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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匿友小尘     三千综漫txt下载     三千综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三话 你们玩我先去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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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哲看着手背上的鲜红,那就是作为使役英灵的御主的标志,如今却安安分分的在他这个英灵的手上,如果说齐格飞等人都是因为monitor职介得到这一特殊情况的话,那么他作为正常英灵,才是有些诡异。

    “虽说御三家是构建大圣杯的主要人员,但是基修亚那家伙也不愧是魔法使,在这方面比玛奇里还要精通。”易哲感慨的说了一句,然后看向自己的弟子。

    “抱歉了,东王,没能支撑刚才的战斗,不然的话,或许已经解决一个阻碍了吧。”黎墨愧疚的说,他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曾经的粗略斗气,他甚至已经自成不弱于魔术一道的体系,他的天赋,连易哲本人承认不如他。

    “不要再一直说这个了,而且也并不是能这么轻松解决的,此次平行召唤而来的英灵,在英灵王座之中都是一流。”

    “泽尔里奇这个不靠谱的。”黎墨突然说。

    “对,他就是个日.狗的。”易哲深以为然。

    某处正负手而立的魔法使打了个喷嚏。

    易哲舒了口气,有些放松的身子后仰,舒适的靠在了那沙发的软皮上,从一片荒芜的英灵之座的牢笼现界,经历一场激烈的白刃战,虽然仍然有的忙,但现在还是终于可以休息一小会了。

    相比起易哲这样像个死宅大叔的横卧,黎墨的身体还有些绷紧,端直着背如同白杨树,坐在那里,配合着不苟言笑的脸,搞得有些严肃。

    “怎么了,不习惯这里么?”易哲翘起个二郎腿。

    “还好。”黎墨迟疑一会说,他低低看过这里,他们所在的是一处大酒店的房间,如果按照规格来说,应该是总统套房,洁净反光的地面,白昼般的光彩,考究的色彩和区域分割,必要的家具也当然是最好。

    木质的散发着香薰,像是点上了檀香一样,会让人心情畅快,但也不至于让人想要昏昏欲睡,打开的电视正在播送常见的搞笑节目,那哄笑声轻轻的在房间内回荡。

    虽然称不上是什么祥和……但,也很放松。

    就是这点,黎墨才无法释怀。

    属于他的场所,应该是坚硬的沙场,腥味的风,刺激人心神的喊杀声,漫长的时光剥夺了他除了回忆以外的一切。

    “无论如何都代入不了这里了么?”易哲问。

    黎墨轻轻点头。

    “但除了适应以外别无他法,你也该卸下这种军人的心灵武装了,你,已经老了。”

    黎墨抬起头。

    “确实,学生已经老了……”

    “始东氏最后一人什么的,这种想法把他抛开了吧,那是已经失去了的东西。”易哲说,“真要说的话,或许,现在,就是属于始东氏的最后一战了,这场战争结束后,不管是你和我,都卸下这一切吧。”

    老人似乎在思考。

    “那学生,之后又有什么可做的呢?”

    “你自己去找吧。”易哲微笑,“或许像个正常的老人那样遛鸟,或许做个武馆的师傅,或许戴上眼镜,成为记录曾经的学者。”

    钢铁般的老人像是得到命令那样点头答应,但身上的紧绷也没有半分松懈,易哲也没有再去刻意要求他,在这个世界,除了阎魔刀……或许只有这个学生,才是陪自己最久的了。

    “怎么就躺下了呢?”火红的少女没有穿着才出现时的红色华贵衣裙,只是换上了身细长的朴素淡红长裙。

    “恕我就不向暴君行礼了。”易哲半开玩笑的笑着说。

    尼禄走过,坐在他旁边的沙发空位上。

    “骗了我很久啊,余仰慕的始东王。”她有些生气的说,“当时干净利落的说了不久好了吗?余都死掉了这么久了才知道!”

    能这么轻易的说自己死掉了啊……易哲抓抓头。

    “我当时可是跟你说了的,始东王是那种抽着烟,笑看风云的人物,但你就是怎么都不联想到就在你面前的我本人,这能怪谁呢?”易哲无可奈何的摊摊手。

    “嚯?这是余的错咯?”

    “不敢。”易哲摇摇头,想了想问,“莫德雷德呢?不是和你一起去换衣服了么?”

    作为monitor职介,一切的魔力消耗都来自于大圣杯,普通的实体化都可以一直保持,相当于另类的重生了,因此易哲才会让她们换掉那显眼的服装,至于金钱方面,黎墨似乎在这些年,有了很多存款,所以不用担心。

    “她的话,应该已经换好了才是,就是好像有点怕羞呢。”尼禄抱着双手说。

    “你不会给她挑了什么奇怪的服装吧……”因为当时拿卡出去刷的是尼禄,莫德雷德即使后来听说做过一段时间不列颠的王者,但本质上,对这些反而特别苦手,所以挑选方面也都是尼禄。

    “只是很适合她性格的服饰,而且也很搭现代的格调呢。”尼禄露出颇为自信的笑容。

    “啊,是么……”

    “东王,那我就先去做搜索敌人情报的工作了。”黎墨顿了顿,旋即说。

    能对朱月都造成伤害的斗气先驱者,恐怕即便是英灵都不会是他的对手,或许只有魔法使和死徒二十七祖能对他造成威胁,这样程度的侦查手,恐怕也只有这一位了。

    据说在易哲困于英灵王座时,他与基修亚似乎做了许多的事情,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都会选择此次的妥协,或许他在其中也扮演了十分重量级的角色,恐怕除了冲进魔术协会解放被封印制定的魔术师外,还闲暇时间处理了一些死徒之祖吧。

    “小心之类的话我就不说了,倒是希望你不要吓到人家……”易哲说,“不要花费太多的时间,早去早回。”

    “我明白了。”黎墨轻声应答,提起一旁几乎不离身的碧血剑,对着与易哲很近的尼禄露出了个不太擅长的笑容,然后就轻步离开。

    我懂的,东王,这时候不太适合有第三者,在易哲无法得知的情况下,背对他的黎墨露出一个不符合他人设的坏笑。

    易哲嗯了一声,感到了来好似来自作者的恶意,奇怪的看了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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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话 平行的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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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木市的一处朴素的拉面店前,有两个人默默的站在前面,周围行人匆匆,他们就像流水中的砂石不为所动,一大一小就这么盯着拉面店的门面蓝布上,嗅嗅鼻子就能闻到里面的香气。

    那香气仿佛还能带给人看到那画面,精致的白色瓷碗,里面盛着粗细均匀的面条,浸泡在油光亮丽的热汤中,几片切好还流油的肉片、点缀般的绿菜、闪烁着难以言喻的色彩,高汤、厚肉、拉面……好像实质性的出现在了眼前。

    简直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

    拉面店走出一个享用完的食客,而开了门时,里面的香气更扑鼻的涌出。

    于是站在那里的一个小个子的人,肚子发起了挣扎的响声,他捂着肚子,露出了懊悔的情绪。

    “老祖啊,我们进去之前应该踹点钱,还有证件的……”

    他捏着衣服里的三块五毛,感觉到了没钱的恐慌。

    一边的青年两手插在袖口里,他的服饰比之小个子还要复古一点,是以前的人常穿的青衫布衣,他看起来淡定如水。

    “要做到心若止水,心的修行重要性也不亚于身体的锻炼啊。”他如此对着自己的后人谆谆教诲,他一脸正色,“倒不如说,马上我估计实体化都做不到,都要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武家的人会被圣杯选中成御主。”小个子叹了口气,虽然当地也有关于亚种圣杯的传闻,但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正常人,会点家传小功夫,魔术什么的跟他是绝缘的。

    “而且不是说需要魔法阵才能召唤么……我只是拿了老祖你当年用的那杆枪啊。”

    “算啦,现在计较这个也没有用啊。”青年如此说,“言语方面,我获得了现代的知识,倒是不成问题,主要还是先解决你的肚子和我的维持吧。”

    “那怎么办呢?”小个子皱眉思考。

    青年也想了想。

    “李某当时那年代也常有因为吃不饱饭的艺人在街头表演,虽然胸口碎大石这种功夫不擅长,但一拳碎大石李某还是能做到的。”

    “不,不是这个问题……老祖,我们玩这个只会被警察带到局子里去吧?”小个子擦擦汗。

    “咦?不会吧?都是靠手艺吃的饭啊。”青年一怔。

    “毕竟过了很久了嘛。”小个子解释说。

    “这倒也是啊。”青年轻轻叹了口气,“不及天算,我也没想到,会有一天踏上远东的日本的土地。”

    “老祖,我们还是走吧,站在这我只会更饿……”小个子哭丧着脸。

    青年点点头,两个人转身,低着头暗叹着世道变迁,又并入了人潮人海里,两个人走在繁华的商业街上,小个子倒是没什么,青年颇为赞叹的望着这些高楼大厦。

    “果然是时过境迁呢,李某家乡,也应该是这样子了吧。”

    他话语中带着一丝欣慰。

    “老祖,我觉得我们只好露宿街头了……”

    “嗯,看来是如此。”青年点头。

    两个人就这么随意的闲逛着,然后准备找条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巷子。

    “话说,老祖说的有很多强者在这儿,都是真的么?”小个子疑惑的问。

    “原本发生了那种类似折越的现象,肯定都不会平常了吧。”青年说,“而且前几天的夜晚,能感受到很激烈的碰撞啊,其实我倒是有点后悔了,李某只是英灵之身,即使死掉消散不过是回归而已,但是你如果受伤的话,就太对不住了。”

    有些懊恼只顾及自己的青年摇摇头。

    “没什么的,老祖。”小个子不在乎的一笑,他挽起手臂的袖子,露出那锻炼的结实的肌肉,“我的拳法也是不错的哦。”

    青年一笑。

    “不过,现在的时代也不比以往了,如今法制完善,即使是魔术师们暗斗,也会顾及社会影响,再怎么说,像李某那时光天化日也能见到死在街头的人,这种事不可能发生了吧。”

    小个子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这样的事放到现在确实不可能的,两个人互相聊着彼此的见闻,然后转了个弯,走进一条合适的巷子。

    然后……看到了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

    青年和小个子沉默的站在那好像已经断了气的尸体前面。

    “老祖……”

    “嗯,应该不是我们看错了。”

    “……”

    “死人了啊!真的出事了啊!说好的法治社会呢!”小个子吓得惊叫出声,躲在了青年后面,从小生长在红旗下,这样干净利落的血腥场面让他汗毛倒立。

    青年皱皱眉,没有因为这样一个死相有些惨的人而心生恐惧,反倒是走了过去,蹲下伸细细查看。

    死的人是一个外国人,不管是对于他本人还是说这里,那是一张典型的欧美脸孔,头发也是东方人不会有的金色,他穿着的服装也很讲究,似乎都是名牌,有的英文还在刚才闲逛时看的大商店里有同名,手指脖子上也有黄金的饰品。

    青年伸手翻过那人的脸,那是一张仿佛被吓到,吓得惊悚的脸,眼睛都没有闭上,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微微张开,浑身僵硬,地上那么多血都来自于心脏的伤口,那恐怕是用小刀之类刺入再拔出的。

    青年有些讶异。

    比起被心脏贯穿杀死,倒不如说是已经被吓死后再被戳穿心脏,这未免有些太狠毒了,而且浑身上下东西也没丢,也不是抢匪干的。

    “老祖……”小个子远远的看着不敢接近。

    青年仍然端详了一会那尸体后,才说。

    “他恐怕是魔术师吧。”他拉过死者的右手,上面有极其淡薄的红色印记,“这应该是令咒……都已经消耗完毕了么?”

    “唉?死的是御主?”小个子忍不住问。

    “应该没错,而且死得这么害怕,可能是被幻觉之类的魔术先吓死的吧。”青年叹了口气,伸手去合上了他的双眼。

    “那,那现在怎么办啊?”小个子有点担忧的问。

    “虽然应该立刻报警才是,但是,我们可能会被留到局子,又没有证件,反倒是更像坏人了。”青年摇摇头,“只能放他在这儿,被其他人发现了吧,这也是没有办法。”

    他站起身来,离开尸体,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翻找下尸体上的钱包,即使看上去是个富二代,但毕竟是死者,也应该要有基本的敬意,如果不是情况不合适,他或许还会简单的刨个土坑将他埋入。

    “只好换一个巷子了,希望……不要再碰到这样的事吧。”青年也不禁尴尬的说。

    小个子直点头,两个人又快步走出巷子,闷着头找其他合适的地方了。

    ……

    阴暗的,像是在地下一样,这处地下通道中,闪烁着发着吱吱,时不时停歇的电灯的微光,一个年轻的男子摆弄着手中的工具,露出着对作品的满意笑容,像一个最纯正的艺术家那样工作着。

    但是既不是画画时,铅笔笔尖在画纸上的沙沙声,也不是雕刻的凿穿声,而是黏黏糊糊,有些恶心的声音。

    伴随着像是屠夫切掉牲畜一块肉的声音,男子看着手中那一小块黑红,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啊啊,真是美丽啊,果然,要随着灵感走呢!”他有些欢呼,然后看着被囚禁在石柱上已然不动弹的躯体,又低落了下去。

    “啊……又死掉了么?虽说是很好的素材来着,但是摆动不新鲜的作品,也没有了**了啊。”他叹口气。

    于是他把手上的那块东西放到了一旁的金属盘上,拿着小刀沾着红色血液的手不在乎的摸了摸脸,他还是仔细看了看自己完成的作品,真是不管怎么看,都算是至今完成的最棒的呢。

    以往的话,只能他一个人欣赏,但是幸福的是,现在身边有了可以分享这份快乐的人了,雨生龙之介想到这儿一笑。

    “旦那,来看看这个,我觉得不必你做的差哦?”他转头大声对着一旁那个人说。

    但那个人没有像之前那样和蔼又平易近人的笑着过来同他一起欣赏,反而是有点僵硬了在那,他两只指甲极为细长的手,环绕在那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上,直到真正的看清了里面的人,他那比龙之介还要高大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

    “终于,终于再见到你了……”他的声音包含着喜悦。

    “我的圣处女啊——!!”他突然加大了声音,那有些疯狂的声音在潮湿又封闭的地下回荡,让龙之介都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他一头雾水的走过来。

    “啊啊啊,我的圣处女啊,终于,终于又见到你了!”

    “怎么了?”

    “龙之介。”那个人转过身,露出一张‘温柔’的脸孔,快要突出眼眶的眼睛流淌着热泪。

    龙之介还是摸不着头脑,凑过去看了眼那水晶球,水晶球中有着影像,正中是对着一个少女。

    “呃……认识的人么?”

    “当然了!那副脸孔,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换来的确实如此激烈的回应,宽大的人影转过身,似乎还沉浸在这份喜悦中,喃喃自语着。

    龙之介感觉有些苦手,尽管他是个明朗快活,乐观向上,也能察觉到了别人的小心思,除了爱好是杀人处理尸体以外,还是挺擅长开导别人的好青年的,不过自己尊敬的旦那突然这样,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又看了一眼水晶球,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旦那,你真的没认错么?”

    “当然了!龙之介!那是我本该保护却没能保护!我一生的挚爱啊!”

    “但是……这里还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啊?要不要再仔细看看?”

    正高兴中的人身体一滞,他回过来也看向水晶球,其中,蓝白色持剑的少女、火红衣裙的少女、穿着铠甲的少女,而这三个人……长得一模一样,问题最大的是,跟那个圣女也一模一样。

    吉尔将军陷入了懵逼之中。

    “有,有三个贞德……”

    “旦那……怎么样,能分出么?”龙之介迟疑的说。

    吉尔莱德斯愣在那里,一时半会都没有任何动作,突然,他才大力的出声!

    “果然,该死的上帝还在折磨她吗?”他悲伤又痛恨,“因为我想要拯救她,所以对我使出这样迷惑人的手段吗?!”

    “我会找到你的!那个真正的你!”

    说完,眼泪磅礴如雨下,他擦着脸。

    “龙之介,我得出去一趟,不久后就会回来的。”

    “嗯,旦那,放心的去吧!我一直都在这儿等你的!”龙之介阳光的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是很重要的人吧?一定要成功哟!”

    “龙之介……”吉尔莱德斯点点头,感谢般的看着自己的御主,倒不如说,是跟自己像朋友一样的年轻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还没被命运抛弃,不仅得到这样一位理解者,贞德也出现了。

    “这次我会改变的,一定会的。”吉尔莱德斯抚摸着水晶球。

    ……

    冬木市最高的一处山坡上,这里在春夏天都有着茂密浓郁的树叶,绿色的树荫是避暑的好地方,一些市民们也会常常来到这踏青吃着自制的盒饭,不过当冬天到来时,树叶都会掉光,而且高处的风也很渗人,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人。

    但奇特的一幕却出现在这里。

    本该掉光的树叶的枯树枝上,还生长着小小的苗子,那一点点的翠绿,虽然在这寒天中不起眼也不足够,但却是无法忽视的生命般的顽强,尽管那份顽强,已经超出了正常自然的范畴。

    而在那下面,一个人也安安静静的盘坐着,他衣衫单薄,高处的冷风吹在身上,吹开他的绿色的头发,但他神色安详又肃穆,两只手合在一起,仿佛冥想入定一样沉静。

    许久,他难得的从思考中退出,睁开双眼,看着下面那密集的钢铁城市,平静的眼神看不出任何**。

    视线的聚集处,正是几天前,爆发着最初战斗的仓库街。

    那真是一个坎坷的灵魂啊,他如此想,可他没有去寻找,因为只要时候到了,那个灵魂会自己来到他面前的。

    于是,只需要等待就好。

    觉者又闭上了眼睛。

    ps:唉……为什么我最初不用2k字更新呢。

    唉,我真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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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话 找圣女的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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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冬木市的深山中,有着一条较为绵长的国道,道路的侧方则是平斜下去的泥土和灌木,不过虽说是国道,但也有相对较为激烈的弯道,宽敞的道路能容下两列车齐头并进,在深夜就会少有人烟。

    在冬木市的飞车党中,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飙车地带。

    但深夜零点,此时,只有一辆车在此处呼啸着。

    涂着银白色烤漆的华贵车辆拖起常常的红色尾光,引擎声发出嗡鸣,六缸发动机的声音跟野兽一样的雄壮。

    “怎么样?速度很快吧?”

    爱丽斯菲尔依旧那样温柔的笑脸说,相比起来,坐在副驾驶位紧张干笑的阿尔托莉雅则浑身绷紧,就像驾校老师坐在新手女司机一边那样不安。

    “真……真是出色的驾驶技巧呢。”

    “这是切嗣教我的,以前只能在城堡中转圈圈,像今天这样畅快淋漓的可是第一次啊!”

    爱丽斯菲尔摸着方向盘,时不时的调动换挡,但那手法看上去还略显生疏。

    “等,等会……爱丽斯菲尔,你刚才是不是在逆向行驶?”

    “啊,好像是啊。”

    爱丽斯菲尔恍然点头,于是一打方向盘,将车身给拉了一样拉到一边,看到这样的情况,副驾驶的少女更加的不安了。

    与其他英灵战斗,和坐天然呆女司机的车,两个选择哪个更危险,阿尔托莉雅不禁在心中进行着这奇怪的比较。

    驾驶座上的女司机兴致似乎更高了,油门也几乎要踩到底,甚至发出了雀跃般的笑声,尽管那笑声听起来很悦耳,不过配合着轮胎急速摩擦公路的声音……就显得让人坐立不安。

    就在阿尔托莉雅思考是不是要制止她这样的疯狂行径时,忽然感到了一股不善的气息。

    “停车!”

    “啊?”银发少女下意识踩的不是刹车,反倒是油门……

    阿尔托莉雅也只好赶紧凑过去一把握住方向盘,然后踩下了刹车,刺耳的声音响起,白色轿车依旧因为惯力前进了一段距离,心下庆幸还好有骑乘的保有技能的少女松了口气,然后抬头看向车灯光前那个阴影。

    样式古老的长衫,漆黑的布料上点缀着血红般的花纹,两只眼睛快要蹦出眼眶的有些惊悚,配合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会让人想到灵异的都市传说。

    阿尔托莉雅提起警戒心,首先下车,将爱丽斯菲尔护在身后,因为那一夜的战斗后,此次圣杯战争也变得非常让人不解。

    感受着下车的两人,那个拦住他们去路的家伙,恭敬的低下头,仿佛迎接什么似得说。

    “恭候已久了,我的圣女殿下啊。”

    “嗯?”

    没有明显的敌意,反而蹦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阿尔托莉雅一时间也没弄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认识你么?”

    “您不记得了么?我是吉尔莱德斯啊!”仿佛遭到刺激一样,那个刚才还毕恭毕敬的家伙立刻抬起头大声的说。

    “不,完全没印象……”阿尔托莉雅皱眉,卡美洛城中有许多优秀的骑士,但她都能说出他们的名字。

    “啊啊啊啊!”那个人两只手抓着自己的脑袋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我一直都等着您啊!我的圣处女!我的贞德!明明一直都等待着这一天!”

    “你说的我都不知道,不过你也报出了自己的本名,我也说吧,我是亚瑟.潘德拉贡,不列颠的王。”

    那个人一愣,然后用极其奇怪的视线盯着阿尔托莉雅。

    “哦哦哦!我明白了啊!你是假象吧!”他忽然肯定的自言自语,“不错!真正的贞德一定在那两个人中!多么令人悲痛!令人叹息!那美丽的少女为什么要在死后都要遭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

    “……”

    爱丽斯菲尔和阿尔托莉雅以关爱傻子般的眼神看着他。

    “啊啊啊!真该死!想必真正的她还在等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最后说完这一句话后,那个男人身上燃起奇怪的黑雾,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只剩下阿尔托莉雅与爱丽斯菲尔奇怪的对视。

    半响,明白或许是认错人后,少女才真正的警觉起来。

    与她同样相貌的人还有两位,而那两位都聚集在那个人身边……这个略感麻烦的对手,不会对他造成什么问题吧,阿尔托莉雅不住担忧起来。

    ……

    黎墨站在这栋颇为高耸的大厦顶端,苍老的身躯在高处的夜风中不为所动,除了那头被吹得有些散乱的头发,他神色严肃,一双鹰隼似得眼睛缓缓的俯瞰着冬木市的这一片,尽管岁数上已经是老怪物。

    可他除了身体显老以外,身体的机能甚至比得过寻常英灵,而在不列颠时与朱月一战,他那可怕的剑道和斗气实力也一览无余,倘若他成为阿萨辛职介英灵,或许会是那种独一无二的,能跟saber都刚正面的论外。

    目力也极为惊人的他选择了这处视野良好的地方进行情报搜集。

    周身的气息都浓浓的收敛着,就像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这个钢铁般的军人正淡漠的扫过每一处值得留意的地方。

    至今为止,他已经得到了许多有效的信息,伊斯坎达尔与成吉思汗那对莫名合得来的组合这几天像个普通人那样在大街上晃荡。

    t恤和牛仔裤简直要被他们那庞大的体型给撑爆,两个人招摇过市,任何人都要侧目,也是他最早确认到的参战英灵。

    那副豪迈的样子没有任何紧张,尽管也想替东王出手解决,但首先接到的命令并不是攻阵,而且那两位都不是能轻松解决,要以一敌二的话有些麻烦,所以黎墨只在短暂的观察后就暂时调转了注意力。

    远坂家这几天停止了动作,派遣到外的观察使魔也都回家,那个曾经在乌鲁克见过的女王这几天也一样穿上便装四处逛商场。

    毕竟算是和东王有些关系的女人,黎墨也只是小小确认后就离开了。

    爱因兹贝伦家也一样,因为平行英灵的乱入,陷入了沉默,同样因为其英灵是跟东王有些牵扯的女人,他也只是停顿看了看就走。

    毕竟要说理解的话,东王比他本人还要了解才是。

    肯尼斯组合似乎在朝着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询问着什么。

    齐格飞与迦尔纳他则完全找不到任何行踪,如同消失了一样,同时,在冬木市偏远的高山上,有着让他不敢打草惊蛇的气息。

    毫无疑问这三人应该是东王最后最大的阻碍,黎墨皱紧眉头。

    昨日发现了一对漫无目的游荡的组合,青年和小伙子一起四处闲逛,黎墨悄然跟踪了他们一会,却发现他们只在饭馆和餐厅前面停留,干望着门口,然后摇摇头就走,一下午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难道英灵们最大的爱好是逛街么?

    黎墨暗暗的叹了口气,将视线收回,又转向另一处,那里,一男两女也正在逛街。

    “哦?没想到能把这么多的音乐装进这张盘子里,果然,人们对于艺术的追求是永不停止的呢。”尼禄看着架子上一排排的音乐cd。

    “mp3和mp4倒是很方便,所以时代进步了嘛。”易哲说。

    “易哲大人,mp3和mp4都是听音乐的,为什么mp5就是冲锋枪呢?”莫德雷德翻看着手中的军事杂志,严肃的指着一页上面那黑色的枪械。

    “靠……我怎么知道。”

    在cd店里的三个人随意走动着,颇为吸引别人的目光,尼禄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头发没有像往常一样绑起来,而是随意的泻下,那精致的面容和一直都挂着的自信阳光的笑容,活像从罗马历史剧走出来的公主。

    莫德雷德则是简洁干练的机车服和牛仔裤,有着青春活泼的运动气息。

    两个都让人侧目的美少女又长得一模一样,肯定会吸引许多人,反而,插在中间那个一头杂毛,浑身黑衬衫加黑长裤,扔到人堆里都不一定再捞的出来的易哲就显得有些煞风景。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对别致的姐妹花会跟这个里面穿着舰女人痛衫的颓废死宅一起来到音乐cd店?!

    戴着眼睛的胖子宅男们暗暗的在心中搓起了禁忌奥义炎爆术。

    “这一叠是古典乐么?这一叠又是流行乐啊,真是让人欲罢不舍。”尼禄看着一列列被设计的很棒的cd盒,有些举棋不定。

    “都喜欢就都买了就好了。”易哲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那张卡里的钱是这些年黎墨存的。

    “可是啊,再好的曲子,也没有余弹奏出来的悦耳。”尼禄抱着手,“刚才不是经过了一家乐器店么?等会回去再逛一圈吧,那架钢琴余很中意呢。”

    “好!买!”

    “那架深红玫瑰商店的冬季潮流款也很棒啊。”

    “好!买!”

    “咦?这正在播的赛车视频,这辆红色的跑车很漂亮嘛。”

    “法拉利恩佐是吧?好!等会去车展厅!”

    啊啊啊啊!谁来杀了这个狗.日的现充!周遭的人们用死了一般眼神刺杀着易哲。

    “大人,我想要这把狄龙埃罗!”莫德雷德指着军事杂志上一挺凶残的重机枪,一脸的期待。

    “好!等会去……不,等会,这我上哪儿给你找……”易哲一头黑线。

    “好吧。”莫德雷德乖巧的不再追问,“那另外的话,这架叫阿帕奇直升飞机的……”

    “不是我不给你买,而是没渠道啊……如果你真的喜欢军事?不如我们去隔壁的舰女人展览,我给你买点航母抱枕……”

    啊啊啊啊!他竟然也是个死宅!但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周围的人愤怒的在心中怒吼。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cd店,丝毫没有感受着背后那一道道锐利的视线。

    黎墨默默的看着易哲等人坐上了才用自己的卡刷的一辆梅赛德斯的车上,车辆启动,娴熟的拐了个弯就驶向了远方,那种车技,似乎是触发了挥之不去阴影桑塔纳的技能。

    黎墨又叹了口气,倒不是心疼那张卡里的钱,而是出于东王如今撩妹姿势水平上涨的欣慰。

    “嗯?”

    他转过头,视线牢牢的投在了那繁华街道之间,阴暗巷子中的一处,那里,一个奇怪的人浑身颤抖着,似乎在按捺什么愤怒。

    “啊啊啊啊!竟然趁着贞德被可恶的上帝洗刷了曾经的记忆而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去欺骗她!!”吉尔莱德斯压低声音,两只手深深的抓着头,“可恶!可恶!可恶!圣处女啊!我一定会将你解救出来的!”

    “不管是从那该遭到唾弃的上帝还是这个穿着舰女人痛衫的死宅现充!”

    “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你要杀谁?”

    低沉冷漠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吉尔莱德斯诧异的转身,那是一个提着细长匣子的老人,望着他的视线中充满了杀意。

    这种压迫感……该死,是别的英灵么?

    等着吧,等着吧!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回来的!

    吉尔莱德斯身上燃起黑色的灰色雾气,他的身影也在渐渐消散,但更为浓郁的黑色雾气从他面前的老人身上传开,那不同于他这样掩盖踪影的灰雾,而是透露着……碾碎般沉重的黑暗!

    碧绿色的剑芒一斩而过,灰色的雾气从中分断!

    黎墨持着碧血剑,微微皱起眉头。

    “caster的英灵么?”

    因为没有直接将其格杀,黎墨的心情略有不开心,但只是那种程度的话,是伤不了东王分毫的。

    于是他缓缓收回长剑,转身隐入黑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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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话 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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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是玛凯基的家么?”

    “不错。”

    “那,这个,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先生是那位?”

    “嗯,正是我。”

    “哦哦……这样啊,那么,能在这里签名么?”

    “没问题。”

    “另外……这个,成吉思汗铁木真是……?”

    “哦,他啊,你等会,喂!可汗!你的东西也到了!”

    “是么?”沉重的声音从家里传出,然后走出另一个堪比伊斯坎达尔的伟岸身影,“一起到了么?”

    “是,是的……请在这儿签字。”

    “签字么?没问题,用畏兀字可以么?”

    “我想是不可以的……”

    “不可以啊,唉,明明在以前,朕的畏兀字可是政府官方文字呢。”可汗小小的失望,但还是拿起跟他手掌极为不成比例的笔杆签下一串日文。

    “非常感谢……打,打扰了。”

    “哦哦,辛苦你了!”

    快递员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快步离开这所宅邸。

    韦伯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对着洒进朝阳之辉光的窗户打了个哈欠,虽然还有着困意,但当他没有听见房间里那回荡着的,如同闷雷的鼾声二重奏后,他猛地打了个激灵。

    那两个人形自走坦克不会跑出去了吧?

    他于是立马一掀被子,蹭的一下就从床上翻下,而在此时,走廊那边传来两个沉重的上楼脚步声,楼梯都发出吱呀的声音,让人不禁担忧会不会就这么被他们给踩垮掉。

    “哎呀,物流速度真快呢,要是当年打仗时,后援也能这么快就真是太棒了。”

    “朕的军队可是马上民族,可是随时都能在外面打猎的哟。”

    “嚯,这也是你的骑兵如此骁勇善战的原因之一啊。”

    啪的一声,房门被干净的给推开,重重的拍在了一边的衣柜上,两个人性自走坦克先后挤进这个小卧室,一瞬间感觉天地都要被撑满了。

    “哟,我的御主小鬼,已经醒了啊?”

    穿着贴身铠甲和一身厚实大皮毛的成吉思汗盯着韦伯,有一种两只老虎盯着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鼠的即视感,小白鼠也直接的看到了两个人手上领着的包裹。

    “你们不会穿着这身就出去了吧!”

    “什么叫这身,朕的这披风可是当年亲自打下的一只雪貂剥皮得到的。”成吉思汗昂首说。

    不是这个问题……只希望隔几天不要传出什么这家子里居住着穿着希腊风格的糙汉子与披着东方历史剧的糙汉子的奇怪传闻就好了。

    “话说,你们拿的是什么啊?”

    “不是显而易见么?这是包裹啊,包裹。”伊斯坎达尔大大咧咧的坐下,开始徒手撕开,成吉思汗也不落后,开始动手。

    “你们……玩网购?!”

    “是啊,不过钱是你垫的。”成吉思汗说,伊斯坎达尔闻言也丢出一个小小的皮夹子。

    韦伯冲过去接住皮夹子,有些恐惧和害怕的颤抖打开,或许里面的钞票已经没了,或者那张信用卡已经被刷爆了,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两个梦想着买一架隐形轰炸机的糙汉子开始玩网购……

    正常女人都能用鼠标毁灭一个男人,现在是两个糙汉子!他一个男人怎么经得起摧残!

    不过快要哭出来的韦伯却发现里面的钱只是少了几张而已,不由得发出疑惑的声音。

    “还很帅气嘛!比图片上要好很多呢!”

    “嗯,虽说这种衣服款式不曾穿过,但偶尔尝试也不错啊。”

    “短袖?”韦伯一头黑线的看着两个人从纸箱里掏出最大号的轻薄衣服,那是对韦伯而言能当成铺盖的大款式。

    两个糙汉子站起来,直接脱掉上身,然后套进去,胸肌和腹肌清楚的凸显在那件短袖上,会让人担心穿不了多久就会爆掉。

    “哦哦,将世界地图穿在胸口上真是舒爽啊!”

    “哈哈征服王啊,来看看,这一大块曾经都是朕的领土!”

    “不得不承认,确实比我打下的江山要大啊,不过,我的霸业之梦可远不止如此哦!”

    “你的马其顿方阵经得起我的蒙古骑兵的冲刷么!”

    “有意思!你似乎很有自信嘛!蒙古的可汗!”

    两个糙汉子开始莫名其妙的燃了起来,然后同时坐下,面对着那一台电视机,熟练的打开了游戏机,端起两个游戏手柄。

    “这次我可是不会输给你了!我的领导力可是a啊!”

    “开玩笑,朕的领导力在你之上!”

    不错,他们玩的正是《燃烧的霸土》,而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里面居然有蒙古帝国和马其顿帝国这俩个可选兵种国家,自从入手了这个游戏之后,两个人整天都闷着这打游戏,杀的昏天黑地,浑然忘掉了圣杯战争。

    “哈哈!你的召唤祭坛慢了一步呢!我这边可是召唤出了英雄伊斯坎达尔,见识下我的技能吧!”

    “愚蠢!朕已经有两攻防的骑兵了!你的矿马上就会被我端掉了!”

    韦伯绝望的看着两个糙汉子。

    我说,不就是个平面战旗游戏么?

    “真是出神入化的策略呢!蒙古的可汗!”

    “哼,能扛下朕的冲击,你的防御也颇考究嘛!”

    两个人大力的按着手柄,手柄发出求救一样的悲鸣,要怎么才能让他们理解,大力按手柄并不会增加战斗力啊……

    “啊啊啊!功亏一篑啊!”伊斯坎达尔用力的锤了锤地板,仿佛地震。

    “哈哈,果然朕的骑兵无人能挡呢!”

    “不对啊不对啊,为什么你的科技树兵种会这么变态啊,一定是有bug!”伊斯坎达尔摇着头,“真实的马其顿方阵才不会这么容易被攻破呢!”

    “有趣,那你来给我还原一下千年前你的方阵啊。”

    “蒙古的可汗,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哟!小心我要使用宝具了哟!”

    “哼,试试看吧,朕也想知道你扛得住十三翼战吗!”

    韦伯赶紧冲过去分开了两个身上魔力涌动的糙汉子,一言不合就要开打是怎么回事?!想要把这房子给掀飞么!想要毁灭这个城镇么!

    “你们够了啊!”韦伯大声说,他有点受不了这俩人了,不过正当准备进行以御主身份说教时,面前两只大老虎转过身,阴测测的看着他,他浑身一抖,声音变得细弱无声,“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们去吃饭吧。”

    “哦,所言甚是呢。”伊斯坎达尔点头。

    “那我们就走吧。”成吉思汗干脆的站起来,两个人纷纷走向门口。

    “喂!那你们至少要把裤子穿上啊——!!”

    两个上半身套着凸显肌肉的短袖,但下半身只有个裤衩的糙汉子齐齐回头,摸了摸头。

    “朕不喜欢这个叫牛仔裤的东西。”

    “我也不喜欢。”

    “这就是你们打算只穿着一条内裤出去的理由么!两个兄贵这样打扮明天肯定会上新闻吧!我求求你们了啊!”

    韦伯无力的orz的在地上恳求。

    “真是麻烦呢……”两个人叹了口气,只好摇头叹气的去翻找衣柜。

    “你的御主真是拖拖拉拉的,像个娘们儿。”

    “他距离成为真正的男人还很遥远呢。”

    “兄贵内裤跟成为男人有什么联系么!!!”

    这个时候,韦伯感受到了一种对御主造成刺激的信号,他奇怪的看向窗户,翻找裤子的成吉思汗和伊斯坎达尔也能感受得到。

    “冬木教会的位置?终于打算对此次扭曲的圣杯做出回应了?圣堂教会那些人?”

    韦伯沉思着说。

    “好机会!朕先走一步!”只穿着裤衩的成吉思汗砰的一声撞了出去,“钱包我拿着的!朕要去买适合朕的裤子!”

    “我也不会落后的!”伊斯坎达尔发出豪迈的笑声,紧跟其后。

    然后就是街上一些早起买菜妇女的尖叫声,但诡异的是,尖叫声中竟然带着一些惊喜?!神**惊喜!

    韦伯整个人化成了灰白色僵硬在房间中。

    ……

    淅淅沥沥的雨,灰沉沉的天空,一个穿着久远时代的服饰,像是从神话故事中走出来的女人,她无力的瘫倒在那冰冷的阶梯上。

    冰冷的雨滴滴答的打在石头的阶梯上,也打在她被帽子遮盖住的脸庞上,雨水的寒意透过了衣服,透过了身体,深深的传入在她的心里。

    她只能半睁着眼睛,默默的等待。

    属于她的御主,已经在她的诡计下用光了令咒被自己处理了,只因为那个魔术师,嫌恶的看着自己,不止一次的称呼自己为魔女吧。

    来到奇怪的时间点,奇怪的地方,那个富二代魔术师似乎经不起如此的打击,整天吵闹。

    但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毫无疑问是背叛的魔女啊。

    她的嘴角扯起一丝勉强的苦笑,得不到魔力供给的灵体,已经要渐渐的崩溃,马上就会消失了吧,在这场无人问津的大雨中,在这感觉不到温度的阶梯上。

    这就是自己的终点了。

    弑杀了御主,自己结束了自己的旅途,与曾经,一模一样。

    女人像是放弃了挣扎一样,闭上了双眼,身体的苦难加上心灵的疲倦,她已经不想再做任何事了,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返回那个时间与空间夹缝的英灵王座就好了。

    但她仍存留着一丝丝的不甘心吧。

    与伊阿宋逃离国外,却最终什么都得不到,甚至连故乡的家,都再也没有回去过,抛弃自己的,是家人、是爱人、是家乡、乃至命运。

    真是让人可悲。

    却如此符合魔女的一生呢。

    大雨侵袭着她的身体,逐渐她的思绪也渐渐冰冷的要停止。

    水洼踩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但对她来说,却如同幻觉中的波动,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那个在她身侧的人影,即使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余力,但也能感受得到那个人的强大。

    原来如此,此次战争的其他英灵么?是要来了结我么?本没有这个必要才对,因为自己马上就会消失了。

    黎墨静静的看着这个女人,他能感受得到,她就在消失的边缘,没想到最后的平行英灵,却是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样也好,东王的阻碍又少了一分。

    他轻轻握着碧血剑,曾想过干脆的给她一个结果,毕竟她也算是历史有名的人物,否则也不会成就英灵之格,但这是一个女人,将死的女人,黎墨并没有拔剑,但要他走是不可能的。

    要亲自看着她消失,确认不会有异变才行,确认不会有干扰东王的事情发生才行。

    等死的女人。

    等着他死的男人。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的在这场大雨中不动。

    “科尔基斯……”

    这是在大雨的淅沥沥声中,唯一的话语,那是这个女人曾经的家乡,黎墨听到了,也理解到了,他自己几乎就是一本活着的历史书,位于希腊的科尔基斯,他知道这个国家。

    女人的声音中,包含着希冀。

    原来如此,愿望是回家么?黎墨想着,但却没有任何动作,只因为他要确保东王的胜利。

    低头凝视着这个女人,她没有任何力气,根本不像是一个英灵那样,作为女人的脆弱一面完全的展现在他面前。

    一刹那,黎墨某一根神经被牵动起,想起了早已尘封的记忆。

    被九黎族不认可给丢到野外等死的少年,在那干枯的大地上,也是这样趴着,等待着死亡,但仍然,迫切的想要看一眼自己的家人和村落,仿佛重合了,那干枯的大地,和这淅沥的雨夜。

    黎墨握紧了些碧血剑的剑鞘。

    不,不能动恻隐之心。

    女人的身体已经开始消散,近乎有些透明了,或许不管她几秒钟,就会彻底的消散于世间。

    ‘还活着么?跟我走吧。’

    最初的最初,叫做姜石年的和蔼老人,抱起了他,那也是,他最初发誓要效忠的人,黎墨垂视着那个女人。

    最终,他缓缓的蹲下,将手放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易哲曾告诉过他,但最后,为什么又要拯救他们这些弱者呢?还率领着他们建立国度。

    女人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不再是那种风一吹就要吹散的透明虚构,黎墨在大雨中缓缓的思考着。

    姜石年大人与东王,最早,想要教导他们的,是什么呢?

    老兵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迷茫。

    ‘这里,就是你的家了。’那个最初的炎帝,最初的老人指着被九黎族压榨的神农,对着他这个九黎族的人这样说着。

    真温柔啊,那时老人嘴上的微笑,泛黄的记忆在黎墨眼前展开,他也缓缓的笑了起来,而在这一刻,他也仿佛在发生着变化,那苍老的身体仿佛回转着光阴,重新变得年轻了一样。

    他的起源是破坏,而这一刻,悄然的顿悟,连同自己身上的时光都破坏了。

    本该死去的神代魔术师感受到了温暖的力量,在这个冰冷的雨夜中,那是如此的显眼,她于是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那一个露出着微笑的年轻男人。

    曾被拯救的人,如今,也在试图着,去拯救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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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话 战士与魔女

    烛火的细小火苗悄无声息的在空洞一样的房间内飘摇,带来的微弱火光也在缓缓的抖动,坐在榻榻米上的两人的浓浓的影子也在时不时的摇动。

    地板上有着鲜明的水渍,在那装着小段蜡烛的细碗两旁,两个人对坐着,但两个人似乎没有什么话想要说,气氛有些沉重。

    唯一的声音,或许就是房间外那还在下的淅淅沥沥的绵绵阴雨,现在还是冬季,下雨的夜晚气温还要低一些,只有地板和一根蜡烛的房间内,温度在慢慢的下降。

    黎墨靠在房间一边的墙壁上坐着,凝视着他正对面那个低着头的女人。

    他现在的模样很年轻,仿佛回到了那个始东氏意气风发的斗气先驱者一样,黑色的短发、清澈的黑瞳、光洁不再皱纹巴巴的皮肤,但被破坏的是他身上的时光痕迹,他的内心仍是那个千年的老兵。

    都做了什么啊,他在心底自问。

    竟然救助了东王的敌人,他皱眉,尽管似乎因为姜石年大人的恩情而触动了神经做出了这种事,也因为此因祸得福,自创一道的斗气更进一步。

    但无论如何,他都做了阻碍东王前进脚步的事情,要是东王本人知道了……

    他低声的叹了口气,轻微的叹息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下也如此的显得异常大声。

    黎墨默默的看过衣服还是湿透的女人,片刻之后,他才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冷么?”

    听到他好似质问一样的询问,女人那停滞了的身体动了动,藏在帽子下的眼睛似乎打量过他,又是短短的静默后,她才说。

    “你为什么,救我?”

    用问题来回答问题,黎墨的眉头没有松开。

    “我也在问我自己。”

    黎墨缓缓的回答,他盯着女人的被遮盖住的脸庞,冷声说。

    “把帽子摘下,然后在告诉我你的真名。”

    他的话一直都充斥着冷漠,但女人似乎也没有再去计较这些,作为一个英灵,一个历史留名的人物,她好像没有太多这样的自觉,沉寂一会儿后,举起那只素白的手,慢慢摘下了黑帽。

    那是一张美丽的脸庞,蓝紫色的发丝打湿,贴在额头和脸颊上,因为虚弱,所以脸色发白,但因此,却美的更加的朴素,不同于常人,耳朵有些尖细,像是精灵的耳朵。

    黎墨静静的看着那张脸,视线没有任何波动,尽管他个人比较那些艳丽的美,更中意这种素然。

    “真名呢?”

    女人的眼睛有一秒间对上了他的视线,然后又立刻转移了,她轻声劳累的说。

    “美狄亚。”

    “科尔基斯的公主,背叛的魔女么。”黎墨了然的淡淡吐露出她的身世与故事。

    听着这确切的话语,美狄亚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这一次,轮到她再次提出问题了。

    “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人的强大她能感受得到,那不是属于魔术师的强大,而是战士的,那份凛然,那份坚强,即使放到神代,也是足以名垂千古的英勇,自己或许甚至还帮不了他什么忙。

    如果是圣杯的参加者,就更没有理由救助她。

    黎墨眼光闪动了一下。

    “我只是在……偿还曾经得到的恩情,尽管做法幼稚了点。”

    “是么?有些后悔了么?”美狄亚像是自嘲一样的扯起嘴角笑了笑,“因为好死不死的,偶尔的行善,救到的却是一个背叛的魔女,也是一个自己设下计谋害死自己御主的英灵。”

    “不。”黎墨却断然的说,“不是因为你是魔女而感到幼稚或是不妥,即使救助的是有名的圣女,我也会这样。”

    这是什么意思,美狄亚疑惑的看着他,他面前的男人面貌不算英俊,那是一张典型战士的脸色,少表情,只有一种坚持,但此时,那双眼睛也透露着自我的怀疑。

    “救助你,与你的身份无关,更没有关系到你是否会回报我这种事,我只是出于自身曾经的经历而已。”黎墨淡淡的说,“你是会反咬一口的魔女也好,还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善人也罢,都与我无关。”

    是这样啊。

    对这个人而言……魔女,不过是对自己的一种称呼而已,他丝毫没有夹杂其他的感情,又或者说,他有着自信,即使碰到农夫与蛇的情况,他也不会是那个农夫,而是一名比毒蛇更危险的猎手。

    知道自己的真名,然后说出其相符合的事迹,了解拯救的人的身份,只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而已。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明明只是人类之身,面对英灵毫无动摇,面对争相逃避的魔女,毫无反应,淡漠……却又有着稀薄的感情。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慢慢的对上了黎墨的视线,这次她没有再立刻的错开,而是默默的打量。

    “黎墨。”十分简单的回答。

    神代的魔术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或许这个名字曾有名,但她却不知道,也做不到像他那样,简洁的就吐露出名字背后的事迹。

    “冷么?”黎墨再次问。

    “还好。”美狄亚蜷缩了下身子,那份心灵上的阴冷,已经渐渐的不再那么刺入心髓。

    黎墨一下子没有话说了,对他而言,冷么这种询问几乎是他在这种处境下几乎唯一来询问对方感受的方式了,他并不太善于言辞,论行军,蚩尤胜过他,论统帅,公孙姬胜过他,除了这身恩师传授的斗气,他没有什么特长。

    于是,才有些活络起来的气氛,又因为没有谈话而冷了下去。

    “你也是,圣杯的争夺者么?你也是……御主么?”美狄亚忽的出声询问,将她从消失的边缘拉回来的,是那区别与魔力的力量。

    似乎是知道她的疑惑,黎墨慢慢的说。

    “那是斗气,虽然不同于魔力,但也是人体自己潜力和生命力的一种,理论上与小源魔力一样,你作为caster的话,能理解才是。”他顿了顿,“我是此次圣杯的参加者之一,但我不是御主。”

    “不是御主?可你,也不是英灵。”

    “不错,我是人类。”

    “也是追寻着圣杯么?”

    “我,为了王而攻阵而战斗罢了。”黎墨说到这里,眼中升起警告一样的杀意,“如果你阻拦在我王的前面,我会再亲手了结你。”

    他的杀意是如此露骨,以至于无法让人怀疑他话的真实性,但美狄亚却没有害怕,平静的看着他。

    “我没有御主,即使你暂时给予我现界的能量,也终会消失的,我没有那份再去伤害你的王的余力。”

    黎墨眼中的杀意一滞,逐渐的消散。

    “我会提供你的生存的必要能量。”

    听到他这样回答的美狄亚,又疑惑的看着他。

    “既然救了你,没有理由在任由你死去。”黎墨慢慢的说,“我会保证你存活于此次战争的终末。”

    “那终末之时呢?”

    “……”

    “那时你也不得不为了你的王而杀死我吧。”美狄亚忽的一笑,“没关系,不要犹豫,挥动你的剑吧。”

    答案有些模糊,这个女人是参加的英灵,那她就必须死掉才是,这样东王才能进行最后的战斗,但是,拯救了别人,却给着短暂有限的生命,这样……跟曾经自己所受到的恩惠,却是天差地别。

    真是奇怪啊,自己,到底在犹豫着什么呢。

    黎墨看着自己的手,手旁是那把恩师赐予的碧血剑。

    如果是东王的敌人,那只需要拔剑将其斩杀就行了,连理由都是不需要的才是,而她也完全没有能力反抗自己,哪怕是一剑都无法反抗。

    只是因为曾经姜石年大人的救助而产生的怜悯么……

    对他来说,存在着一个最大的疑问,那位拯救他,带领他,拯救大家,带领大家的祭师、老师、王者,最初是为什么要这样毫无保留也不求回报的做着这些事?那种程度的温柔,又是什么支撑着的。

    美狄亚看着沉思着的他,而他也抬起头来看着美狄亚。

    两个人都若有所思吧,也都有所感伤吧。

    黎墨的双眼逐渐坚定。

    这个女人,必须活着,这样才不算违背了曾经姜石年大人与东王的温柔,或许,连那答案也能找得到,但是……也不会容许,妨碍到东王的,到那个时候,自己,依然会毫不迟疑的拔出碧血。

    而在那之前,需要看住她。

    “英灵失去御主后,是能重新签订契约的吧。”黎墨忽然说,“成为我的从者,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真是温柔的看管啊。”美狄亚轻笑一声,“给我自由,就是说不会要求我做什么,还会维持我的现界,是一份得不偿失的工作。”

    “但是……你不追求圣杯吧,对期盼实现愿望而来的英灵而言,这也是一种过分吧。”

    “你的愿望。”黎墨漠然的打断了她,“是回家吧。”

    魔女的身子凝固住了,怔怔的看着他。

    “不用惊讶,因为……这或许,也是我的愿望。”黎墨轻声说,时代沧桑的变化,他都看在眼中,也体验过历史的潮起潮落,但即使望遍了世界,最终,深深铭刻在他脑海的,唯有那一处汉土,那一处高高的,封王的石台。

    “我也想回家。”黎墨又说,眼中有着细微的悲伤。

    “你……”美狄亚出声。

    “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黎墨再次打断她,他直视着这个科尔基斯著名的魔女,说,“好了,是否要成为我的从者。”

    他的手放在了碧血剑的剑柄上,如果不答应的话,或许只有采取最不忍看到的手段了吧。

    美狄亚苦涩的一笑。

    “我想要说话,你又不停的打断,真是……不懂得察言观色的男人啊。”她摇摇头,尽管脸色依旧有些不健康,但至少不像先前那般心死一样的僵硬,反而噙着笑意,“我答应成为你的从者。”

    黎墨挪开放在剑柄上的手,点头。

    柳洞寺的简陋房间中,在此处的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细微的白光从房间中绽放转而又昙花一现般的消失。

    黎墨看着手上出现的令咒图案,先前,易哲作为英灵现界时,令咒也在这只手上。

    “那就这样吧,没什么事了。”他说,有着令咒,美狄亚不可能做出妨碍的举动,因为只要一声令下,就能让他自裁,“你走吧,维持你现界,甚至有富余的力量应该已经传递到你身上了。”

    “能让我跟着你么。”美狄亚看着他,“我虽然不强,但是出身神代的魔术师,或许有什么能帮到你。”

    “你没有什么能帮到我的。”

    “我不会妨碍到你的。”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好么?”

    很想知道。

    那个在之前露出那样温柔笑容,现在又如钢铁的男人,到底,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又或者……他想要回到,怎样的家。

    毕竟,他不在乎,自己是否是魔女,那微不足道的信任,却如同救赎。

    “如果跟着我身边,就要听我的指令。”黎墨迟疑了一会后说。

    “那没有问题。”

    “那我们就走吧……还有些人需要查探。”他起身推开了房门,快步走了出去,美狄亚见状快步的跟上,来到了房外。

    想象中的雨水没有再滴落在她的身上。

    因为此时,雨已经没有下了,抬起头,还能看见那轮漂亮的夜月。

    她驻足看了一会,之后,戴上了那黑帽,再紧紧的跟着那个不回头的持剑的男人,这个毫无顾忌,将后背露出给自己的男人。

    她露出了微笑,仅仅是因为这份,微不足道的,信任而已。

第六十八话 在看什么电视剧啊

    属于冬木市居民的生活,一成不变的继续着,但在暗地中的人们,却在短短的几个昼夜就经历了让他们精疲力竭的事情。

    圣堂教会原本只安排了监督者这一个职务来进行衡量圣杯战争的公平公正以及掩盖,但事发突然,由第二魔法使引起的平行召唤,加上荒主黎墨冲入时钟塔解封被制定的臭名昭著的魔术师。

    神秘侧的一大堆视线都不由得都聚集在了远东的小岛之上,原本这种扭曲加上时钟塔被人大肆扰乱,不管是圣堂教会还是魔术协会都必须出面才是。

    但最令人无语的就是,主事的是那两个灵长类中的怪物。

    泽尔里奇宝石翁在魔术师中一般都被看做偶像般的存在,而这个老家伙确实有着让人对他束手无策的力量。

    至于黎墨,其存在年份就已经足够惊人,死徒二十七祖连续有几位都被他无伤的活生生砍死,曾经似乎因为什么事还到过圣堂教会,同为祖之一的梅连所罗门被他砍断四肢削成了个人棍给吊在大门口。

    闯时钟塔时甚至连剑都没拔,干净利落的挑翻所有防卫,散步一样的走进监狱。

    两个人都是黑名单上的人,也都是出现就没好事的人,现在两个人凑一块儿了,虽然不知道冬木市的圣杯系统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么大动干戈的,魔术协会第一时间选择退场不再追究。

    圣杯战争的亚种在各地也都有,这不是什么罕见的仪式,而圣堂教会最初就是行使监督权,要这么干脆的溜了也不容易,于是只好把泽尔里奇设为监督者,下属们依然负责掩盖战斗余波。

    “所以说,caster现在很积极的在行动嘛。”新任的监督者,第二魔法使坐在木椅上,挑挑眉头说,他如今算是今次圣杯战争的实际上的负责人了。

    但老绅士的脸上没有什么严肃可言,反倒是仿佛只是在做个兼职一样无所谓。

    “要我说你怎么当时就不干脆点的把他砍死?省得麻烦。”

    他对着对面那个沉默寡言的士兵努努嘴,他的眼神也颇为古怪,那个比他还老的老头突然变得年轻这么多,虽然面貌的改变他不是太在意,不过……站在那个家伙身侧的人就值得他去揣测了。

    执行仪式一样的旧时代风格袍子套在身上,虽然不是什么贴紧身体的装束,但从那身段看上去无疑是个女人。

    所以说这个脑袋里只有始东氏和忠义的木头终于开窍了?而且还拐的是一个英灵啊。

    “当时是我没有干脆。”黎墨正色的回答关于吉尔莱德斯的问题,基修亚眼中的古怪他看在眼里,但没有去在意。

    “你倒是应该干脆点的。”基修亚低哼一声,撇撇嘴,“现在那两个人到处抓熟睡的孩童到据点,直到天亮大概有十五名孩子受难,而且其中有三家人几乎都遭到灭顶之灾。”

    “那一队组合毫无顾虑的使用着魔术,之后也不清理现场,关于魔术的痕迹都还是圣堂教会的人去做的。”

    “是突然的么。”黎墨低声问。

    “caster的御主似乎先前就是一个杀人犯,这阵子连续报道的连续杀人犯他们就是正体,行凶残忍,尽管警方成立了调查组,但是再厉害也没理由这么快还能查到魔术的存在。”

    “有点麻烦。”黎墨皱眉。

    “是有些麻烦。”基修亚点点头,“关于掩盖魔术,这本来就是自从魔道出现之时,魔术师们的共识,再说,现在冬木市因为那个男人的计划已经很不安定了,如果还遭到公知社会的干扰,甚至还会波及到计划的进行。”

    听到这里,黎墨眼中已经浮现起杀意了,对他而言,东王的这个计划,是必须成功的。

    基修亚看了他一眼。

    “caster的身份应该是吉尔莱德斯,那个研究黑魔术炼金术疯掉了的法国元帅,御主名字叫做龙之介。”

    “要处理掉。”黎墨重重的说。

    “尽管你动手想必个把小时就能解决,但是,为何又不把这次事态当做英灵们的第二次战斗的契机呢?”基修亚顿了顿。

    “什么意思?”

    “因为那男人的乱入,本来应该杀的昏天黑地,各种计谋层出不穷的圣杯战争陷入了停滞,拜他所赐,复数的御主都在朝着圣堂教会发出询问乃至质问,坦白说现在没哪个人会主动出手。”基修亚淡淡的说,“但这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吧?而caster,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不是么?”

    “你要发起所谓的围剿么。”黎墨问。

    “那是当然的吧。”基修亚点头,“只要动了手,事情就远远不会那么简单了,别的不说,至少齐格飞和迦尔纳这两个你观察不到的英灵说不定会主动现身。”

    “有道理。”黎墨略一沉思,然后没有怀疑的应允了。

    吉尔莱德斯和其御主引起的严重事态,在这两个人的眼里就是这种程度而已,他们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圣人,基修亚甚至是因为善后工作有些麻烦才会找来黎墨,如果牵扯不到他们,那么即使吉尔莱德斯光明正大的杀人也不会在乎。

    为了补充魔力而朝着一般平民动手,在往常战争中也是常见的,魔术师本来就是条理之外的存在,不管其伦理和是非,只是要牺牲无辜的人的话,至少做到隐秘。

    即便是动手,也只是单纯的利用而已。

    “那你打算怎么做?”黎墨进一步的询问。

    “给个不太好拒绝的蛋糕做奖励就可以了。”基修亚淡淡一笑,挽起右手的袖子,在那里,有着蔓延在小臂乃至延伸到大臂上的红色印记。

    ……

    冬木市教堂上,那本该是教徒们坐下的席位,此时只带着一片阴沉,坐在那的不是虔诚的信徒,反倒是几个侦查用的使魔傀儡,不过这倒也无所谓,毕竟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也不是纯正的神父,哪怕他穿的衣服有些类似神父服饰。

    “招呼和寒暄之类的就免了吧。”基修亚淡淡的对着那群魔术师的耳目说,“想必你们也都知道此次圣杯战争的扭曲所在,但我还是得说一句,圣杯战争照常进行,区别只在于多了几个英灵。”

    魔法使看上去兴致缺缺。

    “而现在,有一位特立独行的家伙正在大肆搞破坏,主要是什么,你们在最近的电视新闻上或许已经知道了。”

    “caster以及他的御主,正在进行连续的犯案,而且手段没有任何遮掩,这种严重违反魔术师准则的做法会导致什么后果我想你们也很清楚才是。”

    使魔们当然没有任何反应,但其背后的魔术师们,恐怕已经有些动摇了。

    “于此,那个家伙不再是各人的敌人,而是公敌,在此,我使用监督者的权利……”他露出那仿佛刺满刺青的手臂,“以往圣杯战争遗留的令咒都在我这,我也当然的能按照个人意愿转移给其他人,这东西的重要性也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现在停下手头的事情,集火剿灭caster,而那个功臣我自然会将令咒作为奖励给他,参与的都有份,嘛,这个就由我来判断了,反正你们应该没有疑问才是。”

    就算有疑问,你们也打不过我,魔法使心中想。

    坐席上传来离去的声音,基修亚看到这,不由得低低一笑。

    令咒是绝对的保险,是为数不多的优势乃至底牌,而为了抹杀别人的机会,这些人恐怕会不那么简单合作的,但这也是他和黎墨都想看到的。

    只有混乱,才是圣杯战争该有的基调。

    ……

    黎墨站在那扇豪华总统套房的门口,他踌躇着,似乎对于是否要敲门进入这一行动感到十分忧虑。

    但实际上真的要说的话,这高档酒店这一套房间,花费的其实都是他自己这些年的存款,按理说他才是给钱的那个人,但却因为要不要进自己花的钱暂住的房间而担忧,有些让人无法理解。

    不过在他看来这却是十分正常的。

    那是自己的恩师,是自己的王,只是一些金额数字,连用来当做回报都算不上,本来,他搜集到了许多情报,可以堂堂正正的进去,或许还会得到东王的赞赏,不过,此时,老兵却有些犹豫了。

    原因都来自于自己身后那形影不离的女人,科尔基斯的魔女,被自己因为一时之意从消散边缘拉回来的此次参战英灵之一。

    “你先离开。”黎墨低声说,声音不容反抗般的坚定,他还没有做好跟东王说出这件事的心理准备。

    “你效忠的人,不会是小气量的人。”美狄亚说,“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将我格杀就好了。”

    这种回答更让黎墨烦闷,他有心用暴力,甚至是令咒都要让她暂时离开这里,但是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了,房间内的那人不会察觉不到。

    “是黎墨么?在门外呆了这么久?有什么事么?”易哲的声音从门内就传了出来,黎墨面色一正,不由分说的就先回答了是之后,就慢慢的伸出手礼貌的敲了敲三下门,然后才推门而入。

    直到老兵都要走到易哲跟前,他都还在思考如何阐述关于美狄亚的事情。

    易哲低头擦拭着那把魔刀,很用心的在为这个战友上油,尽管这种对待寻常兵器的保养措施对阎魔刀效果不大,但个中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这毕竟是伴随他大半生的兄弟。

    他没有抬起头来,对于自己大弟子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尤其是那几乎独一无二的斗气,这个世界也仅有始东氏的那几人才带有。

    真正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那莫名的魔术师的气息。

    在这种距离他才察觉到,那恐怕是相当优秀的魔术师,想到这,他下意识的提起了警惕心,头猛地抬起,眼中闪烁着血继限界的红光。

    “老师,听我解释!”黎墨直接单膝跪下,这种情况下他喊出的都是老师而不是东王的称呼了。

    易哲愣愣的看着他,相比起那个女魔术师,倒是黎墨给了他极大的冲击。

    ??

    ???

    这个年轻硬朗又带着兵气的俊小伙儿是谁??

    “老师,她是此次参战英灵,科尔基斯的魔女,学生一念之仁下救了她,如果有令老师不满的地方。”黎墨快速的说着,说到这,语气骤然强行变冷,“学生再亲手击杀她!”

    嗯……这个语调,这种感觉,毫无疑问是那个大弟子,易哲一手端着刀,一手拿着油布,陷入了奇妙的停顿中。

    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画风都变了吧!

    易哲的懵逼似乎被黎墨理解为沉默不语的愠怒,想到这,他脸色有些苍白,或许自己真的令这位敬重的恩师失望了,他暗暗咬着牙,他悄然间摸上了自己的剑柄,以他的水准,秒间就能回身斩断背后那个女人。

    可是,从未停顿和迟疑的碧血剑,此时却仿佛变得沉重无比,他握紧着剑柄,死死的扣着,只慢慢的拔出几寸。

    “您就是他所敬仰的大人吧。”这时候,美狄亚却低声说,半跪下低头的黎墨,那附上剑柄颤抖的右手她看在眼中。

    这微不足道的犹豫,已经很满足了,她浅浅一笑。

    “原因都在我,都是我这个本该消散的魔女导致的。”她的手心放在胸口,雨夜的刺冷和那房间的细不可察的温暖都仿佛还围绕着。

    “如果这令您对他失望的话,让我来承受这份惩罚就好了。”神代魔术师的身上燃起了魔力。

    “你做什么?!”黎墨诧异的说,感受着御主和英灵间的联系开始淡薄。

    “英灵不会死的,只是会回到英灵王座。”美狄亚的黑帽悄然退了下来,露出那张朴素的脸蛋,她微微笑,“这一次,能碰上你,已经是很幸运了。”

    “你想回的不是什么英灵王座吧。”黎墨反常的极快回应她。

    “不……已经够了。”

    “愚蠢!”

    黎墨脸上浮现起焦急的表情,浑身开始升腾起那代表性的漆黑斗气之雾。

    易哲则瞪着眼睛,一脸宝宝完全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的表情。

    为什么……突然就好像进入到有些悲伤的桥段了?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我那个老成可靠稳重的大弟子不仅变成当年神农氏的二愣子画风了,还拐着个女人回来??

    看着一个俊俏的阿兵哥和一个朴素的异国美人好似悲情歌剧中最后男女主角生离死别一样,而且在美狄亚身上的魔力和黎墨身上的斗气都是玩真的情况下……易哲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动手了。

    “不是,怎么一言不合就搞得要大结局了?”蓝墨色的蜃魔力蔓延而去,不管是美狄亚的魔力,还是黎墨的斗气都仿佛遭到天敌一样的退缩。

    “老师,错在学生身上。”黎墨严肃的说,就像要赶赴死刑场的犯人。

    “不是的,是因为我!”美狄亚大步走了过来,拦在黎墨身前。

    “是我……”

    “是我!”

    “你怎么这么烦!”

    “对不起……”

    “哲,你在看什么电视剧啊?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听台词很激烈的样子。”尼禄穿着睡衣就走了出来,“是《蓝色生死恋》还是《白色相簿》啊?还是那部《恋爱酸臭进行时》?”

    易哲一头黑线。

第六十九话 宴会

    在韦伯所找到的下水道深处,这里说是caster的工房也好,还是魔镜也好,长着无数触手的深海魔物在狭窄里的管道翩翩起舞,会绞杀掉那些入侵者,这是一个让人看了有些毛骨悚人的场景。

    当然,对两个糙汉子来讲,这不成问题。

    伊斯坎达尔的神威车轮带动着耀眼的雷电,一路毫不停滞的碾压而去,将那些魔物给蹂躏成渣渣,四面八方都是碎掉的肉块,韦伯都快分不清方向了。

    成吉思汗抱着双手,偶尔对着朝着韦伯张牙舞爪扑过来的魔物使用去暴止杀,然后一拳给轰进墙壁里,虽然这里也算是魔术工房,但既没有什么伪装或者陷阱,也没有阵地,只是单纯的一群卫兵组成的防线。

    而伊斯坎达尔跟成吉思汗跟拍苍蝇一样把它们拍飞。

    韦伯缩在车上,压根不敢探头出去查看什么战况,直到前进遭到的阻碍越来越少,最终神威车轮踏着空气跃到一个宽广的空间。

    “看样子caster碰巧不在。”伊斯坎达尔看了看四下,即使是如此黑暗,英灵也还能正常视物。

    成吉思汗拎起韦伯下了神威车轮,他们也是因为圣堂教会发出的指令后,开始讨伐caster的人之一,按照伊斯坎达尔的话就是。

    “自家的御主总算拿出点魔术师追踪敌人的能耐了,自己还是用点心把那家伙的头给提回来吧。”

    不过进攻到这里,却发现敌人不在,伊斯坎达尔还是有些小失望的。

    “这是什么?储水槽么?”韦伯也在四处查看,希望得到点信息,看到了感兴趣的东西后,他原本想使用魔术照明,但担忧黑暗中有伏兵,自己这样做会自报位置,于是打算使用视觉强化。

    “喂,小子,你还是别看比较好哦。”成吉思汗依然抱着双手,罕见的,这俩个豪迈的糙汉子好像都有些谨慎。

    “你们说什么啊!既然他不在这儿,那至少要找到线索啊!”韦伯愤愤的说。

    “虽说是这样,但是还是尽量别看吧。”

    “无路赛!”

    韦伯赌气似得发动了视觉强化,眼前的黑暗都被慢慢的拨开,而场景也一点一点的映入眼帘。

    既然是打算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那么就要做好一切心理准备,过分的杀戮也好,残忍的利用也好,即便尸横遍野也要去接受,因为一切都为了胜利,哪怕是韦伯,也有着面对死亡也不能动摇的心理准备的。

    尸体数量庞大,尸首分离,毁的不成样子,但总归还是尸体而已,是人体的残骸而已,在他的想象中,或许最为惨烈的场景也就仅限于此了吧。

    但眼前的一切,却打破了他的认知。

    杂货店。

    那些是家具、乐器、服装乃至餐具,摆的整整齐齐,制作人非常热爱这些素材以及享受制作的过程,在这里,没有任何残骸,全都是‘艺术品’,对,将人类的生命和身体通过加工得到的,‘艺术品’。

    以死亡来进行所谓的创作。

    人体衣柜、大肠乐器、食指餐具、胃袋餐盘……还有着韦伯说不出来的。

    他连站都站不稳,一下子弓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呕吐了起来。

    “所以说了最好别看嘛。”成吉思汗皱眉说,“这种惨状,朕即便戎马一生,也是几乎没见过的。”

    “闭嘴!”韦伯最后的坚持灰飞烟灭,他心中有着怒火,对自己懦弱的怒火,但也有着害怕,“”可恶!居然耍我!可恶……!

    “如果有看了这幅光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人,我绝对是会打他的,但是教会此次的判断是正确的,caster和御主必须要先解决掉。”伊斯坎达尔低声说,“尽管调查这里或许会发现什么……不过还是放弃吧,毁掉这里再说。”

    “有幸存者么……?”

    伊斯坎达尔和成吉思汗四周看了一眼,遗憾的说。

    “有几人还有口气……但是这样子,倒还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呢。”

    韦伯都已经不敢在询问他们,那黑暗中到底还有着什么了。

    三人回到了神威车轮之上,伊斯坎达尔挥动着缰绳,公牛发出着咆哮声,神牛开始奔跑起来,在这鲜血淋漓的场所疾驰,践踏着雷电的蹄子将那些东西全部给掀翻和烧毁,只是短短几眼,这里就被彻底的销毁。

    神威车轮在狭窄的管道中奔驰,脱出这里的时间,也不过用了数分钟而已,外面冰冷清新的空气让韦伯觉得如此的亲切。

    “真是到了一个差劲的地方,今晚真想好好喝上一杯啊。”

    “嚯?朕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先说好,我是不会陪你们喝酒的……”就算会喝,跟你们两个一起,只会被单纯的榨干吧?韦伯想。

    “哼,我才不稀罕你这样的小鬼陪我喝呢,必须是可汗这等人物才行呢。”伊斯坎达尔摸着下巴,“但是啊,只有两个人也太冷清了呢……哦对了!”

    他兴奋的拍拍手掌,韦伯有种没有好事的预感。

    ……

    轰鸣声像是雷电撕开夜晚一样,爱因兹贝伦城堡外的森林中结界已经遭到了攻击,而术式已经被强行攻破了。

    “正面突破……?”

    阿尔托莉雅第一时间扶住因为突破对魔术回路造成负担的爱丽斯菲尔。

    “没事吧?”

    “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没想到会有这么乱来的人。”

    “我出去迎接就行了。”

    阿尔托莉雅抱起爱丽斯菲尔,飞快的在走廊上奔跑。

    “喂,骑士王哦!快出来吧!我可是特意过来的哟!”

    从大厅传来的声音,恐怕已经踏入了正门,而那声音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征服王,但听他那样兴奋的语气,不像是为了战斗而来的,但阿尔托莉雅却没有懈怠,蓝白色的魔力铠甲实体化的挂在了身上。

    “征服王,你……”

    在神威车轮上,伊斯坎达尔扛起的东西,不是什么武器,反而是一个大木桶,腋下还夹着一些酒具,看起来完全就是送货上门的老板。

    看到这幅样子的敌人,阿尔托莉雅有点语塞。

    “啊,露出这么懵逼的样子干什么?看了还不知道么?我是来找你们喝酒的哟!别杵在这儿了,这城堡有没有适合开宴会的地方啊?”

    “……”

    阿尔托莉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面对着毫无战意反而兴致冲冲的敌人,她也提不起剑来。

    “特意冲破结界,来到这儿,就是为了这种事么……”

    “谁叫你这儿最比较清净呢?”伊斯坎达尔耸耸肩,“我倒是想去始东王那儿的,不过他住的酒店虽然大,但没啥位置啊。”

    “你说……始东王?”阿尔托莉雅变了下脸色。

    “当然了,你不觉得此次现界的英灵,之中有着诸多历史留名的王者么?”伊斯坎达尔哈哈大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当然是要一起来纵酒高歌了!来一场王者的酒宴!”

    ……

    “王者的酒宴,所以这就是你从这二十多楼的窗户上直接撞进来的理由?”易哲有些无语的看着站在他面前抱着双手大大咧咧的蒙古可汗,地上那一堆的玻璃渣,他还在烦恼等会怎么去打扫。

    “征服王的这个提议,挺棒的不是么?”成吉思汗笑着说,“你我终有一战,那在之前,谈论我等王道不也是很有意思么?”

    “你也真是闲得慌啊,要打的话就干脆点不好么,以你的能耐,一夜间轻松干掉那些碍事的家伙也不是不可能。”易哲凝重的看着他。

    “哈哈哈,那意思就是,你也将朕定为难得的对手了么?”

    “是这样没错,但是当你直接从落地窗撞进来,害得我游戏机被你弄坏了后……我就没有想跟你打的**了。”

    易哲看着那破碎的主机,悲伤的说。

    “哲,有客人么?”穿着一套笨重的玩偶睡衣的尼禄走过来,她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宅女而不是罗马暴君了。

    如果飞到半空,贴着玻璃窗跟我打招呼的人算是客人的话呢……

    “罗马的暴君么,正好,你也来这次酒宴吧。”成吉思汗说。

    “咦?宴会么?!”尼禄一下子有了兴趣,“那这样的话,余该跟哲跳什么舞才好呢?”

    “大人,该吃饭了哟~”

    莫德雷德的声音从房间内用餐的地方传来,隐约间还有两个人在那里对话。

    “鱼要先剥开把内脏取出来。”黎墨低沉的说。

    “是,是的。”有点手忙脚乱的科尔基斯公主回答,然后就是pupa的诡异声音。

    “抓稳它……再这样要从菜板上跳出来了!”

    “抱,抱歉……咿呀!!”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扑通的声音,一条草鱼瞪着眼睛在地上一跳一跳的硬是蹦到了客厅。

    “你就不能抓稳么……?”

    “对不起……我不太擅长这个。”情绪低落的魔女说。

    所以说这样子哪像要准备吃饭了啊!易哲捂脸,而且这套房居然还有厨房,鬼知道是什么标准。

    莫德雷德连忙过去抓起了鱼,回到了小厨房。

    “算了,先生火准备抄点青菜吧。”黎墨无奈的说。

    “好,好的!这个我很拿手!”

    轰轰!

    “喂!不是叫你用魔术啊!赶紧熄灭!”

    “噫——!对不起!”

    易哲背对着厨房那边,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这儿好热闹啊。”成吉思汗摸着下巴说。

    “不错,从昨天我的大弟子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后,就一直很热闹……”易哲叹了口气,寻思估计今晚要想吃饭的话很困难,于是他说,“我还是跟你们去喝酒好了。”

    “余也一起去吧!”

    成吉思汗点点头,直接又从二十楼上一跃而下,易哲拉着尼禄也跳了出去。

    “东王,不吃饭了吗?”黎墨诧异的从厨房出来,此时的他满脸油污和漆黑。

    “你们吃吧!!”

    黎墨有点失败的回到了厨房,本来还想露一手料理的说。

    “姐姐,按住鱼,我来切,你看好我的手法。”莫德雷德跟美狄亚还在菜板前。

    “好,好的。”美狄亚专注的看着莫德雷德拿着菜刀的手。

    黎墨叹了口气,抓抓头,然后去收拾灶台了。

第七十话 王者之宴会

    宴会的地点最终在艾因兹贝伦城堡中庭的花坛边,用来待客不显得寒酸,唯一要关心的就是室外冬夜下的寒冷气温吧。

    伊斯坎达尔直接用拳头打碎了酒桶,醇厚的酒香味弥漫在清冷的空气中,他手上拿着那柄勺,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可没有准备什么杯子,倒不如说,他直接把手上那斟酒的东西当成了喝酒的工具才是。

    “要得到圣杯,就必须进行角逐,也需要流血呢。”伊斯坎达尔打了勺酒一口喝尽,“但是,如果英灵间能相互认同,或许就不用流血了啊。”

    阿尔托莉雅端坐在地上,跟伊斯坎达尔那盘坐的姿势比起来,要悦目很多,她接过递来的柄勺,同样在木桶中打起了酒。

    纤瘦的身躯会让人担心这个美丽的少女是不是能喝酒,但她的豪爽程度一点不输给伊斯坎达尔。

    伊斯坎达尔看到这,发出了赞赏的笑声。

    “以王的名义进行较量,算做圣杯问答比较好呢,那么此次之中的诸位王者,又是谁能成为圣杯的王呢?这样的问题边喝酒边谈再畅快不过了呢。”

    伊斯坎达尔感慨的说。

    “那么历史留名的王者哟,在此处尽情挥洒你们的王道吧!”

    “自己开始喝了啊,征服王。”不弱于他的浑厚声音响起,从那边的空气中,缓缓凝聚而成的伟岸身影踏着沉重的步子而来,盘膝坐在那木桶的一边,露着爽快的脸色。

    “来了啊,蒙古的可汗。”伊斯坎达尔向他打着招呼。

    “玩笑到此为止吧,杂修。”不亚于此刻清冷空气的声音,随着那金粉一样坠落的光芒,修长的女王垂视着众人而来。

    “英雄王么,这么看来是你叫上她的了。”成吉思汗一笑,对着伊斯坎达尔问。

    “不错,在街上看到她在闲逛,就一并叫来了。”

    金色的女王看过这冰冷的庭院,傲然的说。

    “真是选了个破地方啊,你们估计也就这种品味了,害我特意赶来,想好怎么谢罪了吗?”

    “这样的人生态度,果然还是没变啊,姬尔。”

    半感慨的声音淡淡的说,而伴随着他的话语,在场的人都抬起了头,看向那个引起此次圣杯扭曲的元凶。

    “你算是迟到了,始东王。”

    “因为尼禄怎么说都想要穿上那间深红玫瑰的冬季款式裙子,所以饶了点路。”低低一笑,阴影之中,灰暗的男人和火红的少女一起走了出来。

    这是一组无法让人挪开视线的组合。

    左手持着弑神的魔刀,右手如同贵族出席宴会一样牵着美丽的女伴,如同尼禄最初的宣言那样,这是一对暴君的搭档,尼禄已经脱掉那可笑的玩偶睡衣,摇曳着火焰一样在易哲身旁。

    少女看上去是真的打算来参加一个华丽的舞会,不过当她看着有些萧瑟的中庭,不由得有些失望。

    “没有灯光,没有观众,根本没有跳舞的兴致啊。”

    你还真是打算过来当着这群人跳舞啊……易哲苦笑,他的穿着就没这么奇怪了,既不是成吉思汗那种古时之风,也不是像伊斯坎达尔这样套个简单的短袖,十分简洁的黑色西装而已。

    倒不如说穿上这身,他才真正觉得合身,原本就是现代的人,只是因为命运无奈,才在千年之中徘徊。

    细细想来,或许这样的自己才是原本想要成为的那种人,年少时的少年,抱着想要在社会出人头地的心,想要一套这样订制的黑西装,成为成熟稳重的男人。

    “谁准你牵本王男人的手了?”充斥着敌意的冰冷声音骤然响起,随即而来的便是那一个个浮现在空气中的金色波纹。

    尼禄眼睛一瞥。

    “咦?这不是乌鲁克那个大妈吗?”说着少女还特意朝着易哲拱了拱身子,嘲讽之意丝毫没有任何遮掩。

    隐约间听到了某人牙齿咬动的声音,那对准了尼禄的王之财宝立即倾泻而去!一道道璀璨的金光划过冬夜的暮色,但尼禄只是一闪就易哲的身后,易哲叹叹气,魔刀出鞘!蓝墨色的光华将金光悉数斩断。

    那些著名的宝具都被他砍成了两半清脆的落到地上。

    “易杂碎你还敢护着他?!”某人更加的气愤了。

    “哎呀哎呀,谁叫我哲这几天跟我住在一起,已经有了更深的感情了呢?”暗藏杀机的声音从易哲背后飘出。

    姬尔伽美什面如死水,背后不语的打开着王之财宝。

    “喂喂,我们是来喝酒的吧。”易哲转身没用力的敲打了下尼禄的脑袋,后者吐吐舌头就乖乖的没说话了,他对着好似要吃人的姬尔伽美什说,“姬尔,在场的都是有名的王者,你这样做,有点让英雄王之名蒙羞了哟。”

    “呵呵。”

    出乎易哲意料的,姬尔伽美什冷笑着。

    “本王不管这么多,将你绑回去才是头等大事,本王会让你好好尝尝这几千年积累的爱意的,至于别人怎么讨论本王的威名,只需要之后一个个找上门去就好了。”

    卧槽……

    “还没开始就已经在畅谈自己的王道了呢。”伊斯坎达尔笑着说。

    这是毛个王道啊!

    “嘛,总归说来,尽管是英雄王,也是个女人啊。”成吉思汗对易哲露出一个你不愧是本王的宿敌,能将这种人都把到的眼神,然后他轻轻一指姬尔伽美什,“但是抢男人的戏码放在后面吧,现在是要喝酒啊,去暴止杀。”

    伴随着他的话语后,那漂浮着的金色水波都缓缓的消失。

    这真是厉害的宝具啊,易哲见状摸摸下巴,有了这个,岂不是以后后宫大乱,人人亮出柴刀都能安安稳稳的安抚下么?

    “喂,你给我丢开那个女人,乖乖坐到本王这边来。”姬尔伽美什俯视着易哲。

    结果还是这样啊……

    “哟,以为这就能扳回去了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哲连我的睡衣都买了么?”

    “呵呵,千年前我就跟他为了讨伐森林魔物,一起在野外睡过觉了。”

    “不就是衣服都不脱的露营么?我们可是都穿着睡衣睡觉的!”

    易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见汗。

    “这样好了,我去跟成吉思汗和伊斯坎达尔坐……”他委婉两全的说。

    “有本王在,你打算跟男人一起坐?!”

    “有余在,你打算跟男人一起坐?!”

    “……”易哲。

    “哈哈哈哈,果然把你们叫过来真是太有意思了。”伊斯坎达尔笑的浑身肌肉抖动。

    阿尔托莉雅拿着那木质的柄勺,复杂的看着一头黑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易哲,少女轻轻叹了口气,自己打算再打一勺酒起来喝,但当她的嘴要凑到勺子上时,一只手按住了她装束着护手的手腕。

    “我的王,当时在圆桌上,我还没跟你一起喝过酒呢。”易哲在少女讶异的眼光中抢过了勺子,自己一口喝干,红色的酒液滴落在那价值不菲的西装领带上。

    “不介意我与你同饮吧。”易哲轻笑着。

    “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喝我也喝过的勺子。”伊斯坎达尔豪迈的说。

    “噗——!”易哲差点直接喷出来。

    “嘛啊,就不要在意这么多了,大家也都坐下吧,我们开始正经严肃的讨论吧。”成吉思汗眼见尼禄和姬尔伽美什的脸色都开始低沉后,赶紧说。

    最终,罗马的暴君和英雄王也都冷哼一声席地而坐,不过眼中的不善没有丝毫的减少,对此,易哲也只能无奈的坐下,不在乎西裤沾染上地上的灰尘。

    “好了,大家先来走一圈。”伊斯坎达尔笑着说。

    “这是什么劣质酒,就用这种货色?”姬尔伽美什有些厌恶的说。

    “是吗?这可是我在市场里买到最好的酒了,为此我的御主的钱包都要空了哟。”

    韦伯听到后在身后一脸的痛苦。

    “会这么想是因为你不懂酒,杂修。”在姬尔伽美什身侧的虚空中,浮现起漩涡,但这次她召唤而来的不是什么武器,而是镶嵌着宝石的一系列金光闪闪的酒具,沉重的金色瓶子中,盛满着无色清澈的液体。

    “原本是为了再与东方之王会见时好好享受的,这次便宜你们了。”

    伊斯坎达尔一脸好奇,开心的自顾自拿过黄金酒具,倒满了六个杯子里,分发给大家,他自己则抿了一口。

    “哦,好棒的美酒。”他瞪大眼睛赞叹着。

    易哲是跟阿尔托莉雅一起坐的,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朝着少女示意,两个人一起喝下,酒液滚入喉咙,有着很强烈的满足感,那确实是从未尝到过的滋味,激烈又清净,芳醇又爽快,浓烈的香味充斥着,即使是英灵之身,都感到了飘忽感。

    “这不是人酿的酒,恐怕是神灵的。”易哲略带惊讶的说。

    “不错,这是曾经被你杀的一空,苏美尔先神那群家伙留下为数不多本王看得上的宝藏。”

    “只有最好的东西能入本王的宝库,比方说剑,比方说酒,比方说……这个男人。”看着姬尔伽美什富有侵略性的目光,易哲背后一寒,只好干笑几声。

    “哼。”她收回视线,“就连圣杯也是,那也该是本王的藏品,因为只要是‘宝物’,那它就应该属于本王,你们的行径只是抢夺而已,不过说到底,本王已经打算将圣杯给那个男人,所以你们大可停下这无意义的举动了。”

    “这还真是让人困扰啊。”伊斯坎达尔叹了口气,自己不知道何时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又开始自顾自的倒酒,“也就是说,你所行事的基准,便就是依照你身为王的法则么。”

    “自然。”

    “哈,真是完美的家伙,贯彻着自己定下的法则,不过呢,我还是得去抢,毕竟我是征服之王嘛。”

    “你可以试试。”

    “不过现在美酒当前,还是先享用这个再说吧。”

    “哼,算你有见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和谐,彻底的像是酒会了,对此有些疑问的,或许只有阿尔托莉雅吧。

    “征服王,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想得到圣杯?”

    “那个啊,当然是转生在这个世界,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伊斯坎达尔笑了笑,“拥有身体,向天地进发,实行我的征服,那就是我的王者之道。”

    “看来你对曾经的霸业有所惋惜啊,还会有这种想法呢。”成吉思汗说。

    “不算惋惜吧,但掠夺和侵略是什么样的心情,你这个打下蒙古帝国的可汗不会不理解我才对哦?那么说起来,你到底又是为何而来呢?”

    “朕?”成吉思汗低笑几声,“朕生前已经创下千古无人做的了的伟业,朕已无遗憾,如果非要说唯一的话,那就是未曾与只在史书中出现过的始东军阵对抗过而已。”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傲的说。

    “坦白说吧,我并不追求圣杯,只是单纯的来完成曾经霸业的最后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迹,那就是击败始东王,成就真正的帝皇之伟业!”

    “可那为什么非要是始东王呢?难道我就不值得你打么?”伊斯坎达尔好奇的问。

    “当然。”成吉思汗沉静的说,“这世上,我唯一认可的王者只有他一人,故此,想要击坠的也只有他一人!”

    易哲沉默的看着成吉思汗。

    “理由呢?”

    “一名帝王,不是他生时铸就繁荣昌盛的帝国,不是指挥无双铁蹄蹂躏世界,而是死后,国家更迭,却一直还影响着人民。”可汗的声音如同敲打钢铁,“朕曾挥师攻打西夏时,遭到的阻碍堪称一生的最难,哪怕是后日的花刺子模、西越里海、黑海高加索都没有这么困难。”

    “朕灭亡西夏后就去世,至今记得住西夏士兵那上面旗帜纹起的那条战龙!”

    “那是昔日始东氏高举的战旗,君授神权,始东王被冠以军神之名铭刻在军队之中!”

    “胜而不骄,败宁可自杀也不愿做俘虏!举棋之人插旗与地上,临死都未曾跪下,军旗飘扬!朕几乎用一生去体会了汉土上那群铁血之兵的铮铮铁骨!”

    “高呼着国家之名迎着朕之骑兵的尖枪砍刀的,唯独西夏而已!”

    “那就是历史遗留下的骄傲和铁血,最初之王给汉土之人打下的不只是那一段佳话,还有这种如刚如玉的自信!黄帝之后,王权集中的诅咒牢牢的靠在每一代朝代上,每一位王者都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换的国家昌盛。”

    “明明始东氏已亡千年,始东王已亡千年,但那个人的灵魂好像都融入了汉土之人的血脉中!”

    成吉思汗死死的看着易哲。

    “朕终于灭了西夏,但灭不了他们心中的那个魂!折不断他们的钢骨!化不了那铁血!”

    “亚历山大大帝,你身亡后,马其顿帝国就分裂了吧,你的臣子确实追寻着你的霸道征服,但百余年后,千余年后呢?是否还会举起你的战旗?”

    “他就做到了,忘穿茫茫长河的历史,几乎只有他,做到了,所以……朕才要想击败他!这个真正的……帝王!”

    易哲默默的看着他,无声的一笑,但那份笑容中,不曾带着多么的自豪和辉煌。

    ps:魔改下历史,不过型月本身,也魔改了很多英灵……

第七十一话 王者之问答

    成吉思汗的声音像是淬火的粗铁敲打一样,回荡在寂静的中庭中,而那个主角,创下这些事迹的始东王,端着那杯酒。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追求。”他说。

    “不错,我唯一的追求,就是杀了你。”

    “言下之意,除了他,我们都还入不了你的眼界了?”姬尔伽美什问。

    “正是如此。”成吉思汗狂妄的一笑。

    “嘿,只随自己意志,自视甚高,如凌顶之云,蒙古的可汗,你的霸道不亚于我嘛。”伊斯坎达尔朝他举起酒杯。

    “如果有一天,你征服的疆域超越了我,或许我也会将你当成宿敌。”

    “哈哈,真是期待那一天,看来我得尽早转生了呢!”

    “真是畅快至极,那位表情满足的罗马暴君哟,你又有着什么样的王道呢?”

    “如你所说,余的道就是暴君的道。”尼禄昂起头,“余在斗兽场飘舞,短剑和鲜血点缀着余,余是这世上最美的暴君,这点毋庸置疑,唯一的遗憾便是未曾将这条道路走的更远,否则,哼,两个肌肉兄贵的成就,我恐怕早就达到了。”

    “那还真是让我感到了危机呐。”两个她言中的肌肉兄贵同时耸肩,画面有些不可言喻的美丽。

    “不,你远比是我更耀眼的暴君。”易哲笑了笑。

    “嗯,那么骑士王呢,你又有着,什么样耀眼的王道呢?”

    阿尔托莉雅的愿望很简单。

    不同于这些人近似**的追求,她的愿望更高洁,又带着哀伤的遗憾,但如果是说王道的话,骑士的少女从并不以此为耻吧,她毅然的抬起头,直视着在场所有名垂青史的英灵王者们。

    “我想要改变不列颠的命运,也要改变曾经的遗憾。”

    她的声音坚定又清脆,确确实实的都被所有人听到了,可是,回应她的,没有之前激昂的陈词,没有人立刻的吐出自己的观点,像伊斯坎达尔这样大大咧咧的人,也都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

    “你所说的改变命运,是要颠覆历史么?”

    “不错,虽然很困难,但如果是圣杯的话……”

    “不列颠的命运,难道是说你统治的时候么?”

    “是的,那段历史,存在的只有遗憾……我不甘心,想要改变那个结局。”

    “个中的遗憾,包括我么。”易哲突然说,他平静的看着少女。

    阿尔托莉雅一怔,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他的眼神,但最终还是咬着牙,正视着他,那未曾变化过的脸孔,是曾经那个无比忠心的灰骑士。

    “是的……”

    “不拔出选王之剑,也就不会与我碰面,而不列颠的命运,就会从此改变,这就是你所想的么?”易哲低声说,旋即低低一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谁,他干脆的昂头喝完杯中的酒,不再言语。

    “哈哈哈哈。”有人发出了哄笑声,那是完全没在乎别人心情的笑声,姬尔伽美什抱着手大笑着。

    “有什么好笑的?”阿尔托莉雅脸上隐隐有些怒气,最珍贵的坚持被如此嘲笑,她感到了屈辱。

    “自称为‘王’,被万人称颂,这样居然还会不甘心?怎么会让人不笑啊?而且我看到那个男人一脸的沉默,就知道恐怕他心里也很伤心吧,作为王者去侍奉另一个王者,而如今,那个王却要推掉这一切,哈哈哈哈。”

    笑个不停的姬尔伽美什的旁边,是皱眉的伊斯坎达尔,他注视着阿尔托莉雅。

    “骑士王,你是想要否定那段历史么?那段自己参与的历史?”

    “正是,我为之献身的国家毁灭了,为我而征战沙场的骑士死去了……想要更改这段历史,又有什么不对?”

    “听见了吗,她说的,是为国家献身。”姬尔伽美什还在笑,“易哲啊,我还以为让你都能为之牺牲的女人又是何等优秀,结果,着实让我开怀了一番,连与你的经历都要彻底推翻呢。”

    易哲沉默的喝着酒。

    “不是王献身,应该是国家和人民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王,你搞错了这一点。”伊斯坎达尔严肃的说。

    “那样不就是暴君么?”阿尔托莉雅高声反驳,“那才是错误的!”

    “确实是,那位罗马的暴君的名号都是如此,就不提了,英雄王有着觉得世界都是自己的高傲,我和蒙古可汗,与始东王的制霸征服,铁蹄下流淌着浓重的鲜血,我们都是暴君,可是,我们更是英雄。”

    “如果真的是治理不当,那只是个昏君,比暴君还要差劲!”

    “伊斯坎达尔……你一手创建的国家如同成吉思汗所说的那样最终分裂,难道一点不甘心都没有么!难道不想再次的拯救国家么!”

    “不想。”征服王毫无犹豫的回答,挺立着胸膛,“确实我没做得到像始东王那样,我理所当然的会伤心会流泪,但是我绝不会后悔!”

    “怎么会……”

    “不要说颠覆历史的鬼话了!这是愚蠢的!这才是对你那个时代,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的侮辱!”伊斯坎达尔凝视着她,“想想吧,当你说出要推翻那一切的时候,你身边的人会怎么想?”

    易哲默然。

    “这样说的是你,但人民们渴望的是拯救。”阿尔托莉雅继续反驳。

    “王的拯救。”伊斯坎达尔摇头,“这种东西没有意义。”

    “这才是王的本分!”阿尔托莉雅大声说,“正确的统治和秩序,才是所有臣民们都期待的!”

    “为了理想才配做王么?”

    “不错。”不曾疑惑,骑士王点头。

    “但这不是人所选择的生存道路。”

    “是的,成为王,就不能奢望常人的日子了。”

    抛弃了过往,成为了完美的君主,用梅林的魔术伪装成英俊的男子,她舍弃了叫做阿尔托莉雅少女的人生,她也丢掉了……爱情,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她成为了梦幻的代名词,尽管拥有着烦恼和痛楚,但荣耀和信念还支撑着她。

    “你们都是霸王,当然无法理解我的信念!”

    “没有**的王连花瓶都不如!!”伊斯坎达尔厉声大喝!

    “为理想献身,那是圣人!但没人会期待殉教这种事!只有展示和讴歌荣光才能引导!身为王,就必须比任何人拥有强烈的**,比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易怒,包含着黑与白,比任何人都真实!只有这样,才会让人感到追寻!‘如果我也是王’就好了,这样的憧憬才会出现!”

    “可这样的治理……正义何在?”

    “那种东西不存在,王者之道不分正与邪!”

    阿尔托莉雅咬着嘴唇。

    “骑士之王啊,你的正义和理想可能一时间拯救了国家和人民吧,因此你才会被传颂,不过,那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

    血染红的剑丘,那副光景再次浮现。

    “你一味的拯救,却没有指引,你只在乎自己的公正与理想,最终的最终,子民们迷失了,这就是你最后得到的。”

    “我……”

    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分崩析离的圆桌骑士,象征着荣耀胜利的圣剑刺入最信任她的灰骑士的胸膛。

    “说到这里就足够了,征服王啊。”冷然的声音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他们转过头去,是那个冠以军神之名,同时被称呼着点燃东方之火的圣者和蹂躏文明的恶魔的始东王。

    “对她的批判已经够了吧,伊斯坎达尔。”易哲面无表情的看着征服王,“不管怎么说,我曾经是圆桌骑士的首席,我是灰骑士,当着我的面如此侮辱我的王,我可是不会再坐视不管了。”

    “这样么……原来你活过了不列颠。”伊斯坎达尔点头,“那你应该更加比我气愤和悲伤才是,作为王者的你,成为了臣子,而那个王,如今要割舍掉你的忠义,你难道就不会失望么?”

    “我会失望和伤心,但是,我不认同你对她的看法。”易哲淡淡的说,“说到底,你们尽管是令人羡慕的王者,但也只是顺应时代而已,在那个混乱的不列颠中,如果行霸者之道,带来的就只有更无比的混乱。”

    “如果说王是时代催生出的,那么你,那么姬尔,那么成吉思汗,乃至尼禄,都是个中最典型的暴君。”

    “可在那个灰暗的年代,需要的不再是浑浊的灰色,而是带来曙光的白色,而她,只是顺应了这一点,并且完美的履行了,你们没有资格去批评她。”

    “她确实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但就是这么个小姑娘,她的人生全部都投入了进去,率领着骑士完成十二战役血一般的洗礼,保护着风雨飘摇的不列颠。”易哲沉声说,“而我们这些尘世中的人,又会有多少人,在迷途中还坚持着昔日的愿望?!”

    “部下是一堆有勇无谋,甚至只是慕名而来想要混的好一点的混子!光是要维持都竭尽全力!你告诉我又拿什么去实现**!”易哲突然坐起扫视过所有人,“理念和时代的不合流,但这并不能成为你们去质疑她曾经坚持的东西的理由!”

    “说明了吧,征服王,用你的王道去批评她的王道,这本就是不该做的事情!”

    他的话也如同一柄巨锤,敲在众人的心上。

    阿尔托莉雅怔怔的看着那个为他说话的人,在这个王者的宴会上,他抛弃了始东王的身份,而是以一介王的骑士站在她的前面,这是一种自我的否定。

    “你……就这么在乎她么?”姬尔伽美什看着她,“就连曾经,那始东氏的羁绊都可以不在乎么?”

    “我是易哲,也是始东王,但我同时也是尼禄的臣子,阿尔托莉雅的灰骑士,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而已,所谓身为王的尊严和骄傲,我并未多么珍稀,要说为什么的话。”易哲垂着眼帘,“我本质上,不过是尘世中的一介凡人。”

    “先前成吉思汗的话,或许让你们都以为我的王道,就是制霸、就是凌顶、就是俯视于天下了吧。”易哲慢慢的说。

    “但那是他这样认为而已……你们没有人懂得我的王道。”

    “就连我珍爱的学生们,我那挥之如同手臂的始东氏也都不懂。”

    “那么,你的王道,又是什么呢?”成吉思汗漠然站起,与易哲遥遥对视。

    易哲轻轻一笑。

    “一人之皇。”他呢喃般的说,“那就是我的王道。”

    落月遗成孤王独皇,意徨刀断……他者我身。

    英灵之座的混沌中,沉默的面具守护者,轻轻动了动那僵硬的身体。

    被月光照亮着的中庭,浮现出了白色的怪异物体,一个接着一个,苍白的骨骸之脸,干瘦的漆黑躯体。

    assassin。

    本该死在远坂宅邸前的刺客英灵,数量极多的浮现在他们四周,有巨汉,有消瘦的,还有如同孩子一样的矮个子,甚至女人身形的。

    “时臣……”姬尔伽美什看到他们,脸色变得难看。

    而最令他们动摇的是,两道灵影,那是曾经一度见过的强悍敌手,持剑的屠龙者和印度的不死英雄同时来到了此处,因为王者们的汇聚,而前来。

    “百貌之哈桑,齐格飞,和迦尔纳。”易哲低低一笑,“我的状态如今已经稳定,就在这儿先让你们出局吧。”

    “喂,rider……”韦伯不安的喊了出来,但伊斯坎达尔没有任何行动,看着四周将他们包围的assassin和那两位强悍的英雄,依然镇定。

    “不要这么狼狈嘛,只是宴会来了客人而已。”

    “他们看上去哪里像客人了啊!”

    伊斯坎达尔摊摊手,他对着外围的英灵们招呼着。

    “王者的发言万民都能听见,既然有人特意前来,不管是不是敌人都要不要紧。”他平静的说,然后重新打起一勺子的红色酒液,朝着他们伸出。

    “来,不要客气,想要一起喝的就来,这酒与你们的血同在。”

    齐格飞和迦尔纳未曾变过脸色,但两个人却沉默的走向了众多王者英灵之间,席地而坐。

    “看嘛,都是客人嘛。”伊斯坎达尔对着韦伯自豪的说。

    但下一秒,咻的一声,一把匕首刺穿了空气,伊斯坎达尔手上的勺子破碎,红色的酒液洒在了地上,洒在了他的胸膛上,看着这一幕,四周的刺客发出了低沉的取笑声。

    “我可是提醒过你们的……这酒和你们的血同在的。”

    有什么感觉变化了,围绕着酒席的人们都清楚的感受到了,狂热的风在此刻忽然挂动,但令人不解的是,那风炙热又干燥,仿佛是火风,但这里是冬夜的森林深处的城堡,不可能有这种……来自沙漠般的烈风。

    成吉思汗皱皱眉,他脸上似乎都被吹上了砂子。

    “始东王哟,虽然看上去,你想要向我们用行动证明你那不为人理解的王道,可是啊。”伊斯坎达尔站在狂风的中心,他身上飞舞着希腊风格的打扮而不是那件短袖,“还是让我先来吧,毕竟你之前的话也让我有所触动呢。”

    “顺应时代的霸者么……哈哈,也好!就让我,来真真切切的来把那个时代的霸道展现出来吧!”

    呼啸的狂风回应着征服王的咆哮,而那炙人的热风开始侵蚀,开始颠覆!

    “这,这是……”

    “固有结界……”

    灼热大地的烈阳,毫无他物晴朗的天垠,地平线都模糊的沙漠,伊斯坎达尔站在那里,风卷动着他的披风和坚实的容颜,于此,他眺望着那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宽阔沙漠,他张开了大手,如同拥入整个世界!

    “蒙古的可汗,你不是想见识我的方阵么!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

    “我最强最自豪的……马其顿帝国的方阵——!!”

第七十二话 一人的王道

    “能将心中的场景具象化,你明明不是魔术师啊!”韦伯震惊的看着仿佛改天换地的世界,这是侵蚀现界的禁咒,乃至是奇迹,立于魔术之顶点,空想具现化的亚种,堪堪即将到达魔法的,固有结界!

    “我一个人的话,自然办不到。”

    屹立滚滚黄沙之上的征服王傲然的笑着。

    “这是我军曾穿越过的大地,与我同甘共苦的勇士们,心里都牢牢印上的风景!”

    成吉思汗和易哲同时转过头,凝视着在后方,出现的蜃楼一样但却真实的人们,从一到二,再从二到三,逐渐的增多,最终,望过去,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影。

    “原来如此。”成吉思汗畅快一笑的点头。

    “这个世界能够重现,是因为它印在我们所有人的心上!”

    不同的人种,不同的面貌,不同的装束,但全都是强壮无比的猛士,而由这一群人所集合的,便是那无比整齐又肃穆,升腾着比此处沙漠都还要炙热的杀意和钢铁之风的军阵!复数的步伐声齐的像是一个巨人踩踏那样,践踏着黄沙!

    “看吧!我无双的军队!”伊斯坎达尔高声歌颂,“即使**毁灭,但依然成就英灵之格位!他们就是传说之中我的勇士们!穿越了时空回应我!永远的朋友!”

    “他们是我的至宝!是我的王者之道!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最强的宝具!”

    “王之军势——!!”

    有军神、有马哈拉甲王、有历代王朝的开创者,汇聚在这狂沙之中的,全都是传说中独一无二的英灵们!每个人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传奇与故事!

    一匹黑色的骏马驰骋而来,恭敬的立于伊斯坎达尔的身旁,名马别赛法勒斯,与王一起征战,就连马匹都升华为英灵而召唤而来!

    即便是时光的洗礼,也未曾将这份君臣的羁绊所斩断。

    “王,比任何人都活的真实!让众人仰慕!”

    伊斯坎达尔跨上了别赛法勒斯的马背,高声呼喊,在他身后,那威名远扬,在历史中都划下浓墨一笔的肃杀军阵都高声回应。

    “然也!然也!!然也!!!”

    英灵之军们的声音几乎要刺破高空的苍穹,清澈沉重的斗志连山都能挪平,连海都能隔断,再强的敌人也会冲击而去,再坚的堡垒也要攻破去征服!

    “开始吧!蹂躏吧!”

    曾经横扫亚洲的无双之军席卷而去!那是扫荡!沉重之军绕过了那站立的王者们,挥舞起闪烁寒光的兵器冲向assassin们,热风之中只能闻得到刺鼻的血腥,和那能让心脏都加快的刺激!

    那根本是不成比例,完全不公平的战斗,漆黑的刺客群转眼就被淹没,连一丁点实际性的反抗都做不到!

    除了那被铁蹄所掀飞的细沙,再无其他。

    “——哦哦哦哦!!”

    军士们围绕着他们的王者,发出淋漓的欢呼。

    ……

    寂静的中庭,伊斯坎达尔端着那被装满姬尔伽美什的王之酒的金杯子痛饮着,那夜幕,那明月,那不再烤人的烈阳,好似刚才的一幕不过是梦话落影,唯有那柄被打破了的木勺子还证明着刚才发生过什么事。

    “虽说是被打扰到了,但也让我痛快了一次呢。”

    “抱歉了,始东王,刚才你准备想用什么宝具的吧。”伊斯坎达尔笑着说。

    “没事,至于我的宝具,我一直都在用。”易哲不在乎的说。

    “哦哦?常驻型的宝具么?”

    “算是吧。”易哲掏出一包印有吸烟有害健康标示的软云,抽出一根叼上,又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他吸了口烟雾,长长的吐出,然后看着伊斯坎达尔。

    “刚才,我就已经用了我唯二的宝具了。”

    “啥?”几乎所有英灵都下意识的看看四周,生怕蹦出什么东西吓到他们似得,“在哪儿呢?是有什么触发条件么?”

    “……”易哲默默的抽着烟,心想别告诉他们真相是不是比较好。

    “你,恢复好了么?”

    坚毅的声音突然出问,那个沐浴龙血的大英雄静静的看着易哲。

    “当然,进行我们未完的战斗吧。”易哲点头。

    伊斯坎达尔拎起韦伯朝后退去,阿尔托莉雅护着爱丽斯菲尔退后,在那夜晚,两名剑之极致的英灵都展现了强悍的白刃战能力,而那仅仅只是前奏,在今晚,两个人必须分出个胜负。

    “王之军势,那就是你王道的具现吧,确实毫无保留的展现了。”易哲提着那把阎魔刀,淡淡的说。

    “自然,我理应回礼。”

    “尼伯龙根的大英雄,准备好了吗?”

    齐格飞持握着那把幻想大剑,摆出了宛若屠龙的姿态,他已经进入到了最佳的战斗状态。

    “我走,我停,我逐的是我影。”

    易哲轻轻一笑,开始吐露着咒文。

    “七门有死,八门向生。”

    沉重无比的压力无形的加在了所有人的肩膀上,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但这片遥远的天幕在缓缓的坠落一样,蓝墨色的雾气从易哲的身内升腾飘扬而去,一丝一丝,如同蜘蛛之网,开始编织。

    “承阎魔而成死凰。”

    “落月却证霸王之道,持刀则杀神话之神。”

    韦伯看着四周开始如同朽木剥落的风景,有些难以置信,那些剥落而下的不是什么其他,而是实实在在的空间……伴随他的吟唱,这片世界,都在缓缓如同老旧的照片消逝一样崩塌!

    “雪融,身死……”

    齐格飞的面色凝重,毫无疑问易哲在进行着杀手锏一般的仪式,但他却没有动手,而是干脆的呆在原地等待他完成。

    “梦方醒。”

    “三千世界.神话汉土,就来让你们,看看,我在此世的王道吧。”

    如梦似幻,又是蜃气之楼阁消散一样,城堡的中庭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四周的风景全部变成碎屑被风吹散到不知何方,极致的白昼之光让人不得不闭上眼睛以免而瞎眼,等到一切都沉静下来后。

    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如跟王之军势一样,是变换了的天地。

    但还是有人发出了惊呼声,连伊斯坎达尔和成吉思汗都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千年之前……”易哲凝视着他们,缓缓的说,“神农氏与九黎族在此处进行过一次赌上未来的大战,而在始东氏分崩析离后,黄帝也是在此斩杀炎帝姜承,这里是,神话时代的阪泉。”

    他所说的只是这处的风景而已,这是干涸的大地,无雨的天空,从蛮荒的远山,再到另一头的苍茫,都透露着久远时代的气味,那是在场人中,唯独易哲和姬尔伽美什经历过的神话时代。

    但人们愕然的不是这里的场所,不管是这里的荒原,还是伊斯坎达尔的沙漠,都是他们心中的具现化,真正让他们惊疑不定的是,在这片荒原上,竟然布满着尸体!

    那些尸体没有穿着什么像样的装备,没有像样的武器,他们毫无规律的躺倒在地上,有的人睁着眼睛,看着茫然的天空,有着面朝大地,死了还抓着另一个人的喉咙,有的则是保持着啃咬敌人脖颈的姿势而死去。

    战场之风吹拂而过,吹动那些死尸的衣角,带动着那腐臭的气息。

    伊斯坎达尔的王之军势,召唤而来的,是那时空都割不断的君臣羁绊。

    但……此处的尸体所覆盖的荒原,又是代表了什么?

    这里就像是一个刚刚两军对垒,残酷厮杀之后的场景,而那怒吼的两军,已经都死光了,就是这样一个萧瑟的心像风景而已。

    “这是我来到这世界,第一个经历的战场……”易哲的声音飘然而至,“就是在这里,我与阿摩罗识对抗,并且萌生了引领这里人的想法,不错,我与你们口中那个怀抱拯救理想的骑士王少女一样,最初,也只是这种简单的想法而已。”

    “之前我说过了吧,我的王道,就是一人之皇。”他冷漠的说。

    “最初的挚爱没能保护,偶然认识的朋友也死于魔帝眼前,珍贵的回忆被命运捉弄,即使是到了这里,依旧迷茫的活过了千百余年!”他的声音加大,“这处战场残酷么?但它远没有我经历的命运残酷!”

    “你们想象中的始东王,会召唤出浩大的始东氏军阵来碾碎你们么?不,相反,在这萧瑟的阪泉战场上,始东王的士兵已经化为了尸体!最终迎敌的,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始东王也好,易哲也好,敌人是一个也好,还是军队也好,站在这里的,只有持着阎魔刀的我而已。”

    “此处,便是面向你们的王道!”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不是因为这处战场的惨烈和残酷,他们都是踏过诸多战场的人,这种景象已经见得太多哦,真正让他们沉默的,是那个立在尸体之群中,持着刀的人。

    他是王。

    但是站在战场上的仅仅只有他,没有将士,没有统帅,仅仅只有他一人而已,像他说的那样,是一人之皇。

    在这个结束了战斗的战场上,王仍然在反抗,仍然在斗争,风声中低语着他的烦闷,他的苦楚,他的孤寂,以及他的……决心。

    伊斯坎达尔的心像,是那等的庞大,那等的激动人心,那等的令人心生向往,但不弱于他,在成吉思汗眼里,是真正的帝王的一个人的心像,却是这样的残破。

    “怎么会这样。”蒙古帝国的可汗低声呢喃。

    “我用着自己的能力,打造了名为始东氏的美梦,而最终它在乌鲁克破灭,我自己没有任何野心,我也没有给子民任何领导,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自主又独断的前行,只是带上了始东氏这个部族而已。”

    “我才是最残暴不听人言的暴君!”

    “我才是最不被理解不懂人心的王者!”

    “我才是明知未来是毁灭却一意孤行的昏君!”

    “而到最后,如此残破的心像风景具现,不是很切实的反应了这一切而已么?”易哲轻笑着说,拔出阎魔刀指着他们。

    “在这里,没有什么限制,除了魔术基盘被剥夺无法使用魔术以外,礼装都能用,意味着宝具也可以使用,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我受益的话,那就只能是这里的声望加成而已。”

    三千世界?神话汉土:易哲于型月世界的投影,创造出神话时代,阪泉之战时的阪泉地形,在这里,封锁对方的魔术基盘,变得使用概念武装或者魔术礼装,乃至白刃战来进行战斗。

    此外,始东王受到汉土的地域声望加成,保有技能中的神愤、魔悲、人殇的负面伤

    会替换成神惧、魔畏、人碎,转而从遭到百分之五十伤害,变为自己的攻击对对象增幅百分之五十!

    此技能变更效果仅限于英灵状态下。

    “怎么会这样……”成吉思汗捏紧着拳头,将象征始东氏的战龙传递无数年,将那份铁骨和热血埋入士兵的血肉中的那个始作俑者,展现出来的,竟然是这样的风景?!

    他视作一辈子的宿敌,最终能派上战场的,竟然只有身为王的他一个人?!

    “说实话我自己也想推翻这段历史,跟阿尔托莉雅一样,我从未认同过自己身为王的事实,但是,看样子很多人却把我当成了最厉害的王者那一类了啊。”易哲低声说,“阿尔托莉雅是想要重来,我不是……”

    “我想要的是,将遭到的一切,化为力量斩杀抑制力!吞噬那根源!”

    “我想推翻的,甚至是整个世界!”

    “明白了吧,已经说到了这里了,好了!来吧!屠龙的大英雄!”易哲猛然大喝,朝着那个银发的英雄出剑!

    风声呼啸,身处他的心像世界的人。

    才终于懂得了。

    他之前说过的,自己是一人之皇的原因。

    做错了的过去,挣扎着未来,他唯一的**,或许就是希望反抗,集结在他周围的士兵们,也同样是顺应时代而已,始东氏和始东王的出现,同样是时代缔造的罢了。

    他不是始东王。

    他只是自己的王。

    故此才是。

    一人之皇。

第七十三话 屠神者

    有恳求的话,就回应,因为,一个人是无法拯救所有人的,因此,只能回应那些有需求的人才行。

    这样,才算是英雄吧。

    这就是,北欧的齐格弗里德的自我准则。

    即使是穷困的村民,不请求就不会去妄然相助,即使是贪婪的税吏,有请求就一定会踏踏实实的完成,银发的英雄,就这么进行着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

    在屠杀了邪龙后,他得到了类似诅咒一样的恩赐,那是不死的**,所有的攻击对自己都没有作用,自己要做的只是挥动大剑去斩杀他们就好了,不知不觉,战斗也变成了工作,那曾经刺激心脏的感觉再也体会不到了。

    他渐渐名声鹊起,因为他的实力,也因为他那不分善恶的作为。

    活在灰暗之中,他渐渐沦为了,仅仅实现‘英雄应该回应期待’的一个名为齐格飞的工具。

    但这也不坏,他想,只要自己切实的做到了,人们也收到了,这样也很好。

    但最终他所做的善事与恶事冲突了。

    不管是恳求自己的村民,还是奸诈的贪官,最终都因为交汇的请求而死在他的手里,那时候,回过头去再看时。

    自己,不过是在单纯的杀戮罢了。

    因为请求自己的人,在下一次请求中,变成了目标。

    他最后一点的坚持都因此而破灭,他恍然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希望,什么是梦想,他也无法描绘自己的未来,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齐格飞这个人,拥有着屠龙的力量,恐怕,应该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人吧。

    不断编织着自己是英雄的谎言,到头来也根本无法填补对生活的空虚。

    最终,他向自己的挚友哈根发出请求,希望挚友能亲手杀死自己,结束他这个人无意义的生活,哈根点头答应,但同时,也引起了其他的惨剧,即使是自亡,最终也让别人卷入了漩涡。

    在死亡之前,他终于知道自己的渴望。

    没有人认可也好,没有人赞赏也好,只想去守护自己相信的,不是为了别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相信的去战斗。

    正义的伙伴,那或许就是……

    齐格飞踏上了那满是尸骸的战场,一步步朝着那东方之王而去。

    关于始东王的故事,他也是曾听过的,如果说名声的话,他甚至比自己更广,关于对他研究的历史家和军事家多的不可数,他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种争议。

    银发的英雄先前见识过了征服王的霸气凛然的王之军势,他没有动摇,但在看到了那个立于尸骸之中的孤皇,他却动摇了。

    不为人理解。

    仅仅追寻着自己的道路。

    即便百年也好,千年也好,直到尽头都持着一把刀,蹒跚朝着前面而去。

    那种坚持,那种有着自认为正确的道路的人生,这便是齐格飞所向往的,即便,那种坚持或许称不上是正义,但正义是相对来说的。

    让那个弑神的剑士抗下了岁月洗礼的心愿,对于他自己而言,绝对是‘正义’。

    他从心底认同这个男人。

    不是王者之间的认同,倒不如说,在此时此刻,最能看透他的男人,是作为马上要拼上全力厮杀的齐格飞。

    仅作为剑士,仅作为英雄,仅作为同样曾经迷茫徘徊的迷途之人,齐格飞,向这名男人,献上作为战士最至高的尊重!

    银发的英雄最终站在了易哲的身前,两名剑术都已是非人境地的剑士隔空对望着,但已然没有了最初相面时的那种刀剑相交的锐利,只有沉淀的死水般的沉静。

    两个人没有再上演第一次战斗那样足以让人着迷的剑之战,只有沉重的魔力,在缓缓围绕着他们,来自易哲的蓝墨色的蜃魔力爬上了阎魔刀的刀尖,来自于大圣杯的昏黄色的魔力,裹住了幻想大剑。

    如果只凭剑术对决,如果是他们愿意的话,甚至能永远的打下去。

    但使用破格了的魔力的易哲,已经能轻松的突破齐格飞的恶龙之血铠,再进行白刃战,胜算已经非常的低了。

    如果真的要想取得胜利,真的要以对战士和对英雄最高尊重的话,他就必须全力使出宝具!

    迷途的两人,终于在战场的十字路口上相交,这是巧合,也是注定。

    “很久以前,也有过这样一个,让我深感同受的男人。”易哲缓缓开口,凝视着气势汹涌的齐格飞,“他的名字叫威廉,神秘侧的双重圣人,神之右席的后方之水,与他进行的那场厮杀是我人生第二场畅快淋漓的战斗。”

    第一场,是与宇智波斑的决死。

    “可惜了。”易哲慢慢的说,“即使你我遭遇和执着有着似是而非的相同,但是在力量上,我远远凌驾于你,看样子,无法打的痛快了。”

    寡言的屠龙者露出了细微的笑容,那根本不算是要决出生死敌人的表情。

    “你的追求,要达到了么?”

    “啊,很快就会了,但这需要众多英雄铺成漫长的血路。”

    “原来如此,当有执着的握剑时,心和剑都不再迷茫,连天际似乎都可以达到。”齐格飞有些羡慕的说,“真的,很好。”

    “你,有着怎样的正义?有着怎样的相信之物?”他又问。

    “总有一天……”易哲坚决的回答,“得与失的抉择,会由我自身决定!”

    无穷无尽的世界,难以揣测的未来,都由他和他的刀来劈砍!来踏足!三千世界,最终他都会跨越,要将沿途的苦难都磨成最为华美的风景!

    “我依然还没能找到所谓的正义……”齐格飞举起了幻想大剑,“但是,在那之前,我至少能先有一场久违的,酣畅淋漓的战斗!”

    “用尽你的全力,屠龙的大英雄!你面对的,是藐视众神,藐视这个世界抑制力的复仇者——!”易哲大吼。

    齐格飞身上的魔力纵横!他不再言语,而是挥动了大剑来作为最后的回应!那也是……最终的回应!

    “其他的王者们,也看好!我所歌颂的王道!”易哲高声长笑,魔刀划空,斩出破灭的痕迹,于他的身上,一个漆黑的魔影在众人震动的眼神中开始缓缓的攀爬,那是蔑视大地般的伟岸,一足一手都能带动毁灭!

    漆黑的魔影舒展着自己的周身,好像是原初之中开始撑开天地的鬼神!

    素戈鸣尊——!森罗万象都将其捏碎的瞳术!

    “你曾屠杀过邪龙!现在!能否屠了我?!”

    沉重且巨大的声音像是天空坠落的雷电嗡鸣耳际,齐格飞抬起头,看向那个足以触及云端的巨大黑色,他嘴角的浅笑的弧度慢慢的加大,到最后,他也反常的吐露出大笑声,胸腔中的空气全部都化作那满足的畅快大笑声!

    庞大到可怕的可怖鬼神的手臂挥动,带动起足以掀飞常人的烈风,那只黑色的巨手刺穿了空间,从那一片漆黑的空间断层中,缓缓拔出一刀……如同撕开点缀星河的夜幕。

    像是蕴含着星空的漆黑之长刃在素戈鸣尊的手中翻转,它横过黯夜之刀身做出震撼人心的刀花,星芒的黑刃悄然划过了远处的山脉,而在无声之中,那连绵的山脉……一分两断!

    “好!!”

    齐格飞身上刮起的魔力风暴几乎要把四周的地面都给吹飞!他的人也在黄昏色之中模糊难见!

    “邪恶之龙终将失坠!”

    “将一切斩断的光与影!”

    “世界!如今已到日落时分!”

    屠龙者高歌着真名解放的宝具!

    “将你击坠——!”

    “幻想大剑……天魔失坠!”

    蕴藏在幻想大剑,剑柄处的真以太,是作为增幅宝具用的神代魔力,平时哪怕提取少量也可以最大限度发出剑的威力,在此刻,齐格飞手中的大剑青光暴绽!空气都在他前面被硬生生冲开了停滞的真空!

    还不够……

    齐格飞仰望着那屹立于此片天地的素戈鸣尊,那副姿态,仿佛是等待着他的这终结一击!

    还不够。

    还不够!

    “以令咒之名啊!”在狂风中的齐格飞低沉嘶吼,他右臂上最后的一枚令咒绽放出耀眼的红色之光!“我,齐格弗里德,于此处,此刻!对始东王,对迷途之旅者!献上英雄最大的尊重!”

    “全部汇聚在这一剑之上!!”

    圣杯对英灵的最后限制,在齐格飞的宣言下彻底消散,而那庞大的令咒之力爬满他的全身,剑柄中的青色宝玉都开始颤动,那些神代的真以太魔力,被更多……乃至全部的提取出来!

    真真正正,最强的一剑!

    齐格飞的咆哮声震撼着人们的心神,最著名的屠龙之人,在周围那些英灵的紧紧的目光中,迈动着脚步,冲向了那可怖的鬼神!

    已经不是屠龙的层次了。

    他也要……屠神!

    天魔失坠!落下!在齐格飞身上,剑上,身后,那宛若黄昏残阳的魔力全部汇聚成一柄从天端杀入地面的处刑的天罚之刃!撕开着云雾、撕开着风声、撕开着沉重的压力、乃至动摇着位面侵蚀三千世界本身!

    神话时代的汉土,在第一次展露出来,就上演了神代的震撼!

    那片几乎要将阴沉的天际都燃成昏黄的天罚,那黄昏色照亮了素戈鸣尊那漆黑的身体表面!素戈鸣尊缓缓抬起头,它本就是别人来仰望的存在,而此刻,它却仰望着那燃烧的天坠之刃!

    “漂亮的一剑,弑神的一剑。”易哲的声音轻轻说。

    素戈鸣尊抬起了手,牵动起那流动着星海的夜刃。

    “可是神……我千年前就杀过了!你的屠神之剑!恐怕屠不了我!”

    具现出来的古老阪泉战场上,那撑开天地的鬼神发出着大笑,但那笑声没有任何的嘲讽和不屑,反倒是,极其自信和满足的酣畅!

    “通神之居合……一之太刀!”

    素戈鸣尊沉重的弓腰,脚步后踏,踏碎了一方土地,身上的夜色仿佛焰火一样燃烧着,那没有任何色彩纯黑的眼瞳中,不可察觉闪过一丝极致的杀意,旋即,鬼神扭动了,朝着那要坠落于大地的天魔失坠快的难以察觉的斩出了黯夜!

    漆黑的断界浮现在那黯夜的轨迹之后。

    三千世界的位免侵蚀在缓缓崩塌。

    易哲的这一剑,连自己的世界都要斩开!

    黄昏色的天火在那一剑之中被分断成了两截,在那黯夜的锋芒前,好像不存在着无法切断的东西,连着世界本身都切开,那剩余的剑芒直冲云霄,冲上了那无法遥望到的天空之顶端。

    散落的黄昏之焰坠落着,点燃了大地,伴随着强烈的地震,阪泉的地形活生生被撕碎裂开,一道道天堑般的沟壑破碎,夹缝之中,那些死亡的尸身悉数坠落进去,化成灵光消散。

    斩出通神一刀的素戈鸣尊收起动作,直立在崩溃的天和地上,身上是那散落的黄昏的火焰,在那漆黑的身体上燃烧着,它看上去像是在火海中等死的武士,但所有人都知道,是它赢了。

    齐格飞竭尽全力的天魔失坠,被他连同自己的三千世界都生生劈砍成了两半!

    阪泉的天空一片片的剥落,位面都在缓缓消失。

    齐格飞剑插在破碎的大地之上,脱力一样的弓腰大口喘气,他脸色苍白,周身出汗,是多久了,自从沐浴龙血,多久再也没有像这样的疲惫,想要马上去睡一觉的痛快?

    他手上的令咒已经用光了,最后一枚用来抽取全部的真以太魔力,而那剑柄上的青色宝石,那如玉的光芒已经有些黯淡。

    “没能打倒你啊。”他低声说,但没有什么遗憾。

    “但是,真的是绝对漂亮的一剑。”不知道何时解除了素戈鸣尊的易哲,站在齐格飞的身前,看着这位大英雄。

    “希望,你能找到,值得自己奋不顾身的道路,即便,那不是世人眼中的正义。”

    “另外有一点,不管你如何去怀疑,去思考,不管你做了什么驳论的事情,但有一天是绝对不会出错的。”易哲凝视着他。

    “你是英雄,这点毫无疑问。”

    “哈……”齐格飞浅浅一笑,最后,从对手那里,获得了这种证明么。

    “真是……”

    持剑站立的英灵身体虚幻着。

    “让人铭记的战斗,和对手啊。”

    话落。

    尼伯龙根的银发英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易哲的面前。

第七十四话 ‘天神’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assassin、monitor之一的齐格飞,在今夜悄然退去。

    那充斥着遗憾和执着的心像世界虚幻的消散,露出世界原本的模样,依然是那中庭、依然是那清冷的冬夜空气,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鼻腔中,总能闻到来自沙漠的炙热,和阪泉之上的腐臭。

    王者的心像具现,今夜却连续开幕两次。

    易哲左手的阎魔刀光芒一闪就被收入了异空间之中,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他,看上去却没有丝毫疲惫之色,除了脸上那一点复杂。

    神话汉土,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像伊斯坎达尔那样值得称道的王道吧。

    他掏出一根软云,细微的火光在黯淡的冬夜亮过又消逝,他轻轻吐出淡薄的烟雾,在薄薄的轻烟中,他侧过身来,看向其他的人。

    漆黑的西服让他跟仿佛要融入到了夜晚,除了那无法忽视闪烁着坚定的眼芒外。

    气氛甚至有些冷了下来,在见识那样残破的心像和激烈的战斗后,这场王者之宴会也应该是要结束了,但很难说出洒脱的再会的台词。

    毕竟,再会时,就是你死我亡了。

    “哲,我们回去吧,结果到头来,我们还是没吃上晚饭呢。”打破这莫名气氛的,是那个红色少女,尼禄笑着走过去。

    她确实是温暖的火焰,连这有些僵硬的空气都融化了,易哲看到她,摇摇头轻笑一声,眼中那有些噬人的执着都立刻消失不见,他不做作的牵过少女的细手,身上燃起蜃魔力的蓝墨雾气。

    他的声音轻缓的传来,慢慢远去。

    “这次的酒会,我很开心,但想必,不久之后我们会再见吧。”

    “让人意想不到啊。”伊斯坎达尔叹了口气,他拎起韦伯,“喂,小子,我们也该回去咯,蒙古的可汗,一起走吧?”

    成吉思汗看着易哲消失的地方,深深的皱着眉头。

    姬尔伽美什看着牵着尼禄远去的易哲,这一次却没有生气的阻拦,也许是站在尸群之中的那个持刀的男人有些让人不忍心去看吧,那样的孤独,多任何一个人站在他身侧,都会让人安心。

    金色的女王冷哼了一声,也没也有说任何话,化作金光离开,至少对于assassin的搅局,她可是要好好质问时臣的。

    “saber。”爱丽斯菲尔推了推有些出神了的阿尔托莉雅。

    “最开始,他只是个灰骑士。”少女低着头,低声说,“那时,我并不知道他是始东王,但现在看来,即便知道他是始东王,但那还远远不够吧……”

    “如果在那时……我接受且回报了他的信任。”

    “他又会不会,这样不让人心疼了呢。”

    那撼天动地的素戈鸣尊,那斩断世界的黑刃,都透着无所匹敌的气势,但这,却不该是他这样难受的理由,她又想起了不列颠最后的那一战,一个人站在边境走向那群黑军的人。

    阿尔托莉雅看着自己的圣剑,就是它,给予了灰骑士最沉重的一击。

    详细的过程已经不记得了,唯独那时的心情还残留着。

    即使向他道歉,他那样的人,多半会带着浅笑说一句没有关系吧。

    只是道歉就好了么?

    她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她有着一种预感,跟在巴顿山战场的一样的感觉,在那场战争,作为灰骑士的易哲结束了,而这场战争……或许,什么都会结束。

    “一人之皇么。”

    阿尔托莉雅警觉的看向右边,在那里,还站着一个未曾离开的英灵,那个高挑纤细的英灵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应该到我了。”迦尔纳看了眼齐格飞微笑离开的位置,他闭上眼睛,化作灵光消散。

    “那家伙……”

    “有些让人不安啊。”阿尔托莉雅露出担忧的神色。

    ……

    在阴暗的地下,年轻阳光的人看见眼前的一片狼藉,他沉默无语,脸上则是难以置信。

    “太过分了——!!”

    他突然悲痛的出声,双膝沉重的跪在了地上,看着眼前那被破坏的好像只有灰烬一样的场面,他甚至还流下了惋惜的泪水,就这么大哭了起来,那样的伤心都会让人忍不住想去安慰他。

    “这是多少心血才创造出来的艺术品啊!太过分了!这是人类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吉尔莱德斯看着伤心的御主,也露出了难过的表情,他过去轻轻按住龙之介的肩膀,轻声的安慰着。

    “龙之介,真正能够理解美与和谐的,只是极少部分的人。”

    他甚至还有些欣慰,因为当时自己的御主没有留在工房内而是一起出去了,不然按照这种程度的破坏,自己的御主肯定会不幸波折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难道,是我们太过追去自己的快乐,所以,才遭到了天谴了吗?”龙之介擦着眼角的泪水,低声的说。

    听到他这句话时,本来温柔的吉尔莱德斯态度骤变,他轻轻按住的双手变得死死抓住,把龙之介转过来,用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注视着他。

    “神,绝对不会惩罚人类,不过是在玩弄!”

    “旦,旦那?”

    “曾经,我做过这个世界上最恶毒最严重的渎神行为!就现在所做的一切与我相比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的程度!但是不管杀生还是亵渎也好,我都没有遭到任何惩罚!当我注意时,我已经在黑暗的道路上前进了八年!”

    “最后,消灭我的根本不是神!而是那些看中了我的财富和领土的无穷**的人类!那些教会和王国的人!”

    “不是制裁!而是抢夺!”

    龙之介看着有些狰狞了的,脸上毫无感情的吉尔,心细的他才发现,自己或许无意间触碰到了他最伤心的地方,于是他露出更寂寞和悲伤的表情。

    “但是,即使如此,依然是有神存在的吧?”

    吉尔听到,不解的凝视着这个淳朴的御主。

    “为什么,没有任何信仰,也不知道奇迹的你……为什么会这么坚定呢?”

    “因为,这是个充满多少让人惊喜和愉快的世界啊,仔细寻找,仿佛能找到无数的伏笔,究其本身,这个世界才是最大的宝藏,一定是有人编写的,这本人物多达六十亿的书,那样的人,只能是神大人了吧?”

    龙之介声音清澈的说,他看着吉尔,诚心的阐述着。

    吉尔眨眨眼,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御主,低声再问。

    “那么,难道,神是爱着人类的么?”

    “那当然了。”龙之介毫不犹豫的说,“将这个世界几千几万年都不停顿的写下去的神,当然是热爱了!”

    “不管是其中幸福也好,悲伤也好,还是恐怖也好,在喜欢勇气和希望这些赞歌的时候,也喜欢着飞溅的鲜血和悲鸣,否则的话,那么故事也不会有这么鲜艳的色彩。”龙之介越说越快,眼中的神采也慢慢增亮。

    “所以,这个世界上,当然充满了爱啊!”

    吉尔莱德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御主,脸上慢慢洋溢出了幸福。

    “啊……在这个时代,民众和政府都舍弃了信仰的时代,竟然还有您这样的人存在,龙之介,你是我的御主,令我吉尔莱德斯倍感荣幸。”

    “哎呀,也没有这么吧?”

    “但是,如果是这样看来的话,我曾经做的行为,只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了吗?”吉尔莱德斯哀伤的说。

    “不不不,旦那做的可是一流的啊!您那漂亮的表演肯定深的神大人的赞赏的!也会高兴的做您的捧眼吧?”

    吉尔莱德斯定住,然后,嘴角撬开,他突然朝着上方哈哈大笑。

    “亵渎也好!礼赞也罢!在你看来都是同样对神的崇拜吗?啊啊啊啊!龙之介!将世上的人类当成玩具的神其实自己也是个小丑么……!原来如此,那这些恶趣味就能理解了!”

    吉尔莱德斯的眼中再次升起那样让人不安,也让人为止叹息的疯狂和凄凉。

    “很好,那就用更加鲜明的色彩来点缀!更加动听的痛呼来升华!更加疯狂的行为来进行!让那执着世界之笔的神知道真正的娱乐吧!”

    被两个诅咒的癫狂的求道者所绑来的五个小孩,害怕的依偎在一起,无辜的看着那两个人,而他们的灵魂,已经似乎,无法得到任何救赎了。

    有的人诅咒神。

    有的人杀上神庭。

    有的人在道路上深陷。

    有的人走上破灭。

    也许将所有人的命运都编在一起,打结,甚至剪短的。

    真的是有所谓的‘神灵’吧。

    将英雄们、恶魔们、凡人们、甚至所谓的先神们都冷漠俯视的……‘天神’。

    寂灭,时间都停滞的墓园中。

    戴着面具的最强的守护者坐在一个残破的墓碑上,无声之风吹过,吹开他那破旧的染着血污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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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话 未远川之战

    “前几天东王似乎大显身手了一番,这样一来,那些自以为是的后生之王们也会收敛了一些吧。”

    黎墨和易哲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两个年轻却实际活遍了历史的人穿着居家服。

    “还好吧,这次的对手也都不容易对付,你也别老是奉承我了,都这么久了。”易哲淡淡一笑,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厨房那边。

    “话说……你带回来的是个菲律宾女佣么?”

    不怪他用这么奇怪的说法,而是因为那边,一个穿着毛线衫的女人正安静的在打扫,没有戴着黑帽露出那张朴素的温婉的脸,家务也因为这几天的特训而变得娴熟了不少,但问题是……她原本是个英灵,是神代的魔术师。

    如今在易哲一行人住的地方里老老实实干起了服务行业。

    美狄亚时不时的朝这儿小小的看一眼,易哲当然心知肚明她看的是自己有点死脑筋的大弟子。

    “黎,黎墨,今晚想吃什么?”美狄亚有点紧张的凑过来,发现并没有打扰两个人后,才细细的出声。

    尽管穿着是熊猫睡衣,但黎墨依旧在沙发上坐的笔直,只见他皱皱眉。

    “东王,你今天想吃什么?”

    易哲默然的坐在那里,隔空感受到一股幽怨吃醋的视线,他咳嗽几声,撇过头躲开了美狄亚那复杂的眼神。

    “你决定就好。”

    “好,那就吃回锅肉吧,而且尼禄殿下她们也说想要吃麻婆豆腐。”黎墨略一思考,就下了定论,“记得买肥瘦参半的猪肉回来。”

    “好的。”美狄亚收起了腰上粉色的围裙。

    “等一等。”黎墨忽的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要买的么?”

    “不,说起来,你有什么想吃的?”黎墨一脸正经的问。

    “唉?!我?不不,我都可以的,难道是您亲自下厨么?”忽然脸红陷入胡乱状态的美狄亚捂着脸慌张的说。

    “我们一直吃的是东方菜色,你或许会不习惯。”黎墨皱皱眉。

    “没有这事!我很习惯!”

    “啊……是么,那就好。”

    “那我先出去啦~”一脸微笑的女魔术师提上挎包,慢悠悠的出了门。

    黎墨轻叹了口气回过头,发现易哲不知何时点上了一根烟,靠在沙发上,眼神茫然的看着窗外的冬日之光,光线在他脸上洒下明朗可见的阴影,一股淡淡的哀伤不知为何飘散在空气之中。

    “东王,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你也已经到了这个阶段了,唉。”

    黎墨面露疑惑,但却怎么也都想不到那名为千年孤独的保有技能上面。

    “说起来,能接受下我冲动举动救下的她……谢谢你,老师,现在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时刻吧?”

    “关于这件事情就不用一直说了。”易哲摇摇头,“倒不如说,我看到你从外面拐回来一个失足……哦不,一个受伤女人的时候,我心里还算松了口气,毕竟你终于看上去有一点常人有的想法了。”

    “什么是……常人该有的想法?”黎墨不解。

    易哲看了他一眼。

    “你的忠义,我全都知道,也十分感谢,在此世有你这样的学生……但是,你不应该只为我而活,或者是,只为那已经消亡的始东氏而活。”

    支撑他这么久如同活死人一样活下来。

    斩出那蜃楼的通神一剑的。

    仅仅是心中那诅咒一样的忠义和恩情。

    君王有这般的臣子,已经应该满足,可是,易哲在身为君王前,首先是黎墨的老师,曾经做过一个必灭的梦,而那个梦,至今都还在缠绕着眼前这个受难的学生。

    “我希望你能找到其他生存的意义,而不单单是作为始东氏的斗士的率领者。”易哲默默的说,“美狄亚虽然是科尔基斯的魔女,但却是真正可以为心爱之人奉献一生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你……”

    “这是您的命令么?”轻缓的声音如此回答着易哲,易哲直视着那个不擅长言辞的学生,后者的眼中只有执着,他心中感到了一些疼痛。

    这就是他铸造的始东氏。

    一个……诅咒。

    几乎所有人都因此而死,包括他自己也一样,开始在型月展开了如此漫长的旅途。

    “这不是命令。”易哲慢慢的说,“只是作为师长的……一个教导吧,你忘了吗?在最早时,你问过我为什么要救你们,因为在那之前我说过弱肉强食的道理,所以你才不解,才问我,当时你的心情,现在还回想的起来么?”

    “……”

    “今次既是斩断,也是再次开始,我希望你作为黎墨而活,而不是一个作为臣子的机器……就算是机器,千百年了,也该老化了。”

    “今次,就是最后为您攻阵的机会了么……”

    “不错。”易哲说的有些坚定,他话中的决心没人能怀疑,连他自己都已经抱着绝对要做出一个了断的心情。

    黎墨握紧了些腰间的碧血剑。

    谁应帝王。

    今次,绝不会是他一个人再应王之名了。

    对坐的二人,心中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决断。

    窗外的风拂过,两个人的眼神同时一动。

    “东王……”

    “嗯,我感觉到了,是让基修亚头疼的吉尔莱德斯做的吧?正好,这又是一次诸多英灵会面的机会,也许能再解决一些了。”

    “那我……?”

    “总会有些人不去吧,届时,由你去解决。”

    “明白了。”黎墨眼中升起战意。

    ……

    “喂喂,可汗,再不认真点就要被我的军队攻破防线了哦?”伊斯坎达尔巨大的身躯盘坐在地板上,使劲敲打着手柄,他打游戏还是那么的虎虎生风,但这次,身边那个家伙没有之前那样热烈了。

    成吉思汗没有笑,反而难得的轻皱着眉头,按着手柄的力度也是有史以来最小。

    “你再这么跟我那小鬼御主一样的话,就要输掉游戏了哟?”

    所以说大力按手柄不会加大游戏里的威力了啊!韦伯在后面无力的叹气。

    成吉思汗摇摇头,有一种放弃了的感觉。

    “喂,怎么了啊?这可不像人类帝王该有的表情啊。”对手没有兴致,伊斯坎达尔也着实提不起什么兴趣。

    “那战场上从未折断过,旗手就算死了,也要用长枪贯穿自己的身体,将自己钉在战场之上,高高举起那战旗……”成吉思汗缓缓的说,“那面血色的战龙纹面,是朕一生的心魔,本以为,最让朕大笑出声的战争在这里。”

    只是没想到。

    可汗露出遗憾的表情。

    “嘛啊,也不用这么失意吧,即使没有那无双的军阵,但始东王本人也强的让人发指,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尊巨大的魔影,恐怕就能当得上万军之威了吧?”伊斯坎达尔说。

    “确实如此,但是,那却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战斗。”成吉思汗摇摇头,“我真正要挑战的,不是始东王一人,而是他那个时代啊。”

    “如果他还真的有像rider那样的军队的话,那才是最可怕的吧……完全都让人找不到胜利的曙光了。”韦伯弱弱的说。

    “真是那样,即便败北,朕也满足了。”成吉思汗严肃的说。

    伊斯坎达尔看着他,又看看自己的御主,半响,笑了一声。

    “是呢,恍然发现追寻之物其实不存在时,会让人感到悲伤啊。”

    “你又怎么了啊?”韦伯问。

    “我,也在追寻名为俄刻阿诺斯的海洋。”征服王的表情犹如一个大男孩,“小鬼哟,你知道当你把世界地图展露给我看的时候,我心中的震动么?所谓破灭,也不过如此了吧。”

    “哼,当年大名鼎鼎的征服者,征服的源头理由也是这样让人好笑啊。”成吉思汗笑笑。

    “在大山背后,在天空彼端有着什么,探索未知的世界,那不是所有男人年少时有的豪情么?长大后为了虚幻的功名而抛弃纯真。”

    “这样的你,在那天晚上还真敢拉下脸说骑士王是个被理想束缚的小姑娘啊,真不害臊。”

    “所以最后还是被始东王给反批评了一顿啦。”

    韦伯默默的看着眼前两个大男人,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他都觉得有些无所谓了,已经见证足够多的震撼了,不仅仅是接二连三让他无法企及的大魔术,固有结界,还有这些历史上留名的王者间的火花。

    都让他觉得,自己来参加圣杯战争前的决心有点小孩子气。

    “啊啊……结果到头来,这次圣杯战争,我还是什么都没得到吗?”他也加入了叹气联盟。

    “小子,你的这种自卑感,正是培养出王者气魄的先兆啊,觉得自己渺小,但还是想要攀爬,那就是‘霸’种子。”

    “哼,简直是把我当傻瓜一样。”

    “不,他说的也有理,而且在我看来,你就算是傻,也傻的有些可爱。”成吉思汗紧接着说,他看着韦伯,“曾经我的虎子们,都有着锐气,反而,看到你这样有些茫然的样子,却让我想到了最初最初的自己,那个在世界面前感到渺小无比的自己。”

    “霍霍,小子,你可以骄傲了,这可是来自人类帝王的承认,以后你可以说,‘那个什么蒙古可汗,不知道比你们高到哪里去了,我和他谈笑风生’!”

    你们俩总觉得寻开心的意思要更多一点啊……

    “嗯?”

    两名王者同时看向窗外的西方,而韦伯的魔术回路也在颤动起来,四周异常混乱的魔力让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河边吗?”

    “真是让人无法消停啊。”

    “哈,不过这也很棒就是了,就去看一看吧。”

    ……

    吉尔莱德斯放声大笑着,在他的脚下,幽暗的水面开始骚动,从下升腾起来扭曲恶心的触手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吞没了进去。

    他的声音宛若尖叫,又仿佛最虔诚的人在低声吟诵着圣经。

    恶魔在吟唱着圣经!

    “现在就让我们,再次高举救世的旗帜!被舍弃的人聚集到我的身边!被蔑视的人聚集到我的身边!我统帅你们!受欺凌者的怨恨啊!传达给天上的‘神’吧!天上之主!吾将洗刷罪孽来赞美您——!!”

    沾满了令人恶心的粘液在阴暗的光芒下发着光,而膨胀起来的巨影,也似乎只有易哲在那腐臭的战场上展现过一次。

    “傲慢的神!冷酷的神!啊啊啊啊!现在就是把你们拉下来的时候!被宠爱的人啊!被凌辱,被撕碎!承受我这不成器的离经叛道者,吉尔莱德斯的嘲笑啊!!”

    “他的宝具,螺湮城教本么?”在紫色不安的迷雾中,一身西装的易哲踏在距离那巨大魔物最近的草坪上,淡漠的望着那怪物。

    “典故是拉来耶文本吧,哈……曾经劳拉也用**目录给我塞进的魔道书之中,也有这一本,只不过,是不同世界的了。”

    “对神的蔑视,这一点上你和我其实有着相似,不如说我们的经历都有些相似,挚爱之人死时自己都无能为力。”

    “真是个大家伙啊,去掉头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神威车轮夹杂着雷电而来,成吉思汗和伊斯坎达尔缓缓来到易哲身边。

    “如何,你要动手么?始东王,如果是你的话,那怪物会被干脆的一刀两断吧?”

    “不,今次我的对手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易哲淡淡的说。

    “嘛啊,那就不知道对军宝具能不能干掉他咯?”

    “这样的话,那就由朕来。”

    成吉思汗不在意的说,哪怕面前是拉莱耶和塞埃格这种远古记载中具现而出的怪物,他也没有一丁点压力,倒不如说,他这种沉着,会有着一种,眼前的魔物会被顷刻间秒杀的结局。

    而他……也确实有这种实力。

    “能请你也别出手么。”易哲笑了笑,“有机会见识一次最有名的圣剑不也好吗?”

    “你也真是个喜欢把念头强加在别人身上的家伙啊。”

    “那种怪物还是尽早处理最好。”执着双枪的骑士闪现在了一边,迪卢木多严肃的说。

    “费奥纳骑士团的首席,你这次的对手不是那家伙。”易哲轻轻一笑。

    “你……?”

    “你就是哲指定给余的对手么?”自信而骄傲的声音如此说着,持着黑红色扭曲大剑的尼禄微笑着走上前去,“抱歉的是,胜利已经被余锁定了。”

    “雷德会和阿尔托莉雅一起去讨伐那怪物的,可汗与征服王,你们又有一场战斗可以看了。”

    “哦?那你呢?”

    至于我自己么。

    易哲转过身,看着同样出现的高挑的英灵。

    迦尔纳也同样看着他。

第七十六话 诅咒我身

    母亲是普通的女孩。

    父亲是太阳之神的苏利耶。

    抚养他长大的,是地位低下的普通的车夫。

    即使被抛弃般的命运,但掩盖不了他混合人与神的英雄之天资,后来,俱卢家收他作为了养子,开始征战。

    但命运似乎还是在折磨着他,将他抛弃的母亲,生下了王族的般度五位兄弟,是他异父同母的兄弟们,但是,般度与俱卢家却是势不两立的死敌。

    最终,还是决战了。

    可是在那之前,却已经伤痕累累。

    婆罗门的诅咒、因陀罗的欺骗、连亲生母亲都对他恳求,让他放下他唯一能证明自己的战斗。

    他一并承担了,这些恶意,都用那宽容的心承受了,即便最后的最后,在阴谋和谎言中败亡,他也没有任何诅咒别人的想法,只是,那样出神的看着天空,看着那片舒缓的白云,看着那宜人的阳光。

    记载在史诗中的这个人,他的名字叫做迦尔纳。

    将万般磨难都承受克服,最终倒下,却欣然接受一切的人。

    “原本,我是很讨厌所谓的神灵的,因为我自己的经历,我没有任何信仰,也很少见到那种诚心为善的神,而且最重要的是,被人们用故事和信仰堆叠起来的虚构之神们,明明没有真正做过那些事,却得到了那份伟力和成就。”

    “这才是让我最不看待的一点,圣经之中描述着耶和华七天创世,倘若他真是英灵的话,想必也十分可怕吧?但他却没有真正做过那样的事情……一切不过是众多的人的描述而已。”

    “对我来说,伊斯坎达尔也好,成吉思汗也好,乃至齐格飞,这样活在此世,并以微笑身躯去震撼世界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敬重之英雄。”

    易哲淡淡的说。

    他面前的英灵没有任何变动,只是听完了他的话后,略作点头。

    “所以你不太待见我么?”

    “也不是,如果真的了解你的话,会发现你的遭遇和经历也让人同情,即便那曾经不存在,但作为英灵的你……那对你而言便是存在的吧,痛苦也好,折磨也好,也都是真实的。”

    “原来如此,这样的认识,确实是那最痛楚的王。”

    “痛楚的王?”易哲微征。

    “不是么?那样残破的心像,在此世所承受的非议,与你剑上的执着,还不足以称呼为痛楚的王么?”迦尔纳淡淡的说,那双眼睛看在易哲的身上,却有些透彻。

    “对,你说的很对。”易哲点头。

    “磨难的人,却依旧恪尽职守着战士、斗士的职责,这样的你,比作为王你更为真实。”迦尔纳如此说。

    易哲听到,轻轻一笑。

    “与齐格飞一样,是对战士的认可么?”

    “他,同样是一名让人承认的战士。”

    “当然,这点毫无疑问。”

    两个人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所以,如果能就这样发挥出你宽容的大度的话,能不能自愿退场呢?”易哲半开玩笑的说。

    “可在那之前,我的职责是阻拦你。”

    “即便御主是没有意识的圣杯么?”

    “当然。”

    “那就动手吧。”

    易哲表情一冷,左手的魔刀已经闪在了他的手中,紧跟其后的,是那碾压森罗万象一样的蓝墨色的蜃魔力,他不用提醒迦尔纳什么,仅仅是刀现身就已经足够了,眼前之人,在史诗中,同样是有着杀神武艺的男人!

    炙热的熊熊烈焰喷发,如同耀眼的新星那样,至烈的魔火在易哲的眼前展开,将那个高挑孤傲的武者所包围进去,烈焰簇拥着他,甚至灼热的让人无法无视。

    易哲的魔力放出,是蜃魔力。

    迦尔纳的魔力放出,是逐日般的烈焰,他原本就是太阳神的孩子!

    烈焰围绕的不灭之枪、蓝墨之雾气缠绕的阎魔刀顷刻间交撞到了一起,除开清脆的兵器交接声,还有那厚重的魔力与魔力的抗衡!

    咆哮的逐日之火和粘稠的墨色混乱的吞并在了一起,水火不容,蒸腾起的声音不是嘶嘶声,反倒是刮人耳膜的撕裂声!

    太阳神授予的烈焰,在缓缓被逼退!

    因为它的对手,是在无数魔之世界掠夺又精炼得到的立于魔之顶点的,蜃魔!

    两个人连续踏在普普通通的草坪上,带动出噬人的魔雾和炽人的火光,黑与红疯狂的在空气中闪出眼花缭乱的轨迹,一次又一次的碰撞在一起,草皮根本没时间悲鸣,就被犁成渣渣亦或是烧的漆黑。

    不灭之枪带动的枪围比起齐格飞来说,简直就是丝毫没有顾及自己,全数都灌注在了攻击之上!长兵的长处被迦尔纳发挥的淋漓尽致!尽管蜃魔依然在吞噬着他的烈火,但是耀眼的火光从未黯淡过。

    迦尔纳的御主是大圣杯,供给魔力的同样是大圣杯。

    如果说他唯一的短板就是消耗魔力过高,即便是一流的魔术师供给都会陷入瘫痪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他的这个缺点被彻底补全!

    在幽紫色的吉尔莱德斯掀起的迷雾中,两道触目惊心的光影缠绕着夹杂着枪光与刀影冲上了天空,易哲的身后只有被吞并的干干净净的空气,在迦尔纳的身后,则是犹如拔地而起的岩浆。

    黑色红色穿透了阴云,在云端之上进行着撼动人类认知的白刃战。

    势均力敌。

    这是两人心中此刻唯一的感想。

    因为都是英灵之身,都有着自己被固定下的数值,迦尔纳拥有最高的神灵适性,易哲那神愤的负面固有技能在迦尔纳的攻击面前被发挥到了最大!相对的,拥有吾剑可弑神增幅的巨额对神特攻,易哲的攻击对迦尔纳而言也极具威力!

    “真是让人不舒服啊,作为英灵,进行这种被限制的战斗。”

    黑红的两人在清冷的云端转瞬之间擦过。

    “但不是英灵之身,也不会有这一战了。”

    “所以……是理应如此的事情。”

    “真是连天塌下来都能接受的样子啊。”

    易哲和迦尔纳在专注的厮杀中,依然还有时间做短暂的交流,尽管两人的言语都是那样如同聊天般的平和淡然,但在轻缓的声音中间夹杂的却是奋力的刀与枪,魔与火,这很违和,但放在他们身上,却有着巧妙的契合。

    易哲的阎魔刀切开,带着蜃魔之力,但这次,他没有再用那样的快攻,而是在一次接近对抗后就借着力量脱离了迦尔纳。

    两人间出现了短短的距离,那距离……也是居合触及的距离。

    那是凡人顶点的拔刀,也是极意,在此世,更是弑杀神灵的拔刀,夹杂着蜃魔的普通攻击就能破开齐格飞的恶龙血铠,如果,这一刀用上弑神的极意,几乎要重现那一日,素戈鸣尊劈开天罚的一幕。

    对神特攻的弑神极意。

    迦尔纳也出现了慎重的表情,并非多余的感情,单单纯纯的因为对手即将到来的强大攻势而做出战士应有的对待!

    “极意……浮舟之位!”

    魔刀转瞬入又出鞘,颤动空气的声音悠长,如同山河山涧间的落风轻啸,这一刀甚至带上了优美值得品味的诗意,水墨中的山河却被一刀两断,从长者绵长思考一样中脱离而出的,是势不可挡的一刀!

    升腾的烈焰怒吼着,迦尔纳甚至像是踏在火海之上,金色的不灭之枪几乎已经成为了融融的焰枪,迦尔纳用那平静的眼神看着那砍来的刀光,赤金色的火光流星般的华丽一刺,生生的阻在那极意之刀前!

    刀意哗然的冲刷着迦尔纳,身上的烈焰也在向后飘扬,刀光碎裂,像是星屑一样在迦尔纳的身前飘散朝后飘去,又被烈焰所烧尽!

    日轮呀,化作甲胄(kavacha&kundala)

    等级:a

    种类:对人(自身)宝具

    范围:0

    最大捕捉:1人

    与**一体化的防御宝具,是其母亲对成为未婚母亲而感到恐惧,为了保护儿子向苏利耶请求授予的黄金之铠和耳环,本身便是光所化成,即便是众神都难以破坏。

    能将所有敌对干涉,无论物理、魔术、诅咒等干涉概念都能将其九成的威力削减而去,遭到的伤害只有十分之一,也能进行自我的治愈。

    与齐格飞一样,甚至还在那之上的不死之身!

    “极意……叶水之位。”

    在迦尔纳短暂的愕然中,易哲什么都不说的,再度拔出了阎魔刀,本已经被迦尔纳所湮灭的极意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浓浓的火光包围着迦尔纳,不灭之枪依然是那样的一点一刺,戳出恐怖的刺击,将锐利的刀光所断破,所剩的威力,都用黄金之铠彻彻底底的削减去九成威力所承受了下来,唯一所受的伤害,也在快速的回复中痊愈。

    “极意……山月之位。”

    但之后又是一刀!对神特攻加成下的弑神极意即便迦尔纳能抗下来,但也丝毫没有办法再进行任何反击。

    即便有近乎无敌的黄金之铠,毫发无伤。

    迦尔纳却在易哲连续拔出的极意攻击下被压制住!

    一刀又一刀,在易哲的身前斩出了华美又让人心跳窒息的刀光,那都是被载入史诗和故事中曾斩杀古神与精灵的刀光!而这些刀光或是弧度、或是直线、或是偏移,最终都落到那个如同太阳散发着光辉的英灵身上。

    ——这样下去毫无结果。

    接连抵抗着极意攻势的迦尔纳心中有了答案。

    ——全力以赴,将他击败。

    他周身的火光本就让人难以直视,如今更加的沸腾。

    ——给予他的只有胜利亦或是败北。

    “梵天啊……诅咒我身(brahmastra&kundala)”

    ——以此一击,表示承认。

    从师傅处所得到的对国宝具!

    那灼热的火焰悉数都被缓缓的吸引入右手所持的那把不灭之枪之上,而那枪身的颜色也更为的深沉和可怕,从金红,到赤红,再到暗红,最终呈现的,是如同地心粘稠的岩浆的黑红色,在迦尔纳手上的,仿佛是流质的熔岩!

    易哲一顿,恐怖的连发极意生生停顿,他猛地抬起双眸,之中的猩红双眼开始发生了变化,轮回的意味开始蔓延。

    踏着天空上火海的太阳神之子,举起了那把黑红色的长兵,纤细高挑的身躯狂猛的转动,那把仿佛可以连同天空和大地都可以刺穿的不灭之枪笔直的指向易哲!

    光辉绽放!犹如太阳洒落、分出了属于它的光辉,而那份光明不再是堪堪照明和带来温暖,而是要将一切都破灭,将一切都粉碎,将一切都消融在那割裂黑暗中的死亡曙光之上!

    易哲魔刀入鞘,那双已然变化了的眼瞳直视着那招来毁灭的一击。

    “神、罗、天、罚!”

    无声的嗡鸣,悄然的震动。

    只有牙酸的摩擦之声。

    黑红色的必灭的太阳之枪依然在飞逝,拖起着那让人心生畏惧的熔火之光,但它又像是停滞住了,在迦尔纳和易哲之间,不灭之枪在极为缓慢的穿刺着前方的空气,可视的昏暗的蓝墨色的空气将它重重的包裹。

    长枪面前,除了那拒绝万物般的斥力以外,什么都没有。

    因为除开长枪以外的东西,已经被蛮横的驱逐了出去,留在那片死水一样的空间内的,除了易哲本人,大气、魔力、灰尘全部都被排斥而空!只留下被瞳力主宰的真空!

    猩红色的色彩在枪尖绽放,蓝墨色的空气被一寸一寸的撕裂着,前进的极为缓慢,它本该是疾驰过天空而毁灭大地的恶星,如今却像是被无形的神明的手给握住了!

    投掷出长枪的人,和拒绝着长枪的人,两个人隔着那宝具对望。

    敏锐的视线和轮回的瞳孔交汇。

    耳边只有烈焰和撕裂的风声。

    ——挡下来了。

    ——那灭国的宝具。

    易哲伸手,握向隔得远远的不灭长枪,他的手握紧,而长枪上的火光也在消褪。

第七十七话 顺从死亡

    每当中午,迦尔纳站在水中,双手合十,礼赞光辉的太阳,在这时,婆罗门走近他乞求财物时,他不会拒绝施舍任何东西。

    一个优秀的婆罗门走到他面前。

    “请施舍吧。”

    “欢迎你,我有金脖子的妇女,充满牛群的村庄,给你哪一样?”

    “我不要金脖子的妇女,也不要其他增添快乐的东西,把这些给想要的人吧,我要你与生俱来的铠甲和耳环,如果你信守誓愿,就把它们取下来给我吧,给我吧,燃烧敌人者,我认为这是一切收获中最高的收获!”

    迦尔纳缓缓一笑,没有说任何话,他就割下了已经和身体融为一体的耳环和铠甲,递上血淋淋的由父亲赐予的两物。

    “现在,它们是你的了,因陀罗。”他语气淡然。

    “你知道……?”婆罗门有些诧异。

    迦尔纳沐浴在自己的鲜血中,静静的看着阿周那的父亲,因陀罗。

    “为了自己的儿子而寻找我的施舍,这不过分,另外,这也是我的誓愿所在。”

    婆罗门看着他,不由得说。

    “你给我与生俱来的耳环和铠甲,同时,拿走我的标枪吧……它能帮你杀死一个强大的、吼叫的、发光的敌人,然后就会回到我这里,车夫之子啊。”

    不被承认的孩子。

    所有人拒绝自己的时候,唯有亲人的敌人向自己伸出了援手。

    在这之后,一切都只是充满了悲伤罢了。

    他是太阳神的儿子,却是被车夫养育。

    同母异父的兄弟,是高贵,而他的地位低下,接受着亲人敌人的援手,流着同样血脉的家人开始战斗,即便最终告知了身世,但那已经没有意义了。

    ……

    不灭之枪的诅咒我身被挡下了,甚至是被驳回了,黑红的融光缓缓停滞而消散,重新露出下面那金色的质地。

    “很强的实力。”迦尔纳如此简单的说。

    “你还有最后的底牌吧。”易哲和迦尔纳悬立着对峙,在易哲的双眼里,已经是轮回眼的瞳孔了。

    “严格说来,也不算是我的底牌。”

    不过是曾经交换得到的武器而已。

    “但因为成就英灵格位,升华为你的宝具了吧。”易哲看着他,“要打倒我的话,单单靠杀神的武艺和对国宝具,是不行的。”

    他说的没有错,太阳神之子肯定了他的阐述,关于他的力量,先前观看与齐格飞的战斗时就有所感受了。

    连因果都能看穿的经验的心眼。

    足以劈开对军乃至对城宝具的黑刀。

    对国宝具都能完美防御下的能力。

    这就是名为始东王的英灵。

    ——但即便如此,战斗已经开始,所以理应全力。

    ——不是与齐格飞那样对迷途之人的感同身受,而是作为磨难战士的执着而认可。

    “以令咒的名义,尽全力,将你击败。”

    红色的光芒闪在他的手背上,那也是最后一枚令咒,迦尔纳神色淡然,没有多么的热血和激动,唯有一种坚定。

    日轮之铠的防护,对于进攻是没有帮助的,因此,交换吧,就跟从前一样,面对着因陀罗的光明正大的欺骗,他依旧毫无怨言的交出了它们。

    迦尔纳身上的火焰,仍在燃烧,但在那烈火中跃动消失的,不只是他的逐日之火,还有那化作星芒一点点消散飘走的黄金之铠,星屑缓缓的从他的身体中飘出,慢慢的,融在身体中的宝具,正在被剥离。

    他在重现曾经的那一幕。

    因陀罗夺走黄金之铠时,由于他高洁的态度,认为不得不回报赐予的,以铠甲作为交换而显现的,对神的光枪。

    “领悟诸神之王的慈悲吧。”

    迦尔纳的声音舒缓,不急不躁。

    “因陀罗啊,好好看着吧。”

    “绝灭,即在此一刺。”

    “燃烧殆尽吧……”

    日轮啊,顺从死亡(vasavi&shakti),等级ex,种类,对神宝具。

    足以打倒众神,仅仅一击之光枪。

    毁灭‘唯一一个’的一切存在的攻击,生物、非生物、物体,无论魔兽、幻想种、人、盾牌、军、结界、神……将任何‘唯一一个’概念的单位烧灼溶解,不属于他的,用那份高洁和生父给予之物得到的武器。

    天空张开了,不是说真的张开,只是因为那份不属于这夜晚的光亮划破了这里,那是无比璀璨的雷光,仅仅是声音就已经震碎了周遭的阴云,那白昼的极光,却像是太阳提前升起,灼亮了天空。

    刀刃般的雷电刺穿着所有,四散的纯白色的电弧洒向了大地,布满未远川的紫色迷雾在这雷神的雷电下纷纷被蒸发,每一次的闪烁,都足以照亮一瞬的河面,惨白的光打在每个人的脸上。

    而在易哲眼前的,正是那把模糊不清,却狂吼着拼凑成简单长枪模样巨大雷光。

    雷电的矛头指着他的心脏,深深的警惕和危机感蔓延在他的周身。

    易哲这个人,毫无疑问是唯一一个的个体。

    既然如此……就会被顺从死亡的雷光之枪所灭亡。

    迦尔纳的周围已经没有燃烧着那标志一样的烈焰了,浑身是被那闪电的青白色所笼罩,太阳神的儿子,如今即使是掌握着雷神的力量也让人看不出违和感。

    易哲看着那夺走人视野的极昼。

    “如果是说杀手锏的话,它确实担得上了。”

    因为连姬尔的王之财宝都不曾拥有这个宝具吧。

    “不过,对你而言,是能勾起不太高兴往事的宝具啊。”

    即便得到了杀神之枪,最终,迦尔纳还是败亡于因陀罗的孩子阿周那手下,因为在那之前,仅仅只能用一次的杀神枪已经使用过了。

    “确实。”迦尔纳点点头,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过多的哀伤,现在的他,只是看着易哲而已,看着他,能不能挡下这一击。

    惊雷震颤的声音一下子炸裂,那绝对是让人背后一冷汗毛倒立的雷声,悠长阴暗的天空霎时被点燃了,浓郁的雷光散逸着,照的如同白日,而在那高空的下方,也能见得到那耀眼璀璨的白光之晕!

    迦尔纳的最强的杀招,朝着易哲激射而来!

    面对着真正能灭杀自己的攻击,他的态度仍然很镇定,进行这次战斗的两人都格外的冷静,没有过头的激动,或许也是因为受到了迦尔纳这个寡言心善的对手的影响吧。

    面对着光枪,易哲低声说。

    “位面侵蚀,三千世界。”

    他身前的空间也扭曲了,在夹缝中出现了幻影一样的地带,那之中有着广袤的大地,有着对立的塑像,有着高大的大厦,坚实的水泥马路,也有着完全惨烈的战场,铅灰色的天空。

    作为英灵,易哲确实没有拿得出手的宝具,或者说,取而代之的,是三千世界这个能力,脱胎于空想具现的固有结界,但实际上却是真真正正实现塑造世界和嵌入相位的能力,本质上,已经和多元世界的中间地带,界外间隙已经同一个样子。

    不是宝具,怎么使用是他的事情,可以用来作为压制敌人的战场,自然也能作为……自身的盾牌。

    灭杀的光枪能消灭任何唯一概念的存在,但那之中,却不包含世界本身。

    面对着世界的防护的话,无法贯穿!

    灭亡的雷枪轰向那虚幻浮现的世界薄影中,嘶吼的雷电以无与伦比的姿态摧枯拉朽的疯狂前进着,一道道心像在它的面前碎裂破灭!

    终末之谷的两尊对峙的塑像崩塌,变成了残骸。

    学园都市二十二学区的街道全部化作了灰烬,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建筑群。

    神话汉土的战场被闪电席卷,连绵的山脉都山崩着坍塌。

    耗尽大圣杯供给的魔力和令咒的加持,最终的杀神枪的威力足以破开三个位面投影吗?易哲沉重的看着那已经有些黯淡,但仍然势不可挡的光枪。

    老实说……小看你了,或许该直接将你拖入进去的。

    下一秒,喷涌的雷电就彻底淹没了易哲的身影,而那一片阴暗天空的后方,则是被渲染开的白色,一切景象都要遮住的,湮灭般的白光,声音,也都在这一刻被消融了,整个世界都好像静音了一样。

    迦尔纳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透明,他依然悬浮在上空,目视着那一片的雪白,仍然没有急躁,只是安定的等待着结束。

    半响,他才一顿。

    “看来,给予你的,是胜利,同样也是,我自己的败北。”

    尽管说着这样的话,他也没有可惜的想法。

    “我有些托大了,苏利耶之子。”

    倒是易哲的回答,带着对他的承认,他缓缓的走出那雪白,整个人的左半边身体近乎模糊,但不是血肉淋漓那样,而是被橡皮擦给擦的模糊那样的缺失,灭亡的枪下,他甚至被强行消除了一半的身体。

    鲜血也好,灵体的构造也好,都消亡了,但却非绝对的致命。

    “最终还是抗下了对神之枪吗?”迦尔纳说着,然后缓缓的一笑。

    “差不多吧,不过也就这样子了,暂时,需要休息一两天才行了啊。”易哲说。

    “那这样看来,你的苦难还是得继续啊。”

    “《摩诃婆罗多》的著名悲伤英雄有资格这么说我么?”易哲闻言摇摇头。

    “当然有,毕竟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最后剩下的执念,或许是与阿周那的了断吧。”迦尔纳说,“至于你,成为英灵……并不是你的结束,我能看的到。”

    “啧,这也是你那贫者之见识带来的敏锐目光么?”

    “看样子我似乎又失言了,这或许也是我的缺点。”迦尔纳点头,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的反思这一点。

    “我觉得不是或许……”易哲默默的吐槽。

    “你要消失了。”易哲的半身在缓缓恢复,他看着与他殊死过的对手,顿了顿,最终还是忍不住问,“还有遗憾么?”

    “不,没有了。”迦尔纳微笑。

    “一定要活的这么潇潇洒洒啊。”易哲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已经无人的前方。

    “不过,这也是你独特的一点啊,大英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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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暴徒同归于尽的高三少年重生到了被鼬血洗的宇智波族的那一个夜晚。 但他想的不是如何在异世界依靠剧情的先知走上巅峰。 他学习飞雷神,抢写轮眼的神威,只是想研究时空,能重新回到曾经的世界 穿过无数世界,掠夺无尽时空秘术。 他果然还是只想宅在电脑前做个宅男。三千综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千综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千综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