伪军,随时可以进山增援。
看着低头打量地图的杨震,郭炳勋与李延平对望一眼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道:“团长,我看这三路rì军那一路都不是我们有实力可以吞的下的。我看我们不如趁rì军大举进山,晓宿夜行,寻找rì伪军封锁线上的薄弱点,冲出去为好。我们现在手头就这点实力,如果消耗过大,我们今后怎么办?这仗还怎么打?”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南下(3)
李延平的反对在杨震意料之中,这场即将展开的无论针对那一路rì伪军都是实力悬殊的战斗,以李延平曾经吃过大亏的xìng格来说,提出反对意见也是正常。李延平的反对,让杨震将目光投向了听罢杨震想法之后,一直没有出言的郭炳勋。
接收到杨震投递过来的目光,一直打量地图的郭炳勋迟疑了一会后,笑了笑道:“团长,我想你心中已经有了战斗方案,还是先讲讲你的想法,我们一起商议一下。总指挥也在这里,我们也听听他的意见不是。很多时候,姜还是老的辣。”
对于郭炳勋的回答,杨震微微一笑道:“老郭,我知道你的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你是参谋长,战斗策划本身就是你的职责所在。正所谓兵锋未动,谋划先行,还是你先说说。”
对于杨震的坚持,郭炳勋也没有在推脱,直接指着地图道:“西路rì军看似孤立无援,但其行动的特点,决定了他绝对不会真的孤军深入。从李明瑞的通报与郭大chūn的口供来看,西路rì军不仅承担着由北向南的清剿,而且应该还承担着封锁敦化与宁安交界,切断我军必要时候北上的任务。”
“表面上看西路rì军孤军进入深山老林,但他的孤军只能说相对的,而绝非是绝对的。我们不能将眼光只放在西边。与西边的rì伪军实力相比,我们更应该将他们获得增援的可能放在东边。”
“西路rì军虽说是完全进入原始森林,但他的补给渠道绝非艰难。从沙河子到光秃山这一路表面上看都是深山老林,但他们这一路却是河流纵横。”
“从李明瑞发来的情报来看,石头河上游与海浪河上游只不过是一山之隔。虽说上游河流水浅,无法承担补给任务,但冰封以后,却是一个很好的路标。而且,行走北满地区冬季常见的马拉爬犁绝对没有问题。”
“还有一条,他们这一路通过与海浪河同样距离并不远的阿尔站西河上游可以快速的获得镜泊湖地区的rì伪军的增援。这个季节,通过冰封的牡丹江与镜泊湖以及阿尔站河,rì军增援速度不会太慢。要知道,这个季节中这些河流的中下游冰上行驶汽车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认为我们绝对不能打西路之敌人。”
“rì军这么部署,肯定是有后手。甚至西路之敌就是rì伪军给我们设置的诱饵,引我们主动出击的。若是没有一定的依仗,以rì军的谨慎xìng格来说,不会将一千多rì军正规野战师团投入这深山密林之中。”
“我们现在的确切位置小鬼子的确不知道,但对于我们部队的人数,我想这些鬼子还是大致能猜测出来的。因为我们在阿城、五常地区攻打集团部落的时候,已经暴露了我们大致的实力。而且,以小鬼子对哈东地区的控制程度来看,我们虽然已经销毁了其所有户口等资料,但招了多少新兵,我想他们心中大致有一个数。”
“按照我对rì军的了解,在真正全面了解我军的实力之前,小鬼子不会草率的拿一千人做赌注。这里不是四战之地的徐州大平原,也不是九一八事变后,一盘散沙,各自为战被其渗透的极深的东北,而是山高林密的张广才岭。”
“小鬼子xìng格在大事上虽然敢赌、敢做,但他们却从不蛮干,着眼点一向很准,所有的行动都是有极强的情报做依据的。谋而后动,是其惯用的手段。尤其在细节上更是谨小慎微。”
“九一八事变,与其说是几个关东军参谋的蛮干,但若是没有强大的情报做依靠,没有对东北军内部渗透之深,以及南京国民zhèng fǔ对rì态度的了如指掌,我想那几个参谋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着挑起世界大战的危险去做。”
“我记得在徐州会战的时候,曾听zhōng yāng军的一个搞情报的人说过,在抗战全面爆发之前,小鬼子对**各派系少将以上的军官的xìng格,指挥风格,甚至各派系与国民zhèng fǔ的关系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各派系部队的实力,武器装备情况,甚至比作为统辖一**政的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还要清楚。正是有了这个依靠,他们才敢以小吞大,全面挑起中rì战争。于细节之处决定成败,这就是rì本人的xìng格。”
“所以我以为,小鬼子绝对不会在这种冰天雪地,积雪没腰,行动处处受限制的情况之下将一支部队孤零零的放在海浪河上游的深山老林之中,其后必有后手。所以这个西路rì伪军我们绝对不能动。我想,我们的目标应该放在东南路rì军,也就是三路之中表面上看是主力的这一路rì军身上。”
对于郭炳勋的思路,杨震笑笑道:“老郭,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的意见也是要打就打大一点,将重点放到东南这一路rì伪军身上。”
听罢杨震与郭炳勋的想法,面露惊sè的不单单是李延平一人,便是一旁旁听的总指挥也是明显一呆,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与心中虽惊,但表面上还维持着镇定的总指挥相比,李延平的城府就差了很多。杨震的话音落下,他惊呆了一会,不由的脱口而出道:“什么,你们要以小博大,去打三路rì军中兵力,装备最强的东南路rì军?是我听错了,还是你们疯了。在兵力、装备如此悬殊的条件之下,我们能取胜吗?”
“怎么就没有取胜的可能?总指挥、政委,你们看从小山嘴子到老秃山这一带,虽然有大片的冰封沼泽,但同样也山高林密。尤其从庙岭子到老秃山这一线,更是海拔都在千余米左右。”
“至少从这张地图上看,从拐老婆沟口到光秃山一线,是其进山的最佳,也是最省力的渠道。我们完全可以依靠这一路线两侧的山林地带,在阿尔站西沟河与阿尔站北沟河之间预设战场,将这一路rì伪军吃掉在这里。”
杨震的话音落下,郭炳勋接着又道:“总指挥、政委,鬼子这一路虽有一个步兵大队,伪满军一个营,外加迫击炮、重机枪各一个中队,但这些部队他沿途至少要留下一个中队部队保护其补给线。在眼下的情况,就算他们真的将这一个营的伪满军全部用作劳力,但能携带的补给也是有限的,还需要从山外补给。这里rì军兵力相对集中,鬼子不可能按照西线采取的那种办法。而且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补给手段。”
“而且这一路行程中有大半是处于冰封沼泽,地形要远远的优于其他两路rì军,这支rì军很可能会成为三路rì军中的那只出头鸟。最关键的是这种地形虽然方便了rì军行动,但也会大大降低他的jǐng觉xìng。”
“小鬼子的战术都是学自我中华,这种地形不利于伏击,这一点小鬼子会很清楚的。所以我们就趁着小鬼子麻痹大意的这一点,反其道行之,完全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前些天,团长给我讲他们一二九师在七亘村违背一般用兵常识,数rì之内连续两次在同一地点设伏,给了进犯山西的rì军以重创的战例与今儿有些相似。利用地形与小鬼子的心态,违背用兵常识,出击一下我感觉还是可以的。”
听到杨震与郭炳勋都坚持要打东南路rì军,总指挥与李延平对视一眼,没有在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总指挥在沉默一会轻轻的对杨震道:“杨团长,我知道你能打。但在七军受到重创之后,你的部队几乎已经是下江地区唯一成建制的抗联部队。”
“我希望你行动一定要谨慎,保护好这支火种。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让部队陷入险境。还有,我决定除了我留下两名jǐng卫员之外,抗联在老黑顶子秘营的所有部队就地编入你的部队,归你指挥。这些人人数虽然少了一些,但都是老骨头,战斗经验丰富,希望你妥善用之。”
对于总指挥的决定,杨震摇摇头道:“总指挥,您的要求我答应您,一定会带好这支部队。但您的jǐng卫排,就不要编进去了。您身边只带两个jǐng卫员这不行。”
“你不用考虑我了,我已经下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了。你只要打好这一仗,重新打开下江局势,对于我来说,比什么都强。”
说到这里,总指挥顿了顿道:“我现在虽然是你的上级,但你是这支部队的军事主官,对部队的了解远在我之上。你怎么打我不会干涉,敌我实力对比在这里摆着,增加一个人便是增加了一份取胜的实力。”
见到总指挥决心以下,杨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后却是对郭炳勋道:“老郭,你让人去准备四百发快慢机的子弹,再挑选两支最好快慢机。快慢机要德国原厂的,不要奉天仿造的,也不要西班牙的。”
说到一半,杨震突然想到这些快慢机大多都配给了李明瑞的侦察小队,剩下的四五支除了装备给自己与郭炳勋还有李延平以及彭定杰的jǐng卫员之外,剩余的最后一支被自己奖励给了安全护送总指挥返回的刘长顺了。要想弄两支好枪,将总指挥jǐng卫员身上的那支老枪换下来,只能从自己jǐng卫员身上卸了。
想到这里,杨震急忙改口道:“我记得我们打下苇河县城的时候缴获了二十多支这种枪。除了装备给李明瑞他们,还剩下四五支。除了你和政委的jǐng卫员身上的不要动之外,刘长顺的那支一会我去做工作,让他先叫出来,另外一支就在我的jǐng卫员身上卸。用这两支枪将总指挥jǐng卫员身上的那两支奉造的驳壳枪换下来。”
说罢,杨震摆手制止了几个人想要说话后,首先喊过小虎子道:“把你的那支快慢机还有所有的子弹都摘下来。”
听到杨震居然要下自己的枪,小虎子一愣,但没有说什么,老实的将身上背着的快慢机与装着二百发子弹的子弹带卸了下来。见到杨震将自己jǐng卫员身上的枪卸了下来,郭炳勋拒绝了杨震给自己jǐng卫员留下一支好枪的决定,唤过自己jǐng卫员,也将枪卸了下来。
拿着自己jǐng卫员摘下来的快慢机,郭炳勋笑道:“刘长顺的那支就不要动了。你是军事主官,说话还是要算数的。送出去的东西再往回要不好。政委的就不要动了,剩下的就卸我的jǐng卫员这支。”
见到郭炳勋坚持,杨震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拿起手枪与子弹与郭炳勋从自己jǐng卫员身上卸下来塞给总指挥的两个jǐng卫员道:“你们是总指挥的jǐng卫员,不能没有一支好枪。我现在给你们换装,但有一条,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们都要绝对保证总指挥的安全。”
两个被杨震将枪硬塞到怀中的jǐng卫员,明显对杨震的举动不知所措。转过头看了看一边没有说话的总指挥不敢将枪收下。直到见到总指挥微微的点头,才将自己的配枪换下。
当兵的人没有人不喜欢枪,尤其是好枪,更是抢手。在所有补给只能靠缴获的情况之下,拥有一支好枪几乎成了他们这些做jǐng卫人员梦寐以求的想法。只是总指挥一向带兵甚严,从不允许自己的jǐng卫人员打着自己的旗号,向下面部队要武器。所以他的jǐng卫排装备的武器大多显得很陈旧。
除了少数的几支四四式骑枪之外,大多数装备的还是辽十三式步枪,甚至还有两支北洋时期,奉军购买意大利造步枪。这些武器因为常年使用,膛线早已经磨损严重,xìng能大幅度的降低。
即便是这两个贴身jǐng卫员装备的奉天造驳壳枪也显得很陈旧,枪上的烤蓝都磨没有了。子弹也很不足,每人还不到六十发子弹。所以见到这两支八成新的快慢机,两个jǐng卫员显得很兴奋。要不是几位首长都在,怕走火伤了首长,恐怕当场就摆弄起来了。
他们是高兴了,换上了他们换下的那两支奉天造驳壳枪的小虎子与郭炳勋的jǐng卫员却是不乐意了。用两支好枪换了两支他们眼中的破烂货,搁在谁身上也都不乐意。
在送总指挥去休息之后,杨震与郭炳勋抓紧时间研究作战方案,并命令负责侦查此路rì军的董平抓紧时间勘察出这路rì伪军进山沿线的大致地形。
等杨震放下手中的红蓝铅笔,伸了伸因弯腰时间过长而显得有些酸痛的腰,才发现天已经擦黑了。小虎子与郭炳勋的jǐng卫员正一人举着一盏马灯给自己照亮。
看着一脸不高兴的二人,杨震有些好奇的问小虎子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和参谋长好像没有欠你们钱吧?这脸拉的都快赶上长白山了。”
听到杨震问话,小虎子有些委屈的道:“团长,您让我怎么说您?两支上等的德国造原厂快慢机,这在咱们原来的一二九师中都没有几支。我听西路军三十军回来的那些老同志说过,他们在倪家营子陷入马家军合围的时候就是依靠jǐng卫连手中的快慢机,在敌人骑兵中杀开一条血路保护首长突围的。”
“缴获了这种好枪,您一支不留全装备了给下面不说,就连我好不容易求彭主任留下的这三支,您和参谋长可到好一下子就给送出去了两支。我们俩的责任是保护好你和参谋长的安全,您把枪都送人了,用这种打着打着都不一定什么时候卡壳的破烂,出了意外情况,我们怎么保护您和参谋长的安全?您看看这枪牙口老的。”
说罢,小虎子将手中的那支换来的奉天造头把盒子递给杨震道:“这枪膛线都快磨没有了,弄不好子弹打出去都得发飘。这牙口老的,都有些吃不住子弹了。”
对于小虎子的委屈,杨震笑了笑道:“你委屈什么,不过是两支枪吗?等缴获了再换上就是了。你也算是老兵了,要服从命令。你想想总指挥是东满地区抗联的最高领导人,他的jǐng卫员就携带这种你都看不上的老枪,怎么保卫他的安全?总指挥的安危关系到整个东北抗rì大局的安危,我给他的jǐng卫换下一枪也是应该的。”
“总指挥年纪也大了,腿脚不像我们这么灵活。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这就需要身边jǐng卫员有可靠的火力保护。再说我的身手你也不是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枪,关系不大。”
“还岁数大那,我可没有看出来。这么大岁数了还和女兵勾勾搭搭,我看他是人老心不老。我在老黑顶子秘营的时候,曾经多次看到他和一个二路军总部的女兵在散步。有和女人勾搭的那个时间还不如多训练一下自己的体能。”
自然这番不服气的话,小虎子是不敢让杨震听到的,只敢在一旁小声的嘀咕。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小声嘀咕,却没有逃脱杨震的耳朵。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种话你听谁说的?总指挥年纪大了,又是孤身一人,身边早就该有一个女人照顾他的生活了。靠你们这些粗枝大叶的jǐng卫员,能照顾好吗?不说别人,就说你。我的衣服让你给洗坏几件了,你自己说?”
“我告诉你,我要是再听到你说这种闲话,我绝对不轻饶。再说人家那是正常的男女恋爱,又没有背着人,有什么不行的?”说到这里,杨震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于严厉了。小虎子虽然已经是一个有着两年军龄的老兵,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后世他这么大的孩子,很多除了上网连最基本的洗衣、做饭都不会,更别提在战场上拼杀了。
想到这里,杨震心一软,语气便放松了许多道:“这种闲话不要乱说了。我知道你想要一支好枪,等缴获了新的再换下来就是了。你是在战场之上拼杀过的,是一个男子汉了,别这么小家子气。”
“你去做准备吧,明儿就要出发了。行军的时候,要多注意脚下。今晚上好好休息,不用你执勤了。还有,你去找一下刘长顺,就说他那支快慢机我借用一段。你拿回来后,将参谋长jǐng卫员的那支枪换下来。”
说罢,看着小虎子有些yù言又止,杨震知道他的想法笑了笑道:“你去吧。先将参谋长jǐng卫员的枪换下来,你的等缴获新的之后,我答应你第一时间给你换装怎么样?别瞎琢磨了,今晚上好好休息。”
第一百一十四章南下(4)
在定下了先打东南路之敌的计划后,杨震没有丝毫犹豫的带领部队向预设战场转进。而行进间除了没腰深的积雪之外,杨震第一次遇到的北满山区特有的穿山风,也给部队带来了极大的苦头。好在在经验丰富的老抗联的带领之下,虽然在短短的途中吃尽苦头,但部队终归还是有惊无险的安全抵达预定战场。
杨震亲自对董平上报的预设战场的地形并不放心,在抵达预设战场之后,杨震亲自领着部队中唯三的作战参谋,将阿尔占西沟河与阿尔占北沟河之间的地形详细勘察了一遍。在看完了地形之后,杨震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自拐老婆沟进山到预设战场这一线的地形,杨震简直太满意了。虽说这一带的地形对于一般指挥官来说,并非设伏的最佳地形,但对于杨震心中的作战计划来说,却是最恰当的。
杨震在率领部队向预设战场转移的过程之后,吃了不少的苦头。同样从小山嘴子出发进山清剿的第四师团第八联队吃的苦头也没有比杨震少到那里去,甚至更多。
全权指挥此次东南路、南路rì军的第八联队第三大队大队长北野高津少佐就对眼下的情况,对联队长制定的这个计划充满了抱怨。当然这是以其还不知道这个计划,并非第八联队制定的,而是由此次进剿总指挥佐佐木到一中将亲自制定并实施的。
又经历过一天行军,眼看部队就要越过阿尔占西沟河,越过庙岭子一线彻底的进入山区,北野高津少佐的怨气是越来越重。这一路来。北野少佐与第三大队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北野高津脱下脚上的棉靴,将被因被灌进靴子积雪冻的几乎僵硬的双脚送到篝火前取暖。暖暖的火光,似乎驱散了一路来的寒冷与疲惫,让这位北野少佐舒适的呻吟出了声音。
倒也不怪北野高津失态,毕竟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中,在积雪没腰的地形中长途跋涉,不是每一个人会感觉到舒服。
但随着身上越来越暖和,北野对于此次进剿计划也越来越不满。此次进剿对于第八联队官兵来说,与其在下江清剿并无不同。
战斗由满洲**和dú lìjǐng备队去打,他们这些堂堂的皇军正规野战师团的士兵除了做好督战之外,就是想办法怎么趁着此次清剿大捞上一把。
这北满的山地中着实富裕,各种山珍、皮毛在本土可都是抢手货。弄出去,一转手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若不是那些红松太笨重,不好携带,恐怕这些大阪兵不介意将他们见到的所有红松林一扫而光。
但此次对敦化地区的清剿行动,从一开始就让北野少佐极为不满意。行动之前下发的地图只标明了清沟子到小山嘴子以南的地形,以北却是一片空白。
进入作战地域之后,更是因为佐佐木到一的封锁政策,连一个村庄都见不到。没有村庄,就没有百姓,没有百姓就没有油水,甚至连休息都要自己支与房子相比保暖xìng差很多的帐篷。这让第三大队上下包括北野在内极度不满意。唯一让这些官兵稍感欣慰的是这些笨重的帐篷不用自己背。
看着烤着火,舒服的呻吟出声的北野高津,一边被联队长派来督战的联队作战参谋山田开口大尉拍着马屁道:“少佐阁下,此次对敦化北部山区的清剿行动,联队长阁下把最重的担子交给您。按照我们在下江地区清剿那些反满抗rì分子的经验来说,这几乎是把战功送到你的手中。待此次战斗结束,您的高升指rì可待。”
虽然心中对这位即贪婪成xìng,又胆小如鼠的少佐鄙视到了极点,但身为大阪土生土长人的山田大尉也只能耐着xìng子大拍这位身为大阪第二大银行总裁二公子的马屁。
虽说身为联队长亲信的自己大可不必去捧这位草包大队长的臭脚。但自己父亲却是这位大队长父亲公司下属的一位部门经理。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自己父亲前途着想,所以这位山田大尉也只能耐着xìng子与其寒酸。
听到一向高傲的山田大尉少见的拍自己马屁,北野高津不免显得有些得意。要知道这位山田大尉依仗着自己是联队长阁下的亲信一向不太将几个大队长放在眼里。
尤其在传出联队长即将高升至旅团长,并晋升将军军衔之后,更是趾高气扬的紧。大有一副第八联队除了他山田开口之外,别人都是废材的做派。
而对于山田开口被联队长派到第三大队的原因,更是让北野高津少佐不舒服,也更加敌视。联队长在此次作战前,将作为联队主要作战参谋的山田大尉派到第一大队,摆明了是对第三大队的不信任。今儿这位山田参谋说出这些话,是典型的向自己服软,这多少让北野高津有些得意。
听着帐篷外边满洲**士兵正吭哧、吭哧清理积雪,以便为rì军宿营清理出足够空地来按扎帐篷的浓重喘息声,想到明天就要进山,刚刚志得意满的北野高津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着身边的几个中队长道:“命令今晚岗哨全部由满洲**担任,所有帝国士兵都要好好的休息,为明儿进山做好准备。命令大队炮小队与重机枪中队,检查好驮马。告诉那些满洲**,让他们明儿抓紧时间清理出一条能够通行的线路来。”
“该死的张广才岭,天气这么冷不说,积雪还这么厚。这百八十里连一处人烟都没有,想找个花姑娘解解闷都找不到。还是下江地区好啊,花姑娘大大的漂亮。还有老毛子娘们,更加让人兴奋。”说罢嘿嘿的满脸yín笑起来。
这位北野少佐提到花姑娘,倒是比明儿即将正式进山开始的清剿行动更加兴奋,一副sè中饿狼的德行。
对于这位北野少佐在临战前夕不考虑怎么指挥部队进剿,却在这里想花姑娘,山田大尉心中充满了浓浓的鄙视感觉。
鄙视归鄙视,但山田大尉也清楚,若不是这位北野少佐在下江地区的清剿表现让联队长感觉到担忧,自己这个联队作战参谋也就不会被派到第三大队督战。
这位北野少佐在下江的表现与其说是去作战,还不如说是去抢劫。在他视线所及范围之内,但凡只要略微值钱一些的东西,那怕仅仅值一个rì元物品都入得了这位大阪第二大商业银行总裁的二公子,堂堂大rì本皇军少佐军官的眼中。他不嫌累,只嫌钱少。
从皮毛到人参,从木料到满洲国老百姓惯用烟嘴上的玉石,就连老头身上挂的银胡梳,这位少佐是见者必抢。若不是联队长亲自坐镇在第三大队,这个家伙为了拉那些值钱的木料,甚至想腾空了装运炮弹的马匹。
而这个家伙在女sè上的表现更是让人发指。其良好的胃口,便是当时指挥满洲**协同第四师团进剿的那几个在号称兽军的第六师团呆过,并参加了第六师团进攻南京的战役,以及事后大屠杀的几个满洲**顾问,也不得不甘拜下风,竖起大拇指说声强。
这个家伙对待女人,是生冷不忌,老幼皆可。上至六七十岁的老妇,下至未成年的儿童。无论是jì女,还是良家妇女,只要是个女人便都在这个家伙的喜好范围。
哪怕这个女人老的连到都走不了,丑的能把小孩吓哭,脏的连让人退避三尺,他都能接受。甚至连部下玩过的,他也不忌讳,照样上。
这个家伙在下江地区清剿了几个月,下江地区的满洲妇女、朝鲜妇女,甚至白俄妇女被这家伙糟蹋了多少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能知道一个确切数字。
大家知道的是在下江地区清剿数月,这个家伙倒是有大半的jīng力都放在寻找女人供自己发泄上。另外一半则放在了怎么做买卖捞钱上。在jì院渡过时间远比在军营渡过的时间多的多。而真正留到作战上的恐怕十无一二。
此次向敦化北部山区开进之后,这一路上因为佐佐木到一阁下的归屯并户计划,并无人烟,这个家伙倒是很罕见的数rì没有碰女人。憋了数rì的这个家伙,看脸上那架势若是眼前有一个母兔子,这个家伙都能抓来强jiān三遍。
不过对这个家伙的人品很讨厌归很讨厌,但山田开口只能将内心的蔑视压制在心里。只要这个家伙身子骨能熬的起,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况且,对于一向将强jiān、抢劫作为鼓舞士气手段的rì军来说,这位北野少佐做的那些事情也算是正常。既然连军部都不太管这事,山田大尉更犯不上指手画脚。
不过山田开口对于这位北野少佐将jǐng戒任务交给满洲**,却是非常的不满:“阁下,将夜间的jǐng戒任务交给满洲**这恐怕有些不妥。我们现在已经越过沼泽地带,明rì便要进山。山林中的那些匪徒为了阻挡我们进山,很有可能会派出小股部队对我们采取夜袭的战术。您让满洲**负责jǐng戒,这很不安全。”
“支那有句俗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将皇军官兵的安全交给满洲**,先不说这些满洲**中有没有支那人的眼线,一旦他们中有人有异心,趁帝国官兵沉睡之机暗中下手怎么办?”
“还有,一旦那些反满抗rì分子夜袭,满洲**的素质能不能保证不给那些匪徒机会,保护好帝国士兵都值得商榷。所以阁下,为了帝国士兵的安全,还希望您能改变决定。”
对于山田开口的反对,北野高津摆摆手道:“山田君,你过虑了。大rì本皇军在这里有一个大队的兵力,按照支那作战经验,我们这一个大队的兵力足够击溃支那军的一个主力师。”
“有这么多皇军jīng锐在此,便是支那军所谓的zhōng yāng军jīng锐都不怕,更何况是那些装备低劣的土匪?你放心,我们大rì本皇军军威赫赫,那些土匪不敢过来夜袭的。”
“要知道,我们是堂堂的大rì本皇军正规野战师团的jīng锐,不是那些dú lì守备队。那些满洲**中即便是有异己分子,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公然造反。”
“这两天在积雪没腰的地方行军,士兵已经疲惫不堪。明rì便要进山了,若是士兵休整不好,是没有体力行军的。山田大尉,难道你不信任佐佐木中将阁下创建的新满洲**?”
对于北野高津的坚持,想起在自己临来之前联队长的那一番交待,山田开口没有在进行劝告,而是选择了沉默。
在山田开口临来第三大队之前,联队长杏贤一大佐曾经再三交待他,让他密切注意这个北野少佐的行动,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接过第三大队的指挥权。在进山之前不要怕他犯错误,而且错误越大越好。只要他犯错误,你才能找到机会接替他。
知道联队长说这番话,甚至动起了临战换将念头是因为联队长对这位少佐已经失望到了极点。但又碍于他身后的实力,无法公开将其撤换,便只能采取暗度陈仓的办法。让他犯错误,之后在由自己接过指挥权。
这位少佐的父亲虽然只是一名商人,但却是大阪最有名的大财团之一的总裁。有钱不说,他的一位叔叔还是一名参谋本部的少将军官。本人在政商两界也是很有人脉。
其母亲家族更是显赫,很多人都是在政界、军界任要职。除了一个姨夫是海军中将之外,还有一个舅舅是陆军兵工中将。更有一个姨夫更是屡在内阁任要职。官商勾结、裙带关系,在rì本更加盛行,不比中国少到那里去。
这位少佐虽然不足畏惧,但他身后的势力别说联队长阁下,就是师团长中将想动动他,除非他是犯了不可容忍的大错,否则都得掂对掂对。想到这些山田开口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山田开口很明白,这次自己下到第三大队督战,是联队长阁下给自己一个机会。自己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没有显赫的家世助力,若是想往上爬,只有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
至于自己得罪了这位总裁公子,会不会对自己父亲的前途带来一定的影响,甚至会毁掉父亲的前途,山田开口也顾及不上了。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做到将军,父亲一切失去的都能补偿回来。
山田开口闭上了嘴,其他的几位中队长更是落得一个清闲。毕竟在这零下四十多度的酷寒之中,没有谁愿意大半夜的去查哨,更没有人原因挨冻出去放jǐng戒。天气实在是太冷了,离开篝火一会便让人有股子要被冻僵的感觉。
不知道山田开口是乌鸦嘴,还是铁嘴神算。事情后来的发展,果然被他料中了。就在没有能找到女人陪睡,寂寞难耐的北野少佐折腾了半宿刚刚睡着之际,一阵突然起来密集的枪声,将这位对着**杂志打了半夜手枪的家伙又弄醒了。
被枪声惊醒,不认为此刻隐蔽在山林中的对手有胆子偷袭自己,还以为是那些放jǐng戒的满洲**出现了叛变分子的北野高津立即拔出手枪,不顾身上还穿着单衣,光着脚第一时间冲出自己的帐篷躲进了yīn影中,并快速的为自己找好了隐蔽物。直到枪声彻底落下,确认周围无异常,并听到自己部下呼唤自己的声音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爬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南下(5)
看着拎着一支手枪,光着两只脚,身上因为只穿了一件单衣显得狼狈不堪,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中冻得直打哆嗦的北野高津,面sè铁青的山田开口费了很大的劲头才没有让自己的眉头皱了起来。
自己早就提醒过他,不要对于那些满洲**过于信任,要防止那些反满抗rì分子偷袭,可他就是不听。现在他自己吃了苦头不说,还累及部队受到了不少的损失。
好在部队除了驮步兵炮与重机枪的马匹损失了几匹,以及被炸毁了一门步兵炮之外,第八联队的人员损失倒不是很大。至于外围的满洲**伤亡大小,那就不是值得他该关心的事情了。
相对于伤亡了几十人的满洲**来说,rì军只有两名士兵阵亡,几个人受伤。虽说伤亡不大,但即便是这点损失对于高傲的山田开口来说这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山田开口在对北野高津的表现愤怒、失望的同时,心中更多的是侥幸。若不是自己不放心起来检查jǐng戒,遇到了正要向帐篷内投掷手榴弹的偷袭者,并抢先先鸣枪示jǐng,只要让一枚手榴弹丢进帐篷这损失就大了。
若不是自己再枪毙了失职的一个满洲**上尉连长,稳定住陷入混乱的满洲**后,在遍寻不到大队长的情况之下,当机立断接过指挥权,指挥部队将绕过满洲**设置的jǐng戒线,在自己宿营地大闹天宫的夜袭者击退。这笑话就闹大了。
山田开口本想集中部队沿着偷袭者留下的足迹追击下去,但是因为担心在大队长失踪的情况之下,偷袭者采取调虎离山的战术,自己走后部队无人指挥而在遇到偷袭,即便在心有不甘,也只能撤回来。
更何况望着眼前黑黝黝的群山,再没有接应的情况之下,贸然进山,山田开口还是多少有些担忧的。他可以肯定,以北野少佐的为人,就算回到指挥位置,在得知自己进山追击,也绝对不会派兵接应自己的。
尽管有了联队长的暗中叮嘱,已经做好了接收指挥权的准备,但山田开口绝对不想部队还没有展开行动就蒙受重大的损失。因为他知道,若是部队还没有正式进山便遭受到重大的损失,倒霉的就不仅仅是这个该死上一百次,仅仅从刚才的表现便足以称之为皇军败类的北野少佐,作为督战官的自己受到的处分会更加严厉。
尽管被这位大队长的表现气的要死,但山田开口也只能将愤怒压制在心中,快速的让北野少佐的卫兵将他的衣服和鞋子取来,免得这位少佐杀敌不成,自己先冻死。
此刻杀了北野少佐的心都有的山田开口却不知道,就在他右侧不到二百米外的一处小山坡的灌木丛中一支已经上了膛步枪已经瞄准了此时正站在一处篝火边,身形被熊熊的火光照的极为明显的他。
杨震轻轻的拉动枪栓,将一发子弹送进了枪膛。此次夜袭的指挥者不是别人,正是赶到预定战场的杨震为了摸清楚这个第八联队真实战斗力而亲自抽调了一个排在董平指挥的两个侦察小队配合之下进行的。
杨震本来是亲自带队靠前侦察的,但抵达rì军宿营地外围发现rì军所有的jǐng戒都是由伪满军担任后,便当机立断组织了一场夜袭。
只是可惜,在自己亲手干掉伪满军的几处jǐng戒哨,已经摸进rì军宿营地,此次偷袭几乎已经是成功在望的情况之下,行动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rì军军官发现。不仅牺牲了一名战士,战果也比预想的的要小得多。
不过在撤出战斗,摆脱掉rì伪军的追击之后杨震带着部队又绕回了rì军宿营地的附近。还没有摸清楚这个第八联队的真实战斗力,杨震那会这么轻易的便缩回去?
尽管仅仅从刚刚rì军在遇到袭击后的反应和反击速度就可以看得出,这支rì军部队虽然表现的有些散漫,但绝对是训练有素的老兵。其真实的战斗力不会与其他rì军jīng锐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杨震并不满足,还要在试一试。
就在杨震举着望远镜借着rì军营地中的火光,仔细观察着rì军动静的时候,他旁边同样在举着望远镜的董平突然转身指着rì军营地对杨震道:“团长,你看那个穿着呢子大衣,长的jīng瘦的rì军大尉没有?刚刚的rì军反击就是他指挥打的,也是他第一发现我们袭击的。二狗子就是牺牲在他的枪下。”
“这个鬼子的反应速度绝对是一流,战术动作也极为标准。在袭击鬼子军营的时候,我们的人枪虽然在手中攥着,却在出枪的时候,落在了他的后面,被他抢先开枪击中。”
“rì伪军的反击也是他指挥打的。这个家伙战术素养极高,能在那么仓促的情况之下还打出那么漂亮的反击,与刚刚其他rì军军官的反应相比较,倒是我们的一个劲敌。尽管是我们不愿意冒着出现较大伤亡,而主动撤退。但这个家伙的能力不可小视。”
“刚才在战斗之中,我几次组织兵力想要干掉他,却都被他依仗娴熟的战术动作,都躲过去了,反倒还打伤了我们两名战士。要不是有他,今儿晚上,鬼子的损失要比现在大的多,绝对不会是仅仅被炸了一门步兵炮这么简单。”
“从他的军衔上看,他不会是这个rì军大队的主官。而且从刚刚的rì军反击来看,很多鬼子似乎并不买他的账。若是这个家伙指挥的动的鬼子再多一些,按照今晚鬼子的反应速度来看,我们恐怕很难全身而退,弄不好要被这个家伙反咬一口。”
“我们要想取胜,应该找一切机会干掉这个家伙。否则以这个家伙的能力来看,绝对会给我们带来不小麻烦的。就算我们能打胜,这伤亡也不会小到那里去的。”
“这个大队的指挥官应该是站在他左边的那个刚刚光着脚。除了他刚刚穿上的军装上的军衔是少佐外,其他鬼子军官见了他没有不敬礼的。所以我敢肯定这个鬼子才是真正的指挥官。”
“这个家伙在刚才的夜战之中就没有看到过他。这个家伙的素质与那个大尉相比,相差甚远。若是干掉那个大尉,按照这个大队长刚刚表现出来的战斗素养来看,我们在战斗中的损失也许会小很多。”
“只可惜,刚刚没有能抓住机会,现在却没有机会了。就算小鬼子的三八式有效shè程再远,但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夜间,打掉他的可能xìng几乎可能是微乎其微。我们要是有苏军那种专用的狙击步枪就好了。”
董平的分析,让杨震放下望远镜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的眼光很准。这个家伙从刚刚的表现来看,绝对会是我们的一个劲敌。这样的一个对手,到了战场之上,总归是件麻烦事情。预先将他干掉,会给我们减少许多麻烦。”
说到这里,杨震从身边的战士手中拿过一支三八式步枪检查了一下标尺后笑道:“狙击步枪我们现在虽然没有,但活人总归不能让尿憋死不是?没有狙击步枪,并不代表我们没有办法。”
看着杨震拿起一支三八式步枪,董平看了看对面的鬼子阵地,又看了看一脸自信的杨震,摇摇头。与鬼子打了多年交道的他不相信,在能见度很差,距离又这么远的情况之下,单靠目视能击中几百米外的目标。
看着摇头一脸不信的董平,杨震笑了笑道:“这样,我们打一个赌。我要是把这个家伙干掉了,你调回团部给我做作战参谋怎么样?你不是不想在政工人员,总想做军事干部带兵吗?若是我输了,就答应你,让你改行不在干政工,做专职军事干部,去带兵。”
听到杨震的许诺,董平心中一动,口中却是道:“团长,您若是想调我回团部任参谋,只要您下一道命令我坚决服从,我是党员,服从需要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对于董平的回答,杨震指着他的心口,笑笑道:“口是心非。你一直想要带兵,不想做这个指导员的想法我还是知道的。您能甘心放弃这个机会?我这个团长总不能强人所难不是?所以这个赌咱们还是要打的。”
说罢,杨震不在搭理他,转过身调试了一下手中的步枪,在简单的抓起一把雪满满的松开测试了一下风向和风速后,俯下身举起手中的步枪,将望远镜立起做成一个克难式瞄准镜。将被火光照耀的很明显的山田开口的背影牢牢的套进自己的准星之中。
一直压制着心头愤怒,此时正指挥几个充当苦力的伪满军士兵,将两个阵亡士兵尸体抬到北野少佐面前的山田开口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就在山田开口正想向勉强稳定下来的北野少佐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枪响再一次撕破了夜空的宁静。伴随着这声清脆的枪响,一发子弹从山田开口的后脑勺钻了进去,在他大脑中溜达一圈之后,从他的天灵盖上带着半个头盖骨飞了出去。
山田开口太大意了。在击退了偷袭,并重新布置了jǐng戒线之后,他以为那些毛贼不会胆大包天的在被击退后,还敢返回来。所以他就在站在火光之下,将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的暴露无遗。
人都说越有钱,越惜命。相对于山田开口的大意,刚刚从慌乱中稳定下来的北野少佐却是谨慎的多。不仅站在了暗处,甚至还将身体隐蔽在周围几个士兵的掩护之中,绝不肯暴露出哪怕一丁点的身体。
被打过来的子弹掀开了头盖骨,一枪致命山田开口大尉死的是干净利落。而伴随着飞出去的头盖骨,他的脑浆与鲜血则喷了正站在他面前的北野高津少佐满脸。
看着在自己眼前死的莫名其妙的北野高津少佐这次的反应正常了许多。听到枪声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连脸上的脑浆与鲜血都顾不上擦拭,在大喊一声:“狙击手”之后便迅速的卧倒。其速度绝对是无以伦比。
刚刚还在为两个战死的战友兔死狐悲的rì军士兵听到又一次突如其来的枪声,以及他这声声势力竭的喊叫之后,早就将伤感丢到一边,纷纷快速的卧倒。
看着又一次陷入混乱的rì军营地,杨震收拾起望远镜,将手中的步枪丢回战士手中后,对着刚刚放下手中望远镜后,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在夜间shè击中,单靠手中步枪准确的击中距离足有二百米的目标的董平笑道:“怎么样,愿赌服输。咱们可说好了,这一战过后,你就到团部来,给我当作战参谋。”
说罢,杨震又看了看山下已经缩成了一团的rì军,知道自己在没有机会偷袭之后,便摆了摆手对着身边的部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既然已经没有了再次下手的机会,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了。否则等rì军反应过来,追击上来,那就糟糕了。
看着平安撤回来的杨震,正为他亲身试险而担忧的李延平与郭炳勋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急着了解杨震此行的结果。
接过郭炳勋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暖和一些几乎被冻僵的身子后,杨震打开地图,对着正急着看着自己的两个人道:“此行没有白去,虽说得到可用的情况不多,但也算勉强摸清楚了这个第八联队的老底子。”
“这些rì军技战术很熟练,都是地道的老兵。但决死jīng神却是与其他rì军部队相差甚远。为了摸清楚他们的底细,我组织了一次偷袭。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在对手已经显明了兵力并不多的情况之下,这些rì军非但没有追击,反倒是缩成一团。其作战风格,与我们经历过的其他rì军部队可谓是截然不同。”
“老郭,我看这样,我们的作战计划要改变一下。原定的在战斗打响之后,阻击南路rì军靠拢的两个连改为加强一个排的一个加强连就可以了。”
“阻击的这个连也不要死打硬拼,只是利用地形节节阻击,不要让南路rì军快速的与东南路rì军靠拢便可以。山中积雪没腰,不仅仅限制了我们的机动能力,rì伪军也同样受到限制。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在这边打完之前,南路rì军不能与这一路rì军靠拢便可。”
“而撤下来的这个连先不要加入伏击部队,加强两个掷弹筒和一部枪法好的战士,在董平的小分队的配合之下,从拐老婆沟口开始逐渐展开,成梯形布置,以班为单位,一路上以冷枪、冷炮sāo扰rì军行军大队。将打击的重点放在rì军军官以及驮运重机枪与步兵炮的马匹身上。”
“能彻底的激怒rì军,使其冒进最好,不成的话则也要削弱他的机动能力。至少削弱他的火力支援能力与指挥能力。拐老婆沟的宽度并不宽,这里因为是一个风口,也积雪不像山中那么深,这些灵活机动的小部队,应该可以起到不小的作用。”
“我们部队自组建以来,这种大规模的伏击战还是第一次,缺乏经验。这样,你将整个作战地域划分成几个不同的小区域,将所有的重机枪与迫击炮的shè界划分开。组成几个火力掩护小组,担负各自地域的火力压制任务。这样做虽然有些教条,但在部队作战经验缺乏的情况之下,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
说到这里,杨震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后道:“今儿让部队好好的休整一夜,除了那个预定沿途sāo扰的连清晨提前出发之外,其余部队明天中午进入预定设伏地点。”
叮嘱完郭炳勋,杨震又转过头对李延平道:“政委,你一会再和部队强调一遍战场纪律。告诉他们,严格的战场纪律是此战能否取得胜利的决定因素。为了保证战斗的胜利,一旦出现违反战场纪律的事情,不要怪军法无情。”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南下(6)
杨震早早的便给北野高津少佐摆好了阵势,只是这位北野少佐却在距离拐老婆沟近在咫尺的地方徘徊,迟迟就是进山。在西路rì军已经越过老白山一线,担负迟滞任务的李明瑞因实力不足只能延迟,却无法将其阻击的情况之下。对于北野少佐的不上钩,战斗迟迟不能打响,使得杨震心中多少有些焦急。
看着有些焦急的杨震,之前多少有些反对杨震此次冒险行动的总指挥却显出久经沙场的老将风采,几句话便将杨震的焦躁情绪安抚下来。姜毕竟还是老的辣。
听罢总指挥的劝慰,一直沉吟不语的杨震突然脑海中显露出一丝灵感。自己是不是有些专了?难道自己离开了大山真的就不会打伏击,打歼灭战了吗?不敢与鬼子面对面了吗?
这股子rì伪军既然在拐老婆沟口前龟缩成一团,迟迟不进山,自己为何要冒着山中零下四十多度的酷寒,冒着部队被大量冻伤的危险,还要在山中苦苦的等待?为什么不能主动出击。鬼子也许知道自己在山中等着他们,但肯定不会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
更重要的是没有人,包括大部分自己人都不会相信,一向习惯了以山为屏障,习惯了在山中设伏的抗联部队会敢于主动在相对平坦的地形上与rì伪军打一场人数对等,甚至还要微微劣于对手的歼灭战。既然山不来就我,那么我又为何不能去就山?
想到这里,杨震召集所有的干部召开了一个军事mín zhǔ会。听罢杨震在山口的rì伪军迟迟不动的情况之下,提出主动出击的想法,刚刚还在猜测团长召集这个会议会不会是出现什么意外的各级军官一下子便炸了窝。
别说底下的连长、指导员,就是郭炳勋与李延平,甚至前来旁听的总指挥对于杨震的这个想法也是大吃了一惊。已经习惯了山地作战,以大山、密林为屏障的他们对于杨震这个想法第一个感觉是胆大包天,第二个感觉便是异想天开。
看着一向稳重的总指挥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以及一众被自己这个出人意料的想法弄的惊呆了的各级指挥员,杨震整理了一下思路后道:“现在山外的rì伪军迟迟不动,真实的原因我们虽然一时还查不明白。但有一点我们要弄清楚就是鬼子拖得起,我们拖不起。”
“先不说敌情的变化会给我们带来什么不利的影响,就单说这天气,部队长时间隐蔽在山林中,甚至白天都无法生火,在这零下四十多度的酷寒之中,就算冬装齐全,但也肯定无法长期坚持。在坚持几天,部队便是冻也要冻跨了。”
“山外的气温本就比山中高,而且rì伪军有帐篷可以取暖,而我们部队只能蹲在外面。而且我们的给养全靠秘营支撑,补给来源有限,时间一长我们时刻有断粮的危险。”
“最关键的便是敌情的变化。西路的rì伪军已经进抵老白山一线,随时可以切断我们与秘营的联系。一旦与秘营的联系被切断,我们的补给将面临全部断绝的危险。而且一旦另外两路rì军完成计划,我军将被困在光秃山一线。”
“我们现在也许有实力打垮rì军一个大队,但无论如何也没有实力去面对rì军一个有大量伪满军配合作战的整编联队的合围。所以鬼子拖得起,我们拖不起。”
“经验是死的,人是活的。鬼子不进山,为什么我们不能主动出山去寻战?这些年抗联各部各次战斗多是在山地进行,极少进行平原战斗。我们的几次出击也多是以山地为依靠。这就给鬼子造成了我们只能以山地为屏障作战的印象。”
“如果我们现在出动出击驻扎在较为平坦地区的rì伪军,这首先就出敌意料,可以圆满的达到战役的突然xìng。这是我决定在rì伪军迟迟不进山的情况之下,主动出击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我们的人数虽然不多,在不将伪满军计入的情况之下,仅与山外的rì军大致相等。但我们现在的火力配置却好于rì军。我们虽然只携带了三门山炮,但我们的迫击炮数量却很足,炮弹也相对充足。各种轻重机枪配置齐全。完全可以依仗火力优势欺负他。”
“我前次去侦察,大致了解了一下这路rì军的火力配置。其大队炮小队携带的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在上次我们夜袭的时候炸毁了一门。而其配属的迫击炮中队因为某些原因还落在后边。在炮兵火力我们可以说占据绝对的优势。”
“山中积雪过厚,的确限制了rì伪军的行动,但也限制了我们的火力优势。炮弹打在深及没腰的积雪之中,会大大的降低炮弹的杀伤xìng。而小鬼子的营地,被其清扫的干干净净,正是有利于我们发挥火力优势的地方。这炮弹打在厚厚的雪堆中,可远没有打在结实的冻土上杀伤力大。”
“在敌意料之外的情况之下可以达到战役的突然xìng目的,更可以发挥我们的火力优势,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死心眼的等着rì伪军进山而不能主动的出山打他一家伙?我们不能只盯着自己的短处看,更要看到自己的长处。我们更不能只盯着敌人的长处看,也要看到敌人的短处。”
杨震的话音落下,在场的各级指挥员表情各异。有的陷入沉思,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中。更多的则是将耳朵高高的竖起,想要听听杨震的下一步想法。
听罢杨震的思路,与沉默不语,或是陷入思考之中,或是犹豫不定的总指挥与李延平、王光宇等人不同,郭炳勋却是眼睛一亮的道:“集中火力优势,出敌预料之外?好,只要计划的在详细一下,这一仗大有可为。”
沉思了片刻的王光宇也点头道:“鬼子一向认为我们离了山林就不会打仗,这次我们偏要给他们一个意外。出其不意,在加上火力上的绝对优势,这一仗取胜的希望很大。”
见郭炳勋与王光宇都对杨震的思路表态支持,李延平也就选择了尊重杨震的意见。李延平道:“团长,既然老郭与光宇都赞同你这个意见,你是军事主官,那就请你下决心吧。”
李延平话音落下,杨震又看了看一边沉默不语的总指挥。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见到杨震把垂询目光投向自己,总指挥笑了笑道:“这次会议,我只带了耳朵,可没有带嘴。你是这支部队的主官,对战场、敌情的掌握远胜于我。怎么打你下决心,越级指挥可不是我的风格。”
见到几个人都同意自己的意见,总指挥虽没有明说,但也表示了支持,杨震便不再犹豫的道:“我决心以手头全部兵力于今晚秘密运动到rì伪军的侧翼。同时将全部炮火集中使用。”
“在运动到位之后,以三个步兵连的兵力反穿大衣,以大衣的白sè里子作为伪装sè,由我亲自指挥,利用夜sè掩护,尽可能的靠近敌军宿营地,最好潜伏在距离敌人宿营地一百到八十米的地方。”
“鬼子只将其宿营地一百五十米范围内的积雪打扫干净。若是我们发起的攻击距离过远,厚重的积雪不利于我们发起攻击。一旦我们因为积雪过厚,行动迟缓,攻击部队会暴露在旷野之下,受到敌军火力大量杀伤。”
说罢,杨震将负责炮兵指挥的邱金堂与马其昌二人道:“你们两个分工一下。金堂,所有的迫击炮归你指挥,主要打击敌集结点。其昌,我将带来的三门山炮全部归你指挥。部队发起攻击之后,你用山炮直瞄shè击,将鬼子所有暴露出的火力点给我敲掉。记住,鬼子的轻重机枪不开火,你的山炮也绝对不允许开火。”
听到杨震的命令,马其昌沉思了一下道:“团长,你的命令我坚决执行。但我想我们是不是在炮火使用上,给鬼子来一点小花招?您看鬼子都是老兵,沉着xìng极佳,战术素养也绝对够。”
“我们的部队在没有发起攻击之前,其轻重机枪不会轻易开火。而等我们发起攻击之后,我的山炮在开火,被自己的攻击部队阻挡了shè界不说,还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伤。”
“您看这样好不好,邱连长的迫击炮实施火力打击由一遍改为两遍。在炮火延伸shè击之后,潜伏部队不动,由后续部队发起详攻。等将鬼子诱惑进阵地,其轻重火力开火之后,我的山炮再加上邱连长的迫击炮在点shè与火力覆盖相结合,最大的杀伤rì伪军。”
“在完成为攻击部队提供火力掩护的任务之后,我们同样分工一把。我的山炮数量少,但杀伤力大,集中全部火力打击rì军。而邱连长的迫击炮数量多,最好则一分为二。以大部炮火打击伪满军,一部与我的山炮相互配合打击rì军。”
“这些伪满军不是鬼子一手训练出来的,号称满洲**之花的靖安军,就是一些普通的伪满军。战斗力与战斗意志,与rì军相差太多。只要我们先用炮火打垮他们,只剩下rì军,这场战斗便多了几分的把握。”
说到这里,马其昌又犹豫了一会才抬起头看着几位军政主官道:“团长、政委、参谋长,我这个想法虽然可以降低部队的伤亡,但对炮弹的消耗量却很大。可能我有些突兀了,最好作为一个参考意见。”
“为什么只作为参考意见?你的想法很不错嘛,我看完全可以直接作为火力准备的直接方案。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爱动脑子打仗的人。炮弹消耗多一些有什么的?只要人在,我们就能在鬼子那里再抢吗?这样,我将所有携带的山炮炮弹都归你调配,打多少,怎么打?由你全权负责。”对于马其昌的这个想法,杨震不禁大声的叫好。
见杨震对自己的想法赞赏有佳,马其昌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不说,心中还为杨震的器重多少有些感激。
看着马其昌微微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旁边的邱金堂笑道:“我早就和你说了,你心中有什么好的想法就管提出来。咱们团长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你的建议提的好,团长只会高兴,那里还会生气?这下你放心了吧。”
打趣了一阵子听罢他这些话后有些面红耳赤的马其昌后,邱金堂抬起头对杨震与李延平道:“团长、政委,在老黑顶子秘营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想法一直想要和你们说一下,只是老马拦着不让说。今儿既然老马提出这么一个不错的建议,我也就趁这个机会和您二位首长说一下。”
“我在川军中是迫击炮兵这不错,可咱就是一个普通的炮兵,没有什么文化,打仗全靠经验。就是现在这点文化,还是到咱们部队学的。若是指挥一门迫击炮,这还是能够胜任的。但指挥一个炮兵连就有些吃力了,不怕二位首长笑话,我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这个炮兵的密位度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老马是原来东北军讲武堂炮兵科毕业的,有文化有水平,指挥炮兵的能力远在我之上。我琢磨只要团长您在,咱们的炮兵就不会一直就这么点,终归有发展壮大的那一天的。而我的能力有限,会影响到部队发展的。我想这个连长还是让老马来干,我给他当副手。”
对于邱金堂让贤的想法,杨震与李延平满意的相视一笑后,李延平道:“邱连长,你有这个想法我们很欣慰。这说明你没有把官位看的比部队发展还重要。但你这个不思进取的态度,我们可要批评你了。”
“原来不会,这不是主因,因为不能代表以后也不会。既然搞不懂,马连长就在你身边,吃住都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不和他好好学?你总不能当一辈子的迫击炮手吧?就是你干,团长还不干那。”
“我们各级指挥员,尤其专业技术指挥员奇缺,你要撂挑子,这能行?更何况我们部队今后要发展壮大,炮兵也同样要发展,你这个老炮兵不去承担重任,你难道让团长亲自去指挥炮兵。马连长是人才,但单凭他一个人是支撑不起一支炮兵的。众人拾柴才能火焰高。”
相比李延平的批评和风细雨,杨震语气却稍显严厉:“政委说的没有错,不会为什么不去学?马连长不单单是你的副连长,还是我预定的炮兵参谋。你将这个jīng通炮兵战术人留下,团部怎么办?你这里缺人,组织战役的团部更缺这种jīng通炮兵的人。”
“我为什么让他兼任炮兵教导队队长,在步兵人手还不充足的情况之下,想尽一切办法抽调了几十名文化稍高的战士组建成教导队,就是希望能培养出一支合格的炮兵,不会再出现缴获了火炮却没有人会使用的情况。”
“现在有马连长一起参军的那几十名东北军老炮兵出身的人,还可以应付局面。将来等我们的炮兵扩充了,你总不能老依赖那几十名弟兄和你一起撑大局吧。你以为他们都是属螃蟹的,都长了八只手?”
“我告诉你邱金堂,我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不管你学的怎么样,我都要将马连长调回团部给我担任炮兵参谋,协助我和参谋长指挥作战。记住最后两个月的时间,过时不候。”
“到时候你不仅要能指挥炮兵,还要能教授新兵和干部。你要是再说什么不会指挥炮兵,你就去炊事班给我被大锅去。别说副连长,我让你连普通炮兵都当不上。”
看到邱金堂被杨震训的面红耳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总是温文尔雅的团长发火的马其昌连忙为自己这个交情rì深,自参加抗联以来,由隔阂渐渐转成了像老大哥一样照顾自己的兄弟解释道:“团长,政委您们别发火,邱连长真的很用心学了,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而且邱连长文化水平虽有些低,但实战经验丰富。”
“不说别的,单单迫击炮在缺乏瞄准镜的前提之下,盲shè这种高难度技巧,我的那些在炮兵中打滚了多年的老弟兄没有一个人能比的上。我相信,在有一段时间,邱连长的能力一定远超过我。只是还需要时间。炮兵毕竟不是步兵,他需要学的太多了。别人两年,甚至三年学会的东西,让邱连长在短短两个月内学会,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听到马其昌为邱金堂求情,杨震也就止住了继续教训邱金堂的念头,转向马其昌道:“马副连长,这段时间你忙一些。除了兼任炮兵副连长与教导队队长之外,还要兼任一下我的炮兵参谋。没有办法,我现在手头人才太缺了。等你的人才培养出来后,也许会好一些。”
定下了火力支援的计划后,大体作战计划也就敲定了。但有一点,就是杨震要亲自指挥潜伏部队的想法,却是遭到了几个人的强烈反对。最后王光宇道:“团长,你是部队的最高军事首长,要负责整个战斗的指挥。潜伏部队那里,还是我去。”
对于王光宇主动请缨,杨震略微琢磨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你指挥潜伏部队,我和参谋长来控制全局。”
说罢,杨震看了一眼面前各连连长、指导员后,语气坚决的道:“今晚六时出发,向拐老婆沟口前的rì军宿营地全速前进。同时各部队在行军之时要清扫好一切痕迹。避免被敌发现。明早六时,准时发起攻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南下(7)
让杨震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这股子rì伪军为何接二连三的总是在山外打转转,看着近在咫尺的山区,就是不进去的原因很简单。杨震那惊艳的一枪,被震到的不仅仅是董平,还有这支rì伪军的最高指挥官,那个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平时牛逼闪电,关键时刻阳痿了的北野高津少佐。
当杨震击毙了山田开口的那一发三八式子弹的弹壳在被北野高津犹豫了好半天才派出的搜索人员,从他开枪的位置捡回后拿到他的面前时,这位在地上趴了足足大半个小时的少佐差点没有吓堆了。
他是有点手高眼低,但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傻子。夜间,二百米外jīng确shè击,一枪击毙目标这种枪法意味着什么,北野高津自然知道的很清楚。
山中的这支反满抗rì分子既然装备的都是缴获全套rì式装备,那么应该没有狙击步枪这种高档装备。因为就北野高津所知,在士兵普遍枪法都不错,甚至够得上神枪手标准可以占据步枪手编制百分之三四十的rì军部队中,只有极少数的正规野战师团中才有少量的专门狙击手。
而且这些狙击手使用的也大多数都是普通的三八式步枪,像欧美国家那种专用的狙击步枪根本就还没有装备。即便是专门为支那战场研制的97式狙击步枪,虽然早在三七年便已经完成了设计,但也没有开始量产,只是少量的生产配发给支那战场。
在步枪上装备瞄准镜,对rì军来说太奢华了。而且以三八式步枪稳定的弹道,三八式友坂步枪弹优良的弹道xìng能,在装备专用瞄准镜也有些浪费之嫌疑。所以对于对手手中是否有专门的狙击步枪,北野高津根本就不信。
既然不是专用的狙击步枪,那么这个shè手的枪法?想起这一点,北野高津便是一阵阵的胆寒。要知道,就算是有专用狙击步枪,那么在没有任何照明的夜间二百米之外如此jīng确shè击,也不是一般狙击手能够做到的。北野少佐可以肯定,在那一声枪响的时候,自己周围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光线。
北野高津少佐固执的认为,山田开口的死应该是一个意外。这一枪瞄准的绝对应该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山田开口大尉。
因为自己是这支队伍中唯一穿着rì军只有将佐以上的军官才能穿着的高级军官呢大衣的人,自然是狙击手狙杀的第一目标。而自己之所以能逃过一劫,是因为自己所处的位置好。被山田开口挡住了大部分的身体。
至于那个倒霉的山田开口,只不过一时幸运,替自己做了替死鬼而已。否者以他仅仅一个大尉的身份,是没有资格轮到这么样的一位神枪手招呼他的。
一想到进山之后,这位无所不在的神枪手的威胁,北野高津脖子就一阵阵的冒凉风。因为作为整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自己无疑会是这个神枪手第一狙杀的目标。
不行,自己是堂堂大阪第二大银行财团的二公子,有着在此次对华战争中因为zhèng fǔ以及抓紧时间生产的各兵工厂巨额贷款而赚的杯满盆溢的巨额财产等着自己去继承,自己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北满的荒山野岭之中。
想通了的北野高津第一时间便脱下自己的那件制作jīng良的将佐大衣,而让卫兵给自己找了一件普通士官穿的显得有些笨重的棉大衣换上。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部队全部收缩在一起,jǐng戒线甚至只放出了五十米。用自己所有的部下给自己弄了一面大大的肉盾。
除了接连敦促落在后边的迫击炮中队加速赶上来,将所有部队全部收拢在自己身边之外,为了保护自己的绝对安全,这位北野少佐还将大部分的轻重机枪组成了数个值班火力小组。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一顿猛烈开火。至于能打到什么,那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了。
若不是因为害怕上级处分,实在不敢将手中那把佐官指挥刀丢下,恐怕这位被杨震那一枪差点没有吓的尿裤子的北野高津会将身上所有代表自己是军官的标志通用摘下去。
而且要不是因为太沉重,自己被酒sè掏空的身子拿不动,被弄得有些草木皆兵的北野少佐就差没有将做饭用的大锅顶到脑袋上,以护卫自己的安全了。不管如何,北野高津是打定了主意,在可以提供充足火力掩护的迫击炮中队抵达之前,是绝对不会进山的。
北野高津不急着进山,他的那些心思和他差不多的部下自然更不会着急。主子都不急,那些协同作战,被充作苦力的伪满军自然也不会着急。不进山,正好歇歇这些天背着这些沉重的给养和弹药,又被逼着清扫出上千米积雪而累坏了身体。
杨震那里知道北野高津是被自己那一枪吓唬到了,生怕自己寻找机会给侥幸逃过一劫的他也有模有样的再来上一枪,而迟迟不敢进山。但龟缩成了一团的鬼子正好适合发挥自己费了好大劲才从秘营带出的那些火炮的火力优势这一点,杨震还是早就看了出来。
在抵达了拐老婆沟口外rì军驻地附近后,杨震看了看表,距离天亮正好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在仔细打量了一下龟缩成一团,阵地中的轻重机枪不时进行一番火力盲shè,试图打草惊蛇将那些可能隐藏在自己周围的抗rì分子赶走的rì军阵地之后,杨震挥了挥手,带队执行敌前潜伏任务的王光宇会意的带着三个反穿棉大衣的连,向着rì军宿营地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进。
看着潜伏部队一个个的走进黎明前浓重夜sè中的背影,相对于只关心二百米外山边上的那些灌木丛中是否会埋伏了对自己致命的杀手,而将火力侦察的重点放在了距离自己主阵地视距二百米左右,反而对眼皮子底下明显很掉以轻心的rì军阵地上的值班火力,杨震更担心的是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之中,至少要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坚持两个小时以上的潜伏部队能否按照自己的要求坚持下来。
这北满的山中虽说气温极低,但在白天,只要不刮风,温度也就是在三十**度,到四十度之间,人只要不长时间停留在一个状态,只要不时的起来活动活动,还是不算太冷的。
但夜间,尤其是被民间称之为鬼呲牙天气,一天之内最冷的凌晨,部队能否在敌人眼皮子底下,一动不动的坚持两个小时,杨震却是没有多少的信心。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就算穿的再多,北风一吹也是遍体生寒。两个小时的潜伏下来,部队能不能不被冻僵,杨震真的不知道。
尽管在出发之前,杨震想办法将部队中储存的所有生姜全部切成片,分给了担任潜伏部队人手一片,以便在身体过冷的时候,啃上一小口以便驱寒。
但毕竟部队已经在秘营中整训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没有获得过外界的补给,之前在苇河县城弄到的生姜数量有限,每一个人都只能发一点。让部队仅仅依靠这么一点生姜,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坚持两个多小时,这在杨震看来可以说有些残酷。
但之所以选择在六时发起攻击,杨震也是无奈之举。北满冬季的山区,清晨六点天刚刚开始放亮,能见度虽然还有些不足,但总归比夜间一片漆黑还是要好的多。
自己没有照明弹,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红外、星光等各种夜视仪。若是打着手电,举着火把去与rì军在夜间缠战,以rì军老兵的枪法,那是嫌自己死的慢。
更何况在只有在胳膊上缠绕白毛巾这种单一而又简单的识别方式的情况之下,按照在双方军装几乎一模一样的情况,夜间混战极易引起大规模的误伤。
所以杨震犹豫良久还是将战斗发起时间设定在清晨六点。这个时间天刚蒙蒙亮,能见度应该是够了。这个时候发起攻击,可能出现误伤的几率要比夜战小得多。
看着除了rì军宿营地中燃起的篝火外,到处漆黑一片的旷野,杨震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将刘长顺喊了过来。担心归担心,但计划还需要继续执行下去。既然已经开始行动了,那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待刘长顺接到命令赶过来后,杨震指着rì军宿营地道:“你带着你的连带上两挺重机枪马上出发迂回到rì军宿营地后侧。距离鬼子宿营地大约百余米之处,那里有一处灌木丛,待抵达之后,你就在那里隐蔽待机。”
“待王副参谋长发起攻击二十分钟之后,你从rì军侧后方向发起攻击。记住,发起攻击之后,你要想一把尖刀一样照着rì军阵地的核心给我**进去。”
“我给你一支信号枪,待你攻占鬼子的核心阵地后,打三发红sè信号弹,我这边就全线出击。而你要想一支钉子一样,牢牢的给我钉在鬼子的核心阵地上。”
交待完命令,杨震神sè凝重的看着刘长顺道:“你发起攻击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火力掩护。主力所有的炮火都要打击鬼子一线防御,掩护王副参谋长。”
“也就是说,你要近可能的接近敌人。只要敌人没有发现你们,没有先开枪,你们也不要开枪。但一旦开枪,就不要有任何的顾忌。若是王副参谋长的攻势被阻,你在鬼子身后的动作将会是给rì伪军最致命的一刀。我的意思你明白没有?”
“明白,我马上执行。请团长放心,我一定会尽可能的接近敌人之后,在发起攻击。只要攻占鬼子的核心阵地,像钉子一样牢牢的钉在鬼子核心阵地上。”杨震交待的话,刘长顺几乎是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重复完命令,刘长顺向杨震敬个礼之后便集合部队出发了。看着刘长顺在夜sè之中显得有些朦胧的背影,杨震沉默了一下,便举起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起潜伏部队向rì伪军宿营地接近的情况来。
尽管在浓浓的夜sè之中,在没有任何照明手段,也不可能采取任何照明方式的情况之下,就算杨震选择的观察点就在当初他狙杀山田开口大尉的位于rì军宿营地不过二百米的灌木丛之中,但他也并不能看清楚潜伏部队的动向。
不过虽然无法看清部队的动向,但rì伪军宿营地内担任jǐng戒的轻重机枪打出子弹的弹着点,却可以清楚的告诉他潜伏部队的行动有没有暴露。
从接近rì伪军宿营地开始,到发起攻击前的这段时间,几乎成了杨震自返回这个时代开始最难熬的几个小时。
就算在潜伏部队出发半个小时之后,接到前面派回的通信员关于潜伏部队已经成功的接近到距离rì军宿营地不到一百米的最佳潜伏位置的报告,让杨震一直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但接下来部队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在冰天雪地的情况之下,能不能坚持两个小时,却依旧是杨震最担心的事情。
在除了炮兵,其余火力以及部队技战术,甚至人数与当面rì伪军相比并不占据优势的情况之下,杨震并不想打一场攻坚战。因为这样的战斗就算是打胜了,成功的击溃眼前这路rì伪军,对于自己来说也是得不偿失。
因为这样的战斗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杨震现在根本就无力承受的。虽说对自己这近三个月的整训,有一定的信心,但杨震的心中仍然七上八下的,有些不太安稳。
好在这三个月的整训没有白费,整整近两个小时之内,在零下四十多度严寒的情况之下,通过这三个月在秘营打熬下的良好纪律xìng,以及身体素质,潜伏部队纹丝未动,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点点的向预定时间接近,心中有股子度rì如年感觉的杨震,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也慢慢开始的落下。前面潜伏部队并没有让他失望,两个小时之内,就在rì伪军的眼皮子底下,没有让近在咫尺的rì伪军感觉到任何的异常。
当预定的攻击发起时间,清晨六点这一刻终于来临的时候,当一直跟在杨震身后的小虎子从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的杨震口中听到“开始”,这重重的两个字之后,手中早已经举起多是的信号枪将两发红sè的信号弹打上了刚刚开始放亮的天空。这是炮击开始的信号。
就埋伏在杨震身后大约三百米不到的预设炮兵阵地上的邱金堂,见到升上天空的两发红sè信号弹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的下达了开炮的命令。伴随着邱金堂的声音落下,他身后早已经做好准备的炮兵连活动一下几乎被冻僵的手脚都来不及,便快速的将手中的炮弹填进了炮膛。
伴随炮兵阵地上着一声声迫击炮发shè时候特有的炮弹出膛时嗖嗖的声音传出,一发发由rì本制造的90毫米迫击炮弹狠狠砸向了他们原来的主人。
由于炮兵阵地距离设定目标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一千米,手中又有杨震亲自标出的极为准确的shè击标定,第一批出膛的迫击炮弹几乎都没有用任何修正,便准确的落在rì伪军的宿营地之中,将刚刚起床的rì伪军炸了一个人仰马翻。
与刚刚起床便遭到炮火覆盖,因全无防备,而死伤惨重的部下不同。炮击发起时还在沉睡之中,直到炮弹炸响,才被从床上炸起来,并幸运的逃过了第一轮炮火打击的北野少佐在听到落在自己头顶上的密集迫击炮弹雨之后,第一个反应不是是不是有反满抗rì分子偷袭自己,而是是不是那支友邻部队吃错了药,将自己当成了那些要被剿灭的土匪。
在北野少佐的印象之中,还没有那支抗联部队有这么强大的火力。尽管在出发之前,他便已经接到第四师团部转下来自己预定剿灭的目标因为在苇河县城袭击过一列关东军运送军火的军列,车上运载的部分火炮很有可能落入该部手中,要求各进山清剿部队多多注意的敌情通告。
但对于这份敌情通告,北野少佐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在对中国所有武装力量都蔑视到极点的他看来,cāo作火炮,哪怕是迫击炮也是一项高难的工作。那些装备很差的支那人,即便缴获了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也是不会使用的。
即便偶尔会使用一些,但也不会有这么多。打在自己脑袋上的这些迫击炮即便按照rì军的编制,也足足有一个中队的建制。那些没有兵工厂,所有补给都依靠与满洲**或是皇军作战补充的土匪武装,上哪去弄那么多的火炮还有炮弹?
尽管在下江地区的清剿之中,为数不少的清剿部队都或多或少的挨过抗联的迫击炮弹。但那些号称一个师,甚至一个军的武装有一门迫击炮就已经很不错了。那里还会有像今儿这么多?
之所以这位北野少佐认为落在自己头上的迫击炮弹是误击,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知道从老额穆镇出发进剿的南路rì军已经抵达琵琶顶子一线。距离自己所在的位置直线距离不过几十里。而按照预定计划,这支部队最终是要在阿尔占西沟处与自己靠拢的。
在这位不相信自己的对手会有这么多的炮兵,这么多的迫击炮的北野少佐看来,这些落在自己脑袋顶上的迫击炮弹,很可能是那支友军在向自己方向靠拢的时候,将自己当成了那些即将被自己清剿的反满抗rì武装。
但当理所当然的认为落在自己头上的迫击炮弹是那支友军误击的北野少佐,命令部下将一面用来识别身份的大大的膏药旗挂起来后,落在自己脑袋顶上的炮弹密度非但没有减少,反倒增强了不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的很离谱。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南下(8)
尽管杨震第一波炮火给了淬不及防的rì军以重大的杀伤。但这些rì军毕竟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兵,其反应速度还是一流的。与还在蒙头转向的伪满军相比,在经历过初期的慌乱之后,包括北野高津在内的所有rì军已经快速的稳定下来。
当炮火开始延伸,杨震佯攻的冲锋号声响起的时候,rì伪军阵地上冒出了密集的火舌。在杨震第一次偷袭时幸存下来的那门九二式步兵炮,也沿着打过来炮弹的弹道开始还击。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打出几发炮弹就连同炮兵一起,被连锅端了。
尽管北野高津在一开始便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将对手砸在自己脑袋上的迫击炮弹当成了向自己靠拢的友军误伤。但毕竟是经过rì军陆军士官学校近似于残酷的训练培养出来的正规军官。除了实战经验略少之外,军事素质倒也相当的过硬。
其阵地虽然龟缩在一起,与rì军传统的作战风格极度不符。但其环形防御工事的构筑、火力配置、兵力的使用、包括各种应急措施,还是弄的有模有样,甚至可以说是教科书似的。
尽管因为天寒地冻,挖不动土石方。但并不妨碍其用山区漫山遍野的树木构筑成各种简易,但还算的上中规中矩的防御工事。其在突如其来的炮火打击中情醒过来之后,无论是反应还是指挥,都还算得上可圈可点的。
只是对抗联,甚至整个中**队轻视惯了的他在听到杨震发起佯攻的冲锋号声至少在五百米之外的时候,刚刚还在炮击中大惊失sè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土匪就是土匪,在积雪没腰的情况之下,攻击的发起点居然选在了五百米之外。在行动不便,自身移动缓慢,且shè界又相对开阔的情况之下,攻击发起距离选择的那么远,那不是上赶着给自己当靶子吗?”
“这样的一支部队,给他再多的炮兵又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威胁。如果说那些土匪排出的密集的,几乎是一窝风的,不成形的攻击队形,也叫散兵线的话。”
看着望远镜中对手艰难移动到距离自己直线距离已经四百米左右的散兵线,北野高津轻蔑的向部队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对于手中的三八式步枪远超过支那军队那种老式步枪的有效shè程,北野高津心中很是自豪。
在他看来,以自己的装备,以及部队的素质,就算在刚刚的突然炮击之中损失惨重,丧失了四分之一的兵力。但依靠自己手头剩余兵力,将这些该死的反满抗rì分子消灭在自己面前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对手后续的动作,并没有能让北野高津脸上的笑容持续下去。当rì伪军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响起,全部的火力点暴露出来之后,对手刚刚还在积雪中缓慢移的攻击部队的攻势突然中断。所有人全部卧倒在厚厚的积雪之中,停止了攻击。
而就在北野少佐因为对手拙劣不堪,甚至胆小如鼠的表现,自信心更加充足时候,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不说,几乎就差没有哭出来了。
敌人遭遇到自己的火力阻击,刚刚已经向后延伸,并逐级沉寂的炮火又一次打响。当对手已经延伸的炮火又一次转回自己头上之时,北野便已经感觉到上当。
这阵子对手的迫击炮打的竟然如此的准确,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几乎每一发炮弹落在除了少数用木材修建的机枪掩体之外,几乎全部都暴露在光秃的旷野上的rì军阵地中时,都要带走一个或是数个rì军士兵的生命。
尤其当落到自己阵地上的迫击炮弹中还夹杂着满洲境内所有的反满抗rì武装从未有过的山炮弹时,他明白不是对手表现能力低劣,而是有意的给自己下了一圈套。
迫击炮弹的杀伤力虽然还是有限的,相对于野山炮来说,对无防护目标杀伤效果好,更适用于对遮蔽物后的目标和反斜面上的目标shè击。对于自己用原木修建,并用整根木头加了盖子的那些机枪火力点的威胁并不算大。但自己那些用木头修建的简易机枪工事,在直瞄shè击的山炮面前,就与纸糊的差不太多。
看着被对手打过来的这些shè速极快的一发发山炮弹炸上天的在刚刚shè击中几乎全部暴露的机枪阵地,一挺挺轻重机枪连同shè手被还原成零件。北野高津犹如被拔掉了牙齿的老虎一般,傻了眼。
第二次炮声响起没有多久,北野高津便已经知道自己的那些轻重机枪几乎全都完了。在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轻重机枪之后,在迫击炮中队还没有运动上来之前,自己除了三八步枪以及少量幸存下来的掷弹筒之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火力支撑。
还没有从北野高津从失去所有机枪的痛苦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形势的变化,又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当一群几乎是从他眼皮子底下冒出来的对手,在同样突然出现的几十挺轻重机枪火力暴风骤雨般的密集掩护之下,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并将同时将大量的手榴弹投进他的防御工事的时候,他几乎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八嘎,这些支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不成?他们什么时候跑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怎么一点没有发现。”
就在北野高津与他被对手投掷进来的大量手榴弹弄的手忙脚乱部下一样,还没有从急剧变化的形势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对手已经凭借着狡猾的战术,大部分人冲进了自己的阵地。
还没有等被眼前甚至有些让人感觉到眼花缭乱的打击,弄的伤亡惨重,士气已经开始低落的rì伪军稳定住,背后又突然响起的密集枪声,彻底打乱了这些rì军的阵脚,让本来尚属顽强的抵抗开始出现瓦解的现象。
看到受到前后夹击的rì军的抵抗已经出现动摇,杨震没有丝毫犹豫的对着已经运动到距离rì军阵地不足二百米的主力下达了总攻击令。这次杨震将打击的重点放在了rì军阵地侧翼,在刚刚的炮击之中已经陷入混乱的伪满军身上。只要打掉伪满军的抵抗,不仅仅使得rì军的侧翼暴露在自己面前,更是砍掉了他的一支胳膊。
二百米的距离对于训练有素的部队来说,转眼便至。沿着这些伪满军之前清理出的通道,攻击部队没有费多少力气,便冲到了伪满军草草构筑,便是连简易工事都没有的阵地前。
作战意志本就远不如rì军坚定,还远未从炮击之中清醒过来的伪满军,在发现对手集中全部火力将打击的重点由rì军头上转向了自己之后,并未能坚持太多的时间。在带队营长中炮身亡之后,只是略作抵抗便崩溃。
没有预料到战斗并不算低的伪满军垮的如此之快,攻击部队多少有些措手不及。好在杨震的反应并不慢,在打垮了伪满军之后,除了留下一个排看守俘虏,杨震立即掉头与王光宇合兵一块,全力向rì军发起猛攻。
尽管北野少佐试图稳定住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的阵地,但他的部下却表现的相当不给力。还没有从去而复发的炮火打击中恢复过来,又被对手接二连三投进阵地的手榴弹炸的晕头转向的,本就战斗意志无法与其他rì军部队相比的rì军第八联队第二大队的士兵,见到对手有合围自己的趋势之后,彻底丧失了抵抗下去的决心。
军心一旦出现溃散,一个便能卷走十个,十个便能卷走一百个。当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丢下手中的步枪,调头开始逃跑之后,整个rì军阵地上犹如得了瘟疫一般,全线崩溃。
部下率先崩溃,让本来还试图顽抗的北野高津也彻底的丧失了抵抗下去的决心。突围,立即突围,离这里越远越好,是北野少佐脑袋中唯一能想到的。
至于回去怎么向上司交待,这一战之后,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在满洲第一支被那些反满抗rì分子击溃的rì军正规步兵大队,那是回去的事情。
回去怎么交待的结果北野高津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走,依眼下腹背受敌的境地,就真的走不了了。自己若是死在这北满的荒山之中,老爷子苦心经营大半辈子攒下那的亿万家产又上哪找继承人去?
想到这里,北野高津二话没说,连一句转进的命令都没有对已经于对手搅在一起的自己已经为数不多还在坚持的部下下,绕过死死卡在自己身后的对手阻击阵地,追着已经跑出去很远的部下,向着唯一没有响枪的东边山地,转身便开溜。至于那边是不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他也顾不上了。
别看这位北野少佐逃跑起步之时在整个出现溃逃的第二大队之中,并不是抢在前面,但这他逃跑的速度却绝对是一流的。没有跑出多远,便从末尾赶到了最前边,远远的将比他跑的早的部下丢在了后边。
北野高津与自己的战友这一开溜,让还在顽抗的rì军也彻底的失去了抵抗下去的决心,也纷纷依靠多年训练出来的娴熟战术,奋力摆脱死死缠着自己的对手,拔腿便跟在北野的身后向东开溜。便是卡在自己后路上对手的那两挺重机枪打过来的密集弹雨都顾及不上了。
没有想到这股rì军这么不禁打,还没有使出全力,其抵抗便崩溃了王光宇,到很是有股子一拳头砸在棉花套子上的感觉。而被rì军这一手弄的手忙脚乱的部队更是只截住了rì军的一小股尾巴。其余还能走的rì军只要没有倒在刘长顺那两挺机枪密集的火力下,几乎都跑了出去。
rì军抵抗如此快速的崩溃,不仅仅下面的部队没有想到,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杨震也没有想到。杨震的战术安排是前后夹击,因手头兵力有限,所以杨震将rì军可能选择的突围路线设置在了南边rì军来的方向,以及西边与南路rì军可能靠拢方向。
至于东边的深山老林,他也想到了。但手头上兵力在面对人数与自己相等的rì伪军时,刨除担任潜伏任务的三个连与卡住rì军后路的一个连之外,剩余的兵力还要对伪满军实施打击的情况之下,实在有些不敷使用。所以杨震只能在东边布置少量的兵力,作为疑兵。
当然兵力不足只是部分原因,更多的是杨震有些不太相信到rì军会向东边突围。那边是深山老林,即便是距离rì伪军最近的驻地也要穿越百八十里原始森林。那边既没有他们的接应部队,更没有补给点。向那里突围,对于rì军来说,无异于选择了一条最不适合的路线。
杨震自己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总是强调打破常规,但却没有想到总是爱反其道行之的不单单是他,北野高津和他的部下,也有模有样的给他复制了一遍。挣开了攻击部队的纠缠,选择了一个杨震认为最不可能成为其突围方向的方向,在丢下一地尸体与不能行动的重伤员之后,跑了一个干净。
只不过在杨震前后夹击,与密集的炮火打击之下,一个大队的rì军能跑出去的不足十之四五。大部分人不是被炮火击毙,就是倒在攻击部队满天飞雨般的手榴弹打击之下,以及刘长顺的机枪之下。
这场战斗从发起攻击,到枪声落下,只短短的持续了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便结束了。快的让所有的参战官兵都不敢相信自己面对的是向来以顽强凶悍著称的rì军,而且这些rì军还是一个正规的整编步兵大队。
别说部队官兵,就是连指挥一线战斗的王光宇,在后边观战的总指挥、李延平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兵力相等,甚至还有些占优的情况之下,整整一个rì军大队的抵抗持续如此短暂的时间便就这样溃散了。尤其是在战果统计出来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即便是rì本开拓团的那些武装农民,在面对抗联的时候,在兵力相等的情况之下,也很难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将其击溃。更别提己方的伤亡还这么小。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处 置
尽管杨震第一波炮火给了淬不及防的rì军以重大的杀伤。但这些rì军毕竟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兵,其反应速度还是一流的。与还在蒙头转向的伪满军相比,在经历过初期的慌乱之后,包括北野高津在内的所有rì军已经快速的稳定下来。
当炮火开始延伸,杨震佯攻的冲锋号声响起的时候,rì伪军阵地上冒出了密集的火舌。在杨震第一次偷袭时幸存下来的那门九二式步兵炮,也沿着打过来炮弹的弹道开始还击。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打出几发炮弹就连同炮兵一起,被连锅端了。
尽管北野高津在一开始便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将对手砸在自己脑袋上的迫击炮弹当成了向自己靠拢的友军误伤。但毕竟是经过rì军陆军士官学校近似于残酷的训练培养出来的正规军官。除了实战经验略少之外,军事素质倒也相当的过硬。
其阵地虽然龟缩在一起,与rì军传统的作战风格极度不符。但其环形防御工事的构筑、火力配置、兵力的使用、包括各种应急措施,还是弄的有模有样,甚至可以说是教科书似的。
尽管因为天寒地冻,挖不动土石方。但并不妨碍其用山区漫山遍野的树木构筑成各种简易,但还算的上中规中矩的防御工事。其在突如其来的炮火打击中情醒过来之后,无论是反应还是指挥,都还算得上可圈可点的。
只是对抗联,甚至整个中**队轻视惯了的他在听到杨震发起佯攻的冲锋号声至少在五百米之外的时候,刚刚还在炮击中大惊失sè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土匪就是土匪,在积雪没腰的情况之下,攻击的发起点居然选在了五百米之外。在行动不便,自身移动缓慢,且shè界又相对开阔的情况之下,攻击发起距离选择的那么远,那不是上赶着给自己当靶子吗?”
“这样的一支部队,给他再多的炮兵又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威胁。如果说那些土匪排出的密集的,几乎是一窝风的,不成形的攻击队形,也叫散兵线的话。”
看着望远镜中对手艰难移动到距离自己直线距离已经四百米左右的散兵线,北野高津轻蔑的向部队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对于手中的三八式步枪远超过支那军队那种老式步枪的有效shè程,北野高津心中很是自豪。
在他看来,以自己的装备,以及部队的素质,就算在刚刚的突然炮击之中损失惨重,丧失了四分之一的兵力。但依靠自己手头剩余兵力,将这些该死的反满抗rì分子消灭在自己面前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对手后续的动作,并没有能让北野高津脸上的笑容持续下去。当rì伪军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响起,全部的火力点暴露出来之后,对手刚刚还在积雪中缓慢移的攻击部队的攻势突然中断。所有人全部卧倒在厚厚的积雪之中,停止了攻击。
而就在北野少佐因为对手拙劣不堪,甚至胆小如鼠的表现,自信心更加充足时候,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不说,几乎就差没有哭出来了。
敌人遭遇到自己的火力阻击,刚刚已经向后延伸,并逐级沉寂的炮火又一次打响。当对手已经延伸的炮火又一次转回自己头上之时,北野便已经感觉到上当。
这阵子对手的迫击炮打的竟然如此的准确,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几乎每一发炮弹落在除了少数用木材修建的机枪掩体之外,几乎全部都暴露在光秃的旷野上的rì军阵地中时,都要带走一个或是数个rì军士兵的生命。
尤其当落到自己阵地上的迫击炮弹中还夹杂着满洲境内所有的反满抗rì武装从未有过的山炮弹时,他明白不是对手表现能力低劣,而是有意的给自己下了一圈套。
迫击炮弹的杀伤力虽然还是有限的,相对于野山炮来说,对无防护目标杀伤效果好,更适用于对遮蔽物后的目标和反斜面上的目标shè击。对于自己用原木修建,并用整根木头加了盖子的那些机枪火力点的威胁并不算大。但自己那些用木头修建的简易机枪工事,在直瞄shè击的山炮面前,就与纸糊的差不太多。
看着被对手打过来的这些shè速极快的一发发山炮弹炸上天的在刚刚shè击中几乎全部暴露的机枪阵地,一挺挺轻重机枪连同shè手被还原成零件。北野高津犹如被拔掉了牙齿的老虎一般,傻了眼。
第二次炮声响起没有多久,北野高津便已经知道自己的那些轻重机枪几乎全都完了。在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轻重机枪之后,在迫击炮中队还没有运动上来之前,自己除了三八步枪以及少量幸存下来的掷弹筒之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火力支撑。
还没有从北野高津从失去所有机枪的痛苦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形势的变化,又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当一群几乎是从他眼皮子底下冒出来的对手,在同样突然出现的几十挺轻重机枪火力暴风骤雨般的密集掩护之下,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并将同时将大量的手榴弹投进他的防御工事的时候,他几乎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八嘎,这些支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不成?他们什么时候跑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怎么一点没有发现。”
就在北野高津与他被对手投掷进来的大量手榴弹弄的手忙脚乱部下一样,还没有从急剧变化的形势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对手已经凭借着狡猾的战术,大部分人冲进了自己的阵地。
还没有等被眼前甚至有些让人感觉到眼花缭乱的打击,弄的伤亡惨重,士气已经开始低落的rì伪军稳定住,背后又突然响起的密集枪声,彻底打乱了这些rì军的阵脚,让本来尚属顽强的抵抗开始出现瓦解的现象。
看到受到前后夹击的rì军的抵抗已经出现动摇,杨震没有丝毫犹豫的对着已经运动到距离rì军阵地不足二百米的主力下达了总攻击令。这次杨震将打击的重点放在了rì军阵地侧翼,在刚刚的炮击之中已经陷入混乱的伪满军身上。只要打掉伪满军的抵抗,不仅仅使得rì军的侧翼暴露在自己面前,更是砍掉了他的一支胳膊。
二百米的距离对于训练有素的部队来说,转眼便至。沿着这些伪满军之前清理出的通道,攻击部队没有费多少力气,便冲到了伪满军草草构筑,便是连简易工事都没有的阵地前。
作战意志本就远不如rì军坚定,还远未从炮击之中清醒过来的伪满军,在发现对手集中全部火力将打击的重点由rì军头上转向了自己之后,并未能坚持太多的时间。在带队营长中炮身亡之后,只是略作抵抗便崩溃。
没有预料到战斗并不算低的伪满军垮的如此之快,攻击部队多少有些措手不及。好在杨震的反应并不慢,在打垮了伪满军之后,除了留下一个排看守俘虏,杨震立即掉头与王光宇合兵一块,全力向rì军发起猛攻。
尽管北野少佐试图稳定住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的阵地,但他的部下却表现的相当不给力。还没有从去而复发的炮火打击中恢复过来,又被对手接二连三投进阵地的手榴弹炸的晕头转向的,本就战斗意志无法与其他rì军部队相比的rì军第八联队第二大队的士兵,见到对手有合围自己的趋势之后,彻底丧失了抵抗下去的决心。
军心一旦出现溃散,一个便能卷走十个,十个便能卷走一百个。当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丢下手中的步枪,调头开始逃跑之后,整个rì军阵地上犹如得了瘟疫一般,全线崩溃。
部下率先崩溃,让本来还试图顽抗的北野高津也彻底的丧失了抵抗下去的决心。突围,立即突围,离这里越远越好,是北野少佐脑袋中唯一能想到的。
至于回去怎么向上司交待,这一战之后,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在满洲第一支被那些反满抗rì分子击溃的rì军正规步兵大队,那是回去的事情。
回去怎么交待的结果北野高津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走,依眼下腹背受敌的境地,就真的走不了了。自己若是死在这北满的荒山之中,老爷子苦心经营大半辈子攒下那的亿万家产又上哪找继承人去?
想到这里,北野高津二话没说,连一句转进的命令都没有对已经于对手搅在一起的自己已经为数不多还在坚持的部下下,绕过死死卡在自己身后的对手阻击阵地,追着已经跑出去很远的部下,向着唯一没有响枪的东边山地,转身便开溜。至于那边是不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他也顾不上了。
别看这位北野少佐逃跑起步之时在整个出现溃逃的第二大队之中,并不是抢在前面,但这他逃跑的速度却绝对是一流的。没有跑出多远,便从末尾赶到了最前边,远远的将比他跑的早的部下丢在了后边。
北野高津与自己的战友这一开溜,让还在顽抗的rì军也彻底的失去了抵抗下去的决心,也纷纷依靠多年训练出来的娴熟战术,奋力摆脱死死缠着自己的对手,拔腿便跟在北野的身后向东开溜。便是卡在自己后路上对手的那两挺重机枪打过来的密集弹雨都顾及不上了。
没有想到这股rì军这么不禁打,还没有使出全力,其抵抗便崩溃了王光宇,到很是有股子一拳头砸在棉花套子上的感觉。而被rì军这一手弄的手忙脚乱的部队更是只截住了rì军的一小股尾巴。其余还能走的rì军只要没有倒在刘长顺那两挺机枪密集的火力下,几乎都跑了出去。
rì军抵抗如此快速的崩溃,不仅仅下面的部队没有想到,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杨震也没有想到。杨震的战术安排是前后夹击,因手头兵力有限,所以杨震将rì军可能选择的突围路线设置在了南边rì军来的方向,以及西边与南路rì军可能靠拢方向。
至于东边的深山老林,他也想到了。但手头上兵力在面对人数与自己相等的rì伪军时,刨除担任潜伏任务的三个连与卡住rì军后路的一个连之外,剩余的兵力还要对伪满军实施打击的情况之下,实在有些不敷使用。所以杨震只能在东边布置少量的兵力,作为疑兵。
当然兵力不足只是部分原因,更多的是杨震有些不太相信到rì军会向东边突围。那边是深山老林,即便是距离rì伪军最近的驻地也要穿越百八十里原始森林。那边既没有他们的接应部队,更没有补给点。向那里突围,对于rì军来说,无异于选择了一条最不适合的路线。
杨震自己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总是强调打破常规,但却没有想到总是爱反其道行之的不单单是他,北野高津和他的部下,也有模有样的给他复制了一遍。挣开了攻击部队的纠缠,选择了一个杨震认为最不可能成为其突围方向的方向,在丢下一地尸体与不能行动的重伤员之后,跑了一个干净。
只不过在杨震前后夹击,与密集的炮火打击之下,一个大队的rì军能跑出去的不足十之四五。大部分人不是被炮火击毙,就是倒在攻击部队满天飞雨般的手榴弹打击之下,以及刘长顺的机枪之下。
这场战斗从发起攻击,到枪声落下,只短短的持续了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便结束了。快的让所有的参战官兵都不敢相信自己面对的是向来以顽强凶悍著称的rì军,而且这些rì军还是一个正规的整编步兵大队。
别说部队官兵,就是连指挥一线战斗的王光宇,在后边观战的总指挥、李延平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兵力相等,甚至还有些占优的情况之下,整整一个rì军大队的抵抗持续如此短暂的时间便就这样溃散了。尤其是在战果统计出来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即便是rì本开拓团的那些武装农民,在面对抗联的时候,在兵力相等的情况之下,也很难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将其击溃。更别提己方的伤亡还这么小。
第一百二十章 承诺
在杨震损招迭出之下,李延平的诉苦大会开的相当的成功。不仅成功的争取到了大部分伪满军俘虏加入部队,还成功的挖到了一条大鱼,抓到了一个伪满上校旅参谋长。
对于这些伪满军官,尤其是那个郭大chūn口中,依仗着驻本旅的rì军最高顾问是自己rì军陆军士官学校老师作为后台,排挤他们那个老东北军出身旅长的参谋长进行了严格而详细的审问之后,杨震与李延平共同签署了处决书。将其全部处决。
这次诉苦大会不仅使得大部分被俘的普通伪满士兵志愿参加了抗rì,还通过那些找了各种理由,不想留下的伪满军jǐng人员之口宣扬出去,给那些伪满汉jiān以极大的震慑。只是凡事有好的一面同时,往往总是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
杨震果然没有料错,总指挥对于杨震未经请示,处决了被俘伪满军连以上军官,甚至包括了部分班排级军官,尤其其中还有一个旅参谋长之事极为震怒。
只是这件事情上,出于对杨震威信的维护,作为总指挥的老部下,李延平与王光宇都对总指挥进行了隐瞒。而其余的干部战士,别说一直跟着杨震的老骨干,就是那些抗联出身的人也出于对汉jiān的痛恨,也上下一心帮着隐瞒。
当总指挥接到自己jǐng卫员报告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满地十几个被刺刀挑了的伪满军官的尸体。对于这些汉jiān,杨震是不会舍得珍贵的子弹的。
总指挥指着一地尸体,对着杨震与李延平几个人怒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还要不要党的政策?你们还要不要纪律?你们不是土匪,是革命军人。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rì后会对争取伪人员的工作造成多大的被动?”
集体批评完,总指挥又挨个点名。第一个被点名的就是杨震。对于自己的老部下李延平与王光宇很了解的总指挥知道,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未经请示,擅自处决俘虏。做出这个决定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团长。
“杨团长,擅杀俘虏,这就是你在党zhōng yāng那里学到的?我们的党zhōng yāng就是这么进行对敌工作的?我不相信我们的党,俘虏政策就是这么做的?”
“你是在zhōng yāng身边工作过的人,无论你是什么原因来到东北的。但你知道不知道,你虽然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基层干部,但在很多抗联将士心中,你的所作所为就代表着党zhōng yāng。你这么做,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你知道吗?”
见到总指挥第一个将炮口对准了杨震,本来准备做解释工作的李延平微微松了一口气:“总指挥还是明白人,知道这个事情是谁做出来的。”只是庆幸归庆幸,李延平还得想法子怎么去向总指挥为杨震辩解。
只是还没有等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为杨震辩解的李延平想出法子时候,却没有想到批评完杨震的总指挥又将矛头对准了他:“还有你,李延平,你是老党员了,是抗联的高级干部了。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对敌斗争政策,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做?”
“你是他的政委,他犯错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他年轻气盛,你也年轻气盛?你这个政委就是这个水平?就是这么工作的?要是这样,要你这个政委还有什么用?”
“还有你,王光宇,你是我的老部下,还是任过师政委的人,也是你们五个人之中唯一真正做过高级政工干部的人。出了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去阻拦他们,还帮他们一起隐瞒?你的政策学到哪里去了?”
杨震指挥班子之中,除了郭炳勋因为不是党员,又是友军出身,总指挥有些忌讳没有批评,而彭定杰因为留守秘营没有到场之外,其余的三个人全部都被总指挥点名狠狠的批评了一遍。
对于总指挥的怒气,杨震摆出了一副鸵鸟的姿态,根本就不应口,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被总指挥训斥的面红耳赤的李延平,直努嘴,示意他去解释。
见到杨震的示意,李延平唯有苦笑不已。对总指挥xìng格很了解的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在总指挥发火的时候,去解释。尽管总指挥的话说的很重,他有些担心杨震接受不了。但实在没有胆子这个时候去劝解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等总指挥的怒火稍息之后,才将与杨震商量好的说辞说出来。
其实对于总指挥语气有些重的批评,杨震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还很高兴。总指挥当面直言不讳的批评,正说明了总指挥做人为人光明磊落,有什么话当面提出来,不在背后搞小动作。
无论自己将其视为真正的上级,还是名义上的上级。有这样一个上级总是比那些专门在背后搞小动作,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打仗不行,搞小动作倒是很在行的人强得多,也安全的多。至少自己在前面拼杀的时候,不用担心后边有人会搞鬼。
难怪在后世自己知道的历史,这位二路军总指挥虽名声在抗联三路军中并不是最响亮的,但在军内,尤其是二路军各军之中受到的评价远比三路军那几位号称马列专家的人要高的多。也更受拥戴的多。二路军中的政治斗争也是最少的。有这样一个上级,总会让人安心的多。
听取了李延平的解释,总指挥yīn沉的脸sè虽然依旧yīn的厉害,但已经好了许多。脸sè缓和下来之后的总指挥也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本来心中还有些担心杨震年轻气盛,对于自己的批评无法接受。
只是没有想到,挨了批评之后的杨震,既没有表现出一副无法接受,也没有表现出一副在认识到自己犯下的严重错误有深刻认识,反倒是表现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看着挨了批评之后,反倒是一副得意洋洋样子的杨震,本来怒火已经有些平息的总指挥差点又没有暴跳如雷。若不是旁边的李延平暗中轻轻的拉了他一把,恐怕杨震又要挨一顿批评。能把温文尔雅,一向沉稳,极少动怒的总指挥气成这个样子,杨震至少在二路军中还是头一份。
见自己的批评对这个家伙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又不好在批评下去了,总要给这位年轻的将领留些颜面的总指挥无奈之下,只能苦笑着指着杨震道:“你这个家伙,打仗倒是能打,可你这脸皮也是够厚的了。”
“你这些想法是不错,可你采取的手段我不赞同。既然这件事情你们团几个主要领导已经形成了统一意见,我就不再追究。你还年轻,按照你的能力,将来你会走的更远。无论你走上高级将领位置的那一天,我能不能见到。但我还是有些忠告,你要记住。”
“这些忠告你认为是作为一名老战士,老党员的忠告也好,认为作为一名老大哥的善意也好,我都希望你能记住他。”
“对敌斗争是一件及其复杂的事情,并不是单单靠杀戮能解决的。你是一名军事指挥员,是部队的军事主官。你的所作所为,要给下面起到一个好的模范带头作用,不能单单依靠意气用事。凡事要多考虑一下其他的方面,尤其是对敌工作。亏得你们还成了对敌工作部门。”
“要是都像你这么做对敌工作,恐怕那些你们要争取的人早就被你们都杀光了。因为很不幸,够得上资格被你们争取的,都在你们处决的范围之内。”
“你作为高级指挥员,无论在任何形式之下都要冷静。只有冷静,考虑事情才能越全面。有很多的时候,单纯的依靠军事手段是解决不了全部问题的。对于那些伪满的军政人员,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我们能争取尽量还是要争取的。对于党的现行政策,你比我了解。我希望你又时间能多去学习一下。”
说到这里,总指挥叹息一声道:“我已经决定选派了五军三师的政治部主任,以及一名团政委,按照你说的办法分路去山东、河北一带寻找党zhōng yāng。希望这次不要再让我们失望了。”
对于总指挥的忠告,杨震还是听了进去。对于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但杨震一直认为,以东北如今的严峻形势,对那些为虎作伥的汉jiān绝对不能手软。
若是想要打破敌人严密的统治,为自己部队争取到生存所需的环境,只能重病下猛药。只是这些话,现在当总指挥说,恐怕又是要一番说教。犹豫了一下,杨震还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多少有些不服归不服,但杨震面上还是表现的很谦虚。
看着杨震摆出的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总指挥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劝告杨震能听进去多少。但对这件事情却没有继续的追究下去。
只是在拿到对伪满军政人员的审讯记录之后,总指挥的脸sè却是很难看。当拿到了对参与对下江地区清剿的rì军第八联队俘虏的口供之后,总指挥的脸sè由难看转向了铁青。
从对rì伪军的审讯结果,总指挥知道自己的二路军留下下江地区的部队除了极少数部队隐藏到深山老林还在坚持斗争之外,其余的部队除了少部被俘、投敌之外,大部牺牲。
已经撤至富锦、同江地区的七军部队以及四军、五军少数残部,在受到了重创之后,已经在占据绝对优势的rì伪军的围追堵截之下,几乎可以说陷入了绝境。
自西征失利之后,便一直失去联络的五军军长以及其率领的五军部分部队的下落也从这些俘虏的口中得到了查实。他们在rì伪军追击之下,在无法摆脱追兵情况之下,无奈只得过江退入苏联暂避。
而为了打破rì伪军的清剿,同样进行西征的三路军部队,主力也受到了重创。虽然损失小于二路军,但却同样的陷入了困境。西征虽然取得了部分的成功,并未能让三路军彻底的摆脱困境,自身反倒是因为冻饿,在西征途中损失惨重。
本身实力相对雄厚一些的三路军西征虽然避免了二路军那样的巨大损失,但总兵力由西征前的两千余人,急剧下降到了不到八百人。多名师团干部牺牲,短时间之内丧失了连续作战的能力。而各留守部队的损失更为惨重。两名师长相继叛变,使得三路军留守下江的数百人大部牺牲。幸存下来的少数部队被迫退入苏联境内。
现在摆在退至富锦、同江地区的以第七军为主的二路军残部面前的是在粮弹两缺,补给无着,并失去了友军策应极为严峻的局面。是全部战死,还是另寻出路,给部队至少赢得一段休整时间,几乎已经成了总指挥最艰难的选择。
没有想到形势会急剧变化的如此恶劣,活动在北满的二路军、三路军相继失败。除了三路军部分部队退至黑嫩地区之外,原活动在下江地区的抗联数个军大部分牺牲,部分叛变,仅有少量部队退至苏联境内。可以说,下江地区的抗rì斗争已经接近失败。
尽管一直想得知三路军的情况,一直在寻找失散的五军部队,但当从敌人口中得知了自己想知道一切的总指挥,却因为时局的急剧恶化,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
对于总指挥的脸sè变化,已经看过审讯记录的杨震自然心知肚明。但事情已至此,在与七军无法取得直接联系的情况之下,对于七军面临的困境,杨震也是鞭长莫及。对于三路军面临的困境,他更加无能为力。
沉思良久,杨震抬起头对着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的总指挥道:“总指挥,是该下定决心了。”
杨震说的下定决心是什么,与他有过长谈的总指挥自然心知肚明。只是这个决心对于总指挥来说,真的很难下。
犹豫了良久,总指挥还是断然摇了摇头道:“他们撤过江去,整个下江地区你们就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了。孤木难支啊。他们留下下江地区,虽然实力大减,但对你们还是一个支援。至少能吸引rì伪军的部分注意力。”
说到这里,总指挥抬起头,期盼的看着杨震道:“小杨,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称呼你。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今儿我不是以总指挥的名义,我只是以一个抗联普通老战士的身份问问你,对于七军的困境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对于总指挥的渴望,尽管不忍心,杨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总指挥,你说的那些道理我明白,我更知道七军撤走之后,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但总指挥,我们现在真的是鞭长莫及,无能为力。若是七军能再坚持半年,形势也许还能有改观。但现在时间不等人,七军的处境不等人。在坚持下去,不用rì伪军围剿,就是冻饿,也将七军冻垮了。”
“我们出击就算能够吸引部分rì伪军,但我们的实力毕竟有限。就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子?北满地区十余万rì伪军,我们又能吸引过来多少?况且,rì军到目前还在不断的增兵中。”
说到这里,杨震看着总指挥虽然意料之中,但失望到极点的失落神情,咬咬牙道:“总指挥,您也不要过于失望,我们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我答应你,只要七军还能坚持半年,不,只要三到五个月,我会努力想法子挽回下江地区的抗rì局势的。但是现在我需要的是时间。”
第一百二十一章 重任
回到临时宿营地,郭炳勋看着杨震苦笑道:“团长,你是不是太冲动了?下江局势已经恶化到了极点,至少在短时间之内很难得到有效的逆转。你向总指挥承诺三到五个月的时间整体上扭转下江的抗rì,能做到吗?”
对于郭炳勋有些埋怨的语气,杨震也苦笑着摇头道:“我是有些冲动了。但不管怎么说,在总指挥坚持不撤走下江地区剩余部队的情况之下,我们至少也要让他感觉局势还没有彻底的崩坏,还有挽回的希望。总指挥是吉东地区的抗rì旗帜,他不能倒下。”
说到这里,杨震叹息一声道:“自从得知七军的真实情况,总指挥可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如果说总指挥投敌我不信,也没有人会相信。但我担心他会承受不起这个打击。毕竟下江的抗rì局势是总指挥一手支撑起来的。”
“自西征到如今不过半年,下江抗rì局势却崩坏到如此。三个主力军中,四军除了少量的零散部队之外,主力已经全军覆灭。五军大部牺牲,少数叛变,残余的部队退入苏联,等于五军已经解体。”
“现在唯一剩余的成建制的七军损失巨大,又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就算还能坚持,但战斗力也已经所剩无几。下江局势走到现在,对总指挥的打击可想而知。我的承诺只是想让他重新树立起信心而已。”
对于杨震的想法,郭炳勋摇头苦笑道:“我说团长,你是不是有些过于担心了?总指挥久经沙场,在北满打了这么多年的游击,甚至可以说几起几落,这些打击应该还是能承受的起的。”
“你不要小看总指挥的韧xìng。能在条件这么艰苦的情况之下,还能坚持这么多年,并将几十人的游击队发展到三个主力军近万之众,总指挥又那里是那么脆弱的人?其韧xìng应该远在我们之上?”
叹息一声,郭炳勋望着杨震摇了摇头道:“不过,团长,我劝你还是不要为总指挥担忧了,还是想想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吧。你在全军面前做出了承诺,终归还是要实现的。你这个当首长的总不该要失信于部队吧?”
对于郭炳勋的担忧,杨震却是摆了摆手道:“我既然做出了承诺,就势必要执行的。如今下江的局势虽然已经几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不能说一丝挽回的希望也没有。”
杨震打开了地图道:“老郭,你是参谋长,你说我们既然南下,在敦化北部打了这一仗,你说你要是rì军指挥官,你会怎么看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对于杨震的反问,郭炳勋却是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道:“团长,你不是已经有意通过那些伪满军俘虏的口放出风去了吗?现在关键的问题不是鬼子的指挥官怎么去想,而是我们怎么去做了。”
杨震点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是通过伪满军的嘴放出假消息,告诉他们我们要南下与一路军汇合。不过我要是鬼子的指挥官,恐怕只要长个脑袋就不会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因为没有一个军事指挥员会这么白痴,将自己的行动提前散发出去。”
对于杨震的话,郭炳勋点点头道:“没错,我要是佐佐木到一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个烟幕。我会向北增加兵力,防止我们北窜。也许会加强东线的封锁,因为我们这一仗打掉了鬼子的一个整编大队,对于我们来说,向东南或是东这两个方向突破封锁线的缺口已经打开。但绝对不会相信我们会向那些俘虏说的南下。
“在他们看来,我们散布出去的那些谣言只能是为了掩护我们真实行动的烟幕。我们的真实意图应该是反其道行之。”
说到这里,郭炳勋看了看杨震,不禁有些不可思议的道:“团长,你的意思不会是真是像对那些俘虏散播的那样,要南下与一路军汇合吧?”
对于郭炳勋的不可思议,杨震点点头,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道:“打出去,这是必须的。不打出去,我们只能困守在深山老林之中,无法发展、壮大部队。但怎么打出去,却是我们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南路鬼子在我们打响之后,对我阻击部队只经过试探xìng的攻击,便调头向西与西路rì伪军汇合。他们这一手,使得我们在打垮东南路之敌之后,快速西进连续击溃两路之敌,以从根本上扭转被动局面的计划,完全落空。”
“我们在拐老婆沟口打响,我们的作战企图已经完全暴露。而南路rì军的逃跑,使我们连续作战的计划也已经落空。而以rì军的习惯来看,绝对会对我们进行报复。尤其是在好不容易抓到我们的踪迹之后,势必要增强兵力对我们的围攻。所以下一步该怎么走,选择非常的关键。”
“早在出战之前,我就对此次出击可能带来的影响以及局势的变化,有了一些事先的预想。首先这里不能长呆,鬼子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势必要调集重兵对我们进行合围。rì军一向反应极快,所以最迟明儿早上,我们必须转移。”
“至于转移的方向,我想鬼子既然认为我们绝对不会像我们放出的烟幕那样南下。那么我们就偏偏反其道行之,我们明儿一早便南下。不仅南下,还要大张旗鼓的南下。对敦化北部的集团部落,进行扫荡的同时,对京图铁路开展大规模的破坏。”
“我们在敦化地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rì伪军势必要调集兵力对我们进行围剿。我们大事宣扬要与一路军汇合,实际上我们自己知道,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就连总指挥都不知道一路军现在的具体位置,更何况从未与一路军接触过的我们。从敦化南下,莽莽纵横上千里的长白山中,我们去那找一路军?”
“这一点,我们知道,鬼子不知道。我们一旦出现在敦化北部,鬼子想必应该会以为我们要南下与一路军汇合。为了切断我们与一路军汇合的通道,rì军势必要调集重兵在我军南下的路线上重新构成封锁圈。甚至有可能采取围点打援,在一路军游击区伏击设置重兵等我们上钩。这样一来,我们东线之敌必将会出现调动。只要他们一动,我们东进的通道才算彻底的打开。”
“等将rì伪军的视线集中在敦化北部之后,我们在突然隐蔽东进,进入下江地区。我们从rì伪军的口供中可以看的出,鉴于下江的形势已经逐渐明了,rì伪军现在已经逐步开始撤回对下江围剿的兵力。我们现在进下江正是好的时候。”
听罢了杨震的大致设想,郭炳勋沉思了良久才道:“团长,你的这个思路是不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迷惑rì伪军,为我军东进打开通路。但我们东进下江之后,如何才能挽回局面却是我们最应该思考的。”
“若是想打开局面,部队势必要扩充。否则以我们现在手头的实力,即便是顺利的进入下江地区也很难从根本上改变那里的形势。而且兵力对比过于悬殊,我们甚至有可能重蹈抗联的覆辙。要知道,我们现在手头上的兵力根本无法与全盛时的抗联相比。”
“但部队扩充,需要的兵员、装备都从那里来?装备可以通过缴获来解决,但这兵员该怎么办?抗联三路军之中,有两个在下江地区活动过。那里现在除了强行征兵之外,在rì伪军的严密监控与屠杀之下,对于我们来说可挖的兵员已经不多。”
“征集不到兵员,部队无法扩大,在短时间之内改变下江地区的恶劣局势便是一句空话。”
听罢郭炳勋的话,杨震却是摆了摆手却是有些不赞同的道:“我认为的正好和你相反。兵员的问题好解决一下,下江地区鬼子修建各种所谓的国防工程,从关内征集、抓捕的数量庞大的劳工是我们最好的补充兵员。”
“与兵员相比,我更头疼的是装备。部队扩充,所需要的武器数量不在小数。单单依靠缴获是解决不了这么大的武器缺口的。没有了装备,就是我们部队扩充到几倍,甚至几十倍又有什么用?我们总不能让战士们刺手空拳的去与rì伪军搏斗吧。”
就在杨震与郭炳勋讨论东进之后究竟该怎么做,正为怎么扩充部队而头疼的两个人身后突然传来了总指挥的声音:“杨团长若是真的有能力或是有办法重新挽回下江的局势,无论你需要扩充部队需要多少装备,我可以帮你解决。只要你能打下一个地方,我想那里储存的装备足够你将部队扩充成一个整编军了。而且这个军不是抗联那样的军建制,而是按照关内正规军标准。”
看到站在自己身后,想必刚刚自己与郭炳勋讨论的话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的总指挥,杨震瞪了一眼正拎着一盏马灯为他们照明的小虎子一眼之后,才道:“总指挥,我说过的话,我不能说绝对能实现。但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做。”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咱们可得事先说好了,在进入下江之后,你的部队只能壮大,不能被打垮。我要的是你常说的那种打不垮的钢铁部队,而不是那种建立在沙滩上的用沙子堆成的部队。”
“军中无戏言。军人,尤其是对于一名高级指挥员来说,你的誓言不能随便的发,但既然发了就要努力去执行。不仅要执行,还要执行的好。”
说到这里,总指挥顿了顿,严肃的道:“现在的形势之下,你坚持要出下江,我想你应该已经预料到结果了。你坚持要做的事情,你心中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
“如今下江地区的抗联各部已经失去作战能力,你们去只能依靠自己孤军作战了。而且rì伪军为了彻底的摧毁抗联生存的基础,除了对下江地区进行了残酷的杀戮之外,还大举实行归屯并户的政策。下江地区所有的基础,几乎已经全部被摧毁。你们这一去,几乎要全部重新开始。你们去下江地区,要面临极为残酷的局势。”
“你要重新返回下江地区,想必这些困难你已经考虑清楚了。鉴于下江的形势,我就不在给你套上枷锁了。你怎么想的就尽量放手去做,一切以重新打开下江地区抗rì局势为重。”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你怎么做,你必须在下江地区站住脚。不仅要站住脚,还要将部队给我发展、壮大起来。”话音落下,总指挥凝视着杨震的双眼,试图从杨震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中,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对于总指挥的凝视以及期许,杨震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之后,抬起头迎向总指挥的眼神道:“请总指挥放心,我坚决不辜负您的期许,一定会重新挽回下江的局势。”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总指挥微微松了一口气道:“那好,我现在以吉东省委、二路军党委的名义宣布正式组建二路军吉东军区。由你担任二路军副总指挥兼吉东军区司令员,郭炳勋为二路军兼吉东军区参谋长。延平任副政委,光宇任吉东军区副司令员。以你的部队为骨干,重新组建二路军。至于这个政委,我给你兼任。”
“今后部队的所有编制、部署,由你全权安排。至于活动在这一带的二军五师那里我去说,争取也编入到你的部队之中。等将来有机会,我会与一路军总司令解释。”
说罢,总指挥抬起头来看着北满山区晴朗夜空中的满天星斗,沉默了良久才轻轻的叹息一声道:“如果我们还能活到再见面那一天的话。”
总指挥这声叹息虽然很轻微,但杨震与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出这声叹息中包含的浓浓担忧。杨震知道这是总指挥在二、三路军相继失败、西撤之后,在为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策应,孤军在南满地区活动的一路军总司令担着心。
沉默良久,总指挥转过头来再一次看着杨震道:“我知道你不是官迷,否则当初你就不会拒绝我想要以你的部队为基础重新组建四军的想法。但现在之所以给你这么高的职务,是因为环境的改变,是为了你将来更好的方便指挥各个方面的作战。”
“至于部队统筹,以及各方面关系你不要担心,由我给你兼任这个政委,没有人敢不服。至于这个总指挥,是党任命的,我个人无法改变。一旦打通了与zhōng yāng的联系,我会建议由你全权负责下江地区的军事。”
说到这里,总指挥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杨震道:“别看二路军现在损失余烬,但我相信,在下江的山林中,还会有二路军的小股部队还在继续坚持的。我现在将二路军所有的家底子都给了你,你一定要带好他们,别让我失望,别让下江的百姓失望。”
看着说完这番话之后,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的总指挥,杨震与李延平、郭炳勋几人对望一眼之后,坚定的回答道:“请总指挥放心,既然我们回来了,下江地区对于rì伪军来说就永远不会太平。”
杨震这番话说罢,知道他已经接下了自己的任命的总指挥状似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微微松了一口气之后,闭上眼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