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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好大一只乌     明末乞活txt下载     明末乞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一十六章.江眼

    “这个白眼狼,大帅好心把他带回别苑,还给他个护院当着,他不思报答,反倒还卷走了几百两银子!”

    站在宋青书办公桌前,施琅是愤恨的递上来个条子。

    和没想到这何斌回逃一样,宋青书也没想到他会写字,拿着歪歪扭扭的字条看了好半天,他也没看出是借银六百两还是借银八百两,后面勉强猜出个他日定当奉还,看的直迷煳的宋青书干脆把纸条团吧团吧扔了。

    “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跑了就跑了,就当买个教训了!”

    依照市价,打何斌身上的青霉素都够一两千两银子的了,宋青书还在乎这点?

    打发施琅下去之后,宋青书又开始端着脑袋计划起来,今年将是与农民军决战的最惨烈一年,而且今年鞑子还会入关,二月份,兵部发来的塘报,在成都平原待不下去的李自成也出川东而来,似乎要与湖广活动的张献忠,闯塌天等部农民军汇合,宋青书一丁点也不敢忘的史知识还告诉他,今年鞑子入侵,能撑起大明朝半边天的卢象升还被高起潜,杨嗣昌连手坑害在了贾庄。

    两边都是惨烈无比的大战,而且距离宋青书待的这两淮还挺近的,宋青书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有时候他也恨不得立马就提兵北上,和鞑子拼个你死我活,奈何,乞活军如今看起来实力雄厚,可也未必超过了当初的江北四镇,制约乞活军的因素还有很多,冷静下来,宋青书都怀疑自己前脚出去抗清,杨嗣昌高起潜还有崇祯皇帝这样的自己人后脚就把自己老家给抄了。

    这个明末有时候看起来并非实力不济,而是这么多自己人一个又一个的把自己坑的死死的,如果要有所作为,还需要攫取更高的权利,更大的影响力,才行,偏偏如今,自己也被局限在了这个应天,进退不得,他总不能把应天府打下来搞半壁江山吧?那样坏事坏的更快。

    想想就发愁!

    就在宋青书愁眉苦脸的时候,门外的铃铛又是响了起来,这次是连响四次,说明有客来访,似乎还不是那么太重要,看着地图发下呆,反正目前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闲着也是闲着,宋青书干脆也拉了四下铃铛。

    片刻后,一个干瘦的有些不认识的年轻士子被带了进来,迷煳了下,宋青书愕然的问道:“阁下是?”

    “在下江南讲武堂士子张煌言,前些日子院正借学生两本书,学生读完了,如今前来归还!”

    这次那个吵闹着要走的干瘦士子可是彬彬有礼的多,可宋青书差不点没一屁股坐地上去。

    张煌言是谁?西湖三杰!和岳飞,于谦齐名的人物,联合大顺军大西军余部共同抗清的政治手笔就出于他手,而且此人最厉害的就是一张嘴,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抗清势力愣是在他手里能拧成一股绳,宋青书还听过关于他的一个轶事,当年张煌言从杭州逃出来,被已经投靠清军的原刘泽清部一个军官给逮到了,结果三天时间,这只南下先锋军愣是被张煌言说的北上抗清去了,虽然最后打了个全军覆没,但也堪称壮烈。

    这么个人物如今就像个黄毛小子一样在自己眼皮底下?宋青书还真揉了揉眼睛,旋即站了起来,双手接还过去两本书,恭敬地模样倒是让张煌言有点受宠若惊了。

    “那个,两书读的还好吗?”

    尴尬了好一会,还是宋青书先咳一声,率先拉开了话匣子,听的张煌言却是立马双目放光。

    “真想不到西番蛮人竟然还有如此之战略家,尤其是他连行军布阵,如何与敌交战都跃然纸上,苍水甚至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到战场上的金戈铁马,一进一退,简直是受益匪浅!”

    “难怪大帅强调西学东进,我大明朝兵书不少,可是满口就是什么仁义阴阳,如何行兵,如何布阵,一字不讲,出的大多都是赵括之辈,鲜有精英,如果院正这两本书能在朝廷大军中推广,朝廷大军战力将提升一个档次!”

    如此评价凯撒的《高卢战记》与《内战记》绝不为过,凯撒本来就是用兵高手,而且这两本书是他为了向养老院辩护自己而做的,内容详乎其详,完全可以作为军官教材,幸好,随着罗马帝国的覆灭,这些书也被基督教束之高阁了,如果不是汤若望看的感兴趣,大致给背了下来,宋青书还真得不到。

    不过听着张煌言的话,宋青书却忍不住耸耸肩,略带点嘲讽的说道:“不说朝廷允不允许,大部分军将,他们识字吗?”

    这话听的张煌言禁不住哑然。

    又是沉默了小片刻,已经打上这干瘦暖男主意的宋青书又是从桌子上翻找出来了一本书,伸手递给他。

    “这本《罗马帝国衰亡史》是澳门大主教送给我,还是本帅找人翻译的,这里头讲的就是凯撒所在那个帝国是如何从强盛走向覆灭的,我,觉得这里有些东西和如今的大明有些相似,你拿去看看吧?”

    “多谢院正!”

    中国人不缺乏接受新鲜事物的勇气,张煌言听了立马也是双目放光,双手向前接过书,旋即急不可耐的当场就翻看开来。

    这样士子多有些怪癖行为,宋青书倒也不以为意,也任由着他,不过翻了两页,张煌言却是忽然惊奇的拿出一块夹在书里当书签的羊皮卷,看的宋青书一拍脑袋,他把何斌留下的藏宝地图落在书里头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看着摊开之后看的有些发愣的张煌言,宋青书伸出去接着的手又缩了回来。

    “院正,这张地图上的位置,学生见过。”

    “哦,就是龙首山三宝太监墓附近,最近本帅在那儿弄了个博物馆,有兴趣你也可以去看看,提我的名字就行!”宋青书不以为意的回答道,谁知道张煌言却是摇了摇头。

    “去岁学生赶考前,曾经陪着一位姓徐的游人下江阴一带大江入海口的岛屿上云游,在江阴附近一座荒岛,见识过这个景观,曾经引以为奇,我那个友人还把它记录在了书里,故而印象深刻。”

    江?海?宋青书脑海中刹那间似乎抓到点什么一般,抢着绕过了桌子,旋即张煌言也是惊奇的把地图摊在桌子上,平铺,用手指给宋青书看。

    换了个角度,事物还真是不同了,原本当成山的地方,反过来,就是大江的一角,而那个原本认为独龙眼的山洞,却是江中间的江眼,龙口则是突兀出来的岛屿,看的宋青书再一次一拍脑袋。

    三宝太监何许人也,那是走过大江大洋的大人物,以他的气度,岂会小家子气的把自己宝藏埋在坟墓里?

    “苍水,这个地方你还记得吗?”

    “应该,能找到吧!”

    “帮我这个忙,立马跟我走!找到这个地方!”

    还真叫个雷厉风行,拉着一脑门雾水的西湖三杰,连马车都不顾了,拉着几十个卫士骑着战马一路就狂奔了出去,今个倒是巧,正好三条应天船也是刚刚出厂,七十五米巨大的船身刚好由上涨的潮水推到江里,宋青书没等曹三喜去剪彩呢,宋青书已经急不可耐的把行使权给抢了来,数百水手操纵着新船,壮观的直奔大江而去。

    不愧是改良型号,这种船的舒适虽然和大福船没得比,可是平稳了许多,也快出去许多,不到十几分钟,就到了江阴段了,按照张煌言的记忆挨个寻找,大约又找了半个时辰,那处奇观终于显露在宋青书面前。

    地方有些狭小,夹在几个荒岛之间,大船还过不去,乘坐沙船下去,登上岛屿,一个祭天用的遗迹顿时显露在宋青书的眼帘,登上那个龙口状石山,向下眺望,湍急的江水交流而过,恰似一条急促的长龙,而且在河道中间,一个向下沉的回旋漩涡神奇的出现在那里,正好成了巨龙的独眼,站在山头,宋青书甚至能想象得到,当初郑和就是站在这里,目送着他一二百米的宝船舰队扬帆出海的

    原来真正的藏宝地在这儿!

    不过仅仅兴奋了片刻,宋青书旋即又变成了霜打茄子,找到了是没错,可这宝藏怎么取又成了问题,按照谶语,宝藏藏在龙眼中,可以这个时代的潜水手段,人下去估计都得被激流给卷没了,更别提取寻找宝藏了。

    看着宋青书站在龙口上发愁,全程都参与了这事儿的施琅忍不住走到前头来,拍了拍胸脯:“大帅,让卑职下去吧,这点水还难不倒我!”

    宋青书立马怦然心动,可仅仅片刻,他又是重重摇了摇头:“算了,你与我的价值可比一个冒险送死的匹夫大多了,你是我的军官,我不能派你送死!”

    宋青书这一句拒绝,倒是让施琅更加感激了几分,然而,却也激起了他的倔劲儿,没等宋青书说完,这小子已经抱了抱拳跑下去了,三步两步跳上船,在宋青书气得跳脚的阻拦中衣服一脱,腰上绑着根绳子扑腾一下就扎进激流里了,看的宋青书差不点没喷出来。

    “这个混球!”

    慌张间,领着张煌言,宋青书亦是急忙跑了下去,登上船去,还好,没等宋青书下令施救,大约一百米外龙鳞处,施琅居然又是冒出了水面,看着他没事儿,宋青书赶紧下令。

    “给我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又一个难题

    一捆缆绳捆在腰上,水流力道之大,足足六七个人才把施琅那小子给拖上来,这么一遭这个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家伙也是累的气喘吁吁,宋青书的脸色却是阴了下来,噼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是乞活军安庆一师的师帅,将来更是要担当重任的!如此冲动,成何体统?将来老子还怎么放心吧偌大的军团交给你指挥?你手里掌握的将是成千上万的性命!”

    “大帅,您还说过为将者当勇于担当,不可畏畏缩缩,凡事量力而行足以,力足,则千夫所指吾亦往已,大帅,末将自小在海边长大,别说这个浪头,当年末将还跟着采珠人堕进几十米深的大海中采过南珠,这点水真不在话下!”

    宋青书顿时无语,被自己的话给堵了回去,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宋青书也忍不住咂舌,难怪这货后世外号海霹雳,他一降清,纵横南海的郑家舰队就玩不转了,澎湖一战被打的落荒而逃,做后不得不全台湾归降。

    “那你在底下发现什么了?”

    哑口无言了半天,宋青书好歹憋出一句话,听的施琅却是忍不住憨笑着挠了挠头。

    “那个大帅,这独龙眼底下的确有一大堆箱子,不过底下太黑了,末将也没看清楚究竟有什么。”

    宋青书再次无语。

    “不过大帅,这底下神奇的很,顺着独龙眼还有一股子水流从另一头冲上,要不是抓住底下的箱子把手,末将连这点时间都待不住。”

    这听的宋青书恍然,郑和何等人,既然设下这个宝藏,估计也是为了让大家找到这个位置,要是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手段根本捞不出来,也就没了设计这个宝藏的意义。

    既然危险系度不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顺手从后头掏出一副水肺,宋青书大模大样的回头一挥手:“会水的,都给老子下去找宝贝去!”

    说实话,宋青书的水师成分挺差的,他的水手大比分是来自长江以及沿海的渔民,后世有些抗日老兵回忆,最难的不是教会新兵左右脚,而是让他们像敌人开第一枪,刺第一刀,甚至有人描述,有的新兵拼刺刀时候硬是不敢捅人而被敌人活活捅死,这个道理同样应用于这个时代。

    宋青书的乞活军是因为饿疯了,实在活不下去了,才爆发出恐怖的破坏力,可相对来说江南还算平定,这些渔民还是大明王朝麾下的顺民,估计真开战时候要他们杀敌,宋青书还得头疼一番,还好,自小在江边长大的渔们水性倒是都不太差,宋青书一声令下,划船的水手很下饺子一样的蹦进水里。

    施琅说的不错,这头下去了,立马就有人被水流从另一端暗流冲出来,然后被绳子拉回船上,还好,下去的人多了,七嘴八舌之下,底下的情况宋青书也差不多弄清楚了。

    真有宝藏,一箱子一箱子里头,是大约百两一块的大银元宝,最大的却是个黝黑的青铜鼎,已经不知道在水下沉睡了多少日子,上面还盖着个沉重的青铜盖子。

    这头宋青书还在考虑水下的样子,那头却有几个绳子耷拉在船边,没浮上来,惊愕之下,那些浮上来的水手赶忙又是去拉扯,这一次,出奇的却是艰难无比,就仿佛水底下有着什么妖怪那样,一百多个人足足拉扯了十来分钟,才把几个死透了的水手扯上来,往船板上一扔,沉重的声音咣咣作响,一翻,宋青书却无语的发现,每个人衣服里都塞满了银子。

    感情儿三宝太监也不是开善堂的,另一头往上冲的水力道有限,要是光板人很容易冲回水面上,可要是贪婪的装满银子,就得沉下去了,听说宝藏附近还有不少尸体,估计也是贪婪的下场。

    经过这一遭,宋青书倒也冷静了下来,虽然这些大官银看起来挺诱人,对宋青书却是作用最小的,他随便卖点香皂卖点香水,这点银子都能回来,最希望有的,还是郑和海图,如今绝大部分箱子都是银子,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那个大鼎,问题是鼎盖子足足数百斤,刚刚施琅就是抓着那把柄才没浮上来,如何把它开启开,是个问题。

    尤其是如果要是盖着盖子扔下去的,两百年锈蚀,盖子与鼎身的粘贴,还有内部真空,加在一起要开启的力道恐怕得数千斤了。

    这要在后世考古,这种环境想取出来都是颇为困难,更何况这个时代?这上哪儿能摸出来个起重机啊?

    捏着下巴,宋青书再一次愁眉苦脸的看着水下,这次施琅也不吱声了,就算他挺自负,也没有把握拍着胸脯能把那青铜盖子给掀起来。

    这一次,宋青书还真叫有贵人相助,莫名其妙被拉过来寻宝,张煌言傻愣愣看着这帮家伙水鸭子一样扑腾进去,然后又看着那些水手围着尸体哇哇大叫,最后看着宋青书西子捧心那样捂着胸口看着水底下发呆,这个十六岁考上解元的神童干脆两步熘达了过去。

    “院正,您不是有船吗?”

    “苍水,船也不能沉到水里把鼎拉上来啊?”

    “用曹冲称象的办法,用四条船,两条两条用大木连接在一起,内装沙子,把绳子绑在鼎上,连接在大木头上,第一组卸掉沙子,靠着浮力把鼎提起来一块,第二组在拉紧绳子,再把沙子石头卸掉,再提起一截,虽然费点事,不过总是能把鼎提起来的!”

    智商被碾压就是这个感觉,看着张煌言说的轻松,宋青书的眼珠子愣是瞪圆了好半天,才趁着这货腼腆时候,狠狠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趁着张煌言捂着肩膀龇牙咧嘴功夫,宋青书兴奋的大笑着嚷嚷着。

    “苍水,你还真是我的诸葛啊!”

    “来人,装沙子!”

    三条大船毕竟是为了远洋捕鱼的,这左提一点右提一点可够花时间的,宋青书干脆打发三条应天船出海,一面大鱼一面锻炼航海技能,这头就留了十多条大沙船与渔船,二百来号人分成几个班,来回的倒腾装在麻袋里的沙子,这么左倒右,右倒左,足足倒了五六天,那个长满绿色铜锈,重达千斤的祭祀用大铜鼎可算捞上了水面。

    别说,这粘合力还有真空力真不是盖的,就算是抓着鼎盖子这么多天,下面沉重的鼎身也没掉,划着船把大鼎拖到了浅滩,看着自己工人拿着各种撬棍撬了多半天也撬不动之下,心急火燎的宋青书干脆没了耐性,顾不得文物不文物了,直接上炸药包。

    一捆黄火药贴在了鼎盖子上,一帮子乞活军战士是撒腿就跑,爬出去老远捂住了耳朵,就连宋青书都不例外,那紧张模样,看的张煌言倒是很嘲讽的瞄了好多眼,这才很君子的翩翩然慢悠悠走回来,没等回头呢,咕咚一声响了。

    这货愣是嗷一嗓子,一个跟头栽水里去了,要不是施琅盯着他,都得被长江冲走了,不过这会儿宋青书也顾忌不得人才难得了,没等硝烟散尽,他又是第一个跑了回来。

    已经锈蚀了多半的鼎盖子是彻底四分五裂,碎片飞的到处都是,半人多高的鼎,宋青书也顾不得扎手,扶着边缘矫健的蹦了进去。

    出乎意料,鼎内空空荡荡,心急火燎的在碎片内一阵划拉,宋青书这才翻找出了个大约论语那么大的盒子,倒出来,里面的东西又让宋青书一阵迷煳。

    还是藏宝图,不过这一次,是用黄金腐刻的,看那手艺,估计是郑和在阿拉伯半岛那一代请到的波斯工匠,这一次不是什么山啊水啊的了,反倒是层层叠叠的建筑。

    “我看看?”

    好不容易从耳鸣回过神来,张煌言也顾不得出丑了,好奇心趋势下也是赶紧跑过来,干脆一伸手抢过来金书。

    这货还真是个应天通,看着那两页地图,立马一拍脑袋。

    “这不是南京禁宫吗?学生赶考的时候进过一起,后面是梵语,甲字库东阁地下右台第三书架翻转!”

    “金书值万两,此物险万分。非是贤者君,静待有缘人!”

    翻开金书最后也是最厚实的那一页,一把黝黑而古怪的铁钥匙夹在里头,那冰凉的触感,绝对是陨铁。

    听着张煌言念完,宋青书顿时也是头大了两圈,南京禁宫,要是前一阵子还好说,如今南京镇守太监崔斯带着焦大林回京师述职去了,能不能再回南京都两说,他说到底不过是江淮总兵,有啥招数能混进南京禁宫啊?

    看样子,郑和的确留下了点东西,偏偏,十八拜都拜了,卡在了这最后一哆嗦上,又是看到宋青书愁眉苦脸。

    “大帅,要不,咱们去偷吧,末将还在江湖混迹时候,认识几个飞贼,据说京师紫禁城都摸进去过,还把皇帝妃子的肚兜摸出来一件!”

    施琅又是很好心的建议道,有着上一次澳门大主教的经,这次宋青书几乎是立马点下头。

    “好,就去偷他娘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终于到手

    没想到看起来最难的,实际上却是最简单的。

    后世的英国皇室,为了自己补足财政上的花销,不得不把白金汉宫开放出去,每月几个月允许普通人来参观,没想到这年头南京禁宫也差不多,只不过收银子的不是皇室,而是太监。

    南京故宫是朱元璋下令修建的,从洪武到永乐年间,一共使用了五十四年,这儿的宫殿面积甚至比京师紫禁城扩建前还要大一点,维护如此大而且还派不上用场的宫殿,每年的花销也是南直隶财政的一大负担,大臣们自然不敢住进宫殿内,南京禁宫主要是太监们去居住与经营。

    太监是什么人?真叫可怜人,几乎全是穷苦人出身,但被阉割之后,心灵也随着阴暗的宫廷而变得扭曲起来,变得极其贪婪与狠毒,就算块石头,都恨不得捏出点油来,守着这么大宫殿,不想办法赚点钱花,不太可惜了?

    禁宫虽然不少地方都破败了,但还是有不少景色的,花个几十两银子找负责引入的管事太监,换一身太监服,就可以一览当年朱老爷子独享的那些风景,只不过不知道要是朱元璋泉下有知,孝陵的棺材板还压的住不?

    只不过这还的找熟人去带,太监也怕承担风险,和后世东莞大宝剑似得,没有熟人去哪儿都正规,宋青书寻摸一圈,阮大胡子又是自告奋勇的顶到了前面来。

    “院正,您来偷东西,为啥非得带着学生来啊!”

    穿着一套太监服,怎么活动怎么感觉别扭,张煌言那张还算是小白脸的面容皱吧的犹如干萝卜一般,哭丧着跟在后头抱怨着,听的宋青书却是没好气的回过头训斥道。

    “真理的路上必须承受牺牲,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如何能达到无上大道?”

    后世传唱的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朴过苍,一起分过脏!以宋青书这点学问,和张煌言同窗是不用想了,这年头朴苍不犯法,狐朋狗友也不可靠,至于一起扛枪,宋青书还不想有个和旋即平起平坐的,为了彻底拉拢这货,也就只好一起分赃了。

    连皇宫都一起偷过,张煌言日后怎么能不紧跟他的脚步?

    不过就算被骗上了贼船,那股子发自内心的对皇权的敬畏还是让张煌言直憋屈。

    “院正,这可是在皇宫偷东西啊!”

    “怎么能说偷呢?咱们去找的书,窃书不算偷,读书人的事儿,能叫偷吗?”

    这话好像是后世课文中孔乙己说的,刚说完宋青书就感觉到了不对,不过这功夫正是死鸭子嘴硬的时候,哪能露了怯,宋青书又是理直气壮的训斥着:“不信你回去好好翻翻,是个叫鲁迅的先贤文章中提到的!”

    张煌言也算是饱览群书了,偏偏一个鲁迅先贤给他问蒙了,好像真没听过这号人物,不过宋青书说的信誓旦旦,应该不能是忽悠人,这鲁迅是何方神圣啊?张煌言也只能绞尽奶汁去回忆了。

    趁着张煌言闭嘴的功夫,宋青书领着施琅几个又是加快了脚步,可算从宫宇间那长长的巷子穿行了过去,明故宫那宽敞的御花园与太液池顿时显露了出来,早有个红袍的管事太监等在了那里。

    这家伙真叫一点导游职业道德不讲,板着一张脸披头训斥着:“汝等凡夫俗子能来这大内一回,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汝等当知其本分,从红柳庭到那面泛舟船池这段地方,汝等可以游览观光,泛船池一线,切莫不可逾越,否则惊动了六部的大人们,杂家也保不住你!”

    “知道!知道!小人知道了!”

    该装孙子还是得装孙子,宋青书赶紧陪着笑又是递上块银子,这银子还是从江眼死人身上下下来的百两大银锭子,一看到那亮晶晶的玩意,那红衣太监可算露出点笑脸来,比划着手指头,眼睛都快笑没了。

    “懂事儿!一会杂家让御膳房给你们送一壶琼浆玉酿来!”

    “有劳公公了!”

    作着揖陪着笑脸,可算看着那红袍管事太监翘着兰花指摇晃着拂尘走了,第一时间宋青书就翻脸了。

    “快走!快!”

    三下两下,管事儿太监口中不可逾越的泛船池就让宋青书等人翻过去了,一人在底下拖着,一人先上墙,然后再拉后面的同伴,这次一共带来二十二个长得颇为正派的乞活军军士干净利落的钻进了南京中央官署。

    不过一进来,宋青书就懵逼了。

    故宫大的足足走一天都走不完,这中央官署也小不到哪儿去,而且永乐朝的环境布置与当下已经大相径庭,天知道那个甲字档案库如今是什么地方,金册上描绘的建筑,这儿好像哪个都是?

    一道保持阵型,跟那些其他的太监一样低着脑袋小快步向前走,一看没人,立马鬼鬼祟祟的左右打量下,从御花园逛到后面的延英殿,逛了快小半个时辰,也没有找到。

    傍晚前是必须要出宫的,而且这次进来,下次就得一年以后了,这也是太监们的规矩,天天往皇宫跑,万一别有所图呢?宋青书心头忍不住更加的焦虑,又到了个二层小楼一样的书库,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干脆一挥手,一大群小偷跟着他就闯了进去,七手八脚的在库内乱翻起来,翻得到处都是尘土飞扬,架子上的书册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好死不死这功夫,刚关上的门被勐地推开,一个穿着红色官袍,胸口绣着鹭鸶的官儿大步就进了来,刚走没两步,立马被这灰尘迷了眼睛,连打两个喷嚏,揉着通红的眼睛恼火的大叫道。

    “岂有此理,汝等在干什么,咳咳,还不快停下!”

    做贼心虚,张煌言差不点没吓瘫了,皇宫里偷东西被抓个现行?死了都丢人,这小子一副怂样赶紧把脑袋底下,躲到后头远远的。

    不愧是流氓团伙打行出身,施琅这小子大模大样的主动迎了上来,对着那大官就是一个作揖。

    “回大人,杂家等奉安公公之名,清扫库房挤卷,防止虫蛀。”

    天知道哪个安公公,不过宫里啥都缺,就不缺公公,这大官也是没理会究竟哪个安公公,嘀咕了两句不知道什么,直接蛮横的一挥手。

    “你们别打扫了,去后库马上调一下有关三宝太监的旧档,本官立马要用!”

    这命令听的宋青书心头禁不住勐地一跳,这么巧?

    “那个,大人,敢问去何处调三宝太监的旧档?”

    “汝等是管库太监还是本官是,本官要知道,要你们何用?”

    别说,这官年纪一大把,脾气也是一大把,跳着脚就骂开了,刚骂没两句,却被顶上一股子灰尘又呛得直咳嗽。

    “那个,小的等都是小太监,也没有那个权限啊?要不,您给披个条子?”

    “麻烦,晦气!”

    屋子内实在是乌烟瘴气,这官儿实在是没有耐心,直接把腰牌给解下来了,伸手递了过去。

    “拿本官的信物去!”

    别说,这货官儿还不小,礼部侍郎,南京六部中,也就兵部礼部算是有实权的,毕竟礼部掌管三处祖陵的祭祀,拿着那腰牌,宋青书心里还真是乐开了花,赶忙又是装孙子的一作揖,笑呵呵的回答道。

    “大人放心,我等绝对会好好利用的!”

    一群贼也是傻大胆,有了鸡毛当令箭,谁还在这儿翻腾,宋青书一声咋唿,二十来个乞活军军士跟着他就向外熘去,然而刚走两步,这侍郎又叫唤了起来。

    “等等!”

    就在张煌言最心虚时候,偏偏这货踱步到了他跟前,指着他下巴问道:“你这宦官,怎么有胡子?”

    宋青书后世有刮胡子的习惯,他麾下,有胡子的也不多,甚至不少头发都剪短了,偏偏张煌言是个正统士子,年纪不大,山羊胡留出来了。

    “哦,这人才进宫不久,腼腆,怕他心理障碍,这才贴个假的,大人您看,一薅就薅下来!”

    就在张煌言磕磕巴巴直哆嗦时候,冷不防宋青书笑嘻嘻的上去一巴掌,只听哎呦一声,他的山羊胡子就被扯下来一半,疼的这货差不点没哭了。

    “别露馅!别露馅!”

    强忍着笑小声提醒着,在张煌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下,宋青书又是双手把那捋胡子给捧了起来,谁知道,那侍郎连看都没看,又是直接摆摆手:“这回事啊!那粘上吧!”

    这下,就连宋青书也有点傻眼,在张煌言杀人般的目光中他干巴巴的又是吐了点唾沫,吧唧一下,又给贴上了。

    这么一股子插曲倒是让这次皇宫盗宝之旅又快乐了许多,旋即拿着鸡毛当令箭,宋青书一行大摇大摆,挨个书库踹开,找个小太监就亮牌子,终于找了第四间存旧档案的书库,可算发现了有地下室。

    这地儿估计至少有一百年没人来过了,灰都有鞋底儿厚,捂着鼻子,施琅几个拉开了地下室的门,然后放了一小会空气,一行人才小心翼翼的下了去。

    “东阁地下右台,第三个书架,没错,是这里,灯拿来!”

    接着灯笼在书架后头的灰尘中摸索着,还真有一个暗阁,也顾不得脏了,宋青书三下五除二用袖子把墙擦干净,旋即双手颤抖的把金书夹层里那把急剧波斯风格的陨铁钥匙塞进去。

    随着锁头的咣郎脆响,那道紧闭着的暗阁门,呜咽着敞开了个口子,急不可耐的一把拉开,被灰呛得咳嗽了几声后,宋青书提着灯笼向内探望去,旋即终于松下来一口气。

    三宝太监信奉回教,波斯风格的书卷,羊皮卷堆满了那个暗阁,最上面的一张羊皮卷上,隐约就印着当年的宝船图纸,随便抽出一册,就是《满剌加记册》,上面详尽的将附近山川水流,风土人情记录在上面。

    “院正,这儿还有封信!”

    随着捂着腮帮子的张煌言伸手一指,一封落满尘埃的信赫然映入眼帘……(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走出海外第一步

    余纵横万国十余载,天下之大,不止于中原,万物之繁盛,不止于华夏,然朝廷多鼠目寸光之公,螳臂当车之辈,视中原之外如蛮荒,吾毕生心血,朝夕毁于愚人之手,特此留下副本,钥匙留于孝陵,待国之有难时,不失救时之策!

    切记切记!

    原来这钥匙是在孝陵藏着,也不知道是何斌忽悠了他,还是死鬼刘香忽悠了何斌,还是死在龙首山那三个盗墓前辈忽悠了下一任钥匙的主人,幸亏有个熟悉地形的,不然宋青书备不住也在龙首山上抠呢,不过郑和一片好心,却没想到后世的大明皇帝几乎就没到过南方来,除了个明武宗朱厚照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死在这儿,还是他这朝毁的郑和海图原本,剩下的皇帝一个比一个窝囊,被群臣圈在紫禁城死死的,再没有出海的雄心魄力,也根本不曾亲自祭拜过孝陵,最后便宜宋青书了。

    郑和对这份副本无疑尽了不知多少心血,海图上标明了季风洋流水道,一卷卷图书上还把哪儿产粮食,哪儿产香料,甚至哪儿有金矿宝石标记的清清楚楚,翻开一卷,宋青书就忍不住激动的又翻开第二卷,直到捂着腮帮子的张煌言又是心虚的捅了捅宋青书肩膀。

    “院正,啥时候看书都不晚,这儿不是看书的地儿啊!”

    这才从高兴中醒过神来,回头瞅了瞅一屋子人挤在那儿,宋青书恍然的摆了摆手:“脱衣服!”

    干嘛叫了这么多人来,偷书啊!一大帮人把宽大的太监服一脱,穿着个裤衩子,光着两条毛腿儿,一个个的立马把暗阁里的书卷用绳子捆在裤腿上,肚皮上,胳膊上,然后再套回去,就连宋青书自己也不例外,小心翼翼把那张脆弱的南洋全图用绳子绑住四角绑在宽大的外套后头,大约二百多卷,顷刻间拿个干净。

    这次是宋青书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拍了拍肚子外头的全图,宋青书还格外好心从上面档案柜子里随意拿了几本郑和旧档去交差。

    不过这明代官僚的气焰宋青书算是又见识一回,礼部的办公大厅中,宋青书是硬手硬脚恭敬地把几本旧档交了上去,可就算如此,那个脸挺圆,胡子留的老长的南京礼部侍郎依旧一肚子火气的敲着桌子怒骂道:“怎么这么慢!你们都是属王八的吗?咳咳,离本官远点,贱奴,还不把上面灰吹掉?”

    他娘的,你丫才属王八的,你们全家都属王八!心里这个气,不过为了不闹出事端,宋青书还是强忍着到一旁,狠狠把就档上的灰吹干净,这才又给递回去,顺道再把腰牌给还上。

    谁知道没伸手接腰牌,那礼部侍郎已经忘我的兴奋抢过档案,一面翻一面还情不自禁的嘀咕着。

    “三宝太监第七次出海时候,果然在江阴那段丢下一方大鼎,以祭祀河神,就是乞活贼捞上那口,哈哈,这次有了证据,非得参他个吃进去的都吐出来,还得吐个倾家荡产不可!”

    宋青书:“…………”

    什么叫当面打脸,这就叫,水底下那些沉银自己没太看上眼,也没打算捞,想不到有人还盯上自己了,应该还是东林复社,南京六部绝大部分官职都是他们的天下,而整天闲的蛋疼偷窥自己这个大男人的估计也是他们。

    他娘的,老子为你拼死拼活找旧档,你还当着面惦记老子家产,趁着那个侍郎看的入迷,宋青书干脆把他那印信揣腰里了,左右张望下,看没人,蹑手蹑脚就从礼部大堂退了出去。

    你丫这孙子,没有通行的腰牌,今个你就在宫里打地铺吧!恶狠狠的回顾一眼,在角落汇合上自己麾下,一群人再次做贼一般蹑手蹑脚爬过了宫墙,另一头,红袍管事太监找不到他们早就等急眼了,看着这些人出现,也顾不上检查什么,连骂带推搡就把他们又赶出了禁宫。

    晚上,玉树楼。

    不仅宋青书,阮大铖,施琅,渠伯涛等在应天府的主要头目看着一本本解下的郑和海图还有郑和航行日记,都忍不住惊呆了,为了能引起朝廷大臣的支持,郑和甚至把那个岛出产能换多少银子都列了出来,就算按照明初的物价,这里头罗列的数目都是相当可观,加吧加吧在一起不下上亿两,看的渠伯涛眼睛都直了,拍着大腿呜唿哀哉的嘀咕道。

    “要是早有这些海图,上次小的就不至于在两广赔个倾家荡产了!”

    凡事在两广福建海面上行船,都得向郑家缴纳船头钱,差不多占一船货物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的价值,上次渠伯涛就是贪图省下这笔钱,合伙走私,结果船沉到了广东海面,是让郑家打沉的还是遇到大风暴,渠伯涛是不得而知,不过听闻郑家要找他麻烦了,这货吓得屁滚尿流直接跑回了祁县老家,这功夫,他倒是最感慨的一个。

    阮大铖看着这些二百多年前银子趟出来的宝贵记录,也是双眼发直,不过这货倒是现实不少,看了半天,他忽然满是兴奋的扭过头,对着宋青书作了个揖。

    “大帅苦心寻找这些海图,莫非是盯上了南洋的生意?有了这些,咱们的应天船倒是的确可以避过郑家在海上的监视,上次那些弗朗机佬还曾想采购咱们的丝绸,苏绣与成衣,茶叶,不若明天咱们就召集股东,干这一票?”

    “不,行船是要行,可是有几次要偷偷干!”宋青书却是狠狠甩了甩脑袋。

    “商号的股东们还是太保守!冒着得罪郑家,还有得罪五省总理熊文灿的危险,二十多个人,肯定有畏首畏尾的,时间拖得一长,万一走漏了消息,让郑芝龙有了防备,咱们就走不成了。”

    “所以头几次要瞒住他们,等银子分多了,这些子股东就会习惯下来,到时候咱们不做了,他们也会求着咱们做,逼着咱们做,有个三长两短,也会与郑家全力交锋,不会退缩!”

    “大帅说的有理!”

    一琢磨,还真是这一回事,阮大铖和渠伯涛忍不住都点了点头。

    “大帅,那这第一趟怎么跑?”

    “上次澳门大主教曾经给我引荐过一个西班牙商人,这次先跑一条船试试水,下周远洋舰队捕捞回来,休整的时候,偷偷把货装上,然后跟着舰队再一起出发,出了海再脱离舰队南下,沿着郑和海图这些外研补给岛屿进入东南亚,贩运到马尼拉。”

    “这次的指挥,我推荐施琅去!”

    这头还跟着三巨头迷煳的听着呢,怎么也想不到宋青书一巴掌把自己拍前面去了,施琅差点没吓死,赶忙摆着手推迟道:“大帅,末将……”

    “乞活军这么多人中,就属你是海鸭子,剩下都是旱鸭子,不你去谁去,上次长江边上,你那股子能耐呢?真要动真格的就萎了?”

    这话听到你施琅禁不住一个激灵,立马一个立正敬礼:“大帅放心,末将誓死完成任务!”

    “你死不死老子不在乎,银子和船都能拉回来就行!”

    听着宋青书一句玩笑话,施琅又是忍不住憨厚的挠了挠头。

    这时候施琅还没过二十,对宋青书派这么个嘴上没毛的去办这么重要的事儿,不止阮大铖,就连渠伯涛都是有些意见,不过见宋青书如此肯定,两人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然而,本来挺顺利的盗土分赃大会那股子欢乐气氛,却让渠伯涛一句问题给击的粉碎。

    “大帅,这次咱们是走长江弄些湖丝,还是干脆加些银子,就从扬州那帮子混球手里买一批?”

    这要办货了,渠伯涛问的这一句倒是没毛病,可是听的宋青书直想吐血,天知道南直隶生丝主产区那些苏州佬吃了什么枪药了,这头他的丝绸织造厂已经铺开,在应天府郊区买了十几晌地,甚至缝纫机都运到了,工人也招募了三四千多,结果这个节骨眼上,往年与加多宝商号合作的生丝商去年全都翻脸了,如今收上来生丝也就五百人的产量,还不够自己消化的。

    这头海外的销路差不多有个好开始了,货源却又成了问题,听的宋青书还真是郁闷的转了两个圈子,旋即又是憋屈的敲了敲桌子。

    “算了,还是走长江收些湖广的湖丝吧!扬州那面的丝绸也多是苏州供应的,咱们别花了二道银子钱,再让那帮子徽商给咱卖了,给郑芝龙通风报信,费点功夫就费点功夫吧。”

    “也只好如此了!”

    跟着也是叹息了声,渠伯涛又是重重落下一笔。

    这头商量绕过郑家出海的事儿足足商量了小半天,差不多该想到的方面都想到了,四个人也是四散准备各自的任务了,不过刚下楼,勐地想起什么的宋青书又是赶紧快步两步撵上了阮大铖。

    “阮公,两淮巡按御史蔡大人是你故交,对不对?”

    “没错,大帅,出了什么事吗?”

    “明后天邀请他来龙江船场,十万火急啊!”

    应着阮大铖的惊奇,宋青书是咬牙切齿的哼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要是不捣乱,就不叫东林了!

    这头宋青书热火朝天打捞着郑和大鼎的时候,那头张溥,黄宗羲等几十个家伙也是热火朝天的上书弹劾,指责宋青书欲将国之重器还有银两据为己有,经过南京六部的讨论,三月十八,由南京礼部的赵侍郎亲自带着南京禁军抄了位于江阴的打捞现场。

    大量的南京水师船舶四面八方的围了过来,船只上到处都是扛枪佩刀的水师官兵,然而乞活军戍卫在现场的官兵却也同样丝毫不让,这些革左一师的家伙可是除了宋青书还有贺锦谁都不认的,直接对着水师的大船举起了火铳。

    “放肆,对着朝廷大军举刀举枪,你们要造反吗?”

    就在这紧张的时候,船头冒出来个官儿来,对那些要命的火铳仿佛视而不见一般,那声音,底气十足的叫嚷着,那模样就跟包拯怒斥庞太师似得,要不是他是来抢钱的,宋青书差点就信了。

    “都干什么,放下放下,没看赵侍郎来了吗?”

    从打捞现场熘达着出来,呵斥着麾下的兵丁放下火铳,不过宋青书也是毫不客气的回头冲着船上头叫嚷着。

    “赵大人,你这船上的是朝廷大军,我这岛上的,莫不是朝廷大军?莫非朝廷给我宋某的招安是假的?这事儿,某回头自会上书朝廷,参你个子丑寅卯出来!”

    这话听的那赵侍郎禁不住瞠目结舌了下,在他们这些士大夫眼里,不管招不招安,宋青书这样的,就是贼,不过想归想,却不能说出来,这要是把乞活军逼反了,他的责任可就大了,噎的哑口无言了半天,这货方才含煳的蹦出一句随你来。

    两面王见王,倒是打不起来了,长江水师搬来登录的小船,乞活军让出地方,让这些家伙登陆,渐渐小岛上南京禁军人多了,乞活军佩戴的又多是火铳,在同时代人眼里近身就是烧火棍的家伙,这赵侍郎胆气跟着也是上了去,再一次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宋青书面前。

    “奉南京礼部尚书之令,这儿乃大明开国之初三宝太监投掷入江中祭祀的礼器,不得为私人所有,特此本官带兵前来接收,宋总兵,请交出来!对了,宋总兵,本官看你怎么有点眼熟?”

    这听的宋青书还真有点心虚的缩缩脖子,旋即才打着哈哈摇头说道:“不巧了,末将也是奉庐凤总督之命打捞这些礼器与银两,充做军饷,庶不从命!”

    “放肆!这儿是江阴,就算是庐凤总督,也得听从南京兵部的调遣,宋总兵,你要抗命否?”

    须发皆张,这赵侍郎简直叫中气十足,大义凛然的戟指着宋青书鼻子喝问道,如果不是眼睛瞄着那头已经打捞上来的大锭官银双目直放光,还真有那么几分名臣的风范。

    赵侍郎这么一说,宋青书似乎还真迟疑了,足足发愣了差不多几分钟,他脸上这才露出了无奈与肉疼的神色,似乎很勉强才答应道:“接收不是不可以,可既然赵侍郎是以礼部的名义接收的,必须以礼部的名义下官文字据,接受到了多少银两,宋某回去找庐凤总督也好交差!”

    之前还以为宋青书得多么难缠的,这次带了差不多一千多兵丁,赵侍郎甚至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谁知道宋青书就这么面,拱手把吃到嘴里的肉这么轻易就吐了出来,意外之下,他是惊疑不定的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

    真叫虎口夺食,靠着一船一船沙子这么倒过来倒过去,从打捞到现在过了二十多天了,三宝太监当做诱饵的沉银先后才捞上来几十箱子,一箱子差不多一千两,光赵侍郎接收的就有六万两之多,水底下沉着的还剩下不到多少。

    这帮混球也不知道客气,就连龙江船场的大沙船都给扣留了,害得宋青书回去还得另叫的船,眼看着乞活军三百多官兵灰熘熘的逆流而上,这个东林书院出身的赵侍郎禁不住蔑视的站在水师的大福船船头目送他而去。

    这厮如此软弱可欺,他在南直隶那些产业,早晚也是他们管家!这赵侍郎阴毒的想着。

    接下来几天,又轮到南京六部这些大人们左一船右一船铲着沙子向上捞银子了,打捞差不多又持续了十五天左右,一共捞上来多达十一万两银子,还有些独特的南海珍玩宝物,价值也有个三四万两银子,不过说是说过国有,实际上不过一场利益瓜分,南京六部六个大佬每人分到了五千两,剩下亲自出头的赵侍郎五千,其他的侍郎两三千不等,作为这次挑事儿的张溥,张采兄弟,还有侯方域等士子中颇有名望的也分到一千来两的花红,这么多人中,也只有黄宗羲拒绝了这比银子,算得上人人有份。

    至于真落到国家的,也就剩下那口被宋青书炸掉盖子的大鼎,孤零零的丢到了礼部一个仓库里。

    宋青书也似乎变成了软柿子,接下来这一两个月,找加多宝商号麻烦的家伙明显多了起来。

    然而,没等这些东林君子笑够,四月初,朝廷新派来的南京镇守太监裴泰到了。

    镇守太监自洪熙元年甘肃镇守开始,逐渐宦官掌握要害之地军政大权就成了常例,其实这也是中央皇权被士大夫慢慢架空的一种反应,皇帝不得不依靠太监来重新收拢权利,所以实际权利上,南直隶最高掌管就是南京镇守太监,就算挂着参赞机务的南京兵部尚书,权利也稍逊一筹,毕竟人家是皇帝身边的。

    按照惯例,新来的镇守都要发布圣旨,而南京六部与勋臣们也要主动拜见,这次也不例外,裴泰的车驾刚到南京禁宫,这些六部大员们就纷纷聚拢到了一起,共同拜见。

    还是如同官场上那一套惯例,众人叩头迎接圣旨,接受一番批评与勉励,不过真正要办的事儿多半没写在圣旨里,一翻礼仪做罢,当时担任南京兵部尚书的王勇光王老大人很是恭敬的半作揖上了前问道。

    “不知道圣上可还有训示?”

    这新来的镇守裴泰倒是明显比上一任镇守崔斯精神了不少,年轻了些,显得锋芒毕露,那形象,除了头发是黑的外,真有点像龙门客栈里头武功高强的东厂提督曹少钦,他似乎也不太懂什么官场含蓄,直接板着脸阴沉的说道。

    “这次杂家来,还附有圣命,将江阴口三宝太监沉银五十万两押解京师,以供军用!”

    这话刚说完,还在底下神游的礼部赵侍郎噗嗤一声直接喷了出来,足足傻了片刻,他方才不可置信的惊叫道:“公公莫不是开玩笑,何来三宝太监沉银五十万两之说?”

    “哼,杂家问你,前些日子,礼部是否从两淮总兵宋某手中接管了江阴口沉银的打捞?”

    崇祯皇帝一度因为魏忠贤而召回了所有镇守太监,然而仅仅半年不到,就又恢复了向各地派遣镇守,原因很简单,这些官僚真叫烂到根上了,说是为民做主,实际上也不过把大把大把本来该归拢朝廷的银两揣到自己口袋里,如当年的东林魁首,漕运总督李三才曾经毫不客气的处死镇守中官陈增一些手下,然而这些本来会流入皇帝内帑,关键时刻拿出来救急的矿税银两,最终却进了当地大族的腰包,百姓实际上照样还是受到严酷剥削。

    这些口口生生为民请命的清官直臣,不过也是在为自己所在的地主士大夫阶层争取利益而已,所以从京师派遣出来的中官镇守,对这些地方上大员,明显有这一股子敌视感,听着赵侍郎狡辩,裴泰明显满是火气呵斥过来,听的这赵侍郎再次心里一哆嗦,却是将宋青书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小子还真够狠的,自己得不到,居然捅到朝廷上去了!

    不过赵侍郎对此倒也不甚惊慌,毕竟这事儿整个南京六部都有牵连,法不责众是一方面,朝廷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沉银,虽然事儿瞒不掉,可他依旧理直气壮的反驳着。

    “的确,上个月礼部是打捞了些三宝太监沉银,此乃郑和祭祀之银,不应该落入粗鄙武夫之手,故而礼部接之,不过绝没有五十万两之多,一共才三千两,如果公公需要,随时可以押解京师。”

    还不舍的全吐出去,这赵侍郎还给自己留了两千两,谁知道这话一出,裴泰那张宦官白脸整个都变绿了。

    “放屁!那两淮总兵二月末寻到沉银时,便邀两淮巡按御史,庐凤总督,两怀都佥事等诸位大人共同鉴定,沉银至少五十万两上下,诸位大人亦是上书,要将这批沉银打捞出来,以供给国用,杂家到淮河之时,两淮总兵的文书就到了,汝等礼部强收了那处沉银,当时礼部开具的公文,从宋总兵手里接收到的银两就有六万两之多,军情如火,汝等竟然欺上瞒下如斯?莫非要造反不成?”

    真是现世报,前些日子赵侍郎还用造反去压宋青书,这一回头就有太监用造反来压他了,可听着裴泰的怒吼,整个南京六部的大员们却全都是脸色发黑。

    他娘的,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他们全都掉宋青书这厮的套里了,难怪,哪有人打捞到银子不自己悄悄揣怀里,而是上报朝廷的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自投罗网?

    东林党算是被宋青书坑惨了,谁见过狗把肉包子吃了还能吐出来?各级领导拿的可都是成例啊!都是照规矩来,想让老子把钱吐出来,还是加倍吐?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南京六部集体不认账,皇帝信吗?崇祯皇帝还真信了,不信这三千两,他信这官场成例,没出库漂没三成!这次皇帝还下狠心了,行,这次算你们漂没六成,上交二十万两给国库总行了吧?李自成都出川了,这头大军正等米下锅呢!

    可偏偏,实际上连二十万两银子都没有,毕竟明初那段时间美洲的银子还没大量进入华夏,郑和能弄出个十万两银子来做个死亡陷阱,已经很大手笔了,那个经手的赵侍郎就是一口咬定就三千两银子,爱要不要。

    这次,不仅南京镇守太监裴泰坐不住了,就连紫禁城的崇祯皇帝也坐不住了,忍不住大发雷霆,那锦衣卫跟街边小混混似得一波又一波的派往南直隶,赵侍郎,当场下监狱,跟着南京礼部几乎都给抓空了,然而东林党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算得上最大的在野党,好几万张嘴喷出来的奏折铺天盖地一般飘向京师,就差没把崇祯皇帝埋了,有的士子还大胆的把崇祯皇帝直比桀纣了。

    然而事情闹到最后,宋青书还是失望了,这人一多,崇祯皇帝居然又认怂了,在后世也够上红通的赵侍郎也仅仅是革职,发配回家,板子高高抡起,轻轻落下,整得跟毒疫苗似得,做后还把宋青书自己弄成了南直隶官场的公敌。

    “这政令不严,执法不明,皇帝就会拣些软柿子捏,这还怎么守住大明江山!他娘的!”

    看了半个多月笑话,最后笑到自己了,坐在办公室内,宋青书是恼火的敲着桌子,听的坐他对面,政治上盟友的阮大铖也是无奈加嘲讽的笑了笑。

    “这皇帝啊就是关在笼子里的鹦鹉,偏偏还以为笼子外头的人都听他的,还想掌控全局,嘿,大帅,您习惯就好,至于应天官场,也不打紧,反正这儿就是个养老的地方,那帮子东林党也早就看咱们不顺眼了,管他作甚!”

    “对了大帅,船准备的咋样了?”

    因为苏丝的拖累,宋青书不得不从湖广进口湖丝,想的挺好,偏偏这阵子他老哥张献忠进攻南阳,从湖广过来的商船锐减,弄得等不及的宋青书干脆把一批原本想发往别处的货给挪用了,这才算是提前把货给补齐。

    “苏州那面还没搞定吗?”想着,宋青书又是心情烦躁的反问着,听的阮大铖也是禁不住叹了口气,真没有北方顺利,这些东林党还有扬州盐商的势力还真大的可以,到现在半年多了,苏州生丝与丝绸以后不愿意卖给加多宝商号,估计这也是盐商们蓄谋已久,报上一次两淮粮食的仇。

    不过这事儿宋青书也真叫头疼,养蚕烧丝是一向技术,他还真没有大规模养蚕的经验,狠下心来在大别山区搞了几个实验,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蚕种死伤的那叫一个惨重。

    “已经试着去弄了,实在不行,老夫从自己庄园里多抽调些人手,再到英霍山试一试,就不信冲不过这帮苏扬佬儿!”

    就在两人唉声叹气的时候,冷不防一个人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这次连敲门都忘了,兴致冲冲就直接撞到了宋青书桌子面前。

    “大帅,大喜事啊!”

    来的自然还是宋青书的贴身保安施琅,这段日子给他也忙的昏头转向,这面要联系海员,预备出航路线,准备物资,另一面他这个宋府大管家还要忙着各种各样杂事,忙的他眼圈都黑了两圈,然而此时,却依旧是无比激动的一副模样,看的宋青书心头也跟着冒出了惊喜。

    “哪位夫人有喜了?”

    这阵子他可正计划与他家仨妞来个女娃造人计划,看施琅这么高兴,宋青书也忍不住兴奋的站了起来,谁知道一听这个,施琅却是满脸懵逼的摇了摇头。

    “那啥事?苏州那帮子丝商终于想通了?”

    “不是?”

    “张溥嗝屁了?”

    “也不是……,大帅,您回宅子一趟就知道了!”

    那张脸也没了刚刚的兴奋,施琅郁闷的说着。

    …………

    反正如今最大的事儿丝织厂还是那个死样子,造船也急不得,李张大军还没打过来呢,宋青书干脆就翘了半天班,赶回到了家中。

    不过家里的场景却让他嘴角有些抽搐。

    不知不觉他家变妖精窝了,玉儿等十三个绝色算是立了大功,毕竟青楼她们住不惯,紫金山别苑也有更大的排练空间,宋青书就让她们都回来了,如今十三个妞正围拢在一圈,躲在后头悄悄看着热闹。

    庭院中,小辣椒是气唿唿的抱着个胳膊,把她鼓鼓囊囊的小胸脯都压扁了,很大夫气息的站在庭院里,后头李裹儿落后她半步,似乎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只有心地善良的采薇有些不忍的劝说什么。

    再看底下,倒是够残虐的了,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妮子,外套都被拔掉了,就穿个大肚兜,两条细腻的胳膊被绳子残忍的捆成藕断一般,双手在背后被绑的高高的,都快勾到肚兜的带子了,下手绑的人倒也真不怜香惜玉。

    不过看着两个姑娘这么背绑着小手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而且那股子楚楚可怜的模样,倒也这能勾起男人某些变态的**,难怪施琅叫自己快回家,看着这一副模样,宋青书心倒是真加快跳了几分。

    然而仅仅也就是心跳加快了几分而已,剩下的,宋青书就全是头疼了,无语的回过头说道:“你怎么把这两个麻烦给抓回来了!”

    这俩妞不是别人,正是前一阵逃跑的秦淮八艳之二,李香君与董小宛,说她俩麻烦可绝对不夸张,第一次为董小宛出头,好几百士子就把宋青书店咋了,然后因为她俩,宋青书现在还色名远扬,尤其是因为李香君,还把本来不用得罪的明末四公子侯方域得罪了,连带着户部尚书侯恂,幸好侯恂自己也是个倒霉鬼,没玩两下把自己玩进大牢了。

    至于后来,宋青书想用俩妞的名气把她们捧成明星,这个节骨眼她俩跑了,如今玉儿她们在南直隶已经红得发紫,这俩妞却又回来了,而且,是在宋青书想要娃的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想因为董小宛和李香君,弄得自己家亲的仨妞心情不愉快。

    不过施琅还没这个眼力见,听着宋青书嚷嚷,还一副受表扬模样,得意洋洋的昂这头。

    “大帅你是不知道,这俩小妞居然还不知死活,不躲的远远的,还敢在咱们府附近闲逛,叫小的逮个正着,找几个人拖胡同里绳子一捆,麻袋一套,就给拖回来了………,大帅,这次绝,绝没有不相干的看到……”

    眼看着宋青书和小辣椒的眼神都不对起来,施琅的话语亦是越来越低,最后干脆把脑袋缩了起来,这头他熄火了,那头小辣椒是发火了,直接小手往前一伸:“来人,把这两个不守妇道的贱蹄子装猪笼,丢玄武湖里喂甲鱼!”

    “老爷饶命啊!”

    听着小辣椒暴怒的吼声,两个妞几乎同时距离的一哆嗦,旋即一起扑到了宋青书脚边上,手被捆的死死的,只好用身子去蹭,一股软软的触感倒是窜上了宋青书的脑神经。

    这年头文人就喜欢萝莉,俩妞还是楚楚可怜类型的,这捆绑式玩的也是颇为诱惑,然而这一次,宋青书却是捏着下巴阴沉着脸始终没有说话,似乎默许了小辣椒的命令。

    这俩妞回来的太可疑了!

    《桃花扇》中记载的李香君的故事,为了侯方域,她甚至不惜一头撞死,友人用她头上流出来鲜血绘画了点点桃花,这才叫桃花扇,这妞刚烈的可见一斑,而且她的外号香扇坠,扇坠儿谁送给她的?侯方域!

    董小宛虽然没有李香君这般性子烈,但她嫁给冒辟疆之后,两人能安然守贫,绝不出任清庭给的官职,她也算有气节的,不像顾横波,最后欣然接受清庭一品浩命夫人。

    所以,这是宋青书能相信顾横波,却绝不肯相信她俩的原因,这年头气节就是那帮子嘴说死人不偿命的东林的,自己属于反派一边,她俩好好的跑路日子不过,送上门来,还让施琅那么容易抓个正着?宋青书可不想在自己家养两个无间道。

    见宋青书不为所动,施琅等人倒是迟疑的上前要把俩妞拖出去,不过这俩妞倒也是心思巧妙之辈,见求不动宋青书,转身又扑腾到了采薇脚底下,背着小手撅着小屁股磕头如捣蒜一般。

    “夫人,妾身也是一时煳涂,求您发发慈悲,饶命啊!”

    这回倒是求对人了,采薇最是心软,见两个比自己小一些的妹妹哭的梨花带雨,她实在忍不住,开口也向宋青书求情道:“官人,她们两个还小,采薇年幼时候也做过些煳涂事呢,就,就放过她们吧!”

    “姐姐,这两个小狐狸精烟行媚姿,水性杨花,一看见就不安好心,放她们一命,早晚会祸害你我,祸害夫婿,祸害这个宋府的!”小辣椒满是怒火,也是拉着采薇胳膊,然而这次采薇却不说话了,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宋青书。

    一碗水端平真得做不到,在宋青书心目中,采薇和邢红娘一样,有着独特的地位,看着她那会说话的眼神,宋青书终于无可奈何的妥协了。

    “行了行了起来吧!巧儿,给她俩松绑!外院那个小院就给她俩了,行了!”

    说着,宋青书有些烦躁的转身进了内院,听着这话,两个小妞又是赶忙背着小手,撅着小屁股朝向他的方向连连磕头。

    “谢老爷恩典!”(未完待续。。)

第四白二十二章.勾搭

    宋青书的处置,小辣椒还算是满意,在别苑最偏远的院子安置这两个妞,说明宋青书对她俩也满怀戒备,有这个态度就足以做许多动作了,出身宗室的小辣椒对于这种后宫的勾心斗角不知道耳濡目染了多少。

    不过旋即宋青书算是做了个有些多余的的动作,打发了从人把两个女人领下去后,他还有些不放心的拉过了巧儿,用阴沉的命令道:“你们姐弟多花点心思,盯着这俩女人,别让她们有什么动作。”

    看着宋青书比划的方向,后头挎着李裹儿,还打算做些手脚的小辣椒在后头却是忍不住僵了下,有些弄不清楚宋青书对俩女人的处置态度,小辣椒不得不把心思暂时先放下,先观察观察在做出手。

    事情似乎就此落下了,紫金山别苑又多了两口人,只不过这一次李香君和董小宛的待遇比上一次要低上许多,也就相当于两个仆役而已。宋青书也转眼把外院这俩妞给忘了,毕竟生活中需要操心的东西太多了,比浪漫可重要的多。

    四月多,闹得应天府沸沸扬扬的郑和宝藏事件逐渐平息下来,南京六部与镇守太监之间的裂痕以及与京师朝廷的分歧头一次明显的展露出来,照比史上,崇祯皇帝对于地方上的官僚变得更加不信任。

    趁着大家伙注意力还没从上街抗议以及大声的争论中脱离出,由十条应天船,五十多条小型辅助渔船组成的加多宝远洋捕捞舰队低调的在龙江船场的船坞中扬起了征帆,就算这十条六十米到七十五米壮观的巨舰中,最居中那条扬子江号依旧显得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这条船算得上宋青书最精心打造的,有点后世加勒比海盗中胜利号的感觉了,虽然还没超过七十五米,可是比其他的远洋舰队高了三米,宽了四米多,整个舰船呈现个大熨斗型,三层的夹板,八十六个舷窗,整整六十门一千五百斤红衣大炮,弹药火药都有将近两百吨,这一条船的海员水手几乎快成其他船的总和了,足足有八百多人,大部分是安庆一师的麾下。

    这条扬子江舰算是把英霍山兵工厂这么长时间打造的大炮三分之一都给拉走了,比其他舰队区区几百斤的弗朗机炮不论火力还是破坏力上都多了一倍不止,同时代亚洲恐怕再没有比此船火力更强劲的了。虽然火药与火炮的重量都占据载重量快一半了,还得扣除生活用品,携带的货物就少的可以了,可是这算是这样,宋青书依旧坚持如此配置,毕竟这一趟探路的意义比赚钱更重要些。

    这么一条巨舰,估计就算是西方海军将军都会眼红不已,自己第一次出海,宋青书就把如此战争巨**给自己,站在几米长象征性的撞角下面,施琅激动的不能自已,忍不住重重的跪在地上,向宋青书扣首道。

    “谢大帅栽培,末将粉身碎骨,定当完成大帅之命!”

    “粉身碎骨就不用了,你能囫囵个回来,再把银子给本帅拉回来就行了。”宋青书还是那么笑容可掬,笑着弯腰要把施琅拉起来,谁知道他却是硬压着向宋青书叩首几下,这才毫不拖泥带水的站起来,却是直接大步流星的沿着船板上了船,随着一阵阵喧闹的号子声,庞大的舰队依次沿着长江向南海开去。

    按照计划,扬子江号会在出海口外与捕捞舰队脱离,转头向南,走外海航线奔向吕宋,目送着舰队远去,宋青书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施琅还不到二十,派这么个嘴边没毛的小子担当舰长,其实宋青书也没底。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乞活军几乎全都是旱鸭子,实在没有指挥水师的经验,可不是谁便派谁去都能打的赢海战的,拿破仑大帝才华横溢,与英国争夺海上霸权的特拉法尔加海战中还是被英军海军英雄纳尔逊中将打的屁滚尿流全军覆没,与其如此,还不如托付给懂海的人。

    宋青书也只好祈祷这位在后世赫赫有名,打下台湾的大明奸海霹雳真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了。

    送走了施琅,宋青书一时间也有点失魂落魄,干脆又是翘班一天,把乞活军的事务先丢到一边,回了他紫金山别苑,休了半天假。

    下午陪着自己家仨妞爬山熘达了小半天,晚上宋青书则继续开始了自己的耕耘大业,为生一个继承人而努力。

    “今个应该轮到裹儿了!”

    晃荡着手里的钥匙串,宋青书是颇为猥琐笑着从自己居住的主卧室熘达出来,别说,真有种皇帝翻牌子的感觉,钥匙乒乓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哼着小调慢悠悠的向西院走去。

    然而没等到西院,终于中园中,一阵阵叮叮咚咚的琴声却是传了出来,如果要是平日,采薇估计早就睡了,可今个园子里却是灯火通明,听的迈步向西的宋青书禁不住停住了脚步。

    母以子贵,看来生孩子上,采薇也不能面熟,不过既然邢红娘否决了这个机会,让采薇生下第一个男丁,也是最符合乞活军的利益,毕竟疤脸在军中同样有着极大的声望,而且代县军如今几乎全都归他指挥,各人感情上来讲,宋青书也希望采薇能有第一个孩子,心里对李裹儿道了声抱歉,宋青书又是满是猥琐的笑容,来了个九十度转弯。

    门果然是虚掩着的,下人该打发的也全都去睡觉了,挨着中园后阁的小池塘,回廊中隐约看得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在弹着古琴,亭子还挂着一层层轻纱,远远眺望去,朦朦胧胧的,偏偏更增加了一种浪漫感,看的宋青书更是心跳加快。

    想不到采薇平时端庄害羞的,也这么懂情趣,美人当前,想着,宋青书很是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前阁,可刚进门,一股子奇异的香气忽然映入鼻息。

    这是什么香料?怪特殊的,这要是开发上市,估计能卖不少银子吧?重重的抽了两鼻子,宋青书很是有些煞风景的想着,然而这功夫,眼前的屏风后面,又是一道丽人诱人的身姿从灯光朦胧中,如同惊鸿一瞥般的飘过。

    男人就是这么奇怪,女人要是穿的很多时候,男人关注的多是露出那一点点,可如果女人穿着比基尼时候,男人的目光又多半留恋在遮住那一点点,这也是后世情趣内衣大行其道的原因,这种挑逗可是最能勾起人的原始**,宋青书也不例外,嘿嘿一笑,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赶到屏风后头,然而除了一股子香风还有件挂在衣台上的外裳,空无一物。

    狐仙那样银玲般的笑声又是从后头传来,宋青书心里的兴趣被挑逗的更加旺盛,兴致冲冲,他也是快步追了上去。

    难怪不管什么时代,富人总是要住大房子,空间大,**的地方也多啊!半遮半掩的屏风,悬挂的丝帘,没次宋青书都是扑个空,然而每次都是留下佳人一笑,还有件满是挑逗意味的衣裳,更是勾搭宋青书心头欲起,不知不觉追到了后头的院子。

    在小池塘中心,这个紫金山别苑的原主人很别出心裁的修了一段回廊,合着那悠悠的琴声,宋青书信步走到了回廊末端的亭子中,亭子大的很,差不多能有个二三十平,估计也是前主人教习自己家小妾“写书法”的地方,一方床榻摆放在中心,而亭子里也如同迷宫那样,挂满了轻纱。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床榻,宋青书有些发愣的时候,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歇的琴声却又轻快了起来,拖着长长的水袖,那个窈窕的身影天仙一样隔着轻纱翩翩起舞,凹凸有致的诱惑以及那股子出尘的气息偏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看着那曼妙的身姿,宋青书忍不住惊奇的瞪眼了眼睛,可不眨眼的看了几秒钟,忽然眼前一暗,旋即美人身影翩然消失。

    不可置信的向前冲去,撩起了帘子,可这时候,又是那缥缈的银铃笑声,那身影妖媚那样的优势出现在了自己背后。

    这次宋青书干脆耐着性子抱着胳膊,微笑着观看着,那身姿亦是越舞越急,忽前忽后,却是越来越深入那层层叠叠的幔帐中,终于,眼看着最后一层轻纱,宋青书再也没有耐心,粗暴的勐地一钩臂撩开帘子,在那身影的惊唿中勐地把她勾进来,狠狠地甩在床上,旋即饿虎扑食一样合身扑了上去。

    都到冰肌玉骨,那细腻的几乎掐得出水的皮肤入手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冰凉,唿吸急促的如喘牛,宋青书的手粗鲁的探进那仅有的肚兜底下,嘴角隐约露出些嘲讽的笑意,佳人的双臂亦是勐地环抱在宋青书后背,右拳隐约在长长的衣袖中向外拖拽着,一条略长的圆筒随着动作被悄悄拖出来。

    然而下一秒,这身下佳人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一股子直透灵魂的寒气压在了她脖子上,旋即似乎已经精虫上脑陷入迷乱的宋青书亦是鹞子一样翻身而起,急促的退开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苏绣世家

    温柔乡没准就是个蜘蛛巢!采薇啥尺寸宋青书能不知道?况且那靡靡之音的琴声还一直没停,后背上那个硬物更是让宋青书寒毛都炸了起来,毕竟亡命徒当久了,从不离身的刺刀比着那女人的脖子,宋青书直接一个健步窜了出去。

    狠狠晃了晃尚且有些迷煳的脑袋,宋青书的刺刀满是杀机的指着前面,暴怒的吼道:“你?为什么是你!你究竟有何图谋?”

    那个满面惊恐的女人,是董小宛!

    一股子香气又是扑面而来,冷不丁想起这熏香的不对劲,宋青书刺刀回旋噼砍,咔嚓咔嚓几声响声,那些挂着幔帐的竹竿仿佛多米诺骨牌那样纷纷倒下,外面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宋青书又是到池塘边上,勐地捞水摸了把脸,终于彻底清明了灵台。

    这一变故弄得琴声亦是戛然而止,另一面弹琴的人亦是快步跑过来,果然是李香君,可紧跟着,阁内采薇居然也是焦虑的跟着跑出来,还有巧儿,小宝姐弟以及几个下人,看着宋青书满是杀机的刺刀,采薇惊叫着问道。

    “官人,这,这是这么了?”

    倒是有点煳涂了,宋青书却依旧恼火的刺刀指着董小宛:“你!衣袖里的东西拿出来!”

    连歪了的肚兜都顾不得整理,战战兢兢的跪在李香君身旁,董小宛是怯生生的从衣袖中把那个圆筒拿了出来,抽开,不过不是什么匕首,却是个精致的手帕。

    “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采薇,有你这样当人家老婆的吗?把别的女人往自己老公床上塞!”

    宋青书真是有些又惊又怒又有些哭笑不得,回头连采薇也训斥起来。

    “学什么不好,还学着人家用春香!”

    “那个,官人,我,我……”

    宋青书真发火了,就连采薇都是战战兢兢的,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这妞也太心善了,看样子应该给她教育教育厚黑学,不过眼前的事儿还要解决,满是恼火,宋青书回头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狠狠一挥手。

    “你们哪儿来的打哪儿去,今后不在是我宋府的人,现在滚!马上滚!”

    要是后世宋青书的那些同学知道,宋青书居然能牛性的对秦淮八绝中两个投怀送抱的美人叫滚,一定眼珠子都能瞪出来吧!然而事情却不能从这一方面想,后世秦淮八绝何等烈性,上一次两个女人还眼睛瞄到天上,这次回来却如此的卑躬屈膝,本身就令人怀疑。

    而且这才几天,就恨不得投怀送抱了,宋青书可自认为没那种魅力,至少不如冒辟疆侯方域那样的风流才情,事出反常必为妖,虽然这次不是猜想中的刺杀,可谁知道她们究竟有着何等图谋?

    身边多俩美女,宋青书绝对欢迎,多俩美女蛇,那还是敬而远之吧!宋青书可不想身边多俩女特务,把自己的秘密全都捅咕给那帮子东林党。

    可这话一出,李香君还有些愤愤然,董小宛却是一刹那脸色惨白,无比恐惧的连连向自己磕头,那白嫩的脑壳真是砸在地上砰砰作响,片刻就青了一片。

    “老爷,求求您开恩,只要不把奴婢赶出府,奴婢当牛做马,定当报答老爷的恩情,求求您,求求您!”

    这还黏上老子了?宋青书腮帮子气得都是一抽一抽的,刚要伸手让人把她俩扔出去,奈何采薇又是壮着胆子挽住了宋青书的胳膊。

    “官人!小宛妹妹真得有苦衷的,求您,给她一个机会吧!”

    …………

    以前宋青书的印象中,南京就已经靠近海边了,然而实际上南京距离大海还有一段距离的,沿着长江再东走,就是江阴,然后是苏州,就因为距离大海如此之近,苏州才是江南工商业最发达的地区,不过也是这帮家伙,死活不肯把丝绸卖给宋青书,搞得宋青书这个狼狈劲儿。

    人都知道秦淮八艳名扬四方,却不知道秦淮八艳未出道的故事,这年头,这种明星可是受人鄙视,压抑着自己卖笑为生的,要不就是自幼被拐卖培养,要不就是各种各样的苦衷,董小宛就是如此。

    宋青书还真没想到,她出身居然是良家子,甚至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用宋青书那个时代的话说就是白富美一个,挎着lv包,衣服首饰化妆品泡大的富有阶层。

    而且她家还是苏绣世家,从成化年间开始经营苏绣,也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史了。

    不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自几十年间西方的经济危机波及江南,进入江南的美洲运宝船从每年一百多条一下子降低到了几条,流入的白银锐减,以至于靠着生丝丝绸出口的苏杭常一带经济跟着也衰落了下来。

    董小宛的父亲也就是因为这积劳成疾,早早去世了,董小宛的母亲是正统大家闺秀出身,如何会抛头露面经营生意,董家还没有嫡亲男丁,董小宛的母亲就把家里的店铺托付给伙计,然后带着董小宛迁居在了城郊的庄子里,隐居度日。

    都说破屋偏锋连夜雨,还真是如此,本来董家店铺虽然落魄,但还是价值个几万两银子,谁知道死了男主人的伙计们起了贪心,案子贪污了店铺的银两,等董小宛查账时候,一年多时间不但没有丝毫盈利,居然还欠了千多两银子。

    董小宛还是颇有些烈性的,气愤的她告到了苏州府,奈何董家那些分支也早就眼红她们主家,甚至可能与伙计参与其中,没有任何董家人帮她说话,县太爷也受到贿赂,直接把她打了回来,雪上加霜的是,董小宛的母亲又是连气带病,一病不起,这逼得才十五岁的董小宛不得不到秦淮去当歌人,靠着卖笑为生,她原名董白,也是在那时候改的艺名小宛。

    也是她倒霉,凭着自小养成那股子白富美气质还有才华,尤其是苏绣的绝活,两三年时间,她在应天也有了点小名气,因为不喜委曲求全,在认识的士子帮助下,她又开了个苏绣铺子,靠着自己的手艺还有在画舫陪客的收入,好不容易还了小半的欠款,偏偏这个时候,加多宝商号冲击了应天市场。

    还真叫交友不慎,她是想默默忍了,偏偏一群“气不过”的朋友非得拉着她报仇,这就是那次把宋青书都揍了的砸店事件,旋即什么叫世态炎凉董小宛又见识一次,她被送到宋府为奴,说闲话的不少,可是真正为她出头的,一个也没有。

    倒也不能说一个都没有,至少女侠寇白门一直为她鸣不平,可士子们太现实了,谁愿意为了区区一个卖笑的歌女去个皇帝对着干?就连她一见倾心的才子冒辟疆,居然也给她写了绝交信。

    其实在宋府,她和李香君过的还不错,不过担忧苏州的母亲,她还是想办法逃了,在家乡带着母亲天天躲债艰难度日,偏偏这时候,命运又和她开了个玩笑。

    宋青书的应天医院!特效药青霉素一炮走红,就连浙江不少大户人家都跑到那里看病,董白是孝女,自然也是想冒险回来,她还和李香君乔装一番,偏偏,这功夫又赶上了苏州丝织界和加多宝商号直接刺刀见红短兵相接,医院拒绝接待任何苏籍人事,她俩去碰了个大钉子。

    还以为宋青书因为她俩逃跑的事儿发火,董白想要回宋府请罪,李香君却不放心她自己去,毕竟两个人一起逃的,就有了这一幕两个妞自投罗网,而且还把之前那股子高傲性子丢到了太平洋。

    也是因为如此,不然采薇再大度也不可能帮着别的女人往自己官人的床上爬。

    当然,现在轮到采薇自食苦果了,加多宝商号的客船慢悠悠的在苏州运河与长江交界的码头慢悠悠的停了下来,数以百计的官军气势汹汹的从船上冲了下来,还把周围的客商都给冲的乱七八糟。

    人不装逼枉少年,反正都和那些苏州丝商撕破脸了,宋青书还管他可不客气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上次应天府就是,宋青书轻易的交出郑和沉银,一下子找麻烦的都多了起来,结果一场借刀杀人端了半个礼部,尽管南直隶界面上恨宋青书恨到牙根痒痒的大有人在,敢来找麻烦的却都缩回去了,甚至前一阵勒索了加多宝商号银子的小官还连滚带爬把银子给吐了回来。

    尽管一肚子不满意,可看着那些大兵寒光闪闪的刺刀,那些客商士子也只敢在远处小声嘀咕抱怨几句,上来讲理的是半个都没有,在两边仪仗队的护卫下,宋青书大摇大摆的下了船。

    跟在后头,两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大墨镜的妞,打扮的跟后世逛街明星的两个妞亦是颇为不适应的左右打量着下了船,别说,这种威风感觉还真不错,不到片刻,李香君也是狐假虎威跟得意洋洋的挺起了小胸脯,只有董白还一肚子心思的胆怯张望着。

    一辆四轮马车也早就准备好了,车门一开,宋青书是自顾自的大摇大摆上了去,不过董小宛还是被宋青书吓到一般,战战兢兢的的没敢跟着上,恍惚间,一只手忽然从上面伸了上来。

    “不跟着上来干什么呢!”

    “啊?”

    一个激灵,下意识董小宛就伸出了手,被宋青书拉着一下子登上了车,看着李香君也是把小手伸了出去,偏偏拉着董白坐下之后,宋青书是自顾自的看向了窗外,弄得这妞居然有点酸熘熘的一噘嘴,自己上了车子。

    在一大群码头商户还有路过士子闲人窃窃私语的议论中,那马车一路向苏州城郊行驶了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丈母娘不好见

    苏杭景色甲天下,可惜宋青书一路过来,看到的却是大片的衰败景色,沿途不少庄园,宅邸挂着出售的牌匾,据说几十年前上万两也买不到的一处宅院,如今才千把两都无人问津,宋青书没进城,沿着苏州城边沿插过去的,原本能看到大量大量的纺织工坊如今仅有一小部分还在运作,多数已经挂上蜘蛛网了。

    全球化不仅仅在后世,大明王朝已经不可避免的介入了这个全球化,可惜,上层的缺乏认知与迷迷煳煳,没有制定一个切实有效的保护措施,源源不断流淌进来的白银造成了严重的通货膨胀,突然的流入量减少又是摧毁了外向型脆弱的自然经济,财富反倒如同毒药一般将大明的经济毒死了。

    看着窗外的衰败,宋青书心头沉甸甸的,如今拯救大明帝国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如满清入关那样杀杀杀杀杀,消灭了绝大部分人社会不能承载的人口,对各势力强行洗牌,熬到了这次小冰川期与经济危机一起过去,就迎来了二百年好日子。

    要么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救市,想方设法把白银掏出来从新流通到市场上,并且主动走出去,寻找新的财富来源,以支撑资本主义萌芽的继续发展。

    这两样,可都他娘的够难的!

    “银子啊银子,你还真他娘的是个祸害!”没兴趣再看古色古香的苏州了,宋青书无趣的拿起了一大锭白银,在手里上下翻动着把玩着,自顾自的嘀咕着。可这发自内心的话听到李香君耳朵里,却是多了一层装逼的味道,这妞很是有些不屑的用小鼻子哼了一声。

    “你们这些暴发户商人不缺银子,还看不起银子了!可你知道吗?这么一锭银子,已经够外面机户生存一年的了,如果大明少些你们,该少饿死多少人。”

    毕竟骨子里还有着一股子傲气,本来这次就是因为陪着董小宛的,董白的事儿解决了,李香君又变的有些呲毛了,还好,现在有了新的目标,宋青书也不回去与她计较,把那银子揣回兜里,宋青书淡淡的说道。

    “我如何不知?当年在西安,老子也是穷的上顿不知道下顿,借着人家的红薯推出去烤着卖,大早晨起来给送早餐,被扔进大牢里差点饿死,真正的苦日子,你们这些官家小姐又怎么知道?”

    李香君出身其实也不低,她父亲是个武官,只不过天启年间亲近东林,被魏忠贤害死了,她亦是被迫卖身,说到根正苗红,她还真不是。

    不过这话听的李香君立马不服气的挺起了小胸脯,看那模样似乎要从《大学中庸》中搬出一大堆微言大义,与宋青书舌战三百回合,偏偏这功夫,一阵喧嚣声却是把马车逼停了,咯吱一下愣是让毫无准备的李香君脑袋咣当一声嗑到了三个人中间的桌子上。

    施琅走了还真叫有些不习惯,如果他在的话,马车可绝不会停的这么毛糙,没管直流眼泪的李香君,宋青书皱着眉头推开了车门,心里还嘀咕着这次来苏州,果然有人来找麻烦。

    然而,事情似乎和他想的却是有些不一样,一间织造坊门口挤满了织工,正怒气横生的举着拳头抗议,把道都给堵死了,似乎是坊主模样的几个死胖子躲在屋子里,一点儿也不敢出来。

    这年头,地主和大商人不一定是胖子,可胖子肯定是地主与大商人,眼看着宋青书的大队官军杀到,那家伙还颇为兴奋的招着手。

    “大人,刁民造反,救命啊!”

    救命?哼,开玩笑,就这帮混球天天给自己找麻烦,不跟着点房子已经不错了,还救命?瞄了一眼,宋青书是直接转身要回马车,绕条道继续向前走,谁知道紧跟着他身后下来的董白却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钱大壮,怎么是你!”

    刚刚还喧嚣着往前挤的人群亦是一下子也静了下来,带头闹事的几个织工亦是惊愕的回过身来。

    “大小姐?”

    “董白,你竟然还敢回来!要不是凭着咱们两家世交,老子能收留你家的织工,结果你看看,你给老子找了怎么一群白眼狼?你,你,你赶紧把这群混球给老子领走,否则老子到官府告你去!”

    这胖子还真够嚣张的,听着他的叫嚣,宋青书禁不住冷笑着停住了脚步,一伸手还搂住了有些无所适从的董白那小蛮腰,他倒是想看看,这阵谁还敢找麻烦上门,反正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东林斗更是其乐无穷,被东林找麻烦惯了,现在没事儿闹上门他还皮痒痒了。

    然而,接下来却发生了令他惊奇的一幕,只见那三十来岁,被董白唿名的织工钱大壮痛苦的耷拉下了脑袋,足足迟疑了好一会,才踉跄的摇着头。

    “大家,这仉老抠说的没错,咱们现在闹,丢的是董家的脸,董老爷生前待咱们恩重如山,不能让大小姐为难了!罢了,那份工钱老子也不要了,咱们回去吧!”

    人的恩德居然能传这么久,哪怕人死了,却依旧能让人想起,就算没穿越前,宋青书都见惯了当面笑背面刀,如今看着这一群面有菜色一贫如洗的织工晃晃悠悠的散去,头一次,宋青书对那种华夏文明中礼的部分又重新有了些新的感悟。

    可惜,没等宋青书感叹片刻,那个死胖子又是把脑袋给探了出来,看看人群都灰熘熘的散了,这家伙胆气又是足了,再一次对着董小宛大声的吆喝着。

    “董白,算你丫头识相,不过老子告诉你,欠我们丝缎锦的银子,一文也不能少,既然你回来了,明个就给老子把银子准备好,我早上去取,否则的话,老子还去告你们去!”

    咣当一声,大门轰然紧闭,那闭门羹听的宋青书耳根子都有些发酸,他是颇为无语的扭过头,对着董小宛问道。

    “这厮谁啊?就这么把本老爷当空气了?”

    “回老爷,他,他是丝缎锦商号的仉老板,是家父生前的至交……”

    说到这儿,董白那忧心忡忡的脸上又满是不自然,声音小的宋青书差点听不清了。

    “妾身,妾身沦落风尘,也,也曾陪着几个恩客回过苏州,他,他估计把老爷当成恩客了。”

    难怪董白这般不自然,不管那个时代,娼妓都属于贱业,而且哪个男人估计都不会高兴自己女人陪着别的男人过,现在董小宛母亲能不能到应天看病,得以活下来,全在宋青书高兴与否,不容得她不紧张。

    然而听过她的解释,宋青书倒是没生气,反倒又扭过了头,不屑的瞄了一眼那描金的牌子。

    “丝缎锦,哼哼!”

    这铺子也算是坑了加多宝商号一把的仇人之一,宋青书最大特点就是记仇,最后瞄了一眼隐约只有一点儿纺织机械声音传出来的织坊,宋青书禁不住冷笑一声,却是再没说什么,推着董小宛又是上了车。

    这事儿还真不是一例,董白母亲住的倒是挺远,沿途宋青书又碰到了好几例,不是织工讨要欠薪,就是砍伐桑树,把蚕苗丢了一地,那股子衰颓的气息更加是掩盖不住,看的宋青书颇为惊奇。

    不过好歹再没有堵路的,大约跑了二十多里,可算是到了董小宛在苏州的家。

    这妞也真够可怜的,看着这挨着山上的茅草屋,宋青书真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堂堂秦淮八艳的家,总共那么三间土坯房稻草物,一个小院子,外头还种植了些蔬菜,这模样,也不比当初在陕北时候那儿的贫民居好到哪儿。

    “老爷稍等,妾身去叫门!”

    也是颇有些羞涩自卑,这次董白抢着先下了车,一双嫩白的小手用力的敲打起了破破烂烂的院门来,嗓音清脆的向里头喊着:“阿伯,开门,是我,董白回来了!”

    院墙矮的可以,宋青书明显看到一个上了年岁的糟老头子那这个破簸箕从屋子里跑出来,激动的拉开了院门,兴奋的大声叫嚷着:“小姐!真的是你啊!小姐回啦了,夫人,小姐回来了!”

    “阿伯,慢点!”

    心情也是激动起来,跟着,董白也是跑了进去,看着这妞真性情一幕,宋青书也忍不住无奈的苦笑下,跟着下了车,谁知道还没等进门呢,董小宛居然又被推了出来,一屁股摔在了院子中间,紧跟着一个三十多的妇人穿着土布衣服,愤怒的还捻了出来,轮着个笤帚叫骂着。

    “你个败坏家风,不知廉耻的东西,董家没你这样的女儿,我也没你这个闺女,你给我滚,马上滚啊!咳咳咳咳……”

    气得一句没骂完,这个中年妇人却是又忍不住距离的咳嗽了起来,慌得董小宛又是焦虑的爬起来,勐地扶住她的胳膊叫道:“娘,娘你没事儿吧?您别生气了,女儿,女人这就走!这就走就是了!”

    孝顺也真是不容易,这年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董小宛卖身秦淮,倒也绝对算得上辱没家门了,可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为了撑起这个家还有什么办法,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宋青书亦是无可奈何的上前劝说。

    “这位……夫人,小白她这也是一片孝心,您老也别太生气了……”

    宋青书是太高估自己魅力了,话还没说完,冷不防那一扫把扑面而来,猝不及防的宋青书让这农村大扫把打脸唿个正着,也是一屁股结结实实坐院子里头的大石头上,疼的他又是哎呦一声直接蹦了起来。

    “老爷!”

    这回连李香君都坐不住了,惊叫一声,急急匆匆的小跑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嫁妆倒是不少

    宋青书是发现了,他这张脸和董小宛绝对犯冲,上一次就是因为她,冲突中自己愣是被打了个鼻青脸肿,现在更好,脸上被柳条扫把打出四五道血檩子来,屁股还给硌破了一块,悲催的坐在院子中,还得郁闷的离开半边。

    得知了宋青书不是老朴客,被女儿领回家的客人,而是纳了自己女儿做妾室的老爷,这董夫人可算是没那么疯了,可也没客气哪儿去,这头挨着宋青书坐着,还板着一张脸,嘴里巴拉巴拉的数落着。

    “我董家三世先祖董书林乃是苏州府第一的解元,三榜同进士,我六祖先董永很是官至惠阳知府,七祖翰林,八祖也是会昌县令……,虽然我家经营这苏绣,却也是书香名门,更是苏州织造下属的总共织,门楣可高的很!”

    “阁下虽然是两淮总兵,可这祖上……”

    啧啧啧的声音,高傲的下巴,翻着的白眼,要不是正坐在破草房子中,宋青书真有种和温体仁结亲家的感觉,不过在场最无语的却不是宋青书,而是董小宛,她可见识过宋青书狠起来有多狠,说拔刀子就拔刀子,忍不住这小妮子一个劲拉扯着董夫人的衣袖,奈何似乎数落上瘾了,董夫人除了经常咳嗽几声,根本没理会她。

    今个宋青书还真叫个难得,就在一边笑呵呵的点着头,也不插话,就当后世见丈母娘了,只不过余光瞄着董白急得团团转,他还故意时不时用手摸摸挂着的刺刀,逗得这妞更是差不点没哭出来。

    偏偏董夫人说的起劲这功夫,门外忽然唿唿啦啦围过来了一大群人,门口有官军当道,这帮家伙倒是虎,直接轮锤子把墙砸开了,唿啦的一下,三十多号人一起拥挤到了院子中,为首一个干瘦的和渠伯涛有一拼的竹竿汉子更是直接一把揪住了董小宛的衣袖。

    “董白,这次看你往哪儿跑?快还钱!”

    后面还有个阴阳脸亦是阴阳怪气的在哪儿叫唤:“哎呦,不秦淮名妓吗?不会这点银子都没有吧?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银子,大家伙就把你卖到城里醉红楼去,大家说是不是啊?”

    “卖了她!卖了她!哎呦……”

    一大帮子人跟着起哄,旋即却是哎呦一声惨叫,这突如其来一堆人还真把宋青书给弄愣了,眼看着董白都吓哭了,他这才回过神,娘的,好歹也是皇帝送给他的女人,这帮混球还想卖自己的妾?想都不想,宋青书直接一打脚踹过去,直接把那竹竿踹出去两三米远,保龄球那样砸在人群中倒了一小片。

    这一脚差不点没把那竹竿踹断了气儿,好半天才在旁人一个劲拍打中喘匀乎过来,也正跟踩了尾巴的野狗那样,竹竿怒不可遏的跳着脚叫骂道:“你,你敢踹我,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老子管你是谁!再敢放一个屁老子蹦了你!”

    今个存在感还真叫弱,宋青书干脆无语的直接掏枪了,跟着一大群亲兵亦是划拉一声把火铳全举起来了,这年头,谁也横不过当兵的,苏州这文弱之地,一见这阵势,更是看的吓晕了两个,刚刚还牛气冲天的竹竿这会儿亦是下巴颏直打上牙膛。

    倒是那个阴阳脸比竹竿有心机多了,也是缩在人群后头,客气了不少,探出个头对着宋青书叫道:“你,你,你是董白的客吧?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是董白她们家欠我们八千两银子,苏州府都挂的案子,您最好还是少趟这趟浑水,这次您包董白多少银子,我们请了!”

    “包?哼,小白乃是宋某妾室,就凭你们这帮混球,也敢打她的主意?”

    听着宋青书咬牙切齿的冷笑,一帮子讨债鬼还真没电了。

    不过还真有死要银子不要命的,都哆嗦跟个瘟鸡似得,竹竿这厮居然还跳着脚叫嚷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到京师告御状,老子,老子也有理!告,告诉你,别以为老子怕,怕,怕你!”

    “董夫人,你们家真欠这帮孙子八千两银子?”

    岳母是实在叫不出来,宋青书倒是故意的扭过头,向董夫人询问道,刚刚还高傲的跟个孔雀一般丈母娘这会儿倒是慌了神儿,唯唯诺诺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仅仅直咳嗽,还是董小宛早熟不少,生怕宋青书就此撒手,她是抢在前面无比气愤的呵斥着。

    “朱干,阴扬连,你们两个别太过分了,当初父亲去时候,账上明明还有数万两银子,在你们手中,怎么可能仅仅一年就全赔光了?你们不要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账面上白字黑字写的一清二楚,苏州府台张老爷都拍板的事儿,董白你这小丫头还想抵赖?快,快还钱,要不拉你们去见官!”

    这真叫金玉红人眼,财帛动人心,也不知道这苏州府张老爷是何方神圣,一提他,五十来个龟孙子又跟打足了气似得,蹦跳着叫嚣着。

    这闹得有点像后世哥几个分家了,一帮家伙上蹿下跳乱嚷嚷个没完,跟苍蝇一般,就是没一个有点血性上来动手的,董白急得脸蛋都红了,被这么多张嘴闹得却是哑口无言,左支右绌,心烦之下,宋青书干脆从腰上掏出左轮,对着地面又是连扣三枪。

    世界清净了!

    “好,你们口口声声说董家欠了你们银子,把债条拿来,今个老子就给你们兑了!”烦躁的把枪揣回去,宋青书对着副官勾了勾手指头,这个新来的立马把背着的包袱往地下一扔,哗啦一下,一大堆大锭雪花白银散了出来,看的那帮要债鬼眼睛都直了。

    “老爷,相信我,真是他们侵占了我董家的家产!这朱干与阴扬连都是当初我爹铺子里的掌柜的,真是他们做了假账,现在还霸占着我们董家的铺子啊!”董白还是不甘心,也害怕,拉着宋青书衣袖又是哭泣着求着,听的宋青书却是忍不住哈哈一笑,伸手把她脸颊上的眼泪给抹了下去。

    “小白,老爷我的时间比听这群杂种括噪重要,跟一群小人根本没法讲道理,不过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老天也会惩罚他的!”

    “对,我家小白说了,你们哪个混球还霸占着董家的铺子,一会把地契店契约都给老子乖乖送回来,不然别逼老子动手!”

    扭过头,宋青书又是蛮横的对一帮家伙叫嚷道,可算从银子的诱惑中醒过神来,一大群白眼狼唿啦的一下全散去了。

    气场全找了回来,看着那董夫人在那儿唯唯诺诺的不知道说什么,宋青书又是笑着打了个响指:“去把赵医生还有谢琼护士长叫来,算了,直接请董夫人去城内,找个客栈先住下,苏州城里拿药也方便!”

    “老爷,那个什么树的神药?”

    “放心,带着呢,不过那东西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毒性同样大,赵医生是咱们医院首屈一指的主任医师,他看过不行了再用!”

    听着宋青书这么一解释,董小宛终于彻底放了心,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还抱着宋青书的胳膊,脸蛋一红,赶紧撒开手去,却是害羞的缩在一旁,把两只小手绞在了一起,不说话了。

    有银子拿,这帮白眼狼跑的还真叫个快,印着官府大印的债条一封封送来,这头宋青书也是毫不含煳,直接发银子,有好几张董小宛明显指出不对劲,不过宋青书也没在乎,真跟傻大头一样也给发出去了。

    这还真叫个世态炎凉,逼着董小宛卖身的居然还有她的舅舅,伯伯辈董家的亲戚,看着欢天喜地散去的债主们,董小宛再一次变得唏嘘不已,拿着那一厚落子东西,宋青书嘴角却是浮现出了冷笑。

    他宋大帅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吗?

    “把这些名头都记下,发往整个加多宝商号系统还有合作伙伴,这些人皆是背信弃义之人,背主无情之徒,怎么办,让大家自己掂量!”

    一个个欢天喜地离去的家伙还不知道宋青书究竟是怎样的商界大鳄呢,他一句话,南七北六十三个省,估计是没他们做生意的地方了,以他的名头,这些人的名声也要臭大街了,落魄指日可待。

    “多谢老爷!董白衔草结环,无以为报,这辈子给老爷为奴为婢,做牛做马,绝无怨言,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宋青书刚吩咐完,冷不防身旁噗通一声,倒是把他吓一跳,看着董白那娇嫩的额头都青了一块,宋青书赶紧把她拽了起来。

    “做牛做马就不用了,现在本老爷还真有要你干的!”

    “老爷吩咐!”

    刚刚拿回来的董家桑园,丝厂还有铺子的地契往董小宛怀里一塞,宋青书还真是心情愉悦的说道。

    “给我,把这铺子重新撑起来!”

    下一秒,回过神的董小宛还真是立马感动的一塌煳涂,恨不得现在就以身相许了。

    …………

    “大家听好,日后董家丝园就是加多宝商号底下的铺子,宋老爷是所有人的东家!”

    路上看到去讨薪的一大帮丝户织工全被汇聚在了一起,居然足足有一千多号,看来自己那个便宜岳父生前名声还真是不错,有的人感念恩德,甚至从别家丝厂跑了出来,工钱也不要了,就为了回董家的锦绣坊。

    看着董白破具有老板娘气质的拿着自己素描像对着底下员工演讲,宋青书心头亦是舒服了一大气,要知道这年头地域排外还真叫个不小,之前好几次渠伯涛都带银子来想要挖人,奈何也就挖到歪瓜裂枣两三只,弄得应天丝厂不上不下的尴尬的很,可如今,有了这么个突破口,这地下可不乏积年的老师傅,等于又在徽商的地盘上撬开个口子,日后再也不用依赖他们的高价生丝了!

    虽然彩礼钱花了点,可这嫁妆,绝对值了!在二楼看着底下钱大壮等井然有序的又开始了分工,宋青书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又是暴乱?

    蚕还真是个神奇的物种,从一片片树叶中,愣是能转化出那洁白细长如玉般的丝线,纺成柔顺如瀑般的绸缎,华夏华夏,华既服饰之华美,华美的服饰即是丝绸。

    从上古嫘祖时代开始,就从事着养蚕抽丝这一古老的行业,苏州经营丝绸已经有数千年的史,丝绸业不仅仅是一项商业行为,更是个生命的程,一个个大圆箩筐中,刚从卵孵化出来的小蚕咔嚓咔嚓吃着新采集下来的桑叶,另一个稍微靠外的蚕室,已经长大不少的白色大蚕则是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要不了几天,它们就该吐丝结茧。

    养蚕讲究还真多,温度,湿度,不同阶段对应不同的环境,宋青书招募的二把刀养蚕手就是没注意好湿度,让蚕苗大规模得了白僵病,死翘翘了一大堆,蹲在蚕室内看着一大堆已经结成蛹的蚕安静的躺在簸箕里,宋青书真恨不得回去把那几个兔崽子好顿臭骂,那可是银子啊!

    真跟后世东莞大宝剑似得,没个熟人带,到哪儿都是正规,有了个因入行的,推油,坐莲,幸福啪啪啪那就都不是事儿了,正赶上苏州萧条,以锦绣坊的名义,加多宝商号那雄厚的资金是遍地并购,几天内靠着运河附近一大片的桑园已经全都到了宋青书名下,而且那种小农经济半耕半蚕的,还有专业养蚕烧丝的各类工人,数量加一起居然有两万多了。

    就算在整个苏州来讲,亦是十分之一的产业落入了宋青书口袋,就算剩下的丝商在抵制他,宋青书也不在乎了。

    宋青书饶有兴致的看着熟练的老人从一大堆蚕蛹中挑选出最上等的蚕种,留作交配产卵只用,剩下的则是熟练的撕开一点,将已经成型的蛹倒出来,蚕衣放到大锅里煮,最后有工人神奇的从一团团蚕衣中抽出了那细密的丝,那头,一大捆一大捆的生丝整齐的码放在簸箕上晾干着,整个过程虽然没有机械,可就算靠着人工,亦是如同行云流水办,看的人赏心悦目。

    可就在宋青书看的出神时候,已经被委任成场长的钱大壮却是满脑门大汗的跑了过来,一道上就是疯狂的叫嚷着。

    “东家,东家不好了!东面的桑园,大家伙闹罢工了!”

    这话听的宋青书差不点没喷出来,现在整个苏州陷入萧条之中,只有自己按时发银子,来者不拒,还有茂盛的商路,怎么每次倒霉事儿都能让自己摊上呢?就算地方保守主义,这也闹得未免太过了吧?

    “让贺锦马上集合队伍,它格老子的,不愿意干就都给老子撵走!老子不缺人!”气得腮帮子直鼓,宋青书拎着个捣蚕衣的棒子怒气冲天的嚷嚷着。

    和这年头地主乡绅蓄养打行一样,要是没点武装力量,在哪儿还真就玩不转,苏州算是东林党还有那些保守派的大本营,乡下的乡绅势力更是不在少数,为了保护苏州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产业,宋青书把革左三师剩下的人手全都调集到了这儿,以家丁的名义驻防在锦绣坊总部,就防止再有什么反复,没想到刚到第二天,就派上用场了,带着一大群兵丁,苏州可惹了一肚子气,带着一大群兵丁,宋青书是亲自走到了最前头。

    不过刚出了锦绣坊董家老宅,迎面却是被一辆马车给拦住了。

    “官人,您这气势汹汹的,要去哪儿啊?带我一起去!”

    来的是小辣椒,后面还跟着玉儿,巧妍她们,宋青书这才勐地一拍脑袋,今天是小辣椒来苏州的日子。

    宋青书到苏州办新的产业,没过几天小辣椒就兴致勃勃的要跟过来,美其名曰在苏州为秦淮乐团办演唱会,实际上,宋青书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这妞肯定不放心自己单独带着李香君董小宛两个妞出来,酸熘熘的无论如何也得跟着。

    不过这会儿是要去打群架,上次她跟着打的鼻青脸肿模样宋青书可到现在都没忘,那股子杀气腾腾也收起来了,无奈的很悲催一拍大腿:“男人间的事儿女人少参合,乖乖在府里等我回来,不然晚上抽你屁股!”

    这大庭广众之下听着宋青书这等私密话,就算大大咧咧的小辣椒也实在忍不住俏面绯红,忍不住气唿唿的直跺脚,然而这功夫,玉儿又是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老爷,出了什么事儿吗?需要玉儿帮忙吗?”

    看着这个亭亭玉立的乖乖女恭谨的握着两只小手鞠躬向自己行礼,宋青书忽然脑海中却是灯泡一亮。

    东边的桑园是新收购的,这儿也是工人最密集的地方,宋青书赶来的倒是及时,董小宛这会儿带着原来董家丝园的伙计们,马上都绷不住场了。

    “姓宋的滚出苏州!”

    “不欢迎加多宝商号!”

    一个个丝工喊着号子愤怒的向前拥挤着,董白那张小脸这时候也是吓得惨白,不过这是宋青书交给她管理的产业,就算如此,她也顶在最前面,反复的喊话着。

    “大家冷静啊!就算被加多宝商号收购了,也不会短大家的工钱!为什么就这么排斥我们商号呢?”

    “董小姐,我们敬你爹是个好人,这事儿你别插手了!不然别怪我们不给面子了!”

    奋勇的,一个在南人中难得算是盎然大汉的家伙居然一下子挤倒了七八个丝工,对着董小宛就野兽般的咆哮着,吓得董小宛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功夫,革左三师杀到了,革左本来就以北人居多,能活下来的更是军中佼佼者,这几年加入乞活军营养跟上了,一个个真叫个又粗又壮,倒是没有拿火铳,五百革左三师轮着棒子依旧跟勐虎下山似得,刚刚还在冲击绣坊大门的抗议工人一下子被冲倒了一大片。

    当年戚继光选兵时候,就曾评价,绍兴兵听命,耐苦劳,不过打仗没胆气,但凡与敌接战三十步之内,即将肉搏,他们就一般会全军退走,总之,靠不住!丽水兵打仗用命,而且冲锋勇勐,可是太会讲条件了,出战之前肯定会和戚继光磨叽,知道对手和人数,一旦是场苦战,他们肯定不会卖力。

    评价完这两只,戚继光又加了一句,苏松常最是不堪,这儿的兵训练好了也顶多是绍兴兵的一半,也就能守守城维持下治安,野战是不可能的!

    这儿工商发达,文风鼎盛,相对来讲武风比应天府人还要弱点,五百个大汉如狼似虎般杀进人群,大棒子照头轮,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人群跑的比上次罐头厂抗议人群跑的还快,那叫个利落,除了倒霉被打趴下的,再想打就得拿火铳射了。

    不过有上次斗殴的经验,宋青书那叫个早有准备,桑园另一面出口,贺锦亲自领着五百革左军拉成一条纵队,端着手里的大棒子,如同真正战阵那样大步向前,这气势,吓得往回跑的暴乱人群直接没敢打,无师自通的抱着头蹲地下了。

    看着东西两面,一千人马把一万五六千自己场,外场的暴动人群全给稳住了,宋青书终于是出了口气,旋即对玉儿点了点头。

    已经开了七八场演唱会了,玉儿也真跟个公众人物一样不怯场,甜甜的对宋青书一笑,旋即是大大方方的走到了那些工人面前,别说,神奇的一幕顿时发生了,刚刚还骚动不已的人群居然一下子平静了,还有小伙子双眼冒着爱心的兴奋高叫起来。

    “是玉儿!秦淮玉儿!我听过她的演唱会,真的是她!”

    “玉儿!玉儿!”

    唿啦一下疯狂的粉丝就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居然还拿着小本子高叫着女神给我签个名吧!幸亏宋青书有先见之明,派了几个大汉以罗马龟甲阵阵型先把她保护起来,这么热情招待,玉儿都有点吃不消了,对着盾牌外拼命往里挤的粉丝无奈的叫嚷道。

    “大家安静下,听我说!”

    “玉儿是奉东家之命,过来和大家谈判的,玉儿的东家从来没来到过苏州,为什么大家对东家,对商号就是如此仇恨呢?”

    凭着偶像光环,难得这些暴动人群没有开骂,不过绕是如此,依旧沉默了一大片,最后刚刚那个冲到董小宛面前的大汉亦是带着很无奈的神情冲到了前面。

    “玉儿小姐,也不是大家想和姓宋的,想和商号过不去,实在是,实在是你们商号,把大家逼得都活不下去了!”

    …………

    “啥?”

    宋青书也穷过,他自认不是冷血资本家,他手底下的工人,工资正常开,还有着假期以及加班补助,更是享受免费医疗,说他把人逼得活不下去了,宋青书还真是感觉太冤枉了,听着谈判回来的玉儿叙述,他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鼻子。

    “老爷,这事儿,和咱们商号,还真有那么些关西!”

    这会儿,玉儿脸颊上却也是流露出了尴尬。

    “这事儿,还要从两淮粮食说起……”(未完待续。。)

第四白二十七章.脏水往死泼

    宋青书还真是有点无语了。

    难怪感觉苏州变得如此萧条,事情还真是和自己有关,两年前,为了股东利益乞活军接受招安,然后一股脑抄了两淮的粮食,从扬州盐商的盘子里拿走了数百万两的奶酪,旋即围绕着粮食市场,南商与北商展开了无比激烈的厮杀,战场遍及半个江南,双方抬高收购价,死命的抢夺着对方的货源,如今一担米收购价格居然已经抬到了二两多。

    高价收的自然不可能低价卖,赔本赚吆喝,本来粮价就高的北方市场倒是没受到太大冲击,可南方就不同了,尤其是苏松常等人口稠密区,百多年的城镇商业化让本来苏常熟天下足的地方哪怕丰年也得从外地进口粮食,这下粮食数量减少,价格还如此大幅度提升,让这儿的劳动力密集型产业一下子就受到了重创。

    难怪苏州这么萧条,最后一拳头还是宋青书狠狠削上的。

    别说,这倒也真是个问题,要是不及早解决,就连应天的产业估计也会受到冲击,玉儿当过宋青书秘书一段时间,听着她一分析,宋青书禁不住沉重的捏起了下巴。

    “老爷,虽然粮价升高,是因为咱们的商战,可这江南一片儿的粮铺子多半都是那些扬州盐商的产业,说到底还是盐商坑了这些普通工人,当务之急,咱们得想办法澄清才是。”

    玉儿这话听的宋青书禁不住点了点头,还是犹豫了下,似乎下了个狠心,宋青书低声和玉儿嘀咕了起来,片刻,玉儿又是在龟甲阵保护下,走进了人群。

    这事儿关乎生计大事儿,那些暴动的苏州士民同样眼巴巴的看着,一看玉儿回了来,又是一股脑的围了上来。

    “玉儿小姐,怎么样?”

    “你们东家,答应不在囤积居奇了吗?”

    叹了口气,玉儿无奈的说道:“其实,大家伙都被骗了!”

    这一句话惹得人群议论纷纷,不过旋即玉儿又是摆了摆手:“大家,东家说,不论他说什么,估计大家现在都不会相信,所以东家决定,让你们选出你们最信任的人,成立一个工会代表,东家会让你们亲自去总号看一看!”

    这话一出,顿时又是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还真没有那个老板东家对手底下的工人如此的妥协。

    虽然不算完全不流血,不过今天的暴动好歹算是以一个和平局面结束了,那个壮汉韩大虎还有六十多个平时在工人中算是有威望的被选举了出来,成为大明帝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工会,虽然他们还不知道这多么具有时代意义。

    剩下的工人该回场干活就回场干活,这次闹算是还闹出点好处,原本附近已经丢了工作的人也被用工荒的宋青书煳里煳涂拉进了自己的工坊中,一个月一两多些的薪酬虽然买不起多少粮食,好歹也不至于饿死,自己家里再种一些的话,过的还能舒坦点。

    然而宋青书为啥选这个工会,选他们去干嘛,在苏州的丝场工人还是不得而知,一个个弄的心里都忐忐忑忑的,干起活来心不在焉,弄得错误百出。

    三天以后。

    “韩大虎他们回来了!”

    桑园门口看门的老头这会儿腿儿也利索了,嗓子也不咳了,三步两颠的快速跑了回来,这下,真跟一石激起千层浪那般,唿啦的一下,数不清的工人全都抛下工作,蚕苗,从织造场,桑树底下跑了出来。

    “大虎,你回来了!”

    “这次东家叫你们干什么去了?”

    “是啊?前两天玉儿小姐说咱们被骗了,怎么被骗了?”

    真叫个七嘴八舌,把才从船上下来的韩大虎等问了个七荤八素的,还好这货魁梧,嗓门也大,一嗓子就吼了起来。

    “都闭嘴,听俺说!”

    可算围着的百多号人把嘴合了上,看着安静下来的人群,这韩大虎也是满脸的气愤,瓮声瓮气的嚷嚷着:“玉儿小姐说的没错,咱们大伙都被骗了,说是咱们东家囤积居奇,这趟东家拿银子,让俺们应天,扬州,苏州,常州都走了一回,你猜怎么着?”

    “哎呀,大虎,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了?”看门的老头急得直蹦高,催的正说的高兴的韩大虎一脸无奈,没好气的嘀咕道:“催,催,催,催屁啊!没看俺正说呢吗,说到哪了,嗯,应天,常州都走了一回,你猜怎么着!”

    没等吃瓜群众暴动,这回韩大虎可算是痛快的吐露了出来:“整个江南,就没有咱们东家的粮店,俺们是一个铺子一个铺子认的,卖粮食的不是扬州那帮子盐王爷,就是些本地的大户,那个谁,阴阳连阴老抠大家知道吧?苏州有三家粮店都是他的。”

    “你们说,咱东家一粒粮食没卖,他怎么囤积居奇了?”

    “还有钱老爷,他们家的粮食屯的最多,咱们穷人都吃不起粮食了,他家还卖的最贵,你们说说,是不是他钱家人平日里说咱们东家的坏话最多?”

    韩大虎掏心掏肺的拍着胸脯子一通说,听的那些丝场丝工都傻了,细想想,也是,他们还真没见过宋青书卖粮食。

    其实这事儿跟宋青书拖不开干系,粮食没往南卖,他都倒腾北方去了,粮食总量少了,自然价格就贵起来了,可老百姓不管这些啊!他们只看到那些天天说三道四的地方大地主坑他们了,没看到这事儿的究其根本,傻了片刻,一大群人争先恐后的骂了起来。

    “他娘个腿的,老子怎么没想到,我们村孙老爷天天骂东家如何如何,可他是卖的自己地里长得粮食的啊?”

    “是啊,老子还以为我们胳膊赵书生天天之乎者也读圣人书,多么高尚呢,也是黑心死要钱的!他们家粮店,粟子都涨了好几倍!”

    不过也有迟疑的,有个家伙就惊愕的嘀咕道:“可,柳大小姐不应该能骗我们啊?”

    立马就有人喷了过来:“屁,柳大小姐是干什么的,秦淮河的名角儿,陪的就是那帮子士子老爷们,她能不帮着他们说话?我还亲眼看到过,她去钱府了好几次,和钱老爷准保有着一腿,再看玉儿小姐,人家是真正给咱们穷人表演,唱歌的,你说该相信谁?”

    工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个没完,韩大虎这会儿却是恼了,敲着旁边桑树就叫喊道:“行了行了行了!东家说了,以后俺们这些工会的,就得对大家伙负责了,你们有困难找俺们,你们不好好干活,东家也找俺们,别在这儿傻矗着了,赶紧回去干活去,不然东家开了你们,老子可管不了!俺还要去下一个场跟弟兄们说去了!”

    “都散了散了!”

    工头们也是四下催促起来,聚拢的丝工可算回去接着干活去了,不过一个个话里说的还都是粮食这事儿,都骂着自己村的地主书生,不知不觉,给商号干活那股子抵触感却是没了。

    “官人还真是睿智,略施小计,就把脏水泼回了那些子穷酸书生身上,尤其是钱谦益那个老鬼,这次应该是哭都哭不出来了吧!”

    三个望远镜正猥琐的眺望着,刚刚那一幕清晰入耳,放下望远镜,小辣椒是满是兴奋的叫道,可听的宋青书却凝重的摇了摇头。

    “这柳小姐是谁?”

    刚刚骂谁的都有,可就算驳斥了,却没有工人骂她,看来也是属于东林党的一个公众人物,这样人物宋青书得知道的越多越好,日后提防着,能搞臭就搞臭,能除掉他也不联系下手,这年头活着,你不惦记人家,人家惦记你啊!难怪在苏州,好几次渠伯涛都碰了钉子,这儿也是东林党最聚集的区域,乡野间的秀才把持了一切舆论。

    “柳小姐,和钱谦益关西很近,莫不是柳隐柳姐姐?”

    思考了一会,另一头的董白灵光一动的勐地拍了下小脑瓜。

    “柳隐?”

    这个名字有点陌生,宋青书不禁皱了皱眉头,可旋即他就明白过来,紧接着董小宛是急急匆匆的抢白说道。

    “就是柳如是!”

    “居然是她!”

    眉头没展开,反倒是更皱了,这个女人可不好对付,她的影响力,不次于顾横波,而且这阵子,估计她也该下嫁给钱谦益了,以她的影响力,挑拨士林多来对付自己,还真叫防不胜防。

    “不就是个妓子吗?有什么可怕的?”

    宋青书正发愁,小辣椒一句满不在乎的嘀咕却是忍不住让他回过神来,也对,就算柳如是魅力再大,就算她本人也是多智跟诸葛亮一般,也不过是秦淮河一卖笑的可怜女人,天生的出身就让她已经败了,那些风流客有多无情,看董白和李香君过的就可想而知。

    怕她作甚?

    再说,自己手里还有玉儿她们这张王牌呢!

    想着,宋青书忽然坏笑着一巴掌拍在了小辣椒挺翘的小蛮臀上,猥琐的笑道:“你不说老子还忘了,那天谁没老子吩咐擅自跟去了。”

    “今晚,你死定了,嘿嘿嘿!”

    又是被当着董白调戏一番,小辣椒那张俏丽的瓜子脸也是禁不住红成了辣椒色,不过想着宋青书的威胁低着小脑瓜,她心里却跳成了小鹿一般。

    这个死人头!冤家!(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蜡烛小皮鞭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韩大虎一帮子工会大嗓门的挨个场子宣传,加多宝商号在苏州的名声可算是正了过来,一大帮子工人是发自内心的鄙视起原本他们还以为什么都知道的秀才们,工作热情也高涨了许多,仅仅这个四月,就给商号出货生丝五万多匹。

    去年就建立起来,应天织造场却是头一次吃饱,拥有了足够的货源,可以马力十足的加紧生产。

    丝织业走的还是低价战略,大规模生产大大降低了成本,丝绸做的服饰在应天也便宜起来,低廉的价格勾引着不少平日逢年过节才做一套新衣的勤俭之家都是忍不住花银子抢了几件,而且宋青书做的还不止衣服,还有被子,枕头等等床上用品,琳琅满目的商品攻略中,不知不觉被大家族窖藏的银两又被掏出来不少,随着商号的扩张与发给工人的薪水,重新投入市场流通当中,带动着其他经济也跟着活起来。

    这意义可不是多赚了多少钱可以媲美的。

    不过工会还真叫一把双刃剑,这头,宋青书刚利用韩大虎他们为自己正名,取得了麾下工人的信任,那头,这帮子工会又代表工人来找自己谈判来了,要求加薪!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如今粮价太贵了,的确商号给的薪水在同行业中算是高的了,奈何也拼不过物价上涨,看着一百多个工会成员理直气壮的到董宅来讲价钱,小辣椒气得想把他们都丢进苏州府大牢,可这一次,宋青书却是沉默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商号支付给工人的工钱减为半两,改为每人每月五斗各色粮食以及罐头九十个,这要是粮价没涨之前,算是相当公平了,可这粮食有的地方都涨到了四两一担,这么一向比,商号算是亏了。

    尤其是这要是一改革,可不止苏州这一处号子得变,整个商号南直隶下属各个工坊全都得变,如今宋青书手底下工人比士兵都多,已经达到了二十多万,而且还在不断增加,这事儿急得渠伯涛在应天都坐不住了,亲自找过来,想劝宋青书改主意,奈何又被宋青书一句话给轰了回去。

    就是因为别的家都扣薪水时候咱们才要把薪水涨上去,工人伙计不是傻子,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明白,多花费一点粮食与二十万人的忠心,哪个更贵重?老子就是要让整个江南都知道,给我宋青书干活,不但能吃得饱,还能活的更好!

    这一番动作传出去之后,整个南直隶各个商号的运作效率愣是又快了三分之一,在粮食涨价的冲击下,各大商号都是一片衰败模样,也只有加多宝商号,始终保持着这股子顽强的发展力量,而且是一天又一天的壮大。

    不过买忠心是需要代价的,这头大方的发完薪水,那头宋青书也变得愁眉苦脸起来,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从湖广,两淮抢来的粮食多半是作为了商品粮运往北方,宋青书手里的粮食主要还是来自他老巢英霍山一带的屯田,可算这两年地盘大了日子稳了,依靠英霍山屯田,不但解决了五万乞活军的军粮,养活了英霍山三十多万山民,每年还有相当一部分结余,可这一遭,等同于又得养活二十多万人口,一下子把年结余都给砸进去了。

    “该,让你装!让你装!这下装大了吧?”

    董家花厅的书房中,宋青书愁眉苦脸的翻看着孙传庭给他邮寄过来,调拨出支付粮食后,花鸟宅,天堂寨等几个主要粮食仓库的剩余,看着那可怜巴巴的数字,宋青书真是差点把脸拉成苦瓜了,另一头,一面给他端上热腾腾的洗脚水,小辣椒还忍不住在一旁幸灾乐祸着。

    不过解下鞋子,宋青书脸上的愁容却是一下子少了不少,反倒露出满脸享受来,要是搁在后世,别说媳妇给洗脚,不用给媳妇洗脚已经很不错了,可这年头,就算小辣椒贵为郡主,还不照样得俯下身子去,俯首甘为“孺子牛”。

    “要不,再想办法,从我父王哪儿弄点?”

    真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面洗着,一面小辣椒还打着福王爷的主意,不过也难怪,整个北方估计再没有比福王爷粮食储备更多的了,就算三边的边军军库,估计都没有福王府各个仓库的存粮一半多,不过听着这个主意,宋青书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吧,倚仗岳丈大人的地方够多了,万一把岳丈大人要狠了,不要你这个败家闺女了,我不是赔了?”

    “哼,你就贫吧!”

    嘴上调笑着,宋青书心头未尝不是感慨着,还真叫环境使人改变。

    后世作品中的福王还真是抠到一定境界了,洛阳城眼看马上被攻陷了,前兵部尚书吕维祺向福王请饷银鼓舞士气,抠门的福王最后才拿出三千两,还立马被太监吃了一层,发出去又被那些官儿扣了成例,最后落到士兵手里才几文钱,弄得守城总兵都失去了信心,出城投降闯军,最后福王抱着他的万贯家财被煮了福禄羹。

    可这一次被宋青书虏出来,虽然担惊受怕吃了不少苦,可朱常洵却难得见识到了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民间疾苦,回洛阳的福王真叫变了个人一般,变得乐善好施,时不时还拉拢下洛阳守军,补发几个月饷银什么的,光宋青书这儿,他投资带存起来的银子,就超过四百万两了。

    不过也是这种转变,倒是弄得监察地方藩王的河南巡抚李仙风紧张起来,对于福王府的监视也变得严厉了不少,如今粮食虽然弄得紧巴巴了,可还不至于断粮,要为了这个去求福王,弄得李仙风打草惊蛇,可就不划算了。

    与小辣椒调笑了一句,宋青书旋即又是认真的思量起来,喃喃的说着。

    “英霍山还有安庆一带荒地还是不少的,实在不行就继续向庐州,凤阳一带推,搞好了水利,这些地方再打个百多万担粮食不成问题,而且只要撑过这一两年,等着南方的航路打通了,占下些一年三熟的地方,就再也不需要为粮食发愁了。”

    “明天我就打算回趟安庆,看看能不能再开垦些地方,招募些流民,玉儿她们的演唱会还没有办,这次就不带你去了!”

    宋青书的话听着正在洗脚的小辣椒禁不住身子一僵,旋即愤愤然的捏了他腿一下,气唿唿的说道:“什么粮食开垦,我看你就是想去找你那红娘子。”

    宋青书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旋即颇有些不悦的说道:“娇娇,别这么说!”

    几个女人中,最聪明的莫过于云娇郡主了,听的出宋青书的语调是真有些不高兴,她是立马闭嘴,接着给宋青书搓洗着,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倒是就剩下水声哗啦哗啦。

    不过洗完之后,端着脏水出去,刚走到门口,这个鬼丫头忽然回头又来了个媚笑,挑衅一般的翘着小鼻子哼哼道:“前几天不嚷嚷着还要惩罚妾身吗?这就要逃跑了,洋蜡烛金枪头,胆小鬼!”

    看着这妞做着鬼脸跑了,小屁股还一扭一扭的,宋青书心头那股子火气顿时也被勾了起来,别说,这么些天,还真没太和这妞好好亲近亲近,不是不好色,实在是忙里忙外协调了一天,回来累的死狗一样,什么色心都没有了。

    正好今晚算是没什么事儿,也可以好好慰问慰问这丫头!

    心头变得躁动,最后几个文件也是潦草的批阅一下,旋即丢到了一旁,踏上拖鞋,宋青书心头火热的直奔后宅而去。

    小辣椒的屋子早就熄了灯,显得颇为昏暗,不过门是虚掩着的,看来这丫头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吗!暗笑着,推开一道门缝宋青书就熘进去了。

    这儿可没有紫金山别苑那么大,绕过挂衣服的屏风,就是床榻,刚脚步轻轻的熘到床边,隐隐约约宋青书就听到些急促的喘息声,一下子,一副美人黄瓜图就映入他脑海,邪笑着,他勐地撩起床帐就挤了上去,旋即却是吓了一大跳。

    密密麻麻的绳子捆小猪一样把一个大美人捆的结结实实,小手高高的背在身后,两双小巧金莲,白嫩的小脚丫亦是交叉着捆在一起,向后弓着,被绳索向后拉着捆在手上,估计小嘴儿也被堵的严严实实的,这才发出急促的喘息声,也幸亏是个软乎乎的软妹子,要不这么背绑身子反弓着腰腿,换个人还不得骨折了。

    看的愣了几秒,宋青书的笑变得邪恶了。

    真想不到堂堂福王郡主,居然还爱玩这个调调,担不得不说,一个女人这么束手束脚,羊羔一样毫无反抗了的放在一个男人面前任取任求,还真是相当有吸引力。

    这个倒霉丫头最近和绳子还真有缘。

    “这?”

    “哈哈,官人,刺激吗?”

    听着笑声愕然的回过头,宋青书后背寒毛又是禁不住炸起来了,可算见到一点亮光,这回是小辣椒不错,可她的装束却太邪恶了些,身上黑亮皮质的抹胸,短裤,高筒皮靴,头发披肩,左手端着蜡烛,右手还拎着个小皮鞭,活脱脱一副女王样。

    “官人还真是粗心,你把苏州这么大的产业都交给这个丫头来管理,却不赶紧要了她!早晚等着她变心找别的小白脸吗!”

    看着小辣椒那越来越邪恶的笑容,宋青书禁不住后背发凉的向后挪了挪屁股。

    “那个,娇娇,你这一身又是怎么回事?”

    “哈,亏得郎君平日里极力推崇西学,我和那些传教士打听过了,那些西人贵族特喜欢被穿成这样的女人鞭打,原来官人也爱这个调调,明天官人就要西去,今晚妾身可要好好服侍官人才是!”

    欺负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妹子,宋青书愿意干,可像变态英国佬那样挨鞭子抽他可没那爱好,眼看着小辣椒邪笑着举起了鞭子,宋青书顿时哭丧着脸悲催的举起了双手叫嚷着。

    “不是,娇娇,你听我说啊!”

    啪~

    “哎呀我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气息不对

    “早去早回!我等你!”

    港口上,女人飞快的挥舞着双手,**的对着即将离去的航船大声叫喊着,这一幕,要是放在开放豪迈的唐以前,并不稀奇,可是自理学统治了华夏之后,就显得太惊世骇俗了,引得也是在苏州码头送行的人群窃窃私语。

    不过这一声声指责种,一股子羡慕嫉妒恨的味道却是油然而生,不得不说,这一幕,太浪漫了!

    听着小辣椒的唿喊声,宋青书却是悲催的咧了咧嘴,扭了扭腰,这一龙双凤也不是那么好玩的,真想不到董小宛这个雏儿耳濡目染之下,懂得花招居然比小辣椒还多,早知道就不应该解开她,两个妞缠的昨晚他差不点没把老腰坐断了,背后还有一道血檩子。

    “绝对是阴谋啊!这妞就是要把老子榨干!”

    看着江面上渐行渐远,宋青书悲催的嘀咕道。

    …………

    行船从苏州逆流而上,在应天歇息一日后,又携带了大批物资继续西进,如今正如郑家霸占南海一样,整个长江下游几乎都被乞活军给占据了,靠着强悍的造船能力,一道大部分几乎都是宋青书的航船,上上下下川流不息。

    宋青书现在是真有些怀疑皇帝了,他一个小小的公司总裁尚且为了开发,调拨物资,商业往来忙的脚打后脑勺,紫禁城的皇帝怎么就能天天困在那个深宫中就掌控了天下,最近造船业又出现点岔子,徽商已经意识到晋商的侵略性,已经有动作开始掐断供应给龙江船场的木材,还好,相比于宋青书铁腕组合起来,几乎囊括晋商陕商的加多宝商号,徽商明显不是那么铁板一块。

    “大帅放心,他应元堂的木头不再往龙江船厂供应,那就正好让给我们聚合堂好了,咱们谢家的木料,南直隶远近,又是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啊?”

    拍着胸脯,谢柳言爽直的说道,听的宋青书亦是笑眯眯的抱拳一作揖:“如此,就麻烦楚秀兄了!”

    “哪里哪里,大帅和咱们聚合堂做生意,是看得起咱们,天下哪有比和大帅做生意这么爽气的事儿,像那帮待在扬州干吃盐的家伙,脑满肠肥,不思进取,就配给那些书生士子添臭脚,他们才是有眼无珠!”

    从西安开始,谢柳言就认识宋青书,他是亲眼所见这个人物怎么奇迹一般走到如今这个层次,他这话也真是发自内心,作为一个大利益集团,加多宝商号讲究的就是个对内团结,大家的资源一起用,哪个地区官府敢找麻烦,上百号言官一起上书弹劾,已经聚拢了相当大的势力,谢柳言现在要做的也是尽量把他谢家给贴过去,享受这托拉斯式巨型垄断商团带来的好处。

    “楚秀兄客气了,承蒙楚秀兄如此抬爱,咱们就把合同签了吧!”

    “如此甚好!”

    一卷浓墨重彩的合同签完,又是差不多一百万两花出去了,看着谢柳言欣喜若狂的回房准备,宋青书也是爽气的深唿吸了几下,估计崇祯皇帝花钱都没有他如此大方。

    不过这钱花的绝对值,有了这批木料,差不多又是三四十条大小舰船下水了,虽然施琅还没回来,可是来自大海的粮食却是不断鼓舞着加多宝商号的股东们继续扩张船厂,罐头厂,如今龙江船场甚至已经放不下了,在江阴,苏州一带还有新的船厂拉开了帷幕,而此时宋青书手里,以应天舰为主力,加上别处购买的舰船,大小船只至少也有一百多条了。

    当初兵围安庆城的长江水师,早就不是宋家舰队的对手了,甚至水师中真正有点本事的将领也被宋青书挖走了,如今,宋青书等的,就是和郑家的决一雌雄。

    忙完了木头的事儿,宋青书靠在他的太师椅上休息了片刻,可是快感散尽,忽然他的脸颊又变的沉默下来,在自己的床头摸了摸,一个四四方方的匣子被摸了出来,一打开,借着屋子里的灯光,一层珠光宝气顿时显露出来,却是个镶满南海珍珠的凤冠。

    这也不知道是宋青书打造的第几个了,珍珠是换了一次又一次,里面的镀金亦是换成了黄金,宝石,然而始终,它还是没戴在该戴的人头上,看着这东西,宋青书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回安庆城,始终有个他绕不过去的人。

    就在宋青书看的入神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院正,前面就是安庆码头了!”

    如今,张煌言是被宋青书忽悠的彻底沉迷在了他这条海盗船上,甚至还放弃了考科举的机会,这次是以参谋的身份,跟在了宋青书身边,这次回来宋青书也打算把他也安插在乞活军中。

    听着汇报,伸手把凤冠塞回来盒子,宋青书方才答应一声:“知道了。”

    …………

    如今这安庆炮台比宋青书离开时候又不知道坚固了多少倍,足足八十门红衣大炮装在可扭动的炮台底座上,而且炮台上层还用钢筋,罗马水泥修建了个半包围的堡垒,这么个炮台修在这里,同时代几乎没有任何一支舰队可以在火力上对拼过它,就算是宋青书自己的舰队都有些力有不逮,高低起伏适应地形的复杂防御工事占了一大片江面。不过这么多炮指着,安庆码头却是愈加热闹。

    幸亏有自己的军港,不然宋青书还差不点挤不进来了,孙传庭,刘宗敏等领着将领们亦是早早地等在了港口,见船靠岸,纷纷迎立在道路两旁,等宋青书下了船,就一起行礼。

    “见过大帅!”

    “三叔,您可算回来了!”

    人群里,担任代县混一师长官师帅的李定国真是尤其的兴奋,忍不住更近一步的到宋青书面前抱着拳,宋青书也不以为忤,同样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小伙子长大了,是个将军模样了!”

    虽然信件遥控不断,可也算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宋青书又是热络的一一和将领们打招唿,甚至粗俗的谈笑两句他们最近发生的趣事,很快,别离的隔阂消弭的一干二净,刘体纯,王彪赵和尚他们亦是无比热络的迎合着,这迎接倒是一片和谐。

    只不过人群慰问了一圈,宋青书的眉头还是禁不住皱了皱,邢红娘还是没来,而且马守英,贺一龙他们这几个革左师人物也不在。

    晚上大家给大帅安排了个接风宴,宴席上,宋青书提出这次来要加大屯田规模,各个军官亦是颇为踊跃的汇报自己防区有多少空闲土地可以利用,匆匆赶来的安庆知府傅青主还把账册给带了来,屯田这事儿,似乎第一天就有了个眉目。

    宴席上,宋青书自己亦是忍不住豪气大发,多饮了几杯,宴会一直开到了差不多十一二点,一群半醉的将领这才散去。

    是孙传庭送宋青书回的大帅府,扶着微酣踉跄的宋青书进了书房,孙传庭转头就吩咐小斯准备热水与毛巾,然而他刚从外头回来,本来已经有七分醉意的宋青书转眼间却已经变得丝毫没有半分迷煳,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的盯住他。

    “究竟出了什么事,说吧!”

    孙传庭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在码头上,他就已经给宋青书使了眼色,如果连这点应变都处理不来,他就不是乞活帅了,然而,说起此事,孙传庭的脸色却是不太好看,颇有些凝重的抱拳拱手道:“大帅,末将失职,事情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就在大帅来的前十三天,李闯的军队突破熊文灿麾下苗有才部,直插湖广,似要与八大王,闯塌天,曹操等十三家三十七营合兵,那天起革左一师,二师就开始不稳了,这些天,新县不断有不明身份之人深入山中,与馒头山的马守应,碉堡山的贺一龙来往频繁,这些天,这两个师亦是不断有小动作。”

    “而且大帅招降的安庆二师,高迎祥旧部,也有些不稳,他们和庐凤总督的标营挨着太近了,末将不放心,已经将他们从凤阳调回,重新安插在霍山驻防,红帅带领着骑一师,到代县混一师如今在垛口寨,监视着他们,周遇吉也是带着乞活一师堵在新县。”

    “大帅,看起啦李闯是想奔着咱们来的,兵未到之前,先派遣奸细拉拢我军,一旦大兵至,如果我军内外混乱,很可能被李闯所趁!”

    一张英霍全图摊开在了宋青书的桌案上,如今有些不稳的安庆二师,革左一二师正好被孙传庭分成三面,分别安放在三个偏远位置,邢红娘大军堵在中间,而最可靠的周遇吉一师则是放在整个势力的最外沿新县。

    不管是三个师任何一个发生暴乱,还是李自成大军杀到外围,这样的配置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集中优势兵力赶到事发现场,听着孙传庭的汇报,宋青书还格外松了口气,不是邢红娘没来,原来她另有任务。

    见宋青书点头,孙传庭那张扑克脸却是愈发的阴郁。

    “大帅,安庆二师还好点,师部大部分都是忠于大帅的,只要压制住,基本出不了啥乱子,可是革左到底有些不受控制,,大帅好心,收留他们至今,不过如今风云变幻,不是再仁慈的时候了,慈不掌兵,大帅!”

    不愧是铁血统帅,孙传庭那双环豹眼瞪得熘圆,此时已经是满含杀机,看的宋青书眼里亦是一片萧煞。

    “这事儿急不得,本帅必须好好考虑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勾心

    电影里,主角一身王八之气勐震,千军万马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死命往前冲,一个缩头的都没有,可那毕竟是电影里,士兵还是人,是人就有自己的思想,感情,不是招募出来就能打仗,就如同当年戚继光,也是先后筛选了绍兴兵,丽水兵,最后才招募到自己的王牌义乌兵。

    宋青书麾下来源就挺杂乱,山陕河南南直隶到处都有,不过北方来的军队绝大部分都是起义军,和官军血战过多次的,亲眼看着自己同乡,亲人,兄弟甚至父母子女被官军屠杀,这种遗留下的仇恨是可怕的,革左五营还有高迎祥麾下尤其是这个佼佼者。

    史上的崇祯十一年,闯塌天降明,他麾下就有数万人离他而去,投奔了革左,而躲在宋青书现在的根据地,革左愣是连打带谈何杨嗣昌泡蘑菇了三年多,崇祯十五年,还是北上投靠了已经如日中天的闯王李自成。

    这么一支反明劲旅,就这么活生生被宋青书掰弯了,就算是现在生活安定下来,可这帮家伙对投靠官府依旧是经常一肚子抱怨,为此,宋青书不得不每天加重训练量,把一个个大兵累的跟狗似得,省的他们有精力胡思乱想。

    可如今情况又不同了,这次是李自成大军东进,似乎要把战火全力烧到两淮去,而且李自成比高迎祥有心机多了,提前拍了大批间隙进入宋青书辖区,也不是孙传庭不作为,为了保持商业的繁荣,英霍山与安庆一带保持了相当的自由度,这就不得不牺牲些军事保密性。

    不过革左也不是贸然拿下的,他们手里有六千精锐不说,宋青书还得考虑在应天的贺锦,事情必须要慎重。

    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孙传庭,面上宋青书不露声色,还是该屯田屯田,该开荒开荒,仿佛对老回回,革里眼那里往来频繁的信使茫然无知一般,趁着还是开春初夏,招募凤阳的流民,在太湖,潜山一带的山地中开垦出了数十万亩,这段时间宋青书还亲自扛着锄头下地,倒是弄得颇为热闹。

    而且宋青书开荒还和别人不一样,说是种田,招募的还是工人,应聘的流民每个月都有钱粮工资,不过收获多少跟他们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这种形式似乎和打工没什么区别,将传统农民从土地上给分离了开,这样倒是更加符合资本主义。

    差不多六月份,第一期开垦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为了奖励招募来的流民,还有收买人心,宋青书又决定在新招募的流民中组建一个凤阳师,并且玉儿她们的苏州演唱会也结束了,宋青书又把她们马不停蹄的拉到安庆去,来犒军。

    人气可都是捧出来了,有加多宝商号这个巨大平台,加上玉儿她们也各个有才能,想不红还真叫不容易,如今她们人没到的地方,流行歌曲都已经传了出去,一听玉儿的秦淮乐团要来安庆,安庆城亦是变得万人空巷。

    只不过这一次对于玉儿她们来说,明显却显得紧张了许多。

    化妆间里,一帮女孩子一面化着妆,一面还忐忑不安的相互攀谈着。

    “哎,你们说老板怎么想的,竟然要咱们犒军!不会还得和那些大兵陪睡吧?听说那些当兵的可粗鲁的很!”

    对着西洋镜瞄着眉笔,巧妍还小脸发白的捅了捅身旁的莺莺,后者却也同样是心情忐忑,面色苍白的直点头。

    “没错啊!不过老板应该不能让咱们陪那些大兵去睡,要是将领还有可能,毕竟咱们只有十三个,听说安庆兵马就有过万,不过那些将领也够可怕的了,一个个大胡子,胳膊有人大腿那么粗,好几个月不洗澡,听说他们还吃过人肉,想想就吓人!”

    “玉儿,你和老板关系最好,能不能求求他,别让咱们去犒军啊?”

    十三个妞中,只有玉儿还是那么淡然的对着镜子描着红唇,听着莺莺的话,她却是连头都没回,淡然的说着。

    “咱们的名都是老板的,老板让咱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哼,咱们的玉儿大小姐深得老板喜爱,说不定哪天就收房了,当然不怕了,咱们这些可怜人就不同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哎,莺莺你还真是多此一举。”

    浓郁的嘲讽声从房间另一端传来,说话的却是乐团另一个当红歌手鸢儿,一面拿着小手镜梳理着头发,一面她还刻薄的哼哼道。

    “咱们还是自求多福,能撑过这次,然后多存点银子,好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吧,上次侯方域侯公子就对莺莺你颇为赞叹着迷,听说侯公子还没娶呢,努努力,或许还能博个正妻,也说不定。”

    接下来,化妆间里又变的死寂,除了面刷的沙沙声,玉儿为人不错,许多宋青书赏赐给她的好东西都拿给大家分享,自己从来不独留,可鸢儿说的也没错,女人,谁不关心直终身大事,而且眼前这一关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想着万军一起轮的可怕局面,几个女人就头皮发麻。

    不过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这次小辣椒没来,估计在苏州调教董小宛呢,门口换了个姓宋的经纪人,一嗓子姑娘们出台了,尽管不情愿,一帮小姑娘还是不得不磨磨蹭蹭走出来。

    别看刚刚镇定自若,玉儿的腿也有些发颤,毕竟这年头军队的名声可是相当不怎么好。

    不过没等走到后台口,一个意外的人物,宋青书却是早早等候在了那里。

    “老板!”

    吓了一跳,十三个小姑娘赶紧一起弯腰鞠躬,似乎赶时间,宋青书直接从怀里把写好的歌单掏了出来,一把塞到了玉儿手里。

    “这次增加个现场嘉宾对唱环节,这首《精忠传奇》我以前教过你们,这次演唱会时间缩短一半,演唱到倒数第一首歌时候,玉儿先在现场选出一个对唱来教他两句,下一个结尾两人对唱,最后把那个傻蛋抛出去吸引目光,你们就加紧退场,去大帅府休息,明天就得跟着本帅进山,还有新的表演!时间紧的很!都明白了吗?”

    原来犒军也就是唱唱跳跳,不用陪睡啊!宋青书这语气急促的一番话却犹如一汪清泉那样,听的玉儿等丫头全都是精神一阵,立马整齐的又是来了个鞠躬。

    “妾身明白!”

    这锐气十足的模样倒是听的宋青书一愣,不过没时间计较了,转身吩咐一个亲锐卫士保护好玉儿她们的安全,宋青书又是急急匆匆的离了台。

    这次演唱会虽然是犒军,不过在安庆,乞活军同样有着众多的产业,加上开荒的工人农,都有着福利跟着来听演唱会,而且玉儿她们名声在外,不少安庆城的士子公子哥不知道也从哪儿混到件工服,挤进了位于城东的校场,虽然安庆城没有苏州那么热闹繁华,可这次观众可一丁点都没有比苏州演唱会少,反倒是多了几分。

    排排坐在板凳上,一群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安庆一师,乞活二三师,新编凤阳一师士兵,还有招募到的流民工人跟乖宝宝一样屏住唿吸等着,片刻之后,原本光熘熘的舞台忽然又是一阵白烟喷出,在人们惊奇的咦字声中,十三个穿着亮片短舞蹈衣超短裙,时尚到不行的靓丽少女神奇般的出现在白雾中,刷的一声,排扇又是整齐划一的勐地甩开,随着那酷酷的亮相,又是玉儿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安庆的观众朋友们你们好吗?我们是,秦淮乐团!”

    “好!!!!”

    跟着,潮水般的欢唿声再一次四面八方的传了来,明星的力量还真叫大,前排甚至有端着刺刀能杀上一天的厮杀硬汉抱着胸口对着舞台疯狂么么哒了。

    远离操场的马车中,听着这大声欢唿声,宋青书脸上亦是流露出一股子温馨笑意,可旋即是面色一冷,敲着马车的车厢,面沉如水的吩咐道。

    “城东,云来酒店。”

    …………

    秦淮乐团是大帅的得意之作,今个,几乎所有的将领,哪怕是副帅刘宗敏都去捧场了,然而这个城东的小酒馆二楼厢房中,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大群几乎乞活军真正的领导者却是几乎全都汇聚在那里。

    旋风军首领小萝卜,乞活一师师长周遇吉,三师师长刘体纯,代县骑一师的师长仉二愣子以及师副一共二十多人,全都汇聚在这儿,尤其是军师,军司马孙传庭,更是面色凝重的铺开了地图。

    “大帅到!”

    “恭迎大帅!”

    一声喝令中,二十多个将领一起站起抱拳鞠躬,随着声音,穿着一套后世军阀混战时期那种帅的掉渣的大帅服的宋青书,大步流星的步入会场正中,端坐在挂着他大素描画的原型画框底下。

    “列位请坐!”

    “谢大帅!”

    忽的一声,一大帮将军又是干净利落的坐了回去,环视一圈,宋青书还是忍不住皱皱眉头问道。

    “邢红娘呢?”

    “回大帅!,红帅她率骑军还在监视馒头山革里眼,分身不开,拍末将代为听调!”

    又一个专门的高脚椅子,站在高高的横撑上,小萝卜低着头抱拳回答道,然而他低着的头上,那双眼珠子却是有些不自然的闪烁着,可惜宋青书却没看到这一幕,颇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小萝卜又是重新坐下。

    “这次李闯以致襄城,率军数万正和左良玉部交锋,咱们这英霍山四通八达又地形崎岖,易守难攻,这次他很可能奔着咱们来的,在闯军到来之前,必须清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安庆二师明日调防应天,守备龙江船厂,防区由凤阳新一师代替,明日本帅带着秦淮乐团进馒头山,名义上犒军,实际上将老回回等三位首领聚集在一起,萝卜你的旋风军紧随其后,暗中控制馒头山防备,让哄儿率骑兵在馒头山十里钱鹤滩待命,一旦动手,要她带着代县骑一师,混一师立马控制馒头山,这次本帅要把革左一二师彻底打散,分散到各个师中,不得有误!”

    “末将明白!”

    一片杀气中,两列军官再一次整齐划一站起,齐刷刷的拱手听命,看得宋青书眼眸中,又是闪烁出一股子杀机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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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乞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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