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闷雷
清冷的月夜皓洁当空,银辉下一片圣洁。
然而,上海硝烟弥漫,炮火撕裂了夜色,血液染红了大地,血腥与焦烟共舞,妖异凄凉。
“小日本,我日八辈祖宗,兽性,畜生……”阳关泪流满面,目睹了沐浴人血疯癫的一幕。
他用手捂住嘴巴呐喊,心里宛如刀割一般,血淋淋,一刀一刀的扎,疼得浑身冷汗迸流,每一个细胞都在彻痛!
阳关突如其来,原本打算搞掉日本的重炮阵地,但小日本贼精得很,各个重要目标皆加强了守备力量。
如此同时,小日本加大了搜索的力度,顿时闹得鸡飞狗跳,满大街都是日本兵。
阳关几乎没有机会挪动脚步,纵然穿戴少佐的行头,但已经完全暴露,而且口令已经更换,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境地。
十分钟前,阳关被大量的日本兵围追,并没有被发现,但小日本拉网式的搜捕,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搜查。
他无奈了,只能乘其不备爬上楼顶,正好是日本使馆的对面,相距不到八十米,五名小日本把守。
也不知是阳关的运气好,还是小日本狂妄自大,站岗竟然跑去看热闹,而且还聚在一起,窝在一堆讨论。
“哟西,花姑娘大大的……”
“用力,****,可惜了……”
日光灯普照广场与街道,探照灯封锁了各个路口,几乎没有死角,使得现场亮如白昼。
阳关悄然地从楼房后面攀越而上,随后轻手轻脚的展开侦查,很快摸清了大致情况。
日本大使馆,楼上三挺重机枪,卫兵不下二十人,严阵以待,不过都扭头向场中观看。
楼下环形街垒四处,掩体封锁路口,铁丝网拒马阻拦,巡逻兵来来往往。
四周楼房顶皆有警卫把守,设轻机枪一挺、配弹药手一名,卫兵三名。
当阳关看到场中的惨景之时,心火蹭蹭往上冲,一股无边的杀意涌现,愤恨在一刻无限疯涨,眼眸暴突而赤红,浑身筋脉突突直跳。
“呲、呲!”他拔出匕首,身形连闪,像狸猫一般灵动快捷,袭杀警卫。
这一刻,阳关几乎气爆了身躯,全身充数着怒火,宰小日本,杀、杀,不杀难以忍受,杀意已成为心中唯一的念头。
“沙沙!”阳关毫无掩饰,脚步带起沙沙之音,往日的心境一去不回,怒火已燃烧到骨子里。
五名日本兵忘乎所以,不停地嚎叫,严重忽略了死亡的临近。噗嗤一声,靠右的日本兵死于非命,咽喉汩汩淌血,慢慢地软倒于地。
“呲啦!”又一名日本兵身死,不过临死前无意识拉扯惊动了日本兵,扭头还是一脸奸邪之色,逐渐向惊骇转变。
阳关的匕首进入第三名日本兵咽喉的时候,剩下两名日本兵大梦初醒,战战兢兢的抓捏武器进行反击。
也许阳关的双目赤红,浑身透着一股窒息的杀气,令日本兵惊恐莫名,加上他们粗心大意把武器靠在一旁。
不过,日本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迅速的端枪直刺,开枪没有机会与时间,只能进行白刃战。
“八格,死啦死啦的……”
“哇嘎嘎,杀……”
“铿锵!”一声轻响,匕首与刺刀接触,爆出电光火花,一触即分、被荡开后仰脱手。
“啊……”两名日本兵惊呼出声,没想到碰触到巨力格挡,几乎全力拿捏的三八大盖脱手了。
阳关没有停顿,在荡开两杆枪的时候,左脚猛然上前一步,双手扒拉两个惊骇的脑瓜子,猛力相撞,“嘭”的一声脑浆迸流。
说时迟那时快,整个袭杀过程不过十秒而已,以最直接与血腥的手段解决了小日本。
此时,阳关悲愤难忍,几乎发狂而冲下去宰杀日本兵,为无辜死去的同胞报仇雪恨,那是血池成汤、惨无人道的畜生行径。
“八格,让两名记者也尝尝热血的滋味!”吉野太郎阴邪狠辣,双眼透着寒光。
“嗨依!给他们沐浴,快!”参谋官颁下命令,激奋而又狰狞。
“哗啦啦!”温热的血液浇在迈克夫妇的身上,呛得二人咳嗽不止,毫无反抗之力。
阳关看得血脉喷张,恨意直达九重霄,一股灭日意志萌发,也改变了今后的人生。
忍,必须忍,否则将前功尽弃。人怎么救、要不要救?难道要做缩头乌龟,看着迈克夫妇被折磨死,留下一辈子的愧疚?
不,绝对不行,对不起,对不起,当时应该救你们的,为什么,为什么,小日本你们不得好死!
阳关几近疯癫,极力的压下怒火,但身心里里外外充数着爆发因子,一副自我斗争的折磨,极力压抑那份杀尽日寇的激情!
他处于自我谴责之中,蹲坐于地抓挠头皮,脑海内只剩下宰杀救人与相机行事的交锋,令他苦苦挣扎!
就在阳关纠结不下的时候,下面再生变故。
“把他们拖走,送往医院简易治疗,死,对于他们来说太痛快了,哈哈哈!”吉野太郎阴狠的下达指令,并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一人。
“嗨依!带走,交代下去,保住他们不死就行!”参谋为令是从,任然沉浸入兴奋之中。
迈克夫妇在阳关的眼皮底下被带走了,虽然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烙下一生的创伤,但是他笑了,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其实,吉野太郎惨无人道,心狠手辣,对谁也不会手软。当时,迈克夫妇试图随军采访,被吉野严厉驱逐到租界,并加以警告。
然而,两个中队的士兵尸体呈现于眼前,从军官到士兵无一存活。没过多久,松井石根来电痛骂吉野太郎,令他疯癫了。
把利用过后的平民屠杀,早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口实不可能留给中国人,吉野要毁掉一切罪证,让国*军哑巴吃黄连。
迈克夫妇同样如此,当面羞辱,让你看到一切事实,却拿不到一丝一毫的证据,奈何?
“小日本,老子让你们陪葬,血债血偿!”阳关从背囊里掏出所有香瓜手雷,上次爽了一把就离不开了。
“集合,快,大佐训话!”参谋下达了召集令,日本兵动作迅速,踏踏踏向中心靠拢,双眼之中皆是疯癫,几乎丧失了理智。
“松井石根将军骂我们是病夫,帝国的耻辱,你们甘心吗?”吉野大声喝斥,冷酷威严。
“不甘心,不甘心……”日本兵被打了鸡血,声浪冲破了硝烟,显得极为狰狞。
“很好,明天你们将为帝国而战,攻破支那人的防线,一雪前耻,大日本帝国万岁!”吉野太郎疯狂的鼓动。
“大日本帝国万岁……”
“轰、轰!”连续两声爆炸响起,吉野浑身漆黑栽倒于地,弹片密布,像刺猬一样。
“轰轰、轰轰……”阳关双手连动,拉弦、磕击与投掷目标区域,一气哈成。
“敌袭…亚麻得…啊……”日本兵一阵大乱,不过反应很快,不到五秒时间全都部趴伏于地。
阳关没有停止投掷,并且速度越发快捷投掷。
“凶手在对面楼顶,杀给给……”
第三十二章被困
亥时两刻,华德路右翼废楼。
三楼不起眼的地方,五人心怀坎坷半卧半倚,目光搜索着什么,带着淡漠、疑惑与期待静候。
不一会儿,严亮几人相互对看,疑虑布满脸颊,扭头发现杜娟任然一副殷切的神态,想开口阻止的话语随即梗咽入腹。
此时月光似水轻拂大地,阴凉的微风吹过,焦烟血腥刺鼻,喉腔奇痒难忍,肺部压抑阵痛,宛如大地于炮火下苍夷颤兢,创伤不失的灼烧。
“轰轰!”声不息,撕裂硝烟迷障,炙热的火焰爆裂燃烧,火柱撑开大片夜幕,令人心悸而无眠。
“娟子,大家都有任…”严亮终于按耐不住劝阻,话还没有说完对岸远处火光闪闪,隐隐传来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所有人凝视远方,疑惑的脸色惊疑不定,杜娟却秀目泛彩,轻声急叫道:“是他,一定是,千万别…”,惊喜有了交代,落音却黯淡酸楚,透着揪心的颤音。
严亮等人心有所感,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同志的遗孤,齐刷刷、看向闪烁不定的远方,那里是小日本浸占区域,心里逐渐萌生了信念。
此时,国*军总指挥部一片忙乱,炮火侦查不稀奇,但日本人后方发生爆炸,肉眼几里外皆可清晰看见,不到十秒就惊动了瞭望哨。
“怎么回事,哪里发生连环爆炸,小日本发动了夜袭?”张治中拍案而起,一股无形的杀气散播,令参谋团侧目。
这时,一名士兵送来瞭望哨的报告,情况一目了然,小日本内部发生枪战。
“将军,电询查探我军没有采取行动,日本电波频率骤然剧增!”参谋审查信息后汇总禀报。
张治中鹰眉一扬,眼眸中透着惊讶:“查,赶紧破译,一定发生了大事件,快!”
随即滴滴答答响成一片,所有人都知道,战场瞬息万变,掌握信息先人一步就是胜利。在上下一心的努力下,很快就有了初步的结果。
“日本人电波频繁,一时间无法完全破译,但几乎每段都提到一个名字、吉野太郎,像是已经死亡,进一步消息正在核查!”情报官急报,面对发火的教官打心眼里惊惧。
“笨蛋,一帮饭桶,党*国尽养了你们这些废物,主要的事态发展,谁干的?”张治中光火,死掉一个大佐大快人心,但还是两眼一抹黑。
“将军,此时组织兵力发起反攻,一定可以打小日本措手不及,首尾不能相顾,千载难逢!”参谋进言。另一参谋立即反对:“不可,小日本诡计多端,信息不明当心有诈,后果难以预料!”
张治中皱眉,对两面派的参谋团大伤脑筋,微顿之后道:“查,动用一切手段,尽早拿出详细的结果。”
战地嘶吼,月夜无眠,一场小规模的爆炸搅动了无数人心,而始发地任然轰轰如雷,双方展开激烈的交锋。
“哒哒!”轻重机枪齐鸣,火舌荡开清冷的夜色,子弹宛如一枚枚夺命的射线,交织如网,密集似稠笼罩顶楼。
“咻咻…”啪嘭炸响不绝入耳,顶楼围栏火花四射,砖墙剁层层剥落,沙子飞溅。
压得阳关抬不起头来,但没有停止给小日本送甜瓜,侧卧于混凝土矮柱后,拔掉拉环轻磕扬手,嗖、甜瓜成弧线划破夜幕,轰的一声在日本兵头顶上爆开。
“啊,亚麻得!”散射弹片八方飙射,威力比地面爆炸只强不弱。阳关无意中发现的结果,因而一枚枚掐好时间投掷,以求更大的战果。
日本兵起初慌乱不堪,但没有奔逃,迅速趴窝匍匐移动,寻找武器进行反击。因为被吉野召集实施暴行,武器搁置于右侧,所以现在成为了阳关的重点照顾区域。
阳关不露头,小日本毫无办法,唯有轻重机枪泼雨般压制,使他无法挪动位置,掷弹筒正在调集当中。
“杀给给!”指挥官挥刀嚎叫,狰狞阴森,咻咻两枚炮弹飞向楼顶,在日本兵带着憎恨复仇的眼神中爆炸,血肉纷飞四溅,欢呼之声响起。
然而,嗖嗖两枚甜瓜从天而降,直接落在百米外的掷弹筒炮弹之中,吓得日本兵亡魂皆冒,试图逃离却挪不动脚步,随即被送往高空去见天照大神。
整三箱炮弹殉爆,蘑菇烟柱冲天而起,数里外清晰可见,震动了无数人心,气浪波及十余米,置身其内的日本兵殉葬,无一幸免。
“八格,迫击炮出击,炸碎…”中佐参谋撕心裂肺的嚎叫,双目尽皆赤红,想不通卧倒之人投掷手雷于百米远、天神护体?
日本兵建制依在,在严密的指挥下很快掌控了各个制高点,并且基本困死了阳关,轻重机枪封锁了所有的退路,三八大盖伺机狙杀。
“轰,轰轰!”迫击炮远距离打击,不够精准但威力惊人,楼顶被炸穿几个大窟窿,楼层内的人流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小赤佬,存心不让我活,老子偏要活得好好的!”阳关再次扔出甜瓜,心底万分庆幸,先前用三个沙包与尸体组成防护圈,才不至于殒命。
他灵机一动的行为保住了性命,不然已经死了好几次,不过现在怎么办?整栋楼被围,底下不下千人,怎么逃出去?死、他没有想过,在丢出三十多枚甜瓜途中,几欲气爆的心胸沉寂了。
“轰轰!”迫击炮再次光顾,楼顶再添窟窿,弹片石子激射,噗噗钻入沙袋尸体之中。阳关没有受到一丝伤害,但也局限于此,动弹不得:“羔羊暴动了,狼羔死球罪有应得,何必呢!”
他不停的思索唠叨,但始终找不到脱困之法,而且小日本分散隐蔽,手雷不起作用了,很干脆的停止了攻击行为,掏出紫灵犬捎回的纯金牧笛吹奏起来。
“牧狼羔,恨漫霄,挥屠刀、痛宰日寇在今朝,奋力抛、甜瓜盛宴乐滔滔,慰同胞……”
悠扬激昂的笛音飘荡,金戈声声,宛如索命拘魂的枷锁,响彻逐渐冷清的战场,像一把尖刀扎在每一个日寇心上。
如此同时,华德路、虹口与虬江路阵地上的国*军悄然而动,在张治中听到殉爆之时迅速展开,果断的下达了全面出击的命令。
吉野太郎狂妄自大,松井石根的训戒令他疯狂残暴,实施惨无人道的死士培训,着手次日的反攻狂想,除却少量的守备部队几乎全部集中了。
突然爆发全面战斗,炮火烟柱闪烁不息,翻涌的硝烟漫天肆掠,夺命的弹片流石旋转穿梭,无数沙尘合着鲜血卷上夜空。
生命在烟火之中漫步,显得那么脆弱又无坚不摧,一条条坚毅的脊梁冒着炮火挺身而上,为中华而战、驱逐外辱。
“八格牙路,支那人狡猾狡猾的,阴谋,全体火速支援,警卫中队围剿残敌,快快!”中佐参谋不敢怠慢,以为阳关就是阴谋牵制,前沿将士在流血,无论损失惨重与丢失防线皆是死罪。
“咦,老子的雅兴被搅扰了,不过我喜欢,终于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阳关收取纯金牧笛,深邃的眼眸巡视起来,满目苍夷,黑漆漆,楼道已被炸碎。
“制高点火力压制,一小队上去搜索,快!”中佐哇哇怪叫,内乱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对战局不利,因而不惜死亡展开搜捕。
“哒哒、咻咻!”各制高点轻重机枪红通通,火舌喷吐,新一轮围捕展开,阳关岌岌可危。
第三十三章困境
“嗒”木梯子从坍塌的楼道支上天台,日本兵举枪向上戒备缓缓登高,小队长指挥,曹长督促,戒备与进攻同步进行。
“砰”阳关用三八大盖射杀刚探出头的日本兵,贯穿前额摔下楼道。海军陆战队深蓝色军服,海军帽依然,只不过有白条搭配全套军服,没有钢盔相护。
“嘶嘶,叮、呼!”一枚甜瓜扔下,顿时慌乱惊叫于躲避声嘈杂,轰炸很及时,硝烟合着血腥冒出天台。阳关露出了微笑,不过不敢久留此地,再来几轮迫击炮就什么也剩不下了。
阳关没有犹豫,趁着小日本怕误伤停止制高点的火力,连续扔下三枚甜瓜于楼道之中,随着烟雾翻跳于室内,背囊不弃,匣子炮握在手中。
“八格牙路,压制、炮击!”中佐脸面青绿,轻重机枪快打报废了,搜索是无赖之举,没想到损失惨重,转瞬间玉碎二十多人。
楼顶上轰轰作响,子弹炸点宛如炒豆子,噼噼啪啪不息。阳关却在室内展开悄然的搜索,很快发现四面八方都是日本兵,窝在掩体内张望。
零零散散的日本兵把守得密不透风,阳关紧皱眉头,深邃眸子中透着锐利的寒光。“逃不脱就杀光你们,来吧,老子开始收割迷途的羔羊!”
他轻手轻脚的摸到楼道边,小心探头向下观看,没有任何发现,但感知到杀气与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受伤发出的惨叫与闷哼声。
阳关很清楚处境不妙,绝对不能像以前发起进攻,免得小日本发狠调动重炮轰平整栋楼,那将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中佐发现没有遭遇反击,当即命令停火,再次挥手展开楼层搜索,在猛烈的炮击下焉有活路。也许是自信心膨胀,或是急功急利渴望胜利太迫切的原因下达了搜捕指令。
室内楼层黯淡,透过门窗外的日光灯,也不过淡淡地几束光线,隐蔽暗处很难被发现,危机四伏。
沙沙声轻响,日本兵悄然摸索而上,电筒荧光巡视每一处隐藏地,枪口随着光束移动,哈腰缓行搜索,任然是三人协作搭配,同时控制同步搜索。
阳关躲在楼道侧面的室内,静心静气的感应,守株待兔。日本兵有条不紊的搜索,渐渐地步入四楼,少时,搬来木梯子,任然打算上天台。
从脚步声与气息上判定,大约五六人的样子,阳关没有犹豫,拔掉拉环,身形猛然闪出,兔起鹤落连续移动,一气呵成,于空中甩出甜瓜。
“八格,啊…”日本兵贼精,及时发现阳关,端枪瞄准无果,迎来一声齐腰爆炸,弹片撕碎夜幕咻咻飙射,四死两伤惨呼不绝。
“啪啪”两枪近距离点射结果了伤兵的性命,阳关没有停留,踩踏血淋淋的小日本尸体冲下楼道,同时扔下两枚甜瓜。
“八格,反击!”小队长临危不乱,两枚甜瓜基本没有建树,反而激起了日本兵的凶性,枪声瞬间连片压制。
阳关急忙矮身藏于边侧,弹道擦着头皮耳畔飞过,火辣辣,不经意地背脊生寒。生死搏杀令他来不急后怕,顺着墙根迅速移动,啪啪连续点射日本兵。
“八格,手雷,咔,嘶嘶!”小队长惊骇欲死,急忙组织手雷战,地形很不利,加上三八大盖枪长,近距离无法与匣子炮匹敌。
“嘭嘭…”楼道上气浪翻涌,弹片肆虐令墙壁满目苍夷,整栋楼层皆在摇曳。阳关精通日语,在其下达命令的时候开始闪避,险而又险的躲过危机。
短暂的交锋电火时蜡,阳关心底骇然,小日本的素养太精良了,好像专门接受过楼道对抗训练,致使一次出击没有拿下一层楼梯,反而被逼回四楼。
他生气不假,但小日本更生气,为了轻而易举的占领上海,楼道、巷战等等都经历了严格的训练,此刻却拿不下一名支那人。
双方僵持不下,小日本上不来,阳关也突不破防线,面对楼道空中爆炸的手雷心有余悸,弹片于空中乱舞,根本没有躲避之处。
“不能再耗时间了,搞不好要出幺蛾子,怎么办?”阳关苦思冥想不得法,并悄无声的收集手雷,不经意间听到外面的咆哮,摸到窗边窥视了一眼,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底下十几具掷弹筒正在调试仰角,阳关脑门生寒,汗水不断线的滑落,来不急多想飞速后撤,躲避于楼道中心墙角,拉扯尸体掩盖躲避。
“轰轰…”炮弹伴随而至,窗户上的玻璃木条变为索命修罗,咻咻飙射,弯转旋飞无端,整栋楼层火光、硝烟与弹片共舞,惊骇人心。
一轮、两轮…五轮炮击接连不断,天台支离破碎,月光洒下,烟雾妖娆翻滚,宛如噬人的魔怪,肆虐无忌。
“咳咳、咳咳…”阳关推开几近烂泥的尸体,掀飞一大堆混凝土钻了出来,浑身冒烟如山药蛋蛋,黑不溜秋。
小日本下了狠心,对阳关恨之入骨,实施整栋楼围圈轰炸,且炮弹精准的从窗户射入,致使四楼亮堂堂,月光与日光灯交相辉映,硝烟废墟。
“尼玛,幸好是掷弹筒,换成大炮骨头渣都剩不下!”阳关暗暗嘀咕,不过开始摸向下一层抢占先机。
“杀给给!”中佐参谋嚎叫,前线岌岌可危,若非远处炮火支援,此刻已经全部玉碎,纵然如此,防线一退再退。此处内乱未止,指挥系统近乎瘫痪,松井石根痛骂不止,令他发狂而采取疯狂打击。
如此同时,张治中自作主张,责令李涛带队携一部电台赶往汇合地点,核实爆炸事件原委,欲收阳关于麾下。
“跟上,就在前面废楼上,也不知道前沿战事如何?”殷志嘀嘀咕咕,心里对上峰很不满。四人尾随,心情宛如打胜仗一般兴奋莫名,唯独李涛无比忧虑:“慎言,跟上!”
重临白日苦战之地,李涛高兴不起来,脚底下全是兄弟们的血液,每一步发出的声息皆是利刃锥心,血淋淋的画面依稀回荡于脑海!
“嗖嗖!”五人组交替攀上废楼,打量着孤零零的杜娟,少顷,殷志率先开口:“妹子,怎么不高兴了,他人呢?”
杜娟在紫灵的提醒下早已发现有人接近,不过没有在意,小日本一退再退,不可能留有残兵,闻听熟悉的声音淡漠的回道:“最危险的地方,我们去救他?”
李涛等人一愣神,齐刷刷的看着一脸殷切伤心的泪眼,宛如即将凋零的花朵令人心碎,不过李涛抢先开口:“你说他在日本人驻地?”
杜娟没有回话,泪珠儿不经意的滑落,李涛没有犹豫:“发报,杰克逊铮铮铁骨,孤身入狼巢,一切猜测属实!”
战场瞬息万变,血与火的碰撞,信息也一样,每一环节都有可能改变未来战局的走向。
然而,阳关面临生与死、战与退的抉择。
日本兵再次进入楼层展开搜捕,行动速度很快,不似先前那般小心翼翼,哇哇怪叫壮胆闯入,逐个房间进行彻查。
阳关意识到危机空前,且不能实施阻击,否则将再次遭遇炮火的打击,小日本如此狠厉炮击,意味着鱼死网破的决心,硬拼不明智,怎么办?
“八格,搜,抓出来碎尸万段!”
“尼玛,老子才是牧羊人!”
第三十四脱困
日本兵睚眦必报,狼性十足,在鲜血与鼓噪中悍不畏死,叽里呱啦的冲进楼层,逐一彻查。
沙尘窸窸窣窣的掉落,于硝烟火光之中纷扰乱舞,显得妖娆邪性,略微阻隔了视线。
“哐当、啪!”日本兵脚踹门扉,三八大盖跟进射击,进门开始翻箱倒柜,几乎没有放过任何一处角落,发现可疑就开枪,毫不含糊。
阳关眼力与感知敏锐,观看三名小日本先后进入,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刺刀呲啦呲啦的扎刺可疑处,哗啦啦一阵响动,烟尘弥漫。
他们用手电筒不断的巡视,唯独忽略了门口天平位置,阳关就支撑与门顶天平的夹角,双腿与左手平衡身体,右手匣子炮戒备日本兵。
也许是小日本急功近利,急匆匆的展开搜捕,可惜尘埃未定,硝烟弥漫,仅剩几间房屋内是乌烟瘴气,阳关几乎快忍不住咳嗽出声。
“咳咳…八格…”三名日本兵掩面退走,殊不知已经在死亡线上走了一回,伴着叫骂声离去。阳关长舒一口气,悄悄下地,准备伺机混出去,不曾想突然听到脚步声。
一名曹长突如其来,左手持手电巡视,右手上平端着王八壳子,煞有介事,仔仔细细的巡视。
阳关已经下地躲在门后,只待其进门就实施宰杀,单人也敢肆无忌惮,可惜小日本曹长转身就走,没有进门的打算。
千载难逢的机会,阳关迅速出门跟上,在其警觉转身之时刺出匕首,曹长双目圆瞪死鱼眼,双腿胡乱的踢蹬了几下、咽屁了。
时间不等人,阳关把曹长推进房内,窸窸窣窣脱衣服,外面不时传来搜查的响动,废墟砖墙之中也不放过,声音纷纷扰扰,嘈杂一片。
少时,阳关换上一身略显宽松的行头,心里暗骂小日本:“矮冬瓜,走路像大虾,三岛全是渣,难怪爱阴花。”
说时迟那时快,窸窸窣窣一阵忙乱,阳关把曹长扒光光,并换上少佐制服,毁其脸藏于一堆废墟之中,而后拧着背囊往外走。
“八格,仔细搜查,不许放过任何地方!”阳关没走几步就遇到日本兵,不假思索的喝斥。
“嗨依!”日本兵立正、点头哈腰,并侧身让道,一脸殷诚,待阳关走过之后迅速展开搜查。
阳关心里有些发虚,按说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因为背囊就是最大的疑点,应该被通报为搜查线索,所以风险很大,不过安然的度过了一劫。
他不知道警卫中队负责指挥部的安全,当时犬养一郎急匆匆的离去通知外围部队,内在的却完全忽略了。
不过,犬养一郎已经回归,正在与中佐商讨事宜,言明阳关的一切特征,并快速的传递开来,唯独进入楼层之人不知道。
“中佐阁下,必须尽快恢复指挥,否则防线将沦丧殆尽。”犬养一郎阴郁狰狞,三角眼内寒光闪闪,为无法找到阳关而愤恨不平。
“索格,你加紧搜捕,那个阳关一定有同党,帝国的损失太惨重,宁杀错不放过!”中佐一脸恨意弥漫,佐官刀置地,双手按住柄头,双眼始终盯着硝烟弥漫的楼房。
“嗨依!”犬养一郎毕恭毕敬,等级奴役已养成为习性,迅速转身挥手:“把阳关的消息通知下去,谁也不能纳下,快!”
日本传令兵雷厉风行,依次通知各基层指挥官,而后迅速传递给每一个人,不一刻,传令兵就进入废楼,逐层传达通缉令。
此时,阳关正在底层,打算从后门走出去,正要开门出去之时隐隐约约听到不利的消息。“中佐有令,阳关,淡褐色头发,背囊淡黄色,会日语,矮小瘦弱,极度危险,仔细核查!”
消息突如其来,窥视窗外的日本兵,皆在相互传递消息,阳关立身暗处开始盘算,死去的曹长很快就会被发现,到那时就全完了,怎么办?
背囊绝不能舍弃,武器太重要,制作改阻的事情不用在想了。可是如今步入绝境,面对战据各个制高点的小日本,杀出去绝对行不通。
阳关平静的心激起浪花,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便在黑漆漆的房间内穿梭,试图找出一条出路,不过很可惜,房间内全是破碎不堪之物,一圈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找不到逃脱之法,但小日本却找到了死去的曹长,顿时一阵慌乱般的嚎叫:“戒严,戒严,赶紧报告中佐与犬养少佐,快快!”
嚎丧声很大,在整栋楼层内回荡,阳关却听得火冒三丈,犬养一郎出现了,可如今怎么办?宰它犬养的,可是使命没有完成,怎么向恩师交代?
阳关浑身散发出无边的杀气,浑身青筋暴突,气息起伏不定,令烟尘荡漾开去,仿佛遇到克星仇敌一般避让惟恐不及。
他很懊恼,当时不冲动轰炸小日本会怎么样?伺机干掉犬养一郎手到擒来,如今打草惊蛇,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是,阳关一点也不后悔,觉得还是自己太弱了,伤势虽然结痂却隐隐作痛,理论再渊博也不够,如今陷入两难之境就是最好的写照。
“纳尼,带路,快!”犬养一郎奔入废楼,手持王八壳子,三角眼几乎眯成一条缝,露出阴狠歹毒之光,警惕的巡视每一阴暗处。
一大帮青衣跟班护驾,熙熙攘攘的直奔四楼,阳关仅仅窥视了一眼,接近的机会都没有,呼呼喘着粗气,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
“犬养的,老子早晚剁了你!”阳关愤恨满腔,泛起无限的眷念,那一幕幕凄惨的画面绽放于脑海:“对不起,不过,一定让小日本血偿!”
时间不等人,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阳关突然福临心至,将背囊迅速置放于隐蔽的角落,而后拉开后门走了出去。
阳关大步流星直奔二十米外的哨卡,只见日本兵一字排开不下五十多人,皆依托掩体戒备,严阵以待。
“喂,过来!”阳关大大咧咧的挥手,对面的曹长一愣,同一级别也这么拽?没搭理,且气愤填膺,横眉竖眼。
“八格,犬养少佐有差遣,滚过来!”阳关声不大却透着杀气,外加仗势欺人,曹长很不情愿的走来,心里已经把阳关恨到骨子里:“什么事情,不知道各司其职吗?”
“啪!”阳关当即赏了他一耳光,而后严厉的警告:“跟我走,帮犬养少佐扛花姑娘,你的敢不去,不知道少佐好这一口?”
曹长原本火冒三丈试图反抗,突听花姑娘双眼顿时放光:“哟西,早说啊,真是胆大包天,隐瞒中佐偷偷的干活,不知……”
“索格,快走,有你一份!”阳关声不大,但周围几十小日本听得真真切切,加上犬养一郎的德性,竟然没有人怀疑。
阳关与曹长勾肩搭背,快速的进入后门,来到藏背包的房间,曹长浑身臆想翩翩而颤抖,刚要开口就觉得脖子一痛,很快就被绑架了。
曹长惊魂未定,意识到死亡临近拼命反抗,阳关用花床单包裹曹长,扛起背囊再把曹长搁在上面,急急忙忙走出后门。
阳关边走边骂:“混蛋,色鬼,竟然饥不择食,被抓现成算你倒霉,那谁,有私房没有,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看,啪!”
“嗯、嗯嗯…”曹长很配合,努力的想挣脱,可惜在一帮色迷迷的眼中就拔不出来了。
“嗨依!您请,直走318号!”士兵献媚。
“八格牙路,抓住他,杀给给!”犬养一郎。
第三十五章茫然
阳关迈开步伐前行,嘴里一直在大声嘟囔:“别动,等下让你享受极乐世界,上天堂的感觉,千万不要猴急!”令警戒人员都可以听见。
“哟西,花姑娘,屁股大大的,等不及了!”
“三岛君,那胸脯够挺,你不能吃独食!”
废楼后门灯光黯淡,手电筒不敢逼射长官,等级压制的弊端所在,致使一帮日本兵全都误解了,竟然把肥胖的曹长当成女人。
阳关是很诚实的牧羊人,没有欺骗一帮精虫上脑的家伙,真的会送曹长上天堂。
然而,十全十美世上无,犬养一郎扰幸福,阳关刚走出哨卡不足十五米,身形依在日光灯之下,形迹败露:“抓住他,开火,杀给给!”
“砰”犬养一郎于四楼顶发现异常,迅速开枪射击,暴吼命令抓捕:“快,快!”心里恨到极点,严令交代也会出岔子,怒火中烧。
“噗”阳关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坏菜了,太招摇过市遭雷劈,猛然立曹长于身后,挡住了狙杀的一枪,不敢怠慢飞速奔行,兔起鹤落,游走幽暗地带。
楼顶发出追捕指令,不到十秒惊动了所有人,意欲翩翩的哨兵惊骇莫名,短暂的愣神之后展开射击,顿时飞弹如雨飙射,并展开了追捕。
“哒哒、嘭,咻咻…”无数流弹射线划破夜幕,炙烧清冷的月光,交织成网亮闪闪。阳关的身高有限,背着高一头的曹长挡子弹飞遁。
他几乎瞬间爆发出所有潜力,身形刷刷狂飙,但任然不及子弹百分之一。身后的曹长早已死翘翘,几发子弹贯穿令他受到轻伤。
这一刻,阳关的双脚宛如旋风车轮,虎虎生风,耳畔几乎听不见枪声,乌乌之音掩盖了一切声息,摆脱敌人,逃、逃命!
起步是距离哨卡十五米,趁其愣神之际再增十五米,几乎是绝对死亡距离,但小日本也许慌乱下失去了方寸,令阳关再拉大二十米的距离。
五十米也是死路一条,且后背中弹,虽然经过曹长的身体阻挡,但是子弹已入肉见血,属于跳弹伤,万幸只挨了两枪。
日本兵终于清醒过来,精湛的射术回归,并且叽里呱啦的猛追,为严重失职而奋不顾身。
“轰”阳关当机立断,以曹长的身体猛撞门扉,木削纷飞洞开门庭,不假思索串进里间,同时扔掉死透多时的曹长。
日本兵踏踏猛赶,阳关没有时间浪费,疾步入庭院借助一水缸飞越上房顶,身形瞬间趴伏如猿猴般向房后逃串。
哗啦啦碎落无数瓦片,几处房梁崩塌,若非速度过快早已跌落。四合庭院幽深,大约二十多米,木砖混合建筑,属于居民区,只不过无人迹。
阳关丢掉近两百斤的胖子,此刻是身轻如燕,矫健灵幻,宛如一阵风般飞越青墙黑瓦的庭院,留下一路破败的残迹。
月光似水如帐,轻拂大地山川,冷冷清清,一条灵动的身影穿梭其间,掀起沙尘、杂草与纸片打着卷于空中飘舞。
不一会儿,阳关风掣电驰连翻五道街,在一处幽静的庭院内停下身形,着手处理伤势。
而此时,犬养一郎带队才追至第二条街,搜遍所有房屋一无所获,且痕迹全无。
“八格牙路,韩桑,你对他最了解,用什么方法可以抓捕?”犬养一郎阴郁暴戾,让阳关从眼皮子底下逃脱,颜面丧尽。
韩启明暗骂不止,小日本以君为尊,桑为属下,直呼其名或是指指点点为草芥,烙下把柄只能认命:“犬养少佐,真不清楚,傻子已不复存在,所以不可同日日语。”
犬养一郎双眉上扬,眼神寒光闪闪,恨意疯涨:“废物,散开,拉网式搜索,如果再出现幺蛾子,你们全都死啦死啦的!”
“犬养太君,你小心点,你才是他的目标,吉野太郎如果不屠杀平民激怒他,绝对不会出手!”韩启明诌媚,内心隐隐地期待。
不过,他浮动的眼神被犬养一郎看得一清二楚,冷笑不止,面不改色:“从明天开始,你当诱饵钓出阳关,否则剁掉你一只手臂!”
韩启明浑身轻颤,脸色刷白,心脏扑扑直跳,监狱内那一幕幕的惨境映于脑海:“随便,死也许是一种解脱,反正受够了!”
犬养一郎一愣,阴郁着一双眼皮,心里很惊异,不过没当一回事,对没用又怕死的家伙不待见,几乎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蠢货,废物,你联系的钱队长不可靠,若非内应提醒,你我早已死翘翘,八格!”犬养一郎咬牙切齿,怒视韩启明、强压着杀意。
韩启明冷汗如雨,嘴硬不顶用,不服气道:“美国佬搅局怨谁,现已得到了惩罚,再说,钱队长是老油条,财帛动人心,生命价更高!”
“八格牙路,大日本帝国损失无数勇士,这份罪过谁来承担?”犬养一郎暴怒,拔出匣子炮抵再韩启明的额头上。
“喂,你过河拆桥,不,饶命,我只是建议,一切…”韩启明跪地磕头如啄米,浑身颤抖,亡魂皆冒,鼻涕泪水横流。
“啊,滚一边去,给我拉网搜索!”犬养一郎咆哮,杀意滔天,可是眼前的货色暂时杀不得,至少要等到宝藏与上海彻底归附之后。
他瞩目前沿阵地的方向,炮火震天,心里却无法平静,费尽心力制作地图、坐标等等一切,却被一个小人物搅乱了大好局面,恨!
子夜,海风吹拂,温度骤降,朵朵阴云汇聚,少顷,细雨如丝般飘洒。
“嘶嘶!”阳关咬牙抠出两枚弹头,血液汩汩迸流,疼痛得紧皱眉头,倒吸几口凉气。
随即取出两颗子弹,拔下弹头,再用火药炙烧伤口,吱嗤焦烟泛起,令他闷哼一声,不过很快就麻木无觉。
“真有用!看来以后要更细致的观察!”阳关窥视战场上焦尸的枪伤,流血不止却被炮火治愈,只不过人死了。
阳关因其死相特别而不忘,此刻权当试验,不曾想灵验无比,几乎瞬间止血。伤势处理停当,阳关开始进食,也就一餐的食粮,下一顿只能随遇而安。
丝雨随着海风纷纷扰扰凌乱飘絮,凉酥酥,阳关****着上身沐浴其中,感觉很舒服,自顾自的补充体能。
“下一步怎么办?名义上营救迈克夫妇,实则前来端掉重炮阵地、追杀仇敌,可是……”阳关很无奈,美国人也会遭遇毒手,恨意更近一层。
迈克夫妇错了,国*军把美国人捧得更高,而阳关以为小日本不会招惹麻烦、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果,可惜全错了。
阳关边吃边想,思及此时全城戒严,搜捕绝对会不遗余力。毕竟袭杀了小日本的指挥部,吉野太郎毙命,歼敌近百名,引发前沿失守。
他很清楚,造成如此重大的伤亡,已经成为重型抓捕对象。无论是损失还是舆论,亦或是军队的士气问题,全都造成极度恶劣的影响,小日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阳关犯难了,仇敌、任务与救人怎么办?或是直接想办法脱身?时间不等人,哪一样都显得不容忽视,怎么办?
丝雨纷纷扰扰,夹带凉酥酥的寒意随风飘洒,令阳关烦乱的心情略有缓解,不过心里任然拿不定主意,左右为难,茫然了思绪。
“汪汪!”日本兵带着军犬展开搜索,逐渐逼近阳关,危机再次悄然的逼近。
第三十六章潜入
阴风习习,细雨绵绵,窸窸窣窣纷洒而下,凉酥酥。
“轰隆隆…”火光漫天亮闪闪,但并非闪电,光柱伴随浓烟翻涌不息;声震四野大地摇颤,露天石桌上的水杯吱吱轻响,水文晃荡不止。
“该死,小日本又开始炮击了,不行,一定要找机会敲掉!”阳关一激灵,思及被炮弹撕碎的国防力量,惨况令他有了方向。
然而,街道上突然传来犬吠,阳关心头一紧,一路越房而过,几乎毫无痕迹可循,军犬怎么可能找到线索?
不过,阳关没有纠结,迅速攀上墙头循声望去,只见三条军犬带着一队日本兵急速奔来。
“真被发现了,军犬的危险太大了,干掉它们再说!”阳关当机立断,迅速取出五枚手雷,把拉环用绳套在一起,依附墙壁铭听感应。
“踏踏、汪汪…”军犬狂吠,日本兵哗啦啦展开包围。然而,黯淡的雨丝下发出嘶嘶之音,五枚手雷轰隆炸响,军犬及十余名日本兵毙命。
“八格牙路,杀给给!”少尉火冒三丈,没料到突然遭遇袭击,迅速组织反击。而阳关流露出揶揄的笑容,对日本兵的愤怒置若罔闻,迅速向西撤离。
老旧的四合院层层叠叠,规格不一但大同小异,高不过三五米,院墙两米余。阳关身形矫健如幻,兔起鹤落,迅捷穿行于各庭院之中。
日本兵哇哇怪叫,枪声响彻一片,伴随手雷不断的爆炸,硬是没有冲进庭院。而此刻的阳关已在百米之外,回转头揶揄的观赏起来。
小日本并不怕死,但阳关给予的打击太犀利,再经相互间的渲染,无形之中造成巨大的精神压力。他们害怕了,阳关干死了太多人,已经形成一股恐怖风潮。
只见日本兵分散开来,依托掩体进行射击,手雷可劲的投掷,却迟迟不展开搜捕行动。
反到把完整的庭院炸得支离破碎,硝烟、泥石与废削卷飞于空中肆意激射。
“八格,快,支援,快!”后续日本兵陆续闻讯而至,速度不可为不快,眨巴眼的工夫加入战斗,顿时声浪滔天,亮闪闪,焦烟肆虐。
阳关不屑的扭转头,向西方搜索前进,迎着潮汐涌来的阴冷丝雨,浑然不觉,一心记挂着重炮阵地,循隆隆作响而疾行。
这一次,阳关没有停留,一路翻墙而过,从不走巷道与马路,一股恨意随着奔走而剧增。
一路庭院深深,幽静而瘆人,阳关感知敏锐,发现十室九空,不言而喻,那屠杀现场死去的平民出自死寂的庭院,杳无人迹即为写照!
阳关疾行于几近死域的庭院,心情无比沉重,随着无边的恨意剧增,再增,直达九重霄,而后回落直至消弭如无形,余下一份志向、屠寇!
涅槃之前浑浑噩噩,随着苏醒之后天翻地覆,懵懵懂懂的替恩师而活,最多也就增添了报仇雪恨的意愿,没有其他。
阳关稀里糊涂追杀仇敌,几乎没有为自我打算一丝一毫。然而,今天好像特别长,长得像几个世纪一般,而经历的事件悄然地改变了航向。
军人披星沥胆,抛头颅洒热血,效命疆场,马革裹尸,当为真性情、真豪杰,无可厚非!
战争必然牵连无辜的百姓,自古如此必不可逆转,但是以非人的兽性实施残杀行动,此为罪不可赦的滔天大罪,岂能容忍小日本胡作非为?
阳关已经无法容忍,在这漫长的一天里,阳关所见所闻皆是血淋淋的场景,特别是**裸的屠杀,令人发指的行径刺激了心胸与神经。
“小日本,畜生不如,那就接受我的怒火的吧!”阳关喃喃自语,不久前活跃了一丝心神,此刻燃烧起一丝屠杀火苗。
“轰轰…”两千米外炮声震天,火光闪烁不定,撑开一大片夜幕。
阳关一天来义愤填膺,饱受煎熬,此刻内心已沉寂如水,刚毅的脸颊英气勃勃,深邃的眸子循声而望,身形不停,借助阴暗的夜幕迅速逼近。
冷风习习吹拂,或是被炮阵地的气浪所逼,参杂着一股浓郁的火药味,空气之中的温度随着接近而增高。
一千米,日本巡逻兵川流不息,一队队端枪戒备,如临大敌,紧张兮兮。阳关趴伏于死角观摩,心里郁闷不已:“搞什么、料到老子要来?”
“轰轰…”炮击声震耳欲聋,炮口火舌喷吐出炙热的火焰气浪,掀起无数沙尘碎末打着卷翻飞不息,少时对面轰轰惊爆。
东西走向一字排开十七门75山炮,射程8300米,重量轻、便于分解托运;五门105野炮,射程10800米。
实用发射爆破弹、铝热纵火弹、榴弹与化学弹,乃是摧毁防线与消灭有生力量的大杀器。
炮阵地在六倍瞄准具内无所遁形,一目了然,阳关欣喜若狂,迅速展开隐蔽接敌。只见炮阵地安放于大路之中,前方毁掉了大片民房,形成为大片的开阔地。
不过,阳关发现了问题,日本人顾头不顾腚,阵地后方的庭院完好无损,也不知是狂妄自大,还是懒得费力气,以至于留下隐患。
随着仔细的观察发现,庭院完好无损不假,但是每一栋庭院里里外外皆有警戒哨,好像被当作了营房。
阳关不骄不馁,继续进行全面侦查,巡逻队几乎没有间隙,三道防护梯次设置,哨兵几乎占据了所有制高点,街垒防护森严。
“无死角?看来真是防备我来搞偷袭?”阳关疑惑了,干什么呀这是,把阵地围成铁桶一般我还怎么玩?
其实,阳关想错了,此时的日本阵营兵力匮乏,陆军援兵未到而苦苦支撑,再不符原先那般咄咄逼人之势。
因而,炮阵地若是再有闪失,前沿阵地将会一溃千里,失去炮火压制,国*军实施碾压式打击,到那时所有计划泡汤,功亏一篑死不足惜。
中佐参谋不弱,犬养一郎更狡猾,再有阳关这一不定性的存在,使他们增加了防卫力度。
“咦,难道是老天有眼?我的阳关大道出现了?”阳关惊喜莫名,瞄准具内发现了井盖,刚压下的喜悦再度溢满身心。
其实,阳关想过混进去实施摧毁行动,但经历了前不久的逃生,他发现退路不容忽视,否则只能算是逞一时之勇、莽夫。
摸进去也不是办不到,只是撤退极为不易,稍有差池就会殒命,不可能每次都那么侥幸,因而他不想赌命,必须留着有用之身杀鬼子。
“咔嗤!”阳关掀起井盖钻了进去,复原井盖之后向前摸去。大道必有地下主水道,不似小巷子内那般细小,此处约八十公分直径。
恶臭刺鼻,阳关皱眉忍耐,曾几何时说过进入排污道执行任务,不曾想这么快就应验了。阳关在不经意间想起那芬芳的人儿,心里暖烘烘,浑身略微燥热起来,也有一丝落寂,她究竟长什么模样?
杜娟优雅、淡然、恬静的旖旎,还透着一份倔犟般的坚毅,在阳关心里荡起涟漪,莫名地生出一丝牵挂与期待!
阳关傻哈哈的微笑,因先前的极致训练话语而生出遐想,搞不清楚为什么,觉得怪怪的,全身愉悦爽朗,也没有进一步深究。
他行走于水道之中,声息不是太大,怀着一股淡淡的情丝,不经意间来到预测位置,没有犹豫的拉下五枚捆绑的香瓜:“嘶嘶…”
第三十七章惊雷
丑末,天空氤氲晦暗,丝雨绵绵不息,合着焦烟纷扰而下,凌乱飘絮。
然而,炮阵地上空烟尘翻涌,木削、沙泥与叶片等等于空中打卷飘舞,携带着炙热气浪硬生生的冲散了洗刷污垢的丝雨。
“全体注意,仰角抬高一度,预备……放!”少佐猛然把旗子向下挥动,双目之中透着狠厉,大张着嘴巴露出一口黄板牙。
“咣当…轰…”一溜平民与浪人猛拉绳索,炮弹发出愤怒的咆哮,携带着炙热的旋流飞向远方,轰轰爆炸在预定的位置。
“铛啷”弹壳着地发出铿锵之音,日本平民迅速装填炮弹,动作无比的纯熟,丝毫不亚于久经训练的士兵。
他们身后五米处堆放着炮弹,两名搬运手供弹,交替填装,一溜看过去皆是如此,随后蹬地堵耳张嘴,等待惊天动地的响动。
如此循环往复,严密紧凑的实施远程炮火打击,除却一名少佐指挥员,以及专业炮手,剩余的全是日本平民,且严谨如士兵。
就是这些平民,看似不咋地,但所作所为却是疯狂极端分子的帮凶,每一次成功炮击,都会兴奋得手舞足蹈,唱着刺耳的日本小调。
“叽里呱啦……”
“八格牙路,抓紧点,前方的将士正在浴血奋战,你们的指责是帮他们减轻压力,快!”犬养一郎不期而至,训戒的同时对防务严密检查。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神始终不宁,总觉得要出大事,又猜不透问题会出在哪里,于是一路骂骂咧咧进行视察。
“犬养君,这里是我的阵地,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少佐当场发作,看不上作威作福之人,鄙夷的瞪视起来。
犬养一郎一愣,这才想到嘴长了,实权军官向来看不起偷偷摸摸的家伙,他心知肚明。不过没有生气,而且更严厉的警告:“为了大东亚圣战,你必须自我检测,加强防卫,协防作战!”
少佐一听来气了,怒目而视,木愣愣地不发指令,气得犬养一郎横眉竖眼也毫无办法,只好悻悻然离去,心里更不安了。
他心神不宁的往回走,不离开那固执的家伙他不开炮,拿前沿将士的性命开玩笑,哪敢再纠缠下去,追究起来足够上军事法庭,枪毙都够格。
犬养一郎只能妥协,三步一回头的离去,双目赤红,恨得肥肉乱颤,下定决心秋后算账,不弄死、也要整他个半残。
话说祸福相依相伴,犬养一郎的肺部几乎被气炸,灰溜溜的带人离开,却与阳关擦肩而过,只不过一上一下看不见而已,躲过了死劫。
他刚走到三十米外,转身怒视炮阵地,打算好好观摩固执的少佐耍猴:“不发炮是吧,老子不干扰再不发炮试试,不崩……”
犬养一郎狰狞地怒视,心思不断地算计,不过,豁然而止,因为他的眼角内突然出现冒烟的手雷,从天而降,直奔炮弹集装箱群,所以惊骇得膛目结舌,就连逃跑与卧倒都遗忘、思维短路。
话说阳关快马加鞭,躬腰疾走尺余深的污水之中,紧皱眉头,以最快的速度赶至预定地点,拔拉环、掀井盖一气呵成,探出上半身看准三十米外的炮弹堆、迅猛甩出五枚捆绑手雷。
而后复原井盖原路返回,以最大爆发力逃亡,他不确定地下道是否安全,因而宛如一道快艇飞驰而去,惊天爆炸伴随而来。
“轰轰…”霎时间天塌地陷,殉爆连环,火光漫天****,惊雷震颤了整个上海、惊彻了所有人心,投来惊惧的目光、思维短路了!
上海摇曳十数妙,惊雷滚滚不息,亮堂堂,耀眼夺目,宛如巨大的蘑菇灯罩,只不过其内硝烟汹涌激荡,极像梦幻之中的影片,引人入胜!
地面上留下几十米的巨坑,周边弹坑密密麻麻,满目苍庚,五十米内一片狼藉,焦糊的火药味呛人心神。
殉爆的弹片波及百米余,伴随气浪几乎摧毁了五十米内的生命,黑漆漆,残破不堪,好一会儿,无数灰尘才窸窸窣窣的回落。
“亚麻得…”远处传来哀嚎,撕心裂肺,浑身血污汩汩流淌,痉挛抽颤不止,脸色煞白,惊恐圆瞪着一双死鱼眼。
犬养一郎很侥幸,实质上是惨无人道,在手雷爆炸的那一刻,他迅速拉扯两名跟班阻挡身前,同时尽量降低蜷缩身躯。
爆炸接连而至,气浪瞬间把他们掀飞,于空中寸寸碎裂,唯有犬养一郎隔着两道肉身免于一死,跌落于五十余米外,但身前密布弹片,血淋淋。
不一会儿,闻讯奔来大批营救人员,犬养一郎不愧是犬养的畜生,生命力强悍如斯,竟然存活了下来,唯一一个三十米以内的活口。
当然,阳关是个例外,毕竟隔了几十米的土层,活命是肯定的存在,只不过也不好受,那殉爆太惊人,直接波及到地底下。
那一刻,天塌地陷,地下水道摇曳如波,靠近殉爆中心位置迅猛坍塌,猛烈的冲击波激起水土浪潮,顺着下水道狂涌而出,一往无前。
阳关被奇异的水土潮浪推波助澜,且有瞬间被吞噬之危,危机空前,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手脚并进,飞速地扒拉任何可以借力之物。
卯足了劲力,展示出浑身解数,宛如羽箭般飙射,所遇井盖崩崩掀飞,势不可挡,声势骇人听闻,直达百米之外方止。
其实,阳关不用这般费力也能存活,水道坍塌损毁的地段不过二十米,由于挤压冲击力过大,致使潮浪渐增,随后再慢慢减弱。
说时迟那时快,整个冲击波也不过十秒,随便憋一口气就过去了。阳关不敢赌而已,那场景轮谁也不敢,除非被吓傻了。
“呼呼!”阳关大口大口的喘粗气,时间短不假,但他消耗巨大,此刻一屁股坐于地上,背靠肮脏的水道壁面,极力地平复澎湃欲出的心胸!
“咚咚…”如擂战鼓一般,虚汗直至此刻如雨般下滑,滴答、叮咚咚不绝入耳,浑身略微痉挛抽抽,可见消耗空前,几乎透支了生命力。
“哈、哈哈!”阳关终于缓过一些劲力,可是却笑得那么放荡不羁,肆无忌惮,也不怕被上面的小日本发现,只在意透心底的爽朗!
此时此刻,阳关回归了那无忧无虑、傻乐的日子,是那么纯真无邪,惬意恬静,整个人透着一股浩然之气,撑开肮脏的一切,不过,他已经沉静而迷醉,忽略了一切。
他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指挥着一帮亲自训练的牧羊人,而每一个牧羊人都带着队伍,实施中心开花、引蛇出洞、围点打援、掏狼窝、遍地开花……
阳关的梦很甜美、惬意,甚至于纯真浪漫,轻描淡写就打了一个大战役,分分钟钟的事,没有什么难度。
殊不知如此完胜纯属侥幸,完全是无意之中制造出调虎离山之计。阳关如果再回曾今疗伤的庭院,一定会发现荡然无存,一片废墟。
主要是最先抵达的日本兵怕死,后续加入依然,再后来的增援被前者谎称阳关就在里面,致使一阵掷弹筒碾压轰炸。
当时阳关正在赶路,而一帮日本兵谎报军情邀功,信息迅速传到炮阵地,少佐立刻解除了对每一处下水井的看守,责令换班休息,才是招惹犬养一郎责骂的主要原因。
“亚麻得…”犬养一郎嚎丧,阳关听见了。
第三十八章慰曲
次日,寅初,三点五分的样子,天空氤氲暗红涌动,宛如魔怪的腹腔蠕动不息,诡异瘆人。
妖娆烟雾下亮闪闪,轰隆隆闷雷声此起彼伏,硝烟弥漫,且妖异无端肆虐翻涌。
地面满目苍庚,颓垣断壁,硝火点点噼啪炙烧,撑起一小片夜幕,循声望去,大片区域黑漆漆,缕缕焦烟缭绕,杳无人迹。
突然,一片废墟下伸出一颗脑袋,黑不溜秋,若非那双深邃的眸子灵动生彩,轮谁也不会相信竟然是一个大活人,还是殉爆下完整无缺之人。
阳关眸子透着惊异,询视二十余米外的亚麻跌之人,殉爆地面竟然可以存活下来,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八格,快…”远处传来嚎叫声,脚步声清晰可闻。阳关本想上前查看惨呼的亚麻跌,顺便了结他罪恶的一生:“算你命大,下次可没有这么好运,饶你一命。”
阳关喃喃自语,爬出地下水道向侧边庭院闪挪,余下一双惊恐与愤恨的眼神,犬养一郎听到、也看到了兴风作浪的罪魁祸首。
然而,他无可奈何,声带已发音不全,含含糊糊,愤恨激起血液汩汩流淌,一双死鱼眼死死地盯着那道背影,惊恐、不甘、愤恨…
阳关不知道犬养一郎就是亚麻跌,否则一定会为此行画上圆满的句号,可惜一时心软放过了丧心病狂的人渣。
命运总是令人无奈,不是冤家不聚头,偶尔也会发生类似匪夷所思之事,令人嘘唏不已。
不过,就算阳关宰掉犬养一郎,也不会有一丝复仇雪恨的解脱感。因为犬养的畜生已面目全非,所以杀掉也只是碾死一只蚂蚁,稀松平常。
“八格牙路,快,救人,唯一的活口不能死,快!”少尉暴跳如雷,叽里呱啦的咆哮。
“嗨依!”两名日本兵小心翼翼的展开救援,犬养一郎极力表达,却被当作疼痛过度的反应而忽略,眨眼、动手甚至于指头写字,可惜没有人理会一个垂死之人的挣扎,直至昏迷也未能如愿。
“哗啦啦…”阳关却在百米之外的天井洗漱,美美地沐浴清凉的井水,一桶一桶的冲刷,里里外外感到愉悦爽朗。
缕缕热气与雾气挥散,阳关回归了久违的清爽,宛如回到那惬意的牧羊岁月,无忧无虑,融身于自然。
少时,他不经意间爬上两层楼顶,于屋脊上盘坐,取出纯金牧笛,缕缕笛音跳动着金戈妙曼的音符,悠扬、澎湃、激昂,传扬远方。
“铁蹄咆哮,硝烟冲霄,中华跌跤,壮志挺腰,高扬屠刀,英雄今朝…”
“亚麻跌”伤兵被担架抬往西南方向,从阳关眼皮子底下匆匆而过,犬养一郎的命运因此而改写。
“嗨,下来,八格,帝国损失惨重,你竟敢吹奏激昂之曲,死啦死啦的!”少尉非常恼怒,目露凶光咋咋呼呼。
阳关睥睨了一眼,没有搭理,自顾自的吹奏,引来少尉踹门,试图抓捕不听命令的曹长。运气有时候很管用,阳关不经意地闯入士官住宅区,令少尉误解为自己人,躲过开枪射击之危。
“牧狼羔,恨漫霄,挥屠刀、痛宰日寇在今朝,奋力抛、殉爆盛宴乐滔滔,慰同胞…”
牧曲激昂演奏,令人热血沸腾,只不过此时此刻对于小日本来说异常刺耳,可谓是在伤口上撒盐,血淋淋的羞辱。
少尉怒不可愈,急匆匆的闯入庭院,并向屋顶攀爬,一双愤怒的赤眼几欲喷出火来,杀人的念头已渐渐滋长。
日本本土并非铁板一块,分激战与和平两派,阳关的行为无疑是和平派,在伤口上撒盐,令无数将士丧胆而逐渐失去斗志,少尉越想越害怕。
硝烟缕缕飘洒,焦糊味十足,不知何时,丝雨窸窸窣窣飞洒,清凉爽肺,可惜依然掩盖不了浓郁的战火味道。
“八格,滚下来,再不下来我就毙了你,快!”少尉气急败坏,五音不全,且不通中文,致使少尉听得心惊却茫然无知。
阳关微扬眉头,深邃的眸子透着蔑视,宛如看蝼蚁死前的表演,缓缓地收起牧笛,却引来贪婪的吞口水声,金灿灿,纯金牧笛太耀眼了。
“索格,把笛子上缴,我帮你抹平反动事件,快!”少尉一脸贪婪,双眼放光,不停地搓动着双手,浑身激动得颤抖不止。
阳关知道日本人贫富差异很大,等级奴役制度严密,饥寒交迫,再经舆论鼓舌弄唇渲染,直接促成浸华战争的爆发。
凝视因穷困所迫而盲目转变为穷凶极恶的少尉,阳关心里恶寒,缓缓地走下屋脊,带着一抹冷笑,浸略者沾满了血腥、不可饶恕。
“哟西,快快的…”少尉迫不及待,双目之中绽放出极致的铜臭气息,不过赫然而止。
阳关做了一个投抛牧笛的假动作,令小日本少尉慌乱了手脚,同时抬头仰望搜寻目标,待思虑感到被欺骗的时候一阵凉风袭面。
清冷浸身,顿时令他毛骨悚然,从未有过的惊惧泛起,汗水随着突然的紧张而狂飙,咔嚓清脆一声,脖子骨碎裂猝死,冷汗仅仅透出皮肤。
阳关出手如电,右手虎口掐住少尉的脖子猛然加力一捏,一秒钟解决战斗,干净利落。窸窸窣窣一阵轻响,快捷地换上衣服、翻墙向西南而去。
庭院陷入死寂,当外面搜索小队发现异常之时,阳关已经出现在数百米之外,警声大作,搜索部队再次展开,一股恐惧迅速蔓延。
阴风四起,丝雨纷扰不宁,淅沥沥,夹带着慰祭阴魂未消的牧曲余音,像一张恐怖的网络疯涨于日本人的心海,畏惧风潮由此而开。
阳关对牧曲早有定论,立志使牧曲成为精神武器,一把锐利的尖刀,每当响起时扎入日本人的脑海,搅碎那惨无人道的畜生脑髓。
第一次响起,吉野太郎殒命、百余名日本兵陪葬,其中有多少指挥人员不得而知,阳关前两枚手雷干的是军官群,估计损失非小。
那时吹奏的牧曲,小日本没有在意,以为是阳关垂死前寻求风雅,根本没当一回事,相反发起猛烈的进攻。
第二次响起牧曲,整个炮阵地夷为平地,死伤不下一个中队,日本平民与浪人无数,损失极为惨重。
于此情此景之下牧曲一首,极度地讽刺了小日本,打击日本人的嚣张气焰,也唤醒了他们的警惕,这种无言的战争令日本人惶恐不安。
“八格牙路,全面搜捕,快!”中佐亲临现场,黑青着一张脸,扭曲得有些走形,同样感受到彻透骨髓的寒意。
他浑身颤抖,牧曲含沙射影,金戈铁马,隐隐约约明了大意,却不敢声张。对手太可怕了,从容不迫,于死亡线上跳舞,且每每牧曲一首。
心态、境界与表现出来的实力极其恐怖,一个人,单枪匹马,破坏力何其巨大,屡屡成功并轻易的遁走。
“中佐阁下,敌人从水道潜入,逃脱痕迹待查……”士兵惶惶不安,双眼闪烁不定。
“八格,混蛋,查,搜捕,全力搜索,挖地三尺,滚!”中佐暴怒,已经嗅到切腹的味道。
小日本慌慌张张的展开大搜捕,而阳关谨慎地向医院靠拢,情报、迈克夫妇皆是此行的目的,绝对不能放弃。
“八格,搜,全面搜索…”小日本拉网搜捕。
第三十九章余波
闸北,废楼三层爆发出一阵欢呼,人人心旷神怡,眉飞色舞,循声凝望殉爆烟花,心潮澎湃久久不息,不经意间留下激动的泪水。
“好,炸死小日本,干得漂亮!”李涛激动得挥舞拳头不停的击打空气,兴奋莫名。
“瘪犊子,殉爆现场一定更刺激,可惜!”田大壮神往不已,幻想翩翩。
浩杰激动的心神一呛,酸溜溜的说道:“是啊!那感觉一定美上天了,早点回来吧!”
“羡慕嫉妒恨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们?”殷志双目一眨不眨看向远方,心神早已亲临现场,旁边的发报员亦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唯独杜娟心情繁杂,秀目之中透着惊异、忧虑与牵挂,小手攒的很紧而发白,轻咬薄唇暗暗祈祷:“你还好吗?不要出事、一定不要丢下我,一定不…”
她喃喃自语,轻声发出梦呓般的祈祷,柳眉微蹙,眼角泪花闪闪,情绪繁杂而又凌乱。
“你没事吧?武器库空空如也,他回归怎么交代?”殷志喜忧参半,目视璀璨的烟花,心里实难拿准阳关的脉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杜娟已心寄硝烟之中,还有什么比阳关的安全重要?!
如此同时,严亮安排人手迅速转移着武器弹药,原本心里美滋滋的,如今却耷拉着脸,古怪的凝视着那漫天彤云。
“亮子,我们要大干一场了,人才,不行,小刘,联络上级,如实汇报情况,备注绝密!”
“领导,有必要吗?还绝密,你不显山不露水,一切让我领头,现在连个商量都不打!”严亮气呼呼的抱怨,实则嫉妒得要命,也不服气。
小雨绵绵,淅沥沥的飞洒,浸湿衣物凉酥酥,但几人瞩目凝望,对雨水浑然无觉,心里亮堂堂,敞亮而宽广,像是看见一丝曙光。
“嫉妒就明说,同志们不会笑话你,告诫过你多次,心里怎么想都可以,千万别说出来!”
严亮异常郁闷,什么领导?相貌太普通,满大街都是的角色,还是个病秧子,遮头盖面,什么也不展露、神秘。
雨水淋湿了头发,顺着额头滑下,眯着眼眸观望,他好像要看穿阻隔,穿越到现场才算满足,正打算再聊几句的时候,脚步声响起。
“上级回电,协助人员陆续抵达,争取、争取、争取!”报务员小刘一脸诧异,莫名其妙。
几人沐浴绵绵细雨,没有人开口,心里却无法宁静,三遍争取可见一斑,怎么争取?除非完成那令人头大的任务,做出正确的姿态尚有可能。
“领导,这事不好办,人家铁骨锃锃,单枪匹马干出惊天动地之事,自有一身傲骨!”严亮拭去脸上的雨水,连续甩手,不认为可以争取。
“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成天不思进取,现在知道差距了吧?”
“就是,一天到晚嚷嚷着上战场,依我看就让亮子去,再加上娟子的配合,问题不大吧!”
“恩,我看行,这么光荣的任务必须派精兵强将才可以完成,一方面展示我方实力,不能让别人笑话,再就是党性原则……”
“是啊,亮子没得说,完成这样的任务即有仗打、又能体现出我党的方针政策,可是…”
“喂,几个意思?合着没我什么事,你一言我一语的干什么?我要是不同意呢?”严亮有些抓狂,双手不停的抓着后脑勺,不高兴了。
“看吧,我就知道他是个炮筒子,党性不够,我去……”
“什么你去,应该我去才对……”
严亮左瞧瞧右瞅瞅,莫名的冒出心火,都啥时候了还开玩笑,让你们去能有好:“别吵吵了,我去,就你们也能打仗,别逗了!”
“组织纪律是严肃的,既然你自愿前往,我们不阻拦,但一定要圆满的完成任务!”
“完了!”严亮连拍额头,一直被吃得死死的,这么明显的激将法都没有看出来:“行,一帮狐狸,浪费口舌,明说啊!不过……”
“他是中国人,姓阳名关,牧羊娃,苦哈哈,你要是觉得办不好,我们……”
“停,没二话,只要不是外国人,保证把他拿下,羊倌,名字听着就带劲!”严亮出生贫寒,顿生同病相怜之感,爽朗的笑了。
“成天打打杀杀,人家姓阳、太阳的阳,关系的关,别让人笑掉大牙!”
“啊,阳关,赶明我改名就叫大道,组合在一起就是阳关大道,一路通杀……”严亮眉飞色舞,喋喋不休畅想未来。
南京公馆,蒋委员长来回的抚摸着光头,双眼放光,眉飞色舞:“娘希匹,他是放羊娃还是放日本人?他有三头六臂?”
“达令,王宏杰学识渊博,留学日美两国,得意门生定有过人之处,人才要把握!”宋美龄一身旗袍艳抹,仔细查看着资料。
“王宏杰其人略有耳闻,溥仪的拥护者,看任何势力都不顺眼,革新派不假,骨子里却是顽固不化的忠君分子,弟子、只怕难办啊!”蒋委员长一脸无奈,端起香茗细品。
“达令,国难当头不必拘泥,这阳关功劳惊动了人心,总得有所表示,挂个虚衔秘而不宣,晾一晾再定!”宋美龄很上心,对搅动风云的阳关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亲爱的言之有理,兹阳关杀敌有功,特授白日青天勋章一枚,领少校军衔,录属于教导总队直属队,夫人以为如何?”蒋委员长说道。
“达令拿主意,我可不敢干政……”
“那夫人是不是该栓一根缰绳……”
“咯咯,人家还是个娃娃,早了点……”
“妻娘更好,有奶有涵养……”
阳关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一不小心就被列为关注对象,有官有妻娘,可谓是鲤鱼跃龙门。
“发报,转达委员长的委任通知,阳关回归到总部报到!”张治中喜形于色,不过略显忧虑。
“总裁亲自提拔,一飞冲天,前途无量啊!”
“未必,就怕是眼高于顶、桀骜不驯之辈!”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阳关半路杀出,令高层喜忧参半,关注力度像雨后春笋般纷纷凸起,都抱有一份观摩与好奇的心态,自然有更极端的想法。
委员长关注最实际,引发一大帮人开始搜通门路,大有抢人的架势。没办法,阳关端掉小日本的指挥部,令其瘫痪几个小时,再摧毁炮阵地,给前沿阵地减轻了巨大的压力,好兵不嫌多。
正因阳关的存在,失去的阵地一寸一寸的回收,在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小日本虽然精良强悍,但是任然挡不住国*军的冲击。
夜幕下展开激战,小日本几乎没有优势,精湛的射术失去了光彩,依照枪管火舌阻击杀伤力极为有限。
因此,小日本于夜幕下消耗很大,基本上以流弹阻击国*军,双方的实力几乎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国*军充分的利用地形,从各个颓垣断壁之间突然钻出,展开了全面的进攻,令小日本哇哇怪叫也无济于事。
战斗在继续,废楼上人心浮动,心痒痒,反攻的时刻却呆在一边观摩,心里憋着一股子怒气。
当接到阳关升职的消息,大家也没怎么高兴,因为主角不在而漠然处之,功劳明摆着,有此殊荣不稀奇,唯独杜娟嘟嘴不乐意。
然而,阳关这已经被风靡的人物遇到了麻烦,迎来了全民皆兵的大搜捕。
第四十章隐蔽
乌云不散,细雨如绵,阳关窝在一栋三层木楼的屋脊,宛如磐石生根纹丝不动。
“不至于吧,不就是杀了几个人,毁得大炮不存,也用不着这么耍横?”阳关循声而望,满大街都是光束,前后左右,甚至于高处也有。
小日本用强光手电筒依次巡视,偶尔还来两发照明弹,几乎没有四角。拉网式搜索不见了,换成为全民皆兵铺天盖地的彻查。
阳关看得很真真切切,每组三人持一把手电,三组互为依托展开搜寻,放眼望去人影憧憧,从中穿插绝对不可能。
制高点有手电扫视,地下道口有守卫,军犬在专人的带领下跟踪,严密得令人头皮发麻,除非从天上飞过去,否则别无它法。
微风不息,丝雨连线,逐渐抹除了阳关所留下的痕迹,致使军犬无能为力。然而,要想通过全民皆兵的网捕几乎是天方夜谭。
阳关担心了,距离天亮不足一个时辰,若是无法脱身,待天光放亮之时将无所遁形,怎么办?
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奔波与战斗,阳关已经很疲累,主要原因是失血过多,白日受伤刚刚结痂、嫩嫩的一层,快得有些不可思议,被默默的淡忘。
可是流失的血液短时内无法补全,再经中弹受伤折腾,以及地下水道那惊险的一幕,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累了!
趴伏于木楼屋脊的阴暗处,阳关被无边的困意袭扰,身体内软绵绵,上下眼皮几乎眯缝在一起,若是昏睡过去、生命将岌岌可危。
“恩哼!”阳关在紧要关头猛咬舌尖,疼痛瞬间降低了睡意,可是脑海任然昏昏沉沉,无论如何也打不起精神。
他为了不睡觉而遭遇横死,开始用各种疼痛虐待自己,掐、捏、拉扯等等变着花样对抗。
不知何时风停雨止,云层渐渐的消散,星月稀疏但一眨一眨清晰可见。
远处的炮声一夜无眠,硝烟弥漫,使整个上海乌烟瘴气,而阳关不经意的睡着了。
时间无痕,紫阳露出一抹鱼肚白,天空云朵披上一层淡淡的霞光,弧形,层层叠叠的模样,特别的美艳。
“八格牙路,给我搜,我就不信他会飞走,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快!”日本上尉不停的嚎叫,为一夜无果而宣泄怒火。
“该死!”阳关睡意全无,窥视了一下天色,背脊生寒,暗道好险,因为死亡已临近,在青天白日下无所遁形,所以必须想出万全之策。
日本人彻底疯狂,对每一寸地方展开搜查,顿时嘈杂一片,噼里啪啦、哗啦啦响成一锅粥,像拆迁般碾压而过。
突然,木楼下围满了日本人,撬门砸柜,搜寻隐秘地点,不留死角,彻彻底底的清查。阳关心里发毛,杀出去是找死,趴在此处也不是长久之计,稍等片刻定会暴露于烈日之下。
“嘭、哐当…”日本兵对可疑地方实施毁灭性搜查,个个双眼赤红,眼角布满血丝,但任然像凶神恶煞一般肆意搜索。
“噗”日本兵在底层找到暗道,顿时紧张得跑出:“嗨,这里,快来,地道口……”一阵哆哆嗦嗦的嚎叫,引来五十多人围堵。
阳关在楼顶叫苦不失,时间不等人,本以为日本兵搜不到线索而撤走,而后迅速下地潜藏,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然而,世事无常,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突然事件,令人防不胜防。
“轰、轰轰!”日本兵对地道口实施手雷爆破,连续使用了五枚,才慢慢地接近搜查。
阳关感知得很清晰,心里即鄙夷又担心,不停地在心里催促他们快点离开。
“八格牙路,花姑娘的干活,混蛋,可惜了!”日本军曹骂骂咧咧,对属下极度不满。
而阳关一听立即火冒三丈,双眼泛潮,恨意滋生,实在没想到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无形之中添加了一份负累。
“嗨依,下次不敢!”日本兵遭遇耳光照顾,被揍得鼻青脸肿任然点头哈腰,奴性十足。
“踏踏……”日本兵听见响动,很快就聚集了一大帮人,而且越聚越多,宛如闻到鱼腥的猫一般,陆陆续续赶来。
“散啦,各自回去继续搜查,地道内隐藏的支那女人已经死了,转移搜查目标,快!”曹长作威作福,吆吆喝喝的赶人。
可惜,他抬头看见一张狰狞到极致的面孔,顿时浑身一颤,标标准准的立正站好,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上尉闻声而至,却发现因为胆小而实施爆炸行为,直接造成目标有乘机溜走的可能:“八格,死啦死啦的,别人搜出几十人也没有放一枪,你作死?”
“啪”、“嗨依”……
曹长的脸颊渐渐红肿,奴性比其手下还要标准,直至上尉打累了方止:“散开,继续彻查,快点,八格牙路!”
日本兵渐渐退走,阳关也被气得够呛,内心在滴血,无意之中害死多人而无比内疚。存活下来都不容易,苦苦支撑只望可以重见天日,不曾想全被搜出来了。
阳关再次遇到煎熬,另类的愧疚,以前从未尝试过,好像失去恩师与师娘的感觉,愧疚得杀意渐渐弥漫身心。
小日本太残忍了,抓出来的人几乎无一活口,阳关再次领略到残暴的一面,他们是以血还血,为死去的日本狗殉葬。
“八格,快,占领各个制高点,全方位彻查!”日本上尉咋咋呼呼,依然不打算放弃。
日本兵在快速的行动,阳关也开始向下攀爬,悄无声息,静悄悄的滑落地面。突然,他感到毛骨悚然,仿佛被死神盯上了一般,感知之下才发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后脑门。
“少尉,哪一部分的,口令?”埋伏于地道口的日本兵发问,显然对阳关产生了怀疑。
“八格,该死的爬虫,你竟敢质问我?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告诉我你是谁?口令?”阳关强压逃跑躲避的冲动,转身连珠炮般发问。
日本兵一愣一愣,但没有回答,枪口任然瞄准阳关,就因为背囊是追查的特征。
阳关顿时火冒三丈,深邃的眸子中寒光闪烁,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杀气:“放下枪,八格牙路,过来立正站好,快点!”
他没有了退路,枪一响就是遭遇战,在人海战术内无疑是找死行径,赌不起,也不能再次逼迫日本兵说出口令,太露骨要人命。
日本兵狐疑了,等级制乃是最大的弊端,官大一级压死人,尊严不容践踏,加上刚刚走出大批队伍,不敢肯定阳关的身份。
阳关的脸色越发愤怒,逼视小日本,破其心理防线找出突破口,否则后果难料:“来,开枪,瞎了你的狗眼,滚过来!”
日本兵真犹豫了,双手略微颤抖,眼神挪开瞄准具,但任然没有放下枪的打算,生死时刻宁愿挨打也不愿意选择死亡缴械。
“八格,不信我是吧?你出去喊人进来,免得你这小瘪三疑神疑鬼,而后我再好好地收拾你,滚!”阳关给出一个办法。
日本兵当真端枪后退,约三十米时转身欲出,突然回头圆瞪死鱼眼,不甘地滑落于地。
“什么声音,小岛……”一波方平一波起。
第四十一章心痕
日本兵端枪后退三十米方才转身,可谓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始终存疑不妥协。
突然,身后有破空之声,实质上日本兵转身一半之时,眼角余光发现异常,迅速转身查看却遭遇匕首袭杀,不甘心地倒地死于非命。
一切发生的太快,电火时蜡,阳关起始与日本兵相距五米,近在咫尺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枪一响将前功尽弃,步入死亡毫不稀奇。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绝不揽瓷器活,常年牧羊不经意练出甩石弹子的功夫,一砸一个准。阳关早有算计,唯恐迟则生变,只能用上这一招。
不过,显然又出了意外:“什么声音,小岛……”
阳关心里一突,暗道要坏事,急忙缓步向前走:“那谁,进来,小岛晕了,进来搭把手!”
另一名小日本突如其来,人未至声先到,阳关见小岛侧卧于地正好掩盖了血迹,随机应变应了一句,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院门,暗自戒备。
“怎么回事,好好滴……”干巴巴的瘦老头,急匆匆的奔进庭院,步履蹒跚,一脸焦虑,双眼始终盯着小岛。
“嗖、噗!”阳关没有犹豫果断出手,另一把匕首精准飞出,带着锐利的风声命中日本人的心脏。
随即发现了异常,小岛应该是他的孩子,否则不会显得如此慌张,几乎把一切都置之度外:“别怪我,踏入这片土地就注定了不归路!”
阳关给出判决,尚剩一口气的日本人双眼逐渐泛散,透着无限的眷念,没有恨,但有一丝伤怀与不忍,隐隐的、但阳关感觉到了。
实质上,死去的两人没有恶意,只是唯求自保而已。阳关事后看出来了,一直没有感觉到杀意,除了小岛端枪逼迫的那一刻。
阳关不是刽子手,对这种人没有杀心,若是随便换个场合绝不会是这种结果。可是朴实又能怎么样?出现的地点、时间与场地本身就是个错误,最多只能算是浸华日本人的陪葬品。
“该死的战争,枉死了无数的阴魂,谁来买单?”阳关恨得牙痒痒的,不经意地咒骂了一句,信步奔向院门观察情形。
一次偶然的事件,触动了他的心弦,心里萌发了一丝不忍。也许在大势所趋下、无数无辜者被迫走上不归路,其中不乏拥有和平主义者,他们该死吗?
维护和平的日本人凤毛麟角,但不可否认客观存在着,新理念触动了心墙,虽然很淡很淡,但是不在像以前那般仇视日本人。
阳关没有生出袒护日本人之心,不过笃定弑杀小日本之心多了一丝认知。
自从恩师与师娘发生意外,以及小日本全民皆兵,吉野太郎的兽行等等、无时无刻的滋养着一份杀念。
“不足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太不可思议,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同时又显得那么短暂!”
阳关忙里偷闲,笃定了惊险万分的一天,感慨颇多又显得飘渺无依。
死了、死了一了百了,他们该死吗?而活着的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煎熬炙伤在身心、分分秒秒,也许比死更难受、挣扎在死亡线上。
阳关相信自己强过很多人,而众多人没有反抗之力、任人宰割,渴、饿、欺凌、病、伤乃至死时时在发生。宛如世纪般漫长的一天,浓缩于生还者的心海,烙下永不抹灭的印痕、战争创伤!
梦幻锥心、灾难毗邻、残杀凌辱、生死煎熬、饥寒交迫、地狱在人间咆哮……
“沙沙”阳关的身形宛如狸猫,心神却有些纷乱,但丝毫不影响一颗自救之心。悄然的探出脑袋观测,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咦!”他惊异的发现一辆板车,铁轴、轿车轮胎与木板架搭配结合之物,车辕前套着一匹黑马,不时的打着响鼻。
暗褐色的板车像是从地狱而来,血淋淋,其上搁置着六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血液渗漏浸湿了一大块地面,依稀可以看见一路延伸的血痕!
空气中荡起浓郁的血腥气息,刺鼻、令人血脉喷张,阳关双目发赤微微泛潮,默默地承受这份煎熬,内疚、愤恨、迷茫皆有。
国人被肆意残杀,兽行令人发指,同时担心尸体引发瘟疫而集中统一焚烧,或是直接扔入黄浦江喂鱼!
其实,阳关的猜测没有错,小岛的父亲有手腕,并非维和人士,但他们父子两人抵触战争,嘴上不说、却以收尸善后事宜来搪塞,看准没人愿意做的工作,消极对抗。
他们没有盼到和平的那一天,静悄悄的死去了,却给阳关带来触动,奠定了一份心志,拦截了即将步入嗜杀成性的心神。
日本人该杀,阳关心里清清楚楚,虽然还不能接受他们之中的善良之辈,但是生出了一份利用之心,冥冥之中的决定、不信任的缘故!
实质上,阳关此时很稚嫩,身心皆受到王宏杰的灌溉与影响,涅槃之后思维灵敏不假,但依据的任然是宏杰理论。
苏醒之时便承受生离死别的悲痛,那是十数年如一日的恩情,胜似己出的恩惠,阳关岂能忘恩负义,那一刻甚至想到过死亡、内疚!
仇恨在当时疯涨,蔓延滋生于每一个细胞之中,一路走来没有改变过,反而因所见所闻逐渐成长,严重的影响了一颗稚嫩的身心。
纵然如此,阳关善良未泯,也许与王宏杰的教导有关,或许是自我良知淳朴,在对待日本平民与浪人之时没有采取过激行为。
但是战争爆发了,满目苍庚,颓垣断壁,无数国人死于非命,残肢、破肠、烂肚与肉末等等遍地都是,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
阳关全看见了,也听到了火炮肆虐的声息,国破家亡,血淋淋,**裸的展现于眼前,他爆发了弑杀之念、覆灭三岛倭寇之心。
人的际遇各不相同,往往因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件而改变。阳关更为特殊,承接了王宏杰的理论,实质上稚嫩不堪,因惨况而立志向不稀奇。
同时,人都有固执的一面,特别是自我笃定的结果,一般来说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阳关此刻就是如此,小岛父子的死微不足道,但令他看清了另一面,日本也有人躲避这场无谓的战争,事实胜于雄辩。
试想一下,阳关的背囊早已成为重要线索,颜色、大小与阳关会东京日语相结合,小岛完全有射杀的能力与机会,但是没有发生,为什么?
阳关所作所为早已引起了日本人的高度重视,弑杀命令早已颁布,小岛在顾虑什么值得思考,无疑在奈何桥边徘徊了一回、汗!
按说阳关不会如此大意,只是当时关注离去的日本兵,加上疲累没有完全恢复,促使心神麻痹大意,直接造成险死还生的结局。
阳关因疲累而造成失误,引发了一场血案,却给未来人生路奠定了基础,只不过暂时不明就里而已。
令人愤怒的太平板车带来了希望,阳关没有犹豫,再次换上小岛的衣物,并将背囊与尸体掩藏在不堪入目的废尸底下。
他没有纠结,也没有时间去考虑,战场死得人太多了,麻木不至于,算是增添了一丝心痕。
“驾!”阳关甩动马鞭,向西南依照车辙信步由缰,经此事件不敢再有大意之心,备战。
紫气东来,霞光温蕴尔雅,普镀大地金灿灿。
“站住,接受检查、下来…快…”
第四十二章逃逸
朝阳红艳艳,紫气霞彩现,烟雾迎风变,万物镀金宛如梦幻,美轮美奂令人携梦翩翩。
然而,闸北、虹口与虬江路炮火连天,烟柱汇聚成潮弥漫空中,硝烟成云污浊世间。其下,将士浴血奋战,血与火的交汇,撵战不息。
“站住,接受检查,下来,快!”街头哨卡不徇私情,一组日本兵端枪戒备,对阳关产生了怀疑,只认干瘦的老人。
阳关冷淡的跳下车辕,三八大盖搁在车上,挥手示意接受检查,但日本兵搜查过于严苛,他深邃的眸子中透着愤怒,无形之中散播出杀气。
“嗨、这是什么情况,老嘎瘩怎么回事,你就是那胆小的崽子?”军曹插话询问,同时挥手示意属下搜查,双眼透着惊异。
阳关正面逼视,更换北海道口音喝斥:“滚开,他被人谋杀在巷子里,你们都是死人吗?”如此同时,顺手推倒严密搜查的日本兵。
“八格,胆小鬼,老子……”
“闭嘴,小子,老嘎瘩以你胆子小来掩饰,不错,让他们检查一下伤口,例行公事,懂吗?”曹长很识趣,对小岛父子有些了解。
阳关暗松一口气,对王宏杰再增一份敬仰,灌输三种口音日语,无往不利,否则此次在劫难逃,同时暗呼侥幸,竟然没有人认识小岛。
“要看快看,心脏被利器贯穿,快点!”阳关嘶吼,显得极为愤怒,令搜查的日本兵不寒而栗,在示意下翻开老嘎瘩的尸体。
“报告,死因为利器刺穿心脏所致,与嫌犯阳关的手段一般无二,刀口一致!”日本兵行动迅速,录属于原吉野联队指挥部警卫中队,被抽调于各个重要道口把守。
“哟西,好了,小岛君节哀,战争时期不可退缩,拿起武器为大日本帝国效力,天皇万岁!”曹长肥头大耳,煽动人心时肥肉乱颤,激进分子。
“杀光,战斗到底,杀、杀、杀!”阳关杀气外泄,宣泄出一份压抑的情怀,向小日本宣战,站在敌营内呐喊,正大光明的抗战宣言。
杀气几乎凝固了空气,使一群日本兵侧目,心惊胆颤,他心中怀着何等样的恨意,宛如滔天般的洪潮,令人寒彻心田。
原本嘲哄的日本兵退至一边,露出一脸的惊惧之色,好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浑身冷飕飕,颤抖不止。
“哟西,仇恨唤醒了斗志,小岛,你一定会成为支那人心中的噩梦,加油,为帝国而战!”曹长对着阳关的背影大喊,心有余悸。
“阁下,他不是大家口中的笑料吗,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卫兵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双腿任然在颤抖,却被曹长恶狠狠的瞪视了一眼。
余下的日本兵心照不宣,仇恨这东西就是魔鬼,一旦粘上既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驾!”阳关轻易地走出搜捕区域,悠闲的观察周围的变化,日本兵疯狂搜捕,满街嘈杂,噼里啪啦一锅粥。
也许尸体不招人待见,关卡两三处就经历了一次盘查,很奇怪,行至五百米之后不见日本兵的踪影,街道内死一般的寂静。
阳关看着残破不全的庭院,白墙黑瓦,冷冷清清,墙壁不全、门扉窗户残破、内在器具碎裂遍地,宛如来自地狱不似人间的景象。
“咦!”阳关猛然一惊,无数疑点汇集于心,日本人局部搜捕、并非全城展开,方圆千米而已,像是有计划有目标的行动。
他开始推断起来,根源迅速浮出水面,当时换取了少尉的衣物,虽然一路翻墙而过、飞檐走壁,但是终究留下了气味隐患。
“嘶嘶…”阳关倒吸一口凉气,若非下雨必遭横祸,军犬太可怕了,心里泛起无数浪涛,太大意了、为什么总是出错?
阳关的推断没有错,日本人仅仅依照少尉遗留的气息,利用军犬敏锐的嗅觉进行追捕,锁定大致区域并展开全民皆兵式的彻查。
他太年轻与稚嫩,以为当时两枚手雷灭绝了小日本的军犬,以至于忽略了根本性问题,也许是太累考虑不够周全。
“不行,看来没有悠闲的命啊!”阳关猛然一激灵,鱼目混珠终将败露,再来一次大围捕,在青天白日下必死无疑。
思及此处顿时不寒而栗,阳关果断拉出背囊清理污渍,背好之后狠狠地给了黑马一鞭子,马蹄哒哒急促起来,分外卖力小跑起来。
如此同时,阳关看准一处阔气的庭院,红墙黑瓦,院墙能有三十多米长,大门檐快赶上普通人家的厅房,外观宏伟大气,不过也有些残缺。
“蹭!”阳关猛踏木板车,黑马爆出一声嘶鸣,惊吓得拼命狂奔。而阳关借助一踏之力飞越门庭前端石狮子的头顶,再次奋力猛踏飞身而上屋檐,连续起落翻进内园。
俗话说经历是最宝贵的财富,而战争年代则是保命的法宝。阳关几度生死的积累,不想再留下任何线索,唯有高来高去躲避军犬的搜捕。
生活环境逼就人生,阳关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唯有事事小心,处处谨慎方能保全性命,绝地求生存在于心思灵敏与意志力。
芬芳扑鼻而来,只见幽径曲折,荷香小筑,万紫千红争姿斗艳,庭院深深,好一处香榭人家。
“爽快,阔气,可惜!”阳关惬意的深呼几口气,顿时生出陶醉之态,不过随即甩掉不切实际的念头,国破家亡没有闲工夫熏陶于花花世界。
他迈开步伐向深处疾行,深邃的眸子中寒光闪烁,警惕的巡视着四周,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机敏轻灵的闪挪于花间。
紫阳冉冉升起,刺目的金光普照大地,金灿灿,和风伴香,熏陶沐浴其中暖洋洋。
阳关浑身舒畅,感觉到失去的力量渐渐回归,只不过现已饥肠辘辘,急需补充能量,否则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叽叽喳喳的鸟儿欢跳在枝头,突然扑扑展翅高飞,留下几声惊鸣翱翔而去。阳关仰首若有所思,带着一份向往与坚毅向前继续搜索。
“沙沙、啪”昆虫惊走,蚂蚱惊跳,像秋风扫落叶一路延伸,并向两边荡漾而开,宛如快艇分浪飙射,一往无前。
插足花间,落脚假山石块,漠视小径大道,尽最大努力掩盖自身留下的气息。面对小日本的军犬,阳关心有余悸,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
远处的炮声滚滚不息,仿佛轰炸胸膛上,一阵阵颤痛。阳关紧皱眉头,野炮、大批野炮集群轰炸,小日本的炮阵地恢复了?
“该死,怎么会这么快?”阳关恨得牙痒痒的,105野炮的声音很明显,方向正是不久前摧毁的区域。
驻足循声望去,硝烟滚滚随风飘扬,烈日若隐若现,看得心里如刀割一般,血淋淋,那是催命的魔焰,焚尽生命的妖物。
“八格,快,包围起来,一寸一寸的彻查!”小日本上尉闻风而至,在前院掀起浪潮。
“尼玛,老子刚喘一口气,该死!”阳关耳膜灵敏,捕捉到声息掉头急奔,不在关注任何事情,唯剩下逃逸一途。
阳关焦虑之下疾驰,三里深园古色古香,亭台楼阁山水香溢,弯弯转转像迷宫一般。
“快,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
“尼玛,存心置我于死地?”阳关驻足后院墙脚,险些翻墙而过撞入敌人的口袋。
“喂,这边,快来!”一声宛如天上来,人间尚且是初闻:“傻样,跟我来!”
第四十三章情动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阳关历经苦难饱受追捕之艰辛,正当走途无路之时,手腕突然被温柔拽住,连拉带扯一路小跑,沐浴香风之中,陶醉了心神。
侧畔倩影婀娜多姿,大小匀称,娇躯随着跑动柳絮妖娆,引人入胜遐想翩翩。
高约一米七二,白玉镯闪动在皓腕之上,白皙的肌肤如奶酪,白底苏金花旗袍,高筒棕色皮靴,分外养眼。
一头齐腰的黑发随风飞洒,顶端扎一梅花卡,紫红色鲜艳夺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会游泳吗,跟我一起……好看吗?”慕容嫣轻启贝齿,吐气如兰,宛如百灵鸟儿清脆婉转,每一音节都像是敲在心坎之上。
“好看、呃、不是…”阳关眼眸生眩,脸色大窘,不经意的低下头,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额头见汗,极像女儿态、汗!
“那就是不好看呗!”慕容嫣似娇带爹,脸颊徘红,妙目异彩连闪,香靥美艳,粉黛含春。
“没有,好看、不…”阳关结结巴巴,心儿怦怦直跳,呼吸急促,思绪全乱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燥热,怎么就把持不住心态呢?
“噗哧、咯咯!”慕容嫣娇笑连连,顿时春暖花开;阳关不自觉的抬头偷看,跟着傻笑了起来,不过脸面潮红。
慕容嫣柔软的腰肢前俯后合,随着开怀的大笑妖娆汹涌,令阳关臆想翩翩,心潮泛滥,从未有过的体验溢满身心、醉了!
“八格牙路,快,仔细搜查!”日本上尉站在前院假山之上,不停地催促日本兵展开搜捕。
“嗨依!”日本兵发疯式的展开排查,军犬似乎追查出线索,引领小日本快速追击。
“遭了,你快跑,我去引开小日本!”阳关赫然色变,触动的情怀一去不回,整个身体透出一股浓郁的杀气。
慕容嫣侧目心惊,妙目生眩,似喜含怯,俏脸有些发白,小手抓捏得更紧,右手也加入行列;阳关硬是没有摆脱,虽然没怎么用力,但是巨力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承受。
“别,求你,快、下水!”慕容嫣心儿慌慌,但心态还算沉稳,拉扯阳关下荷塘。
阳关一愣神,灵敏的心思瞬间回归,随即猜透了一切,没有多想,跟随慕容嫣悄然沉下水底,仅仅留下两圈轻微的波纹荡漾而开。
不一会儿,“汪汪…”军犬循迹而至,对着池塘狂吠,且四只军犬集体叫唤不休。
“八格牙路,藏在水底下,支那人的潜水怎么可能比得了大日本皇军,你们下去!”上尉眉飞色舞,挥手示意集体戒备。
“噗通、哗啦啦…”小日本不愧是岛民,在水里自由穿梭,一个个像泥鳅一样闪来闪去,来回不断的搜寻。
此时,清风习习,荷花迎风招展,叶片荡漾,随着波浪摇曳不宁,满塘涟漪,香飘数里之外。
然而,荷花瓣纷纷碎落,荷叶夭折,池水浑浊,不一会儿,满塘一片残迹,仅剩几株荷叶,花谢凋零。
“少尉阁下,池塘内什么也没有!”小日本个个都是游泳泥鳅,水底下的功夫不凡,但是相继一无所获。
“纳尼?八格牙路,难道是军犬集体犯病?混蛋,全体都有,集体射击,手雷轰炸!”上尉不甘心,信心满满却一败涂地,再次无功而返?
“哒哒、轰轰……”小日本疯癫了,对准荷塘发泄,步枪弹、轻重机枪与手雷齐鸣,顿时水柱冲天起,珠露如瀑雨般飞散。
满塘香荷不见其踪,余下污水泥泽,汹涌翻滚不息,水温急剧上升,十度、三十、五十…,焦烟与水气蒸腾而上。
荷塘延绵三里余,弯弯转转点缀着庭院,香溢满园,实为慕容府,又名荷香苑,只可惜毁于一旦,成为烂泥潭。
小日本足足发泄了一个时辰,消耗不计,只为泄气。因为陆军早已抵达,才保住了即将丢失的阵地,但死伤惨重,海军陆战队则沦为出气筒。
“限十点以前抓捕罪魁祸首,否则集体攻占丢失的阵地,用事实说话!”松井石根的原话。
可想而知,海军陆战队的上上下下沸腾了,耻辱必须以血去洗刷,用战绩提交答卷,大日本帝国的士兵没有失败者。
于是乎,小日本疯狂了,搜捕的力度逐渐加大,为了所为的激进战端而肆虐枉为,几近疯癫式的搜捕罪魁祸首。
小日本忙忙碌碌,气得七腔冒烟,而他们口中的罪魁祸首却无比的惬意,享受美人的娇态,女儿家的娇媚,心儿慌慌、口水快成汤。
话说如此大的动静,阳关两人怎么存活下来的呢?这里面有着大学问,密道是肯定有的,而且设计得很巧妙。
密道口就在后院小山脚下,也就是池塘底部,约摸六十公分的异形钢板,周边青泥伪装极为逼真,借助昏暗的池水掩藏,基本上无法发觉。
一根绳索拉扯启动伪装板,进入后固定锁死绳索,就算找到密道入口,一时半会休想进入,约摸二十公分厚的钢板防御力可想而知。
“真是好去处,哪里是密道,分明就是一座宝藏,食物,咦,还有武器?!”阳关惊得一愣一愣的,密室内即宽敞又明亮,还是电源日光灯照明。
“大惊小怪,松手吶,你弄疼人家了!”慕容嫣爹怪,媚眼生眩,娇态惹人怜;阳关回过神,转头就当机了,双眼迷离再也挪不开了,幸好没有流出哈达子。
慕容嫣黛眉含春,娇躯轻颤,被看得浑身麻痒不自在,心儿慌慌,呼吸渐渐急促,窘态纷呈。
而阳关逐渐沦陷,心神随着情犊初开的少女情怀而改变,瞩目、欣赏、情动、迷恋以及那很纯洁的萌动。
“呼呼”彼此之间的呼吸清晰可闻,燥热的感触越来越甚,心痒痒,但没有具体行动,只是牵手凝视。
慕容嫣一开始躲躲闪闪,随后发现害羞的小男人眼神内很纯净,虽然含有那么一丝占有欲,但是欣赏占据绝对位置。
“本小姐的魅力不够?他见过比我更优秀的女人?”她的心里开始胡思乱想,殊不知以前最讨厌色迷迷的眼神,女儿家的心思你莫猜!
那么,阳关原本害羞得要命,眨巴眼的工夫就变样了,为什么呢?
“西方男女不避嫌、欣赏可取,矜持乃中华美德不可弃,姻缘天定不可取,喜欢就认认真真的欣赏,烙印于骨子里!”王宏杰的灌输。
阳关初见慕容嫣就被吸引了,初哥含羞很正常,毕竟受到半新半旧的影响、嘻嘻哈哈十数年,比较缅痶,如今如洪水决堤,泛滥成汤。
他现在才知道王宏杰的良苦用心,一心撮合与王雅婷的婚事,可惜事与愿违,有韩启明这个搅屎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事实。
“恩师没有说错,喜欢就烙印于脑海内,音容笑貌、含羞带怯等等一切,留个念想,战死了也不枉此生!”阳关很现实,心里隐隐作痛,为爱情的火花而痛恨小日本,就此葬送于炮火中?
“啊,你还看,比你的情人如何?”慕容嫣酸溜溜的发问,音容微变,我见犹怜。
“没法比,各有胜场,别生气,我饿了!”阳关给出模棱两可的答复,免除伤怀分离的局面。
“你有手有脚,自己做!”慕容嫣气呼呼。
第四十四章密道
“葱花蛋、焖腊肉、辣鸡炖粉条,真香,不知道好不好吃?”慕容嫣妙目生眩,心里不自在。
阳关转身看了一眼,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你先吃吧,米饭煮好了、自己动手,不用等我!”
“我们两个人,三大盆菜、几个意思?”慕容嫣生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这家伙准备打包带走?
“哪敢有意思,饭量大呗!”阳关直言不讳,脸色有些不自然,天生就是一副好牙口,胃口更大、没撤。
“哼,反正不准带走!”慕容嫣气呼呼的生闷气,觉得阳关不信任她,救回一个白眼狼:“本小姐真的不如人?该大的傲人,该小的刚刚好,不行,不揪出一个子丑寅卯绝不甘休!”
她怀着小心思开始吃饭,一天一夜未进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支起碗筷就吃:“嗯,咦,好好吃耶,你自己不吃、等下没了别怨我!”
“哈哈,没事,自家的东西客气什么!”阳关微笑以待,看着娇媚人儿的吃相心里添堵,暗忖:“大家小姐,食物成堆却挨饿,小日本该死!”
阳关没少学技能,生活只是一方面,每到冬天空闲的时间很多。一味的学习不是王宏杰的风格,为了两个孩子的未来,阳关只能任劳任怨。
因而,阳关的被逼理论皆有出处,以前是呆板死套,油盐酱醋掐时按量放入,如今是融会贯通,整出一手好菜不在话下。
慕容嫣吃惯了山珍海味,农家菜肴还是初次尝试,能不好吃吗?何况慕容大小姐已经饿了一天一夜,吃白饭也能管饱叫好。
“吧唧吧唧…”阳关煮好下一锅饭就开动,吃相嘛、当场吓到了慕容嫣,惊得膛目结舌,微张樱桃小嘴,妙目泛彩,呼吸渐促,心儿欢跳。
“吓到你了?告诉你哦,你千万、千万别往外传,我呀、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有吃过饱饭!”阳关逗弄美人儿,瓜子脸、柳叶眉、傜鼻、小嘴薄唇,怎么看怎么完美。
“噗哧,咯咯咯,信你才怪!”慕容嫣如牡丹绽放,高贵、典雅、大家风范,隐含着一股奢华贵气、却又显得恬静谦和,随着笑颜而绽放。
阳关看得有些失神,王雅婷不具备规模,且整天冷冰冰、凶巴巴,几乎没有余下一丝好感。
他对杜娟的体香念念不忘,甚至是痴迷,可惜同样不具备婀娜媚态,何况真容都未曾见过。
女孩十六一枝花,娇艳欲滴,含羞带怯,臆想翩翩情犊初开的花季。然而,男孩犹有过之,不学好就是见异思迁、朝三暮四,意志力薄弱,冲动、幻想……
阳关经历过诡异的霞彩改造,长发直接被染,体内发生了质的变化,受伤处结痂很快,其它的能力自然也不弱,情感丰富太正常不过了。
“啐,傻样,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慕容嫣心儿慌慌,似娇带爹,涟漪激荡于心墙;阳关嘿嘿傻笑一声继续海吃,随口:“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
“才没有,饿死鬼投胎的谁稀罕看!”慕容嫣贝齿轻启,言不由衷,细嚼慢咽不知滋味;阳关早已脱离了傻子行列,木桌上有望远镜,联想慕容嫣的作为,不难猜出是有计划的行动。
阳关没有再问,心照不宣蛮好,一味的猛吃,心想下一顿指不定有无着落,不经意地散发出淡淡的杀气,憎恨小日本挑起了战争。
“好啦,告诉你,慕容嫣,十九,私塾…”慕容嫣俏脸泛白,阳关散发出可怕的杀气,不经意地介绍起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觉得必须说。
阳关回神欣赏巧嘴如簧的俏模样,心海里荡起温馨涟漪,香溢身心,很美妙、美得细胞触动了音律,奏响一曲痴男怨女之恋。
“喂,花心萝卜,要不你重新选择?”慕容嫣娇爹,媚态无限,春心荡漾美艳不可方物。阳关看痴了,只记得开端:“呃,什么,灭了小日本再看呗!”不好意思的抓着后脑勺,傻乐。
慕容嫣原本嘟嘴耍性子,被阳关的傻样逗得迷离了心绪,密室内陷入沉静,女迷男痴,沉浸入自我心潮思维之中。
阳关的猜测没有错,自从甜瓜盛宴开始,慕容嫣一直用望远镜关注,尾随小日本的疯狂搜捕,一路观测了始末,且揪心不已。
国难当头,慕容嫣也想为国效力,但被家人阻止,不曾想战争突如其来,一家人被抓,生死两茫茫,侥幸被父母逼入暗道、幸存者!
灾难爆发于十三日凌晨子时,家家户户皆被拘捕,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慕容嫣见证了一切始末,虽然没有亲眼见证父母亲人惨死,但是**不离十,现已沦为孤雀。
家承武学源远流长,自小自强不息,文武兼备,家破人亡,哭过、死去活来,也准备好武器,决定亲自报仇雪恨。
然而,阳关搅乱了她的复仇计划,致使小日本像疯狗一样追剿,慕容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当见证殉爆的那一刻,心潮泛起了无边的涟漪。
因为密室顶端有凉亭,树木华盖拥簇,傲然峙立其上眼力所及一目了然,所以慕容嫣几乎观看了整个过程。
慕容嫣伤心过度,饥寒交迫,根本就没有丝毫睡意,心里唯有伤痛与迷茫,若非还有一位哥哥尚在人世,她也许早已走上复仇之路。
随着殉爆发生不久,一条可疑的人影落入慕容嫣的视线,日本人装束却飞崖走壁,一看就是野路子,完全没有章法可言。
慕容嫣的心思逐渐活络,悲伤难愈的情怀渐渐遗忘于心海,心儿跟着阳关起起落落,阳关被包围的那一刻,她心里的煎熬不比阳关轻松。
夜幕下,照明弹、手电筒与日光灯汇聚阳关藏身的区域,慕容嫣看得真真切切,依照身高与体态形貌特征,观摩推测出一个大概。
阳关的突如其来,以非人的手段震慑了所有人,慕容嫣犹有过之,被年轻、果敢、英勇、无畏的形象冲碎了心伤,激荡了心墙。
慕容嫣不经意的让阳关闯入心扉,发生于几乎心死最脆弱的时刻,燃起了希望斗志,以及那期待的情愫憧憬。
缘分,也许是,或许有些盲目,但是一丝微不足道的感动、一句恰如其分的安慰、危难时伸了一下手…
“啐,小色鬼,谁稀罕!”慕容嫣脸颊徘红,心儿砰砰直跳,仿佛看到一丝曙光,又爹怪阳关太色,妙目含怨,无比诱人。
“知道医院的位置吗,有多远?”阳关果断岔开话题,牵挂应当远离战争,深邃的眼眸逐渐露出坚毅之光。
男儿谁不想饱尝美人恩,醉卧佳人膝,双宿双栖,可惜……
“要走了、带上我好吗?”慕容嫣俏脸色变,心情纷杂,暗忖:“姿色真的不堪入目,可是…”
阳关抬头凝视佳人,娇艳的花朵转瞬间凋零,心海深处猛的触痛了一下:“我会护送你离开,杀戮不是你想象的模样,相信…”
“医院就在院墙后,密道通往租借,连通主干下水道,你走!”慕容嫣毫不隐瞒,娇躯乱颤,脸色煞白,不知为何发脾气。
阳关傻眼了,心思通透,无数念头泛起,大致猜测出慕容嫣的意图,心里莫名的一痛,眼眸泛潮:“试试看,你还有亲人吗?”
“真的?”慕容嫣瞬间寒梅绽放,一抹徘红显现,特别艳丽:“你不许反悔,哥哥在南京!”
“嗯,收拾一下,马上去医院救人!”
“啊,救什么人、情人……”
第四十五章迷情
“国破家亡,值此危难之际,儿女情长延续!”阳关义正辞严,压下心中的涟漪。
慕容嫣为之一愣,心思泛起波澜,徘红的俏脸被一抹忧伤取代:“是啊,水深火热,生死两茫茫,哪里还有家?”思绪回转孤雀忧伤的一面。
阳关心有所感,颇感无奈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佳人:“救人要紧,要不,你留下来等我?”
“不行,你想送死啊?”慕容嫣瞬间拉回忧伤的思绪,一脸担忧:“现在不是时候,至少要等到下午,或者是晚上,倭寇守备森严。”
阳关紧皱眉头,也知道外面已被小日本包围,说不定还在搜捕当中,那一阵枪林弹雨就是最好的写照:“我担心迈克夫妇会被转移,那样就…”
“什么、救那对美国人?”慕容嫣迷惑而又惊疑,实难猜透其中的关窍;阳关无奈的给予解释,也道明了吉野太郎的兽行事件。
而慕容嫣随着阳关的叙述变幻娇颜,最后啜泣不止、嚎啕大哭!也许太过伤心,或许已经把阳关当作了亲人,不经意地伏抱着阳关的胸腰。
“呜呜…”慕容嫣娇躯抽颤,撕心裂肺的宣泄悲伤,伤感令阳关陪着落泪,何尝不是家破人亡,孤零零的一个人,为谁活、为谁而战?
伤感的氛围几乎凝固了空间,充数于每一分因子之内,使人闻之落泪,触之伤心,呼之彻骨,吸则伤神,浑身透着酸痛的哀伤!
然而,两人不过是一个缩影,战乱之地残破无数,无论是山川河流,亦或是琼楼阖家皆在战火之中哀鸣,何其之不幸!
好一会儿,伤怀渐渐止息,彼此不经意地搂抱、关系急剧升温,呼吸渐促,身心燥热,大窘、却又不愿意分离,生理反应另两人轻颤!
感觉很美妙,搂抱渐紧、抚摸……直到几乎克制不住自我,阳关才果决的中断了缠绵,心里在滴血,那触动心弦、妙不可言、蜜漫心田、痴迷得令人永久的缠绵、被该死的战争生生葬送!
“不,不能,她已经够可怜了,绝不能成为我的遗孀,绝对不可以!”阳关狠厉的斩断柔情,他想,想得利害,就差那么一点就陷入温柔乡。
然而,阳关见过太多的惨状,残肢断骸、满目苍庚,一幕幕、点点滴滴,那是创伤、疤痕,水深火热不足以形容,因而绝不能害人!
美妙的情怀几乎令身心沦丧,向往那种感觉,可是,阳关自知使命加身,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既然不能给于慕容嫣幸福,唯有快刀斩乱麻,默默地祝福、挺好!
阳关压抑得很痛苦,额头见汗,双手握捏得发白,青筋隐现。慕容嫣看得真真切切,心里不甘,努力的撩拨只能增加痛苦,她不忍心:“为什么?明明想要、却又这般无情,为什么?”
爱情是盲目的,两人也许称得上是一见钟情,或许是同病相怜而惺惺相惜!可是,战争是残酷的,火热来得快,走之时一片废墟,情也一样!
“不要恨我,以后你会明白!”阳关恢复了冷寂的心态,目视佳人不为所动:“换衣服,带我去下水道,报仇雪恨!”
“你无赖,本小姐以后怎么见人?”慕容嫣秋后算账,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不坏,或许你不是我的菜,报仇就现在,带不带?”阳关咬牙忍着心底里的萌动。
“窸窸窣窣…”慕容嫣气呼呼,媚态天生,当即褪去旗袍,窘态毕露,但紧咬贝齿,妙目内布满坚毅之色。
“喂,你干什么,别糟践自己行吗?”阳关迅速转身避嫌,气息明显急促,压抑的情潮泛起。
“小男人,本小姐冰清玉洁,除非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慕容嫣展露出刚烈的一面,粉黛含春,但妙目中闪着坚毅之光。
“行,姑奶奶,逃出去一定交代,如何?”
“可以,我们现在就去租界,不许耍赖!”
“不可,必须救人之后回到国土之上!”
“你、哼,我就依你,若是推拖怎么说?”
于是乎,阳关立下众多不平等条约,总算摆平了佳人的纠缠,心里不平衡,暗忖:“真刁蛮,明明自己送入怀抱,情不自禁,那感觉…”
“走啦,真想的话、姐可以考虑,要不要?”慕容嫣娇艳欲滴,找到了阳关的软肋;阳关侧身瞟了一眼,顿时双眉一扬,只见佳人黑底淡金花素裹加身,紧身武士服,婀娜身段别有一番风味。
“喊姐也成,做不成…”阳关眼眸异彩连闪,越看越揪心,思及恩师与师娘的死,警心与情感对碰于心难安。
“不行,女大三抱金砖,你偷着乐吧!”慕容嫣惊叫,吐气如兰、百灵鸟儿回归,娇笑嫣然。
阳关看得心旷神怡,差点再次陷入情潮:“嫣儿,不许再闹了,赶紧带路,国人正在流血,我们不能落后于人。”
“哼,木头,不懂风雅,刚才不是……”
“停,再不听指挥一切作废……”
慕容嫣当即嘟嘴,俏脸微怒:“好了啦,怕你了,说吧,打算干什么,从哪里下手?”轻重缓急分得很清,只不过想尽早拿下阳关。
“要打就玩大的,再揍小日本的炮阵地!”阳关愤愤不平,刚敲掉就建起来了,明摆着打脸。
慕容嫣大摇其头,秀发随着摆动散发出迷人的香气,佯怒:“绝对不行,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以为倭寇都是猪脑子?”
“嫣儿,你以为是过家家,打仗本来就是玩命,不冒险能行吗?”阳关直接否决,凝视佳人是真心不忍,心里隐忧不已。
慕容嫣一愣,妙目生花,拢了拢秀发打上结,再插上紫红发簪,戴上蓝羽镶嵌的黑色毡帽:“怎么样,好看吗?好啦,事实胜于雄辩,现场再续!”
慕容嫣脚踏连环,轻盈灵敏,携带着一抹香风向密道深处闪挪。阳关看得双目异彩连闪,对佳人有了全新的认识,迅速跟上、步入征途。
密道约一米五的直径,混凝土结构,弯弯转转,起伏不定,每五十米一盏日光灯,顶端有排烟送风管道。
阳关看得心惊不已,耗资巨大,就这等规模必须考虑防水、防塌与防地震,且送风排气完备,不得不说有些巧夺天工的味道,先进工程。
慕容嫣回身一眸,笑靥生辉:“父兄皆是土木工程毕业,东三省沦陷,偶感内忧外患而建,谨防倭寇,不曾想仅仅…”
“打住,化悲痛为力量,驱逐小日本才是正理!”阳关受不了了,自从遇到慕容嫣、整个人也跟着变换了模样。
腐朽伴着芬芳的气息、飘散于密道之中,阳关矫健的尾随佳人,朦朦胧胧,若隐若现,那身姿、勾起了心火又不得不强行压制。
慕容嫣有意无意的展露娇态,不停的逗弄心目中的小男人,怀有不服、疑惑、坚定与掩饰之意,心灵伤疤、需要呵护与释放。
阳关清晰的感触到一股伤怀气息,表露得很淡,却附和实际,因而并没有对慕容嫣的作派有偏见,于小日本的铁蹄下存活本身就是奇迹。
同时懂得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触,刻骨铭心,创伤几乎令人窒息,孤独、惊惧、无力、思念与仇恨交汇,那是无边的煎熬,活着也需要勇气!
两人默默无言,一前一后向前摸索,不一会儿来到狭窄之处停了下来。
“你确定要去?很脏、我…”慕容嫣突然想起了根本性问题,俏脸焦虑一片。
“就在这里等我,要知道一声轻微的咳嗽皆可致命!”阳关直言不讳,露出果然之色。
“不,我要报仇,等我适应一下!”慕容嫣好胜心切,不愿分离沦为孤雀,阳关苦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