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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匿友小尘     三千综漫txt下载     三千综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话 我不救你们

    几乎瞬杀九黎族祭师之后,哪怕是坚定的剩余战士们,也都自动放下了武器,他们谨慎的惊惧的看着易哲,一边又很忠心的将那至少三百多斤开外的祭师的尸体由两个人扛在身上,快速的离开了。

    黎墨等人也还是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易哲挥挥手将那些装着粮食的麻袋扔回车上,拍拍犀牛的屁股,犀牛知趣的转过身朝着来的路慢慢走去。

    “他,他死了吗?”

    “肯定是没救了。”面对黎墨的询问,易哲耸耸肩。

    几名士兵长吸口气,尤其是黎墨这个被赶出九黎族的人更是摇着头。

    “可是……为什么要放过那些士兵呢?”

    易哲看了他一眼,从腰包里掏出烟。

    “因为那个祭师我有点看着不爽。”他点燃,叼在嘴里,“他弱我强,所以我才杀了,至于其他士兵,跟我无冤无仇,放过就放过了。”

    “但是,他们是敌人啊。”

    “不,他们是你们的敌人。”易哲皱眉,“你知道为什么一直被迫害的是你们吗?”

    “因为他们更强。”黎墨说。

    “对,就是这样。”易哲看着他说,“谁说弱者就一定要被别人保护?期盼着什么祭师来守护这种心思,显然你们已经彻底的被打怕了,但是,为什么比你们更强的祭师就要保护你们?”

    “可是,祭师是一个部落的……”

    “守护者?”易哲摇了摇头,“这世上,能不计代价保护你们的,只有父母和自己而已。”

    “九黎有更好的武器,天生强健的体魄,所以他们天生有着优势,但只是有优势,弱者们应该会用鲜血作为代价来向强者学习,甚至夺过他们引以为傲的獠牙,然后用来撕裂开强者的肢体,否则不是弱者,而只是随意碾压的虫草。”

    “再说了,既然九黎也会出现你这样的孱弱者,就证明他们的子孙都不一定是天生神力,一样有被淘汰的,抛开这些,同样是九黎的你,面对他们,为什么就心甘情愿的可以献上自己的性命?”

    “认为这是忠诚么?比起一条命换来短暂的和平,为什么没有肯搏一搏虽然有风险但却更长久的和平?”

    黎墨低着头,不敢回答。

    “我只是偶然来到这里,又偶然的进入了神农,如果有哪天,偶然的有比我更强的进入了九黎,然后顺其自然的杀了我,那么……你们以为的春天又将进入寒冬。”

    “之后可能还会在寒冬之中祈祷,一个有善心同情心的人再出现帮你们?但真正端坐云端的神,又怎么会垂怜凡人?强者的善意,只是无聊中的随性而为。”

    “可是,又该怎么做啊!”黎墨突然抬起头,“没有办法啊!能生存下去已经是拼近全力了!”

    听到出门以来,易哲耳边最大分贝的声音,他笑了笑。

    “嘛,如果是我没来的话,会建议你们拼死带上全家老小搏一把,不过现在我在,当然不会用这种方法了。”

    他轻轻拍拍黎墨的肩膀。

    “虽说是巧合偶然,但现在,我是神农的祭师,不是吗。”

    散播善意的穿越者,是温柔的鸽子,但没有力量却试图改变弱肉强食的铁则的话,只是让人发笑的事情罢了……鹰隼虽然只做狩猎,但也是因为猎物无法反抗,否则,将鹰击坠的,又怎么会是一群稀少的鸽子。

    他这么做,或许也是在当那个不自量力,试图更改规则的鸽子。

    又或者是说,是一只扇动了世界流向的蝴蝶呢。

    易哲轻轻叹气。

    果然啊,无论是鸽子还是老鹰,不管是声称爱着还是当成单纯的食物,穿越者们,就是那种,总会将世界改变的,异类。

    返回到神农氏族时,姜临魁带着很多人在入口等了很久了,但当他看到车队一个人都没少的回来时,他先是露出惊异而高兴的笑容,之后又陷入了沉默,可能是想到交易谈崩,那么之后的日子,又会被九黎打杀。

    周围的族人也都抱着这种喜忧参半的心情,但无论如何,他们脸上都是挂着笑容的。

    毕竟头一次……出去的士兵,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啊。

    姜承和赤松两个小家伙也在那张望,赤松这个小女孩,在看到易哲安然无恙后,暗自松了口气,但转眼间又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九黎祭师已经被我杀死。”易哲走过去,当着他们的面,平静的说。

    人群嗡的一声沉静了。

    易哲一一扫过他们脸上的懵逼和逐渐升腾起来的惊喜。

    “但是——!”他突然加大了声音,吓得姜承一个激灵。

    “族群的祭师,应该是每个族人自己!依靠着这样的手段,将性命当成取悦他人的食物!根本不会有任何人会觉得这群人值得自己去保护!”

    “听好了,要变强的是你们,要成为什么祭师的也是你们,我当然会教你们。”

    “但是,我不会,救你们!”

    他的声音大声的传了出去,之前和善分发金坷垃的易哲现在已经板起了脸,赤松整张小脸上都涨红,显然是气急败坏了,祭师不就是该保护大家的吗!明明已经当了,明明已经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给大家闷头一棍啊!

    “你觉得呢?”易哲看着复杂的姜临魁。

    这名才继承不久的青年,正视着易哲,他看向易哲身后的那些士兵,黎墨缓缓的对着他点了下头。

    姜临魁闭上眼睛。

    “我同意你的想法。”

    这个不怎么有表情的青年,温柔的看向属于他部族的人们,用着鼓励的眼光一一打量,看上去保守的他,却出乎意料的,露出了不输饿狼的眼神。

    “我们,要怎么做?”他问易哲,而易哲耸耸肩,笑了笑。

    “等我消息。”

    随后他就拨开还有些沉默的人群,走了进去,人们左顾右盼,低声细语的交流着逐渐散开,姜承拉着赤松的衣角,小脸上很着急的样子。

    “怎么办呀?”

    “那个变态大叔!”赤松气哼哼的说,“他这样也算是祭师吗!”

    “可是,我是头一次见到出去的大叔们都一个不差的回来啦,他也保护了他们呀。”姜承笨拙的说,给他最大感受的,还是一直以来少话的父亲,姜临魁眼中的那抹凶狠,根本不亚于他曾经见到过的最厉害的野兽。

    “你也是,我跟你没办法交流了!”赤松一拽,就气冲冲的跑走了。

    “唉!小松!小松!你等等我!”

    …………

    易哲坐在为他搭建的,已经是这里最高标准的帐篷里,低身摸了摸铺在地上的毛皮,被人洗的很干净,不见一点灰尘,毛也经过了细心的打理,他只好无奈的坐下,被自己的先祖这样对待,还是有些不习惯。

    虽然这么说,这片大地上都是自己的先祖,而自己刚刚就杀了那个最厉害的?

    他放松了心情,开始沉思。

    最强部族的最强者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杀掉,他也很惊讶,那个祭师的实力还不如魔禁的普通水准的圣人。

    或许舞台真的不是这里吧,尽管也有像赤松那样奇特的术力,但太弱了,暂时放下这些,易哲在脑海里整理着他要教给这些人的东西。

    魔法、遁术之类的不适合,除了有术力的人以外,普通人是感受不到能量的,更别说,精妙的操控,让这些文化知识限制的神话时代的人理解不理解都是个问题。

    八门遁甲……只有这个了吧,弱者们向天才挑战的禁术奥义,但他也不会直接将冲破八门的正统又粗暴的八门遁甲教出去,或者直接死掉的人会更多,这不是他想要的,战士至少也得死在战场上。

    只不过如今的他也不是曾经火影的那个一股脑刚正面,你打我三分,我踢你五分,自残也要把你按在地上摩擦的体术忍者了,比起学习,他已经到了创造的阶段。

    更何况是简化柔和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呢?

    八门遁甲是冲破体内限制的关卡,让体内积蓄的能量爆发,而这个关卡,并不是说只有忍者才有,只要是人类都会有的,像是武侠世界的任督二脉、仙侠世界的灵海、魔法世界的魔核,最为贴切的,就是那些异世界战士的,斗气!

    术者以智为先,摄取外界改变自身,武者以力见先,锤炼自身克服外界。

    学习八门遁甲能轻松的掌握体内能量的流动,就算不冲破八门,也能对天生在体内的气产生敏锐的控制力。

    就算这里的人,体内开发不出天生的气,那他还有办法,仙人模式,体内不够的,就吸取外界的,存在体内,越养越多。

    将八门遁甲简化成基础斗气,仙人模式简化成打坐冥想,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做得到。

    所以,剩下的,就看你们了。

    易哲帐篷里突然闯进来一个小loli,赤松大步走进来,看那样子就准备立刻指责一番。

    “大变态!我告诉你!本来我都有些认同你了,但是你……!啊啊啊!你干什么!大变态放开我啊!!”

    说到一半的赤松就被易哲吸了过去。

    “正好,我对术力这力量还弄不清楚,虽然你现在是菜了点,但让我参考参考吧。”

    “啊啊啊放开我!死变态!”

    “我又不会对你做些什么……乖,老老实实流点水出来我看看。”

    “呜呜呜!放开啊!”

    “哦?跟魔力有相同的道理嘛,再用几次水流,不论大小,能挤一点是一点。”

    易哲饶有兴趣的抓着小loli展开了研究,至于那雨水般的反抗,根本连他头发都碰不到。

    ……

    几天里,赤松一直窝在家里不肯出去,整天哭着鼻子,小姜承天天去找她,又一次次一个人孤单的回来,先不说族内其他人怪异的眼神儿,易哲还是很正直的出来将他简化了的八门与仙人都教给了所有人。

    考虑到或许一次公开授课不够,嫌麻烦的他又拉来了姜临魁、黎墨和几个看起来靠谱的士兵着重勾画重点,让他们再去给别人说。

    姜临魁非常支持易哲的举动,他甚至暂时叫停了农耕,估算出粮食可以支撑的时间后,命令所有人放下手头一切杂事,专心练习易哲教的东西。

    恐怕他也忍了很久了吧,跟他老爹姜石年一样,是个合格的赌徒,老爹赌来了懵逼茫然的易哲,儿子在赌未来。

    小山坡上,没有什么桌椅,没有什么黑板和笔,少许人就坐在地上,易哲站在他们的前面。

    这些人已经沉静了很久了,直到有一个人动了动。

    细微的白光缓缓爬上了他的手臂,黎墨紧张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呆呆的看着手心的那些光点,那是一股他从来都没体会过的,力气充斥的感觉,他也从来没觉得过自己这么强壮过,他咬了咬嘴唇,忍住不让让人发笑的呜咽声发出。

    被抛弃,被欺压,自己也从来没报过任何希望,做梦都想成为那种可以徒手拿下凶猛野兽的勇士,而不是做个被看不起的人。

    他抬头看向易哲,这些天根本不对他们笑和多说话的易哲,在看到他手的白光后,第一次对他露出了鼓励的笑容。

    黎墨也裂开嘴笑了。

    这些人体内的气还超过了易哲的预估,神话时代的他们,还没到数万年后的现代人那样,已经没有任何牵动的出来的生命之力了。

    做的不是很好吗?这种天赋,又哪里像弱者了?

    易哲看过去,一个一个的,白点充斥在他们的手心,他再看向下方的聚集一起的帐篷前的人们,细微的白点在阳光下细不可见,但他却能感受得到。

    “小松,小松。”小姜承右手紧紧抓着,几乎蚊子大小的白光还在飘,他跑的飞快,“快来看啊,我也有很好看的东西啦!”

    “我不看我不看!”赤松偏开帐篷,闭着眼睛,“那个死变态教出来的东西我才不看!”

    “可是真的很好看啊,而且我也觉得有力气多了呢,祭师大人果然还是在帮我们呐。”

    “无路赛无路赛!”

    “嗯,效果比预期的好啊,或者说每个人都能成为斗士的样子。”如沐春风的声音让姜承高兴,又让赤松浑身发冷。

    “祭师大人,你看你看!”姜承对着出现的易哲挥了挥手。

    “小姜承真厉害。”易哲拍拍他的小脑袋。

    “小赤松,来,今天再给我玩玩水,我感觉我已经要摸清套路了,这样下去,可是会专门给你一个计划的哟?”

    “不……不要过来啊!”赤松吓得小身子一抖,拔腿就跑。

    “还是这么精神,来,万象天引。”易哲一撇刘海,单手就吸过可怜兮兮的赤松。

    “救命啊,这里有死变态,有蛆虫,有loli控啊!”

    “咦,跟我几天了就学会这些词儿了?”

    “死去的爸爸妈妈,对不起,赤松已经不纯洁了,已经没办法找到心爱的丈夫,做个温柔的妻子了……”

    “你这话说的,教育者和失足少女间的事情,能叫不纯洁吗?”易哲摇摇头,夹着已经生无可恋的赤松走进了帐篷,留下姜承在外面歪歪头,不解的又回去找他老爹了。

    “嘛,看样子小松和祭师大人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呢!”天真的小男孩阳光向上的想。

    “你瞧,这招叫雨虎自在术,我可是特意为了你改成傻瓜式,保证你这样的脑袋瓜子,都能顺畅的引用呢,而且熟练了后,记得多找找用水的感觉,自己开发。”易哲打了个响指,小小的水雾雨滴就在帐篷里轻轻的下了起来。

    虽说对水遁和水元素不精通,但是不妨碍理解。

    “呜呜,死变态,大坏蛋。”捂着脸的小loli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嘿,我又不是要打你屁股,不要这么嘛。”

    “噫!”赤松紧张的后退,捂着自己的屁股。

    “对我这个祭师不满意?想要取代我吧?没问题,好好按照我说的,保管你以后能轻松吊打我,到时候你就能实现愿望了。”易哲哄了哄。

    “我保证我会用水将你的屁股都冲坏的!!”

    擦……我好像没跟她将这些吧。

    有点后悔是不是带坏小孩子的易哲摸摸头。

第四话 交战

    祭师被人杀害了。

    当九黎的士兵们带着那早已冰冷的尸体回到部族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怎么回事!是被什么强大的野兽做的吗!”部族首领大声的喝问。

    “不……是神农氏的新祭师做的。”几名士兵紧张的回答,易哲那鬼魅的出手让他们触目惊心。

    九黎族长一愣,旋即阴沉了下来。

    “把所有战士都召集起来!”他大声的下令,“这是彻底的宣战,以为多出一个祭师就能挑衅我九黎族了吗!全副武装!我们要杀回去!这次,我要让神农氏消失掉!”

    这是一条铁血的指令,但就算是见识过易哲厉害的那几名士兵,也在这时抛开了心里的害怕,他们全都冷漠了起来,守护者在他们面前被杀害,这是**裸的侮辱!

    这是深埋在九黎体内的血,从不畏惧死亡的他们,所以才能成为最强的部族!

    “父亲……”一个个子不高,但却很壮士的孩子,脸上还抹着之前外出狩猎凶恶的野兽留下的血迹,“祭师大人……?被杀死了?”

    他看着安放在地上的那高大的人形,还有些不敢相信。

    “对,而我们马上就会去复仇!”

    小孩子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请带我去!”他低沉的说,“我想看看,杀死祭师大人的,那个人!”

    九黎族长欣慰的点点头,他重重的拍拍自己孩子的肩膀,丝毫没有什么顾忌他被卷入战事的担忧,反而对他的这股好战倍加满意。

    有熊氏。

    善于计算的族长,少典惊讶的听着手下的汇报。

    “九黎族的祭师竟然被神农氏的新祭师杀掉了?”

    “是的,而且九黎族似乎已经准备好要大举进攻,这次看来不想留什么活口了。”

    少典皱了皱眉,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神农氏夹在他们和九黎之间,做了很好的缓冲作用,如果神农氏就这么被吞并的话,那有熊一个部落很难跟蚕食了神农的九黎做抗争,倒不如说,失去了神农这个可长期剥削的粮食来源,九黎或许会借着得到的物资,立刻就进行第二波侵略,确保不给有熊反击的时间。

    但是九黎族战斗力很强,贸然阻碍的话,神农氏又不一定帮得上忙,到时候他和九黎只是互损。

    “叫人去通知神农氏,说九黎的进攻消息吧。”少典想了想,决定还是再观望下,不管怎么说,既然那边的祭师可以杀掉九黎的祭师,也不会轻易的就败北了。

    那名手下点点头,就离开了。

    这个祭师打破了本来可以一直持续多年的微妙平衡啊,少典叹了口气。

    ……

    易哲又站在那个经常来的小高坡上,叼着烟,靠着树,看着下面逐渐有了活力的村落。

    放下所有事情投入到他发下的基础斗气和冥想里的神农人们,气色明显的好了很多,不管是老少,面色都红润起来,粗糙的表皮也开始慢慢的长出新的的皮肤,神话时代的他们,本身素质就很好,只是缺乏契机。

    人们往往偶然碰到他时,都会感激又尊敬的低头,感受着那些小小的善意,易哲也只好宛然一笑,他也并非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姜临魁慢慢的走了上来。

    “有熊那边提醒说,九黎的士兵已经快组好,马上就会来了。”

    易哲点点头,他倒是不惊讶,只是作为导火索的他,还是问了一句。

    “你怎么想?”

    姜临魁顿了顿,又走了上来,超过易哲,举目看向下面热闹的村落,他垂着眼帘。

    “我记事的时候,看到总是有大人一起出去,然后又只有几个回来,后来我问父亲,才知道,他们是去打仗了。”姜临魁摇摇头说,“前天还笑着跟我玩耍的大叔,后天就不见了,没有任何东西回来,尸体都看不到。”

    “于是我又问了父亲,为什么总是不回来,他只是叹气,然后一次一次的走出去做他会做的事情,采药。”

    “我父亲帮不了那些回不来的人们,他只好尽量医好那些回来的人们,但哪怕是治好了身上的伤,但那些士兵的沉默寡言是再也治不好了,于是……这种让人像是陷入泥潭又无法自救的气氛,一代一代的传了下去。”

    “我受不了了,于是拿着武器自己就出去了,闯到深山,碰见那些比我大很多倍的野兽,几天后,我很虚弱,但却活着回来了,浑身上下都是伤,父亲责骂了我,但我却有了新的认识。”

    姜临魁看着自己的手。

    “那就是,我不弱啊,神农氏人也不弱啊,那些野兽都比我强大,但我还是可以杀了他们,那为什么,面对九黎就一定这样的等死呢,慢慢我又明白了,看着人们的眼神,像是死水里的游鱼的眼神,我就知道了。”

    “没有了信心,心底就认为会死,慢慢变成了情愿的送死,这才是比九黎更大的敌人。”他长长的呼吸,“我想过做什么,但却不知道怎么做,可现在,一切的条件都有了。”

    “因为祭师大人教的东西,我发现有了力气的族人们,眼里开始变化了,变得有些活了起来,有些自己相信自己了。”

    “如果说现在的我们还是被九黎吞没了,那也谁都怪不了了。”姜临魁定定的说。

    “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了?”易哲问。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那么就祝你们可以扭转吧。”易哲轻轻的说,他就转过身,走下了山坡,只留下姜临魁继续眺望着他爱着的族群。

    ……

    一支几百人组成的方阵,缓缓的逼近着他们不止一次轻松掠夺过的境地,九黎的士兵们,每个人身高都接近两米,他们全都有着磐石般的肢体,步伐沉重,份量不轻但都是金属制的护具与长矛让他们在这个时期是如此的可怕。

    九黎族的族长走在最前方,他略带苍老的脸上有着数不清的伤痕,一条很明显的疤痕从眼角刻下,他一边,就是最小的九黎族战士,他的孩子。

    姜临魁静静的看着他面前,慢慢找着自己位置的士兵们,又是一次出征,但是这次,他们的脸上,总算带着一丝的希冀,姜临魁终于点头笑了,他眼中也露出当年在深山之中,与那些野兽生死想搏的凶狠眼神。

    终于还是,活过来了。

    他们主动出击,跨过了自己部族的领地,在山丘野地,看到了那支怀揣着愤怒火焰的九黎方阵。

    “姜石年果然是死掉了啊。”九黎族长看过去,领头的是他见过的姜临魁,不由得冷哼一声,“那失去炎帝的神农氏也没有了作用了,你们的祭师在哪里!”

    “炎帝还在,就是我。”姜临魁摇头,他狠狠的看向那些超出他们这边一个个头的士兵,“而这次,击败你们的有我们就够了,根本不需要祭师大人!”

    “那今后神农部族就属于我九黎了!战士们!压上去!”

    他身后早已蓄势待发的狂热的战士们,立刻就发出了怒吼和咆哮声,凶狠的杀气让风声都销声匿迹,他们跃过了野地,举着一根根带着血迹的金属长矛。

    “不用害怕!”姜临魁回身,对着那些神色紧张的族人大吼,“还记得祭师大人教的什么吗!拿起武器,举起拳头!这次,输的人,绝不会是我们了!忘了那些阴影!”

    之后,这名部族的首领,新任的炎帝,头一个冲了出去!

    他大力的奔跑着,狂野的姿势更像是九黎族的人,也更像是从群山上侵袭而下的野兽!两边的人同时朝着对方冲了过去,姜临魁速度不减,直接就空手撂倒了迎面而来的两名雄壮的九黎族士兵。

    拳头直接砸在他们的胸口上,巨大的力气甚至让胸口前的护具都微微凹陷,士兵仰着头嚎叫着栽倒在地!

    姜临魁对着天空大吼了一声,这个少说话多做事的人,颠覆了他以往给人的印象。

    “杀——!”

    他和九黎族长同时大喊。

    “啊啊啊啊——!!”神农部族的人们也冲了上去了,不同以往沉默的气氛,他们这次终于把心里头闷着的空气给释放了出去,感受着体内的气力,白色的光点浮现在身体外,他们顶着九黎那曾经指着他们喉咙的长矛而去!

    石头磨制的长枪和金属的长矛交撞,蛮力之下,神农人的武器不过几个交锋就损坏了,但九黎的人这次没能再像以前一样轻松的戳穿他们的身体。

    直接抛开坏掉了的武器的神农人们,空出两只手,发狂了似的锤了过去!

    九黎族的士兵被打退了,却又怒吼着冲了上来。

    九黎族长一个人提着更粗大的长矛,大喝着扫翻几名英勇的不同以前的神农部族的人,虽然他们因为斗气的原因变强了,但短短的时间里,只不过能跟九黎族天生的**做平等的搏杀而已。

    九黎族长直接踩着被他打翻的神农人跨过去,长枪竖着插下,再取出,鲜血飞溅在空气之中。

    埋了许久的厮杀终于开始了,喊杀声震天,滚烫的热血开始遍洒大地。

    “有些力气了啊,但是还不足以反抗九黎啊!”九黎族长浑身的肌肉隆起,汗液流下就像溪水从山坡的滚石缝隙流下一样。

    “不管你们身上会发出什么光,真正的战士,应该是我们这样的!”九黎族长挥舞着那厚重的长矛,将那些想要接近他的神农人重重的打翻在地上,尖锐的枪头插起他们粗鲁的推开。

    但有一个神农士兵,拨开了他无往不利的挥打。

    “你是……”九黎族长皱皱眉,之后不屑的说,“被我族驱赶的废物不是吗?”

    黎墨闭着嘴巴不说话,他身上发出的斗气并不是白色,而是逐渐偏向灰色的,也因此,他才比其他同伴更能坚持得住。

    “族长,这次,我也有自己的牙了。”黎墨缓缓的说。

    黎墨低沉嘶吼着,他冲了过去,强硬的抗下长矛的大力重劈,往前狠狠的推去,白灰色的斗气逐渐的变得更加灰暗。

    “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有了类似术力的东西,但是,看看你不同其他人的颜色吧,这也是九黎的血给你的!所以承认了吧,九黎才是这片土地上的最强,只不过是被驱逐出去的废物,以为长了新牙就能张狂了吗?”

    “不是的……这跟九黎没有关系。”黎墨急促的打出没有章法的拳头,巨大的力气将空气都震出响声,“我有点理解祭师大人的意思了。”

    “祭师大人说的弱肉强食,是最根本的无情的铁则,只是不管是被赶出来的我还是神农的其他人们,在被压迫下,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拳头这件事了。”

    他对着昔日忠心的敌人不停的攻击着。

    “而果然,自己救自己,才是最让人沸腾的,族长,我也好像理解到你在族里说的战士是什么意思了啊。”

    “新来的祭师确实很厉害,但是摆出这种让你们来送死的态度,恐怕也不过是个软弱的人,战场都不敢踏上而已!”九黎族长接下黎墨的攻击,反击。

    “不,他是我们的祭师,把我们拉出泥潭的人,我打心底里尊敬着他!”

    昔日的九黎族人,开始毫无顾忌的,对着昔日的首领奋力冲了过去。

    喊杀声越来越大,起初只是九黎的士兵们在怒号,渐渐的,一直沉着脸的神农人们,在第一次将强大的九黎士兵推翻后,他们在短暂的惊讶后,也发出了自己的第一声咆哮。

    长矛和拳头,一个个神农的士兵已经狂了一样,要把累积的阴霾爆发出来,他们甚至会顶着进攻闯过去,任凭长矛从自己的胸口处插穿,也要走过去拉住九黎士兵,狠狠的一拳打中他们的头。

    斗气的拳头打中木质的枪身,咔擦的折断后,同样损坏了武器的九黎人也一把抛开,轮着粗壮的手臂跟他们缠打扭成一团,彼此间的血腥味都能闻得十分清晰。

    手被抓住了,脚被砍伤了,就动着身子过去用牙齿咬住,啃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肉块!

    神农人已经魔怔了,头一次能在战场这么狂热,头一次能杀死九黎的族人,天生的好战心也已经被勾动了,鲜血灼烧着**,本能的做出一切进攻的姿态。

    九黎人更是寸步不会让开,从小就信奉力量的他们更不会退缩,尤其是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值一提的神农人们面前!

    这是一场部族之间的厮杀,但没有将领,他们的族长们都身处尸首的中心,没有人发布命令,没有战术性的撤退和反击,更没有什么阵型,只有冲,将视线里看到的敌人给死死拉住然后一拳又一拳。

    带着血沫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微风挂动,吹不散血腥。

    有神农的士兵赤手空拳顶着四五把长枪戳穿身体,硬是抓着枪身不松手,让其他的同伴吼着上去将九黎的人给推翻在地,有九黎的士兵被打坏了胳膊,却一声不吭的翻身而起,咬下敌人的一块肌腱,满嘴殷红。

    易哲在接近云层的地方俯视着这一次战斗,他算是引发这场很惨烈的战事的导火索,他沉默的看着双方的拼死与倒下,他本来没有理由的,可以就让这种不善的和平持续下去。

    只是,他还是想给神农一个残酷的选择。

    蠢货到处都是,但肯反击的蠢货,才会死的明白。

第五话 守护者

    干枯的野地上满是暗红的色彩,长得不算健康的荒草上挂着流不尽的血珠,还温热的细碎肉块被杀红了眼的士兵们从嘴巴里吐出,唾沫混在血肉上。

    小小的身躯浑身浴血,他两只臂膀狠狠的将面前的神农人给拧断脖子,哪怕在这已经有些疯癫的战场上,他也是最令人那个有些畏惧的。

    周遭的九黎族士兵们为他发出了喝彩声。

    于是他转转头,想从复杂的人群中找到自己的父亲,就在远处,九黎族长正和某个凶猛的神农人战斗,那个人身上的斗气却是灰色的,尽管相信父亲作为一个战士的能耐,但他还是忍不住朝着那边靠了过去。

    “竟然把小孩子带到这种地方来。”姜临魁升腾着白光,冲入敌阵,他看到了这个只比他儿子,姜承大一两岁的孩子。

    孩子不嫌脏的舔了舔指尖的还温热的鲜血。

    “你就是新的炎帝啊,比起姜石年来说更让我认同。”

    “我父亲还轮不到你一个后辈来评价。”

    “哼,我是将来要继承九黎的人,是将来的霸者,没有我蚩尤无法评价的人!”小孩哈哈一笑,配合他已经健壮的身体,他已经很难让人猜到真实的年纪了。

    “可以!可以!一个炎帝,还算有资格挡在我的前面!”小孩说完就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姜临魁握紧拳头,斗气包裹的铁拳用力的打了过去,与蚩尤的手碰撞在一起,蚩尤的身子微微一沉,手臂微微弯曲朝后不可抵抗的退去。

    明明是占了下风,但蚩尤的脸上却更添笑容!

    黎墨喘着气,哪怕他现在的精神高涨,但一直使用斗气也难免会感到疲惫,何况是这种战场,借着呼吸的时间,他这才扫了扫战场,入眼的景象都是可怕的厮杀,耳边也只能听得到震天的嘶哑的喊杀声。

    人们踩在横七八竖的尸体上挣扎,而那些死亡的尸体,仍紧紧的按住着敌人的手或者脚,每具尸体上都没有闭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股莫名的情绪从他心里升起,微风吹过,他浑身一凉。

    这就是……战场啊,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缓缓的消失,永远的离开。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的双手,他现在的样子脏乱不堪。

    神农的士兵们还剩下多少?他没办法去计算,他对面的九黎族长笑的肆意又狂乱,是只顾着体验战斗的畅快,根本没有把心放在自家族死亡的人数吧,甚至没有一直以来被压着打的神农忽然的翻身而感到讶异,单纯的,在高兴?

    弱肉强食啊……黎墨将手握起,用拳头盖住了手掌心暗红色的掌心。

    “弱肉……强食啊!!!”

    他发出雄浑的吼叫声,身上灰色的斗气猛地再升腾,这次,终于染上了深邃的黑色。

    半空一直旁观这场最原始又残酷,赌上了部族未来的战斗,他惊讶的看着那飘起的黑色的斗气。

    那不是普通的白色的气,在那黑色之中,带着除了斗气的生机以外,还掺杂了破坏的味道。

    发掘出了属于自己的属性了吗?果然神话时代的人们,都有着让人惊异的潜能啊,他这才明白,自己不是朝着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颗震起涟漪的石子,而是种下了一颗他也不知道能长到什么程度的种子。

    不再是飘起的斗气,而是缓缓蒸腾缠绕的雾,黎墨在那淡薄的黑色雾中,奋力的朝着九黎族长冲了过去。

    易哲沉默了一会后笑了。

    这是神农拼了的一次战争,或许能赢,但卷入了里面的人,都是半死不活的人了,在从未感受到的死亡的气氛下,压榨出自己的潜能,面临着有死无生的境地,就像他当时在火影一次次的绝境中一样。

    只是真没想到的是,只是简化了的基础斗气,竟然,有人能够,冲开他们都不知道的命门。

    第一门,开门。

    他再熟悉不过了,看着黎墨身上的雾气。

    还没有自觉无意间冲破第一道门的黎墨,他只保持着一个目的,那就是将九黎族长给杀死!

    淡薄的黑色气息有着比白色斗气更强的破坏力,黎墨的每次挥拳都能带动沉重的风声,九黎族长手中的粗壮的长矛都在连续不断的挥击下被折断,黎墨再次近身,狠狠的将他曾经的首领给打飞!

    他身上最为显眼的黑色斗气早就有时无时的吸引着其他人的注意,更何况他的对手还是九黎的族长?而当黎墨打出这一拳时,九黎族的士兵们都不自觉的一顿。

    “父亲!”蚩尤忍下胸中的闷气,他还未成年,九黎的天生的好**还没长成,但他面对的姜临魁却掌握着斗气,他此刻显得有些狼狈。

    “我们神农,不会再怕你们了!”姜临魁大吼,对着他自己的族人,也对着九黎的士兵们。

    仍在搏杀的神农人们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他们高高的发出声音来响应,相比之下,九黎的人们似乎有些从狂热中渐渐脱离出来了。

    “杀过去!”

    蚩尤用着丝毫不亚于姜临魁的声音,带着血腥味的风又再次挂过,九黎的人低下了头,低沉嘶哑。

    “杀!”

    “杀!”

    “杀!”

    更加的疯狂了,更加的不计后果了,两族的残存的士兵们,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受伤了,他们只在乎自己是不是打中了敌人,是不是咬下了敌人的肉,是不是将敌人,给杀了!

    轰隆——!巨大的声音仿佛是晴天霹雳一样,滚滚的雷鸣从无雨的天空炸响,甚至将地面没人阻止得了的战争都强行的压下了。

    易哲猛地的一顿,轮回眼瞬间激活,是谁……?

    一道贯穿天地的耀眼白光从天上拉下,生生的隔离开了遍布尸体的野地,还在扭打在一起躲不开的九黎和神农的人们,都在白光下消灭成了灰烬。

    那声雷震仿佛重重的将这些死亡都不放在眼里了的战士们敲清醒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看向那白色的光芒,之后,是逐渐袭上心头的寒冷。

    从逐渐飘散的白光中,走出来的是一个人,他披着磨损出破洞的斗篷,腿脚绑上脏乱了的绷带,他****着上身,将身前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展露在外面,他带着面具,完全的遮住了脸型,眼睛处,则是让人看不到的黑色,就好像他根本没有眼睛一样。

    他缓缓的转头,看向了这片战场,然后没有说任何的话,整个人箭矢一样的窜出,等他落地时,背后是数十九黎和神农人的头首分离,血液冲天而起!他又缓缓的转过身,对着另一处鬼影一样的掠去!所过之处全是绽开的血花!

    这是谁?易哲震惊的看着那个无言的,杀人如割草的面具人,他的轮回眼,竟然有些捕捉不到他的身形?

    九黎的族长是最先反击的,他大吼着冲了上去,丝毫没有任何的害怕,但是,他就像扑向火焰的飞蛾,下一秒就成了灰烬。

    “父亲!”蚩尤一顿,旋即愤恨的冲了过去,但他却被姜临魁给打的趔趄。

    “你敢拦我!”

    “我只是不让你去送死。”姜临魁面色苍白,他同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那个人一根手指都能将他们的人给抹杀他却看到了。

    神农和九黎的厮杀,是为了部族,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有些疯狂,但是这个面具从天而降的人,却让人看不出他的任何目的,他不说话,不做多余的动作,只是移动,再杀,哪怕是人类狩猎野兽,也是为了温饱和存活,但他没有……就好像只是在单纯的做这件事。

    “松开我!”蚩尤死死的想要扯开姜临魁的手。

    面具人听到了他们的大声的对话,于是将视线转到了这边,姜临魁一震,他应该看不到那个人黑色的眼眶里是什么眼神的,但他就觉得,心脏都停了一瞬。

    “族长!”开启了第一门的黎墨,应该是在场的人里,最厉害的了,他也察觉到了这个面具人的下一个目的,他咬紧牙关,动起已经有些疲惫的身体。

    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明明已经用鲜血铺好了未来的路,怎么可能,再让那种死寂般自杀的日子回来啊!

    他挡在了面具人和姜临魁的中间。

    而他只是眨了眨眼,面具人就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巨大的爆破声,黎墨狠狠的倒飞了出去,他在地上控制不住的滚了几圈,姜临魁将他扶起,黎墨疑惑的看了看自己,他竟然没有死掉?

    “我……?”

    “是祭师大人……祭师大人来了。”

    黎墨惊喜的转过头,看向那边。

    “你是谁……”易哲漠然的跟面具人对峙着,他周身都攀爬着浓郁的蓝色蒸汽,八门遁甲,第六门,景门!

    面具人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他没有再不停的碾压屠杀那些人,而是用那双不存在的黑色诡异瞳孔,盯着易哲。

    易哲的轮回眼瞳孔微微一缩,神罗天征轰然绽开,强悍的蜃魔力下的斥力将面具人近在咫尺的崩拳阻挡在了外面,风声呼啸,扬起了漫天的沙尘!蜃魔力从身体里奔腾而出,转化成轮回的瞳力,铺满了天地。

    天征领域!

    “你喜欢用这种方式交流啊。”易哲身子一沉,打出穿透空气的一拳,蓝色的光焰与蒸汽交缠吹散向远方,面具人单手横档,层层的力量透过了他的身体,后方的岩石猛地炸碎!但面具人只是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易哲眼睛微闭。

    “神、罗、天、罚。”

    面具人抬起头,看向毫无一物的天空,下一刻,他就被山崩地裂般的轰炸给淹没了进去!天征领域之内所有的斥力全部朝着他所在的地方疯狂的挤压了过去,这是足以毁灭一座城池的瞳术,但却被易哲全部用来针对这一个人类!

    他面前的视线满是炸开的岩石地表与掀飞的泥土。

    但易哲没有放下脸上的凝重,他朝后退了几步,之后,仿佛是从深渊伸出的手一样,面具人那绑着绷带的带着血污的脏手,从应该是几千吨的斥力重压下伸了出来,抓向易哲的喉咙!

    易哲右手摸向左掌,他像是在拔刀一样,锐利的蓝色魔光闪过,修长的对魔长刀从他的左手掌心被拔出,而这既是阎魔刀从异空间出鞘,也是……居合一刀!

    极意之居合,云切之剑!

    他面前的空气、碎石、扬起的黑色烟尘全部被隔空断开出清楚的裂口!那只绑着绷带的手,终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快速又极限的收回,躲开了这一极意的拔刀,刀意混合着蜃魔力一路而去,将后方的小山削平,落下滚滚巨石。

    阎魔刀轻轻嗡鸣,易哲不再后退了,他身子微沉,包裹住他的八门遁甲的蒸汽都在自己的刀光下被斩出缝隙,飞出难以看清的星屑般的致命之华。

    面具人受伤了,在这流星般的刀影下,他护住胸前手的一侧,被割开了,他整个人猛地后退,立刻拉开了距离。

    “这种交流,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语言,或者说,再换一种?”易哲长刀抬起,刀尖指着面具人的脸,缓缓的说。

    拥有轮回眼的他,能轻易的看出,这个面具人并非是实体,而是类似于灵体具现的存在,英灵?但是不可能有在这里召唤的前提条件,到底是谁,这种存在,型月世界里,到底会有谁?

    面具人在看到那些白光后,又看向易哲,他轻轻的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臂被之前易哲的阎魔刀划出的伤口,又慢慢的放下,那双黑色的空洞眼眶紧紧的盯着易哲。

    “你……外来者……”面具人第一次开口,声音涩然,就像旅途已久疲惫的旅人。

    易哲微微一震。

    “你们,是……守护者?”易哲低沉的说出自己的猜想。

    人类意识,两大抑制力之一的阿赖耶所签订的清道夫,为了人类种族的安危而被派往各个时间消灭灾厄的清洁工,这就是守护者,没有自己的意见,作为工具被抑制力使用的……兵器。

    但是,为什么?要对这些神话时代的人出手?文明才开始没多久才对,又有什么值得抑制力都派守护者来阻碍的东西?这里的战争,是为了部族的存亡,并没有和阿赖耶识相驳。

    易哲一怔,如果有唯一的因素的话,那就是他。

    “那也只是杀我,没必要对他们出手吧。”易哲看向那些在面具人的手下,几乎临死都都没反应过来的人们,他们的肢体大多分离,这个守护者,下手很残忍,易哲有些生气,他的脸色越来越冷。

    面具人慢慢的伸出食指,然后,雄浑的魔力被压缩成一束光束喷出,易哲的瞳力正准备释放,猛地,他浑身一紧,本来运用如同手臂的魔力却很难调动,抑制力的压制?易哲咬牙侧身用阎魔刀格挡开,但下一秒,他知道自己做错了。

    魔力光束横跨而去,冲向了黎墨他们。

    姜临魁几乎下意识的推开了他手边震惊的蚩尤和黎墨,旋即,他的头部,轰然炸开!

    “你——!”易哲回身,蜃魔力震动,强行挣脱了无形的枷锁,阎魔刀冰森的刀意升起,一刀次元斩直接斩破了面前的面具人,但是他斩开的,却是分离的灵体,蓝色莹莹的粒子消散向天空。

    “给我滚下来!”

    易哲伸手,轮回眼大放,万象天引!

    但他却没有留得住,万象天引对着那些荧光般的粒子没有任何作用,面具人缓缓的消失离开了。

    易哲长刀竖立,冷着脸沉默的将阎魔刀插进地面。

    ps:其实应该没人想得到……我是从3000年前的天.朝开始的,而这种展开肯定会慢,所以老早就给你们打预防针了,也是存到这章才敢一起放出来,另外,我感觉我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写的有些渣,求不说。

第六话 收编

    几乎全亡,无论是九黎和神农,在守护者的清洗后,活着的人屈指可数,幸存的人们也没有在继续下去,何况神农的祭师展现出的力量几乎让他们不敢相信。

    易哲摇摇头,示意剩下的九黎可以离开了,他不会再做刁难。

    九黎的人由沉默的蚩尤带了回去,临走时,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只剩身体的姜临魁的尸体。

    黎墨想要驼起姜临魁的尸身,但在战斗中过分使用斗气,更是出乎意料的打开了第一门,他脚步有些趔趄,自己也是需要被人扶着才能回去的一员。

    易哲将阎魔刀收进异空间里,他上前接过了姜临魁还温热的尸体,咕咕的血流染红了易哲的肩膀的一大半。

    黎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被易哲摆手打断。

    “你背上他的话,你也走不了了。”

    黎墨灰暗着脸,他看向身后只剩下几个的士兵,这场战争他们赢了,也是输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的真正实力了吧,怪我……没有帮忙吗?”易哲问,被他神罗天罚炸中的区域如今已经是深深的凹坑,地表的裂纹延伸的很远,远方的小山也已经被削的没有了山头,留下平平滑滑的切口。

    “不,不,怎么会。”黎墨怔了怔,旋即严肃起来,“如果不是您的话,我们也根本不会来到这里。”

    这样啊,易哲复杂的按住姜临魁的身体,这个他相识还不到半个月的坚强的男人,他没有死在这场赌上族群的战斗,也没有保护下那些本不该死的士兵,而是……被人践踏了一切杀害。

    一想到是自己下意识错开身子取巧放过了那道攻击,他就握紧了手。

    “祭师大人说的,弱肉强食……也有些理解了啊。”黎墨苦涩的说。

    “或许吧,但是姜临魁推开了你和那个小小的敌人,这其中又包含了什么其他的感情呢。”

    黎墨不解的眨眨眼。

    “也不一定都是,残忍啊。”易哲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氏族还在等待着消息。”

    他转过身,看向前方那片土壤都被灌溉成暗红色的野地,许多已经冰凉的尸体错乱无章的倒在那里,入眼之处全是这种凄凉凄惨的景象,长枪长矛倒插在尸群之中,系着的粗布孤零零的在轻风中飘荡。

    易哲缓缓伸出手,厚重的瞳力弥漫过去,将他们下面的土地震垮,许许多多的尸体,慢慢的陷落进里面,灰土一片一片的将他们遮盖淹没,至少,入土为安吧。

    ……

    姜承细小瘦弱的身躯跪倒在被木柴围住的没有头部的姜临魁的尸体前,他竭力的痛哭着,已经有些嘶哑的呜咽声不受控制的传出去。

    黎墨等有幸存活下来的士兵,还穿着那身染红了的兽皮麻衣,颓着脸站在一边,四周八方没有去的族人们,也大多沉默,一些女人和老人忍不住的抹眼泪,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易哲站在蜷缩成一团的小姜承背后,背着手。

    “按照规矩的话,下一任族长,由姜承继承,是新一代的炎帝。”他慢慢的说。

    “我暂时会管理氏族,等到他长……”说到这里一顿,易哲低头,看向那个狠狠踢了自己一脚的小女孩。

    赤松昂着头,瞪着他,眼睛是哭过后的红肿。

    易哲没有管她,而是继续说完之前的话。

    “长大后,再全权交给他……”他的脚又被赤松狠狠的踢了一脚,这次,他听见小女孩没忍住的哭腔声,他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啊,你不是祭师吗,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大家啊?你不是很厉害吗?”赤松开始哽咽。

    黎墨抬起头,他犹豫了一会,这时想要上来将小赤松暂时拉开,但是易哲阻止了他,他低下身,按着赤松的头。

    “确实有我的责任。”

    他看向那些看着他的神农的族人们,每个人眼里尽管有着悲伤,但唯独,没有对他的责难和怨恨,眼神中,依旧只有冰一样单纯的哀伤,易哲长长的呼吸了一口,该说是你们没有心机,还是说……我考虑的太多了呢。

    他重新站起来,指尖升腾起的丝丝火苗被他抛进了干燥的柴火堆里,点燃了的火焰重重的裹住了姜临魁的身体,隔离了人世与黄泉一样。

    “虽然,不能说这次赢了。”易哲放开声音,“不过,却没输啊,从此以后,九黎的人,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

    “或许剩下的那个大部落,有熊会想坐收渔翁之利,不过……”

    易哲眼神一狠。

    “我保证,他们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人群有些耸动,黎墨首先大力的朝着易哲跪了下去,之后,不管男人、女人,还是老人们,全都缓缓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闭上眼,静静的,易哲这次没再让他们停下这种举动,而是接受了。

    赤松一抹眼睛,瞪了他一眼,发出可爱的冷哼声,撇过头不看他,也没跪下去,易哲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头。

    神农氏,第三任炎帝,姜承,继位。

    初任祭师,易哲。

    ……

    这片久远的汉土上,星碎的部落们构建了最早的社会,九黎、神农、有熊是最大的三个部落,其余的都是仅有一两百人的小氏群,九黎与神农在阪泉的大战是首次大型的血腥战役,被记入了史册。

    经过了各个时代,神话一样的加工后,后世传闻九黎的族人们身躯有五米开外,他们四臂双首,目能燃火,挥舞重百斤的兵器,神农的族人仅有两米之高,却能劈石裂山,有着惊天的雄力,交战时电闪雷鸣,大地震裂,天空都降下了恶神肆虐。

    但那也已经是相当遥远的后事了。

    重创,人数暴减的神农,在易哲的指挥下,逐渐缓缓的回复了正常的生活,已经慢慢成为能运用斗气的黎墨,则之后被易哲派往出去,查探有熊氏的动向,就像他说的,如果真的打算动手,他会不留情面的剿灭那个氏族。

    但黎墨带回来的消息,却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

    “有熊氏……近乎被屠戮一半。”黎墨脸色难看的说,“族长少典与祭师齐齐战死。”

    “应该没人能威胁到他们了才对,是谁做的?”易哲问。

    “我接近有熊领地后,见到的全是烧的快没了的族群惨象,我也没有再隐藏自己,而是直接去问询幸存的人。”黎墨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控制不住,“他们说,是天上落下的人,干的。”

    易哲一顿。

    又是守护者,但是,这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受抑制力阿赖耶驱使的守护者们,应该是为了不让人类文明灭亡才行动,但穿越时空屠杀这片汉土的先祖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型月,是魔法与魔术师的舞台。

    所以当平平无奇的遥远东方,得到了外来者的帮助,发展出了另一种力量时,违背了什么规则?

    所以不惜降下守护者,进行这种灭亡般的杀戮,然后却是为了延续文明?

    简直是放屁!

    易哲狠狠的把手砸在简陋的木桌上,桌子分崩析离成了一团木块碎屑。

    那应该是来针对他,杀死他才对,发现自己够强,有些难以消灭,于是撤退转而想要消灭这片汉土上的其他人?哪怕他根本还没接触到的?

    世界的抑制力,就是这种蠢货吗?!

    易哲有些愤怒,这种愤怒混合了各种情感,他已经不是什么最初那个魂穿前跟暴徒打斗都会心跳加快的稚嫩少年了,他也是一路踩着血河才走到现在的,他以前也是刽子手,但他并不反感屠戮,他没有那种圣母的心愿,更没有对以往所做的一切有想弥补的这种高道德思想。

    只是会小小的自我感慨和批评罢了。

    哪怕是他加入,可以轻松帮助神农毁灭九黎,他也没有,而是给他们一条,可能会彻底灭亡的道路和选择,神农即使是灭亡了,他或许会感伤,但不会自责,不会像圣人那样自我悔恨没有出手。

    在漫长的穿越,他已经从那个坠下玻璃窗的少年,成为了现在的样子,因果,都是要自己吃的。

    但是,这次的因是他造成的,但是果却要由异世界的先祖,这些只是活着都接近全力,想要殊死一搏,都已经将生死置身事外的单纯的人们来承受。

    神农人在看到他们时,眼中纯洁的哀伤又浮现在他的眼前,没有任何责怪,只是单纯的哀伤,甚至看到百人出去征战的军队,只有五六个人回来时,他们也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哪怕只活着回来了五六个人,他们也会高兴。

    就是这种单纯的人,露出了他曾经在火影时,那种坚定的心情后,开始了第一次对命运的反抗后。

    却被当成草木对待被踩灭,易哲脸色沉的有些可怕。

    “大人……”黎墨迟疑了一会说,“不仅仅是有熊,其他些许小部落,更是几乎被灭亡了,只有不超过十人左右幸存下来。”

    易哲慢慢的点头。

    “在这种情况下,大战后的我们和九黎,反而还是最强盛的两个了。”黎墨说到这里,也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易哲又不语的点点头。

    “大人……还有一件事。”

    “说吧。”

    “有熊族,已亡的少典儿子,新任的族长,做出了选择,他们愿意……向我们寻求庇护,哪怕合并。”

    “很明智的决定。”易哲顿了顿,面对着守护者,这里除了他,没有任何部落能挡得住,那个新任的族长,在得到消息后,能这么快的做出这种大决定,不得不说很有魄力。

    “他们就在我们的领地外,等待着回复,您看……?”

    “同意吧,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坏处。”合并来的种族,肯定是要低一头的,易哲说完后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姜承还太小,不好出面,你一个人去谈这种事情也不够。”

    黎墨没有异议的点头,他侧身让开路,让易哲走在自己的前方,这才低着头跟上。

    他们快速的走出领地,远远的就能看见那一队数量虽然有些多,一直等候着的人群,但是一想到这如果是一个氏族最后剩余的人的话,就只会觉得少的可怜,在发现有人过来后,那边的人群渐渐涌动。

    一个半小不大的孩子被他们护着出来,顶多只比姜承大一点,易哲有些惊讶。

    “你就是……新任的有熊的族长?”

    能做出这种决定,并且服众,竟然是这样跟姜承赤松一个年纪的小孩子?

    “是,您就是神农的祭师吗?”小孩的脸色很难看,也许是这种灭顶之灾太过突然,让他都有些没来得及反应,但仍然保持着最后的冷静和谨慎。

    “我叫易哲。”

    “我叫公孙姬。”小孩说到这里,微微低头,然后,他身后的憔悴的士兵们都跟着低头。

    “你真的想好,要跟我们合并了吗?”易哲着重的问。

    小孩点点头,他身后的士兵们也只是黯然的不说话。

    “既然这样,我答应了。”易哲点点头,“我会跟新的族长决定这件事,你们可以进入我们的领地休息,但是不准伤害我们族的人,另外我能向你保证,如果我们的族长也答应了,我们不会难为你们,不要求你们贡献什么,你族群的人,仍由你管理,你们只要记住一点,保证和睦。”

    小孩抬起头,似乎是惊讶于易哲的大度。

    “没有其他的要求了吗?”

    “只有一个。”易哲低头凝视他,“成为我的学生。”

    公孙姬脸上的疑惑更多了,但是这并不是强人所难的要求,他只得点点头,黎墨也有些摸不清头脑,不清楚易哲想干什么。

    “你也一样,你是他们的大师兄了。”易哲转身拍拍黎墨的肩膀。

    “啊?”

    黎墨有些愣头愣脑的。

    “不愿意?”

    “不……不是。”黎墨赶忙摇摇头,他吸了几口气,退了几步,敬畏的低下头,“能成为祭师的士兵,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说你是他们的大师兄就是大师兄。”易哲耸耸肩,“八门遁甲……除了火影那里,我第一次在别的世界看到。”

    “这……这。”黎墨还有些局促。

    倒是一旁的公孙姬,这个小孩子更想的快,他立刻朝着黎墨鞠了个躬。

    “师兄好。”

    “哦,你,你好……”面对这个之前他也要表示敬意的其他氏族的族长,现在却变成了别人给自己鞠躬,他一下子习惯不了。

    “老师。”已经迅速的理清了状况,公孙姬又看向易哲,脸上带着敬意,“刚才您说他们的大师兄,还有其他的学生吗?”

    “当然。”易哲微微一笑。

    “他们之后会到的。”

    阿赖耶,守护者,你们想要杀了他们,想要践踏死地之中萌发的希望的感情,可以,那就来试试看,从我的手底下,试试看!

    ……

    “如果说炎黄两帝的阪泉之战,最终给之前那段传说的故事做了结尾,让一切尘埃落定的话,那么最早最初神农氏族和九黎氏族的阪泉一战,就是开启了那一段惊人的征服,尽管史册里记载是天上降下的恶神与杀神导致各部族的湮灭,但考虑神话加工的成分,我们有理由猜想,或许是某种天灾**导致这种大清洗,也许是瘟疫,也许是洪水。”

    “但考究这个史实不在我的研究范围内,这篇论文要说明的则是之后的历史,将各部族的幸存者们收拢的神农氏族,最终成为了历史上最为瞩目的基点,为什么部族们不是去投靠九黎,而是纷纷投靠了神农呢?甚至连九黎最后也向大战过的神农低头。”

    “而这个的答案,对这个曾经几乎要踏遍世界的人,神学者们叫他祭师,军事家叫他最初的军神,历史学家称呼他为始东氏,而传播最广的名号,也是最被应用的广泛的则是,始东王,易哲。”——《论述三皇五帝时期之间的传奇》

    ps:我只希望,这种展开不会写的很崩,让我点根软云冷静会。

第七话 继承者们

    黎墨不时的起来,随意的走了几步,然后又席地而坐,又摩挲着手站起来。

    公孙姬看着他这种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不由得苦笑一声。

    “大师兄……你没事吧?”

    “啊?啊,没事。”黎墨听到声音立刻抬头,答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

    怎么看也不像没事啊,公孙姬只好又干看着,坐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个穿着青色麻布的小女孩,黑色的顺直头发蓄到了腰间,挂着还稚嫩的微笑,有这个小小年纪不该有的恬静。

    黎墨又站起来,朝帐篷外张望了几下,这时,正巧有人掀起进来,黎墨身子下意识一抖。

    “小松,小松,你等等我嘛……”

    先进来的是一个趾高气昂的小女孩,他后面,姜承喘着小气跟着。

    看清进来的两个小家伙后,黎墨不由得松口气。

    “哼。”赤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两个有熊的家伙,闷哼一声,错开黎墨走进去坐下。

    “你一定是师妹吧?”公孙姬善意的笑笑,朝着赤松问。

    “我还没答应那个变态呢!”赤松有些忌惮的摸摸自己的屁股,又想起那个可恶的男人的所作所为,“我是被逼着来的。”

    公孙姬一滞,他也只是个小孩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继续说话了。

    “为什么一直都生祭师大人的气呢?”姜承走过来,挨着赤松坐下,“他对大家都很好的,我不是经常看见你们钻小帐篷吗?”

    “闭……闭嘴!”赤松捂着脸,一副不愿想起的样子。

    “你好……”公孙姬转头对着姜承。

    “你好。”姜承眨眨眼,很耿直的没有不甩他。

    “我叫公孙姬,她是我朋友,叫旱魃就好啦。”公孙姬见没冷下来,暗自松了口气,很和善的做了介绍,叫旱魃的小女孩微微点头,露出浅笑。

    “哦哦,我叫姜承。”

    公孙姬一怔,旋即整理了下。

    “没想到是炎帝啊……是我有些冒昧了。”

    “啊,没事没事。”姜承摆摆手。

    没有在意四个小孩子的交流,黎墨就搓着手不停的走来走去,似乎还在细声念叨着什么。

    帐篷又掀开了,黎墨猛地抬起头,见到是易哲,他立刻挺了挺胸口,把早就在心里念了几十遍的话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

    “祭,祭师!吃,吃了吗!”

    “……啊。”进来被黎墨这架势搞得有些一头雾水的易哲摸摸头,回了一句。

    黎墨大力的点点头,僵硬的走到姜承旁边,噗的一屁股坐下,背依旧挺得直直的。

    “……”易哲有些谨慎的打量小帐篷,确定没有那种捉弄慢到的老师而特意设下的整蛊机关后,这才继续走了进去。

    是在紧张什么啊,大师兄,公孙姬低头捂脸,一边的旱魃轻笑几声。

    走到他们面前的易哲看了看这里的人,来自有熊氏的公孙姬、内定的未来有熊祭师少女旱魃,神农的黎墨、赤松、和姜承。

    “族人们安排妥当了吗?”易哲先是问了公孙姬。

    “是的,很感激能划分出一片小地方给我们,真的很感谢您,愿意抛开过往。”公孙姬小脸上很是诚恳,同行的旱魃也低头示意。

    “用不着这么正式,你们身高还没到我的腰间呢。”易哲笑了笑,“再说,从今天开始,在场的都是我的学生,就暂时放下什么族长祭师之类的身份吧。”

    “哼。”赤松听到这句话,由不得冷哼一声,易哲耸耸肩没搭理她。

    “祭师大人,为什么要把我们收学生啊?”姜承疑惑的问。

    “你们虽然都还小,但都是未来族群的带领者,这是一个原因,因为我希望我帮你们,再由你们去帮自己的氏族。”易哲慢慢的说,“不久前的阪泉一战,和那天上下来的家伙,你们都知道到了吧。”

    所有人都点点头,公孙姬和旱魃明显脸色灰暗了点。

    “我不清楚是不是还会再来,但是我知道,这片土地上,除了我,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假若他要无视我一意孤行,这片土地上除了我以外的生物,都会被消亡。”易哲说,“这是不是危言耸听,你们心里有数。”

    姜承害怕的缩了缩头。

    “老师,那我们该怎么做?”公孙姬忍不住问,他的父亲少典都是惨死在他的面前,对那种近乎挥手都能掀飞地面的可怕敌人,他只觉得浑身冰凉。

    “像神农对九黎做的那样做就好。”易哲看了他一眼,“九黎对曾经的神农,就像现在那个家伙对如今的你们,都是强大到没办法提起反抗的心。”

    “我给了神农一个机会反抗九黎,我也会给机会让你们反抗那个人。”

    “记住了,我教导你们,是希望你们自救……永远不要奢望别人的帮助。”易哲轻声说。

    看着几个点头的小家伙和唯一的一个大家伙黎墨,易哲不由得笑了笑。

    “好了,说实际的吧。”他略顿了顿,“首先,改掉你们的认知,不是说只有天分的人,才可以使用你们知道的什么术力,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潜能,将它挖掘出来,这是你们要做的第一步。”

    他看了看根本不看他的赤松和黎墨,以及一脸认真听课样子,跟赤松两个极端的旱魃小loli。

    “你们仨是不需要什么挖掘了,赤松和旱魃都是原祭师的增补人选,黎墨已经做到了,暂时需要拉进度的是姜承和阿姬。”

    对着茫然的姜承和疑惑的公孙姬,易哲直接使唤了黎墨。

    “小黎,去,把那基础斗气和冥思教给他们。”

    “啊?啊啊,是。”过一会才反应过来小黎叫的是他,黎墨立刻就起身,坐到姜承和公孙姬这俩氏族目前的扛把子旁边,张了张嘴,又抓了抓头,好一会才想好了说。

    黎墨是目前斗气开发的最好的一个,甚至无师自通的冲破了第一门开门,论天赋和身体素质,他超过了火影时易哲的一条街,让他教姜承和公孙姬也很妥当,而且,赤松和旱魃这是两个小loli啊!loli啊!当然要留给他亲自来教♀育啊!

    “瞪着我干嘛,今天不折腾你了,你反正我是摸透了,不适合斗气,就适合安安心心的玩你的水,今天我先做新同学的工作。”易哲看到赤松的表情,不屑的一哼。

    赤松一副看着蛆虫的眼神。

    “小家伙,你叫旱魃,是有熊的小祭师对吧?”易哲看向那个一头娟丽的及腰长发的精致的小loli,在神话时代这个时期,皮肤和头发竟然都能有这种光泽,确实好的有些过分了。

    小旱魃摇摇头,认真的说。

    “不,我只是被当成未来祭师锻炼的,还不是祭师。”

    “没关系,那么说你也有术力了,握紧我的手,释放它试试看。”易哲二话不说抓起小loli的小手,不知是不是错觉,听见了某个观望者的鄙夷的唾弃声。

    “没关系吗?”旱魃歪歪头,确认似的问。

    “哈哈,当然带胶布了,你随意发挥就是。”易哲对着可爱歪头的幼女,干净利落的一甩刘海,露出阳光的笑容。

    小旱魃这才点点头,开始闭上眼睛运用。

    另一边正在仔细听黎墨讲解的公孙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一拍脑袋。

    “糟了忘记给老师先说了……”

    “什么事?”黎墨好奇的问。

    “旱魃她……一旦运用术力的话,会有些变化的。”公孙姬有些小懊悔。

    易哲看着闭上眼睛,旱魃的小小的洁白脸蛋,不由得感叹这是怎么样如同人偶手办精致的小家伙啊,在这个神话时代,大家都毛毛躁躁的样子,近了却能从小loli身上闻到淡淡的清幽花香,真是惹人怜爱。

    嗯,这样讨喜的幼女,必须得到自己的倾囊相授啊!易哲有了决心般的点头。

    然后……

    易哲疑惑的看着头发突然嗤的一下全部从黑色变成雪白的旱魃,然后,闭上眼睛的幼女猛地睁开了眼睛,同时灼热的波动从易哲握着的小手上升腾开来。

    “既然是你说的!那被我烤成人干也没有什么怨言啦!乖乖被成一具满是褶子的干尸吧混蛋!”双眼赤红,人偶恬静的气质崩坏了,只是坏掉一样的娇笑。

    易哲一脸我日了狗的震惊懵逼。

    “啊,没来得及啊。”公孙姬侧头看了看,就收回去,不再说话。

    “怎么了怎么了!握得很紧嘛!我的手有那么嫩滑吗!其实烫的不得了了吧!一副要吃了人家的变态大叔啊!”

    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黑长直气质幼女突变成坏了的黑暗系角色吓得说不出话的易哲,耳边满是眼前白发少女的尖细清脆的恶劣笑声。

    赤松毫无疑问的被吓得向后跳去。

    本来以为你才是傲娇担当……可没想到,这里有个隐藏病娇啊,易哲呆呆的张嘴。

    “霍霍!很经受的住啊!看起来不像外表那样没点男人味呢!本以为是个娘炮来着!那就来点让你欲火焚身到变成灰的温度吧!”

    旱魃浑身都发出赤色的红光,小小的帐篷里,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上升了,甚至干燥的帐篷布,都已经发出了有些燃烧的气味,公孙姬显得有些担忧,想要起来阻止,但是黎墨拍拍他肩膀叫他坐下,好不容易理清的头绪隔一会恐怕又得忘了。

    “交给祭师大人吧。”黎墨唯独这句话说出来,心里踏实的很。

    “再来再来!看你那死掉一样的眼神,是不是热的想脱衣服了啊?!”旱魃大笑着。

    我……我单纯的是被你吓到的,易哲扯了扯嘴角,他手心被旱魃死死的抓住,确实有着非同一般的热度罩住他的手,就像伸进了火堆的燃点一样,只是比起那点小温度,果然还是旱魃这可怕的精神攻击对他造成的伤害更大。

    赤松被逼到了帐篷的一角,他是除了易哲离此刻旱魃最近的,她都已经被闷出了汗水,两只手挡在脸前。

    易哲摇摇头,把懵逼甩到了一边去,大概摸清了旱魃的套路后,他说。

    “好了,可以停下了。”

    “这就不行了吗!才十几秒啊!你这样还算是男人吗?真想停?求我啊!”旱魃继续大笑,小loli的身躯傲然站立着,那双赤红的眼瞳怀疑的看了看他的下半身,一脸的嫌弃,还冷哼出声。

    我擦……?

    易哲抬头看了看,感觉再这样任由她发挥下去,估计帐篷顶会被灼热的温度给烧个窟窿,本着照顾如今的条件,他也只好随手瞳力一震,最小威力的把旱魃的小身体给震得倒飞了出去。

    赤色的红光黯淡消失了,雪白的头发又唰的一下变成了那黑色,小旱魃摸摸摔在地上的屁股,怯生生的站了起来,眼中的红色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愧疚的眼光。

    “对,对不起……我用术力,就会变成那样。”

    说完,眼里还蓄起了惭愧的泪光,手指纠结的在身前缠绕着,低着头颤抖,画风又从毒舌的邪教小公主变成江南依水的大家小闺秀。

    有些无语的看着快哭出来的小旱魃,易哲只好凑过去开始哄她。

    赤松大力呼吸了几口新鲜,冷却下来的空气,有些忌惮的看了一眼回过状态的旱魃,另一边姜承和黎墨一副这个事态发展我预料之中,公孙姬有些诧异于易哲的风轻云淡,尤其是那只之前握着旱魃的手,连红都没红一下。

    “真的不怪我吗?”旱魃擦了擦微红的眼角,抬起亮晶晶的大眼睛。

    “不怪不怪,多大点儿事。”易哲一见又是这我见犹怜,loli控们都愿意一腔热血撒边疆的可爱幼女状态,立刻忘掉了之前的黑暗系风格。

    “哼,死变态。”赤松嫌弃的嘲讽。

    “给老师添麻烦了。”整理好心情的旱魃退后几步鞠了个躬。

    “你看看别人!幼女小学生外加开关崩坏病娇设定!你这个单纯死傲娇是没前途的!”易哲摸了摸心口,转头对着赤松恨铁不成钢的说。

    “什,什么嘛!不就是术力比我强了点吗!什么叫我没前途啊!”赤松嘴巴一撅,瞪大双眼。

    “那个,请不要吵。”旱魃伸了伸手,文文静静的小声说。

    “嗯,仔细一寻思,娶个多重性格的老婆,岂不是等于合法拥有后宫?”易哲摸摸下巴。

    赤松一脸果不其然你是个死变态的表情。

    旱魃脸色微红,握着拳认认真真的说。

    “我,我觉得,现在讨论这个还是太早了点……”

    “我只是随口感慨,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看着我?”易哲不解的看到包括那边的黎墨等人都将眼光集中在他身上。

    “没什么,只是有些吃惊。”公孙姬老老实实的,“老师果然很厉害啊,不管是力量上还是思想上。”

    那不是当然的嘛,黎墨惯例的大力点头。

    “咳咳……好了,你的术力我了解了,比小赤松要厉害很多啊。”易哲说,“而且是灼热系的,或者说……就是干旱,和你名字一样呢,我已经有小思路了。”

    “不继续让别人使用术力供你玩乐了吗?”赤松呵呵冷笑,她可是被易哲抓了好几天。

    “废话,我是什么人,正直的教育者!”易哲严肃的说,“什么叫玩乐?!换个词语!叫临床试验!”

    “夜勤病栋的临床试验吧!”

    咦?你是不是说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帐篷被微微的掀开,门外赶来的士兵尊敬的说。

    “祭师大人,九黎族希望见您。”

    易哲并不惊讶的点点头。

    “是谁带的头?”

    “新任的族长,蚩尤。”

    “我明白了,直接把他带过来吧。”

    士兵应声而去,易哲则静静的笑了。

    这些小小的继承者们,就是小小的种子,他无意做什么园丁,但是却是那种路过,愿意洒洒水的路人。

    生长出希望吧,至少,不要被抑制力随意践踏,这就是我,唯一的想法了。

    易哲缓缓的思考着哲理,一脸我做的事情是为了世界,你们都要尊敬我的表情,而一手在旱魃的柔顺的脑袋瓜上揉着,小loli也不反抗,握着手在身前,反而好奇的看看他没被自己的术力烧伤的大手。

    “啧。”又换来了赤松的鄙视。

第八话 令人羡慕的师生们

    力量,斗争,淘汰。

    这些都是蚩尤,或者每个九黎族的人都深深信奉的东西,而他们似乎也没有错,因为九黎族一直都是最为强大的那个,被掠夺和压打的从不是自己。

    于是他们反反复复的追求这些,那些未能继承九黎之血的族人,会被当成无用的废物被丢到部落外,不停的用更多的人力物力生产着一把把金属的武器和防具,祭师也是抛开所谓的术力,能一直站住的就被当选。

    这应该是最为正确的生存道路才对。

    但是,却仅在一天就发生了难以置信的逆转。

    被族长认定为废物驱逐的黎墨,却在战场上跟族长本人做着你我不让的厮杀,被一直当成粮食储备的神农,却人人都能和九黎的战士同归于尽。

    输了,头一次输了,而且也是,最致命的输掉了。

    天空降落的男人与神农的新祭师,展开的撼动大地的力量,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让人感受到无力和绝望的东西。

    这才是真的强大啊,回到遍布疮痍的九黎族后,面对着阴沉的村落,蚩尤如此想到。

    但他又陷入了新的疑惑。

    那个面具人对他们而言,就像曾经的九黎对神农,都是提不起反抗之心的,是什么让神农变得敢于在战场上跟他们面对面呢?是那新祭师给予他们的力量么?

    倘若是这样,应该是最想杀死他们的,姜石年,那位炎帝,为什么又要推开他,自己死在了面具人的攻击之下。

    他想不明白,也理解不了,在得知有熊甚至是几乎所有的部族都被重创后,他最终也率领着幸存的族人和战士们,慢慢的靠向了神农的地界。

    既然不明白,那就询问吧,向那位祭师询问,绝不丢人。

    “请教导我吧。”蚩尤在见到易哲后,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说。

    易哲看上去有些惊讶。

    “没想到是你主动提出来,为什么?”

    “我的上一位老师,是我们的祭师。”蚩尤神色坦然。

    “哦,是那个很高很大的家伙,是被我杀死的,那很难理解了,不找我报仇,还要当我的学生呢?”

    “因为你才是最强的!”蚩尤定定的说,“而我也只服你!”

    “有点意思。”易哲一笑,“那我如果有一天被别人杀死,你会不会又去找那个人拜师呢?”

    “当然。”

    “而如果那个人就是之前落下来的面具人呢?”

    蚩尤此时一顿,没有立即接上话来,他面前又闪过转瞬间死亡的那些九黎族人们,漆黑黑一片,妇老小孩儿都被掩埋在血土之下的惨象。

    “你迟疑了。”易哲慢慢的说,“我会让你成为我学生的,你会从我这里得到力量,不过第一课不是关于暴力的,你刚才迟疑间所想到的,所产生的感情,就是我跟你的第一堂课。”

    蚩尤没有接话。

    “族人们安排好了吗?”易哲问。

    “已经妥当。”

    “很好,进来吧,我也正跟他们上课到一半,认识一下吧,你的同学们。”易哲转身过去掀开帐篷的幕,蚩尤能看的到里面的那些与他们一样大的孩子,有他认识的黎墨、有熊的公孙姬与旱魃、姜承和赤松。

    旱魃最为黎墨,朝着新来的他鞠躬点头微笑着欢迎,公孙姬最为平静,和善对他点头,姜承最跳脱,挥着手,赤松最为冷淡,撇撇嘴只看了他一眼。

    真是奇异的体验,蚩尤迟疑了一会才跟上易哲踏进去,以往面对外族,他都是当成敌人看待,而这次,却是他的……同学?

    “我知道我这样帅气的老师暂时离开课堂会让你们觉得失意,尤其是女孩子们。”易哲阳光的说,“然而几分钟的分别,却又灌溉了惊喜不是吗?”

    “呵呵,智障。”赤松冷眼旁观。

    “也没有多想念,而且,真的就只是一小会儿而已……”旱魃细声的说,但看到易哲那深邃又透露着‘快说是吧不要否认我的帅气否则你就会知道为什么赤松这么害怕我看到我就要捂着屁股的理由了’的眼光后。

    旱魃有些害怕的咬着手违背良心的点头了。

    “切。”赤松看到了忍不住咂嘴。

    “我似乎又听到了你在背后惊叹我的帅气的声音。”

    “滚,才不是,死变态。”

    “呵呵,原来是又渴望我的调教了。”

    “什——!你果然承认了吧!之前明明还道貌岸然的说什么教育!其实只是单纯的想满足你强迫幼女的变态心理啊!”

    “因为你的心理需要身体的调教才能走回正道啊!”易哲严肃的拍拍手,“黎墨,把我的藤鞭拿来。”

    “好的。”

    “喂喂!不要答应啊!你没看见他嘴角的奸笑吗!你不是看着我出生的吗!”赤松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黎墨。

    “不,祭师应该是不会错的。”黎墨正经脸。

    你认识他几天啊喂!已经被驯服成这种忠犬了吗!

    这个人果然太可怕了,不行,不能让他得逞,这样下去别说长大嫁人了,只会变成那种浑浑噩噩任由他发泄饥渴的自走形手办,赤松脸色苍白的跑向了帐篷外。

    “天真!哪里跑!万象天引!”

    “啊啊啊死变态,给我死开啊!”

    姜承年少不懂事,正在忙着起哄,旱魃作为唯二的女生,好奇的看着他没见过的,易哲称之为交际方式的教育,公孙姬和黎墨呆在一旁。

    蚩尤沉默在门口,他有点不敢进去,害怕沦丧,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此时,几滴赤松的术力雨水甩在他的脸上,他慢慢的抹开。

    真的没问题吗……

    ……

    带血的风沙从对持着的两军前拂过,士兵们浑身都升腾着浑厚的斗气肃穆而立,坐在奥尔特,那只大蜘蛛的尸骸打造的座椅上,这个强横的人轻轻抓过身前落下的细沙,细小的砂砾从他满是痊愈的伤痕手指缝间飘走。

    他看着眼前滑落的沙子,恍惚了一瞬,忽然懂得了曾经老师教导的第一课的意思。

    原来失去的东西,哪怕是称为兵主的他,也无法再握住了。

    “但本来,至少有背水一战的机会,却被……”他平息下怀念和回忆,转而冰冷的看向前方大军的那位率领者,师出同门的男人。

    “黄帝?”他低声嘲笑,“我也不过是自诩兵主。”

    “老师之后,再无帝王,而你!不过是个废物才对!”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身后浮现出夸张又庞大的血色虚影,恶鬼狰狞般舞动出复数的血色虚手。

    “炎黄的联军?好!好!好!”他冲天大笑,背后的虚影甚至要遮天蔽日,血色笼罩了苍穹,“那就用老师教给我的东西,给我的力量!送你们下黄泉见他,再亲自跪下向他道歉吧!”

    中原逐鹿,魔威魔相,兵主战神,碎于血野。

    ……

    “嗯,经历过些许的波折,为师又拯救了一个失足少女,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易哲松了口气,就像刚刚做完手术挽救了生命的外科医生,散发着道德楷模般的光彩。

    他前面,来自不同部族的小男生小女生坐着呆看着他。

    一个衣衫不整,松软无力的躺在地上的小女孩,她眼神涣散,眼角红肿,丝丝的唾液从嘴角留下,仿佛案发现场的女主角。

    已经,没办法了,在围观群众的眼睁睁下,被这个鬼畜调教什么的。

    生不如死的少女悲叹着人性的罪恶。

    真的,嫁不出去了。

    “小松松,为师只是给你疏通经脉,为师不是和尚,没有为你开光啊……不要让本书变成r15的东西好吗?”易哲皱眉,指责了一句,一边把用完的藤鞭绕了几圈塞进兜里。

    浑身都被易哲按了一遍,是为了确认能量是怎么运行的,讲道理,易哲作为正常人,对待幼女只会有怜惜的感情,不会发生什么上驱逐舰甚至是潜艇的事情!

    “好了,起来吧,为师要讲重点了。”

    赤松挣扎的爬起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可惜我命苦,还没断奶就碰见了这种事,也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未来的丈夫是个蛆虫,也只能心甘情愿的作那个被吃的尸体。”

    “你这个思想有点古怪啊……”

    “但是我还小,那种事情……只能以后再说。”说到这里,赤松又啜泣一声,“不过是不可能的吧,你这样的人,一天至少二十次都有可能,呜呜呜。”

    公孙姬和蚩尤用o__o“的表情沉默着,黎墨则以(⊙v⊙)的表情等待,旱魃依旧好奇的咬着手指在想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你没事吧……不会被我无意间经脉逆流,术力有些控制不当导致言语行为思考出错了吧。”易哲后退几步。

    “连抵赖的措辞都这么流畅,难道我只是玩玩的过场,会被丢到大雨磅礴的外面,看着你跟另外的幼女好在一起,而我孤苦伶仃吗?”

    你一定是在脑补哪里的言情剧啊!易哲惶恐的开始采取安抚策略,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会被认为是幼女控独角兽了!

    “咳咳,好了,迟迟没有讲到重点。”易哲咳嗽几声。

    “首先呢,就是你们要引导出自己体内的能量,举个例子,像赤松和旱魃这样有术力的人呢,就是天生引导了能量的,其实每个人都具备这样的东西。”

    公孙姬和蚩尤一副不容易终于听到干货的东西的脸色。

    “只是每个人使用这个能量的方式,决定了他的走向而已。”易哲指了指黎墨,“有他这样擅长武斗的,那这能量就暂且叫斗气好了,至于赤松和旱魃这样的,可以就叫术力。”

    看到几个人若有所思的点头,易哲欣慰,毕竟不能说大家能量都是一样的,只是蛮王用怒气,瑞兹用蓝条的区别啦这种比喻。

    “小赤松跟旱魃毫无疑问会朝着术力发展,黎墨之后会把斗气的东西发给你们。”

    黎墨还没有大师兄这种高逼格的身份的自觉性,只是点点头。

    “我一定会把《洪荒征天赋》教给他们的!”

    “等,等会……那是什么?听都没听过啊!”

    “就是祭师大人交给我们的修炼法门啊,但由于一直没有名字,所以我们商量后决定落个称呼。”黎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祭师大人,没有征得你同意。”

    公孙姬和蚩尤一听这名字,瞬间严肃了起来,手都不禁握起,沉重的心情一览无余。

    “受之有愧,老师,这么重要的东西……听名字都能感受到一股征服天地的王霸之气。”公孙姬叹气,诚恳的说。

    不不,没事,真的,它原名应该是八门遁甲阉割版之基础斗气开发来着,易哲擦擦汗。

    “嗯,好的,总之你们先用这个……洪荒征天赋吧,首先激发自己的潜能,慢慢的慢慢的就有感觉了,逐渐可以让斗气由内而外的释放之类的。”易哲继续说,“至于术力方面,我这里也总结了一套……”

    “原来如此,连《阴阳融元法》都毫无保留……”这次是蚩尤沉沉的点头,他微微低头表示感谢易哲的大度。

    伊克斯口死迷?易哲张着嘴看着他们,这个名字又是怎么冒出来的!明明只是通用魔力运转方式和仙人模式阉割版之强身健体吐纳呼吸法啊!

    “总,总之……斗气能做到外放周身,提高力量速度就是基础牢实了,之后要尝试着自己去改造自己的斗气,有着不同的效果,比如黎墨的黑色斗气,比普通斗气更具破坏性。”

    “是这样啊,之前战斗时令我突破,已经达到洪荒征天赋上半部,洪征篇的圆满境界,难怪会觉得这么强大,只是,下半部的荒天篇却无法领悟。”黎墨闻言恍然的说。

    “真,真细致啊……还分了上下部。”易哲擦擦汗。

    “不过……由于每人的起源不同,而这,嗯……洪荒征天赋是激发自己潜能的功法,所以最后你们,额,把上半部洪征篇练到圆满之后,可能要理解自己起源后才能练下半部分。”易哲支支吾吾的说完这一句。

    “老师,这功法,我能……教给族人们么?”公孙姬严肃的说,同时有些紧张,这可是听名字都如此厉害的东西,想必是不会贸然允许的,但他却不想族人们面对灾厄无抵抗之力。

    “当然,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易哲默默的说。

    “多谢!”

    公孙姬跪下,一旁的旱魃作为同族的,也跟着跪下,易哲有一种欺骗他人的背德感,他苦笑着拉起两个人,此时,蚩尤不说二话只是一哼,慢慢的单膝跪下,他还是他,哪怕知道这个重要性,也知道易哲的厉害,但他也只跪半个膝盖。

    他抬起头,不愿低下!然而,尽管他这种傲然的气场很足,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看着有些慌乱的小课堂。

    没有存在感的蚩尤有些小悲伤。

    ……

    噗嗤。

    兵主吐出一口鲜血,胸前是那把锻山炼石,取雷伏电,冻土融水淬火的人道圣剑,轩辕,仅次老师曾亲手打造的血濡缕,这把剑之锋利,能够斩开他的魔相之身。

    输了,已经输了,他曾率军征战无数,今天,残兵败将的,变成他了。

    哈哈,但他依旧带着嘲笑,咬着牙看着面前赢了的那个人,他身子趔趄。

    之后,斗气用尽,满身血伤的他,重重的跪在地上。

    持着轩辕的人有些吃惊,连带着握剑的手都有些松开。

    “不要自作多情了,废物。”兵主吐出血沫,“这一跪,不是跪你,也不是跪姜师兄,更不是这天地,而是……还给他的。”

    从来没有喊过他师兄,甚至觉得他没有主见,这次,却叫了吗,只是,我仍是你口中的,废物。

    黄帝有些哀伤的看着他,缓缓闭眼,用力的刺了下去。

第九话 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起源,它代表了这个存在的最原始的概念,卫宫切嗣的起源如同名字是切断和链接,他儿子卫宫士郎的起源是正义の伙……哦不,是剑。

    起源对魔术来讲有很大的帮助,虽然也时常在想那些起源是loli控的,一旦觉醒想必也是一场天神小学不得了的浩劫啊。

    洪荒征天赋与阴阳融元法意外的相当契合他们,人人都有斗气或者术力的日子也不远了,这两本书生生的把这群人的力量体系都给魔改了。

    引发斗气,由内而外的温养身体,变得强壮,这是第一阶段。

    斗气能够外放,让自己变得犹如附加了特效,这时熟练的家伙还能打出波动拳,这是第二阶段。

    关于第三阶段,易哲本以为应该是按照每个人的特异性而给自己的斗气给加上不同的属性之类的,但是黎墨这个先驱者却给了他更完整的答案。

    就是起源。

    当知晓了自己的起源后,就会改变斗气,质量上飞一般的提升,易哲也有些惊讶于黎墨的天赋了,因为他不仅从阉割版的内容里无师自通开启了第一门,还顺利的与起源融合,是当之无愧的先驱者。

    嘛……但还是很好奇loli控起源觉醒了跟斗气融合后,会发生什么啊。

    昏黑色的斗气像是暗影获得了生命一样,鬼魅的环绕着黎墨,他速度暴增,在地上踏起无声的快步,已经逐渐适应这超越常人的斗气的他,打出颇具威力的一拳。

    力道与斗气混合在一起穿透过了空气。

    易哲站在原地,连手都没有挥动,这先驱者的一击就在他身前被震散。

    “进步很大,比之前力道要大多了,你暗地应该练了很久。”易哲笑了笑,对着落地小休息的黎墨说。

    黎墨有些高兴的点头。

    “另外最好的就是蚩尤了,已经到第二阶段了啊。”易哲看了看浑身蒸腾着白气的蚩尤,由于斗气的温养,他也越发的壮实,几乎像个大人了。

    “阿姬还算稳扎稳打,小旱魃底子本来就好,所以……”易哲扫视过自己的弟子们,最后把眼光落到两个神农的小家伙身上。

    感受到易哲的目光,姜承哈哈的摸摸头,打算敷衍过去,赤松似乎又忘记了一度被他支配的恐怖,抱着手不说话。

    “虽说也不一定要多强大,毕竟说自私一点的话,我和黎墨都是神农的,你们也可以抱大腿。”易哲抱着手说,“不过还是稍微认真点吧?”

    “好的!”姜承握紧拳,信誓旦旦。

    赤松撇撇嘴,看他的目光就像看始乱终弃的出轨外遇老公一样。

    “哎这家伙,又想被我打了吧?”易哲看似气哼哼的说。

    但是预想中的死变态辱骂没出现,赤松闻言反倒是秘制脸红,然后低哼一声,转过身把屁股对着易哲。

    “反正我抵抗也是没有结果的吧?既然如此,随你折腾好了。”

    这种发展搞得我有些方啊……感受着周围这些青葱小孩子那越来越深沉的眼光,易哲觉得自己在教育者的道路上走的有些远了,啊,这心中涌动的感情,难道我的起源便是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吗?不好,如果一旦觉醒,控制不住的话……真是灾难啊!

    “祭师大人,昨天又有其他漂泊的氏族来找我们了。”黎墨适当的插入,时机把握的散发着睿智的光辉,“算算的话,几乎所有部族都已经加入我们了。”

    “因为那场灾难导致太多氏族瓦解了,没有粮食和工具,疲惫下很难活下去的。”公孙姬此时说,“哪怕是以前,我们出去狩猎时,也都是做好了准备。”

    这里毕竟还是神话时代,还没建国,意思就是有很多成精的动物。

    “再加上九黎和有熊都合并入了神农,这里就像黑夜里唯一的火光了,他们也只有这个选择。”公孙姬继续说,“不过,说到原因的话,还是老师在神农吧。”

    “只是一群连自己温饱都解决不了的累赘,只是想找遮蔽的大树,这种人就算答应合并又有什么用?”蚩尤不满的说。

    “算了吧,我们没有立场说别人。”公孙姬摇头,“再说,决定权在老师那里。”

    “你意思是我跟那些废物是同类了?”蚩尤冷哼一声,“我们九黎早就用无数的血汗证明了我们才是最强大的战士,至于有熊,不过是见风使舵靠着运气才能说什么三大氏族之一。”

    “有熊和九黎确实是输多胜少,但是,当时九黎似乎也不敢贸然挑战有熊吧?只知道去欺负当时还软弱的神农,这种行为你又想说是战略么?战士?”公孙姬丝毫不退让,尽管语气平淡,但隐隐也在反击。

    “喂!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神农软弱啊!”一边的赤松听到后就有些炸毛了,“你们搞清楚现在是在谁的地盘里走路,在谁手下学东西啊!”

    “师妹,虽然将来你会成为师母,但是这是事实。”公孙姬一脸正直。

    “谁,谁会成为什么师母啊!”赤松面红耳赤的退后,“跟,跟,跟这种死变态在一起什么的,我,傻了才会那样啊!”

    “他可是那种一天五十次的蛆虫啊!用完就扔的人渣啊!你,你就别再胡说八道了!”

    上一话不还是一天二十次么?易哲无语的看着支支吾吾的赤松,这家伙俨然已经忘记了拌嘴了。

    “哦,没想到不是看起来那样没骨气啊,那要来用最直白的方式谈一谈吗?”蚩尤朝着公孙姬捏了捏手,浑身蒸桑拿一样的冒出白色的热气,公孙姬表情严肃,他手上发着的微弱白光也表现了他的心情。

    火药味突然就变得浓烈了起来,旱魃担忧的扯了扯易哲的衣角,易哲也只好叹叹气。

    果然氏族之间的世仇是没这么简单就能消除的,这里还好了,那些在这里安顿下来的他族士兵和幸存者们,更不知道是要跟以前的仇人搞些什么父子局之类的事情了。

    如果不解决和疏导的话,最终也只会分崩析离的。

    易哲明白这一点,现在他们愿意对神农低头,只是因为那个不知道何时会再次出现的面具人和他的力量,以及各自部族的未来继承人在跟他学习。

    只是,时间一长,在威胁感不强烈,而他们又从易哲这里逐渐得到了斗气的修炼方法的话,两种因素相加,他们就会有其他的想法了,到时候,普遍变强的各族人打起来,还会比之前更惨烈。

    是有些让人头疼的问题,不过易哲也没那么头疼。

    他只是气愤于抑制力的所作所为罢了,至于部族之间的争斗,与他干系不大,只要稍微保证神农的利益也算对得起姜石年和姜临魁的期待。

    看着即将打起来的两个人,易哲用斥力将他们俩牢牢的固定在原地。

    “现在还不是打的时候哦。”他走过去拍拍俩人的头,“总有让你们去战场的一天的。”

    蚩尤和公孙姬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土地不够,资源不够,这些都是最基本的问题,但是也是很简单的问题。”易哲继续说,“就像九黎做的那样,自己不够的,只需要向别人掠夺不就是了吗?”

    “用掠夺来的资源繁衍,更强后再去掠夺,用战斗来磨练你们的技艺和充当矛盾的中和剂,只要得到的东西足够多,世仇都是可以放下的,尤其是……关于部族这种大集合体时啊。”

    “可……是。”公孙姬不由得问,“我们又去跟谁战斗呢?这里的所有氏族都几乎已经被重创了,哪怕是对剩下的幸存者们动手,也根本得不到什么啊。”

    “这片土地得不到的,就去另一片土地就好了。”

    易哲语气低沉。

    他慢慢的扫过这些,他所教授的第一批学生们。

    “几乎所有人都因为各自的原因集合在这了,这是一批很强大的力量,与其内斗,为什么不去找别人?”

    抑制力,你想毁灭,那我就将它打造的更加强大和昌盛。

    “你们有翻过那些连绵的山脉吗?越过那无际的海洋吗?”

    然后,再派下守护者试一试。

    “你们是各自部族的未来的带领者,同时也将是……”

    反正我来此的目的,就是探索这个世界,在不可避免破坏时,如果能带领这些人的成长,自我慰藉也足够了,穿越者真的想不改变世界,是不可能的。

    易哲想起,在那魔法与科学交织的世界中,还有两个人,等待着他,多元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这份等待是诅咒。

    “也将是,世界的带领者。”

    “既然是我的学生,就得要有,野心啊。”

    所有人都直直的看着易哲,他们表情和心情都不同。

    公孙姬还有所顾虑,蚩尤眼中则燃起了某些东西,黎墨只是默默的应允他,旱魃和姜承对视几眼摸摸头不太理解,赤松……额,赤松一脸被帅到的表情,脸颊微红。

    “安排下去吧,马上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要为那些掠夺做准备了。”

    “这么快?”公孙姬一愣。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况且本来要做的事情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去搞外交而已。”易哲慢慢的说,“放心吧,时间我们非常充裕。”

    “而且有事情做,也暂时可以让那些不安份的人先停下手中的父子局不是吗?”

    “战备吗?”蚩尤终于一笑,“这恰好是我最擅长的。”

    “不是简简单单的准备装备啊。”易哲笑笑,“首先,得将这片土地上的东西,全部应用好才是。”

    “祭师?”

    “那些成精了的动物,是天然的兵器,将他们驯服吧,黎墨,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我明白了。”几乎从不拒绝命令的黎墨这次也十分干脆的答应下。

    “蚩尤,组织好能用炎热术力的人,你们九黎之前不是唯一使用金属工具的氏族么?资源都给你们,去大量生产。”

    “阿姬,储备筹备交给你了。”

    “我知道了……”公孙姬顿了顿,才说。

    “其实只需要食物和坐骑就行了,毕竟……斗气发展的很好,不是吗。”

    看着仍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学生们。

    “也不用想太多,因为要到那个阶段的话,至少也是,几年之后吧……”

    ……

    眺望,看不到尽头,铁灰一样的风吹散了石头风化后的砂砾,一座座石碑半掩在风沙之中,荒漠之中隆起的小丘之上,戴着面具的守护者静止一样的坐在那,肮脏的绷带布在他身后挣扎似得轻轻飘动。

    游离时间,空间之外,亦无过去和未来的概念。

    英灵王座的夹缝之中,阿赖耶驱使的英灵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轻轻抬起头,结束了永无止境一样的静止,他缓缓的从身旁的砂砾中拔出老旧破败的银色大剑,剑身足有他身高一样长。

    面前撕开了混沌一样的通道。

    清扫的时间到了,他缓缓的走了进去,面前的是持枪守卫着大厦的凶恶男子们,之后他挥动起了银色的大剑。

    同时,在他的身侧,不断的撕开时间空间的阻隔,其余冷漠的守护者们,也随之而来。

    ……

    “关于始东王,他是一个已经被神话了的人物,常常会被人们应用于各种故事的再创作,而真实历史上的他,也是极具色彩的,各界人士对他褒贬不一,在文明之初就指挥无人能敌的军队攻克着一切,能统帅着如此庞大基数的军队,毫无疑问是极为优秀的将领。”

    “但同时,他也被批评为暴君和冷酷无情的人,在始东氏内部存在各种隔阂矛盾时,他始终采取着不断掠夺用更多的利益来进行治标不治本的安抚,在收获足够军队尚不稳定时,他依旧坚持着战损率极高的侵略,敌人不投降便碾压而去,臣服则列入新的军队中。”

    “尽管我们对这位先祖推崇有加,但在其他国家和地区,他确实被当成恶神来传播的,可以说,他纯粹是用自己的惊世才华缔造了始东氏的传奇,而一旦他不在时,根本没有谁可以再稳定下这支空前庞大又矛盾重重的烂摊子,也因此,发生了逐鹿之战,伤亡惨重,最终以这种结局结尾。”

    “学者们很想知道,始东王到底在追求什么,或许,只有穿越到过去,当面询问这名既是点燃东方火种的圣者,也是熄灭数不清文化的恶鬼的人,才能知道了。”——《帝王心术之始东》

    ps:卡文了,挤着写出来的,每当这时,就想做个提督能愉快的跟宪兵队做信仰之间的战斗(远目)

第十话 养成收割

    云海翻覆,暮雪千山。

    从那落下的灾厄导致的汉土部族联合归于神农氏之后,已经过了接近十年。

    一座座泥瓦砖石堆砌成的房屋逐渐取代了兽皮麻布搭建的柔弱的帐篷。

    脆弱的废铜烂铁般的工具,也被灼热的火焰淬炼成更坚实的钢铁。

    曾经支配着土地的各种神话般的物种生物,也在强横的斗气猎手们手下变成温顺的劳动力,亦或是冲锋的坐骑。

    灰色的炊烟不停的盘旋着飘散向广袤无垠的蓝色天空,汗水与钢铁相互谱写出刚硬的曲子,一个个身穿厚实皮革,白色的斗气裹住全身的斗士们,用其力量已经证明,这片土地之上,人类已经是最强的物种。

    联合部族,则是最强的集合体!

    蚩尤一整九黎,九黎的战士们骑在最凶狠的象虎之上,跨过山脉和河水,将有杀伤力的野兽的幼崽俘虏,驯服成忠诚的战友。

    公孙姬指引有熊,术力的火焰、风霜、流水交相呼应,孱弱不具斗士能力的族人,也逐渐套上厚重牢实的大衣,带上掩盖住面庞的兜帽,阴影般的排列在一起。

    黎墨十年间连续六次挫败无数新崛起的天才们,始终站在斗士的最巅峰处,而新生代的神农族人们,则在黎墨这个先驱者的教授下,彻底的将从前那不堪一击的神农给彻底的抹杀在历史之中。

    话语权则始终掌握在此地唯一的祭师,最后的祭师身上,易哲。

    一道道关于军事、训练、战备、调配、物资的命令源源不断的指示下去,一层一层的向下影响,联合部族几乎从未走错过一步,在沉默中飞跃而起,在这神话的时代,建立起了第一个,由人类主宰的地方。

    繁重的工作,换来的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更多的食物和衣服与领地,甚至是力量,不同部族的人们早已将世仇藏在心里,而执着于眼前,他们无暇再去找别人的麻烦。

    军力、后备、建设,部族之间的利益以天平般巧合的柔和在一起,任何举动都会造成微妙的倾斜,于此,出现了虚伪的,完美的契合。

    易哲站在高耸的峭壁之上的岩石处,沉默的看着下方已经遍布的黑色小房,空气中都是沉重的斗气气息,各种元素交织着。

    一对对井然有序的士兵们列队走过操练的大场地,另一处,作为预备骑手的人,正骑在敏捷而狂猛的剑齿虎豹上,运用蛮力驯服着,天空之上,长着一双大得惊人翅膀的黑翼鸟划过,一个风骑手站在那上面,表情严肃。

    易哲看过这些,轻轻的点头。

    在面对短暂时间就崛起的斗士和术士们,这片土地上又没有任何其他人阻拦,几乎轻而易举,顺风顺水的,短短十年就完成了统一,资源也尽数被收入囊中,他穿越两个世界那繁多的知识,在这十年彻底的体现。

    人工圣人时被学习装置输入了许多实用的理论,现在,也算因祸得福吧。

    “您在这里啊。”易哲微微侧头,看向叫他的人。

    几年过去,黎墨越发沉稳,也不至于像个新兵蛋子那样无措,身子骨壮实了很多,新一批制造的士兵装备穿在身上,有着肃杀之意,但对易哲的尊敬却是越来越深。

    “忙完了吗?”易哲问。

    黎墨点头,看了一眼这位祭师,曾拯救又带领他们的恩人,他的恩师,快十年了,他们这些学生都已经长大,哪怕是姜承赤松也有些成熟了,不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然而,易哲却还是十年前的模样,连头发深浅都没变过。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对现今联合部族的实力做完统一调查。”黎墨恭敬的说。

    “就在这儿说吧,犯不着这么老老实实的。”易哲打趣一声,“你是我第一个学生,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下属来看。”

    “我可不敢啊,老师。”黎墨笑了笑摸摸头,旋即继续说,“那些星碎的小部族们已经掌握好了耕种技术,不必担心粮食了,九黎族也驯服了基本具备进攻性的野兽,武器储量也足够,有熊族的术士人数也能凑成不小的部队,而我们神农的斗士,更是早就准备好了。”

    “现在,最具话语权的部族是神农。”黎墨情不自禁的说出这句话。

    易哲听到,也点点头。

    “姜石年和姜临魁能看到曾经弱小的氏族,会成长到今天,也不会有遗憾了吧。”

    “托老师的福。”黎墨说。

    “这不关我的事情,还是你将学到的东西教下去,让神农的年轻都是成长的,这么多年了,神农也完成了自我拯救了。”易哲摇摇头。

    黎墨顿了顿,半会后微微一笑,似乎是想起曾经他效忠过的两位族长,他又望了一眼前方背对他站着,不停看着自己一手指挥建立起的联合氏族的易哲。

    “老师,一切已经达到你所定下的标准了。”黎墨定定的说。

    “是么。”易哲微一点头。

    半响,他才又说。

    “那就是时候了。”

    黎墨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收了回去,但易哲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于是问。

    “怎么了?还有事情么?”

    “不……”黎墨有些迟疑,“只是,真的要这样大动干戈么?”

    “当然。”易哲知道他想说什么,淡淡的说,“首先这样才能稳下各部族,其次才能吸引下曾经的那面具人。”

    “可是,现在挺好的。”黎墨侧身,看向易哲下方平静的村落,各个不同部族的人们来来往往,他们碰面还会闲谈几句。

    “迟了,如果是仍旧茹毛饮血,孱弱的时候,还可以保持那样,但是当吃到烤熟的食物,掌握着力量时,就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尤其是,这并不是几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几个部族的。”易哲缓缓的说,“掌握的力量越强,爆发的争斗就越激烈,得到的利益越吸引人,就越会沉不住,何况区区十年,又怎么可能消除以前的仇恨,那些曾经在战场上面对面杀过的士兵们,现在还有部分都活着呢。”

    现在的只是,虚伪的平衡而已。

    “但是,以老师的能力,一定可以解决的才对。”黎墨摇摇头说。

    “如果没有那面具人,那些守护者在的话,我不会这么快的让斗气普及到人人都能学习的地步。”易哲继续说,“又想有面对危险来临时反抗的力量,又不想因为得到力量而起争端,那是决不可能的。”

    “仔细想想吧,大家以前都是互相敌对着的,只是有更大的暴力来了,他们被恶的那一方逼迫到善的我这一方,因为害怕和想要生存停下了争斗,而我则想给你们机会,不想你们被当成随意践踏的草木,于是将斗气和术力发展起来。”

    “于是每个部族重新活了过来,但尽管如此,面对那些守护者,你们仍然不能抵挡,于是还是只能联合在一起,不知道守护者什么时候会再来的这段时间里,越来越强的你们,会按耐不住烦躁,新仇旧恨都会慢慢爆发。”

    “所以必须有什么事情让你们埋头苦干,或者觉得,发生争斗是不明智的,同时也能壮大,好对付那些守护者。”

    易哲握了握手。

    “而答案,就是战争,就是掠夺。”

    他看向黎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一开始,这些人因为害怕而投靠向我,而我又想给你们机会时,这种发展已经注定了的,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活在这世上,本就不是顺风顺水,十年前我就对你说过了吧?哪有什么理所应当的善意和帮助。”

    “我也只不过是,看不惯抑制力,于是给了一个机会,想把你们打磨成锋利的剑,试试能不能将他斩伤,结局如果是的话,就是,不是的话,就不是,就这么简单而已。”

    “但在到终点之前,这份平衡是不会崩塌的,因为……”易哲停顿了一下,“维系它的,是我。”

    易哲朝着黎墨温和的笑了笑,与他所说的这些冷漠不相干的话语有些违和,然后,他就错身离开了。

    黎墨面色复杂的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看向前方广袤的风景。

    “真的是这样吗?老师。”十年了,接受这个让他打心底尊敬的人教导已经十年了,黎墨发出叹息声。

    真的是随性而为吗?并没有在乎他主导的这一切么?黎墨默默的看着,又仿佛看到了最初的那场战争,姜临魁推开了他和蚩尤,转眼间被那面具人射过的魔力光束杀死,而之后,则是易哲愤怒的吼声。

    黎墨握紧了些手。

    本来就没有任何东西,被九黎族长驱逐出家,最后也没保护得了收留了他的神农的族长,但即使是这样的他,也仍旧自救了,明明没帮得了别人,却最后救了自己,只因为那个人的恩情。

    无论是非对错,学生,必以一生回报。

    ……

    晚间时分,最大的一间房屋里,这里围绕着由术力燃烧着的温暖的火焰,地上铺着处理的已经不再粗糙的厚实毛皮,一张张被斗气削的方方正正的木桌木椅整齐的摆放在这里,大片翠绿的树叶上,盛放着诱人的烤肉。

    深红的表皮,升腾的热气,滑嫩的****还不时流淌出香气逼人的肉油,这是曾经想都不敢想的,能做出的食物。

    易哲坐在最上方的位置,他已经开始动手割肉了,看着嫩滑的肉片,他忍不住觉得自己的作为还是很有意义的,起码不这样的话,至少得晚几百年才能吃这东西啊,四舍五入就是亿年啊!

    扑的一声,门口隔离的粗布被撩起,风微微吹动了燃烧的烛火,穿着粗布白衣的少年和少女走了进来。

    “老师。”公孙姬拱手礼貌的说,一旁的旱魃也文静的照做。

    曾经的小孩儿愈加的风度翩翩了,给他换上飘逸点的服装,拿着把扇子,就是标准的富家的儒雅公子的形象了,然而易哲却对他不多加留意,只是搓着手看着旱魃。

    “哎呀,怎么来这么慢啊?小旱魃,来来,快做,为师亲自叫人做的烤里脊!你一定喜欢的!”

    公孙姬似乎已经习惯了某个教育者的重女轻男,苦笑一声自个儿坐去了,而旱魃则还是柔柔诺诺的答应了一声,十年时间,这个曾经娇小可爱的小瓷娃娃也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这个时代的衣服也丝毫不能掩盖她超时代的气质和美貌。

    看看,这身段,看看,这风范,哎呀,真是家有公主初成长,易哲拍着大腿赞叹着自己养成的大成功。

    前提是……旱魃不用术力成那个病娇就好了。

    “哼,死变态。”刚进来的马尾少女看了一眼易哲,就丝毫不犹豫的吐出这句话。

    易哲瞥眼看看她,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长大了的赤松的身材,略一沉默,然后缓缓摇头。

    “你,你那是什么眼光和态度啊!”赤松捂住自己的胸口,“什么嘛!再过几年就会发育了的!”

    易哲冷哼一声表示不信,又看了看旱魃那胸口的起伏,旱魃感受到易哲的目光,学着赤松的样子捂住胸口,细声不满的说。

    “老师,讨厌。”

    哦哦哦哦!这是何等的暴击!从这个集文静黑长直病娇兼自己学生又是一路养成上来的少女口中说出这句话!是何等的暴击!

    赤松用那种已经看了十年的蛆虫的眼光看着易哲。

    “老师好。”长高了,没了稚气的姜承乐呵呵的走进来,没在意这古怪的气氛,直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松!今天是里脊肉耶!快来吃吧!你不是经常自言自语胸前的肉不长吗?”

    “才没有!”

    “唉,这种事是急不来的,其实为师有一套按摩调理的手法,看在你是我的学生的份上,为师就耗费半生的真气帮你一把吧。”易哲抚摸着压根就没有胡须的下巴,道貌岸然的说。

    “滚开!死变态!”

    “哼,不识货,来,小旱魃,你呢?想更进一步吗?”易哲严肃的问。

    旱魃红了红脸,低哼一声侧开头,又说了句讨厌。

    哦哦哦哦哦!暴击破甲!

    又进来一人,这个人身高接近两米,浑身都散发着力量的感觉,他先是走进来,朝着易哲点头示意后,就一语不发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端直了身子。

    易哲扫了扫蚩尤的胸口。

    “小松,你真的不考虑下为师的手法么?我觉得蚩尤的胸肌都要比过你了呢。”

    噗。

    有人发出了忍不住的郁闷声音,蚩尤依旧一脸的冷漠,只是眉宇间有着几分卧槽之意。

    “老师,肉快冷了。”黎墨从外面进来,应该是也听到几句,先是提醒了一句。

    易哲点点头,也没招呼,自个儿开始吃了。

    大家也都纷纷怀揣着各种不同的心情开饭,蚩尤看了眼黎墨,微微皱眉,也不说话,双手轻松撕开肉,塞进嘴里。

    易哲叼着肉片抬头看了看。

    赤松咬着肉像在咬什么一样,不时还恶狠狠的看他一眼,姜承欢欢喜喜的样子没变,蚩尤高冷的样子也没变,黎墨老老实实的,公孙姬文文雅雅的。

    旱魃,嗯,小旱魃一小口一小口,纤细的手指不停转动。

    结果到头来感觉只有她是养成成功了呢。

    易哲摇摇头,暗自想。

    “死变态又在想什么?”赤松咬着肉模模糊糊的冷哼。

第十一话 始东王

    天明渐早,被囚在栅栏中的虎豹幼崽们被拖出来,进行新一天一轮的训练。

    鱼肚白刚刚出现,许多的人就已经起床,他们有秩序的排在一起,等待更高一级的队长来组织这一上午的任务,远处传来蓄养的待宰的鸡鸣声,一队人齐的小队伍整齐的跑过操练的场地。

    蚩尤慢慢的走过,他慢慢的看过九黎的族人,这阵子,在自己斗气遭遇瓶颈,无法苏醒起源,达不到第三阶段时,他都会早起看看族人们的新气色,感受着些许的高兴。

    路过沉睡着象虎着的地方时,这庞大的野兽似乎是睡醒了,睁开了眼睛,蚩尤只朝它瞥了一眼,象虎低喘一声缩了缩,当时对这个物种进行捕捉时,他亲自带队,杀了许多象虎,跟这些不通言语的畜生交流,用暴力更简单。

    缓缓的,已经看完了这片,九黎族人的地方,他沉默的走出。

    论地方大小,这里远远不比曾经的九黎领地,但现在的族人们,却比曾经的九黎更加强大,乃至战力上都是碾压。

    他们乘着象虎越过山岭,驾驭闪豹在山地野林间疯狂游窜,黑翼鸟甚至能将他们驼上天空。

    他自己更是得到了升华一样,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以往任何九黎族的祭师,那些曾经强大的,他现在一只手都能碾压而过。

    要说唯一不满意的话,就是十年中,他都未曾从黎墨的手里夺过最强这一称号。

    不过他又不屑于去争夺这个,因为任凭谁都知道,真正的最强者是易哲,他们的老师才是,这些各族之间的争抢搏斗,而老师是绝不会参加的。

    尽管败于黎墨十几次,但他却仍不服他,只服易哲一人,命令也丝毫不放水的做的干干净净。

    但他是九黎的领导者,更对联合部族的之间的存在的隐患有所了解,他所做的事情,说的话,最终都要对九黎负责,必须,要让九黎更强大才行,才能不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成为被吃的那一方。

    这让人烦闷,他被无形的立场所夹在中间。

    他当然相信老师的手段,只要按照他所安排的,就不会出纰漏,但是……不是作为弟子,而是族长,他需要为族群争取更大的利益和力量。

    更令人有些无奈的是,他的老师是一个行事有些……古怪的人,很难猜到他想干什么,目的是什么,也许前一天会跟赤松玩一天,心甘情愿的被皮鞭打,后一天就会逮住赤松打一天屁股,毫无师父的尊严和道德。

    主要的是,现在的情况下,是没有主人的,联合部族,这个大东西,还没有真正明确的主人,各部族的大家只是在易哲手下学习,而执行他的知识,说清楚的话,易哲也还是神农的祭师,他们都是各自的族长罢了。

    幸运的是,筹备已经达到了峰值,即将到来的战争,必定会选择真正的带领者。

    带领者么……蚩尤思考着,不由得已经离开了自己的部族较远的地方。

    “难得能看见你在做散步之类的活动啊。”招呼声响起,听到这个声音的蚩尤不免皱起眉头,他看向那个人。

    “那又怎么了?公孙姬。”

    看到蚩尤不善的面色,公孙姬倒也不在意。

    “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因为,我也恰好在做散步思考之类的事情。”

    “我没兴趣。”蚩尤淡淡的说。

    “我们大家尽管是各部族的族长,也存在着隔阂,但总归还是一起在老师手下学习的同学,不是吗?”

    “同学?”蚩尤漠然笑了笑,“我只认可黎墨这一个师兄,其余的,我还看不上。”

    “是你的风格。”公孙姬耸耸肩,他叹了口气,然后换了脸色,严肃的看向蚩尤,“你真的,不想谈一谈么?”

    蚩尤看了他一眼,良久,他才缓缓的问。

    “你有什么想法?”

    “说实话,这些年我都是担忧着度过的。”公孙姬说,“联合部族的情况,虽然看起来很美好,但是隐患也相当的大,这一点其实我们大家都心里有数。”

    “不见得,姜承就没有。”蚩尤冷冷的打断。

    公孙姬一怔,旋即有些尴尬。

    “姜师弟为人乐观,而且属于神农族,有黎师兄帮他,算是例外……”他咳嗽几声,“说回来,以老师的聪明才智,也不可能想不到这些才是,只是这么久了,我还没有看到老师有什么动作,而且……定好的出征时间也快了。”

    “你很聪明。”蚩尤缓缓的说,“但是老师比你更聪明,他有什么打算,你当然不会知道。”

    “我知道,但是这样下去的话……”

    “那你有什么办法处理联合部族的情况?”蚩尤冷声问,“那个天上降下的敌人还不清楚,另外十年间各部族受到了多大的好处?谁肯愿意脱离?更别说,单个的部族根本不可能跟那未知的威胁对抗,谁不想在老师那里得到更多?再加上世仇,你有办法?”

    “还是说……”蚩尤看着公孙姬,“你想成为真正的首领,来抓住更多?”

    “你误会了。”公孙姬沉声说,“我对自己的能力清楚,决不可能比老师做的更好,有担忧只是纯粹担心大家而已,反倒是你,你又有什么打算?”

    蚩尤没有回话,他闭起了眼睛。

    那场腥风血雨战斗还历历在目,降下的恶神杀死了他的父亲,随意掠杀着他的族人,姜临魁推开他的那一瞬都一一闪过。

    “纠结的,无非是到底是作为学生,还是作为族长罢了。”蚩尤睁开眼睛,缓缓的说,“九黎族只信奉力量,只尊重强者,我蚩尤也不例外,而且我有仇必报!那个恶神必将被我亲手杀死!”

    “老师是我唯一信服的人,也是九黎族唯一信服的人,他能帮我们达成报仇,也能让族群昌盛。”蚩尤盯着公孙姬,慢慢的说,“说到这里了,你明白了么?”

    “可你知道……你这样的决定,将来又会害死多少族人同伴么?”公孙姬寸步不让,盯着他。

    “即使是这样,你也必须承认一点。”蚩尤缓步离开,话语慢慢传来,“那就是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担忧,而你也只能,顺其自然。”

    公孙姬看着蚩尤离开的背影,不禁有些黯然。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是他无法阻止的,但是,一旦望到前方那满是鲜血淋漓的未来,他就于心不忍,他更想老师真有他猜不到的计策和谋虑,可以不用面对那些,用利益填补空缺,永远是填不满的。

    但是……没有办法的,想成为强者反抗,就只能不断的去吞噬弱者吗。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

    联合部族从未如此热闹过,这一天,所有生产和训练都停下,在外进行任务的队伍们也都纷纷被召回,不管是哪个部族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是的,他们早已成为这片土地的霸主,得到了曾经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而那位祭师许诺的,更宏伟的东西,就在前面了。

    长长的道路上被人早已用砖石砌成一条平整的大道,九黎的族人拉出了四五头象虎杀死,剥去皮毛,结成长长的毯子,铺在这一条道路上。

    神农的斗士队伍们穿上了整齐的军备武装,握着寒光凛凛的长武器,树立在两旁,宛若一根根不折断的白杨树,九黎的骑手们,各自骑着长着尖牙利齿的闪豹缓缓的行进,他们也都停在那条直路两旁。

    有熊的术士们,统一穿戴着长袍,守在那最高的石台附近,默默的低头。

    除开士兵外,平民们都从家里,田地里走了出来,老老少少,还有牵着大人手的小孩儿们,都新奇紧张的看着这一场联合曾经所以不对胃口的部族的一场盛典。

    易哲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外面的气氛早已经传到了这里,他只是静静的站立着。

    黎墨悄无声息的进入,朝着易哲恭谨的鞠躬。

    “是么,这就是你们的回答啊。”易哲轻叹。

    “不会有人,更比老师有能力带领所有人了。”黎墨低声说,“大家都已经承认,您将是我们的首领。”

    “可以的话……我更想做个祭师。”易哲缓缓的说,但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面无表情的错过黎墨,走出房间,黎墨在他背后看着他,紧接着跟了上去。

    高高的石台之上,在成群的术士的包围下。

    姜承、赤松、公孙姬、旱魃、蚩尤五个人在石台上俯视着前面的平坦大道,以及那全副武装的庞大军队们,以及那更多的,密密麻麻的翘首以盼的人群。

    投票已经结束,他们不是作为学生,而是作为联合部族各个族长和高层继承者的身份,都向神农的祭师,易哲投下了重重的一票。

    “真是,想都没想过的场景啊。”公孙姬看向下方,广袤的天空上,有着众多黑翼鸟徘徊着,就像逐渐压过来的乌云,笔直的大道旁全是散发着斗气光辉的士兵,哪怕是白天,也耀眼无比,那众多的平民的视线都聚集在这里,他们的火热,哪怕隔了这么远,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公孙姬有些怅然,因为,不知道结束的战争,就快开始了。

    “今后,你看到的景象,一定远比今天的,大十倍,百倍,千倍。”蚩尤冷漠的说。

    人们不会不耐烦,他们在短暂的兴奋交流后,就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黎墨慢慢从石台的阶梯上缓步上行,这盘旋建造的阶梯,可以登上这数十米高的威严的地方,这加冕的地方!

    人群有些涌动,但并没有混乱,因为黎墨不是等的那个人,这位最强的斗士在登上石台后,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公孙姬等人的队伍中。

    慢慢的,慢慢的,步伐声响起。

    一个黑色的人影稳步的上升着,人群终于开始嘈杂了起来,他们挥舞着手,大声喊着这个庇护他们,又带领他们的男人,当易哲踏上石台望向他们时,人群宛若爆炸了一样,众多的声音排山倒海的朝着他一个人袭来。

    无形的声音的海浪淹没了石台上的所有人,哪怕是蚩尤也不禁被这声势所震撼到。

    易哲缓缓抬起手,然后伏下,无形的瞳力,散播重压蔓延而去,恰到好处的平息了人群的沸腾,没有伤到他们,但也让他们很难再发出声音,翻手之间,轻松巧妙的止住了众人的热烈,于是,寂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这是何等的伟力,人们看着他的眼神更加的火热。

    易哲扫过这些人,终于开口。

    “今天开始,联合部族将彻底合并为一个氏族,而我幸运的被选择了出来,成为这个新的大氏族的首领。”

    他并没有大声说话,但声音却隆隆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十年前,天上降下的灾厄迫害了很多人,而幸存的人们选择了神农,这是正确的,相对,我也愿意帮助你们……于是,有了今天,有了彻底掌控了这片土地的我们的今天。”

    他不必再散发重压,人群们已经不会出声干扰他。

    “但是,这不够,所以我们将出征,去那更遥远的地方,征服更多的地方,将力量握在手中,届时,终将没有什么再能迫害你们。”

    易哲所说的,是‘你们’,黎墨此时微微低头。

    “你们……”易哲张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支持么……”

    下方众多的人潮停止了几秒,接下来,便是比之前更加火热的拥护之声,声音如同沸腾的开水,溢出了容器,朝外肆意的飞洒着,每个人都大喊着他的名字,每个人都呼唤着美好的未来。

    石台上的人,赤松姜承旱魃都有些惊讶,她们轻呼着,但是,黎墨,公孙姬,蚩尤却跟易哲一眼毫无表情,公孙姬眼中还有几分黯淡。

    “那好——!”易哲猛然拔高了声音,“从今天开始!我们从东方出发!跨过高山与大河!平下泥泞与荆棘!联合部族的名称,就叫始东!”

    “我们是这片土地上的唯一,土上加一,始东氏的首领,就叫王……始东王!”

    “哦哦哦哦——!”

    “始东王——!”

    “始东王——!!”

    人群高高的鼎沸着这一名称。

    与此同时,天上压来的乌云般的黑翼鸟部队,缓缓的洒下朵朵殷红的花瓣,从那天际之处,朝着这下方坠落着血色的花之雨海,易哲向前走去,他凭空走在半空之中,又一步步的朝下,仿佛踩在无形的阶梯,从数十米高的石台上走下,走到了那条无比笔直的大道的起点。

    他背后传来空气的呼啸声,黎墨、公孙姬、蚩尤裹着斗气重重落下在他的背后,震裂了地面,姜承、旱魃、赤松则在下方术士们汇聚的风中飘落在地。

    易哲慢慢的走了过去,在这血红花雨的拥护下,众人的高呼声中,慢慢的走着。

    我只是选择了一条最沉重的路,喜悦的你们的未来,却是一片艰难,就像是孽债,一个族群,如果是想要反抗守护者,等于反抗抑制力,而那,又要昌盛到什么样的地步呢?

    但如果选择在这里停留,也不过能享受到片刻的安宁罢了,或许会直接消亡在内部的争斗中。

    这条路上,也注定会死很多人,易哲看过周边的士兵。

    易哲伸手,接过一瓣落下的花瓣,血红色的花叶在他手心,他缓缓的摩挲了几下,便不再留意的抛下。

    “大人!大人!”在拥挤的人潮之中,许多的人跪下朝他感激。

    啊,那是幸存者,如今在这里做着平静安分的工作的人。

    也许,在这混乱的时期,能给他们这种安好的工作,不被饥饿寒冷逼迫,就是足以感恩的事情了吧。

    但是,不该感谢我的,我并没有真正想要拯救你们的意愿。

    这一切,只是顺着仿佛孽缘一样的形式,更何况,我本也是冲着这世界的东西,想让自己变强才来的,成功与否都不关我的事,只是我穿越的一段插曲,相反,我还会残酷的指挥你们去杀人,被杀。

    只是有着相同的利益,加上些许的孽缘以及少得可怜的伪善,才这样的。

    始东王,始东王。

    易哲耳边全是这个他自称的称呼。

    这个身份,只是一个欺骗,欺骗你们,未来是真的美好而已。

第十二话 征服

    “遮天蔽日的黑云沉重的压过来,狰狞的黑色大鸟撞破了孟菲斯的城门,人们惊叫着逃跑,浑身裹着白气的战士们像是群狼进入了群羊的境地,血色与刀光混合在一起,人民们哭诉着祈求。”

    “金色的太阳升起,那是太阳神拉,地被撕扯开,那是冥府的奥西里斯,铁灰之风划过,那是大地之神盖布,三神击退了侵略者,但天空崩裂了,最凶恶的王逆转了大地,将三神掩盖在无尽的永眠中。”——《埃及神话?七章三节》

    ……

    九黎的黑翼鸟部队从天空掠过,在上面的术士们纷纷轰下崩裂的术力!火焰与雷电如同天坠一样,重重的炸开孟菲斯那简陋的城墙,随着崩塌的城墙,守卫的埃及士兵们都惨叫着落下,旋即被石块所掩埋。

    “冲锋!”

    蚩尤大吼一声,他骑着最凶猛的闪豹,在他背后,如同水波荡漾般的排开一整群的骑兵猎手们,它们几个眨眼间就从大坡了的城门处冲了进去。

    惊慌不停的呼喊防御的埃及士兵们只穿着简单的防具,他们根本拦不住闪豹上的骑手们,更何况带队的还是蚩尤,他长驱直入,洪流般的经过城内的街道,掀翻了无数行人与士兵。

    雄壮的囚禁着的猛兽被埃及人放了出来,捶打着胸口扑向入侵者们,但却被黑翼鸟空投而下的斗士们一拳打陷进墙壁之中!这一批全都是斗气第二阶段的精英中的精英,也只有他们,可以不做任何措施被空投坠落。

    地面上全是他们踩碎的裂痕,白色的斗气重重裹住他们,白色之中,最强的黑色缓缓升腾,黎墨面无表情,冲上去,两只手分别抓起高出他几倍身高的巨熊,仍石头一样的扔向半空,轰出的黑色气劲生生的将它们心脏震碎。

    防线仅在顷刻间就崩溃了,城内的人们惊惧的四散逃跑。

    重重的冰若刺骨的冰雨从天际落下,那是能将体温全部都夺走的深寒,试图反击着的埃及法巫们浑身颤抖,脸青嘴白,根本动弹不得,赤松在半空,一人就封锁了对方的法巫队伍。

    后面缓缓进城的斗士们立即拔刀,身影快若闪电,一刀便轻松斩杀失了魂的埃及士兵。

    远处爆开了火光,升起黑色的浓烟,隐约间还有那病娇的大笑声。

    易哲端坐在后方的军阵中,头顶上便是黑压压的一群黑翼鸟,他的身侧也都是巨大的成年象虎,两队闪豹骑兵守候着他,六个强大的风之术士静静的漂浮在他身侧,易哲缓缓伸手,将赤松冻的无法反抗的一名法巫吸了过来。

    略微看了看,了解其力量后,便不在意放下。

    下一刻,他略有惊讶的抬头,浓重的魔力风暴从那已经在闪电般的入侵下陷落的城池之中升腾,赤金、蓝灰、深红三色爆开,天空的黑翼鸟部队被那赤金的光芒消融成灰,连带着上面的术士和斗士都死的一干二净。

    与易哲同样在后方的公孙姬看到那景象,抿了抿嘴。

    大地开始震颤,裂起了绵延的裂缝,一只沉重而巨大的坚石组成的手从那裂缝处伸出,缓缓的抓住边缘,慢慢的爬了出来,巨大的嗡鸣声,雷电狂吼,蓝色的雷电中,连同百里的白云都无法掩盖住的庞然大物扭曲着降临。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古神,或者说精灵更合适吗?”易哲站了起来,他整个人鬼魅的消失在了军阵之中。

    拉的翼神龙。

    奥斯利斯的天空龙。

    欧贝里斯克的巨神兵。

    黄金璀璨的鹰与双蛇双头四目的地狱之龙在半空的天际对着易哲发出了咆哮和怒吼,赤金色的消融一切的光芒和赤红的雷电撕裂了云层击中易哲。

    轰隆!

    电弧、光辉、云雾、空气全都被瞬间逼开,易哲毫发无伤的站在半空,眼睛荡漾起紫色的轮回之纹路。

    “还算可以。”他评价了一句,然后伸出手,忽然掌心翻下。

    已经笼罩天空的天征领域轰然落下,翼神龙与天空龙发出挣扎的鸣叫声,它们体表升腾起了赤色与金色的魔力光辉,似乎想要抵抗住这可怕的重力,然而更强大的蜃魔力海啸般的倾泻而去,两条巨龙猛然射向地面,大地都被震响。

    蓝灰色的巨神兵高昂的抬头,浑厚沉重的足以扫平山脉的蓝色魔力一拳打出!但那拼命的模样,却更像是挣扎。

    易哲单手向前,五指狠狠的一抓,那足以贯穿天际的沉重魔力活生生的在他面前就被抓成崩溃!分崩析离的蓝色魔力雨滴一样的落在地上,每一滴都像炸弹一样的炸开凹坑!

    “地、爆、天、星。”

    这是终结。

    片刻之后,大地被抽取了近千米,而在天上的太阳下方,一颗巨大的石之圆星静静的漂浮在那,而此地,也已经被踏过,钢铁的洪流军队缓缓行驶而过。

    古埃及早王朝时期,第一王朝,征服。

    ……

    “异族之军如同天神的卫队,他们之中,握紧权与力的王在云之彼岸将翱翔的蛇神击坠,审判般的漠视着人们。”——《奥尔梅克长诗?一章终节》

    浑身生长着羽毛的巨蛇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隐隐红光的眼睛透过薄云投下。

    易哲轻轻让军阵散开,他弓步顿身吸气,右手从左手掌拔刀般的拔出那把魔铸的神兵,阎魔刀的刀锋被粘稠似水般的蜃魔力包围。

    极意之居合,云切之剑。

    刀影魔华直冲云霄,斩断隔断层层的云雾与空气,红色的鲜血从云雾间洒落,如同血雨。

    巨大细长,足以紧紧缠绕一座古城的羽蛇神发出环绕天空与大地的惊叫坠落在那条纵横的长河之中,深深的沉入其中,鲜血染红了整条河流。

    易哲漠视着前面的人。

    叮叮当当的,反抗的人们松开了抵抗的武器,重重的跪在地上,表示降服。

    奥尔梅克文明,征服。

    ……

    “自公元前2500年期,克里特进入金石并用的时代,即前王宫时代,在前王宫时代,原始社会开始解体,经济开始发展,而在早前两百年时,东方的始东氏也曾踏足过这里,他们留下了相当先进的技术,但也造成了相当的创伤,以至于百余年后,这里的人们才逐渐恢复,并开始运用始东氏留下的技术。”——《克里特文明的发展》

    公孙姬缓缓的行走在疮痍的战场上,九黎与神农的斗士造成的伤害非常的大,以至于在掩埋的废墟中,他还能看到伸出的那些血污的失去生命的手臂。

    黑色的硝烟弥漫着这里,混合着死尸的味道,公孙姬皱皱眉。

    他再往前走去,低下身,扶起一具失去生命的躯体。

    这是一名术士,穿着他熟悉的长袍,那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慌张,只是坦然的接受了胸口处那致命的箭矢带来的死亡。

    这是,他有熊氏的术士。

    公孙姬轻叹了口气,他呼吸了几口,却只能闻到满腔的腥臭,他静静的放下尸体,不带杂质的烈火缓缓跳动,将这名术士给包裹进去。

    “族长。”有熊的族人,在他背后轻声呼唤。

    “什么事?”

    “东王找您过去,这里的人已经臣服了,但需要适合的调度。”

    “我明白了……”

    公孙姬想要长吸一口气,但一想到也只不过能闻到那些腥臭的风,就止住了,他站起来仍看着这片漆黑的废墟,慢慢的,他对着那人说。

    “安排下我们的人,打扫战场,收回我们有熊族人的尸体。”

    “明白。”

    公孙姬这才点点头,转身离开。

    克里特文明,征服。

    ……

    “关于东方的那名最初之王,我曾不止一次的在论文中批判他,他根本没有资格作为历史人物获得如此久的垂青和流传,看看他所做的事情吧,几乎都是在制造可怕的浩劫,那些古代的文明们或多或少都遭到过入侵。”

    “甚至在拉丁文中,始东正是入侵的同义词!我想东方的那群人如此推崇他,不过是因为正好他是他们的先祖罢了,所以才被当成英雄,这与部分受益于哥伦布的人的思想是一样的,然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却给那片地方的人带来了不可想象的灾难!”

    “尤其是,始东王的所作所为,比哥伦布要严重到哪里去了!在早期的文明里,人口稀少的时候,他最严重的战损率数字高达近万人!这是什么样的概念?几乎等于一些文明的一半人口!他连自己的子民们都不在乎,几乎是暴君的典范!”

    “诚然他在文献资料中所采取的一些战术,哪怕放到现在都不过时,然而,他的这些‘贡献’,却应用于近代的战争之中,我深深的不解,一个如此罪恶的人,一个如此负面的人,为何还会被当成英雄传唱?只因为他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差点征服世界的人么?可这丰功伟绩却建立在多少人的尸体白骨上!”——第四十八届全球历史博览会.安东尼达斯.简博士的激烈发言截取。

    ……

    月明星稀,赤松静静的看着面前燃烧的篝火,那团温柔的火光照亮着她一半的脸颊,不时的发出柴火烧裂的滋滋声,是这片野地唯一又和谐的声音。

    他们暂时驻扎在这里,因为第二天又要行军,九黎的族人们忙于给白天受伤的黑翼鸟涂上药膏和治疗,公孙姬的有熊正在被易哲召见,商谈调度物资的事情,神农的大家今天没有额外的事情。

    除了给身上的伤口做简单的应急手段。

    姜承已经睡下了,睡得很沉,因为一直很累,黎墨惯例的担任夜晚的守卫一职,那个时不时还有些觉得木头的大师兄,已经变得很沉稳很可靠了,黑色的斗气下,拯救了很多同伴,也葬送了很多敌人。

    赤松呆呆的看着篝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时不时的投入干柴,不让它熄灭。

    本应该睡下的,她也很累,但是,却睡不着。

    她与易哲见面,是十年前姜石年族长去世的那几天,她一直想要保护族群,作为唯一有术力的人,她不停的刻苦磨练,直到……那个人没有缘由的出来了。

    但是只是个单纯的大变态,哪怕知道那份力量,哪怕知道他也保护了大家,但是,真的就是个大变态!整整调戏了她十年!

    只是……最近,却没有了。

    那个人,他们的老师,现在的始东王,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苟言笑,偶尔说话也是发布施令,面对着疲惫的大家,他也没有说过任何安慰的话语。

    更别说,再那样贱贱的笑着调戏她了。

    赤松抬起头,看向不管哪里都是一样的月亮。

    她忽然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认识他,哪怕已经有十年,哪怕他从小看到她长大。

    但是直到现在,她才有些害怕的发现,或许这样的下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赤松直接大大咧咧的躺在地上,闭上眼睛,想要快快入睡。

    但脑里却不停的胡思乱想。

    有点……想被调戏了啊,赤松翻了个身。

    ……

    “魔力是用魔术回路转换生命力来生成,所以,魔术回路也相当的重要,但,魔术回路是生来就注定好的,所以许多家族才会不停的改良,就像改良植物一样,在几代几代的传承下,诞生出适合魔术的**。”

    “但是,有过两本非常罕见的秘书,它们出自始东王易哲之手,里面讲述了如何激发生命力而获得强大力量的秘术,而和魔术回路无关,贵族们都将它称为斗气或者术力,表侧的历史上,易哲是东方开始征服各地的王者,而在里侧的历史里,他却是最早研究魔术的人,是极为强大的魔术师,本身各地的神话里,他就常常被塑造成拥有神力或是伟力的王者,相信这并非空穴来风。”

    “历史记载他在乌鲁克时死亡,结束了一生,但实际上,也有他在之后的罗马时期,不列颠时期有过活动的迹象和传闻,直到那时,拥有斗气的斗士仍是存在的,但术士已经几乎匿迹了,泽尔里奇曾教导弟子时,无意间提到过极为新鲜的魔术理论,后被人证实与不列颠博物馆中收藏的《阴阳融元法》书的残页上有相同之处,有些人曾猜想过,泽尔里奇一定是读过那两本易哲写出的奇书,又或者是见过他本人。”

    “哪怕是在斗气和术力都已经绝迹的现代,时钟塔仍有钻研这两门独特知识的魔术师在,但他们大多年老衰败,恐怕这世上真正明白易哲理论精髓的,只有那个行事古怪的第二魔法使了。”——《时钟塔探秘.第235期》

    ……

    易哲站在某处林地的偏僻处,按着眉头思考着什么,他忽的抬头,在这林地附近的倒影中,已经多出了一个,他皱皱眉,旋即松开。

    “是阿姬么?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吧,还有事么?”

    公孙姬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月光打在他的身上,照亮那张没有什么生气的脸。

    “老师。”

    “怎么了?”易哲问,“你气色不太好。”

    公孙姬复杂的看着他。

    “学生有事想要问老师。”

    易哲看向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学生,缓缓点头。

第十三话 踩踩点

    月溅星河,长路漫漫。

    易哲和公孙姬前行在微微起伏的山林小道上,易哲在前,公孙姬在后,前面杂草丛生,但往往在易哲踩上去之前,就被瞳力整齐的抚平,短短几分钟,他们的背后走出一条平坦的小路。

    对老师的实力,公孙姬也早就知道,所以并不惊讶。

    两人路上并未说话多做交流,等到二人都爬上这山林的小山坡顶后,两个人才停下。

    那轮残月半掩在阴云之间,露出淡淡的清辉洒在林间,错开那些细密的树叶,一丝一丝的月光落在易哲与公孙姬的身上,二人的脸庞在光影间显得有些模糊。

    不管在哪个世界,月亮总是一个样子啊,易哲忽的有些恍惚。

    火影的铁之国,他救出生命中最沉重的宿命的女孩,带着她在漆黑的高塔,迎面是清冷的夜风,头顶上,是那轮圆月,魔禁的英格兰乡下,虚弱的他,跟亚雷斯塔和冥土追魂一起奔走,头顶上,还是圆月。

    说不定,其实我一直都在原点。

    “老师,我们出来,已经有快几年了吧。”公孙姬出声,打断了易哲突然而来的回忆。

    易哲点点头。

    “是,而且已经征服了很多的文明了,也拿到了很多东西,我们的人数也在不停的扩张。”

    “扩张吗……”公孙姬低声说,“但是,我们始东氏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这是肯定的,战争,就必然会有伤亡,比起这些,但那些被我们入侵的文明,失去的人数却是我们的几倍。”易哲说。

    由东方开始向外,越接近西方,就越能碰到许多已经逐渐成熟的力量。

    古埃及的精灵、被供奉的羽蛇神,这些都是,除了东方的那片汉土,在这西方,易哲才真的感受到,何为神话时代。

    是因为许多东方的故事中,神灵们,最早其实是存在着的人类吗……

    “老师,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吧,我们已经打到了这里。”

    “苏美尔文明还没有被我们踏过,更遥远的地方还没去过,离结束,还有一段距离。”易哲慢慢的说,他看向自己的弟子,“怎么了?”

    “我并没有,觉得我们得到了什么……”公孙姬迟疑一会,“我只觉得,周遭我熟悉的人,都在逐渐的离开我,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公孙姬看向易哲,诚恳的说。

    “老师,我们回去吧!我们走到了这里,我相信每个人都确信我们已经是最强的了,哪怕是那个曾经降下的恶神,面对如今的我们也不会太轻松,而且,不是有您在吗?”

    一路上,一旦有那些他们无法对抗的存在阻拦,都是由易哲亲自出手,并且从未有哪次失败,都是干净利落的拿下胜利,将强大一词刻在那些战败者的心头。

    “有您加上现在的我们,我们已经确切的将和平与安宁握在手中了啊!”

    易哲听着公孙姬有些急促的语气,却是缓缓摇头,他又抬头看着那轮缓缓进入阴云的月亮,从包里摸出已经剩余不多的烟叼在嘴里,烟头无火自燃,易哲长吸一口气,再静静的吐出。

    “阿姬,现在的始东氏,是很强,它,强在哪里?”

    公孙姬一怔,旋即立刻说。

    “我们有斗气,有着勇猛的斗士,有术力,有强大的术士,还有被驯服了的遮天蔽日的野兽们,我们的装备都是最好的,粮食储量也在增加……而且这一年来,原本各部族的人们在战争中逐渐熟悉,我们已经渐渐融合到了一起。”

    “这些都是,可是……”易哲沉默了一会,说,“最根本的原因呢?”

    “是您……”公孙姬略微低了低头,“是老师,是始东王。”

    “不错,是我。”易哲弹了弹烟灰,“斗气和术力就不说了,你们已经自己掌握成熟,但最根本是各部族的联合问题,始东氏现在是战事连绵,没有时间再想其他,加上我的调度,才这样的安然无恙,不过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谁还能稳下它?”

    “老师您在说什么啊……您怎么会不在呢?您是如此的强大。”公孙姬说,这十年来,易哲的模样从未变过,就如同时光都被他降服,这一年来展现的惊天动地的力量,更是深深的折服了所有人。

    “始东王,本是各部族的首领选举出来的,我本意是你们其中一人,只是最后你们还是选了我。”易哲闭上眼,“虽然是最好的选择,但这也是最坏的选择。”

    “因为我是最跟你们所有人渊源不深的,在面临重要抉择的时候,在将始东氏跟自己衡量在天平上时,我可能会偏向自己,不管是我,还是始东氏,都存在着很大的隐患和不确定因素,然而最关键的是……”

    “我为了不让始东氏崩溃,集中了所有的权利在王的身上,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将始东氏当成我的手臂一样来驱使,不让它出错,始东氏,只是放大了的始东王而已。”

    “因为我能控制得了它,所以始东氏如此强大,但是只要换了人,其缺陷和错误也都将无限放大。”

    “阿姬,你认为,王是什么?”

    公孙姬沉思了一会,定定的说。

    “是职责。”

    “果然是你的回答。”易哲笑笑,“但我认为,王是诅咒,一种很毒很恶的诅咒。”

    公孙姬不解的看着他。

    “一旦坐上了王位,你的生命就不是个体,而是集体,你所有的想法在实施前都要思考集体和个体,谁是优先位,为集体不为个体,人们会说你机械无情,为个体不为集体,人们又会说你残暴不仁。”

    “可是,我觉得老师做的非常好。”

    “我说了吧,我作为始东王时,是集中了所以权力,实际上这也算是以毒攻毒,面对着这个从一开始就病入膏肓的集体,我选择了没有未来的现在。”

    “怎么会……真的没办法么?”公孙姬像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连您都没有办法么?”

    “阿姬,你太善良了。”易哲拍了拍他的头,“你见不得血和牺牲,当时第一个寻求我们合并时,我就知道你的性格,你在强迫自己做一个合格的首领,可就算你能无视掉敌方的死亡,但对自己族人的失去却还是无法做到释怀。”

    “你这样,做王的话,或许会是人民们敬爱的那种吧,但你率领的国家却绝不会是最强。”

    “始东氏有点像一个完美的梦,它既强,又和平,并且还在不停的壮大,但是还是会消散的,因为我这个王,对这个氏族,并没有感情啊。”

    “如果哪一天你当王了,或许会有属于自己的,新的答案吧。”

    “我……有资格当王么?”

    “当然了,你很聪明,也很善良,只是,可能会付出些代价吧。”易哲看着他,半响,微微一笑,“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去构建你心中的国度,始东氏最终的结局可能会不好。”

    “不过我也不是太担心,要说为什么的话……”

    易哲欣慰的说。

    “因为有你们在啊,虽说让弟子来收老师的烂摊子不太好,但是,我很放心。”

    公孙姬默默的看着月光下的易哲。

    他强大,又睿智,将他们带领向未知的世界。

    但是,公孙姬在想,可能连老师这样的人,也是有一个问题不清楚的。

    那就是,老师,了解自己吗。

    始东氏确实只是一个梦,是公孙姬一生见到过的,最美的一个梦,在这场梦里,曾经是敌人的,在一起训练,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曾经不合的少年少女,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间小帐篷里,聆听着那人的教诲。

    没有敌人能威胁他们,因为他们很强,更不会因为温饱而着急。

    而也不需要思考什么,只要照着那个人说的做就好了。

    多么完美的梦啊。

    黄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坐在那张小小的木椅上,这张椅子简陋不堪,还有些摇晃,根本不衬他的身份,更比不上大殿中那张奢华尊贵的王椅。

    只是他嘴角带着微笑,穿着厚重的黄色龙袍,在那张小木椅上摇摇晃晃,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玩乐,那把劈山裂石,将曾经的师弟斩杀的人道圣剑,轩辕随意的摆放在地上,像是在他眼中,这把轩辕,比不上这张破旧的小木椅。

    他就这样微笑的在小木椅上晃着,晃着,慢慢的,他仿佛也回到了那个时候,转过头,姜承乐呵呵的在打闹,赤松冷眼瞪着前面的男人,蚩尤面无表情的在做作业,旱魃小心翼翼的做着手工。

    黄帝张了张嘴,想要喊出他们的名字,但却说不出来,因为这些人,都是已经离开的了。

    逐渐,那些人都化作泡沫消散。

    黄帝从小木椅上沉默的站了起来,拿起那把轩辕,走出了这间简陋的小屋,细长的影子拖在身后。

    这世间,除了时间,最恶毒的诅咒,便是王位,他已经深深的了解。

    萧瑟的风吹过。

    曾是友军的两方大军对垒于阪泉上的干涸地上。

    天地变色,神农氏是最强的斗士,而有熊氏是最强的术士。

    那个天真乐观的姜承,如今也已面无表情,只是他心中的那团火焰,透过瞳孔,只是对视都能让黄帝感到炙热,心中那永不熄灭的仇恨,才是最热最炽的火,炎帝之名,已经实实在在。

    “姜师弟……”

    “公孙师兄。”

    中原阪泉,炎帝泯心,天地一剑,黄帝轩辕。

    ……

    沉重的军阵在缓缓的行进着,头顶上是已经是象征着黑暗的黑翼鸟部队,它们不停的盘旋在上空,获取更高更广的视野,并执行着警戒的任务,蚩尤率领的九黎驱使着那些凶猛的野兽走在前列,神农的斗士则在后。

    身体不方便直接战斗的术士群则环绕在长长的列车周遭。

    这就是始东氏的军阵,令神话时代的文明闻风丧胆的噩梦,而他们的王,就在最中心的地方,坐在并不多么奢华光鲜的椅子上,阎魔刀杵在身前,双手放在刀柄尾部,易哲平视着前方。

    美索不达米亚的西南部,始东军阵已经抵达。

    如果换成易哲熟悉的年代,那么这里,已经是伊拉克的境内。

    只是眼前都是重重的荒原和山脉罢了,这种景色他和始东氏已经见过无数次,人类的文明仍然没有到达改变自然的地步,哪怕是始东氏,也只不过是建立了数量成群的城市而已。

    易哲饶有兴趣的抬起头,看向那空无一物的天垠,他能淡淡的感受到微弱的魔力气息,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古埃及的精灵也好,玛雅的羽蛇神也好,在这神话时代,西方总是能有这些东方没有的东西。

    对当地人来说,便是神灵,也是今后神话故事传唱的主角吧。

    他不禁摸了摸阎魔刀,这把对魔长刀来到这世界后,倒是杀了不少神灵和精灵,并不算辱没了它的身份。

    由于在魔禁世界经历过,对于神话和故事倒也有些了解,苏美尔神系哪怕是对基督教的圣经都有着影响,在其中能找到些许影子,这么一来,此地的神灵们,多半也不会让他失望到哪里去。

    他向来不信什么神,尤其是作为穿越者之后,哪怕是庄天成这样的旧日支配者,有过清洗前代支配者的功绩,也不过以区区鸽子穿越者自居而已。

    在魔禁世界就对基于偶像崇拜行使力量的魔法师们多次表态不屑。

    能不计回报保护你的,只有家人与自己,所谓的信仰应该是坚定自己信念的一种暗示和支柱,绝不是当成靠山之类的东西。

    始东氏的所有人基本上也都不信这方面的东西,由于天空曾落下过守护者,所以他们对这样老在天上指指点点的家伙完全不感冒,而来则是因为……他们多半是信易哲的。

    盘旋在半空的一只黑翼鸟此时缓缓落下,黎墨站在那上面,对易哲恭谨的说。

    “东王,发现几座城池,规模不小,请指示。”

    “你预估一下。”

    “是,比起之前交手的文明来说,要先进不少。”黎墨简单的说,“但是,我认为他们绝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嗯,你跟我先去吧,让大家在这附近作下简单的休息。”易哲说。

    “东王?”黎墨一怔,“不像之前那样发动闪电战一举击溃么?您不必先打头阵的。”

    “没什么,只是这地方的神系让我有些感兴趣而已,你陪我逛逛就好。”易哲一笑。

    黎墨也没说什么,他向来从不违抗易哲的命令,只是点头。

    “那让学生先走前面为您开路。”

    说完,漆黑的斗气升腾而起,他离开黑翼鸟,凌空踩踏裹着雄浑的斗气急速朝着前方而去,易哲也起身,漂浮着飞去。

第十四话 好俊的身手

    最初古代诸神们为了抑制人类过度繁衍之后力量的壮大,于是将人间的王族与女神结合,创造出了神来制约人类的存在,那边是吉尔伽美什,他三分之二为神,三分之一为人,拥有神与人的双方观点。

    幼年时,他德高望重,万众倾心,四方仰德,如此之人,岂不美哉?是理想的司徒……不,是理想的统治者,拥有比谁都好的作为王的特质,他宽容、深思、公正、重德,道路中的行人无不称赞,无不想为他生猴子。

    也成为了大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只是时光流逝,吉尔伽美什也长大了,到了青春期,他开始思考更多了,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他打算制造一场劝诫人类的暴雨,而不是仅仅一名管理的王者,又为了裁决人类的基准,他开始争夺,开始积累财富。

    简单点说,就是****,再简单点说,就是中二了想要成为正义の伙伴。

    乌鲁克的神殿前,一堆祭祀惶恐不安的站着,那里,一头金发的王者正不耐烦的看着他们,顺带着也没给神殿供奉的神灵雕塑们好脸色。

    “陛下,我们得到了神启,乌鲁克将迎来一场浩劫呀!”

    一名苍老的祭祀抹着眼泪,诚恳无比。

    “哈?”然而他们的王者却没有做出他们想要的样子,“你们前几天不就是在说神要降下什么东西来规范我么?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吉尔伽美什撇撇嘴。

    “我从没有强抢妇女,只是在做敛财,为了将来的大计划做准备,你们整天怨声载道的不成样子,天天跪在这儿跟雕塑对话,我真觉得没必要养你们这些没用的老东西。”

    “陛下呀,你就算是强抢妇女,那也没有实际用处啊……”一名祭祀嘀咕着说,结果遭了老王一瞪眼,就缩了缩头不肯说话了。

    “之前的启示是善意的,是先神为了让乌鲁克更加美好,但这次的启示,却无比的紧急又无比的让人担忧啊!”大祭司直接给跪下了,“东方的那群可怕的侵略者,就要快到乌鲁克了!”

    围在一堆的祭司们纷纷变了脸色。

    “那不是东方的恶魔吗……”

    “这几天有不少逃难的难民,都说是因为他们才没有了家园……”

    “这么快就已经到了我们这儿了吗……”

    “哼。”吉尔伽美什觉得无趣的冷哼一声,“那大祭司,先神有没有给你说什么解决的办法?不然只是提供这个我迟早会知道的消息,那我得考虑一下如何治理你们无故叫我来的罪了。”

    大祭司身子抖了抖。

    “这,这个嘛……先神只是说,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办法,叫我们不必担心,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安抚东方的恶魔们,先神自会有办法处理的。”

    “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吉尔伽美什失去了兴趣,一个转身就背过一群祭司,大步就要走出神殿。

    “陛下!三思啊!不可莽撞啊!我们不是对手!”

    “你这老不死的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吉尔伽美什眉毛一横,“乌鲁克如此强盛,我们的士兵无比强壮,我更不允许连面都没见过就投降这种毫无尊严的事情!”

    “先神的启示中也带着担忧啊,而且那些难民们一旦提起他们那黑色的军队,没有一个是不浑身颤抖的。”

    “我看你现在就抖得厉害,你还是抱着你的先神睡觉去吧。”说完,吉尔伽美什就直接走出神殿,也根本不再理会背后那一片呼唤的声音。

    作为神与人的结合诞生的王者,吉尔伽美什有着许多人都可望不可及的身份地位,以及力量,但是,他也只是一个中间人而已,代众神管理人民的一个存在而已。

    每当想到这点,他就不会高兴,乌鲁克在他的手中繁衍昌盛,在他的指引下逐渐壮大,人民们欢呼着,幸福的歌谣在每个街道都能听见,他们也都信仰着神灵们,供奉他们,神殿中的那一群祭司就是最好的典范。

    几乎要把先神当他的爸爸了。

    但其实,神是不想人类太过强大的,他们有意压制人类。

    那又为何要让他执行王的权利?难道众神想要的,便是将子民们当成奴隶使唤,乖乖听他们话的牲畜的这样的王么?那和傀儡又有什么区别?

    吉尔伽美什绝不会成为那种王,他从幼年起就不断的整治着乌鲁克,结果也显而易见,子民们有今天的生活,都是他努力的结果,他很欣慰,但是传颂神灵的人也越来越多,神殿的祭司是最代表的。

    几乎觉得至今的一切都是神灵们赐予的。

    妈的,一群智障。

    这次那群东方的征服者就是最好的证明,面对着气势汹汹的来者,先神们只是落下个有用没用的启示,连面都不露一个,那群祭司还如获至宝,其实他们也啥都不懂。

    难道要跟那群铁血的征服者对垒洗脑传销入神教吗?

    吉尔伽美什想到这里,心情也有些复杂,关于那群东方的征服者,是在年前得到断断续续的消息的,随之而来的还有各式各样的难民,他们都面露惧色,浑身颤抖,连觉都睡不好,一听见什么声响就吓得坐起。

    尽管他不信传言,但是仍有必要做很大的准备才是,他叹了口气,看向这他这十数年来一点一滴改造的王国,渐渐的露出微笑。

    “你好,初来乍到,问个路。”突然,他被人拍了拍裸露出来的肩膀,他下意识的有些厌恶,无人敢如此对他,于是他有些愠怒的转身看去。

    ……

    易哲是一个很有定力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穿越了几个世界,修罗场什么的也见识了不少了,时光的流逝对他来说也只是清风细雨般,这一双轮回的瞳孔散发着越来越具备睿智和哲理的目光。

    砍着别处文明的精灵,他谈笑风生,一身黑色长衣随风飘荡,那标价23元的软云叼在嘴里,更添几分风采,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这世上还有什么景色能让他惊艳吗?暮雪千山不能,深邃星空也不能。

    再说他翻手间,各种美人岂不自动投怀送抱么?醒醒吧,已经不是当年火影那个战五渣了,好歹也是魔禁的魔神了啊!那个旧日支配者,我还跟他聊天打屁!但是,哪怕是如此,易哲同学也始终孜然一身。

    哪怕已经收了学生,玩了养成,但他还是孜然一身,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他也是一个痴情的男子。

    其实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表达一下易哲同学强大的定力和优秀的品格而已。

    也就是说,这世上应该是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这双轮回眼看了都会呆立几秒的了。

    嗯,直到他在找这个偶然碰到的人问路之前,他都是这么想的。

    璀璨的金发像是用纯金融化炼制再抹上去的那样,阳光之下都反射着金光,转身时,那曼妙的身材更是婀娜多姿的表现淋漓尽致,赤色的瞳孔中仿佛有着蛇瞳的形状,红宝石一样的闪闪发光。

    那一双冷眉轻皱,眼神也透露着冰冷,更让这个耀眼很难直视的人变得更加难以接近,只能远远的仰望。

    易哲愣住了。

    卧槽?这不科学啊!苏美尔人的颜值都是这么逆天的吗?!我为了不引人注目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所以想找个人问问路!**随手一拍都能拍到这种美女?!苏美尔人要翻天啊。

    不行,这个文明我一定要征服!

    久经世事的易哲感叹间做好了这个风雅的决定,于是他轻咳几声,巧妙的掩盖了自己的失措,用着得体的笑容温柔的说。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好,我……”

    他还没说完,面前的冷漠的女人就给了他一脚,易哲吃痛的蹲了下去。

    “谁准你发言了?还胆敢称呼本王为小姐!哪里来的杂碎?!”

    奇,奇怪……这女的力气也挺大,难道苏美尔人的力量水平跟颜值是成正比的?易哲疑惑的捂着肚子。

    “本王批准你抬头了么?”吉尔伽美什冷漠的看着易哲,又是猛烈的一脚,易哲头一歪,扑哧扑哧的倒在阶梯上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

    吉尔伽美什是继承神性的人,常人挨了这一脚多半是九死一生了,于是她冷哼一声,连这个面都没看清楚的杂碎尸体都不想理睬,准备离开。

    “好俊的腿法。”一声古怪的声音让吉尔伽美什惊讶的停住了脚,她看向那个从阶梯下爬上来,脸上带着红印微笑的男人,“竟然没死?”

    “唉,长得这么漂亮,老喊死不死的,多煞风景。”易哲擦了擦脸上的印子,上下打量一番,不禁点点头,“早知道我该来这儿玩养成啊……在那边养了那么多年,出一个傲娇和病娇。”

    吉尔伽美什多看了一眼易哲,这个没被自己一脚踢死的人,她略微起了点兴趣,不过又看到易哲那丝毫不掩盖的视线,逐渐又变得冰冷起来。

    “想被本王戳瞎双眼吗,杂种?”

    “没想到你叫本王啊……这名字好生奇怪。”易哲眉头一皱,“那么本王姑娘,我还是之前那个问题,能不能指个路?”

    “你是在跟本王开玩笑么?!”

    “哎哎怎么又要抬腿了!”易哲机智的护住了脸,并关注着面前那双大长腿,结果他被一个拳头给轰下了台阶。

    扑通扑通,他一路撞断了不少石柱。

    “好俊的拳路!”

    这,这拳力也是当真了得,易哲有些心惊,不得不说这个本王姑娘的实力还是让他有些惊讶的。

    苏美尔人长得又这么好看,又这么能打?这没道理啊!

    吉尔伽美什皱眉,看见又完好无损站起来的易哲。

    “杂种,你是在挑战本王么?”

    “我从一开始只是想问路啊……”

    “很好,很好,虽然找我挑战的理由愚蠢了些。”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抬起步子就逼近易哲。

    “等会!你怎么不听人说话啊!”

    “从来只有别人听本王说话!”

    阳光之下,吉尔伽美什的动作快成一条影子,那卷金色的长发肆意飞洒,就像张开了金色的河流,那纤细修长的躯体看似弱不禁风,却蕴含着相当大的力量,从她一脚踏在石面上都能震起裂缝,还有那大声的风声都能看得出来。

    虽然觉得被打挺好玩的,但是易哲觉得自己这样迟早会进入不可逆转的抖m深渊,于是他也打算先接下面前这人的攻击再讲讲道理。

    不过,第三者插入了。

    “什么人敢对东王动手?!”

    这一声吼夹杂着浑厚的斗气,黎墨卷着黑色的风顷刻间落地挡在易哲面前,他丝毫没有一丁点的留情,那一拳不留情面的全力轰出。

    轰!空气爆响,纤细的拳头和满是伤痕的拳头碰撞在一起,竟然震起肉眼都可见的波纹荡漾开,黎墨面色微变,他止不住的朝后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下身子,而吉尔伽美什只是收回拳头,红宝石瑰丽的视线看向他们。

    “好俊的拳法!”黎墨学着易哲的口气说。

    “你们是来给本王唱戏的么……”

    “嗯?本王?好怪的名字。”黎墨疑惑的嘀咕一句,旁边的易哲也大力点头,说对呀我也觉得好怪。

    吉尔伽美什忍不住要发火了。

    “东王,我已经查看清楚了,没什么可担心的。”黎墨却这么说。

    “你确定?苏美尔人都很能打的,你刚才不就跟这个本王姑娘对了一拳么?看你这样子,再打下去多半是要被她按在地上打。”易哲说。

    “呃……没有啊,其他人都挺正常的,我也是了解清楚才来找您的,只是看见您在跟这个女的聊天,心想还是不打扰,可谁知这女的如此蛮横不讲理,居然对您出手,我这才插入进来。”黎墨说,“苏美尔人,真的挺不能打的。”

    “那她怎么解释……”易哲手一指他面前脸都要黑了的吉尔伽美什。

    “不知道……或许是天生神力吧。”

    “你这是武侠桥段里搪塞读者用的理由吧……”

    “好,很好。”吉尔伽美什低沉的出声,“这出戏本王看的很高兴,所以……你们可以死了,杂种们!要是你们能活着走出去,本王就更名,换掉吉尔伽美什这个名字!”

    “嘿,换名字?难道你还能叫姬尔伽美什吗……”

    易哲正说,突然脸色一变,浑身一震。

    “东王,这里就由我来……”黎墨神色严肃,他正运气准备替老师分忧,话还没说完,就被易哲一个按头给按了下去。

    “卧槽!你说你叫什么!你不是叫本王姑娘吗!”易哲一脸震惊。

    “本王,叫吉尔伽美什,记住了,杂种!”

    冰冷的女王轰出了极劲灿烂的一拳,这一拳把被易哲搞得出不了手的黎墨给打飞了,用一句话把易哲给打蒙了。

    只见他以旋转跳跃之势一路被射进了下面的台阶,搞得漫天尘雾。

第十五话 降临的少女

    如今细细想来曾经的过往,易哲也能在脑海中脑补出那个站在路灯上,张开双手像是要拥抱世界,背后裂开无数融融金光的波纹,从中透出令历史前前后后英灵们都得重视的宝具,这个人,金光闪闪,这个人,睥睨苍生。

    宝具的河流衬托出他非凡的气势与实力,一夜间便能结束圣杯战争的王者。

    他就是,路灯王……不,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从者杀手一般的存在,委实说,到型月里的话,不可避免会与英灵打交道,每个英灵都有着夸张的战斗力,单纯的搏斗上来说,能和魔禁中的圣人做白刃战也说不定,更何况还有底牌的匪夷所思的宝具。

    吉尔伽美什作为土豪存在,宝具都是用丢的。

    可以的话,易哲也对这名最古之王有着浓厚的兴趣,也有过切磋切磋的想法,但是……怎么说呢,你就这样突然而然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的歌声里有点让我措手不及,更何况,还是变成了姬尔伽美什的你……

    黎墨被打飞之后,迅速就集结了在外不远的始东氏的军阵,一听到他们的扛把子在城里被一个娘们儿给揍进地里去了,先是齐齐懵逼,然后就热火朝天的一股脑冲到了乌鲁克城门外,立刻摆出了闪电战的样子。

    但是碍于扛把子还在城里,且不清楚那娘们儿到底把东王怎么样了,一时间没有了主心骨的军阵就在城门口站着。

    这种大阵仗自然早就被乌鲁克里面的人察觉到了,也纷纷拉起了防御,两方人马隔着城墙对视遥望,一时间有点诡异。

    一道黑色人影从乌鲁克城内biu的一声飞了出去,稳稳的落到了始东氏军阵的中心的那张椅子上,易哲脸色有些古怪,手下看到老大回来了,先是高声欢呼,然后就静默以待。

    “老师,你没事吧!”公孙姬等人急切的上来询问。

    “没事……就是有点胃疼。”

    “那要不我们撤退,等之后再来?”

    “不,没事的,这胃疼是从心里发出来的,不是真胃疼……”易哲沉痛的说。

    “听说你被一个女的给打了?”赤松见易哲安然无恙,脸上的焦急立刻消失的一干二净,冷哼一声抱起手就开始嘲讽。

    然而她预想中的回答并没有传来,易哲反倒是默默的点点头,然后又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已经警戒完成的乌鲁克城,一脸的纠结之色,这一下搞得赤松有点失落……她跺跺脚又一脚踹在易哲的腿上。

    “别闹,我正烦着呢。”易哲叹了口气,摆摆手。

    这换到以前,多半已经掏出皮鞭口口声声说要进行什么教育者的指导了,蚩尤和公孙姬疑惑的对视一眼。

    不会被打蠢了吧?

    这时,乌鲁克城上,那位年轻又冷酷艳丽的女王在士兵们恭敬的让路下来到城墙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那巨大军阵中心的易哲,易哲也抬头跟那女王对视,他不禁又有些胃疼。

    蚩尤转头看见那女的,低哼一声,上前去。

    “就是你这娘们儿动的手吗!”

    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投射在蚩尤的身上,哪怕是他都有些不自在,他低吼一声,浑身升起冲天的斗气,直接一个大跳跃就快要蹦到城墙上去,看似好像要进去冲杀一阵,九黎的族人们见此也纷纷昂起头,准备强攻。

    “滚!杂种!”

    清脆悦耳但又冰冷的声音传开,只见蹦上去的蚩尤biu的一声就被扇了回来,易哲挥挥手,用斥力接住了被击退的蚩尤。

    “看样子还真是神性加成啊,你第二阶段的斗气现在还是打不过她的,黎墨估计也还得练几年才行。”易哲说。

    蚩尤面色有些难看,感受着周遭那莫名的视线,他就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维持的高冷人设在缓缓的崩塌。

    “行了,我们走吧,这乌鲁克不进攻了。”易哲有些失意一样,他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

    蚩尤想要说什么,却被公孙姬止住。

    “听老师的吧。”

    蚩尤迟疑了一会,还是转身回了自己族人的那边。

    “喂,她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赤松忍不住戳戳易哲,她纠结的说。

    “别乱想,赶紧通知下去我们回去。”

    “什么嘛,有就是有,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你怎么抓着这个不放,就算是又怎么样……”

    赤松迷之脸红,她支支吾吾了一会,结果还是一脚踢在易哲脚上,头也不回的气哄哄的走了。

    作为有着高神性的吉尔伽美什,虽然隔得很远,但是她的注意力都是放在易哲那边的,听着那几个人的讨论,她脸又黑了下去。

    “想夹着尾巴逃了吗!杂种!”她一拍城墙边,砖石都开始裂开,“你们就是东方的那只军队吧!不敢跟乌鲁克交锋吗!”

    “陛下!不可妄言啊!先神有启示自有办法……”大祭司还没冲出来,就被一巴掌扇到下面去了。

    易哲抬头看了看那气愤的女王,哪怕是瞪着眼横着眉,但还是透露着一股远山雪莲般的高冷与美丽尊贵,不过越是看,易哲就越是胃疼,他干脆摇了摇头。

    “嗯嗯嗯,我认输了。”

    “本王不准!”

    “……”

    易哲摸了摸太阳穴,有气无力的。

    “那你想怎么样……要打我是无所谓。”

    一听到自家扛把子说出这句话,始东氏的人们渐渐眼神冰冷,这一路上,还只有在这座不算宏伟的城墙面前,他们受到了这种阻碍,尤其是九黎的族人们,他们都在压抑着了,如果一旦开战,那他们就将以最快的速度用象虎撞破城门,进行无往不利的闪电之战。

    吉尔伽美什皱皱眉,她扫过那庞大的军阵,扑面而来都能感受到那沉重的气氛,那军阵中的每个人的眼神都极具威胁,尽管她并不害怕,但是如果真的是以军对军,乌鲁克恐怕真的没办法挡住这群强悍的战士。

    不过一想到刚才那群人和之前易哲的遭遇,她又气的咬牙。

    “你和本王单独较量一场!”

    “哎哟陛下!应该按照先神……”

    “闭嘴!”

    爬起来的大祭司又被扔到地上。

    “好吧好吧,那你说怎么比。”易哲耸耸肩。

    “跟我来。”吉尔伽美什说完就消失在城墙上,易哲看到这里,也只好又站起来,biu的一声飞进城内,始东氏的军阵又你看看我看看你,跟城墙那群守卫开始了对视。

    ……

    乌鲁克的神殿前,易哲和吉尔伽美什对立,看着建造的相当宏伟的神殿,易哲也点头赞赏,毕竟在这个时代,艺术还没有发芽,而能造出这样颇具规模的建筑,他也是相当佩服此地的人民的能耐。

    “好看吗?”吉尔伽美什问。

    “好看。”易哲看着那宽广的门口,石柱之上还对称的雕刻上这里独有的印记,尽管有些粗糙,但却是匠人一点一点凿出来的,淡淡的幽香从神殿内散开,多半是供奉的香料,还真是面面俱到。

    “我是说本王!”

    “……好,好看。”易哲捂脸。

    “那为何还不臣服于我?”

    “这个,好像没什么联系吧……”

    “你确实有着惊艳的能力,本王并不吝啬赞美,在这里向你提出邀请,加入我乌鲁克吧。”吉尔伽美什扫了扫易哲说。

    “那不行,我这儿还有一大堆人呢。”

    “哦?你也是王么?”

    “对,我隔壁老王……”

    “如此敷衍吗,看样子只能打倒你了。”吉尔伽美什略带遗憾,她看向一边的神殿,“之前祭司们都叫我不要跟你们战斗,而是等待先神的处理。”

    “是的,我觉得你应该听他们的……”

    “凭什么?”吉尔伽美什勾起嘴角反问,精致的嘴唇翘起,“领导乌鲁克子民的是本王,带领他们的也是本王,这群先神根本没做什么事情,却一次次高高在上的发布施令,凭什么?”

    易哲有些讶异。

    “我就在这神殿前打倒你,然后告诉那群先神们,本王不是他们用来压制人民的使者甚至是工具,而他们才是最软弱无能的那群人。”吉尔伽美什自信的一笑。

    易哲多看了几眼,一直以来有点的懵逼消失了,他拍拍手。

    “确实令人敬佩,好吧,那就试试看,能不能打倒我吧。”

    他话刚说完,对面的吉尔伽美什就动了,速度快到几乎是要消失了一样,不过即使是面对这样目力很难跟上的神速,易哲仍是伸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吉尔伽美什的第一拳,这一拳十分沉重,但易哲的手更有力,说是握住,倒是死死钳住了一样。

    吉尔伽美什并不多话,而是直接一脚凶猛的踢出,空气都爆了一声,但易哲仿佛是预知到了一样,一个侧身就轻轻松松的躲过,反倒是他借助这下攻击,钳住吉尔的那只手一拉,让吉尔伽美什重心略有不稳。

    易哲伸出一脚绊了一跤,但吉尔伽美什十分华丽的高难度腾空翻滚落在了地上,身体的柔韧度十分惊人,那曼妙的身材又丝毫不遮掩的表现出来。

    虽然力气和速度都是相当的大,比起斗气到了第三阶段的黎墨都要强,不过,没有什么特殊能力,想要靠体术的话,想要占到我便宜可是相当困难呐。

    易哲带着笑容,纯粹抱着玩玩的心态跟吉尔伽美什缠斗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速度也都越来越快,身体带动的风声呼啸,吹散了这一片的尘埃,吉尔的每一拳都十分重,打在空气中都能感受到那股力道,但是易哲却是像一条游鱼一样转来转去,硬是摸不着。

    时间慢慢过去,易哲依然连气儿都不喘,整个人已经像鬼影一样闪现在空气中,穿着的黑色衣服更像是漆黑的影子,而吉尔伽美什已经开始出了细汗,也开始轻声喘息。

    “你要是要足够体力的话,我甚至可以这样陪你玩到世界尽头。”只是不停卸开攻击的易哲随意的说,“不过看起来,你体力还是不够嘛。”

    吉尔伽美什不说话,反倒是加剧了攻击,然而易哲也只是将速度再次提升,局面又一尘不变了。

    “可恶,只会闪躲吗!”

    “也不是,我也是会攻击的。”易哲说完,身形忽的一近,他像是转瞬就化解了吉尔伽美什的所有攻击,顷刻间就已经跟她面贴面,那双轮回眼跟那对红宝石一样的眼眸只差几分的距离。

    易哲半寸内轻微发力,面前的女王就忽的被击退很远,易哲脚尖一踩,整个人箭矢一样射了出去,追上了她,手臂牢实的环住了吉尔伽美什的腰,没有让她撞上后面的神殿。

    “你看嘛,我打了你又扛不住。”易哲耸耸肩说。

    “……”

    吉尔伽美什看着离他很近的男子,片刻沉默后就立刻冷声说。

    “放开你的手!”

    易哲收回手,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不停喘气死死盯着他的女王。

    “不打了,本王承认你了。”

    “明明就是打不过……”

    “你是本王唯一遇见能与我对抗的人,认可你这个东方的王。”

    压根就没听我说话啊……

    “只是,让人很不爽啊。”吉尔伽美什撇过头,露给易哲那张近乎完美的侧脸,她看向神殿,眼中的嫌恶非常明显,“真是不想,对这些先神低头啊。”

    “陛下!先神的启示到啦!”神殿里,某个祭司突然冲了出来,一脸神棍的表情。

    易哲微微一顿,他忽然抬头,他们的正上方,一团极致的白光忽然照射而下,当易哲拉过不知情况反抗的吉尔伽美什到身边时,他甚至没有时间再释放出神罗天征,而且恐怕也会把吉尔给牵扯进去。

    易哲眼神一冷,他立刻调转身子将吉尔伽美什按在了地上,自己则压上去,双手撑在懵逼的女王头两旁,整个人的背面对着那已经要击中他的白光处,然后……

    八门遁甲,第七,惊门,开!

    几乎是飓风过境,易哲周身卷起无声的咆哮,蓝色的电弧悉数爆射击穿空气,湛蓝清澈的蒸汽重重的将易哲与身下的吉尔伽美什笼罩了进去,他体内的已经不再是查克拉了,而是厚重无比的蜃魔力!

    在不知道这道攻击的威力如何,他没有托大,而是直接开启惊门硬抗!

    蜃魔力轻而易举的灌入到肌肉的每一寸,他动一动手指都能震动地面,实质性一样的重压一寸一寸的朝着四周蔓延而去,那白光根本没有摸到他的身上就被震的溃散开来,白色的星光点点不停的散落,如同飘零的雪花一样。

    高看了这道攻击啊,易哲想,他感受到了天上那魔力气息,毫无疑问是苏美尔神系的神灵做的手脚,只是,这种连挠痒痒级别的攻击,也太看不起他了。

    易哲直接站起,手一挥,狂风呼啸着吹过,浑厚的电弧直接冲向了天空将那白色的光晕给击碎,易哲轻哼一声,旋即就解除了七门,身上的气势迅速消散。

    “喂,没事吧?要我说你想的都是对的,你们这神系的神灵啊,是挺蠢。”易哲低下身,对着不明所以的女王伸出手。

    吉尔伽美什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伸出的手,沉默了一会,之后才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臂,接住了易哲的手坐起来。

    “本王,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呜哇!”易哲的手突然缩了回去,吉尔伽美什直接又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她气愤的双眼喷火,她一骨脑儿的坐起来,瞪向易哲,“杂种你干什么!戏弄本王吗!”

    易哲没有回答他,反倒是死一样的寂静,他整个人像是僵硬石化了一样站在那里,头微微侧过,眼光死死的看着那一边。

    吉尔伽美什下意识的往易哲看的方向看去,然后也皱起了眉头。

    被易哲击溃的白光,从天上缓缓飘落,它们渐渐融化成一片又一片轻灵的白色的羽毛,那里的光线,都有些如梦似幻,朦胧的不切实际,然而,在那落满了白色绒绒羽毛的中间,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孩。

    她晃了晃头,黑色的青丝飞扬在白色雪羽之间,单调只是白色的修长的连衣裙没能盖住她圆弧可爱的小腿,那个女孩带着有些迷茫的眼神打量着四周,她似乎是才看到易哲两个人,露出了不熟练但和善的笑容。

    吉尔伽美什相当疑惑,这个美丽不可方物的纯洁少女是怎么来的,她看向易哲,这人还是那副无比震惊的样子,她忽的有些生气。

    “喂!口水快流出来了!”

    流出的不是口水,而是泪水,吉尔伽美什更加疑惑的眼神中,易哲睁着眼睛,就那么留下两行长泪,而且止不住,不停的流,滴落在地面上,打湿一团小小的水印,他的嘴唇颤抖着。

    “你……”易哲僵硬的朝前走了一步。

    “嗯?”突然降临的少女迷惑的歪歪头。

    “不,不可能的。”易哲仿佛是遭到了重创一样,他缓缓的摇头,然后又慢慢的跪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少女,灵魂都撕裂了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轻声又沉重的说。

    “雪怜,雪怜……”

第十六话 恩奇都

    再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样的感觉?

    悲愤吗,伤痛吗,悔恨吗,欣喜若狂吗,难以置信吗。

    现在想起来的话,已经是很远的事情了,上一次用这双眼睛清晰的看着存在的她的时候,也已经是快百余年之前了吧,他经历了菲尼克斯和铃村悟的两段人生,在尘封之中,那人的容貌和声音甚至都渐渐模糊了。

    是的,只有那转身飘扬的青丝和回旋的白色衣角还定格在记忆的某一处。

    但音容笑貌,却如同老朽的树皮,在无法抵挡的时间潮汐中,慢慢的剥落。

    但即使是这样,有一点是他永永远远都会记得的。

    哪怕百年、千年、万年,他也会记得。

    他曾喜欢过,爱过这个叫奇稻雪怜的女孩。

    易哲有些空洞的看着那在融融白光中看向他们,眼中带着迷茫的熟悉又陌生的少女。

    最初的记忆都海啸般的涌现了,名为宇智波哲的弱小叛忍、伊川村的那一次邂逅、八蕲蛇前的绝望的嘶吼,再次对视时,是在跟宿命对视。

    远处的城门爆发了声势浩大的战斗,天际落下的白光加上易哲七门的气势,待机着的始东氏像是被点燃了一样,误以为城内发生了异变,斗士与术士们发动了惯用的闪电战,黎墨等学生更是直接掠上了天空飞速赶到这里。

    “东王!”

    “老师!”

    静止了的易哲根本没有听见他们的急切呼喊声,周遭的感知从未如此不清晰过,他缓缓的闭上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睁眼时,那双紫色的轮回眼里已经燃烧起了忍耐的烈焰。

    “告诉我,你是谁?”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应该是奇稻雪怜的女孩。

    面前的少女又微微侧头,轻皱起眉头,似乎自己也在疑惑,但不久,她的眉头就松开了,露出一个温婉又美丽的笑容,易哲心感觉被刺了一下,因为那笑容是那么的像,又那么的让他难以呼吸。

    “我叫……”少女慢慢的说,“恩奇都。”

    原来如此。

    易哲默默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从这一刻起,空气变得极为凝重,连带着黎墨和吉尔伽美什都觉得心脏跳动都像是被握住了一样,明明天空仍然晴朗一片,但却像是整片天都压在了人身上,慢慢的,连动一动手指都十分艰难。

    那团烈焰逐渐燃烧,变成了无比强烈的愤怒。

    易哲向前慢慢的走,每一步落下,脚下那坚实的石面都化为一片灰尘,清冽的湛蓝魔光划过,阎魔刀已经被握在手中。

    “苏美尔神系的杂种们……”

    沉重浑厚的阴暗的魔力逐渐升腾开,直接布满了整片的空间,天征领域,这次不是用瞳力了,而是直接用蜃魔力来布下足以撕开界外间隙程度空间的杀阵。

    “谁给你们的胆量,敢窥视我的心神……”

    他的话像是喃喃低语,却像丧钟一样敲响,回荡在整片天地。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打扰她的沉静!!”

    易哲魔刀拔起,直指天空,轮回眼冰冷的杀意大放。

    “素戈鸣尊——!!!给我出来——!!!”

    巨大的黑色魔影从他身上燃烧着而站起,发出无声的嘶吼,那伟岸的身躯高大近百米,漆黑的双眼中是浇灭不了的极致愤怒,层层黑烟之中,翻着暗色冷芒的重铠一重又一重的被披在素戈鸣尊的周身,那漆黑的魔手在碎裂的空间中抚摸过。

    从破碎的空间裂缝中抽取出一把漆黑如夜的十字长剑,剑身之上,亮着星光点点的星屑,仿佛有着微弱的银河在其中流淌。

    撕间隙,取星夜,这是远比曾经的瞳术,仞利天之剑还要恐怖的武装术式。

    黯夜!

    “我要把你们!全部!碾碎成粉末!”

    素戈鸣尊站起挺起了胸膛,那浑浊的面相上尽是扭曲,表现了术者此时的纵横杀心!那把星河流转的漆黑长剑直接滑下,落到了下面密集的乌鲁克建筑群中。

    没有崩塌声,没有碎裂声,乃至没有死亡的人们的悲惨嚎叫声,因为不管是砖瓦、石柱、石板、人民、草木、大地,全部都在漆黑之下化成了灰烬,只是预备随意横扫的一剑,那还称得上繁华热闹的乌鲁克一条大长街,就只留下空荡荡的泥土凹坑。

    像是彻底被剪接出了这片世界一样的消失了。

    但这一剑,不过是预备拔刀术的调转刀头而已。

    “通神居合——!”

    在神殿前的易哲大声咆哮,冲着那颤抖的天空,他持着阎魔刀做出拔刀的姿态,那他身外化身般的魔神素戈鸣尊也沉默的做出同样的拔刀前的动作。

    “一之,太刀——!!”

    已经没有什么能挡得下了,除了黎墨和吉尔伽美什,以及易哲无意识不让波及到的自称恩奇都的少女,蚩尤、公孙姬、姜承、赤松旱魃早已被那魔力的狂风给吹飞出去,那宏伟的神殿也早就垮塌。

    黎墨看着那崩天裂地的场面,竭尽全力不被风给刮走的他,只能苦涩的毫无任何作为,他原以为这十几年来已经了解老师的实力了,但之前展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学生……仍然不够资格啊。

    吉尔伽美什则咬紧牙关,乌鲁克的街道被一击毁灭她看的清清楚楚,该死的家伙!为什么突然发疯了!她勉强的透过阴暗的风暴,看到那白色的少女,在这种敌我不分的场合下,唯独她周身的凛风是自动分开的,甚至没有沾到她的衣角。

    那女孩……到底是谁啊?

    下一秒,素戈鸣尊就会用通神的一刀裂开苏美尔神系的相位,然后直冲而进,将整个神系屠戮的一干二净,神血将会从云端洒落,淋下一场腥风的血雨。

    “等一等!”

    但在这混乱之中,那个女孩却对着已经没人能拦住的易哲说。

    “你很痛苦,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没有因为那可怕的魔力而变色,她只是带着担忧的脸色。

    “……”

    假的。

    是假的。

    不过是苏美尔的狗杂种们无意间窥探到心神,再利用泥土神性制造的人偶而已,只是披着那一模一样的样貌,只是那一模一样的声音。

    只是……那一模一样的,担心而已。

    易哲缓缓的放下了阎魔刀,素戈鸣尊手中的黯夜也化作丝丝的黑烟消散,天空重新晴朗了,那令人窒息的魔力威压重新收回到了体内,前一刻的天地裂变,后一刻就回到了风轻云淡,除了,那消失的街道。

    “你是叫,恩奇都吧。”

    阎魔刀悄然间回到了异空间之内,易哲有些莫名的虚弱和劳累,他看着那个少女。

    “嗯,我是恩奇都,泥土制造的人偶,是为了矫正吉尔伽美什而来的。”恩奇都微笑着点头,柔顺的长发流下,“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您我觉得很亲近呢。”

    以我生命中的宿命为蓝本制造的。

    少许的亲切感是理所当然的。

    易哲和恩奇都静静的对视着。

    “真像啊……”他低声的自言自语,“真像啊……”

    “在本王的城市中大闹了一场啊,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吉尔伽美什冷着脸走上来。

    “深感抱歉,毁了你的城市,但是我也没有再想开战的想法了。”易哲歉意的说,他对着黎墨说,“安排我们的人手,加入乌鲁克的重建中,答应他们的一切要求,哪怕是把斗气分享给他们都可以,不用有所保留。”

    “东王……”黎墨迟疑着。

    “有问题吗?”易哲皱眉。

    “不,怎么会。”黎墨正了正脸色,低头,然后就不再多说,腾上天空去集结始东氏的士兵们。

    “这样能减少你的少许愤怒吗?乌鲁克的女王?”

    “哼。”吉尔伽美什看上去并不领情,但也打算放弃了,但她皱着眉头看向恩奇都,“你说你是先神们制造的?为了矫正我?”

    “是的,先神们认为你并没有行使应有的职责,所以……”

    “够了!”吉尔伽美什打断了她的说话,“本王只会听下本王认可人的劝诫,否则,哪怕是那群所谓的先神,我也决不低头!”

    恩奇都静谧的笑着,并没有丝毫的生气,那静立的模样,易哲又复杂的看出神了。

    吉尔伽美什看到易哲那副魂游天外的样子,突然莫名其妙的有种气愤。

    “不仅干扰了本王与东方的王的比试……也做了相当恼火的事情啊。”

    刚才那一剑,真要是把先神们劈了,她是完全不会心痛的。

    “人偶,如果真的想要矫正本王,那就用实力来说话吧!”吉尔伽美什高傲的抬起头,露出那张丝毫不逊色于恩奇都的美貌,金发赤瞳,比起那黑色与白色的单调少女,更具视觉的掠夺性。

    “东方的王,好看吗?”

    “好看。”易哲仍把视线停留在恩奇都身上,叹了口气回答。

    “我是说本王!”

    “……嗯,好看。”

    “啧。”

    “请问,是在哪里进行比试呢?”恩奇都微笑着询问。

    易哲下意识的想要拦住她,但刚伸出手就停住了,这不是奇稻雪怜,也不是那个柔弱但坚强的少女。

    “神殿已经被某个乱来的家伙毁掉了,我们去王殿前。”吉尔伽美什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易哲,一捋纯金的长发,朝着另一边走去。

    “可以的话,也希望你能来见证呢。”恩奇都朝着易哲轻轻的鞠了个躬,便跟上了吉尔伽美什纤细高挑的背影。

    易哲慢慢的抬起头,看向那空无一物的天空,白云早在他之前爆发的魔力下震成了细碎,他眼中冰冷的杀意一闪而过。

    我留你们一条狗命。

    因为……这是她的要求。

    雪怜,你怪我吗,一生长长的叹息。

    他沉默的闭上眼,轮回之眼消退,露出本来的黑色眸子。

    ……

    那可怕的天象与震动,乌鲁克的人民们都惶恐不安着,直到他们的王出来,为大家解释。

    那是先神的使者降临导致的,而那些不幸死亡的人们,也又幸运的回归到天上,亲自为先神们效力去了,而马上,使者就会与王在王殿前进行共享王权的比试。

    此外,那支外来的军队被先神的伟力所折服,已经放弃了战斗的念头,愿意跟乌鲁克和平共处,短暂的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并诚恳的表示愿意全力帮助重新修理损坏的街道。

    紧张的人们这才舒了一口气,那担忧紧绷的脸色舒张开来,挂上欢喜的笑容,家家户户都走上了街道,慢慢的朝王殿那走去,都是为了见到那先神的使者。

    真是什么只要给先神扯上了,都会这一脸毫不怀疑啊,也就是说,哪怕本王输掉了比试,哪怕乌鲁克的王换人,只要是先神的旨意,都会大力的点头认同吗。

    吉尔伽美什看着聚集而来环绕一圈的欢欢喜喜的子民们,却越来越面无表情。

    “你,也不高兴呢。”恩奇都在她面前站着,“和他一样……”

    “这不关你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恩奇都摇摇头,忽的她侧头看向一边,然后很开心的笑了。

    “他也来看了。”

    吉尔伽美什跟着看过去,易哲悄无声息的站在人群之中,脸上的表情像是紧张,又不像是紧张,明明是有那种力量的男人,明明在此地比试关乎权力的不是他。

    在担心她吗,吉尔伽美什默默的看着毫无顾忌的彰显自己笑容的恩奇都。

    恩奇都与吉尔伽美什的比试开始了。

    完全不同,却都堪称完美的女人,在那王殿之前,展开了迅雷闪光般的交战,拳脚之后便是普通的刀刃,乌鲁克的人民们高高的举起手,为中心的二人呐喊加油,热情四溢,最终,在激烈的角逐后,两把武器同时落地。

    恩奇都和吉尔伽美什一起躺在地上精疲力竭的喘息。

    这是一场彻底的平局。

    祭司们首先跳起来庆祝,老脸上都是快装不下的笑意,而人民们也彻底的被热情给引燃,一圈一圈的环绕着,不停的高呼乌鲁克之名,也高呼他们的王和先神的使者,艳红的花瓣被他们高高抛起,洒在圈内,宛若一场盛大的典礼。

    易哲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只是这样看到了比试的结束,然后慢慢的从拥挤的人潮中退了出来。

    果然,你不是她啊。

    想起那个穿着白衣,却温柔的英气凛然的少女,易哲苦涩的一笑。

    但是,却从未如此深深的想要,做些什么填补心中的愧疚。

    他对始东氏这个对公孙姬等人来说美梦的事物并不在意,因为是梦就终会有醒的一天的,因此他并不在意这个梦是否有多美多让人着迷。

    但第二个梦出现了,哪怕他知道是虚幻的,却也忍不住想要在其中闭上眼睛,小小的休息一会儿。

    我果然,是个蠢货啊。

第十七话 西边的森林

    “奇迹般的开始,轰轰烈烈的过程,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结局,正如滑铁卢于拿破仑,乌鲁克,也正是始东王的末路。”——《历史探案.熄落》

    ……

    吉尔伽美什面色不善的坐在她自己的王座上,以往这王殿中只有她一人,剩余的士兵则都是忠诚的站在各处守卫,不过今天,或者说这阵子,都总有俩个人时不时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总是和和睦睦挂着笑脸的恩奇都,和总是时不时摇摇头叹叹气的易哲。

    正在思考一项新的政策的吉尔伽美什,又看见了那两个人,总算是忍不住了。

    “整天四处游荡,你们到底是干什么?”

    有些寡言的易哲又是摇摇头没回她的话,一双眼睛全放在恩奇都身上了,这让吉尔伽美什更有些烦闷。

    “嘛,这是个不错的城市呢。”恩奇都柔声说。

    “哼,那是自然。”吉尔伽美什淡淡的说。

    “不过还能更好的吧?对了吉尔,之前给你说的那个思路怎么样?是不是实行后效果很不错?”恩奇都继续说。

    听到这话,吉尔伽美什身子一顿,微微侧过脸轻嗯一声算是承认了,这种作态也没让恩奇都不高兴,反而似乎乐于见到这个女王这样的表现。

    自从比试是平手之后,面对力量上能跟自己持平的恩奇都,吉尔伽美什也十分大方的承认了她,并许诺了她许许多多的权利,虽然是先神那群家伙用来规整自己的,但她也没有太往心里去,王是慷慨的,其次她也不觉得自己会被别人牵着走。

    只是没让她想到的是,恩奇都除了有与她持平的力量外,也有着相当优秀的谋略,几天下来了解乌鲁克的现状后,便提出了许多实用的策略。

    有好的办法当然要用,不过是她提出来的……让人略微不开心呢,吉尔伽美什又看着那以后整天像个影子一样跟着恩奇都的易哲。

    “那你呢,东方的王,不管理自己的属下,却整天游手好闲的。”

    “叫我易哲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的称呼。”易哲说,“我的属下还在进行之前我毁坏街道的重修,这点事也不用我去过问,而且想必女王陛下不会连让我在城内随意观光的气度都没有吧?”

    可你这不是已经逛到王殿里来了吗。

    吉尔伽美什有些劳累的摇摇头。

    “算了,随你们吧。”

    “那今天有点想去西边的森林看看呢,那里有很多很和善的动物们。”恩奇都食指放在嘴边,若有所思的说。

    “真喜欢动物的话,我找九黎的部下,把那些驯服的野兽们带给你看,西边森林有些远了。”易哲听到后,温柔的说。

    “不用啦,我也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没体力。”恩奇都像是想要证明一样似的,挽起她那纤细的手臂,试图做出鼓起肌肉的可爱模样。

    易哲张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来,他轻轻点点头,他仍然有时会,把恩奇都看成了以前那个孱弱却坚强的女孩。

    吉尔伽美什挑挑眉头,多在面前两个人的身上看了几眼。

    “本王虽然无意打扰到你们的兴致,不过不得不提一句,现在西边的森林可是不太安全的。”

    恩奇都和易哲疑惑的看向他。

    “这也是最近几天才发生的,去森林伐木的工人们都受了严重的伤势,后来组织了一批优秀的士兵过去,才清楚的传回消息,有很强大的魔物在作祟。”

    吉尔伽美什扬起精致的下巴。

    “所以已经封锁通往那边的去路了。”

    “不想办法拔除掉吗?”

    “哼,那不是自然的吗,不久本王就会亲自带领人去拔除它,毕竟能欺压子民的只有本王才可以。”

    你这个逻辑有点不对啊……

    “不过这种事还是越快搞定好吧?这样的话,我和恩奇都这次去的时候顺便做好了。”易哲想了想说。

    “嗯,好呀。”恩奇都点点头。

    吉尔伽美什抱着手,从鼻子里发出轻哼。

    “不行,本王也要去,说起来这本就是我乌鲁克的事情,你一个东方的……易哲你实在管得太宽了。”

    虽然有点弄不清楚吉尔伽美什这奇怪的感情变化,不过影响并不大,这么在乎恩奇都,其实也只是自己绕不过那道坎,想要自我安慰一样的做些事情,至于这次的魔物,顺路做了而已,吉尔伽美什来不来没什么区别。

    “那就这样吧,我回去跟学生们说一下。”易哲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始东氏的军队有相当大的部分都在城外驻扎,因为人数太多,而且一个这样的军队待在城内,总归是有些不妥的,黎墨在城外领着他们,小部分人则在城内,进行着重修街道的工程。

    指挥的是公孙姬,这种事像蚩尤真是怎么也做不来。

    “老师?”公孙姬正拿着小图琢磨,看见易哲从半空飘落下来。

    “进行的怎么样了?”

    “因为被毁的干干净净的关系……所以直接等于造一条街了。”公孙姬说,易哲听了也不禁尴尬的一笑。

    “只是过来问问进度吗?那位漂亮的女王终于不耐烦想说教了?”公孙姬半开玩笑的说,其实现在所以始东氏的人都基本察觉到易哲的少许异样。

    “跟她没关系。”易哲说,“我得去西边森林,所以过来,我离开的时候,始东氏的决定权在你手上。”

    “西边的森林?”公孙姬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不是在闹什么魔灾吗?”

    “对,这次去顺便解决这个情况,也因为这个事儿,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具体回来的时间,也许要耽搁一两天吧。”

    “老师,虽然我没有什么立场说……”公孙姬迟疑了一会,有些为难,“不过,现在我们的行为是有点让人不好理解,我们学生还好,很多士兵们并没有接触过您,也已经有人在私底下讨论了。”

    易哲也没什么吃惊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放心吧,我没什么,不会停留太久的,再说出征也有段时间了,暂时休息一会也不是坏事。”易哲最后看了看忙碌的各部族的人们,再多嘱咐几句后就又离开了。

    公孙姬看着易哲离开的身影,脸上仍带着不清不楚的疑惑,不过最终也只能叹叹气不再考虑,来到乌鲁克前和来到后的易哲,表现的可谓是两个人,至少在之前,那么久他也没从易哲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由心的静谧和欣慰。

    不过这至少不是坏事吧。

    他重新拿起小图,走向正忙的族人们。

    ……

    “确实提起去西边森林时,是抱着散步的心情,不过既然那边有魔物作祟……你们还这幅样子是不是不太妥当啊。”易哲有些无语的看着声称已经做好准备的两个人。

    恩奇都一直穿着的是白色连衣裙,这次不仅没传上合适小巧的护具,还在头上戴了个遮阳帽,提着小木篮,吉尔伽美什身上也取下了较为亮眼的装饰,穿着相当宽松的衣服,没了那些象征尊贵地位的首饰后,哪怕还是这么惊艳,却少了一分傲气。

    “有么?食物和水都准备的很充分呀?”恩奇都举了举手中的小木篮,眨眨眼说。

    “那正是问题所在吧……”

    “西边森林是本王的后花园,那里出了一个野猫再闹,本王虽然不高兴,但是你要本王拿着兵器又谨慎的去找一只野猫吗?”吉尔伽美什捋了捋自己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仿佛可以流动似得美丽。

    “不,那个还是比野猫厉害点吧……”

    “只是一次出游,你怎么这么多话?”

    你还是很老实的承认了是出游啊……

    易哲无奈的摆摆手,结果认认真真想要不要做掉那魔物的居然只有他。

    “好啦,再不出发的话,太阳就要躲在山后面了。”恩奇都笑眯眯的说,她双手提着小木篮,说完就活力满满的朝着西边那片密林走去。

    “说起来,你毕竟是王,没有带士兵吗?”易哲正想跟上,回头看了看,却发现这次只有他们三个人。

    “你这是什么没营养的问题?”吉尔伽美什瞥了他一眼,“士兵怎么可能有资格跟本王出游?倒不如说你该感谢本王对你的认可,能让你有幸同行。”

    先不说你真的越来越是打算只是玩玩了,其次,明明是你后来非要加入的吧……易哲一头小小的黑线。

    “喂,你之前认识她吗?”走在前面的吉尔伽美什忽然回头,问易哲。

    “你是说恩奇都吗?”易哲微愣。

    “嗯。”

    “只是,很像以前一个认识的人。”

    “爱人?”

    “你怎么知道?语气还这么肯定?”

    “啧,你当时都哭出两条鼻涕了,当本王是傻看不出来吗?”

    “什么!我当时居然这么失态?难道不是那种在异乡的长桥上,迎面清冷的微风吹开我的额发,此时发现久久未曾见过的心动的面孔,因此而惆怅唏嘘,慢慢的从眼角滑下泪痕,凝噎不语,只有那淡淡的哀伤轻声粉碎在风中的?!”

    “真是可惜啊,当时你只是哭出了鼻涕双龙,还黏在了嘴巴上,动一动嘴唇都能拉开那晶莹的液体,感谢本王的大度吧,让本王看到了如此恶心的场面后,还没责问你呢。”

    易哲像是很受伤的不想回答,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当时的表现居然不是深情欧巴风。

    “就是说,不是你爱人,对了吧?”吉尔伽美什又问。

    易哲点点头。

    得到答案的吉尔伽美什小小的扬了扬头,回过来的脸上挂着微弱的笑意。

    最前面拉开他们一段距离的恩奇都转身对他们招招手,像是叫他们赶快一点,脸上还带着小小的不满,明媚的阳光下,纯白的她显得有些透明,地上拉起的影子却又那么的深刻。

    易哲不再想其他,加快了脚步先是追上了吉尔伽美什,也许是空气太好闻了,也或者是心太放松了,他一巴掌拍在金色女王的肩膀上,力气还用的挺大,完全没防备的吉尔伽美什身子一抖。

    “哈哈哈。”他看见这模样的吉尔伽美什,放肆笑了几声后溜得飞快。

    “你给我站住!”吉尔伽美什脸色微红,气急败坏的追上去。

    “如果你能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又想用奇怪的听不懂的言论转移话题吗!”

    “唉,乌鲁克的王啊,不懂人心。”

    一坨巨大的岩石被吉尔伽美什单手举起来,还带着冷笑声。

    “等会!怎么一说不过就用暴力!”

    “本王向来喜欢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出手了!本王有一百种让你在乌鲁克待不下去的办法!”

    嗖的一声,那坨大岩石根本不能说是扔,而是射了过来才对,但易哲不屑一笑,只见他眼睛都不睁,旋转跳跃又闭着眼精彩的躲过了这一发怒气汹汹的攻击,然而还不等他出口嘲讽时,不停的嗖嗖嗖吓得他立刻睁开了眼。

    这个美得过分的女人竟然正在不停的拆迁,一坨又一坨的大石头射过来。

    你这是在练习王之财宝的无脑aoe吗!

    咚咚咚的巨大震动声,巨大的岩石不停的砸在地上,炸翻了那些薄薄的草皮,泥土飞来飞去。

    易哲狂奔在其中。

    “关系也变得很好了呀。”恩奇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乐观的一笑,然后没有对身后那混乱的场面做任何事,又开始慢慢的朝前走去。

    你倒是来制止啊!果然白切黑啊!

    “为什么会这样呢,第一次重逢了像她的人,又愉快的出来,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在一起,本来应该是梦境般的幸福,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ps:写火影的时候想写魔禁,写魔禁的时候想写型月,现在写的有点难以展开,脑补舰女人的剧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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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综漫介绍:
跟暴徒同归于尽的高三少年重生到了被鼬血洗的宇智波族的那一个夜晚。 但他想的不是如何在异世界依靠剧情的先知走上巅峰。 他学习飞雷神,抢写轮眼的神威,只是想研究时空,能重新回到曾经的世界 穿过无数世界,掠夺无尽时空秘术。 他果然还是只想宅在电脑前做个宅男。三千综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千综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千综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