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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且听沧海     开艘航母去抗日txt下载     开艘航母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7 冰河奇谋

    原來林远的手指,指向了锦县东侧的大凌河,

    吴元恺说:“在大凌河怎么伏击rì军,现在的大凌河早就冻成冰了,从河这头能看到河那头,连个能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林远笑道:“放心,我们就在这里伏击rì军。”

    驻守锦县的rì军大队长川谷正雄此时如坠五里雾中,据前哨营地的人讲,他们遭到了清军的猛烈炮击,而事先的侦察表明,驻守锦州的清军只有重型的要塞炮,那种火炮只能放在城墙上,不可能拿下來运到营地附近,

    更重要的是:清军的炮火极其猛烈,shè速很快,就算是清军把要塞炮搬了过來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川古正雄不禁想道:“是不是清军秘密增兵了,而我们不知道,沒错,一定是清军瞒过了我们的眼线,派部队增援了。”

    这时,传令兵來报告说:“锦县城防外发现清军。”

    川古正雄连忙问:“人数有多少。”

    传令兵报告:“据清军营地的炊烟估计,清军至少有六千人以上。”

    川古正雄心想:“看來清军真的派了援军。”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又有传令兵來报告:清军一部,向锦县北部发起攻击,目前已被击退,川古正雄随即判断,这样的攻击只不过是试探xìng的,真正的攻击可能随时会到來,

    川古正雄很快向他的上级,,第一师团第一旅团第十八联队联队长青田刚信报告,青田刚信一接到命令,就立刻命令麾下的三个步兵大队做好准备,随时向锦县进发,

    很快,这个消息就摆在了第一师团师团长山地元治的桌上,山地元治并沒有直接下令让青田刚信进攻锦县外围的清军,他想到了清军有可能在支援的道路上设下了埋伏,但是很快,一条电报的到來让他打消了全部顾虑,

    这条电报正是林远故意发出的那条,围攻锦县的清军兵力不足,望宁远清军尽快支援,第一师团师团长山地元治立刻下令:驻盘锦的第一师团步兵第一旅团第十八联队立即赶赴锦县,解救锦县的rì军,伺机攻占锦州,

    林远找來陈飞,说:“我要你带上几个人,去执行一个任务。”

    陈飞问道:“什么任务,是要刺杀山地元治吗。”

    林远笑道:“山地元治现在远在沈阳,嗯,这个时候沈阳还叫奉天,隔着几百里,你恐怕过不去,我是要你去大凌河设伏。”

    陈飞瞪大了眼睛问道:“设伏,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让我带着几个人去伏击三千人。”

    林远说:“当然不是了,我要你们带上炸药,在rì军到來的时候,炸开大凌河的冰面。”

    陈飞惊讶地说:“舰长,这不会就是你的妙计吧,这怎么可能呢,冰面那么大,那么厚,得有多少炸药才能炸开。”

    林远说道:“你在铺设炸药的时候,在冰面上打上一个洞,炸药爆炸的时候,会产生应力波在冰层里面传播,如果我们控制好炸药的数量,那么我们就能让应力波频率达到冰面的共振频率,这样就可以破坏冰面。”

    陈飞说:“这个听着都悬,能办到吗。”

    林远说:“别忘了,我们的背后可是běi jīng舰上的专家,这点小问題,他们会解决的。”

    林远很快把想法告知了běi jīng舰,běi jīng舰上的工程师们很快算出了大凌河冰面的共振频率,并把埋设炸药的数量和位置告知了林远,

    陈飞知道了该怎样埋设炸药,又问道:“还有一个问題,大凌河很长,我们怎么知道rì军会从哪里渡河。”

    林远说:“我们已经发现,rì军已经离开盘锦,他们为了尽快赶到锦县,一定会选取最短的路径,所以我们可以提前预知rì军渡河的位置。”

    陈飞点点头,去选人手了,

    不出林远所料,rì军为了赶在宁远援军的前面,有意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一百五十里的路程,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在行进过程中,甚至都沒有留出吃饭的时间,感到饥饿的rì军士兵就把糖和nǎi粉含在嘴里充饥,

    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如果排成一条长线的话,那从队首到队尾差不多要三千米长,这个距离,足够一个人跑上十几分钟,一但队首或是队尾遇见敌人,整个部队的反应速度都会很慢,所以rì军采用了四人排成一个横队的方式行进,

    按照行军常识來说,三个大队之间应该至少间隔上200米左右的距离,这样很难被包围,而且在某一个大队遭到袭击时,其他两个大队也可以采取两翼迂回包抄等灵活的反应形式,

    由于林远的那一封电报,rì军料定围攻锦县的清军兵力不足,为了尽快展开战斗,三个大队之间仅仅隔了十几米的距离,在大凌河东岸的时候,青田刚信下了一个致命的命令,全军休息十五分钟,三个大队排成一个横队,一起渡河,

    后來的战史学家在分析这个命令的时候,普遍认为这是青田刚信想要把三个大队尽快投入战斗,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了,rì军三个大队行进到冰面上,在中国东北,这个季节的冰面可能厚达半米,所以沒有人担心冰面无法承受rì军部队,

    突然,一记沉闷的爆炸声从冰面下传來,这是由于声波在固体中传播比空气中要快得多,所以给了士兵这样的感觉,

    陈飞他们把炸药埋在了冰面以下,爆炸产生的应力波在冰层里迅速移动着,如果有一个人,能切开冰面,从侧面以细微的尺度观察此时的冰面,他能看到,冰层正在像一条正弦曲线那样上下波动着,冰层每振荡出一个波形,都会在冰层之间产生了无数细小的裂纹,

    就在rì军部队迷惑不解的时候,接二连三的爆炸声相继传來,冰层的振动幅度越來越大,终于,冰面下传來了令人心悸的脆裂声,

    那“咔咔”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大手,瞬间攥紧了每个rì军士兵的心,可是他们并沒有慌乱地奔逃,青田刚信也沒有下命令加速渡河,因为他知道,快速地行进很有可能加快冰面的破坏,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匹战马嘶叫了一声,在众人的视线里,那匹马瞬间就矮了一大截,顿时,一阵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每个人的心,

108 激战大凌河

    然后就听见“咔嚓”一声,战马所在的冰面顿时碎裂开來,那匹马扑通一声落在水里,原來这匹马的背上驮着150多斤的炮弹,马蹄又那么细,对冰面的压强极大,所以这匹马首先掉进了水中,

    固体力学的理论证明:当一个固体产生裂纹时,裂纹附近的应力会远远超过其他部分,这匹马压碎了被应力波破坏的冰面,紧接着,周围的冰面相继碎裂了,

    冰面碎裂成巨大的冰块,被上面的人一踩,直接在水面直立起來,上面的一个rì军士兵想要抓住冰块不被滑下去,哪里能抓得住,“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不幸的是,冰下面的水是流动的,水流的冲击力把他带到了沒有碎裂的冰面之下,

    那个rì军士兵本能地屏住呼吸,可是气息很快就不够了,他拼命地击打着冰面,想要凿出一个窟窿來把头露出水面,这样做加剧了身体的缺氧,很快,窒息令他失去了意识,像一块石头一样向河底沉去,

    一些士兵一瞬间就掉落到水里,很多不会游泳的挣扎了一阵子就沉到了水底,有些会游泳的士兵想要把他们抓上來,沒想到却被极度恐慌的士兵紧紧抓住,自己也被带入了水底;还有的士兵水xìng不算太好,要是在平时落入水里也许不会有事,可是现在是在冬天,士兵身上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衣吸饱了水,就像给士兵穿上了一件铁衣一样沉重,这些士兵扑腾了一会儿,也沉入了水底,

    贴近冰层的河水大概在零摄氏度左右,这样的温度用冰冷刺骨來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突如其來的冰冷刺激,让一些士兵的腿部腓肠肌剧烈地痉挛,强烈的痛疼让他们无法在水中进行划水动作,也沉入水底,

    在周围冰面上沒有掉到水中的士兵想要快点到达对岸,于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行进速度,这样一來冰层碎裂得更快了,有的士兵踩碎了冰面,直接摔到在冰上,尖锐的冰棱狠狠地割破了他的身体,鲜血肆无忌惮地奔涌出來,

    慌乱中,一个中队长叫了一声:“快趴下。”压强等于压力除以接触面积,当人趴下的时候,接触面积增大了,压强也就变小了,冰面也就不容易破裂,

    很多士兵慌忙爬着冰面上,向着对岸爬去,正在这时,冰面上传來了令人不安的振动声,

    rì军士兵抬起头,隐约看见对岸,出现了成群的骑兵,

    原來山地元治在截获林远的电报之后,想出了一条计谋,就是让锦县的rì军吸引外围的清军,等到盘锦的援军一到,立即里应外合,与援军一起对清军进行反包围,山地元治知道清军不到3000人,而且战斗力远逊于rì军,所以反包围一但形成,便能迅速歼灭清军,进而攻占锦州,

    所以山地元治命令锦县的rì军不要出城攻击清军,沈阳,盘锦,锦县的rì军之间的來往电报,尽在林远的掌握之中,于是林远命令,一营的清军骑兵五百人,迅速绕过锦县,赶往大凌河附近,等待陈飞的信号,

    冰面一碎,陈飞就发出了信号,清军的骑兵立刻赶了过來,

    100米宽的冰面,rì军的队列长度在300米左右,此时已经有100人左右的rì军走过了冰面,到达了陆地,还有一部分rì军留在对岸,沒有走上冰面,

    第一批走过冰面的是第十八联队下辖的第二大队的第二中队,他们在发现冰面破裂之后,中队长山下野就想到了清军可能会有后续部队前來袭击,

    山下野命令各小队依托河岸的地形构建防御阵地,于是在河岸附近的土坡上安装了二挺马克沁重机枪,

    远远地,山下野看见了清军骑兵溅起的烟尘,经验告诉他,清军的骑兵距离这个山坡阵地只有四百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对于高速行进的骑兵來说,只需要不到三十秒的时间,

    山下野随即下令,机枪手准备,他知道,面对骑兵的时候,shè速相对较慢的步枪是很难发挥作用的,这些高shè速的机枪才能给骑兵以最大的杀伤,

    突然,一个机枪手惨叫一声,抱着右手倒在了一边,一颗子弹打断了他的右手,立刻鲜血喷涌出來,

    山下野不禁皱起了眉,清军的士兵并沒有开枪,子弹使从哪里來的,可是他來不及思考这些,因为清军骑兵已经迫近,他用最快的速度喊道:“换一个。”可是下一个机枪手也被一枪shè倒在地,

    正在这时,另一挺机枪的机枪手也倒了下去,在他的眉心,赫然多了一个血洞,就在这短短的十几秒时间里,清军的骑兵已经距离山坡只有100米了,

    清军的骑兵把握着缰绳的手松开,双腿夹紧马腹,从背上摘下快枪,几百人把枪口向上抬起,对着山坡上的rì军就是一阵齐shè,

    这个距离,这么多支枪,jīng确瞄准已经意义不大了,一阵弹雨落在土坡上,上面的rì军倒下了一片,

    活着的rì军匆忙寻找了躲避的地方,可是河岸上的土坡很是空旷,哪里有藏身之地,

    清军骑兵一部分继续向山坡上的rì军shè击,有的调转枪口,开始shè击刚刚那些刚刚爬上岸,好像落汤鸡一样的rì军士兵,

    山下野抽出腰间的武士刀,指着奔涌而來的骑兵,吼道:“shè击。”

    剩下的士兵刚刚举起枪,山下野突然感到胸前被什么东西穿过了,随即一阵剧痛传來,他吼叫了一声,低下头,只见胸前突然多了一个血洞,他知道这颗子弹绝不是这群清军骑兵shè出的,而是來自于另一个方向,和打中三名机枪手的子弹一样,

    他死死地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痛叫,对于一支军队來说,指挥官的受伤,尤其是这种致命伤,对于士气是毁灭xìng的打击,指挥官要尽量隐瞒自己的伤情,就像在楚汉相争的时候,刘邦被箭shè中了胸口却说被shè中了脚趾,

    山下野感到呼吸困难,他知道这颗子弹在体内产生了空腔效应,肺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很快他的意识就模糊了,临死之际他抬起头看了看子弹來袭的方向,希望找到杀死自己的人,可是子弹來的方向,只有一片浓密的灌木丛……

109 大捷

    那片灌木丛中,陈飞正看着手中的毛瑟1971年式步枪在心里抱怨:“这是什么破枪,jīng度也太差了,想打哪打不到哪,不过还好,都打中小鬼子了。”

    此时的陈飞,身上的衣服缝了很多布条,远远地看去和一丛灌木沒有什么两样,这种衣服和现代的吉列伪装服很像,吉列伪装服的发明可以追溯到13世纪的苏格兰,那里的猎户经常穿着这样的衣服去捕杀猎物,其中有一种叫“snipe”的鸟,因为它极其灵敏,所以很难猎杀,靠着这种伪装服,猎杀它们就容易多了,因为鸟类和人类在获取外界信息的方式上很相似,都是靠视觉,擅于猎杀这种鸟的人被称为“sniper”,后來这个词就被翻译成了“狙击手”,

    此时的rì军顾不上寻找灌木丛里的陈飞,因为那群清军骑兵已经冲上了土坡,rì军人数太少,在战马面前又毫无优势,故此死伤惨重,土坡很快就被清军占领了,

    清军立刻把上面的马克沁机枪的枪口调转过來,对准了还在河中挣扎的rì军,

    rì军在军官的指挥下趴在了冰面上,可是枪声一响,几匹拉火炮的马受惊了,

    战马原本都经过特殊的训练,以保证在战场上不被枪炮声惊吓到,可是在rì军中,受过良好训练的军马都被配属给了骑兵联队,步兵联队要用马怎么办,军需官告诉联队长一句话:你们自己去想办法,

    rì军轻视后勤补给的老毛病再一次毕露无疑,这几匹拉炮车的牲口全是从村民那里抢过來的,其实里面有两匹是骡子,很可惜去抢劫的rì军士兵不认识骡子,硬是当成马给抢了过來,

    牲口受到了惊吓,拉起炮车就疯狂地跑,把最近的两个炮手撞得骨断筋折,当时就送了xìng命,牲口这一跑,冰面又“稀里哗啦”地碎了一片,马背上的炮弹掉在rì军士兵的头上,几个rì军士兵当时就被砸得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无数子弹落在了rì军头顶上,

    靠近河东岸的rì军很幸运,因为他们可以很快逃回岸上,东岸上的rì军想要组织反击,可是清军士兵改变了shè击方向,开始集中火力shè击东岸的rì军,马克沁重机枪的shè程可以达到2000米,河东岸又是一大片开阔地,沒有遮蔽物,所以rì军士兵只好向后撤,

    最不幸的要数已经登上河西岸的rì军,他们在冰冷的河水里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爬上了岸,冷风一吹,人都要冻成冰棍了,有的勉强举枪,却发现枪栓已经冻住了,在这个时候,往枪栓上撒一泡尿是最快的解决办法,可是rì军士兵刚刚从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出來,那玩意冻得都快缩进肚子里的,哪能尿得出來,

    清军士兵并沒有直接冲向河岸的rì军,他们只是在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开枪,密集的弹雨shè倒了成群的rì军士兵,

    有的rì军开始往南北两个方向跑,希望能够逃出清军的shè击范围,可是他们似乎忘记了一点,身上湿透了的棉衣在岸上失去了浮力,显得更加沉重了,哪里是清军骑兵的对手,

    已经上了岸的rì军士兵很快被消灭干净了,清军迫近河岸,开始对河中挣扎的rì军士兵进行屠杀,骑兵群左右一分,四门格林快炮现出了身影,

    说起格林快炮,很多人都会听得一脸茫然,可要是提到它的另一个名字,相信很多人就恍然大悟,那就是,,加特林机关炮,

    在这个时代,加特林机关炮被翻译成格林炮或者是格林快炮,这种炮的发明者并不是一个工程师或者军人,而是一个医生,这个叫做格林的医生目睹了战场上伤员的惨状之后,一心想发明一种能够减轻士兵伤亡的东西,结果他发明了这种shè速是普通步枪几百倍的机关炮,

    与机枪不同的是,格林机关炮并不是利用子弹shè击之后的剩余气体來完成枪机自动动作的,而是采用了枪管旋转的方式,它有多根枪管,每一根枪管里面都有dú lì的击针,有一个供弹装置为枪管提供子弹,在shè击的时候,由一个shè手旋转手柄,枪管绕轴线旋转,在供弹装置处获得子弹,随后击发,然后转过供弹位置完成退壳,再由下一根枪管shè击,从而达到很高的shè击速度,

    四门格林机关炮对准河中的rì军吐出了火舌,rì军士兵的血瞬间把冰面和水面染红了,有的士兵开始往河的东岸游去,差不多要游上200米,人类奔跑200米的世界纪录不到20秒,而游泳200的世界纪录是2分钟,所以说击敌于半渡是绝妙的杀敌手段,而且河水中满是冰块和rì军的尸体,所以游动起來就更慢了,一瞬间,战场上满是子弹穿过**的声音,

    很多rì军士兵想要潜入水中來躲避子弹,可是子弹依旧在水中击中了他们,高速shè击的子弹,在水下20米的地方仍然有杀伤力,

    在东岸的联队长青田刚信想要命令部下还击,可是火炮已经全部掉进水里了,马克沁重机枪又被对面土坡上的机枪压制,沒等他想出办法,清军已经开始撤退了,

    其实清军的子弹并不富裕,尤其是格林机关炮的子弹,所以很快清军的子弹就所剩无几,向锦县方向撤退了,青田刚信收拢残部,暂时在大凌河东岸驻扎下來,

    这一天是1895年2月3rì,这场战役被中方称为“大凌河大捷”,在rì方的战史中并沒有特殊的名字,这场战役,rì军阵亡547人,受伤1284人,失踪801人,之所以失踪的人数很多,是因为大凌河河面再次冻结,稍后的战局发展也让rì军沒有空暇去打捞尸体,沒有见到尸体,是不能算做阵亡的,只能算做是失踪,

    消息传回指挥部,林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毕竟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战局能按照事先预料的那样发展,实在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吴元恺说道:“林大人用兵真是神了,我们不如一鼓作气,拿下锦县。”

    林远笑道:“不,命令部队立刻撤回锦州。”

    吴元恺问道:“林大人,这是为什么,我们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啊。”

    林远说道:“我料定,驻锦县的rì军很快就会撤退回去了。”

    林远看着吴元恺疑惑的眼神,慢慢地说道:“而且,更残酷的战斗很快就要到來了。”

110 我们的敌人

    rì军军营内,青田刚信跪坐在地,他的面前,放着两块雪白的纱布,他缓缓地举起短刀,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把刀慢慢地抽出來,他把刀鞘放在一块纱布上,左手拿起另一块纱布,小心地把刀和手缠在一起,

    就在这时,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勤务兵叫喊道:“队长,您这是要做什么。”

    青田刚信微笑着问:“你是天皇陛下的武士吗。”

    勤务兵看出了青田刚信想要切腹自尽,可是沒想到他居然问了这么一句,他本能地答了一句“是”,

    青田刚信笑道:“作为一个武士,应该平静地接受命运赐予的一切。”他举起刀,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小腹,勤务兵跪倒在地上,哭叫道:“队长……”

    青田刚信笑道:“记得太田道灌和刺客的对话吗。”

    勤务兵怔怔地看着他,青田刚信说:“江户城的建造者太田道灌死于刺客之手,当刺客的长矛刺进他的胸膛的时候,刺客对他说了一句诗:‘唯有此时才知道珍惜生命’,你知道太田道灌说了什么吗。”

    青田刚信接着说:“他并沒有一丝一毫的惊慌,他说:‘除非早已将生命置之度外,’看到了吧,这才是真正的武士,这就是武士的‘勇’,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内心的平静,勇敢地面对一切。”

    说完,他手中的刀狠狠地刺进自己的肚子上,却沒有发出一丁点叫声,他握住刀,向右侧一拉,刀在肚子上切出了一个大口子,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口中呢喃道:“我的对手,是那个叫林远的人吗。”

    第十八联队惨败,联队长青田刚信自尽的消息传到驻奉天的rì军总部的时候,侵略中国东北的rì军最高统帅大山岩,正在和他的勤务兵说话,他的勤务兵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在大山岩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只桃花心木做成的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摆着七支雪茄,雪茄是对温度和湿度都很挑剔的东西,真正会享受雪茄的人一定会把它装在桃花心木做的盒子里,

    他夹起一只雪茄,那上面的印着的“Dannemann”展示了它高贵的血统,Danenmann是欧洲声誉最好的雪茄品牌之一,它的创始者拥有普鲁士血统,这不禁让大山岩感到一丝莫名的亲切,,他的一生,都在致力于向普鲁士军队学习,

    他一边优雅地剪掉雪茄的头,一边对勤务兵说:“萨英海战的时候,我是主炮手,东乡平八郎和山本权兵卫给我搬炮弹,如今,他们一个联合舰队的大佐,一个是海军军务局局长,你说,命运是不是很有趣……”

    说着,他抽出一根火柴,这只火柴比一般的火柴要长很多,是专门为点燃雪茄设计的,火柴上的硫磺经过了特殊的处理,点燃的时候不会产生浓烈的硫磺味进而影响到雪茄的香气,他刚要点燃火柴,一个传令兵推门进來,说道:“将军,紧急军情,第十八联队大败,联队长切腹自尽。”

    大山岩听了,重重一拍桌子,那只名贵的雪茄盒被震落在地上,里面的雪茄欢快地跳了出來,大山岩说道:“立刻召集军官开会。”

    大山岩说着,迈步走出屋子,出门的时候他看到勤务兵在收拾掉在地上的雪茄,他轻蔑地笑了笑,说:“不用捡了,清国,才是一支真正美味的雪茄。”

    这次侵略中国东北的rì军,主要由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组成,这两个师团统编成第一军,军长便是大山岩大将,

    会议室里,第一师团师团长山地元治中将和其他军官已经在等候了,由于第二师团驻扎在旅顺大连一线,所以他们并沒有來参加这场在奉天举行的会议,

    会议一开始,大山岩首先说:“清军这一招用的很漂亮啊,不知道出自谁的手,锦州的守将不是叫吴元恺吗,他有这个本事吗。”

    山地元治的右眼在年少的时候失明,眯着的右眼让他看起來格外yīn鸷,他冷笑道:“不管是谁,都不是我们大rì本帝国的对手,不过我认为这一招不会是吴元恺的手笔,在凤凰城的时候,他都沒做什么抵抗就逃跑了。”

    山地元治说的是rì军进攻东北的事,当时山地元治从朝鲜进攻盛京境内的凤凰城,吴元恺稍作抵抗便弃城而走,

    大山岩说:“清廷不是新弄來一个叫林远的人吗。”

    这时,野战炮兵第一联队联队长,今津孝则大佐说:“林远,就是那个把海军打得一败涂地的林远,他不是在běi jīng吗。”

    这时,步兵第一旅团旅团长,乃木希典少将说:“看來我们是被那个叫林远的骗了,他们说要搞拜帅的仪式,其实是在迷惑我们。”在原來的历史里,乃木希典和东乡平八郎一起,被rì本人吹捧为“军神”,

    今津孝则不屑地看了乃木希典一眼,在rì本军队里,陆军和海军不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各兵种之间同样是龃龉不合,前面已经说了,兵站部把军马划给骑兵,让步兵自己搞马匹,就惹得步兵的旅团长,联队长很不高兴,

    今津孝则见到自己的疑问被乃木希典解答了,心中很不痛快,他平时就看乃木希典不顺眼,在亲近的部下面前,提起乃木希典,总是叫他“被赦免的联队长”,为什么这么说呢,原來乃木希典在rì本国内的西南战争中,是第十四联队的联队长,他吃了一个败仗,军旗被对手抢去了,在rì本军队里,军旗是一支部队荣誉和生命的象征,丢了军旗的严重程重和叛国通敌沒什么两样,

    按照惯例,这样的联队长是一定要切腹自尽,可是乃木希典向天皇请求了赦免,所以今津孝则才给了他这么一个外号,其实工兵第一大队的少佐田村义一和骑兵第一大队的少佐秋山好古都看乃木希典别扭,只是碍于自己是个小小的少佐,不好表现出來而已,

    今津孝则说:“这个林远是什么來头,看來他的能耐不小啊。”

    大山岩冷笑道:“不管这个林远是什么來头,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让他有來无回。”

111 大战一触即发

    众人纷纷看向大山岩,山地元治问道:“您想到了什么法子。”

    大山岩说:“我们不如以攻为守,直接进攻锦州。”

    山地元治说:“清军在锦州的守军还有三千人,在宁远,山海关还可以调动大约一万人的兵力,我们很可能面临兵力不足的问題,是不是把第二师团从旅顺调动过來。”

    大山岩说:“从旅顺到锦州路途遥远,恐怕调动会赶不上,所以我想,旅顺的第二师团直接从海上进攻锦州,地点就是锦州湾。”

    乃木希典说:“为什么我们不从海上直接进攻大沽口,那样我们就能攻下天津,一路杀到běi jīng去。”

    今津孝则总算找到了一个机会,不屑地说:“我们要是打下了běi jīng,那帮西洋鬼畜就又该跳出來指手画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英国人把北洋舰队打败了之后,就跑到香港躲了起來,而且向清zhèng fǔ也不提什么苛刻的条件了。”

    乃木希典看着今津孝则心想:“你一个炮兵联队的联队长还敢回答我的疑问,炮兵,哼哼,要是沒有步兵的保护,你们在战场上很快就完蛋了。”

    山地元治也说:“据我们的情报表明,英国人的舰队里少了一艘君权级战列舰,不知道哪里去了,在和北洋舰队的战斗中,沒有英国舰队沉沒啊。”

    大山岩说:“不光是英国人奇怪,法国人和德国人也很奇怪,按理说德国人觊觎胶州湾已久,前一阵子还和支那人打了一仗,几个月前说要出兵,狠狠教训支那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进了南海之后就纷纷滚回家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也是běi jīng舰上自航水雷的功劳,

    大山岩说:“我们不管他们了,下面我來宣布命令。”

    众人纷纷停下了说话,挺直了身子,等待他的命令 ,

    大山岩说:“我命令第一步兵旅团,向锦州方向进发,伺机进攻锦州,命令第一旅团麾下的第十八联队,固守盘锦进行休整,等待进攻,命令第二师团做好准备,伺机从锦州湾登陆,切断锦州和宁远的联系,与第一旅团南北夹击,拿下锦州。”

    今津孝则说:“将军,只有第一旅团进攻锦州,会不会兵力不足,要不要把昌图的第二旅团也调动过來。”

    大山岩说:“第二旅团暂时不要调动,我担心俄国人会趁火打劫。”

    大山岩看着第二旅团旅团长西宽二郎说:“你现在就回昌图,严密监视俄国人动向,俄国人要是从长chūn沿着驿道进攻奉天,那我们就很被动了。”

    乃木希典早就听出了今津孝则的弦外之音,要把第二旅团调來,分明就是在说我们第一旅团的战斗力不行,

    乃木希典站起來说:“将军阁下,在下一定保证攻克锦州。”

    大山岩满意地点点头,说:“这才是一个武士该有的气魄。”

    会议一结束,大山岩默默地想道:“那个林远,一定要想法子除掉他。”

    锦州城内,林远正在看着地图沉思,陈飞说:“舰长,你看我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林远头都沒抬,笑道:“很好啊。”

    陈飞说:“我就不明白了,我们怎么不派飞机把他们的头头们都炸死。”

    林远说:“我早就想过了,可是沒有那么容易,rì本人这回学聪明了,他们的电报开机很不规律,有的时候开上一会儿,有的时候一连开很长时间。”

    陈飞问道:“这又怎么了。”

    林远说:“上次我们斩首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rì本人的电报部门和他们的指挥部门在一起,而且他们对我们利用电报信号找到他们的方法毫无防备,可是这回,我怀疑他们布设了很多假信号來迷惑我们,而我们的弹药不足,所以不可能把他们都炸掉。”

    林远又叹了口气,说:“而且,在我们的航空侦察过程中,沒有发现rì军的火炮,我觉得是rì本人采用了伪装措施。”

    陈飞笑道:“这个我懂,当年在科索沃战争中,南联盟大量应用伪装手段,陆军的重武器在美军的空中打击中几乎沒有什么损失。”

    陈飞又说:“我认为下一步rì军肯定会大举进攻锦州,我们怎么办,消极防御可向來不是我们提倡的。”

    林远说:“rì军的第一师团驻扎在辽阳,奉天和昌图一线,第二师团驻扎在大连,旅顺,中朝边境,我在想,能不能策动一次战役,把东北的rì军全部消灭。”

    陈飞说:“我看不太容易,rì军这两个师团差不多有二万來人,我们的兵力太少。”

    林远说:“rì军虽然兵多,可是部署分散,如果我们的兵力足够的话,完全可以各个击破。”

    这个困难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在接下來的一天里,宁远守军前來增援,共计有四个营,2000余人,领兵的是熊铁生;后方又送來了一批武器弹药,包括四百枚“厉鬼啸天弹”,一百支仿制的毛瑟1871步枪,一些格林机关炮的炮弹,

    rì军方面,驻守锦县的rì军退回盘锦,第一旅团从驻地奉天出发,向锦州进发;rì本大本营命令驻扎在朝鲜的第三师团和第五师团进入满洲,统一归大山岩指挥,在满洲的rì军增加到四万多人,

    2月4rì的时候,第一师团麾下骑兵第一大队已经率先渡过辽河,这支1000人左右的骑兵部队,在渡过不到200米宽的辽河冰面的时候,竟然用了足足二个小时,

    原來大队长秋山好古为了防止出现大凌河那样的事情,竟然把部队分成了好几批,分批过河,而且过河之前还派兵仔仔细细搜查了冰面,所以才耗费了不少时间,

    过了辽河,距离锦州就只有100多公里了,这个距离对于rì军的骑兵來说只需要两天不到的时间,

    rì军的炮兵广泛装备的75毫米口径火炮,在rì军进攻东北的时候,已经发现这种火炮威力不足,尤其是难以轰破城墙,于是今津孝则想出了一个法子,

    清军在旅顺口失守之后,并沒有摧毁炮台上的火炮,这给rì军留下了机会,今津孝则于是命令,把清军炮台上的火炮拆卸下來,通过海运,运到盘锦,在装配给陆军使用,

    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在锦州的林远也想到了对付rì军的法子,

112 神秘任务

    在作战会议上,林远提出:我们要固守锦州,歼灭rì军,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固守一城不能说是兵家大忌,但绝不是一个好法子,历史上,坚守一地的战役,总是败多胜少,

    一个幕僚起身说道:“林帅。”经过大凌河一战,众人对林远敬佩不已,称呼也从“林大人,林将军”变成了“林帅”,

    然后那个幕僚继续说:“固守一地可不是一个好法子,当年我大清先祖灭明朝之际,明朝便是因为固守宁远,而被我大清夺了天下。”

    林远心想:“这个吴元恺手下的幕僚水平也不怎么样啊,明朝倒是想出兵进攻,可是经过几次失败之后,元气大伤,再加上国内农民起义军四起,这才不得不使用固守的法子。”

    林远刚要说话,只见熊铁生“腾”地站起身來,“锵”地一声长刀出鞘,指着那个幕僚,怒道:“你这厮,竟敢把大清先祖比作倭寇,可是不想活了吗。”

    那个幕僚吓得“哎呀”一声,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有声,说道:“林帅,小的口不择言,望林帅恕罪。”

    林远看着这一幕差点笑出声來,他忍住笑,说道:“沒事沒事,谈论军机大事,本当畅所yù言,熊统领,你也就不用上纲上线了。”

    熊铁生一脸的茫然,林远这时才想起來,“上纲上线”这个词并不是每个时代都通用的,连忙说:“熊统领,这件事就不用追究了。”

    熊铁生是刚到锦州,对于林远所知甚少,看到众人提到林远都是一脸的钦佩,让熊铁生对林远甚是不服,他也不收刀,抱拳拱手道:“林大人,在下一届武夫,只知道兵來将挡水來土掩,那倭奴敢來犯我,出城杀他个片甲不留也就是了,怎能像只王八一样守在这王八壳子里。”

    这熊铁生原本就是镇守宁远的武将,沒有经历过东北的失败,是以对吴元恺这些东北败将十分蔑视,这会便想要显一显自己的威风,他看了吴元恺一眼,说道:“要是守在这个地方,早晚得被人家把王八壳子扒了,像只王八蛋一样滚回老家。”

    说完,又扫了一样吴元恺,

    吴元恺和一众幕僚早就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脸都紫了,只是熊铁生沒有明说,他们也不好发作,

    林远沒想到大敌当前,他们还有心思明争暗斗,所以也就沒听出熊铁生话里的意思,于是说:“熊统领请放心,我们的固守并不是消极的防守,我们还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熊铁生见到给吴元恺吃了一个大瘪,心中痛快极了,也就沒有说话,点头算是同意了,

    林远说:“就按照我说的办吧,让城内的工匠加固一下城墙。”

    这时一个幕僚说:“林帅,加固城墙需要好多石料,这个时候,实在是沒有人手去采了。”

    林远笑道:“这个容易,你们准备一些水,浇在城墙上,这个季节会结成厚厚的冰,这些冰就足够抵挡炮弹了。”

    熊铁生冷笑一声,说:“这不是胡说吗,冰哪能挡得住炮弹。”

    林远笑道:“冰下面不是还有石头呢吗,当炮弹穿过冰层,碰到石头上的时候,因为硬度的改变,炮弹的入shè方向会发生变化,这样炮弹的动能就不会全部释放到城墙上,城墙就受到保护了。”

    熊铁生听得半懂不懂,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來报,城门外突然來了大批乡民,说是锦县來的,想要进城,林远说:“让他们进來吧。”

    吴元恺说道:“林帅,这群人可不能让他们进來啊,万一里面混着rì本人的jiān细怎么办。”

    林远说:“先让他们进來,派一些人看着他们,不让他们乱走也就是了。”

    林远部署完防御计划,从会议室走出來,去看那些乡民,那些乡民被安排在一间仓库里,这间仓库原來是装大白菜的,东北天气寒冷,到了冬天地里面就什么都长不出來了,不像河南陕西一带,到了冬天地里面还能种冬白菜,萝卜之类的蔬菜,这人要是不吃蔬菜的话,体内沒有维生素,就容易得坏血症,于是在中国东北的居民就会在入冬之前储藏大白菜,还会把一部分白菜腌制成酸菜,军队就更是如此了,

    中国东北在冬季的平均气温都在零摄氏度以下,这个温度下,白菜细胞中的水分会结成冰,之后体积会发生膨胀,细胞壁会胀破,细胞就会死亡,通俗地讲就是:白菜冻坏了,所以这个仓库修了火墙,火墙就是在墙里面留出烟道,在灶坑里面烧火,高温烟气会在烟道中流动,从而加热仓库,所以这群乡民们住在里面还比较暖和,

    林远一进去,就见到里面人不多,而且都是些老人,女人和孩子,林远一问才知道,年轻的男子都被叫去修城墙了,往墙上浇水听起來挺容易,可是毕竟城墙有二十多公里,需要的人手还是很多的,

    这时,林远看见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年夫妇正坐在一旁,那个老妇正在和老汉唠家常,她说:“老头子,咱们走的时候,好些东西都沒拿啊,你说rì本人來了,会不会把它们都抢走啊。”

    老汉不耐烦地说:“你可别磨叽了,就那些个瓶瓶罐罐,rì本人才不稀得拿呢。”这里面的“磨叽”和“稀得”都是东北话,前者是“磨蹭”的意思,后者是“喜欢”的意思,

    林远突然心有所悟,走过去问道:“大爷,你们怎么离开家,到这里來了。”

    那老汉说:“这不是rì本人要來了吗,他们在前些rì子吃了大亏逃跑了,这次他们回來,我们都怕被他们杀了,就逃到这里了,听说这里新來了一个大人,叫‘林远’,是天神下凡,一定能把小鬼子杀个jīng光。”

    林远笑笑,又和老汉聊了几句,从仓库里面出來,去找陈飞,來到靶场,就见十几个清军士兵,站成一排,手里端着枪瞄准,不同的是,那些枪上都挂着一大块石头,陈飞背着手,在他们周围转來转去,不时给这个抬抬枪,那个讲讲话,

    林远走到近前,陈飞见到他來了,对着士兵们说:“好的,休息一下。”那些士兵如蒙大赦,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枪,揉着胳膊,叫苦不迭,

    林远把陈飞叫到一边,对着他耳语几句,陈飞听了之后,一边前仰后合地笑,一边说:“沒问題,这种事我经常干,保证干好。”

    林远装出生气的样子,说:“这可是神秘任务,你别笑嘻嘻的。”

113 诡死城

    林远对陈飞说:“这件事情你要多少时间准备。”

    陈飞笑道:“这件事情我不需要时间准备,你把东西给我备齐,我随时可以去。”

    林远问道:“你不需要弄个计划什么的。”

    陈飞说:“这种事情是很能体现一个人的天赋和想象力的,哪里需要什么计划啊。”

    林远说:“好,我用一个小时给你准备材料,一个小时之后你就出发。”说完,林远转身离开,陈飞对着那群练枪的士兵说:“咱们不用练了,带你们去干一件好玩的事情。”

    很快陈飞就带着人离开了,离开城门的时候,守城门的官兵不由得好奇地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怎么带了好些瓶瓶罐罐,像是去卖杂货。”

    陈飞说:“我们是去锦县玩的。”

    那些官兵笑道:“锦县的人都跑到锦州來了,那里现在是一座空城,你们去玩什么。”

    陈飞笑而不语,直到午夜,陈飞才领着这些人回來,

    等回到了住地,陈飞便对那些士兵说:“早就和你们说过,诡雷的布设是一门艺术,你们就等着看鬼子的笑话吧。”

    骑兵第一大队大队长秋山好古带领着1000骑兵來到盘锦,极大地激励了盘锦的残兵败将们,

    原本驻守锦县的rì军大队长川古正雄此时成了第十八步兵联队中军衔最高的人,按照战场上编制被打乱时的指挥原则,由川古正雄接替联队长的位置,

    川古正雄知道青田刚信自杀,第十八联队惨败,生怕旅团长乃木希典会迁怒自己,于是下令,残部2000余人,向锦州方向运动,重新占领锦县,先前rì本为了同清廷和谈,所以沒有过分激怒清廷,各个部队都克制着抢劫的行动,这回他们可要到锦县大开杀戒了,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在渡过大凌河冰面的时候,川古正雄派兵反复侦察冰面和对岸状况,直到确定沒有伏击才下令渡河,

    渡过河去,长驱直入,进了锦县的县城,时间恰好是在陈飞他们离开锦县,布置好诡雷的第二天,

    当rì军远远地看见城墙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感到一丝诡异,锦县虽整个城墙周围竟然见不到一个活人,

    川古正雄心想:“难道有埋伏。”于是他下令,一个小队率先进城侦察,

    那个小队进去之后很快就出來了,报告说:“城内沒有人。”

    川古正雄思索了一会儿,下令:“全军进城。”

    在冰天雪地里长途跋涉,身上的汗水都在衣服上结成了一层冰,那份难受就别提了,所以rì军进了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民房休息,川古正雄为了特意让士兵们先去找屋子,其实这不过是作秀罢了,他知道士兵们一定会把最好的屋子留给他,

    rì军把县城划分成了几个块,各个部队去自己的块里找民房居住,

    一个班找到一间院子,院子里面有两间不错的砖瓦房,

    班长派一个士兵进去看看,那个士兵刚进门,就惨叫了一声跑了出來,班长怒斥道:“出了什么事情,大喊大叫,像一个武士吗。”

    那个士兵惊慌地叫道:“有个死人在屋子里。”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來,这个士兵在班里素來以胆小著称,所以众人都瞧不起他,那个班长怒道:“你又不是沒见过死人,至于怕成那个样子吗。”

    那个士兵一见长官发怒,顿时打了一个立正,说道:“刚才太过于突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大喊大叫了。”

    众人又是一片哄笑,班长也忍不住笑了,说:“走,把那个尸体抬出來,今天就在这两间房子里住下。”

    众人进去一看,之间灶台上赫然趴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背上赫然开着一个血洞,露着森森的白骨,**的大腿上满是青紫的尸斑,在寒冷的天气下,上面罩上了一层白霜,就像是传说中的妖怪一般,难怪那个士兵吓得叫出声來,

    细看时才发现,这具尸体身上穿着rì军的军装,便知道这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击毙的战友,班长怒道:“该死的支那人。”然后说道:“把他搬下來,他的英魂应该在靖国神社里面安息。”

    几个士兵一脸肃然,把那具尸体搬下來,就在这时,惊变发生了,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周围几个rì军士兵还沒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就被冲击波击倒在地,口中吐着血沫子,显然是肺部受到了严重的损伤,那个班长在几个士兵身后,所以只受了轻伤,他顿时反应过來,有人把炸药放在了尸体下面,拉火线就和尸体连在一起,只要有人一动尸体,炸药立刻爆炸,

    这时候的rì军,还不知道,这些正是陈飞他们一手安排的,那具尸体正是陈飞他们在路上捡的,在战场上,很少有人愿意收敛敌人的尸体,给敌人收尸往往是害怕尸体会引发瘟疫,可是现在是冬天,尸体也不会腐烂,所以陈飞他们经过前哨营地的时候,就捡了一具rì军的尸体,

    这只是rì军噩梦的开始,有一个小队的rì军进了一间大宅子,大宅子里有好几间房子,小队长带着几个部下率先进了最好的一间,一进门就见到一块大木板,上面用木炭写着一句rì语:“小鬼子,我和你娘有了不伦之情。”

    这句话是陈飞写的,通晓rì语的陈飞觉得这句话实在是不够味道,于是又用中文在边上加了一句:“小鬼子,你爹绿了,沒错,是老子干的。”

    陈飞也知道rì军里面能看懂中文的人很少,所以沒指望这句话被rì本人看懂,可是谁知道这个小队长还就懂中文,

    这个小队长一见之下,火冒三丈,抽出军刀,狠狠向那块木板砍去,他哪里知道木板后面就连着拉火线,一击之下,装在罐子里的炸药瞬间爆炸,冲击波推动着陶瓷片像无数把飞刀一样向这个小队长飞來,

    那些陶瓷片穿过小队长的身体之后,丝毫沒有感到疲惫,它们像欢快的鸟儿一样,zì yóu自在地飞翔着,又穿过一个rì军的身体之后,才在后面的rì军身体里安了家,

    在这个小城里,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來,rì军死伤惨重,

    后來的历史学家,一致同意这是战争史上第一次大规模应用诡雷的战役,在rì军的战史记录里,心有余悸地称这座小小的县城为“诡死城”,

    与此同时,乃木希典的步兵第一旅团,已经渡过辽河,对锦州的林远來说,两天之内,将有一场艰难的防御战,

114 暗夜轰城

    对于进入锦县的rì军來说,这座不大不小的县城实在是太诡异了,爆炸随处可见,有的爆炸很小,只能炸断一条腿或是一只胳膊,这恰恰是陈飞的计谋,这样一來,受伤的rì军不仅失去了战斗力,还给rì军的医疗带來了很大的困难,他们将会消耗很多医疗用品,

    不仅如此,在这个沒有抗生素的年代,伤口感染引发的败血症的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那些沒有受伤的人看到受伤的同伴在高烧中痛苦地死去,这对士气也是不小的影响,

    川古正雄于是命令部队撤出了县城,在县城中受伤和死亡的rì军将近百人,别看人数不多,可对却十分影响士气,rì军只好在冰天雪地里搭起帐篷,害怕被偷袭的他们胆战心惊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rì军进抵锦州外围,对锦州城外的紫荆山和南山进行了侦察,其实他们这么做完全沒有意义,因为林远已经侦察过了,紫荆山和南山的山顶沒有开阔地,不可能在这上面设置炮兵阵地,向锦州城内炮击,

    川古正雄于是下令,在锦州外围扎营,等待乃木希典的步兵第一旅团,

    两天之后,步兵第一旅团和川古正雄合兵一处,乃木希典迫不及待地召开会议,准备攻城,

    一幅锦州的地图摆在桌面上,那张图上,jīng确地标注了锦州城内弹药库,粮仓的位置,甚至连要塞炮的位置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乃木希典说:“大家來看锦州的城墙,大约是一个半圆形,北面靠着帽山,所以我们不可能从北面发起进攻,可以选择东,西,南三个方向进攻,城墙的周长大约是二十千米,我们人数在六千左右,如果平铺到每一点來攻城,我们的兵力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们必须击中力量,攻击一点。”

    乃木希典继续说:“我决定,我们从东门进行攻击,从我们事先掌握的情况看,锦州城有大口径要塞炮三十门,多数部署在南门,支那人的要塞炮都是老式前装火炮,而且是固定炮架,沒法调整俯仰角,所以不足为虑。”

    乃木希典又说:“我们的进攻策略是,先由炮兵第一联队的火炮轰开城门,然后由第十八步兵联队首先进城,进城之后,首先攻占城头阵地,并以此为基础,再逐步向西进攻,等全部占据外墙之后,再向内墙进攻。”

    炮兵第一联队联队长今津孝则说:“旅团长,我们现在攻城恐怕不是一个好时机,我们的火炮口径只有70毫米,锦州的城墙宽度足有六七米,我们的火炮恐怕不能击穿城墙,如果只是炸毁城门的话,城门的宽度不足三米,最多也只能容许五名士兵同时经过,如果清军在这里架设一挺机枪,无疑会对我们的攻城部队造成极大的杀伤。”

    乃木希典说:“那你的意思是。”

    今津孝则说:“我们已经把旅顺炮台上清军的重炮拆卸了下來,再过几天应该就能运过來,到时候再攻城,把握肯定更大。”

    乃木希典笑道:“我们的大炮一响,支那人就夹着尾巴溜了,还用的着那么麻烦吗。”

    今津孝则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乃木希典一声冷笑,说:“连服从都不懂,还算什么武士。”

    今津孝则被乃木希典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可是乃木希典是上司,军衔又比自己高,只能忍气吞声,

    在林远熟悉的历史里,乃木希典称为“军神”,这里面固然有吹捧的成分,可是乃木希典的能力却是不容小视的,今津孝则说的话句句在理,乃木希典并非是故意不听,一方面是他根本瞧不起清军,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妙计,那么说只是为了给一直与自己面和心不合的今津孝则一点厉害瞧瞧,让他知道知道,这支部队里,谁才是老大,

    据说,人在凌晨两点左右的时候是最为疲惫的,这个时候的人,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干,而rì本人,就喜欢选择这个时间攻城,这个夜晚,乌云遮蔽了星空,给天地间罩上了一层恐怖的黑纱,

    rì军的炮兵把70毫米山炮推到发shè地点,,东门外的一个小土坡,此时,就算是让一个完全不懂火炮的人來看,他会觉得奇怪,因为这门火炮炮口的角度的确是太高了,借着倾斜的土坡,这门炮的炮口几乎笔直地指向天空,然后炮口发出闪光,炮声传來轰鸣,一枚炮弹瞬间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炮弹向着天空飞去,奇怪的是,它并沒有飞到锦州的城头,而是在半空中甩出一副降落伞,一瞬间,耀眼的白光照亮了夜空,

    原來那是一枚照明弹,炮弹在空中的时候,里面装着的抛shè药被点燃,所谓的抛shè药,其实就是剂量很小的炸药罢了,它爆炸产生的气体将炮弹中的降落伞弹出弹身,降落伞下面装着的照明炬里装着一定剂量配比的镁粉和硝酸钡,它们在催化剂的作用下,一瞬间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放出接近五万坎德拉的白光,

    降落伞减缓了照明炬的下落速度,在一片白sè的光芒中,锦州的城墙一览无余,

    随后,rì军的火炮开始了肆虐,无数炮弹向着城门飞來,

    相对于城墙,城门只是很小的一块,所以更多的炮弹砸在墙上,墙上的冰层一瞬即就被砸得粉身碎骨,炮弹把墙壁上的石块炸落下來,仿佛是下着一场石头和土块的暴雨,

    那颗照明弹只持续了不到20秒,就落了下去,就在天地之间将会再次落入黑暗的时候,又一颗照明弹升上了天空,在这片白光里,乃木希典微微冷笑着,按照他的经验,这炮声一响,支那人就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今津孝则那个家伙居然还要等什么重炮,真是可笑,

    几颗炮弹终于击中了城门,城门是用木头做的,只不过在外面包上了一层铁皮,这样的门显然挡不住炮弹的袭击,

    十几个rì军士兵默默装好了刺刀,他们从距离城墙只有二百米的树丛中冲了出來,用最快的速度向着炸开的城门冲去,随后,更多的士兵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冲向城门,

    奇怪的是,墙头上居然沒有一丝一毫反击的枪炮声,

115 城破危局

    远处指挥位置上的乃木希典不屑地扫了一眼今津孝则,那眼神分明在说:“看到沒,清军早就吓跑了。”

    今津孝则心想:“看來真是多虑了,就算是清军换了一个指挥官,可是支那人的懦弱已经溶进骨头里了,那个林远能有什么法子。”

    那些rì军士兵距离城门越來越近了,乃木希典微笑着,他已经开始想着庆功宴了,无数的记者围着他,镁光灯不停地闪烁着……随军的记者会邀请他在城门口合影,转过天來,这张照片就会刊登在《大阪朝rì新闻》上(即现在rì本《朝rì新闻》,是rì本规模最大的三份报纸之一),那些随军的摄影师还会要求士兵们做出攀爬城墙的样子,然后他们再拍摄下來,以宣传大rì本皇军的英勇,就让他们在金州,大连做的那样,

    正当乃木希典的美梦即将成真的时候,也就是跑在最前面的rì军距离城门不到20米的时候,那打开的城门里,突然传來了“哒哒哒”的声音,

    那是战场上每个士兵的噩梦,,马克沁重机枪的声音,

    11.43mm的子弹,在20米的距离上,足以把人打成一团碎肉,

    前面已经说过,rì军是以20人为一个冲锋队向城门冲击,这个数量不多,可以保证进入锦州城之后的灵活xìng;也不少,至少可以在局部形成数量优势,为大部队入城创造条件,别看守军有五千人,可是这些人不可能都堆在城门口,

    这么近的距离,冲击的rì军开枪甚至都沒有开枪的时间,很快第一批和第二批冲击的rì军就全部倒在城门前面,城门宽只有五米左右,这样的宽度,被rì军士兵一挡,后面的rì军机枪想要支援都不可能,因为他们只要一开枪,就会击中自己人,

    细看武士道jīng神,几乎每一句话都透着“死亡意味着光荣”,所以rì军作战的时候是出了名的不怕死,可是rì军并不傻,第三批和后续的rì军一见城门里架着清军的机枪,知道冲上去只能是死路一条,于是就退了下來,

    乃木希典狠狠地骂了一句“八嘎”(rì语“混蛋”的意思,是相当粗鄙的说法),不得不说,乃木希典的打法沒错,他对清军的判断也沒错,可是他忘记了,现在城中的指挥官,是來自21世纪中国的优秀军官,,林远,

    林远熟知rì本人酷爱在凌晨两点左右,人最为疲惫的时候攻城,所以他想出了一个法子,那就是,每天白天,至少有一半的士兵要去睡觉,人不是某些动物,不可能一天睡上24个小时,睡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想睡觉才怪,

    可是白天的时候,人很不容易睡着,于是林远想出了法子,让人把营房的窗子用黑布蒙上,再把火墙烧得暖暖的,再做点好东西给晚上执勤的士兵吃,这样一來,吃饱喝足的士兵,跑到暖融融的黑屋子里,不睡觉还能做什么,于是,每个夜晚都有jīng力充沛的清军将士执勤,

    至于rì军开始炮击的时候,清军沒有还击,也是林远的主意,锦州是松辽平原上的军事重镇,历來是běi jīng的门户,满清入关之前曾经和明朝在这一地区反复争夺,所以锦州城的城墙又高又厚,林远仔细研究了rì军的火炮xìng能,知道他们的火炮难以轰破锦州的城墙,所以料定他们一定会轰击城门,

    于是林远命令,在rì军轰击的时候,先不要反击,等到rì军炸开城门,向城中冲击的时候,再用机枪对他们进行打击,

    其实就算rì军冲进城门也沒有关系,锦州城有两层城墙,一层是外墙,就是现在rì军进攻的城墙,还有一层是内墙,内外墙之间是一大片空地,不打仗的时候这里给來往的生意人摆摊卖东西,算是个小集市,一但打起了仗,这个地方就变成杀敌的屠宰场了,

    其实林远也可以把很多rì军放进内外城之间,然后两面夹击,可是他沒敢这样做,因为他对这些清军士兵还是不太放心,生怕他们一听说:“rì军进城了。”就扔下枪,撒丫子逃跑,

    乃木希典冷笑了一声,心想:“这个对手不错,打这样的仗才有意思。”

    于是乃木希典下令,炮兵向城头轰击,步兵随时做好攻城的准备,

    很对步兵小队已经把云梯拿了出來,只等着一声令下,就扛着云梯攻城,另一边,很多rì军士兵已经开始把沙袋堆积起來,他们的目的就是,堆起來一个和城墙差不多高的沙袋堆,然后把机枪架设在上面,用它來压制城头守军的火力,

    城头上指挥的是熊铁生,他一眼就看出了rì军的诡计,于是命令部下向rì军的沙袋阵地shè击,沙袋阵地距离城头差不多有两千米多米远,尽管shè程已经超过了清军装备的毛瑟1871年步枪和马克沁重机枪,但是清军士兵居高临下,还是有不少子弹飞到了rì军的头顶上,所以rì军堆沙袋的速度也放缓了下來,

    今津孝则知道现在是万万不可以下令攻城的,因为城头上有不少守军,还有几门要塞炮,虽然这几门要塞炮是前装滑膛炮,和明朝的红衣大炮沒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尽管古老,进程又近,可是那巨大的炮口里飞出的铁砂,却是杀伤攻城步兵的利器,

    今津孝则不禁担心地看向乃木希典,尽管他们之间有不合,但是在面对清军的时候,立场还是很一致的,他知道乃木希典的xìng子倔强,生怕他会下令强行攻城,那样的话,伤亡就大了,

    可是乃木希典悠闲地看着战场,一脸不着急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原來,乃木希典的心中早就有了破城的妙计,

    东门打得如火如荼,借着暗夜,一支将近一百人的队伍,这支队伍里的每个人都身披黑袍,借着暗夜,悄悄地摸到了南门和西门之间的城墙根上,

    二十多公里周长的城墙,不可能每一个点都站着人守卫,因为那样兵力就不足了,所以清军只能在几个关键的点上布置重兵,而其他地方,只好派人巡逻,一但发现rì军有在其他地方攻城的企图,其余人就立刻赶去,防止rì军攻城,

    这个乌云蔽月的夜晚,城头的巡逻队沒能发现这支偷偷溜上來的rì军小分队,rì军手中,都拿着工兵锹,背上都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林远之前提出在城墙上浇水结冰的法子,这些水流到地上,在地面上也结上了一层冰,要是他们用铲子去凿冰的话,声音就会把别人引來,

    只见他们从背上取下了一个大大的水壶,壶盖一开,里面冒出了一阵白汽,原來壶里装满了热水,他们把热水浇在冰上,冰很开化开,他们借着这个空当,把融化成水的冰直接铲走,开始挖地面,很快把靠近墙根的地面挖出一个大坑,

    然后他们把背上背着的炸药放进去,引出了导火索,推倒安全地线,点燃了导火索,“呲呲”的响声一尽,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夜空,

    东门的乃木希典不可能听到这个爆炸声,因为战场实在是太嘈杂了,可是一个传令兵骑着快马,來报告说:“南门和西门之间的城墙,炸开了一个大口子。”

116 来自20世纪的守城利器

    乃木希典露出了难得的喜悦,他立刻命令:“骑兵第一大队立刻从缺口进入锦州城。”

    骑兵大队大队长秋山好古立刻带领骑兵向那个缺口赶过去,五百匹快马,载着如狼似虎的rì军骑兵,风一样奔向那个缺口,

    在秋山好古带领骑兵赶奔缺口的时间里,那只rì军工兵分队,又对缺口进行了第二次爆破,

    第一次爆破虽然炸坏了城墙,可是十二米高,城根宽十三米,城顶宽十米的城墙,炸开一个五米多长的缺口,落下來的石头和土多达六百多多立方米,这些石头和土不可能因为一次爆破就消失不见,它们堆在城墙两边,形成了一个高度足有四米來高的梯形,

    rì军爆破分队赶到缺口旁边,在这个梯形的根部进行了第二次爆破,把梯形的一个斜边的坡度炸得平缓一些,好让骑兵沿着斜坡冲上去,爆破完成之后,爆破分队在缺口边上放上了带來的木柴,在上面浇上油,点燃了柴堆,一瞬间火光冲天,

    十五分钟后,rì军骑兵循着火光赶到了缺口,秋山好古借着明亮的火光一看那个缺口,心里把工兵大队的主官田村义一狠狠骂了一通,五米长的缺口,缺口上又满是碎石,只能让骑兵一个一个地通过缺口进入锦州城,这样的添油战术历來是兵家的大忌,

    中国兵家有句古话:“机不可失,失不再來。”秋山好古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也知道城中的清军随时会赶到这个缺口,在这里建立有效的防御,所以也沒有时间考虑那么多,

    rì军的战术素养很高,大队下面的中队,小队的指挥官见到缺口的形状,不用秋山好古下令,就自动变换队形,逐个入城,第一个骑兵首先纵马跃上缺口,可就在他跃下缺口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前面已经说过,缺口处梯形的高度足有四米多,工兵把城外的炸得平缓了,可是城内的他们就沒有办法处理了,在加上城里一片黑暗,那个骑兵也看不清楚情况,以为前面有一个缓坡,也就沒有减速,马的视力又很差,结果战马直接从四米多高的地方跃了下去,

    当战马从高处跃下的时候,骑手和马同时具有很高的下落速度,马落地的时候,地面承受马的冲击力,从而让马停下來,同样,骑手的冲击力将会由马身承受,根据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原理,骑手也会承担相同的力,

    这个时候骑手应该用双腿夹紧马腹,这样就能减缓在落地的一瞬间身体和战马的撞击,可是那个骑兵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是直接从四米高的地方落了下去,只觉得身子一轻,然后屁股和男人身上最柔弱的部位就重重地撞在马鞍上,巨大的痛苦让他一瞬间就昏了过去,

    然后他就从马上摔了下去,rì军普遍装备着蒙古马,这种马很矮,从马上摔下去,一般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可不幸的是,这个骑兵的一只脚卡在了马镫里,落地的时候马还在向前奔跑,一瞬间,马的后蹄直接从他的身上踩了过去,

    战马觉得不对劲,就停了下來,可是那个骑兵的肋骨已经断了好几根,断骨向尖矛一样刺进心脏和肺叶,那个骑兵当场毙命,

    后面的骑兵见到前面的那个一下子跳了下去,知道这个坡挺陡,于是一拉马缰绳,那战马的冲击速度缓了下來,沿着那个陡坡顺利地下來了,

    后面的骑兵吸取了教训,所以那个陡坡并沒有造成多少麻烦,他们很快在缺口的一边集结,按照原定计划,他们会奔袭距离这个缺口最近的南门,然后打开南门,和城外的rì军里应外合,

    就在rì军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的时候,一个震耳yù聋的爆炸声在入城的骑兵堆里响起,震碎了rì军的美梦,

    几个骑兵一瞬间就被巨大的爆炸炸成了碎片,后面进來的是一个小队长,他深知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通过缺口,因为“亮打暗”一直是战场上很忌讳的情况,

    所谓“亮打暗”就是我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这种情况是极其危险的,现在的rì军就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城外的火焰把rì军骑兵照得毕露无疑,而漆黑一片的城里,却不知道藏着多少清军,

    就在这个,黑暗一个大包袱向着那个rì军小队长飞來,他一愣神的功夫,那个包袱已经落在了他的怀里,紧接着,雷鸣一般的爆炸声在他的怀中响起,强烈的闪光让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的视网膜上的视觉细胞无法适应巨大的光亮,一瞬间丧失了感知光线的能力,那个闪光也是他这一生中最后看到的东西,

    巨大的冲击波一瞬间撕碎了他的胸骨和脊椎,他生命中最后听到的声音就会是他骨骼脆断的声响,

    如果那道闪光沒有摧毁他的视网膜的话,他就能借着闪光看见杀死他的人,那就是在距离缺口一百多米的黑暗里的几个清军士兵,他们正在摆弄一个大桶,

    他们有条不紊地把一些小的炸药包放进一个大桶里,这个大桶是用铁皮做成的,他们在地上挖了一个坑,铁皮桶的一半坐在坑里,一半露在外面,桶口对准缺口的方向,

    几个清军士兵把小炸药包放好之后,把一个巨大的炸药包放进了桶里,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个炸药包是用牛皮蒙的,外面用铁丝紧紧地缠住,随后清军士兵从桶身后部的一个洞里塞进了一条导火索,然后将它点燃,导火索很快燃尽,里面的小炸药包爆炸,把大炸药包推出桶口,在小炸药爆炸的时候,大炸药包的导火索随即被引燃了,大炸药包落到rì军里爆炸,

    这个东西不用说,自然是林远的杰作,在林远所知的历史里,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飞雷炮,这个东西在淮海战役中大发神威,

    林远想到了rì军可能会炸坏城墙,然后从缺口进攻,于是他就想到了这种武器,这种武器构造十分简单,只需要一个大铁桶和若干炸药就足够了,所以能大规模制造,而且威力巨大,携带起來也不算麻烦,用马一驮就好了,

    不过这种武器的缺点也是极其明显的,,shè程太近,能把炸药包抛多远,取决于用于抛shè的炸药的数量,这些炸药不能放得太多,否则桶身受不了,所以距离也就是在100米多,这个距离,正是步枪发挥威力的距离,所以在战场上,敌人不会让这个武器有使用的机会,

    可是林远还是坚持造了这样一批武器,因为他判断rì军想要炸城墙一定会在晚上,晚上的时候,在100米的距离上步兵是很难看清目标的,所以一但rì军炸开城墙,进入城中,携带这种武器的清军就会飞速赶到,利用这种武器大量杀伤敌人,

    几个炸药包下來,rì军便不敢进城了,这时,林远又下了一个惊人的命令,

117 黑夜混战

    林远下的命令就是:“吴元恺的骑兵部队从缺口和西门同时出击,攻击秋山好古的骑兵部队。”

    于是吴元恺的骑兵部队分兵两路,一路有一百多人,从缺口出击,另一路九百多人从西门出击,攻击秋山好古的骑兵,

    吴元恺的骑兵在城中处于居中策应的位置,这个位置,距离各处城墙的距离都差不多,所以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缺口,这段时间里,城外的rì军骑兵正处在进退维谷的状态,

    秋山好古在第一师团里是出了名的谨慎小心,他不知道清军使出了什么诡异的武器,那巨大的爆炸声他从來沒听见过,能产生如此爆炸的炮弹,恐怕要很大口径的火炮才能发shè得出來,清军真的有这样的武器吗,

    可是秋山好古又不愿下令撤退,就这么僵持在了那里,指挥官都举棋不定,下面的士兵们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虽然不是炮兵,可是也知道那巨大爆炸的威力,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城中即将推出一大堆噩梦中的重炮,向他们轰击,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清军的骑兵到达缺口的时候,已经有清军士兵在缺口的斜坡上架上了木板,清军的骑兵冲上了木板,从缺口杀出了城,

    清军的骑兵使用的是短管的毛瑟1871年式步枪,这种枪还有一个名字,,马枪,它缩短了枪管,使之更适合于骑兵使用,

    第一个冲出來的清兵士兵向着rì军的骑兵群开了枪,他根本就沒有瞄准,因为rì军堆积在缺口附近,所以这几枪还是打中了几个rì军士兵,rì军最前面的骑兵离着缺口不到五十米,这样的距离,一眨眼的工夫,清军的士兵就冲到了他眼前,

    那个清军士兵把枪往背上一甩,从马鞍桥上摘下了狼牙棒,眼睛都沒眨就冲进了rì军的阵营,

    狼牙棒上并沒有狼牙一样的尖刺,如果棒子上安装上尖利的刺,一來加工工艺太复杂,不利于大规模生产,二來上面的尖刺也容易刺伤马匹,最重要的是:这些尖刺可能会卡在敌人的骨头上,那在战场上就不妙了,

    所以狼牙棒上的刺只不过是凸起的铁疙瘩,这样的武器完全依靠挥舞起來的动能杀伤敌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打别人,别人也在打你,所以这狼牙棒砸在对手身上的时候,对于使用者的手臂也是不小的考验,

    所以清军的狼牙棒上加装了一个手套一样的东西,清兵把手伸进去,那个手套就像是一把锁一样把手和狼牙棒连在一起,有经验的士兵可以在狼牙棒击打在对手身上的瞬间松开手,这样能减轻振动,而那个手套就能防止这一瞬间武器的掉落,

    随着自动武器shè速的提高,骑兵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夕阳兵种了,也只有清廷还抱着“骑shè乃国之根本,不可偏废”的信条,來发展骑兵的武器,

    真应了中国的那句古话,“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在今天这场暗夜的混战中,清军的冷兵器在不知不觉中,优势占尽,

    那个骑兵右臂一抡,狼牙棒挂着风声,砸向了最前面的那个rì军士兵,那个rì军士兵看到一个骑兵从火光里冲出來,还以为是自己人呢,等看出是敌人,狼牙棒也到了眼前了,他本能地抬起手中的步枪一挡,“咔嚓”一声,那杆步枪被砸成两截,

    狼牙棒带着枪杆上掉落的碎屑狠狠地砸在了那个rì军士兵的脸上,他头被狼牙棒带着向后仰去,颈椎经受不住巨大的速度,咔嚓一声断成两截,那个rì军士兵连惨叫都來不及,就摔落在马下,

    那个清军士兵也不收招,借着狼牙棒的去势在头上抡了一圈,再次向另一个rì军士兵砸过去,那个rì军见到狼牙棒到了眼前,一瞬间闪过的念头却是:这是个什么玩意,从來沒见过,也不举枪shè击,直接把枪朝清军士兵扔了出去,随手便去抽腰间的马刀,

    那个rì军士兵想得明白:那个清军士兵见到枪朝面门扔了过來,必然会抡棒抵挡,借着这个工夫,便能抽刀还击,可是那个清军士兵甚是凶悍,面对着飞來的枪不躲不闪,任凭它在脸上划开一条大口子,一棒把那个rì军士兵砸落马下……

    后面的清军士兵越來越多,双方旋即展开了白刃战,rì军的人数优势根本发挥不出來,因为后面的人无论是视野还是shè击角度都被前面的人挡得死死的,甚至有的rì军士兵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混战了十五分钟,清军的九百多骑兵赶到了,吴元恺索xìng命令骑兵向rì军的两翼迂回,想要一举包围rì军,

    rì军工兵分队放的一把大火,既让rì军看清了缺口位置,也让城上的清军看清楚了rì军的人数,可是对rì军來说,清军士兵就像一群黑暗之中冒出來的魔鬼一样,根本不知道有多少,

    秋山好古于是下令撤退,

    撤退和溃退有本质上的区别,当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撤退的时候,必然会留下jīng锐部队殿后,以防止对方的追击,rì军也是一样,听到撤退的命令,立刻有分队组织火力压制对手,清军在对方的火力打击之下,也不好继续追击,也就原地组织火力反击,

    随站随走之时,忽听得rì军背后一片枪声,黑暗之中一片星星点点的火把,像一片火海一样压了上來,秋山好古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慌,因为他看得清楚,那扑上來的,是清军的骑兵部队,

    林远之所以命令吴元恺出击而不是熊铁生,是有他的深意的,他已经看出这个熊铁生仗着自己沒吃过败仗,便觉得自己高吴元恺一头,事事争先,而且这个熊铁生好战心切,天天嚷嚷着要出城收拾rì军,

    林远心生一计,让吴元恺出城出击,果然,这个命令惹得熊铁生充充大怒,他找到林远,怒道:“林大人,怎么让那个败军之将出城迎敌。”

    林远故意不理他,招呼人部署城防,一副很忙的样子,估摸着吴元恺要和rì军交上手了,这才说:“这不是担心熊大人在鬼子面前有危险吗。”

    熊铁生气得脸都紫了,怒道:“你是说我不如吴元恺吗。”

    林远见到激将之法已成,于是说道:“那就请熊将军从南门出城,攻击缺口处的rì军。”

    熊铁生憋着劲要和吴元恺一较高下,兴冲冲地领命去了,从南门出城,刚好撞见撤退的rì军,rì军一见中了埋伏,撤退顿时变成了溃退,清军骑兵顺势向着乃木希典所在的阵地冲去,

118 日本人的地雷阵

    在东门佯攻的乃木希典期盼地看着西边,等待着骑兵成功攻进城中的消息,然后看着城头的清军一片大乱,他就能一股作气,攻进城中,

    当乃木希典借着战场上的火光看到一个rì军骑兵冲过來的时候,心中不由的一沉,那个因为rì军骑兵满身是血,看上去极其狼狈,

    那个rì军骑兵向着乃木希典冲來,手下人连忙阻拦,乃木希典心急如焚,大喊了一声:“让他过來。”

    那个骑兵一见乃木希典便说:“清军不知道又使了什么厉害的武器,进城的骑兵被挡了出來,清军的骑兵竟然从城中杀了出來。”

    这时有人來报告,前面的rì军骑兵遭到了清军的围攻,正在溃退,

    乃木希典听说骑兵溃退回來,知道自己失算了,炸开城墙的招数并沒有奏效,可是他万万沒想到清军竟然敢出城攻击,从最开始打满洲,一直到今天,从來就沒见到过清军有主动攻击的,

    乃木希典的心里沒谱了,在他几十年的戎马生涯中,他第一次感觉到:他无法琢磨透他的敌人,清军就像是变戏法一样,时不时变出一样新式的武器,而且对面城里的清军士兵似乎和他以前见过的不一样了,这一切,都和那个林远有关系吗,

    乃木希典于是下令撤退,rì军的大营就在三公里之外,这个距离跑步行进的话也只需要十三分钟左右,这个时间足够rì军的步兵撤走了,

    rì军的步兵是撤退了,可是骑兵就惨了,尤其是秋山好古的五百骑兵,在将近二千清军的攻击之下,死伤惨重,等到秋山好古逃回营地清点人数,五百个骑兵只回來了五十个不到,

    高速行进中的清军骑兵直奔rì军大营就冲了过去,这时rì军大部分已经退回了大营,熊铁生知道rì军的大营外面沒有鹿角,便下令骑兵直接向里冲,吴元恺却想起了什么,大声喝令手下停止进攻,

    战场上之上,马蹄声和嘶吼之声震耳yù聋,吴元恺的喝令沒有几个人能听见,吴元恺急忙命令骑手挥动旗帜让骑兵停下,可是吴元恺在队伍的中后方,前面熊铁生的令旗一个劲地朝前方挥动着,一大半清军骑兵排开一个扇子面向着rì军的大营冲了过去,

    距离rì军大营一千米的时候,已经能够看见rì军大营里的灯光,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一个沉闷的爆炸声在骑兵队里响起,一匹战马嘶叫着倒了下去,众人看去,只见那匹战马的肚子上满是窟窿,鲜血和肠子流了一地,上面的骑手也是满身鲜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就在这时,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來,熊铁生知道事情不对,连忙命令旗手挥动令旗,让部队后撤,可是行进中的快马哪里是那么容易停得下來的,先看到令旗的骑手勒住了马,后面的骑手來不及停下,和前面的撞在一起,队形顿时一阵大乱,

    吴元恺和熊铁生只好收兵回去,到了林远那里,熊铁生嚷嚷道:“不知道rì军的营地外面有什么古怪,怎么地里面还会爆炸。”

    林远想了一会儿,说:“这也不奇怪,rì军一定是在营地周围布设了地雷。”

    吴元恺冷笑道:“你看rì军营地外面既沒有挖挡骑兵的壕沟,也沒有用木头扎鹿角,营地外面就一定有古怪,你也不好好想想,就下令一个劲儿往上冲。”

    吴元恺总算逮到了一个揶揄熊铁生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两句话说得熊铁生勃然作sè,

    林远见状连忙说道:“好了,你们不要吵了,今天晚上两位将军奋勇杀敌,当立头功,回去安抚一下受伤的将士,rì军经过这一战,短时间不会进攻了,组织人员好好休息,同时也要加强戒备。”

    吴元恺和熊铁生这才悻悻地走了,

    第二天,林远走上城头,用望远镜侦察rì军的营地,发现rì军的营地有了很大的变化,那就是,他们的营地,各个帐篷之间的距离明显拉大了,

    rì军的兵力有六千多,足足有一百多顶帐篷,排成了一个扇形,最让林远惊讶的是:帐篷之间的间隔距离竟然足足有六十米,

    在无线电台沒有配属到班排一级的时候,基层的军队指挥方式很多时候要靠声音,正应了那句话“通讯基本靠吼”,声音的本质是空气的振动,声音的传播距离受很多因素的影响,在空旷的野外,和十米之外的人说话基本就要吼了,要是在乱七八糟的战场上,吼破了喉咙人家也未必能听得见,

    rì军帐篷之间的间隔竟然有七十米,这个距离基本上很难靠吼叫來传达命令,林远很快想到了rì军这么做的用意,在进攻朝鲜rì军的时候,běi jīng舰的舰载机使用航空炸弹的有效杀伤半径大约是六十多米,当时舰载机对rì军的打击给rì军造成了不小的杀伤,于是现在rì军拉开了帐篷之间的距离,目的就是不让一颗炸弹同时击毁几个帐篷,

    林远看到了这些,心里感慨道:“rì本人能从一个闭关自守的小国一跃成为与西方大国平起平坐的强国,不是沒有道理的,他们很会从战争中学习战争。”

    林远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他心想:“rì本人以为把帐篷的距离拉开我们就沒有办法了吗。”

    林远知道běi jīng舰上还有圆径更大的炸弹,所谓的圆径,是以质量为单位表示炸弹大小的,圆径越大的炸弹,威力越大,在朝鲜的时候,为了一次飞行能够多炸几个目标,所以在飞机上装载的都是圆径比较小的炸弹;而且,běi jīng舰上还有威力更大的武器,,集束炸弹,

    因为集束炸弹的威力很大,所以在2010年,世界上很多国家签署了《禁用集束炸弹公约》,这个公约规定:签署该公约的成员国不再生产和使用集束炸弹,并在一定时间内销毁已有的集束炸弹,美国,俄罗斯,以sè列,中国等国家并沒有签署这个公约,所以běi jīng舰上还是装备了一定数量的集束炸弹,

    “那么珍贵的集束炸弹,在这里扔给小鬼子实在有些可惜,rì本人的营地之间间隔很远,要是能突破他们的地雷防御阵地,从各个方向攻入,rì本人一定首尾不能相顾,那时候rì本人可就惨了。”林远心中想道,

119 生物排雷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走下城头,这时就见到城门口围着一群人,人群正中有一架驴车,由于清军的马匹不足,仅有的马匹都供应骑兵了,所以拉车这样的活都由驴,骡子來干,

    一个清军士兵正从驴车上下來,一边下來一边说:“听说小鬼子埋了地雷,老子特地挖回來了一个,给你们开开眼界。”

    林远突然想到了什么,远远地朝那群人叫道:“快闪开,离那个地雷远远的。”

    众人都认识林远,上官的话按理说是不能不听的,可是林远这句话说的大家莫名其妙,那个地雷好端端地放在驴车上,又沒有人踩它,它怎么可能爆炸,

    林远见到众人呆呆地愣在那里,于是厉声叫道:“都给我跑过來,能跑多快跑多快。”

    众人一见林远发怒,连忙跑了过去,众人刚刚跑到林远身边,只听见那架驴车上“轰”的一声巨响,那枚地雷竟然真的爆炸了,那头驴被炸得浑身是血,栽倒在地上惨叫着,驴周围,满是炸坏的木板,散落的木屑,

    那个把地雷拿回來的清军士兵吓得话都说不清了,结结巴巴地问:“林,林帅,您是怎么知道这个地雷要爆炸的。”

    林远笑道:“我问你,你是怎么找到埋雷的地方的。”

    那个士兵定了定神,说:“我们今早去巡逻,借了一辆老乡的驴车,心想着这样能快点,到了rì军地雷阵的边上,看到雪地里面有脚印,雪地上还有挖动过的痕迹,我们巡逻队里有个兵原來做过工兵,便说这里埋了地雷,于是就过去把它挖了出來,想带回來给大家瞧瞧。”

    林远说:“你们怎么沒想想,那鬼子埋雷是为了给你们挖的吗。”

    那个士兵想了一阵子说:“我们就是觉得鬼子在埋雷的时候沒想周全,所以也就忘了清理脚印,再说,谁也沒听说过地雷挖出來之后还会爆炸。”

    林远说:“那根本就不是一颗地雷。”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士兵问道:“从地下挖出來的,不是地雷能使什么。”

    林远说:“那根本就是一颗埋在地下的定时炸弹,专门等着你们去挖,挖起來之后过上一会儿就爆炸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來,林远见到沒人受伤,吩咐他们回去相互传话,不要随便去动rì本人的地雷,正在这时,陈飞背着手,踱了过來,

    陈飞看着地上那只出气多进气少的驴,笑道:“看來今天要改善伙食了。”

    众人一阵大笑,林远这才叫众人散了,各忙各的,

    陈飞见到四周无人,问林远说:“舰长同志,你怎么看小鬼子的地雷阵。”

    林远说:“我看rì本人的地雷阵布设得非常好,他们一定是事先准备了雪,在布雷之后用雪覆盖了脚印,所以我们根本看不出來时那些地方布设了地雷。”

    陈飞说:“这个时代的地雷肯定不会用塑料做外壳的,所以我们用金属探测器就能把地雷找出來,金属探测器你知道吧,就是火车站进站口的保安拿的木板一样的东西,往人身上一扫,身上有金属,那个东西就会‘滴滴’地叫。”

    林远说:“这个东西又不是什么尖端的东西,我当然见过了。”

    陈飞满不在乎地说:“造上几十个呗。”

    这句话陈飞说得轻松极了,就好像在说一件容易得不能再容易的事情,林远无奈地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我们这里连一丁点电子器件都沒有,拿什么造啊。”

    陈飞“哦”了一声,说:“那看來还造不出來,要不这样,让我们的无人侦察机用雷达扫描一下地下的情况,哪里有地雷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林远有一次无奈地说:“你别异想天开了,这种事情根本做不到,一颗地雷那么小,想要找出來,需要多么高的成像jīng度啊,不要说我们的雷达做不到,就连地球物理研究所的专业遥感设备也做不到,要是地雷能用这个法子找到,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沒有挖出來的地雷了。”

    陈飞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林远说:“和你说一件事,有一次,我去陆航的部队参观,看见一个士兵牵着一只狗在直升机附近转,那架直升机的旋翼还在一个劲儿地转,我当时很纳闷,一问才知道,他们是在用狗听旋翼旋转的声音,來估计里面减速器,轴承等部件的工作状况,我很奇怪,心想这也能听得出來,我再要问的时候,陆航的同志就笑着不说话了。”

    林远看着陈飞听得满眼茫然,也不再往下说了,直截了当地说:“我想问的是:你会不会训练狗,让它來为我们找到地下的地雷。”

    陈飞听了,哈哈笑道:“你还真问着了,我的确在军犬基地待过一段时间,不说别的,训练军犬搜索爆炸物我还是懂的。”

    林远说:“这个办法能不能行,我虽然不是很懂,可是我也知道不同用途的军犬是要选不同品种的,比如用于搜索的军犬和用于追捕的军犬选择的方式就有所不同,前者好像该选拉布拉多犬,后者选德国黑背好一些,我们这里能找到那样的品种吗。”

    陈飞摇头笑道:“你沒听过说那句话吗,沒有成绩不好的学生,只有教学方法不好的老师,你看我的吧。”说完,陈飞就去满城找狗了,

    很快就到了午饭的时候,林远正要吃饭,忽然见到吴元恺走了进來,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大盒子的仆人,

    吴元恺笑道:“林帅,不知道你听沒听说过一句话:‘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今天城门口死了一头驴,我特地让手下拣驴身上的好肉,用心烹制,现在特地给林帅送來。”

    林远心想:“为将帅者,必须要和战士同甘共苦,战士们能吃饱就不容易了,自己怎么能吃肉呢。”刚想拒绝,可是吴元恺命仆人放下盘子就走了,

    正在这时,陈飞从外面进來,笑道:“我找到合适的狗了,而且我也去爆炸的现场看了,看來rì本人的炸药也不怎么够用,他们地雷里面用的都是黑火药,正好我们这里也有黑火药,所以训练狗搜索地雷应该问題不大。”

    正说着,陈飞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大盒子,他一下子打开盒子,里面奇香四溢,陈飞伸手撕了一块放在嘴里,惊叹道:“我们老祖宗的手艺真好,我从來沒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林远说:“我们要是吃了,战士们心里该不痛快了。”

    陈飞看了看盒子,说:“你不吃正好,有了这个东西,训练起來就容易多了。”

120 偷袭之前

    林远跟着陈飞出來,只见屋子外面的空地上蹲坐着一只狗,那只狗瘦瘦小小,和一般的土狗沒有什么两样,

    那只狗一见陈飞出來,立刻摇着尾巴跑了过來,令林远奇怪的是,整个过程中,那只狗居然沒有发出一丁点叫声,

    林远好奇地问:“你找的这只狗怎么不叫啊。”

    陈飞笑道:“我沒让它叫,它敢叫吗。”说完,陈飞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说:“叫两声,小乖。”

    那只狗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汪汪”地叫了两声,林远笑道:“你叫它‘小乖’,你怎么给它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陈飞无奈地说:“这又不是我取得名字,这狗原來就叫这个名字。”

    林远又说:“你还和它说话,它能听得懂吗。”

    陈飞笑道:“话是说给你听得,它看的是我的手势。”

    林远一乐,随后和陈飞一起到了一片空地上,

    陈飞说:“小乖的主人平时也沒少训练它,很多基本的动作,比如坐下,不能发出声音什么的,它都懂,训练省力多了。”

    说着,陈飞又举了举手中装着驴肉的盒子,笑道:“有了这个,训练得就更快了。”

    说完,陈飞蹲了下來,把盒子打开,小乖一见到盒子,就闻到了盒子里的香气,早就想大快朵颐了,这时看到了陈飞打开了盒子,连忙凑了过來,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陈飞从盒子里拿出一块儿肉,放在掌心上,给了小乖一个眼sè,小乖立刻跑了上來,在他的手中吃着,这个小乖的牙口也不是很好,所以不大的一块儿肉,半天沒吃完,

    趁着这个工夫,林远问:“你说我们要是想在雷区里开出一条路,能排多少颗地雷。”

    陈飞说:“其实雷区还是震慑的作用多一些,就是说,一群人在知道这里是雷区之后,就不敢再往前走了,所以布设的雷并不需要很多,如果你狠得下心來,完全可以让士兵在雷区里面蹚出一条路來。”

    林远苦笑道:“我们本來兵力就不足,还让士兵去蹚雷,再说,也沒有到需要士兵去蹚雷的地步,而且我主要是想偷袭,如果地雷一响,敌人就知道我的企图了。”

    陈飞听了之后,点点头,从盒子里面拿出一块肉,扔进自己的嘴里,这时林远又说:“还有一点是我担心的,那就是,我们可以让小乖去探测触发雷,可要是rì本人布设了拌发雷,我们该怎么办。”

    所谓的踏发雷就是靠踩踏來触发的地雷,而拌发雷就是依靠拌线发动的地雷,在埋设的时候,一端埋设地雷,一端钉上钉子,把拉火线绑在钉子上,这些线绷得很紧,只要稍微一碰,地雷就自动爆炸,

    陈飞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我真正担心的另一种踏发地雷。”

    林远问:“是什么。”

    陈飞说:“一般的踏发雷都是直接踩踏上才会触发,可是有一种踏发雷是这样的:他们会挖上两个坑,一个坑里放地雷,另一个坑表面放上一块踏板,人一踩上去踏板就会下落,坑下面才是拉火线,然后人踩到拉火线上,这时才会引爆地雷。”

    林远当然知道这种地雷意味着什么,让小乖去闻地雷的时候,一但小乖在发现地雷之前踏上了踏板,就会触发地雷了,

    林远想了一会儿,说:“要不我们取消这个计划吧。”

    陈飞笑道:“不用,我在挑狗的特意找的体重轻的,应该不会把踏板踩下去,而且我们也不用自己吓唬自己,小鬼子不一定能想到这一招。”

    说完,陈飞把盒子关上,小乖依依不舍地盯着陈飞把盒子关上,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陈飞,分明在说:“我还想吃。”

    陈飞毫不理会它,把rì军地雷的残骸拿了过來让它闻,那里面有沒燃尽的火药,他让小乖闻了一阵子,就把它带到不远的地方,那里放着不少杂物,

    小乖在陈飞的指示下,到杂物堆上嗅着,动物的本能都是:如果有什么东西挡在它要找的东西上,它就会用爪子把它弄开,小乖也不例外,它本能地用爪子把东西扒开,正在这时,陈飞在它的头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小乖见到陈飞打它,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呜呜”地叫着,好像在哭一样,

    林远不禁问道:“你打它干什么。”

    陈飞说:“地下面埋得可是地雷,要是让它这么胡乱扒土,引爆了地雷我们就都完蛋了。”

    林远见到陈飞正全心全意训练小乖,自己也帮不上忙,于是说:“沒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陈飞说:“好的,你去忙你的吧。”

    林远说:“这两天,我会命令人在rì军军营外面佯攻,所以,你们晚上去排雷,就会很安全。”

    清军和rì军的对峙仍然在继续,乃木希典想要拖时间,等旅顺要塞的大炮和第三师团,第四师团的援军來了之后再行攻城;清军方面,山海关方面也派了援军,运來了武器弹药,

    二天之后的清晨,清军在rì军军营外面大肆鼓噪,清军架起了两门近卫雷霆炮,时不时打上一发,不过那些炮弹实在是沒有准头,也伤不到rì军,同样,rì军的炮火也伤不到清军,就在双方挑衅的时候,陈飞來到了rì军军营的另一面,

    这里很僻静,只有rì军军营里不时有一对巡逻兵经过,

    陈飞听说第一匹战马触雷的地方距离rì军大营的栅栏有一千米左右,于是他沿着当时骑兵进击的路线,慢慢地接近了一千米的地方,那些炸坑还在那里,他爬上了一个有三米高的土坡,接着雪地迷彩,别人很难发现他,

    陈飞抬起手,测了一下风,发现这天的风很大,陈飞心想:“真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陈飞从背上解下來一个大袋子,从里面抓出一大半谷子,陈飞把它们狠狠地朝斜上方一抛,那些谷子接着风势,最远的足足飘出了十五米远,

    然后陈飞就静静地伏在雪地里,像一具尸体一样,旁边的小乖也一动不动,

    过了能有一个小时,只见几只呆头呆脑的麻雀从天上落下來,看到地上的谷子,欢呼地蹦了过去,一边吃一边叽叽喳喳地叫,不一会儿,地上就多了一群麻雀,

    陈飞看着它们,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心想:“看來小鬼子沒有布设拌发雷,要是有的话,这群麻雀就撞线了。”

    陈飞看了看身边的小乖,心想:“是该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121 摸进敌营

    陈飞带着小乖从那个土坡下來,那群麻雀受了惊扰,“扑棱棱”地飞了起來,陈飞给小乖下了一个指令,小乖沿着一条直线,嗅着地面,慢慢地向前走,

    陈飞在小乖身后五米的地方跟着,他在那枚地雷爆炸的现场仔细的看过,从rì军地雷的碎片数量上分析出他们的地雷的威力不是很强,杀伤半径能有三米已经不错了,再考虑到这枚地雷是rì军故意埋给清军挖的,在地雷阵里的地雷威力可能更强,所以陈飞把跟随距离放宽到五米,

    其实陈飞多虑了,rì军沒想过会有人根据弹片数量來分析爆炸威力,所以除了在引信上做了手脚之外,其他部分都一样,

    就算是地雷爆炸,弹片也是向天上飞的,所以陈飞在地上匍匐前进,每爬一步之前,会用手按压地面,他很怕遇见那种踏板雷,直到判断出地面是结实的,才敢前进,他一边爬一边注视着小乖,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不要爆炸,不要爆炸。”

    不是陈飞对自己的训练水平沒有信心,而是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人在战场上都经常犯错误,更何况小乖只是一只狗,

    为了不让谷子和麻雀的气味影响小乖的判断,陈飞在训练中特意把死麻雀和谷子放在炸药边上,令他欣慰的是,聪明的小乖每次都能准确地找到炸药,

    前进了三十米,小乖突然停了下來,陈飞知道小乖发现了地雷,陈飞凑过去,小乖乖乖地蹲坐在一处雪地后面,小声地叫着,

    陈飞从怀里掏出一块肉,放到小乖嘴边,然后用手轻轻爱抚小乖的头,他静静地看着那块埋着雷的地面,掏出了军刺,

    “要不要把地雷挖出來。”他在心里问自己,不管是地雷还是炸弹,拆除的方法,往简单里说都一样,,拆除引信,引信就是把炸药引爆的部件,因为火药的xìng能是很稳定的,要是火药随时随地都能“轰”地一声爆炸,那谁还敢用啊,黑火药还差一些,像TNT这种炸药更稳定,你把它往地上摔,甚至用火烧,它都不会爆炸,

    听起來简单,可是做起來就难极了,想要成功拆雷,你首先要知道地雷的结构,你得知道引信在哪里,敌人可不会在引信上贴上标签让你拆,陈飞就是布设诡雷的高手,他知道有的时候,一个部件看上去像引信,可事实上真正的引信在它的下面,你一拆上面的假引信,下面的直接就引爆了地雷,

    正是因为诡雷布设的随意xìng,才造成了今天遗留在战场上的地雷极难清除的局面,

    陈飞犹豫再三,还是把军刺收了起來,从包里拿出一截树枝,插在雪地上,从水壶里倒出一些水在它周围,把它冻结在雪地上,

    陈飞指挥着小乖,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他们只前进了八百米,抵近了距离rì军栅栏二百米的地方,

    陈飞掏出一大块肉给了小乖,然后拿出一块白布罩在小乖身上,小乖躲在白布下面静静地吃着,

    陈飞知道不能再往前走了,在这个距离上,人的眼睛很容易发现移动中的物体,但是想要看清楚静止的物体,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个夜晚,片片细云不时遮蔽一下温润的月光,陈飞伏在地上,他把目光集中在营地边上,用眼角的余光向营里看去,人的眼睛里,感受夜晚微光的视锥细胞大多集中在眼角,所以在夜晚,用眼角的余光看东西反而能够看得清晰,

    他默默地等待着,终于看见了一队巡逻兵走进他的视野,陈飞看了一眼手表,记下了这个时间,等到巡逻兵回來的时候,他又看了一下手表,“二十分钟。”他在心里告诉自己,rì军巡逻队巡视一周的时间是二十分钟,

    陈飞带着小乖,抵近到一百五十米的时候,陈飞发现前面的雪地上有明显的踩痕,看來rì军在这个范围里并沒有布设地雷,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來了枪炮声,陈飞知道这又是林远在布置佯攻了,于是带着小乖回到了城里,

    陈飞一回來,就向林远说明了情况,林远说:“你带着一队人,在明天凌晨一点的时候,从你在雷区里开出的路进入rì军大营,从你开路的位置到rì军军营外沒有地雷的通道,大约有四百米,你们进入rì军军营之后,从那个位置夺下rì军通道外的机枪阵地,然后我们就顺势劫营。”

    陈飞点点头,带人去准备了,那个通道位于rì军大营的北面,林远命令吴元恺立刻领兵向rì军东侧的通道佯攻,同时秘密地命令熊铁生的部队做好晚上行动的准备,

    陈飞在凌晨一点的时候,领着二十个士兵,穿着rì本人的军装出发,悄悄地从那条新开的路接近了rì军的营地,一点半的时候,抵近了栅栏外侧一百米的位置,

    陈飞等巡逻队过去之后,说:“我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行动。”

    他带着人以最安静的方式摸到了栅栏边,两个士兵用最快的速度拿出身上的铲子,在栅栏下面挖出一个深坑,然后他们一个一个地钻过了栅栏,

    他们进到军营,很快就到了林远说的那个阵地,

    那个阵地扼守着十米宽的通道,通道两侧就是雷区,三十个rì军士兵,围着三挺马克沁机枪,听着东边的枪炮声,紧张兮兮地盯着前方,他们沒想到的是:敌人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后,

    陈飞掏出一只92式手枪,握在手里,借着后背双手把他们藏在身后,随后用rì语高声说:“口令。”

    一个rì军军官一愣,随即用rì军回答:“山川。”

    陈飞抬起手就是一枪,那个军官的额头上赫然多了一个黑洞,陈飞把枪举起來,对准rì本兵就开了枪,20发子弹在一瞬间都倾泻了出去,三十个rì本兵,在一轮速shè之后,站着的也就剩下了十來个,其他清军士兵向恶狼一样扑上去,不知所措的rì本兵眨眼之间就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清军士兵调转机枪的枪口,指着rì军大营,一个清军士兵拿出一枚烟花,一扭尾巴上的机簧,一道耀眼的红光直冲云霄,

    几百米之外潜伏的清军士兵,看到了那道红光,把欢呼声咽下肚子,不声不响地朝着大营冲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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