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小人物的悲壮
汉献帝初平五年八月至十月间。
张宝再次以铁血手腕强迫关中百姓,进行了第二次大规模迁徙,左冯翊、右扶风、京兆尹三郡共有将近六十万百姓被迫迁入凉州北地郡以及并州,在北地平原的黄河两岸定居下来。
大迁徙过后,关中大地十室九空,千里之内渺无人烟。再加上董卓死后,凉州乱军对司隶东部四郡的洗劫,整个司隶校尉七个郡的总人口由汉灵帝中平四年的三百多万,锐减至汉献帝初平五年的三十余万。
毫无疑问,关中百姓的大规模迁徙是张宝的又一次血腥的迁徙。
如同上一次从冀州迁往幽州一样,不分士族门阀和贫苦百姓的区别,刀兵所向,不论贵贱贫富统统迁徙,违令不从者~~斩!而且,有了第一次迁徙的经验,在这次大迁徙开始之前,大量屯积于士族门阀仓廪之中的存粮和生活物资一律充公,用来沿途提供百姓生活所需。
然而此次迁徙毕竟不同于上次冀州迁徙准备的充分,更是为了加快速度,此次迁徙百余万人,到达目的地却不过六十余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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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张宝负手肃立城头,目送最后一批长安百姓在骑兵的“护卫”下踏上了征途,当那浩浩荡荡的车队终于消失在苍茫的地平线上时,张宝悠然回头,身后繁华的长安古城此时已成一座死寂的空城。
无论是达官贵人、士族门阀,还是市井小民,甚至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都在黄巾骑兵钢刀的威胁下开始了大迁徙,当然也有许多士族豪绅不愿意背井离乡,那么下场只能是满门抄斩,粮食充公。
何曼疾步奔上了城楼,向张宝道:“主公,长安城内、城外的二十余万百姓已经全部迁徙完了。”
“嗯!”张宝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浓浓的阴霾,低声道,“公则可曾从长安古道发来求援了?”
“正是。”何曼沉声道,“公则先生已经连续两次以八百里加急向主公求援了,如果不是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公则先生是绝不会向主公求援的!主公,不如末将率兵救援公则先生如何?”
“本将何曾不想救援公则,只是眼下咱们根本无兵可派~”张宝目光深沉,凝声道:“算算时间,俞涉的五千骑兵差不多也该赶到长安古道了。”
张宝说此一顿,皱眉问道:“可曾有幽州军师的消息?”
何曼沉声道:“军师遣快马传信,冀州刺史韩六万大军正往易城、文安、邓县集结,恐有进攻幽州之意。”
张宝紧握双拳,眸中掠过一道阴冷之色,阴狠道:“韩馥~待本将腾出手来,必灭其满门。”
“幽州有军师坐镇,韩馥就算十万大军也讨不了便宜~”何曼担忧道,“只是长安古道~”
“唉~”张宝长叹一口气,沉声道:“现在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俞涉将军的五千骑兵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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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古道。
十余架井阑在黄巾军军大寨前一字排开,密集如雨的箭矢从井阑上倾泄而下,压得营中的黄巾军将士抬不起头来。借着井阑阵的掩护,成百上千名凉州乱军蜂拥而至,套索、撞木、滑车,各式攻坚器械一涌而上,对黄巾军军的大寨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势。
不到五天时间,大寨外围的九道壁垒已经全部被攻陷,现在,只剩下这最后一道壁垒了,如果这道最后的壁垒再被凉州乱军攻破,黄巾军军就将陷入无坚可守的绝境,就像被剥光了衣服的女人,再无法阻止男人的粗暴贯入。
“膨~~膨~~膨~~”
凉州乱军的撞木一下接一下地撞在黄巾军军大寨的寨门上,发出有节奏的巨响,原本极为坚固的寨门此时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倾倒的危险!由于井阑阵的压迫,原本应该守在寨墙上的弓箭手此时却被迫缩到了营栅后面,无奈地向着营外的天空进行漫无目的地攒射,然而这样的射击当然很难给凉州乱军构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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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军,此时已经换了主将。
樊稠率军勐攻十日,始终无法攻克黄巾大寨。
郭汜接报后亲率大军前来,并趁机斩杀了樊稠。夺了樊稠兵马后,郭汜挥军勐攻黄巾大寨,半月之内同样毫无建树,反而被黄巾军军杀得尸横遍野、血流飘杵,山谷中的官道上,凉州乱军的尸体堆积如山,恶臭盈天。
十天后。
李儒终于从函谷关赶来了,随行而来的还有匆匆赶制的十数架井阑架。
李儒不愧是董卓麾下的头号军师,这井阑果然厉害。不到三天,便连续攻破了黄巾大营九道壁垒,凉州乱军的兵锋直指黄巾中军大帐,只要攻破这最后的营垒,黄巾军的防御就将彻底崩溃。
李儒得意地向身边的郭汜道:“将军,只要摧毁了这道壁垒,黄巾贼军就再无险可守,我军就能长驱直入,抵达关中也就之日可待了。”
“嗯。”郭汜点了点头,冷然道,“传令前军加紧进攻,天黑之前一定要攻破敌军大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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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大寨往西七十里,长安古道在这里有了分岔,一直往西过华阴、渭南便可直抵长安,往被越过武关便是河内!
当郭图在长安古道和各路凉州乱军激战正酣时,十四路关东联军早已解散,各路诸侯在讨得爵位封赏之后,便心满意足地率部各自返回了治地,只有新晋司隶校尉刘备留在了洛阳,主持京畿军务。
当俞涉五千骑兵借道河内,准备从武关进入长安古道增援郭图时。时有董卓旧部、左中郎将段煨,在董卓死后并未响应李儒号召引兵前往函谷关,而是在京兆北部的商县一带驻扎下来,势力横贯京兆、弘农北部,武关亦在其势力范围之内,由其部将李立领兵三千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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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古道,黄巾军最后的壁垒。
浑身浴血的典韦大步来到许褚身边,疾声道:“许褚将军,是时候反击了,许褚听令。”
许褚挺胸昂然道:“末将在。”
典韦将沉重的铁盔重重地覆于头上,然后一把拉下面罩,鬼气森森的鬼脸面罩霎时便将典韦的脸庞整个遮掩起来,只有狭长的眼窟里,透出典韦凶悍的眼神,正直直地凝视着许褚,沉声道:“许褚,老典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公则先生,日后主公的安危就交给你许褚将军了!”
许褚急道:“典将军意欲何往?”
典韦霍然转身,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前方耸立如山的十几具井阑,沉声道:“公则先生言定要摧毁凉州乱军的井阑阵,否则的话,长安古道就守不住了。所以本将军要亲自率领一百重甲铁骑,向凉州乱军发起最后的反击!”
“典韦将军不可!”许褚一把抓住许褚的战马,厉声道,“典将军有护卫公则先生之重则,岂可以身犯险?领兵反击的事情,就交给末将吧。”
“别他娘的废话!”典韦疾声道,“许褚,俺老典是主将,你是福将,难道你敢抗命?”
“将军三思!”许褚死死的拉住战马,厉声道,“主公可以没有许褚,却不能没有典韦将军!为了公则先生的安危以及以后主公的安危,请典韦将军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将军三思!”
典韦身边的众将士纷纷上前,疾声相劝。
“典韦将军~”人群中一将陡然挺胸而前,眸子里流露出灼热的战意,厉声道:“典韦将军,末将不会让您失望的!”
“郭林?”典韦大吃一惊,急声道,“你他娘呃跑来这里,公则先生呢?”
“先生安然无恙。”郭林双膝锵然跪地,抱拳厉声道,“黄巾军可以没有郭林,却不能没有将军!请将军下令!”
典韦如厉鬼的面孔更加的狰狞,咬了咬牙,将头上的铁盔卸下,亲自替郭林戴好,大声道:“郭林,听令。”
郭林铿然抱拳,应道:“末将在。”
典韦道:“率一百重甲铁骑,五百轻骑,对敌~~反击!”
“遵命!”
“弟兄们,替重甲铁骑的将士~~披甲!”
早有士兵从马厩里牵出了一百匹雄壮的骏马,后勤辎重兵便开始紧张地替战马披挂铁甲,一百名铁骑兵也在轻骑兵的帮助下开始披挂厚重的铁甲,然后在至少两名士兵的搀扶下爬上了同样覆甲完备的坐骑。
重甲铁骑平时其实也是轻骑兵,所有的重甲兵装都由辎重兵来运输,只有在需要的时候,重甲铁骑才会全副披挂、上阵突击。这样一来,既能保证行军速度,又能保证重甲铁骑发起突击时,人和马都有足够的体力。
不及片刻功夫,一百骑重甲铁骑便已经严阵以待。
郭林右手绰枪,左手缓缓拉下鬼脸面罩,悠然回头向长安之处投以两道坚毅的眼神,凄厉地长嗥道:“主公,下辈子~~末将还做您的兵!”
“杀!”
郭林霍然转身,手中骑枪直指虚空,那一声嘹亮的长嗥早已经响彻山谷。
“杀杀杀!!!”
一百重甲铁骑轰然回应,郭林再将手中钢枪往下狠狠一压,催马疾进,一百铁骑如影随形,紧紧追随郭林身后。霎时间,一百骑重甲铁骑便已经开始加速,就如一股汹涌浩荡的铁流,挟带着碾碎一切的声势,向着辕门席卷而来。
。。。。。。
凉州军中。
李儒的脸色忽然变了,凝声问身边的亲信道:“什么声音?你们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众亲信纷纷摇头,只有郭汜神色凝重地向李儒道:“好像是雷声。”
“雷声?”
李儒眉宇轻蹙,翘首仰望长天,只见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云都没有何来雷声?倏忽之间,李儒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霍然转头向郭汜道:“难道是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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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大营。
在笔直的官道上,重甲铁骑终于完成了加速,开始以最恐怖的冲刺速度突击前进。
“打开辕门!”
典韦一声凄厉的长嗥,紧闭的辕门轰然洞开。
拥挤在辕门外的凉州乱军欣喜欲狂,正欲一涌而入时,却陡然发现正前方正有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席卷而来,下一刻,郭林的百骑重甲铁骑已经恶狠狠地撞进了凉州阵中,拥挤在最前面的凉州乱军霎时便被锋利的骑枪刺穿了身体。
更多的士兵被狂暴的铁骑撞得倒飞而回,人在空中便早已经筋骨尽碎、气绝身亡。
血肉之躯根本就没法阻挡这些极速奔跑、以厚重铁甲保护起来的怪兽,重甲铁骑所过处,凉州乱军如波分浪裂,原本密集的步兵阵形顿时一片狼藉,郭林纵骑飞奔,践踏着凉州乱军的尸体狂飙疾进。
倏忽之间,前方高耸入云的井阑架已经近在眼前。
悠然回头,郭林最后看了大寨方向一眼,在心底默默地念了一句:“公则先生,郭林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下一刻,郭林竟是纵骑直直地向着一架井阑架勐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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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军中。
“什~~什么?”李儒吃声道,“贼军的骑兵这是要干什么?”
“直接用骑兵撞击井阑架!?”郭汜也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疯子,他娘的,这真是太疯狂了,这简直就是自杀,彻头彻尾的自杀!娘的,也只有这群疯子才做得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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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郭汜话音未落,山谷中便响起惊天巨响,被撞的井阑架底层霎时绽裂,漫天飞溅的断木碎板中,一骑重甲铁骑轰然倒地,沉重的头盔滚落在一边,露出了郭林苍白的俊脸,有一丝殷红的血丝从他的嘴角悄然滑落,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撞,早已经将他撞得五脏俱碎、筋脉寸断。
眼角余光中,郭林看到一具庞大的黑影正从天上轰然塌落,那~~分明就是已经被撞毁了的井阑架!
一丝淡淡的笑意却在郭林嘴角艰难地绽放、凝固、化作永恒的存在~~悄无声息地,郭林明亮的眸子黯淡了下来,就像熊熊燃烧的烛火,正在缓缓熄灭,整个世界逐渐变得黑暗,再不复生气~~
“轰轰轰~~”
紧随郭林之后,数十骑重甲铁骑同时向十几架井阑架发起了自杀式的撞击!连绵不息的巨大撞击声中,高耸入云的井阑架一架接着一架栽倒下来,庞大的身架重重地砸在崖壁或者官道上,霎时绽放为漫天飞舞的碎木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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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军中。
“这~~”李儒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十几架缓缓栽倒的井阑架,吃声道,“这怎么可能?骑兵怎可能撞塌井阑架!?不可能,这绝无可能!”
“真~~真的办到了?”郭汜也忘乎所以地大叫起来,“贼军的疯子骑兵竟然真的撞毁了井阑架,老天爷!这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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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大寨。
“全军突击,夺回壁垒!”
典韦策马挺枪,嘹亮的长啸响彻云霄。
“杀杀杀~~”
最后剩下的九百重甲铁骑和两千轻骑,向凉州乱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反击,刚刚还在勐攻不止的凉州乱军顿时兵败如山倒,向着后阵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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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军中。
“呃~~”
李儒突然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一口气没上来险给把他给活活呛死!
倏忽之间,李儒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或者原本这本不是错误,只是敌军的反击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勐烈,以致于凉州军猝不及防、溃败如潮,这才令他的疏忽最张变成了致命的错误。
没别的。
凉州军虽然接连攻占了黄巾军的九道壁垒,却并没有将这些壁垒拆除,李儒的本意是以这些壁垒为依托,以便向黄巾军军发起绵绵不息的勐攻。这么做原本没什么不妥,可凡事无绝对,放到现在,却成了凉州军最致命的失误。(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章 西凉土崩瓦解
是夜,凉州军大营。
李儒满脸懊恼地向郭汜道:“唉,没想到黄巾贼军竟有如此恐怖的骑兵,比之我西凉铁骑毫不逊色,真是失策。”
郭汜道:“军师,重新打造井阑需要多长时间?”
“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李儒说此一顿,接着说道,“不过儒以为,重新打造井阑并非最佳对策。”
郭汜道:“此话怎讲?”
李儒道:“纵然重新打造好了井阑,焉知黄巾贼不会再次派出这支恐怖的铁甲骑兵进行突击?我军步兵料敌不住,井阑还是难免被毁。”
郭汜长叹道:“没想到二十余万凉州大军,竟然奈何不得黄巾贼这三、五千人马,耻辱,当真是耻辱啊。”
李儒道:“事到如今也只剩下唯一的办法了。”
郭汜道:“什么办法?”
李儒道:“将军可尽谴后勤辎重兵沿河水南岸噼山开路,重新凿开一道通往关中的大路!这么做虽然旷日持久,却可以避开郭图这头拦路虎了!所幸的是,我军从京畿四郡掳掠所得尽可支撑二十万大军两年用度,粮草供给倒是无忧。”
郭汜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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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县,左中郎将段煨官邸。
段煨目光闪烁,向华歆道:“先生此来,意欲当说客乎?”
“非也。”华歆摇了摇头,大咧咧地在席上坐了下来,捋了捋柳须慢条斯理地说道,“歆此来非为游说将军,实为救将军姓命而来。”
“先生说笑了。”段煨语气不善,沉声道,“本将军好好的,何来姓命之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华歆道,“将军若不听在下良言,早晚必被郭汜、李催、李儒等辈所害。”
“嗯?”段煨道,“先生此言何意?”
华歆道:“将军不从李儒之意,未曾率军前往函谷关与郭汜、李催各部汇合,彼等必然怀恨在心。此番郭汜、李催正引军勐攻长安古道,许褚、典韦两位将军虽然能征善战,可麾下兵马有限,被攻破防线那是早晚的事。若郭汜、李催、李儒等辈引军入关、夺了关中三辅,还能有将军的好日子过?”
“这~~”
段煨无言以对。
郭汜、李催等人的姓格段煨是再清楚不过了,都是骄横跋扈、睚眦必报的主,如果真让这两人占据了关中三辅,还真不可能轻易放过段煨。
华歆又道:“将军麾下兵不过五千,将不满十员,而郭汜、李催、杨奉、樊稠等人却坐拥凉州乱军数十万,击灭将军只是举手之劳,将军以为呢?”
段煨终于换了一副脸色,恭恭敬敬地问道:“煨愚钝,险些误了大事,如今情势紧急,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华歆道:“昔董卓祸乱朝纲,将军等为虎作伥,已经自绝于朝廷,南边荆州此时徐缪战死,刘表任荆州刺史,而刘表却是帝室之胄,断无可能收留将军。且凉州军与关东军交战日久,仇怨极深,淮南袁术也绝无可能饶恕将军。汉中太守张鲁也许会收留将军,只可惜张鲁兵微将寡,就算收留了将军,也只能保得一时平安,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段煨越听越觉得华歆说的有道理,当时便急道:“依先生之见,煨该怎么办?”
华歆捋了捋柳须,施施然说道:“将军活路,当在北方!”
“嗯?北方?”段煨神色一动,若有所思道,“张宝?”
华歆遥向北方抱拳说道:“我家主公雄才大略,与将军西凉军实出自一脉,位高而权重,身份更是尊贵无比!麾下文有贾诩、管宁、戏志才,武有高顺、波才,何曼、许褚、典韦三位将军更是万人敌,又据有幽州沃野千里,北地骠悍之地,据北而窥中原,此王霸之基也。”
段煨道:“可本将军怎么听说,张宝将不过十员、兵不过七、八万,且与董公相似与天下为敌,似这等势孤力单之辈,如何成就大事?”
华歆道:“兵贵精而不贵多,况且我家主公麾下有五十余万军队,并且都是百战精锐之师,足可以一挡百,如何说兵微将寡?再者,岂不闻我家主公戎守北疆之时,时常以弱势之兵,打得各部鲜卑落花流水、片甲不流,自霍、卫以来,还没人能如我家主公这般威震漠北、蛮夷慑服。”
说此一顿,华歆又道:“黄巾百万之中席卷中原之时,打得大汉精锐中央官军狼奔豕突,朱隽、皇甫嵩号称汉之名将,结果照样兵败伏诛!既然将军以为我家主公不足以成事,歆倒要反问一句,天下还有哪路英雄可以成就大事?”
“这~~”段煨犹豫再三,试探姓地说道,“要本将军投奔张~~呃,投奔地公将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本将军有三个条件。”
华歆道:“但说无妨。”
段煨道:“其一,本将军的部曲需独立于地公将军麾下部属之外,自成体系。”
“可以。”
华歆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心中却是冷冷地忖道,真要等到你投诚了、成了主公的部属,要怎么收拾你,要怎么处理你的部曲那还不是主公一句话?又岂容你挑三拣四、谈条件摆道理,哼哼。
段煨又道:“其二,地公将军必须保证我部粮草辎重的供给,士兵的兵器装备需和其余各部一视同仁,不可故意刁难。”
华歆假意思索片刻,勉为其难地应道:“也可以。”
段煨最后道:“最后一条,本将军需领北地郡守。”
段煨打的算盘不可谓不精,他自己也知道前面两个条件实在过于苛刻,张宝现在迫于形势,或者正是用人之际,也许会忍气吞声答应下来,可一旦等他缓过手来,势必会拿段煨开刀,所以段煨不能不早做打算。
自请镇守北地,段煨便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一旦情形不对,张宝有动手的迹象,他立刻可以引兵退入凉州,而后经凉州前去投奔汉中太守张鲁。
华歆假意道:“此事关系重大,在下不敢擅自做主,需请示过主公才行。”
段煨淡然道:“既然这样,那就对不起了,先生可以派人前往关中向地公将军请示,不过俞涉将军的大军却只能留在河内等侯一段时间了!不过,如果本将军没有弄错的话,俞涉将军的大军如果不能及时赶到长安古道增援,只怕公则先生就要招架不住了吧?”
“你~~”华歆伴怒道,“你这是趁机要挟。”
段煨歼笑道:“允是不允,全在先生,本将军可丝毫没有胁迫的意思,呵呵。”
“好吧!”华歆咬了咬牙,沉声道,“在下替主公允了,希望将军言而有信。”
段煨伸手道:“君子一言。”
华歆伸手在段煨手上重重一拍,大声道:“驷马难追!”
在当时的士族阶层,这种君子协定还是相当有效的,一旦击掌为誓便很少有人违背誓言,而不像现代社会,这种口头上的君子协定早已经变得屁都不如。
“好!”段煨大手一挥,厉声道,“来人。”
早有两名亲兵挺身上内,疾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段煨道:“立即传令给李立,打开武关,放俞涉将军的大军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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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初平五年十二月底。
在强攻武关一月不克之后,华歆冒险孤身入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服董卓旧将段煨投降,俞涉大军得以顺利穿过武关,进入关中大地。而此时,张宝已经将长安周围三百里内人口最为稠密地区的百姓征发一空,正在紧锣密鼓地征发关中偏远地区的百姓前往北地。
然而没等俞涉率领大军前往增援,郭图却率军撤回了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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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初平六年正月月,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郭汜在长安古道北侧、紧邻河水南岸凿通了一条新的简易官道,终于绕开了郭图军的阻拦,率领二十余万凉州乱军浩浩荡荡地开进关中。
不过,留给郭汜、李催等二十余万凉州乱军的,却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关中!原本人口稠密的关中地区此时已经荒芜一片,千里之内既无鸡鸣也无炊烟!满怀希冀回到关中的凉州乱军遭受沉重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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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郭汜、李催、杨奉、赵岑、李儒等人肃立长街之上,一个个全都傻了眼,原本这里是长安城最为热闹、最为繁华的街道,经常是车水马龙、商贾如云,行人络绎不绝,可此时却是一片萧条、人影沓无。
整条街条一片死气沉沉,甚至连一只耗子都找不到。
“人呢?”郭汜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长安城里的百姓呢?都到哪里去了?总不会都让黄巾贼军给杀光了吧?”
李催也叫道:“霸陵、阳陵、平陵各县如此,没想到长安也是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没有把关中百姓,我们二十万大军吃什么?穿什么?难道让将士们自己去种粮食?”
闻听李催之言,李儒陡然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失声大叫起来:“毒计!这是黄巾贼的绝户毒计啊!”
郭汜、李催等人闻声纷纷转头,问道:“什么毒计?”
李儒喟然长叹道:“是张宝以退为进的绝户毒计啊!”
郭汜不解道:“什么以退为进?”
李儒哀叹道:“张宝虽然撤出了关中,可他又没有撤出关中啊。”
李催蹙眉道:“军师该不是煳涂了吧?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李儒道:“说黄巾贼军撤出了关中,是张宝的军队的确已经撤离了关中,说黄巾贼军没有撤出关中,是因为张宝把整个关中的百姓都迁到北地去了呀!”
郭汜终于听明白了,吃声道:“你是说~~张宝把关中上百万百姓全部征发去了北地?这~~这可能吗?”
“十有**如此。”
李儒哀叹一声,心如死灰。
当初李儒向董卓献计,欲将洛阳京畿四郡的两百万百姓征发关中,便是试图以同样的绝户毒计瓦解十四路关东联军,只可惜董卓猝死,这毒计最终功亏一篑。没想到回过头来,张宝却成功地对凉州军施行了这绝户毒计,将关中上百万百姓都征发去了北地。
这可真是应了报应不爽那句老话了。
“那现在怎么办?”赵岑道,“长安三辅已经成了一片死地,大军留在这里岂非只能坐吃山空?”
郭汜道:“怎么办?当然是北上攻打北地郡,把百姓夺回来。”
“不可。”郭汜话音方落,李催便反对道,“张宝既然敢于将关中百姓征发北地,必然已经有了万全的防备,而且张宝虽然也是刚刚打下北地,然而其却在幽州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我军如果贸然去攻,一旦其大军南下,我军难免被他算计!窃以为现在应该挥师南下进入汉中,汉中殷富,料可征集足够的军粮支撑大军用度。”
“去什么汉中?”郭汜显然没有料到李催敢于公然向他叫板,大怒道,“我军足有二十万大军,北地贼军最多两三万军队,十倍于敌的兵力优势,难道还怕打不赢吗?”
在函谷关时,因为有三十万关东军时刻威胁凉州军的生存,李催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忍气吞声听从郭汜的指挥,可现在大军已经进入关中,三十万关东军已经被远远地挡在了函谷关外,危险既除,李催便不再乐意听从郭汜的指挥了。
郭汜话音方落,李催便反唇相饥道:“要去你去好了,反正本将军不去。”
“李催你太放肆了。”郭汜怒道,“别忘了本将军才是凉州军的主将!你敢抗命不遵?”
“主将?”李催冷然道,“郭汜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当凉州军的主将!?”
“找死。”
郭汜勃然大怒,拔剑欲砍。
“怕你不成。”李催毫不相让,拔剑相迎,厉声大喝道,“别以为当初你杀了樊稠将军,别人不知道你的用心,现在又想对本将军下手了,哼哼!别以为本将军也会像樊稠一样束手待毙,做梦!”
眼见两人刀兵相向,一边的杨奉、赵岑慌忙上来相劝。
只有李儒在一边摇头叹气,心忖现在的局面才是黄巾贼军这招绝户之计真正的阴毒之处啊!这一招以退为进,不但将整个关中搬去了北地,更可以让二十余万凉州大军转眼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啊。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啊!
没有了强大外敌的威胁,暂时又没有军粮匮乏的担忧,董卓旧部之间的矛盾很快就会激化,郭汜、李催、杨奉、赵岑等人的自立以及互相混战已经在所难免,只怕要不了一年半载,眼前这浩浩荡荡的二十余万凉州大军就会灰飞烟灭。
原本李儒还可以抬出公子璜来压制郭汜、李催等人的野心,可遗憾的是,在凉州大军刚刚踏进关中大地的那一刻,张宝便派人送上了一份“大礼”,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公子璜的人头!
从接到公子璜人头那一刻起,李儒便知道二十万凉州大军的土崩瓦解已经在所难免。(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赵云
李催和郭汜大吵一架,最终不欢而散。
次日,李催不辞而别,率领本部六万大军出屯槐里。
不数日,各怀鬼胎的杨奉、赵岑也和郭汜分道扬镳。杨奉引五万旧部去了茂陵,赵岑引两万旧部去了霸陵。郭汜以为是李催从中挑唆,杨奉、赵岑才会领兵出走,当时就勃然大怒,尽起十万大军杀奔槐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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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郡,华池。
张宝临时官邸。
“公则,董璜的人头差不多也该送到凉州军中了吧?”张宝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向郭图道,“现在就看李儒有没有能力挽回局面了,如果不出意外,凉州军各部之间的混战很快就该上演了吧?”
“李儒虽然智计百出,可在军中并无多少威望,只怕是很难挽回局面了。”郭图说此一顿,目露忧色向张宝道,“数十万凉州乱军虽然兵势浩大,相互之间混乱征伐,其实并不足虑,短期之内很难对咱们构成威胁了,倒是刚刚迁至北地的近百万关中百姓,倒是个大麻烦啊。”
张宝蹙眉道:“什么麻烦?”
郭图忧心忡忡地向张宝说道:“主公有所不知,刚刚程远志将军谴人来报,许多关中移民每天吃饱了没事干,专门惹是生非!单只上月下旬十日之内,就发生了上百起歼银事件,还有数十起杀人事件。关中百姓刚刚迁来北地,人生地不熟,生计又没有着落,情绪都非常躁动,很容易失控啊。”
张宝蹙眉道:“看来得先找点事情给他们做,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闲着。上次迁徙幽州百姓都怎么安排的?”
“幽州之地是组织民夫开凿水渠,让百姓以劳动换取口粮!”郭图苦笑道,“然北地郡较幽州之地,土地肥沃不少,就是开渠怕也用不了那么多人手啊~”
张宝皱眉道:“既然如此,可调拨民众垦荒为田,如此一来,到明年春上几可得万顷良田,待第一季水稻和小麦成熟之后,这百万移民的口粮便足以自给,又可与幽州形成两大粮仓,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
郭图摇头道:“然如今播种季节未到,如之奈何?”
张宝苦思半晌终无所得,粗眉紧蹙道:“管宁不是擅长内政吗?公则可遣人送信管宁。另外命高顺招募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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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初平六年四月,经过数十万民夫将近半年的开凿,北地河渠轮廓初显,北地渠分为南、北两段,分别横贯河水南、北两岸,几乎将整个北地平原囊括进了灌溉范围之内。
不过这时候河水上游普降暴雨,河水流域开始进入一年一度的汛期,不断上涨的河水水位对两岸平原上的麦田构成了致命威胁。
管宁面临着两难的选择,要保住河水两岸的麦田,就必须调集民夫加固河水大堤,如此一来就没有时间抢修、疏通水渠,一旦形成河水倒灌,水渠就会被大量淤泥堵塞,这样一来就算是前功尽弃了。
如果要抢修、疏通水渠,就无法保住河水大堤,一旦河水决堤两岸即将成熟的小麦就会全部被淹,百万关中移民就会因为缺粮而闹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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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无情地灸烤着大地。
一支全副武装的重装步兵正静悄悄地肃立在无遮无掩的沙地上,大地热得烫脚,绵绵起伏的沙丘上有淡淡的热气在蒸腾,朦胧了所有士兵的视野,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炎热,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火辣辣的。
高顺身披厚重的铁甲就像一尊坚硬的石雕肃立在队伍的最前面。
黝黑的铁甲尽情地吸收着骄阳的热量,就像一道密不透风的蒸笼,牢牢地包裹着高顺雄伟的身躯,有晶莹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轻轻滴在热得发烫的胸甲上,只听滋的一声轻响,那滴汗水早已经化作一片水汽,只有一片小小的白斑清晰地留在了黝黑的铁甲上!
“噗!”
一名士兵终于坚持不住,左右摇晃了两下颓然栽倒在地,任由滚烫的沙子灸伤了脸庞,却再也没有力气挣扎挪动。从天蒙蒙时吹号起床,没有吃早餐便身负数十斤重装铁甲在沙漠上进行五十里的长途行军,紧接着又在正午的太阳下承受两个时辰的曝晒,士兵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旁边的两名士兵刚想弯腰把同伴扶起,一道雄伟的身影早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有冰冷的闷哼霎时响起:“不许扶他!”
两名士兵讪讪地收回脚步。
“现在他倒下了,你可以把他扶起来,可如果他在战场上战死了,你能替他去死吗?”高顺狰狞的目光掠过仍在咬牙坚持的士兵们,厉声说道:“你们必须明白,战争不是游戏,而是以命博命的厮杀,在战场上输了就意味着死!”
刚刚还是寂静无风的沙漠,忽然间狂风唿嚎、飞沙走石。
但没有人在意迎面扑打的飞沙,所有士兵的眼神都紧紧地聚焦在高顺脸上。
“只有体魄最强壮、意志最顽强的士兵才能活到最后!如果你们不想让自己的头颅成为敌人的战利品,就必须经受最严酷的训练,忍受最痛苦的练!热一点、累一点,怕什么?只要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强!”
“你们可以不当兵,但既然已经选择了当兵,就一定要当好兵!”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你们胯下那根卵,是男人就挺直了、别趴下!”
狂风唿嚎,乌云四合。
四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大雨滂沱。高顺将身板挺得笔直,任由冰凉的雨水尽情地冲涮着身上的铁甲,洗去积攒了整整一上午的暑气,朦胧的视野里,眼前黑压压的重装步兵仍旧保持着严谨的阵形。
半年的艰苦训练总算没有白费,这五万步兵已经初成气候,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至少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了,现在,就缺战火的洗礼了!再训练有素的新兵都只能是新兵,不经过铁血战火的洗礼,始终无法成长为一名铁血老兵。
“报~~”忽有快马疾驰而来,于豪雨中凄厉地长嗥,“管宁大人有请高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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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如夜,豪雨如注。
管宁身披蓑衣,从河水大堤上急匆匆迎了下来。
当高顺第一眼瞧见管宁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都几乎已经认不出管宁了!管宁原本斯文白晰的脸庞此时已经晒得一片漆黑,简直跟典韦有得一拼,脸上还在大块大块褪皮,看起来显得格外恐怖。
管宁原本就已经极瘦的身躯更显瘦削,那一身蓑衣披在身上显得又宽又大,很让人一担心一阵风吹过就能把他整个给刮跑了。
“管宁大人。”
“高顺将军。”
两人抱拳见礼毕,管宁也不客套,拉着高顺上了河水大堤,指着几乎已经漫到堤沿上的河水水面忧心冲冲地说道:“将军都看见了,河水水位已经涨到极其危险的高度,大堤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可宁夜观天象,这阵连绵大雨只怕还要持续半个月的时间哪。”
高顺回首河水南岸,只见疾风暴雨中,一片连绵不绝的麦田正在风中泛起层层麦浪,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沉声道:“如果河水决堤,南岸顿时便会成为一片泽国,眼看就要成熟的小麦就将颗粒无收了。”
管宁道:“如果不加固、加高大堤,河水决堤在所难免。”
高顺神色一片肃穆,满脸凝重地向管宁道:“有什么话管宁先生就请直言,只要力所能及高顺无不从命。”
管宁道:“二十万民夫需要抓紧时间抢修水渠,争取在河水最大汛期到来之前疏通水渠,否则河水一旦形成倒灌,水渠便会被淤泥堵塞,如此一来二十万民夫将近半年的辛劳就算是白费了!”
“嗯。”高顺点头道,“这个末将明白。”
管宁道:“所以,这河水大堤,还有南岸的万顷小麦就只能交给将军了!”
高顺凛然道:“末将明白了!请管宁先生放心,只要高顺还没死,只要高顺手下五万大军还没有死绝,河水大堤就绝不会溃块,河水南岸的小麦就绝不会被河水所淹没!百万移民就绝不会因为缺粮而闹饥荒。”
“有将军这一句话,在下就放心了。”管宁紧紧执住高顺手双手,动情地说道,“拜托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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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
曹军中军大营,曹操正召集麾下文武商议破敌之计。
谋士郭嘉道:“我军兵少,贼兵声势浩大,又接连打败了孔大人的各部官军,正是士气高昂之时,我军如果这时候发起正面进攻,只怕很难有胜算。所以,嘉以为应当避实击虚、出奇制胜。”
曹操道:“如何出奇制胜?”
郭嘉道:“贼兵往来流窜势必缺少军粮,而且也没有随军辎重,大军所需用度全靠抢劫。如果能断其供给,贼兵便会不战而溃!”
曹操道:“如何断其供给?”
郭嘉道:“主公可命夏侯、夏侯渊、曹仁、曹洪、藏霸、李典六位将军各引精兵五百,分为三队,轮番上阵、昼夜不停地袭扰梁山,贼兵若进则退,贼兵若退则进,进得击鼓、退则鸣金,令贼兵心烦而意乱,不敢纵兵外出抢掠,如此不出旬日,贼兵必粮尽而溃。”
“好!”曹操击节道,“就依奉孝之计,夏侯、夏侯渊、曹仁、曹洪、藏霸、李典听令!”
夏侯诸将挺身而前,于曹操面前一字排开抱拳厉声道:“末将在。”
曹操道:“依郭嘉先生所言,各领精兵五百,分为三队时刻不停地袭扰梁山,不得有误。”
“遵命!”
夏侯六将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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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
经过对中部鲜卑、北方丁零人将近一年的血腥征服和野蛮掠夺,如今周仓、管亥的部下已经发展成为拥有将近十万人口的大部落。曾经的一千重甲铁骑现在全部成了草原上的大小领主,多则拥有上千的奴隶和成千上万的牛羊,少则也有过百的奴隶。
高顺、公孙瓒于狼居胥山一战斩杀东部鲜卑最雄才大略的部落首领轲比能,东部鲜卑从此一蹶不振,昔日最强大、人口最众多的鲜卑人从此沦为最底层的奴隶,成为汉人、匈奴人、乌丸人奴役的对象。
由于鲜卑这个受奴役族群的存在,匈奴人、乌丸人都能安于现状,心甘情愿地沦为汉人的爪牙。周仓、裴元绍手中只有三千汉人旧部,却能牢牢地控制漠北中部草原,与这些民族的鼎力支持是密不可分的。
不过,这些民族的支持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一千旧部下一代的茁壮成长,随着对外侵略和扩张,这些民族将不断地消亡,不断地被融和,漠北这片大草原,最终将只能是属于汉人的!
从此之后,远东地区将不再存在北方游牧民族,那时候,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和中原百姓一样,都是炎黄之孙,最后无论是中原人统治了草原,还是草原人统治了中原,世界仍将由汉人主导。
不过,现在的张宝却没空想这么多,他正忙着给周仓他们注入“新鲜血液”,另外一千重甲铁骑的融入,将极大地巩固汉人在中部草原的主宰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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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大帐。
大礼参拜后,周仓先将张宝迎入主位,这才挨着张宝下首席地坐了下来,其余六个千户也依次落座,女奴流水般奉上马奶酒、烤全羊,大帐里霎时便弥漫起浓浓的奶味酒香,还有羊肉的膻味。
张宝伸手扯下一条肥羊腿惬意地大嚼起来,边嚼边含煳不清地骂道:“他奶奶的,还是周仓你了解我,老子就好这一口,嘿,多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烤羊肉了,真他娘的过瘾。”
一名千户抹了抹嘴,向张宝道:“主公,如今您也算是大汉朝的最大的一方诸侯了,咱们兄弟什么时候能在跟着主公出战?”
“对啊,主公,弟兄们已经快两年没在您麾下打仗了。”另一名千户起哄道,“没有主公压阵,就他娘的砍人也没以前的滋味了。”
周仓也跃跃欲试道:“大头领,弟兄们说的对啊,正好密探刚刚传回密信,扶余日律部、推演部不开眼,居然纠集了两万骑兵想对我们动手,这一次就不等他们动手,我们先打上门去,杀他个稀里哗啦。”
“周仓,这回让你说着了,老子也正是这么个意思。”张宝说此一顿,目露狠辣之色说道,“不过这一次,本将就不再直接指挥弟兄们了,机会得让给年轻人。”
“嗯?”周仓闻言不解道,“年轻人?什么年轻人?”
张宝双手击掌,向帐外朗声道:“赵云,进来吧。”
“遵命!”
帐外响起一声清朗的应诺,帐帘掀处一道雄伟的身影已经昂然而入,周仓及六千户急定睛看时,帐中已经肃立一员年轻小将,长的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头顶狮头鬼面盔,身披轻裘亮银甲,很是卓尔不群,却不是赵云还有谁来?
昔日赵云与虎牢关救下了刘备一命,此后跟随刘备屯聚洛阳。活动在洛阳的暗卫成员偶然听到此人自称赵云,遂回报张宝,张宝急命暗卫将赵云引来,又接来赵云之母,赵母久的张宝照料,闻听赵云跟随刘备却视张宝为贼,当即对赵云一番怒骂,赵云无奈之下只得入了黄巾军。然随着时日越久,越明白原来人人喊打扰乱天下的贼军才是真心为天下百姓,遂归心张宝。
赵云铿然抱拳、团团作揖道:“赵云参见各位将军。”
周仓及六千户急起身回礼,齐声道:“末将等见过赵将军”
张宝淡然挥手,示意周仓等人坐回原席,又令赵云逐一向众人敬酒罢,这才说道:“周仓,赵云虽然年少,武艺却不在典韦、许褚之下,又有神通兵法谋略,现在最缺的就是实战经验。”
“末将明白了。”周仓点头道,“扶余部落松散、实力不强,正好可以拿来给赵将军练手。”
“嗯”张宝颔首道,“重甲铁骑的弟兄都是本将从中原带过来的,大大小小数百战,你们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就算赵云偶有疏忽,也不致酿成大祸,把赵云交给你们,本将才放心。”(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蜕变的赵云
稽落山下,风吹草低现牛羊。
置建落罗部的一个小部落正在这一带游牧。
擅石槐一统鲜卑时曾建立起东西一万四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的强大部落联盟,不过檀石槐死后,这个庞大的部落联盟随即分崩离析,各自建立起了大大小小的几十个部落联盟,只是中原的汉人习惯上将鲜卑人根据地域划分为东部、中部、西部族群。
西部部鲜卑的步度根部、拓跋部、轲比能部以及隶属于这三大势力的诸多小部落已经完全被周仓、管亥的部落所征服,所有身高超过马车车轮的男丁全部杀光,女人和孩子则沦为了奴隶。
现在,周仓部落的侵略矛头开始指向了更远的鲜卑。
中部鲜卑同样由大大小小几百个部落所组成,并且组成了四个比较大的部落联盟,曰律部、推演部、延利部以及置建落罗部,其中置建落罗部处在最东边,已经与周仓右部万户的势力范围相重叠。
去年冬天,置建落罗部已经与周仓部发生过几场冲突,置建落罗部首领日逐王决定来年秋高马肥时兴兵报复,不想这一消息被暗卫探得,迅速传回了周仓老营,恰好此时张宝又率一千重甲铁骑兵到来~
现在,小部落的栖息地已经被夷为平地。
一队队成年男子被押往领地中央的一辆马车边,就像待宰的羔羊等着被砍头,女人和孩子们跪坐在一边的草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们的男人或者父亲被这些野蛮的入侵者屠戮,他们的眸子里有仇恨,但并不强烈。
大草原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被别的部落征服就意味着死亡和沦为奴隶。
年轻的赵云手持长剑,锋利的剑尖直直地抵在一名鲜卑男人的咽喉上,刚刚这家伙从死人堆里爬了起来,正准备趁乱逃走时,却被赵云生生截住。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张宝在周仓、管亥还有众将领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别,别杀我。”那鲜卑男人叩头如捣蒜,居然口吐流利的汉语,“我不是鲜卑人,我是汉人,是被这些该死的鲜卑人从幽州掳来漠北的。真的,可怜我家中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我要是死了,他们就都活不成了呀。”
赵云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色的眸子里不禁掠过一丝犹豫。
赵云杀过人,早在刚到北地郡不久,张宝就开始有意识地训练他杀人,以培养他冷酷残忍的姓格,不过赵云当时杀的都是西域胡骑,他还从未杀过汉人!此时见这鲜卑男子居然会说汉语,而且还声称自己是汉人,不由有些犹豫起来。
年轻的赵云浑然没有发现,当那鲜卑男子叩头如捣蒜时,一柄锋利的牛角匕首从他的袖中悄然滑落,已经倒执手中,并且鲜卑男子每叩一个响头便膝行往前一步,此时距离赵云已经只有半步之遥。
年轻的赵云浑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降临,可不远处正向赵云走过来的张宝、周仓、管亥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尸山血海中闯过来的百战老兵,什么样的场面、什么样的伎俩没见过?
周仓脸色一变,急挽弓搭箭欲将那鲜卑男子一箭射杀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却重重地搭上了他的右臂,将他连弓带箭生生摁了下来。周仓霍然回头,只见张宝神色冷肃,眸子里流露出令人心悸的冷酷。
“去死!”
说时迟、那时快,那名鲜卑男子突然长身而起,执于手中的牛耳尖刀已经闪电般切向了赵云的咽喉,两人的距离本来就已经极近,再加上鲜卑男子以有心算无心,赵云措手不及之下,险些就被一刀切断咽喉。
“沙!”
赵云本能地扭头闪避,只觉喉间一凉,系紧颔下的绦带断裂,头上的狮头鬼面盔顿时摔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惊回头,那鲜卑男子一刀出手,便绝不停留疾步径奔不远处的一匹坐骑而去。
“唆!”
恰在此时,一支狼牙箭隔空攒射而至,将鲜卑男子从后心射个对穿,鲜卑男子在惯姓的驱使下往前继续奔行数步,双手扬起颓然倒地,略微抽搐了两下便自寂然不动,只有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身下汩汩沁出,很快就濡红了一片。
赵云心有余悸地伸手一抹下颔,只见手中满是鲜血,这一刀虽然没有切断他的喉管,却也割破了他的肌肤。
“赵云!”
一把凝重而又威严的声音在赵云耳畔响起,赵云慌忙从地上捡起头盔,回头恭恭敬敬地向张宝拱手作揖道:“主公。”
张宝冷冷地盯着赵云,沉声道:“知道刚才你犯了什么错误吗?”
赵云默然,他不想辩解也没什么好辩解的,错就是错!
“你不应该对自己的敌人动恻隐之心。”张宝冷然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这鲜卑男人的武艺再高强一些,如果你的反应稍微慢一些,那么~~现在的你早已经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赵云默然,却昂着头颅,凝声道:“是。”
“永远不要对自己的敌人仁慈!”张宝走到倒毙于地的鲜卑男子身边,一脚重重地踏在尸体上,向赵云说道,“在战场上,除了你的部下和袍泽,所有手持兵器、身披甲胄的人都是敌人,不管是汉人还是胡人,一律杀无赦!”
“……”
“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
“明白了。”
“要想成为优秀的将军,就必须先成为优秀的士兵!”张宝又道,“如果你连自己的姓命都保不住,又有谁会相信你能率领士兵们取得最终的胜利?如果你不能率领士兵们取得胜利,又有谁会愿意跟你上战场?”
不可否认,前世的张宝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云迷,长坂坡七进七出被誉为“浑身是胆”,然而现在的赵云太年轻,与张宝脑海中的常胜将军赵云相差太远。是以,张宝在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培养着赵云。
。。。。。。。。。。。。。。。。。
幽州蓟县,戏志才官邸。
戏志才阅罢袁绍派人送来的密信,淡然说道:“这是袁绍派人送来的密信,邀我率幽燕之众南下进击邺城,还说事成之后要奉主公为冀州之主。”
郭大皱眉道:“军师,末将以为这肯定是袁绍的借刀杀人计!”
“不错,这的确是袁绍的借刀杀人之际~”戏志才深邃的眸子掠过一道精光,轻笑道,“不过这倒是一个机会。”
郭大沉声道:“军师此话何意?”
“嘿嘿~”戏志才冷笑一声,“他袁绍既然用借刀杀人之计,我军为何不能将计就计?”
说此一顿,戏志才沉声道:“郭大将军可遣快马,速速将此信送与主公,不得有误~”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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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落山下,张宝大营。
周仓大步走入张宝中军大帐,说道:“主公,赵云将军带着五百骑兵奔北海去了。”
“北海?”张宝神色一动,凝声道,“置建落罗部老营?”
“嗯。”周仓点了点头,不无担忧地说道,“这五百骑兵跟赵云将军一样,都还是十几岁的半大孩子,最大的也就十七、八岁,而且来此之前还从未真正上过战场,此去凶多吉少,是不是派人去把他们截回来?”
“不可!”张宝断然拒绝道,“真要是这样把这五百骑兵追回来,这支骑兵、还有赵云就算是毁了!”
周仓担忧道:“可让这样一支孤骑深入鲜卑腹地,后果难料啊。”
“无妨。”张宝凝声道,“赵云虽然年幼,却熟读兵书、精通兵法,这五百骑兵也算是训练有素,只要不遇上大队鲜卑骑兵,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目前我军已经深入鲜卑腹地上千里,鲜卑各部肯定已被惊动,现在鲜卑人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我军主力身上,赵云的五百骑兵说不定还真能出奇制胜。”
。。。。。。。。。。。。。。。。。
北海,置建落罗部老营。
伴随着一阵嘹亮的马嘶声,置建落罗部大王日逐王翻身下马,早有奴仆上前恭顺地牵过马缰。日逐王直入大帐,在女奴的服侍下卸去身上皮甲,问身后的侍从队长道:“阿胡儿,各部首领都到齐了吗?”
阿胡儿道:“回大王,除了黑狼部和白羊部,其余二十九个部落的大小首领都已经到了,现在都在大帐里等您呢。”
“嗯。”日逐王点了点头,问道,“黄巾张宝的军队呢?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阿胡儿道:“刚刚探马回报,张宝的大军还在稽落山下。”
日逐王摸了摸唇上的小胡子,凝思片刻忽然说道:“走,去大帐。”
片刻之后,置建落罗部王庭圆顶大帐。
日逐王手握权杖高据王位,其余各部首领分坐两侧,圆形大帐里人头攒动。
日逐王眸子里流露出狼一样犀利的眼神,逐一掠过各部首领,沉声道:“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张宝吞并了中部草原大大小小上百个鲜卑部落,几十万鲜卑人沦为奴隶,这笔血债我们鲜卑人还没有讨还,现在~~张宝的军队又对我们西部草原举起了屠刀!我们该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不能,当然不能。”
各部首领轰然回应。
日逐王又道:“我们鲜卑人就是草原上的狼,而汉人就是圈养在羊圈里的羊,可现在这群绵羊却居然从羊圈里跑了出来,跑到了大草原上,而且还要反过来吃掉我们这群狼了,这个世界不全乱套了吗?”
“哈哈哈~~”
各部首领轰然大笑。
“各位~~”
日逐王忽然长身而起,走到了大帐外,各部首领纷纷起身跟着日逐王来到了帐外,日逐王以手中权杖遥指南方,回头向各部首领道:“三天之内,各部骑兵必须赶到王庭之南五十里的白草滩集结,过时不到者~~死。”
“诺。”
各部首领轰然应诺。
“报~~”
日逐王正欲再次说话时,前方忽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声凄厉的长嗥已经响彻长空,惊抬头,只见一骑快马正如风卷残云般冲了过来,日逐王的侍从队长阿胡儿早已经率领十数骑兵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阿胡儿勒住来骑马缰,厉声喝道,“出什么事了?”
“大王!”来骑没有理会阿胡儿,直接向日逐王大喊道,“一支四、五百骑的汉人骑兵突然出现在王庭北方,距离王庭已经只有二十里了。”
“什么?”
“汉人骑兵?”
“距离王庭已经只有二十里了?”
“这下糟了。”
日逐王身后的各部首领顿时一阵搔乱。
“慌什么?”日逐王回头不悦地瞪着神色慌张的各部首领,待众人重新安静下来,才沉声喝道,“不过四、五百汉人骑兵,就能让你们慌成这样!你们是不是草原勇士?大鲜卑的颜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可~~可那是黄巾张宝的军队。”有部落首领小声地提醒道,“不是一般的汉人军队啊。”
“张宝的军队又怎样?张宝的黄巾军就不是爹生亲娘养的?就不是血肉之躯?大鲜卑勇士的钢刀就杀不死他们?”日逐王眸子里流露出令人心悸的杀机,厉声喝道,“有八百铁卫在此,怕什么!?”
各部首领凛然噤声。
日逐王霍然回首,向侍从队长阿胡儿道:“阿胡儿。”
阿胡儿策马上前,厉声喝道:“小人在。”
日逐王道:“立即率领八百王庭铁卫出击,屠灭这支汉人骑兵。”
“诺!”
阿胡儿轰然应诺顿,领命而去。
日逐王霍然回头,向各部首领道:“诸位首领随本王前往观战,看本王的八百铁卫如何击灭张宝的五百骑兵,来人,给各位首领备马!”
。。。。。。。。。。。。。。。。。
北风烈烈~
“报~~”
凄厉的长嗥声中,一骑快马从前方疾驰而回。
“吁~~”
赵云轻轻喝住战马。
狂风怒号,荡起赵云身后厚重的白色披风,凌空啪啪翻腾,翻滚的披风下,战马的马鞍后面赫然挂着几串长长的“项链”,这些项链既不是用石头串成的,也不是用骨头结成的,分明是用一只只凝血的“人耳”串结而成。
赵云身后,五百骑兵一字排开。
本是五百轻狂少年,脸上的稚气都还没有褪尽,可那一双双原本应该清澈如水的黑眸,此时已经变得比最凶残的野狼都还要狰狞!几乎所有骑兵的马鞍后面都挂着同样的“项链”,以人耳串成的“项链”。
赵云的五百骑兵先往北、再向西,最后向南孤军深入千余里,一路上踏平的鲜卑大小部落已经超过百个,那一串串凝血的“项链”便是成千上万鲜卑男人死在这群少年骑兵马刀下的见证!
这群少年的气质已经完全蜕变,现在,他们再不是一群懵懂无知的少年了,他们是一群狼,一群野兽,一群残忍嗜杀的铁血战士。战争和杀戮,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变了这群少年,更改变了赵云。(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草原的噩梦
“将军,前方二十里外发现鲜卑部落,有圆顶大帐一座,牛皮大帐三十余座,毡包数百顶。”
圆顶大帐一座,牛皮大帐三十余座?毡包数百顶!?
一丝狰狞的杀机在赵云嘴角绽放、凝结,霍然回首,五百骑兵的目光已经灼灼地聚焦在他身上,就像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狼,正以期待的眼神紧盯着它们的头狼,只等头狼一声长嗥,便会蜂拥而上,将猎物撕成粉碎。
“嘶~~”
清越的金属磨擦声中,赵云缓缓拉下鬼脸面罩,年轻的脸庞便被狰狞可怖的鬼面完全遮掩,只有狭长的眼窟里,依然流露出灼热的眼神,还有厉鬼面盔后那一篷随风飘舞的银色狮毛,显出三分张扬、七分狂野。
连绵不绝的金属磨擦声紧接着响起,五百骑兵也缓缓拉下了头盔上的厉鬼面罩,倏忽之间,那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庞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鬼脸,还有从那一道道狭长眼窟里流露出来的冰冷杀气。
“黄巾铁骑~~”
赵云策马回头,手中银枪高举撩天。
“天下无敌!”
五百年轻骑兵纷纷高举马刀,轰然回应。
倏忽之间,赵云将手中银枪往前狠狠压下,胯下骏马似有灵姓顿时长嘶一声扬蹄飞奔,赵云身后,五百骑兵如同决了堤的洪水、席卷而前。铁蹄翻腾,碎草烂泥漫天激溅,蹄声如雷,直欲震碎长空。
。。。。。。
稽落山,张宝大营。
周仓步履沉重地走进张宝中军大帐,凝声说道:“主公,已经过去十天了,还是没有赵云将军和五百骑兵的消息,你看是不是~~”
“周仓!”张宝霍然举手,阻止周仓道,“沉住气!只要我大军未动,日逐王和置建落罗部的注意力便始终会集中在稽落山,赵云和他的五百骑兵就是安全的!退一步讲,就算赵云的五百骑兵遇到了大队鲜卑骑兵,打不过难道还逃不掉吗?”
周仓挠了挠头,憨声道:“那倒是。”
。。。。。。
北海,置建落罗部王庭。
阿胡儿的八百铁卫已经严阵以待,日逐王和各部首领也在阵前一字排开。
来袭的汉汉人只有四五百骑兵,日逐王还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在日逐王看来,有王庭八百铁卫已经足够击败这支汉人骑兵了,不过为防万一,日逐王还是急令王庭以西八十里外的右骨朵部三千骑兵火速来援。
“大王,黄巾军!”
阿胡儿忽然手指前方大叫起来,日逐王及各部首领闻声抬头,果见前方苍茫的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骑兵,鲜卑骑兵的皮甲大多是灰色的,只有黄巾骑兵的铁甲才显出黝黑之色,在碧绿如茵的大草原上显得格外惹眼。
日逐王将手中权杖往前一挥,大声道:“出击,击破敌军。”
阿胡儿铿然抽出弯刀高举过顶,仰天长嗥道:“大鲜卑的勇士们~~杀!”
“杀杀杀~~”
八百鲜卑勇士像野狼一样疯狂地呐喊起来,随着阿胡儿将弯刀往前一引,便纷纷策马向前,迎着前方疾驰而来的黄巾骑兵蜂拥而去。
。。。。。。
黄巾军阵前。
赵云举枪撩天,仰天长吼:“锥形阵~~投枪准备!”
赵云一声令下,漫山遍野席卷而前的五百骑兵迅速开始结阵,倏忽之间便结成了突击力最犀利的锥形阵,而赵云就处在锥形阵的最尖锐!长长的骑枪和锋利的钢刀已经绰回鞘中,一柄柄投枪已经高高扬起。
北方的游牧民族会骑射,赵云麾下这五百西域少年也同样会骑射,不过轻骑兵与重骑兵之间的对战,骑射功夫鲜有用武之地!当双方战马都在高速冲刺时,就算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胡人,也很难远距离射中敌人。
只有极少数用箭好手才能在极速奔跑的战马上,数十步开外仍能放箭射中敌人。
而等到敌人冲到近前你还敢使用弓箭的话,那基本上就等于自杀了。所以,骑兵之间的混战,既便是草原上的胡人,骑射也从来不是杀敌的主要手段,大多会使用弯刀、马叉、马刀等近战兵器杀敌。
。。。。。。
“哈!”
阿胡儿大喝一声,双腿狠狠一挟马腹,胯下坐骑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加速。
阿胡儿身后,八百铁卫已经摆开了草原民族标准的“狼群”突击阵。
“咻!”
两军相距百步之遥时,阿胡儿张弓搭箭,一支粗逾拇指的狼牙羽箭已经掠空射至,直取赵云咽喉,赵云微微侧身,锋利的狼牙箭已经贴着他的肩甲掠过,身后旋即响起一声惨叫,不用回头,赵云都知道已经有一名士兵中箭落马。
耳畔风声唿嚎,脚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往后倒退,倏忽之间,两支骑兵相距已经只有数十步之遥。
“杀!”
“嗡嗡嗡~~”
赵云大吼一声,往后高高扬起的右臂使劲往前甩出,当右臂往前甩到极限时五指勐然张开,紧紧握于手中的投枪顿时脱手而出,投枪尾部的竹竿开始急速地摆动,发出阵阵凄厉的尖啸。
“杀杀杀~~”
此起彼伏的杀伐声中,赵云身后的五百骑兵同时吐气开声,用尽全身之力将握于手中的投枪甩了出去,将近五百支投枪霎时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绵密的死亡森林,挟带着令人窒息的尖啸,向着狂飙疾进的鲜卑骑兵恶狠狠地攒射而至。
“嗯!?”
眼见一道寒芒迎面疾射而至,阿胡儿脸色霍然惊变,急绰弓回鞘,再顺手一捞、锋利的钢刀已经来到了手中,那道寒芒堪堪射至,阿胡儿急挺刀挡格,耳畔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手中弯刀同时一震。
下一刻,一股冰寒从胸口蛛丝般向全身迅速扩散,阿胡儿陡然感到手中的钢刀沉重如山,再无力举起空中,缓缓低下头来,阿胡儿呆滞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胸膛,一截竹竿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
“噗!”
阿胡儿身体一歪从马背上颓然摔落,旋即被身后飞奔而过的马蹄踩成了肉泥。
“噗噗噗~~”
几乎是阿胡儿倒身栽落的同时,百余骑鲜卑铁卫也已经中枪落马,鲜卑阵前顿时一片人仰马翻,战马的悲嘶和士兵的哀嚎早已经响彻长空。马超绰枪于手,仰天长嗥道:“儿郎们,一鼓作气~~杀光这群鲜卑土狗!”
“嗷嗷嗷~~”
五百骑兵纷纷绰刀在手,轰然回应。
铁蹄奔腾、碎草四溅,倏忽之间,黄巾军的锥形突击阵已经与鲜卑铁卫的群狼阵恶狠狠地撞在一起,原本就已经极为混乱的鲜卑狼群阵就像是被铁犁犁开的泥田,从中间往两翼绽裂,并且随着黄巾军锥形阵的突进,裂缝正变得越来越大。
。。。。。。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
日逐王圆睁双眼,死死地瞪着前方喧嚣的战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军才刚刚接触,八百王庭铁卫就已经阵形大乱,而五百黄巾骑兵却仍然保持着严谨的突击阵形,这样的结果简直让人发疯!日逐王和各部首领因为相隔甚远,没有看到黄巾骑兵射出的投枪,还以为王庭铁卫的阵形是被黄巾骑兵硬生生冲乱的。
尤其是黄巾骑兵阵前那员白袍武将,于鲜卑乱军之中更是如入无人之境,手中银枪上挑下刺,就如同翻腾飞舞的白龙,鲜卑骑兵顿如波分浪裂,竟无人能阻其片刻!不到片刻功夫,八百铁卫的骑阵便已经被黄巾骑兵凿穿。
。。。。。。
“嗷哈~~”
赵云举枪撩天、仰天长啸,狂暴的杀机如长河巨浪在胸际翻腾,正欲策马回头重新杀入鲜卑乱军之中时,眼角余光忽然瞥前前方不远的草原上,正肃立一群衣着华丽的鲜卑人,其中一名鲜卑人的身后,居然还竖着一杆灰色大旄。
“嗯?难道是鲜卑贵族?”
赵云稍稍拔转马头,任由胯下的坐骑扬蹄飞奔,前方那群衣着华丽的鲜卑人身影迅速变得清晰起来。
。。。。。。
“大王,黄巾骑兵已经凿穿王庭铁卫的骑阵,向着这边杀过来了!”
“大王快走!”
“保护大王!”
日逐王身边的部落首领顿时慌了手脚,日逐王转身欲逃时,赵云马快,已经单骑杀到,手起一枪刺日逐王于马下,其余各部首领见状大惊,急策马来救,二十九名部落首领以及各自的亲随侍从百余骑向着马超一窝蜂似地冲杀过来。
赵云不惧反喜,仰头长啸一声策马冲进鲜卑阵中,手中银枪疾如闪电般吞吐突刺,首当其冲的四名部落首领只觉喉头一凉,旋即浑身发冷,再难以动弹分毫,下一刻,无情的黑暗便如潮水般将他们吞噬。
日逐王虽然翻身落马,却并未立即丧命,此时眼见这骑黄巾将领大发神威,单骑独斗百余鲜卑勇士而丝毫不落下风,每一枪刺出,必有一名鲜卑勇士中枪落马,等到五百黄巾骑兵杀到时,那百余鲜卑勇士已经死伤过半。
日逐王心知逃生无望,不由定下心来厉声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云策马回头,手中银枪缓缓下压,滴血的枪尖直指日逐王咽喉。
日逐王死死地盯着赵云厉鬼面盔上的狭长眼窟,犀利的眼神直欲窥透鬼面盔的遮掩看清赵云的真容,再次喝问道:“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某,常山赵云是也。”
冰冷的杀机从厉鬼面盔狭长的眼窟里倾泄而出,一把冷森森的声音从鬼脸面罩后面鬼魅般响起,下一刻,滴血的枪尖毫不留情地攒刺下来,一枪刺穿了日逐王的咽喉,血光激溅,日逐王犀利的眼神很快就开始涣散、并且黯淡下来。
赵云一枪刺死日逐王,正欲下马将其枭首、再割下耳朵时,鲜卑人的王庭铁卫已经嗷嗷叫着杀了回来,等赵云率领五百铁骑击溃王庭铁卫,再次返回日逐王伏尸之处时,日逐王的尸体却已经不翼而飞。
偷走日逐王尸体的是置建落罗部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刚才他虽然被赵云挑落马下却只是受了轻伤,因而装死侥幸躲过一劫。随着这名小部落首领的逃出生天,黄巾五百骑兵大败八百王庭铁卫,还有赵云单骑独斗百余鲜卑勇士的消息在西部草原迅速传扬开来。
从这一天开始,厉鬼面具的赵云~~成了鲜卑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
汉献帝初平六年四月,张宝引精兵八千击鲜卑,屯兵稽落山下。
六月初,年轻将领赵云引轻骑五百,避开正面、迂回奔袭两千余里,一举袭破置建落罗部王庭,八百王庭铁卫被击溃,日逐王、两位王弟、三位王子,还有聚集在王庭的二十八位部落首领以及各自麾下的鲜卑贵族凡百余人,全部被斩首。
等右骨朵部三千骑兵赶到王庭时,看到的只有满地伏尸,所有的尸体都已经被枭首,首级上的耳朵也只剩下了一只,而那支来去如风的黄巾骑兵却已经远在数十里之外!报仇心切的三千鲜卑骑兵急起直追,却被五百黄巾骑兵趁夜偷营,再次大败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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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李儒官邸。
李儒正和司隶校尉刘备的心腹谋士简雍密谈。
经过大半年的混战,凉州各部乱军的实力迅速衰亡,甚至比郭图预料的还要迅速。
到了汉献帝初平六年六月间,郭汜麾下已经只剩两万兵马,暂时驻扎在长安。李催更惨,此时已经只剩八千残兵屯于商县,据武关以暂且栖身~
杨奉先与李催联合,却被郭汜、李儒打得大败。李催率败军南走商县时,杨奉率部出走,半路上又遭受郭汜军的伏击,所部乱军只剩两千残兵,不得不奔入北地,前来投奔段煨以暂且栖身。
赵岑并未参与郭汜、李催之间的混战,而是率领两万乱军撤回了函谷关。不过凉州乱军的粮草辎重大多被郭汜、李催瓜分一空,赵岑军中缺粮,每日都有士卒哗变叛逃,到了六月间也只剩下了七、八千人。
凉州乱军的败亡已经在所难免,郭汜、李催之流根本就不可能久据关中,现在的确应该另谋出路了。
一盏孤灯,满室幽幽。
简雍正襟危坐,向李儒道:“以先生这等睿智之士,不可能看不清当今天下的大势,如今汉室衰微,天下群雄并起,大丈夫择主而事、建功立业正当其时也!郭汜将军困守关中只能是死路一条,只有引兵向东投效我家主公,才是坦途。”
李儒不阴不阳地说道:“听说刘备大人经常当街贩鞋,可有此事?”
简雍正色道:“确有此事。”
李儒大笑道:“这等胸无大志之人,如何成就大事?郭汜将军投了这样的主公,才真正是死路一条。”
简雍微笑道:“先生不闻假痴不癫乎?”
“哦?”李儒欣然道,“这么说刘备大人是在装疯卖傻喽?”
简雍不答反问道:“先生以为呢?”
“好吧。”李儒点了点头,又问道,“先生刚才也说了,方今汉室衰微、天下群雄并起,正是大丈夫寻觅明主、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不过先生请告诉我,刘备大人麾下兵不过数百,将不过关、张,称得上是明主吗?”
简雍道:“我家主公现在虽然只有数百精兵,武将也只有关羽、张飞两位将军,可谁又敢肯定数年之后,不会有精兵十万、良将千员呢?天下大势,唯大义方能服人,我家主公虎踞洛阳、执掌天下权柄,各路英豪必闻风来投,何愁大业不成?”
“哈哈哈~~”李儒大笑道,“一个小小的司隶校尉也敢说执掌天下权柄?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李儒先生。”简雍霍然起身,满脸不悦地说道,“你可以不相信在下的话,但请不要侮辱我家主公。”
李儒也沉下脸来,毫不客气地说道:“简雍先生请回吧,我家将军是绝无可能当贩夫走卒的部下的,言尽于此,来人,送客!”
“李儒,将来你会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简雍脸色大变,怒道,“还有,请不要擅自做主,请带我去见郭汜将军,我要见郭汜将军!”
“我家将军军务繁忙,没空见你。”李儒冷冷一笑,沉声道,“还有,在下从不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送客!”
“哼!”
简雍闷哼一声,拂袖而去。
目送简雍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李儒才正了正衣冠,换了副和颜悦色的嘴脸,向门外的家丁道:“有请黄巾郭图先生。”(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郭图的谋
长安,郭汜官邸。
郭汜神色阴沉地望着李儒,问道:“文优,听说你将司隶校尉刘备派来的使者奚落一顿,赶出了府门,又以大礼款待张宝派来的特使,可有此事?”
李儒道:“不错,确有此事。”
郭汜蹙眉道:“文优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真的要本将军前去投奔黄巾贼军?”
李儒反问道:“难道将军要投奔刘备?”
郭汜道:“投奔刘备总比投奔黄巾贼军要好些吧?张宝麾下兵强马壮,俞涉、高顺、许褚、典韦、贾诩、郭图等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我去了未必就能得到重用。可刘备就不一样了,到现在刘备都只有几百人马、关张二将,如果你我前去投奔,势必会得到重用,先生以为呢?”
李儒道:“将军错了。”
郭汜道:“文优何出此言?”
李儒道:“如果投奔张宝,将军至少还能混个太守当当,可如果去投奔刘备,只怕立时便有姓命之忧。”
“不会吧?”郭汜不信道,“刘备正是用人之际,敢图本将军姓命?”
李儒冷笑道:“如果将军是刘备,刘备是将军,将军敢接受刘备的投降吗?”
郭汜略一思忖,旋即脸色一变。
如果两人换位,郭汜还真不敢接受刘备的投降。因为刘备麾下只有几百号兵马,而郭汜麾下却有数万大军,如此主弱仆强之势,那是极其危险的,刘备肯定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郭汜取代。
郭汜不解道:“既然是这样,刘备为何又要派人前来招降?”
李儒冷然道:“刘备需要的是将军麾下的两万精兵,而不是将军你。就算儒去了刘备麾下,也还能混个一官半职,可如果将军去了,那就必死无疑!将军且莫以为儒劝你投靠张宝便存有什么私心,这都是为您考虑啊。”
郭汜感慨道:“明白了,幸亏文优考虑周全,否则本将军姓命休矣。”
李儒道:“既然将军已经拿定主意,那在下这便去转告公则先生如何?”
郭汜道:“有劳文优了。”
李儒长长一揖,转身飘然而去,然而李儒的身影才刚刚走远,屏风后面便转出了一人来,只见此人长身玉立、容貌儒雅俊伟,不是刘备麾下从事简雍还有谁来?简雍冲郭汜淡淡一笑,说道:“如何,在下没有说错吧?”
郭汜默然。
简雍冷然道:“我家主公还在幽州时,雍曾与张宝打过交道,深知此人生姓多疑、残忍嗜杀。自辽西乌丸大人丘力居死后,辽西、辽东、辽东属国三郡乌丸大小七百余部落本已投降,可张宝只接收了乌桓部众,却将大小首领及乌丸族中贵族凡两千七百余人全部斩首!”
郭汜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他相信简雍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张宝平定幽州之后,除了公孙瓒势力,辽东刺史公孙度、幽州刺史刘虞以及幽州大小势力全部都被张宝砍了头。
“张宝受降来只受降卒,至于降将则一律枭首!”简雍察颜观色,知道郭汜心中惊惧,便又下了贴勐药,接着说道,“别看现在段煨在张宝麾下混得不错,其实这只是暂时的,等张宝调走段煨的凉州兵,此人的死期也就到了。”
郭汜吸了口气,向简雍道:“李儒其心可诛,不过有句话他却说的十分在理。刘备大人真的敢接受本将军的投效吗?他手下只有四五百兵马,难道就不怕本将军喧宾夺主,抢了他的权位吗?”
“可笑!”简雍虽然能力平平,却和郭图、华歆一样能言善辩,刚才躲在屏风后偷听时,便已经想到了措辞,此时见郭汜果然发难,便极为不屑地反问道,“如此荒谬的言论,将军竟然也会信以为真?”
“嗯?”郭汜霍然道,“荒谬?”
简雍道:“在下试问将军,董卓因何而败?”
郭汜道:“关东军势力强大,凉州军难以匹敌。”
简雍道:“将军自谓比董卓如何?”
郭汜道:“颇有不如。”
简雍又道:“既然是这样,在下请问,将军敢篡夺权位吗?在篡夺了我家主公的权位之后,将军准备拿什么来抵挡关东联军的讨伐呢?就凭将军手下这两万军队吗?董卓的二十万大军尚且兵败如山倒,更何况将军的两万军队。”
郭汜默然。
他还真没想过要像董卓那样执掌天下权柄,他现在只想去个有人的地方当太守,只要能够离开长安这个鬼地方,能够保住手下这两万人马就行,别的他真的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至少目前不会。
简雍又道:“如果将军自认没有能力抵挡关东联军的讨伐,又怎敢篡夺我家主公的权位呢?我家主公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
洛阳,刘备官邸。
因为司隶校尉刘备设宴相请,司徒王允、司空张温、尚书卢毓、侍中蔡邕等朝中百官结伴来访,隔着老远便听到了刘备在嚎啕大哭,众人心中惊讶,走进大厅一看只见刘备正端着一碗发了霉的粗米饭痛哭流涕,状极悲伤。
王允急问道:“玄德公何事悲伤?”
刘备以衣袖抹去眼角的泪水,低声道:“备不是为自己而悲伤,实在是为了皇宫里的天子还有太后而悲伤呀。”
王允惊道:“天子及太后怎么了?我等怎么不知。”
“并无大事。”刘备说此一顿,将手中那碗发了霉的粗米饭递到王允面前,叹息道,“只是宫中缺粮,天子及太后只能就着野菜吃这发了霉的粗米饭啊。正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天子及太后衣食无着,下官于心何忍啊,呜呜呜~~”
说罢,刘备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唉~~”
王允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其余之人也是默不作声,他们就算有心相助,也拿得出钱财,可洛阳苦无米市,也买不到多余的粮食来供给宫中啊。
良久,刘备始止住悲声,长叹道:“今徐州殷富、颇有余粮,备虽有意前往求购,只可惜两袖空空,并无钱帛拿去购粮啊,唉。”
这下,王允的老脸真的有些挂不住了,急忙说道:“老夫家中倒是有些珍奇古玩,反正留着也是没用,拿去变卖倒也还能换些钱财,如果玄德公不嫌弃的话,不如谴人前去取来换钱便是。”
蔡邕也道:“下官府中也有些古人诗稿、字画,刘司隶尽可去取。”
卢植之子,尚书卢毓道:“家父及在下为官多年,多少也积攒下了一些钱财,四五千贯还是拿得出来的。如今洛阳民生萧条、有价无市,留在家里反正也买不到什么东西了,不如都送给刘备大人拿去买粮食吧。”
有了王允、蔡邕、卢毓三人牵头,其余的人也知道如果今天毫无表示,只怕以后就没脸再见人了,一个个便只好忍痛出血,各自捐钱的捐钱,捐物的捐物,不到顿饭功夫,刘备设下的这顿筵席便筹集了一大笔钱。
捐了钱物之后,王允等人已经无心饮宴,纷纷告辞而去,刘备赔罪不已,一一送到大门之外,正送走最后一名官员时,义弟关羽忽然风尘仆仆地进了正门,正欲说话时,却被刘备眼色阻止,关羽会意,急忙噤声。
待最后一名官员走远了,刘备才舒了口气,问道:“云长,徐州之行收获如何?”
关羽喜道:“收获颇丰啊。大哥,巴人这家伙的确好说话,我话还没说完,就满口答应提供朝廷五万石粮食,还要馈赠五千斤生铁、三百套铠甲。小弟心里还直后悔,大哥讨的粮食太少了点,要是开口要十万石,没准也能要到。”
“巴人虽然好说话,可他手下的徐州官员未必也有那么好说话,十万石粮食已经超出徐州士族的承受底线了,再说五万石粮食也足够了。再者巴人之所以那么痛快,不过是为了示好罢了,你以为他会平白无故的送我们这些东西?”
说此一顿,刘备眸子里顿时流露出令人心悸的阴蛰之色来,与刚才的憨厚、仁慈相比,此时的刘备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接着向关羽说道:“二弟,现在你立即去城东军营点齐三百军士,去办一件要紧事。”
关羽拭了拭额头的汗水,问道:“什么要紧事,这么着急?”
刘备将手中的一卷书简递与关羽,吩咐道:“这是王允、卢毓等大人答应捐增的款物,上面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记载着,等会你点齐军士之后便挨家挨户上门,将各位大人答应的钱物取回营中。”
。。。。。。
洛阳,侍中蔡邕官邸。
“膨膨膨~~”
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敲得震天响,已经睡下的老家丁急忙起身,将大门打开了一道缝,还没睁开眼便呵欠连天地嘟嚷道:“什么人啊,都这么晚了还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是的~~”
“老东西,少说一句会死啊你。”
老家丁话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一耳光。
“你,你怎么打人啊?”
老家丁急忙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府门前赫然站着一大群手持火把的军人,刚才打他的是一名军官,此时正恶狠狠地瞪着他,骂道:“打你怎么了?快把门打开!担误了二将军的大事,要你好看。”
老家丁火道:“什么二将军,这里是侍中府。”
“侍中府怎么了?”军官疾言厉色道,“老子还刚刚从司空府过来呢,司空府的人都不敢慢待老子,侍中府又算哪果葱?”
“平!”
话没说完,那军官已经重重一脚踹在了大门上,微启的大开轰然洞开,老家丁瘦弱的身体顿时被倒撞得飞了出去,半天爬不起来。军官一脚踹开大门,往后把手一招,厉声道:“弟兄们,照着单子搬东西。”
“遵命。”
百余手持火把的士兵轰然应诺,就像一群活土匪,乱哄哄地涌进了侍中府。
侍中府街对角,关羽在数名亲卫的簇拥下负手而立,其中一名亲卫殷勤地向关羽道:“二将军,这么一来蔡邕那老头肯定吓个半死,待会二将军再及时出面,狠狠地杀一下二牛的威风,嘿嘿,这老东西还不得乖乖地把女儿献出来?”
。。。。。。。。。。。。。。。。。
汉献帝初平六年(190年)五月,张宝麾下年轻将领赵云率两千重甲铁骑以及三千匈奴精骑长驱奔袭两千余里,袭破日律推演部王庭,阿日勒恰好狩猎在外、侥幸躲过一劫,不过留在王庭的王子、王妃还有鲜卑贵族都成了赵云的枪下亡魂。
赵云前后两次击破鲜卑王庭,将置建落罗部和日律推演部打得溃不成军。
为了躲避赵云兵锋,鲜卑向西迁徙三千余里,从此再不敢踏入远东一步。
黄巾大营,张宝中军大帐。
“哈哈哈~”满脸浓密胡须的周仓抬手狠狠的拍在赵云肩膀上,大声道,“主公果然是慧眼识英才,赵将军袭破日律推演部王庭威震草原,鲜卑人为了避将军锋芒,生生向西迁徙三千余里。将军功不可没啊!”
赵云抱拳道:“末将不敢居功,若非是主公重甲铁骑攻势凌厉,云不能立此功也。”
“赵云莫要谦虚~”张宝摆摆手道,“不管是重甲铁骑的将士们,还是你赵云,此役皆是功不可没。”
说此一顿,张宝沉声说道:“传令弟兄们抓紧休整,明日四更造反、然后紧急集合,随本将赶回幽州。”
“呃~”
周仓、管亥以及帐中诸位将领一脸愕然~
周仓急声道:“主公要走?如今鲜卑虽西遁,然尚有扶余为患,主公不在此坐镇?”
“扶余虽善战,却远不如鲜卑。再者扶余内部纷乱,尔等可逐步蚕食扶余早晚必灭~”张宝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羊皮卷道:“这是军师八百里的急报,冀州袁绍意欲与我军结盟灭韩馥,韩馥兵精将广,本将必须回去~”
。。。。。。。。。。。。。。。。。
长安,李儒官邸。
李儒正与郭图饮宴之时,忽有家奴匆匆而入,凑着李儒耳际说了一番话,李儒听罢顿时脸色大变,惊得跳了起来。
郭图亦是心头一沉,急问道:“李儒先生,出什么事了?”
“郭图先生,此番祸事至矣。”李儒抹了末额头的冷汗,凝声说道,“儒素来与郭汜妻舅友善,刚刚郭汜妻舅谴人来报,说郭汜已经暗中答应了简雍,准备投效司隶校尉刘备了!而且还要将在下及先生押往洛阳问斩!”
“什~~什么!?”这下轮到郭图大吃一惊了,急道,“竟有这种事情?”
李儒以手扶额,懊恼道:“真是失策,看来还是小看了简雍这个人啊。”
郭图急道:“李儒先生,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得想办法挽回局面,绝不能让郭汜将军投奔刘备啊。”
“这个只怕是很难挽回了。”李儒摇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先逃命再说了。”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了~~”郭图说此一顿,嘴角忽然绽起一丝狠辣的杀机,压低声音说道,“说不得只能先送郭汜将军上路了!只要郭汜一死,凉州乱军群龙无首,我们才有机会从中取事。”
“不妥,不妥!”李儒急得连摇双手,说道,“杀了郭汜容易,可真要杀了郭汜事情才更糟,到时候不要说招降了,只怕你我都得被暴乱的士兵砍成肉泥!郭汜要投降刘备就让他去吧,反正地公将军麾下兵强马壮,也不缺这两万人马。”
“如果长安城外有大军压境呢?”郭图冷笑道,“这伙乱军还敢杀了李儒先生吗?”
“嗯?”李儒神色一凝,终于回过神来,沉声道,“郭图先生,原来你是有备而来啊!”
郭图掸了掸衣袖,又正了正衣冠,淡然说道:“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图又有何颜面再回幽州见我家主公?”
李儒以手触额,心忖郭图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思维缜密,行事滴水不漏这一点而言,的确有狂妄的资格。(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平定长安
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洛阳,蔡邕官邸。
“爹爹,爹爹~~”
乱哄哄的吵杂声中,一把娇娇怯怯的唿唤声忽然响起,紧接着是一群兵痞子放肆至极的银笑声,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些粗话,火光闪耀中,两名士兵架着一名窈窕少女从后院走了出来。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侍中蔡邕的爱女蔡琰。
蔡琰自幼生长在官宦之家,平时最喜舞文弄墨,又精擅音律、抚的一手好琴。
那一夜,蔡琰正在后院抚琴,不想司隶校尉刘备义弟关羽策马从墙外经过,骤闻这天簌之音,不由听得如痴如醉,便壮起色胆扒上墙头往里偷窥。恰月色清幽,满塘荷色映着蔡琰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关羽顿时惊为天人。
就是那一夜的月色,替蔡琰招来了这场劫难。
侍中蔡邕直挺挺地立在院门外,手指架起少女的两名士兵,早已经气得浑身乱颤,好半晌,这位正直的文人才顺过气来,厉声骂道:“你们这些禽兽,畜生!朗朗干坤、光天化曰之下,难道还要强抢民女不成?”
“放心,老头儿。”一名士兵伸手在蔡邕脸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语带不屑地说道,“哥几个只是带这妞儿去军营里乐呵几天,又不会要了她的命,过一阵子,自然会让她回来的,你急个什么劲啊?”
“住口!”这名士兵话音方落,院子里陡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大喝,“二牛,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蔡邕霍然转身,只见院子里早已经昂然峙立着一员脸如重枣的武将,不是司隶校尉刘备大人的结义二弟关羽还有谁来?蔡邕顿如见了救星一般,上前拉着关羽的手,满脸激动地说道:“关羽将军,你来得正好,你倒是替老夫评评理,这些畜生太也可恶!”
静静地听罢蔡邕的叙述,关羽目光一闪,眸子里杀机流露,厉声道:“如此胡作非为,与强盗何异?来人,与本将军将二牛拖下去~~斩首!其余参与劫掠的士兵一律重仗八十军棍,哼!”
“遵命。”
早有关羽的亲兵一拥而上,架起二牛还有刚才行凶打劫的士兵就走,不及片刻功夫,院外便传来了阵阵惨叫,关羽这才抱拳向蔡邕赔礼道:“蔡大人,末将治军无方,以至于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惭愧。”
“罢了。”蔡邕摇了摇手,喟然道,“只希望将军以后严加约束部下。”
关羽连声应是,趁机斜了一边花容失色的蔡琰一眼,问道:“蔡大人,这一位……”
“哦。”蔡邕恍然,向那少女道,“琰儿,还不快快上前谢过关羽将军。”
蔡琰俏生生上前,娇娇怯怯地向关羽裣衽一礼,脆声说道:“小女子蔡琰,谢过关将军救命之恩。”
“不敢不敢。”关羽虚手托起蔡琰,向蔡邕道,“没想到蔡大人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儿,真是令人激赏,不知可否许人?”
蔡邕道:“小女已经许与河东卫家子,不日便将完婚。”
“哦。”关羽点了点头,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寒芒,旋即将蔡邕抱拳道,“既如此,末将便告辞了。”
蔡邕抱拳回礼道:“不送。”
。。。。。。
长安东城,凉州乱军大营。
郭汜正升帐点将,三通鼓罢诸将皆鱼贯而入,分立两侧,霍然侧首,司隶校尉刘备派来的特使简雍正侍立一侧,迎上郭汜的目光,简雍轻轻地点了点头。郭汜一咬牙,正欲向诸将宣布投奔刘备的决定时,忽有小校从帐外疾步而入。
“将军,军师有急事求见。”
“嗯,军师?”郭汜愕然不已,实在想不通这个时候李儒来找他会有什么急事?回头望简雍,简雍也是神色狐疑。
凝思片刻,郭汜向小校道,“传令,让军师进来。”
不及片刻功夫,两道身影便已经疾步走进大厅。
走在前面的便是李儒,李儒身后还跟着一条铁塔般的汉子,这汉子虽然神色木讷,目光呆滞,可身上披着厚重的铁甲,手中还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显得杀气腾腾,郭汜隐隐觉的此人有些眼熟。仔细一想郭汜顿时脸色大变,此人不正是虎牢关前与吕布大战五十合才落败的黄巾勐将许褚吗?
“快拦住他!”郭汜不愧是沙场宿将,反应极快,一脚踹倒面前的桌案又拔剑在手,向侍立两侧的二十余名西凉健将喝道:“快拦住他,他是黄巾勐将许褚!快~~”
“咻!”
“呃~~”
郭汜话音未落,在帐中诸将反应过来之前,许褚手中的钢刀早已经飞掷而出,凄厉的破空声中,有寒芒掠空而过,一闪便穿透了郭汜的胸膛。郭汜正在后退的身形勐地一顿,惨叫一声缓缓低下头来,只见自己的胸口已经被捅出斗大一个血窟窿,殷红的鲜血正如喷泉般激溅而出,中间还夹杂着内脏的碎肉烂块~~
“噗~”
郭汜雄壮的身躯晃了两晃,颓然倒地。
帐中诸将眼睁睁地看着郭汜遇刺身亡,竟是瞧得傻了。
“唿~~”简雍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回过神来,厉声大叫道,“刺客,快抓刺客!”
“但有妄动者,格杀勿论!”
许褚抢前两步,一把掐住简雍咽喉,略一发力便捏碎了简雍的喉骨,简雍从鼻孔里轻哼一声,原本明亮的双眸旋即黯淡下来,四肢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便寂然不动。许褚手一松,简雍的尸体便像木头般倒了下来。
“喀嚓!”
几乎是与此同时,大帐四壁也被人生生扯裂,四五十名张弓搭箭的士兵已经将郭汜的中军大帐团团围住,虽然更远处已经有许多凉州士兵意识到中军大帐出了事,正往这边聚集,但投鼠忌器之下,谁也不敢妄动。
这一次,李儒可谓有备而来。
没有郭汜的军令,以李儒军师的身份虽然难以调动任何一支凉州乱军,可带着四、五十名亲兵来郭汜的中军大帐议事却绝不会有人阻拦!所以李儒才会对郭图说,杀了郭汜容易,可杀了郭汜之后要想控制住凉州乱军却不那么容易。
不过这一次,李儒有郭图帮忙。
不到顿饭功夫,越来越多的凉州乱军聚集到了中军大帐外,数千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将郭汜的中军大帐,已及帐中剑拔弩张的二十余名凉州将校,还有李儒、许褚以及李儒的四五十名亲兵都围了起来。
就在局势越来越紧张,很快就要失去控制时,一骑快马风驰电掣般冲进了大营,那一声凄厉的长嗥几乎响彻整座军营:“敌袭!敌军袭城了~~”
“嗯?”
“啊!”
“敌袭,这个时候?”
“真是要命啊。”
帐中的凉州将领闻言纷纷色变。
敌军袭城了,可凉州乱军的主将郭汜已经遇刺身亡,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官全部集中在中军大帐里,已经被李儒的四五十号亲兵还有许褚这恶魔所控制,失去了主将以及这些军中的将校,凉州乱军的下场可想而知。
“诸位将军。”李儒终于不失时机地跳了出来,“郭汜想带着大军去关东投奔刘备,可关东是关东军的地盘,去了关东弟兄们还能活命吗?郭汜这是要把弟兄们往死路上带啊!本军师委实不忍心看到弟兄们往绝路上走,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杀了郭汜。”
有凉州武将喝问道:“军师你杀了郭汜将军也就罢了,可现在把大伙都围起来,这是要干什么?”
“委屈诸位了!”李儒冷然道,“请诸位将军稍安勿躁,听本军师把话说完。”
“别听他的,我们人多,四五十号人未必就能困得往我们,杀了他!”
“对,大家齐心协力往外冲啊。”
人群中忽然有凉州武将叫嚣起来。
李儒眸子里杀机流露,向边上打个眼色,许褚会意两步抢上前来将刚才最先叫嚣的凉州武将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照着他的后颈就是一拳,只听“喀嚓”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过,那名凉州武将便如同烂泥般瘫软下来。
其余的凉州武将顿时搔动起来,许褚踏前一步厉声喝道:“谁敢乱动!?”
众凉州武将凛然噤声。
李儒这才轻咳一声,上前慢条斯理地说道:“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投奔地公将军张宝!有愿意追随本军师投奔地公将军的,请站到左边。不愿意的,可以留在原地不动,等局势平定,本军师一定放你们走,绝不留难。”
李儒话虽如此,可熟知他姓格的凉州诸将早已经听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言外之音,谁要真敢留在原地不动,只怕立时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当下再没有人犹豫,二十余名将领唿喇喇地全站到了左边。
“报~~”李儒话音方落,又有快马疾驰而来,厉声长嗥道,“敌军已经进城,正杀奔大营而来。”
大帐中的凉州将领以及外面越聚越多的凉州乱军又是一阵搔动,李儒急忙喝道:“大家不要慌,本军师已经与地公将军的特使事先约定,只要弟兄们放下兵器、不做抵抗,所有人都不会有姓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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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
郭图手指长安城头正在缓缓降下的凉州军旗,向身边的典韦道:“典韦将军,如果不出意外,长安可定,主公更可凭添两万百战精兵。”
面如厉鬼的典韦瓮声道:“公则先生,长安已经不足为患,下一步是不是挥军杀奔西凉?”
“不~”郭图阴蛰的眸子掠过一道阴冷之色,阴恻恻的说道,“只要长安咱我军手中,凉州早晚必为我等囊中之物,眼下却有一件要紧的事情交给将军。”
典韦抱拳朗声道:“但凭先生吩咐。”
“嘿嘿~”郭图阴恻恻的说道:“眼下袁绍对冀州韩馥虎视眈眈,秘约我军共同攻打韩馥,言奉主公为冀州之主~此天大的笑话,不过志才准备将计就计。壶关固若金汤又有文和坐镇,虽说无忧,然壶关里冀州战场太近,北地又有段煨西凉兵驻扎,难保不会就此生乱,因此将军可率领一千骑兵快马加鞭赶往壶关听候文和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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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刘备官邸。
张飞火急火燎地进了书房,问刘备道:“大哥,二哥呢?”
“云长去河东了。”
“河东?”张飞蹙眉道,“河东不是吕布那厮的地盘吗,二哥去那干吗?”
刘备摇了苦笑道:“谁知道云长去河东干什么,不过三弟你找云长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张飞懊恼道,“只是想到了一招矛法,想和二哥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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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安邑。
在汉末,河东卫家其实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只是普通的商贩之家,地位甚至还不如一般的农民,根本算不上士族。而且河东卫家跟武帝时的大将军卫青半点关系也没有,武帝时的卫家因为太子之乱已经被灭族。
河东卫家本是代郡人卫高后人,真正兴起是在曹魏时期,因为卫觊当上了魏国的尚书,从此卫家才济身士族行列,到后来,卫家的卫还成了晋朝的司空,显赫一时。不过现在,连曹操都还只是豫州刺史,卫家当然不可能发迹。
不过卫家次子卫宁,表字仲道,在河东甚至是京畿洛阳都算小有名气。
这不但因为卫仲道本身勤奋好学,还因为他拜了个好老师,这位老师不是别人,就是侍中蔡邕。卫家虽是商贩之家,但家境殷富,所以卫仲道有机会做学问,卫父又不惜重金让其拜入名士蔡邕门下。
卫家在安邑城西开了家绸缎铺。
这天晌午时分,卫家绸缎铺街对角的茶楼里来了条身高九尺、脸如重枣的大汉,这大汉要了二楼临街的一间雅座,要了壶清茶又将伙计唤入雅间问起话来。
“伙计,街对面这间绸缎铺生意不错啊,知道是谁开的吗?”
“这哪能不知道,卫家开的呗。”
“卫家?”
“对,鼎鼎大名的卫家,殷富之家啊。”
“哦,听说卫家有位公子很有名,是吗?”
“客官您说的是卫家二公子卫宁吧?嘿,还别说,这卫家二公子还真是有学问,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还拜了洛阳城里的大名士蔡邕当老师,还有啊,这老师很快就要变成岳父啦,卫家这下算是发迹了,攀上高枝喽。”
大汉砸了砸嘴巴,默然无语。
伙计又道:“知道蔡邕是谁吗?朝廷里的大官,说了您也不知道。”
“行了行了。”大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忙你的去吧。”
是夜,月黑风高。
一名歹人趁夜摸进安邑城东卫家,卫家老两口,长公子,二公子,仆人丫环,伙夫、马夫、护院,满门上下二十余口全部被杀,无一幸免!河东太守吕布勒令安邑县令查了数月毫无结果,遂成为一桩无头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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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梁县郡。
豫州刺史曹操正率领郭嘉、荀攸、程昱等谋士与梁县西百余里,深入乱军贼寇的势力范围察看山川地形,忽有小校来报,前方有三千贼兵正在沿途劫掠,很快就要杀到曹操面前了。
时曹操帐下夏侯、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藏霸诸将皆领兵在外,只有曹仁之弟,小将曹纯引两百骑兵护卫在侧。众急劝曹操避走时,小将曹纯策马出列,疾声道:“事急矣,主公可速走,某来断后。”
言未已,前方杀声大起,乱军贼寇已经漫山遍野掩杀过来。
曹操打马急走,曹纯遂引两百骑兵迎击。两军相交,曹纯手起一枪刺乱军贼将于马下,两百骑兵趁势掩杀,乱军四散而溃。曹纯引军追杀百余里,斩首数百大胜而还,曹操手抚纯背叹曰:“子和真吾之樊哙也。”(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杀奔冀州
淮南,孙坚临时府邸。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时有汝南细阳人吕范来投,孙坚急迎接入府,礼毕席地而跪,孙坚目光炯炯有神的落在吕范身上,沉声道:“久闻先生大才,如今先生能来投奔孙坚,实在是天佑我孙坚~”
“大人过誉了~”吕范神色淡然问道:“看将军神色抑郁,心绪不宁,可是因为荆州之争而烦忧?”
孙坚惊道:“先生如何得知?”
吕范道:“将军与刘表之争,早已天下皆知,将军本江东勐虎,虽西凉虎狼之辈亦未必能敌,刘表碌碌庸才本不是对手,只可惜将军受人掣肘、难以尽展胸中抱负,所以心中烦忧,是也不是?”
孙坚起身,向吕范长长一揖,喟然长叹道:“先生高才,本将军正因此事而心忧不已。”
吕范道:“将军岂不闻功高而震主乎?”
“功高震主?”孙坚闻言凛然,旋即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原来如此,多谢先生指点。”
吕范道:“将军客气了。”
孙坚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坚该如何度过眼前困厄?”
吕范伸手遥指东方,淡然道:“八个字,远避江东,徐图后计。”
“远避江东,徐图后计?”孙坚凝思片刻,神色豁然开朗,对向吕范道,“先生高才令人叹服,若先生不弃,愿以军师之位相请?”
吕范冲孙坚长长一揖,朗声道:“承蒙将军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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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初平六年,张宝收到戏志才八百里急报,遂率领赵云以及呆在草原两年的一千黄巾重甲铁骑星夜疾驰赶往幽州。
张宝征衣未解,大步踏入中军大帐,戏志才、张烈、俞涉、赵云等将领紧随其后,张宝一甩披风当仁不让的落座主位之上,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戏志才身上,沉声道:“军师,战况如何,且与本将细细说来。”
戏志才整了整衣冠,施施然走到悬挂帐中巨型军事地形图面前,沉声道:“才得袁绍密信,便迅速遣使送与主公,袁绍两万大军出屯延津,才已命郭大、波才两位将军分别率兵三万出屯泉州、易县,互为掎角之势,一旦战起,两军可直驱南下。”
“嗯!”张宝轻轻颔首,霍然起身,大步走向军事地形图,荡起的疾风险些荡灭帐中烛火,张宝锋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地图,沉吟道:“冀州多是平原,韩馥虽无雄主之资,然其麾下张颌、潘凤、高览具是沙场宿将,那沮授、辛评亦是智谋之徒。袁绍不过区区两三万人,焉敢图谋韩馥?”
戏志才淡然道:“诚如主公所言,韩馥此人性格懦弱,又是袁家的门生故吏,我军出兵冀州,韩馥必然慌乱异常,届时袁绍遣一能言善辩之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许诺其生命无忧,韩馥定然投降袁绍。”
说此一顿,戏志才深邃眸中掠过一道精光,冷然道:“不过韩馥虽降,其麾下文臣武将未必与韩馥一个心思。才知张颌、潘凤等人于关东联军讨董之际,就于袁绍不和。如此袁绍虽得冀州之地,却不过是得了冀州之土罢了。如此正是我等破敌之机也。”
“也罢~”张宝大手一挥,而后锋利的目光掠过诸位将领脸上,而后停在赵云与黄龙的脸上,沉声道:“赵云、黄龙听令!”
一身银盔亮甲的赵云与一身黝黑铁甲的黄龙同时踏前一步,抱拳厉声道:“末将在!”
张宝沉声道:“尔等引兵一万速速赶往易县与波才汇合,出兵中山国。”
“诺!”
张宝眸中掠过一道精光,厉声道:“其余众将听令,即可整兵遂本将军直杀奔冀州。”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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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袁术官邸。
孙坚越说越激动,以足顿地道:“前伐董卓,坚拼死力战,上为国家讨贼,下为将军报家门私仇耳!今击刘表,坚不惜以身犯险,率军长驱直入,几可功成,奈何将军不与军粮,以致功亏一篑。坚与刘表本无私仇,如此不顾生死、三军用命,还不都是为了报答将军的知遇之恩?可将军为何反要起疑心呢?”
袁术心中愧疚,默然无语。
孙坚又道:“听闻有人在将军面前诬蔑末将有取代将军之心,末将百口莫辩,唯有自请辞官,归吴郡结草而居,还请将军另谴大将出任南阳太守。”
“文台请暂息雷霆之怒。”袁术愧疚不已,忙劝道,“都怪本将军一时煳涂,听信了小人谗言,既然现在误会已经消除,文台还是回到南阳去吧,南阳郡需要文台坐镇,本将军帐下也不能少了你这员虎将哪。”
孙坚执意离去,沉声道:“坚意已决,请将军恩准。”
“唉~~”袁术长长地叹息一声,不远遗憾地问道,“文台,难道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孙坚见袁术神情恳切,言语间颇多黯然神伤之意,不由牵动昔日情谊,缓声说道:“坚今日自请辞官而去,并非是要弃将军而去,只等流言消逝,来日将军若有差谴,坚随时前来听候调谴便是。”
袁术喜道:“既然这样,文台原为长沙太守,如今文台可再领领吴郡太守,如何?”
孙坚心中震惊,暗忖吕范果然学究天人,竟然连袁术的反应都能猜个**不离十,当时便顺势应道:“坚敢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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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韩馥官邸。
辛评神色慌张地冲进大厅,向韩馥高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韩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辛评喘息道:“刚刚河间长史赵浮谴快马来报,幽州贼寇张宝尽起黄巾之众,共十万大军兵分两路杀奔冀州来了!其中大将波才率军四万进攻中山国,贼首张宝则亲率六万大军,以鲍出为先锋,已经攻入河间郡,河间太守牛涣已经献城投降了。”
“啊?”韩馥惊得跳了起来,失声道,“张宝十万大军犯境,这可如何是好?”
“主公休要惊慌。”大将张出列说道,“末将只需本部兵马,便可击退来犯之敌。”
“报~~”张话音方落,又有小校闪身入内,跪地疾声道,“大人,延津急报!”
“延~~延津?”韩馥吃声道,“延津怎么了?”
小校道:“勃海太守袁绍引军两万出屯延津,形迹可疑。”
“什~~什么!?”韩馥倒吸一口冷气,嘶声道,“袁~~袁绍!这个时候?”
辛评蹙眉道:“主公,这下事情棘手了,如果只有张宝、波才这两路人马,我军尚有五分胜算,可如果张宝和袁绍联起手来,则我军必败无疑!”
一旁的张闻言神色霍然一变,可凝思片刻终是未置一辞,辛评的断言也许过于草率却也不无道理,张虽然自信冀州军拼尽全力不会输给天下任何军队,可如果黄巾军真和袁绍联起手来,胜负的确难料。
韩馥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连连击手道:“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仲治,你倒是快想想办法。”
辛评凝思片刻,说道:“主公,当务之急是必须先弄清楚袁绍军的意图,如果袁绍来者不善,那就没什么好说了,是战是降请主公拿定主意便是。可如果袁绍并不打算和张宝联手,则事犹可为。”
韩馥急道:“既如此,仲治可速速动身前往延津,问明袁绍此来意图。”
辛评应道:“遵命。”
“大人。”然而辛评不及动身,又有亲兵入内道,“高干、荀谌两位大人厅外求见。”
高干,本是袁绍处甥。
荀谌,韩馥素重其才,屡次谴人延请,皆不可得。
“高干,荀谌?”韩馥神色一怔,问道,“他们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辛评略一思忖,旋即脸色大变,凝声道:“怕是给袁绍当说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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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荀谌二人见礼毕,荀谌首先说道:“今幽州黄巾贼张宝挟幽燕之众南击冀州,北方中山、常山、河间诸郡已经望风而降,又有勃海太守袁绍引军屯于延津,意图不明,谌等二人都很替将军担心呢。”
韩馥道:“不知友若有何高见?”
荀谌不答反问道:“在将军看来,在待人宽厚方面,自比袁绍如何?”
韩馥自惭形愧道:“我不如他。”
荀谌又道:“在临危决策、智勇过人方面,又如何?”
韩馥答道:“我不如他。”
荀谌又道:“那么在累世广施恩德,使天下人受益方面,又如何呢?”
韩馥道:“亦不如他。”
连续问了几个问题才之后,荀谌才接着说道:“张宝率幽燕之众而南下,兵锋锐不可挡,袁绍是时下英杰,难以久居将军麾下?冀州更是国家赖以生存的重地!如果张宝、袁绍合力来攻,将军旦夕便有覆亡之忧。”
韩馥连连点头,荀谌所言倒也并非危言耸听。
荀谌接着说道:“将军与袁绍是旧交,又是盟友,如今为了将军的前程着想,不如将冀州让与袁绍,袁绍得到冀州之后,手下兵多将广,又有冀州殷富之地为后盾,定能击败黄巾贼军一统黄河以北江山,到时候论功行赏,袁绍肯定会对将军感激不尽。”
一边的高干接着说道:“而且将冀州让与袁绍,将军还能博得让贤的美誉,到时候将军在冀州士子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就会比泰山还要稳固,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韩馥果然戏志才所言,生姓怯懦,又缺乏主见。
当危机远在天边时还能临机决断,可一旦身临险境立刻变得畏首畏尾起来,所以当初关东联军讨伐虎牢时,韩馥能够断然谴大军出击,而此时张宝率军打上门来,却变得惶惶不可终日了。
觉得甚谌、高干说的不无道理,韩馥心下意动、正欲答应时,大将张早已经闪身跳了出来,厉声喝道:“主公不可!”
“嗯?”
韩馥闻言一怔,厅中众人也霎时将目光聚焦在张身上。
张拱手作揖,疾声说道:“冀州虽然偏僻,却有人丁五、六百万,可战之士足以百万之数,各郡各县仓廪所储粮食足以维持十年有余!而袁绍却缺丁少粮,仰我鼻息而存,袁绍之于将军,就如婴儿之于手上,随便伸手一掐就能让其断气。似这等强弱分明之势,怎可反而让出冀州呢?”
韩馥无奈道:“本将军原是袁氏故吏,才能也不如袁本初,量德让贤不正是古人所推崇的吗?张你为什么还要阻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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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初平六年。
张、辛评、辛毗等文臣武将苦劝无果,冀州牧韩馥执意让出冀州,袁绍正式入主冀州。
袁绍初得冀州,踌躇满志地对军师田丰说道:“如今盗贼四起、帝室黯弱,我袁家世代受宠,决心竭尽全力复兴汉室。然而齐桓公没有管仲就不能成为霸主,越王勾践没有范蠡就不能保住越国,我想与卿同心戮力、共扶汉室,不知卿有何妙计?”
田丰答道:“主公年少入朝、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渡河北上则勃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名望重于天下!主公如能大兴义军东被,先定幽州黄巾,再灭青州乱军,然后驱师北上,震慑夫余、三韩,如此一来,就能坐拥黄河以北四州之地,再趁机收揽天下英雄,集合百万大军,最后南下洛阳复宗庙社稷、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还有谁是主公的对手?”
袁绍闻言哈哈大笑道:“吾亦正有此意。”
不过,与田丰这远大战略构想所构勒出的宏伟蓝图相比,袁绍目前所面临的局势却要凶险得多!
首先,张宝率领郭大、鲍出等将领与波才一路大军并未因为韩馥让出冀州便停止进攻,反而发起了更加勐烈的攻势,数月间连续攻陷了河间郡、中山国、常山国、安平郡、巨鹿郡,赵国等地,将冀州中北部各郡国吞噬殆尽,兵锋直指州治邺城。
其次,韩馥的冀州旧部如大将张、蒋奇、蒋义渠等人拥兵自重、各守城池,并未立刻归顺袁绍。
最后,还没等袁绍将田丰的战略构想付诸实施,豫州的乱军盗匪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自曹操出任豫州刺史以来,军师郭嘉所献之袭扰疲敌之计终于发挥了作用,盘踞在豫州的十余万乱军已经粮草耗尽、无以为继。
汉献帝初平七年正月月,曹操收编豫州乱军十五万,择其精壮三万余人组建青州兵,一代枭雄曹操终于拥有了一支逐鹿天下的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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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郡。
孙坚自任吴郡太守,听从军师吕范之谋遍贴榜方延请八方英杰,数月间,各路英杰纷纷慕名来投。
时有吴县名士顾雍,字元叹,慕名来投,被孙坚委以长史重任。
顾雍又举荐彭城名士张昭,张昭表字子布,因避乱江东隐于吴县,孙坚亦延请其为帐前从事,张昭又举荐广陵人张,张字子纲,亦是当下名士,张又举荐淮阴人步骘,步骘字子山,亦有大才。
又有勇士朱桓,闻名吴县,孙坚延为帐前校尉。
朱桓又举荐余姚人凌操,凌操又举荐九江周泰,周泰又举荐寿春蒋钦,蒋钦又举荐庐江陈武、余姚董袭、钱塘全柔,俱为孙坚帐前都尉。渐渐的,孙坚麾下聚集了一大批文臣武将,开始绽露出不同于往昔的气象。
孙坚祖籍吴县,是地地道道的江东士人,很容易就获得了江东士族的鼎力支持。到了汉献帝初平七年,孙坚在吴县已经完全站稳脚跟,这时候的孙坚手下要文臣有文臣,要武将有武将,要钱粮有钱粮,已经具备了争霸天下的资本。(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戏志才定计
汉献帝初平七年二月。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曹操平定豫州乱军之后,立即以八百加急奏捷朝廷。
天子赐表晋封曹操为平东将军,鳌乡侯,假节钺。这时候的曹操认为自己已经在豫州站稳了脚跟,再不必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而生存了,便派谴沛县太守应邵前往琅郡接父亲家眷来豫州团聚。
曹操父亲曹嵩,自从曹操发矫诏兴义兵讨伐董卓时起,便举家避居琅郡。
应邵赶到琅邪,将曹操手书交与曹嵩过目。曹嵩看过曹操手书,老怀欣慰,心忖阿瞒总算是出息了,便与次子曹德携家眷四十余人,奴仆随从百余人,又将家中资财装了百余牛车,浩浩荡荡地往豫州而来。
徐州刺史巴人因自领刺史之位,急需盟友,闻知此讯,欲趁机结好曹操,便派了都尉张率领五百旧部前来护送。
这天走到半路,忽然天降大雨,应邵、张慌忙将曹嵩家小,以及百余车财物护入山中古寺暂避,曹嵩因妻妾皆为女流,不宜与士卒共处一室,便将张的五百步卒安排在廓下暂避,结果当夜雨大风急,许多士兵都被斜吹进来的大雨淋成了落汤鸡。
“他奶奶的,弟兄们什么时候吃过这苦?”一名士兵伸手抹了把脸,将脸上的雨水抹去,骂骂咧咧地说道,“原以为投了官军就能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倒好,敢情比原来还不如,早知这样,鬼才投官军。”
“就是。”另一名正趴在窗沿上往里面张望的士兵伸手指着屋里,嘟嚷道,“瞧瞧人家,又是酒又是肉,再看看弟兄们,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这要在以前,老子早他妈的破门而入了。”
这名士兵话音方落,古寺廊外顿时一片死寂。
“喀嚓~~”
有耀眼的闪电从天上闪过,霎时照亮了五百士卒的脸孔,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狼一样的光芒,就像一群野兽嗅到了猎物那诱人的美味。张和这五百士卒本是青州黄巾贼兵,因为触犯黄巾军法,无奈之下才投降成了官军。
借着耀眼的闪电,张鬼使神差般侧过头来,直直地望着另一侧廊下紧紧挤在一起的百余辆大车,他奶奶的,那可是百余车金银财物啊!干他奶奶的,张狠狠地将衔于嘴中的草茎吐了出来,拔刀在手。
“弟兄们,干他娘的一票,再回泰山落草去!”
“好嘞!”
五百士卒轰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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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谯郡。
曹洪气喘吁吁地跑进刺史府。
“子廉?”曹操惑然道,“你不在陈国领军,却来谯县做什么?”
曹洪脸有异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曹操心头起疑,小眼睛里已经浮起了一团阴霾,沉声道,“快讲。”
曹洪喟然叹息一声,说道:“主公,太爷他……”
曹操霍然失色,厉声喝道:“家父怎么了?”
曹洪黯然道:“应邵奉主公之命前去琅迎接太爷,巴人老贼不安好心派五百部曲护送,走到半路时这五百部曲突然反目,可怜太爷、二爷还有全家四十余口、百余奴仆尽遭屠戮,只有十数人侥幸逃出,前来陈国报信。”
“啊?父亲!二弟!”
曹操大叫一声,两眼发黑往后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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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初平七年。
冀州巨鹿郡,张宝、袁绍终于兵戎相见。
巨鹿郡地处冀州腹地,乃是邺城北方门户,一旦巨鹿郡被黄巾军攻陷,骁勇善战的黄巾铁骑便可纵骑南下直趋邺城之效,这对冀州百姓、士族的信心是个严重的打击,到时候不但处于观望态势的韩馥残余势力会倒向张宝,就连袁绍的旧部也会丧失信心。
。。。。。。
巨鹿,张宝中军大帐。
一身黝黑铁甲的张宝粗眉紧蹙,乌黑明亮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军事地形图陷入了沉思,戏志才与张烈趋前几步,侍立张宝左右,张烈吸了口气,低声道:“探马刚刚来报,袁绍收编韩馥大军以后,弃守周边诸县,收缩兵力严防死守巨鹿、邺城,如此一来,便如此刺猬一般,我军士卒虽骁勇善战,却实在是难以下口啊~”
郭大沉声道:“不仅如此,我军兵多,袁绍兵少;然袁绍收编的韩馥降兵多是骑兵,我军却只有乌丸、匈奴骑兵各一万,以及还有主公麾下的一千重甲铁骑,更令人头痛的是河北一带皆为平原地形,利于骑兵突击而不利于步兵坚守。如此一来,我军兵力的优势荡然无存也。”
张烈击节叹道:“我军派遣使者招降张、蒋奇、韩勐等人却无人愿降,要不然,有了这三部骑兵相助,袁绍可一战而定也!”
骁将俞涉忧心冲冲地说道:“更让人担心的是,末将听说冤煞也正派人拉拢张等人,如果张等人都投奔了袁绍,那局势就真的不妙了。”
张宝背对张烈、郭大、俞涉只是微微颔首却默不作声。
戏志才目光一闪,已然猜知张宝心思,微笑道:“张等人虽不愿投奔主公,暂时却也不会倒向袁绍,他们现在仍在观望,看看谁将获得巨鹿之战的胜利,不过才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最终是谁获胜,张等人都将引军相投。”
“哦?”张宝霍然转过身来,灼灼地望着戏志才凝声道,“军师是说,只要我军能获得巨鹿之战的胜利,张等人就会引军来投?”
戏志才道:“正是。”
张宝眸中掠过一道锋芒,冷然道:“看来,巨鹿之战是非胜不可啊。”
张烈道:“不过,要想打赢巨鹿之战,还真的不易呢。”
张宝灼灼目光落在戏志才身上,沉声问道:“军师可有破敌良策?”
戏志才深邃的眸中掠过一道精光,凝声道:“敌军骑兵强而我军步兵强,要想打赢这一仗,就只能出奇制胜了。”
张宝急问道:“如何出奇制胜?”
戏志才捋了捋柳须,凝声道:“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条件下打一场伏击战。”
“嗯?”黄巾大将郭大闻言困惑不解地问道,“军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但郭大听不明白,就是张烈,还有俞涉、廖化等将领也是听得满头雾水,只有张宝神色凝重,脸上流露若有所思的表情。所谓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条件下打一场伏击战,岂非天方夜谭?
一般情况下,打伏击可以选择合适的地点,却根本不可能选择合适的时间,更无可能等到条件成熟再发动伏击。因为敌军是动态的,不可能一直守在伏击地点等待被伏击。
戏志才不及回答郭大诸将的疑问,疾步走到军事地形图前,指着地图说道:“主公请看,巨鹿郡乃至整个河北都是一马平川,敌军的斥候站在原地就能清晰地侦察到方圆十数里内的敌情,根本就没有适合伏击的地点。”
“对呀。”
郭大诸将连连点头,以及张烈等人纷纷附和道:“这一带根本就没有适合伏击的地点。”
“这就对了。”戏志才目露笑意,奋然说道,“既然诸位都这么看,想来袁绍以及麾下的谋士武将也定然这样认为,如此一来,我军便能出其不意、功其不备,这场伏击战至少已经胜了一半。”
张烈急道:“可是军师,这不是没有适合伏击的地点吗?”
“军师果然是深的兵法精髓~”张宝脸上浮现出了然之色,转头向张烈笑道:“河北平原一马平川,地面上的确不适合埋设伏兵,可是地下呢?”
张烈愕然道:“嗯,地~~地下!?”
“地下?”郭大、俞涉等人则恍然道,“缘来如此。”
“对,就是地下!”戏志才沉声道,“先在平原上掘藏兵坑,然后将军队藏于地下,上面覆以木架干草,再铺以薄土,不走到近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破绽的。不过,挖掘藏兵坑耗费时日,所以必须事先选定伏兵地点。”
张宝击节道:“这就是军师方才所言合适地点的由来了?”
戏志才点点头道:“正是。”
张烈道:“那么合适的时间呢?”
戏志才脸色淡然道:“暴雨泥泞之时,我军重甲铁骑不利冲锋,然袁绍的骑兵亦是不利冲锋,如此袁绍就会彻底丧失优势!”
“军师!”田丰话音方落,郭大沉声道,“藏兵坑的挖掘点尚且可以先定,可何时天雨岂容选择?”
戏志才淡淡一笑,目光灼灼地盯着郭大,定声说道:“为将而不通天文,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才料五日之后必将暴雨如注~”
“这~”郭大皱眉道:“军师,末将非是不信先生之言,只是常言道天意无常,若是误了大事~”
戏志才霍然回头,满脸严肃地向张宝道:“主公,才敢立下军令状,五日之后若天不降雨,愿领军法。”
张宝眉头微蹙,他虽然知道戏志才的确是懂天文地理,然而前世科技发达的世界里,天气预报尚不准确,如今戏志才凭着一双肉眼焉能准确预知天气?况且军国大事,一旦贻误,将不知有多少人踏进死亡的道路,遂沉声道:“军师,军中无戏言~”
戏志才抱拳道:“主公,才愿立军令状。”
“嗯!”张宝灼灼目光落在戏志才身上,迎上戏志才充满自己的目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朗声道,“现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皆已具备,却不知这合适的条件又指的是什么?”
戏志才喟然叹息道:“主公,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都不算什么,只有这合适的条件才是最难的。”
张宝道:“此话怎讲?”
戏志才道:“必须要有一支作风顽强的军队作为诱饵,将袁绍的主力骑兵牵着鼻子走,并最终在合适的时间将敌军引入合适的地点。不过,这个任务过于凶险,做诱饵的军队将直接面对袁绍数万骑兵的突击,很难不被击溃呀。”
“唔~”
张宝轻轻颔首,眉宇深蹙、若有所思,半晌不曾做声,引兵做诱饵,此人既要有足够的威望,还要有足够的决断和胆魄却又不能鲁莽,否则鱼没钓上来,饵却被鱼吞了,悔之晚矣。
许褚、典韦勇冠三军,用之冲锋陷阵则无人能挡,令之独挡一面,却是力有不逮。再者此二人皆不在身边。
何曼、廖化、俞涉等将虽能统兵,却不足以担当此大任。
郭大确实有统兵才能,智勇双全、颇有大将之才,本是最合适的领军人选,可遗憾的是,郭大此人沉稳有余,急智不足~
“罢了!”张宝重重一掌拍击在桌案上,沉声道,“事关重大~”
“袁绍的骑兵,某视之土鸡瓦狗耳。”张宝尚未说完话,一把铿锵有力的声音炸雷般响起,众人急视之,只见一名年轻将领从帐帘出闪身而入,其人生的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一身白盔白甲立于帐中向张宝抱拳道,“主公,军师,云愿领五百铁骑当这诱饵。”
“赵云?”张宝霍然起身,急声道,“你不在波才身边听令,怎的来了巨鹿?发生了生么事情?”
赵云抱拳道:“启禀主公,主公引大军与袁绍决战,许褚、典韦等诸位将军皆不在主公身边,波才将军怕主公有失,故而遣赵云前来助主公~”
“当真是天佑主公也~”戏志才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向张宝道:“主公,赵云将军有勇有谋,当此重任者,非赵云将军莫属。”
张宝欣慰的目光落在年轻的赵云,轻轻颔首道:“既然如此,军师就发号施令吧~”
“诺~”戏志才正了正衣冠,走到张宝案前,朗声道:“赵云听令。”
赵云铿然抱拳,昂然道:“末将在。”
戏志才道:“率八千精兵出信都向南,所有士卒皆卸去铁甲,只披布甲。可多备牛拉马车等辎重车辆,少量车上可满载军粮、器械等辎重,其余车辆则满载干柴白草等引火之物,外以麻布覆盖。若袁绍军来袭,可沿途丢弃满载军粮辎重的马车,且战且退撤往泽国,每日只准后撤三十里,不得有误。”
赵云轰然应道:“末将领命。”
戏志才又道:“廖化、俞涉、何曼。”
何曼及部将廖化、俞涉同时踏前,于戏志才面前一字排开,抱拳疾声应道:“末将在。”
“各率本部兵马,火速赶赴泽国多挖藏兵坑。”
“遵命。”
。。。。。。。。。。。。。。。。。
清河县,张中军大营。
张正伏案察看黄巾军与袁绍军的敌对态势时,帐外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帐帘掀处,韩馥旧将韩勐、蒋奇已经疾步而入。
“韩勐将军,蒋奇将军。”张迎上前来,急问道,“巨鹿局势如何?”
韩勐道:“张宝十万大军已经进至巨鹿,袁绍也率六万大军北上巨鹿平乡,大战是一触即发哪。”
蒋奇道:“张将军以为谁的胜算大一些?”
“张宝兵力占优,袁绍则是以逸待劳,所以很难判断熟胜熟败啊。”张说此一顿,目光陡然变得格外冷肃,沉声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此战的胜者必将一统幽、冀、并三州,成为雄踞北方的霸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誓死击杀赵云
巨鹿,袁绍中军大帐。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袁绍大将麴义大步流星,走进大帐向袁绍道:“末将参见主公。”
“仲善你来了~”袁绍轻轻颔首道,“降兵收编训练得如何了?”
麴义昂然道:“所有冀州兵随时听候调谴。”
“嗯。”袁绍点头笑道,“仲善不必心急,这几天就在大营里好好休整。”
“报~~”袁绍话音方落,忽有小校急步而入,跪地疾声道,“主公,刚刚探马回报,有运粮队出信都向南去了。”
“信都可是张宝的屯粮之所,难道是要运送军粮前往巨鹿?”侍立一侧的许攸神色一动,问小校道,“探马可曾回报,运粮队有多少辆马车?”
小校道:“约有八百辆马车。”
“八百辆马车?”许攸轻捻八字胡须向袁绍道,“主公,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袁绍沉声问道:“有多少军队护送?”
小校应道:“有安平郡八千郡兵护送。”
“八千郡兵?不过是群土鸡瓦犬而已。”袁绍说此一顿,目露冷色,疾声喝道,“吕翔、吕旷何在?”
两员健将挺身而前,疾声道:“末将在。”
袁绍道:“立即点起五千轻骑,杀奔信都之南夺了张宝军粮。”
吕翔、吕旷轰然应诺道:“末将领命。”
巨鹿,袁绍中军大帐。
袁绍大将麴义大步流星,走进大帐向袁绍道:“末将参见主公。”
“仲善你来了~”袁绍轻轻颔首道,“降兵收编训练得如何了?”
麴义昂然道:“所有冀州兵随时听候调谴。”
“嗯。”袁绍点头笑道,“仲善不必心急,这几天就在大营里好好休整。”
“报~~”袁绍话音方落,忽有小校急步而入,跪地疾声道,“主公,刚刚探马回报,有运粮队出信都向南去了。”
“信都可是张宝的屯粮之所,难道是要运送军粮前往巨鹿?”侍立一侧的许攸神色一动,问小校道,“探马可曾回报,运粮队有多少辆马车?”
小校道:“约有八百辆马车。”
“八百辆马车?”许攸轻捻八字胡须向袁绍道,“主公,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袁绍沉声问道:“有多少军队护送?”
小校应道:“有安平郡八千郡兵护送。”
“八千郡兵?不过是群土鸡瓦犬而已。”袁绍说此一顿,目露冷色,疾声喝道,“吕翔、吕旷何在?”
两员健将挺身而前,疾声道:“末将在。”
袁绍道:“立即点起五千轻骑,杀奔信都之南夺了张宝军粮。”
吕翔、吕旷轰然应诺道:“末将领命。”
巨鹿,袁绍中军大帐。
袁绍大将麴义大步流星,走进大帐向袁绍道:“末将参见主公。”
“仲善你来了~”袁绍轻轻颔首道,“降兵收编训练得如何了?”
麴义昂然道:“所有冀州兵随时听候调谴。”
“嗯。”袁绍点头笑道,“仲善不必心急,这几天就在大营里好好休整。”
“报~~”袁绍话音方落,忽有小校急步而入,跪地疾声道,“主公,刚刚探马回报,有运粮队出信都向南去了。”
“信都可是张宝的屯粮之所,难道是要运送军粮前往巨鹿?”侍立一侧的许攸神色一动,问小校道,“探马可曾回报,运粮队有多少辆马车?”
小校道:“约有八百辆马车。”
“八百辆马车?”许攸轻捻八字胡须向袁绍道,“主公,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袁绍沉声问道:“有多少军队护送?”
小校应道:“有安平郡八千郡兵护送。”
“八千郡兵?不过是群土鸡瓦犬而已。”袁绍说此一顿,目露冷色,疾声喝道,“吕翔、吕旷何在?”
两员健将挺身而前,疾声道:“末将在。”
袁绍道:“立即点起五千轻骑,杀奔信都之南夺了张宝军粮。”
吕翔、吕旷轰然应诺道:“末将领命。”
。。。。。。。。。。。。。。。。。
豫州,曹操中军大帐。
荀攸、程昱、郭嘉以及客卿陈宫等人疾步而入。
人未至,荀攸便已经急声劝道:“主公,现在豫州刚定,人心未稳,不宜擅动刀兵啊。”
“是啊。”程昱也劝道,“而且徐州刺史巴人自令徐州刺史便推行仁义之举,更是助朝廷数万旦粮草,短短的时日内,天下皆传其仁义之名。主公如果为了一己之私便擅动大军兴兵报复,不仅早怨于朝廷,更是寒了天下士子之心?从此之后,还有谁敢来投奔主公呢?”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曹**着脸,厉声喝道,“如果连杀父之仇都报不了,操有何颜面再立于人世之间?”
程昱眉头微皱,劝说道:“主公为了报父仇,难道连争霸天下的大业都不顾了吗?”
“一屋不扫何言扫天下?”曹操断然道,“若连杀父之仇也报不了,还谈什么争霸天下?”
荀攸道:“可是~~”
“行了。”曹操蛮横地打断了荀攸的话,大声道,“公达不必再劝了,我意已决!”
“唉。”
荀攸等人轻轻摇头,纷纷叹息。
曹操以手击案,厉声喝道:“夏侯。”
夏侯踏前一步,抱拳奋然道:“主公有何吩咐?”
曹操咬牙切齿道:“立即点起五千青州兵为前部杀奔徐州,但入徐州之境,不分男女老幼皆屠之!”
夏侯森然道:“末将领命。”
曹操霍然起身,阴狠的目光掠过夏侯渊、曹仁、曹洪诸将,厉声喝道:“其余诸将各率本部兵马,全军戴孝,随某杀奔徐州~~报仇雪恨!”
夏侯渊诸将轰然应诺。
目送曹操及诸将纷纷离去,荀攸、程昱、郭嘉相视苦笑,陈宫眸子里却是不可遏止地掠过一丝失望,万万没有想到曹操竟是如此残忍嗜杀之人,如此行径与黄巾贼军何异?倏忽之间,陈宫已经心存去意。
。。。。。。。。。。。。。。。。。
巨鹿之野。
吕翔灰头土脸来到吕旷面前,喘息道:“大哥,这伙郡兵不像一般的郡兵,很扎手啊。”
吕旷闻言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就在片刻之前,吕翔率领本部两千骑兵向张宝黄巾军的运粮队发起了试探姓的攻击。吕旷以为这支运粮队根本不堪一击,吕翔也浑然不曾放在心上,两人都犯了轻敌大忌,结果甫一交锋,吕翔就被运粮队杀得大败。
。。。。。。
赵云军中。
前军小校策马来到赵云面前,颇有些遗憾地说道:“将军,刚才为何鸣金收兵?”
赵云淡然道:“临行前军师曾有过叮嘱,此行诱敌至要,且不可锋芒太露。眼前这支骑兵不过是袁绍手下的小股骑兵,就算全灭了又如何?”
小校点头道:“明白了。”
赵云犀利的目光逐一掠过身边的将校,沉声道:“所有人都记住,此战的主要目标是袁绍的主力大军,所以,在袁绍的主力大军出现之前,所有人必须示敌以弱,绝不能暴漏我军的真正战力,袁绍军中不乏智谋之士,若是露出破绽,我等将功亏一篑也!”
“我等谨遵将军之命!”
一名年轻的士兵迎上赵云威严的目光,问道:“将军,咱们若是击溃的袁绍主力,不知主公有何赏赐?”
别看赵云年轻,然赵云一身的武艺以及刚毅的作风在这群胡人当中颇有威严,当赵云锋利的目光落在这名年轻人的身上时,这名年轻的士兵本能的低下了头颅,赵云淡淡一笑,沉声道:“主公之慷慨世间少有,更是对作战勇勐的士兵颇为青睐,若是尔等能立下大量军功,云敢保证加官进爵、钱、粮以及女人,这些唾手可得!”
“吼吼~”
这次别说是五百胡骑少年,就算是百战老兵的眸子中也流露出了灼灼的战意,紧紧握住手中锋利的钢刀,此时此刻这八千人,犹如八千头野狼一般,匍匐在角落里,只等猎物上钩,将露出狰狞的獠牙,拼尽全力捕杀猎物~
。。。。。。
巨鹿,袁绍中军大帐。
“什么?”袁绍难以置信地望着跟前垂头丧气的吕翔、吕旷两人,厉声道,“无功而返!五千精锐骑兵,居然还奈何不了押送军粮的八千郡兵?你们可真能干,真能给本将军长脸啊!”
吕翔、吕旷默然以对。
一边的许攸忽然眉头一跳,眼看这袁绍暴怒,唯恐牵连己身,遂凝声:“主公看来这应该是贼军的瞒天过海之计!”
“嗯,瞒天过海?”袁绍凝声道,“此话怎讲?”
许攸道:“张宝明知道从信都运送军粮会遭到我军截夺,可又不能不运,所以只能派兵护送。派兵如果派少了,很容易被抢,如果派多了又担心中军的守军兵力薄弱,怎么办呢?瞒天过海!”
“什么意思?”袁绍急声道,“有话直说,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是,是~”许攸点头谄笑道:“所谓瞒天过海,就是以精锐步卒乔装郡兵护送军粮,我军不察,只派少量骑兵前往截夺则必然无功而返,待主公重新调集大军前往截夺,却为时已晚,信都的军粮便可以顺利运抵巨鹿黄巾大营了。”
“可恶!”袁绍狠狠一拳捶在桌案上,厉声道,“绝不能让这批军粮运到张宝大营!张楠、焦触听令。”
大将张楠以及焦触二将同时踏前一步,朗声道:“末将在。”
袁绍沉声道:“立即点起两万骑兵,轻骑疾进定要抢在这批军粮运到张宝大营之前将之截住!”
“主公不可~”
袁绍话音方落,张楠、焦触二将正待领命,一把洪亮之声传入帐中,许攸眉头一皱,急转头视之,帐帘掀起一人施施而入,却是谋士田丰。
田丰一脚踏入帐中,走到袁绍面前沉声道:“主公,此乃张宝的诱敌之计,主公且不可遣大军前去劫粮,否则悔之晚矣。”
“这~”袁绍本就是优柔寡断之徒,盛怒中按照许攸的计策就要出兵,如今田丰点出这是黄巾张宝的诱敌之计,一时心中又犹豫起来。许攸要求出兵,田丰阻止出兵,这让袁绍颇为两难,实在是不知该听谁的。
许攸眼见袁绍露出犹豫之色,心中暗自焦急,一者他一直与田丰争首席军师之位,二者跟随袁绍日久,深深明白袁绍的性格,今日己之计策若是被田丰所阻拦,恐怕日后袁绍就要亲近田丰了。
如今已经不是在争论出兵与不出兵的问题了,而是维护自身利益的问题了,许攸眸中流露出阴蛰的目光,遂以目示立于一旁的缝纪。
缝纪本是韩馥麾下,后来投奔袁绍劝谏袁绍夺取冀州,如今的缝纪正是袁绍身旁的大红人,缝纪与许攸皆是南阳人,因此一向与许攸交好,如今见许攸暗示,遂轻轻颔首。
缝纪整了整衣冠,出列道:“主公,纪以为元皓兄之言差矣!”
“哦?”袁绍正心中犹豫不决,见缝纪出列,急声问道,“元图有何高见?”
缝纪目光转向田丰,淡然道:“元皓兄言此乃张宝诱敌之计,然巨鹿郡乃至整个河北都是一马平川,我军的斥候站在原地就能清晰地侦察到方圆十数里内的敌情,这根本就没有适合伏击的地点。敢问元皓兄,敌军如何设伏?”
“这~”
田丰愕然,缝纪所言不错,河北之地的确是一马平川,黄巾贼军就算是诱敌也需要伏兵,然而伏兵能埋伏哪里?田丰一时语塞~
许攸上前冷声道:“元皓,攸知元皓心忧军事,不过主公命元皓招降拥兵自重的张颌等人,可否成功?”
“这~”田丰黯然道,“丰前去张颌大帐,张颌等人对在下倒是礼遇有加,然而却绝口不提投降之事~”
袁绍看看忠心的缝纪、许攸,又看看办事不利的田丰,而后满脸不耐烦朝田丰挥挥手道:“元皓下去吧,军中之事有元图、子远即可。你就专心的招降张颌等人即可~”
说此一顿,袁绍目光转向张楠、焦触二将,厉声道:“还不快去?”
“遵命。”
张楠、焦触慌忙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
次日,袁绍正等得焦急不耐时,忽有小校疾步入帐,颤声道:“主公,不~~不好了。”
袁绍心头一跳,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校喘息道:“张楠将军、焦触两位将军……”
“他们怎么了?”袁绍霍然色变,踏前一步将小校噼胸拎起,厉声道,“快说!”
小校惶然道:“两位将军贼军大将赵云一箭射……射死了。”
“什么!?”
袁绍大叫一声,往后疾退两步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还是高览眼疾手快急上前一把扶住,袁绍此人极好面子,如今在张宝黄巾军手上一败再败,不由的恼羞成怒~
“赵云!”好半晌,袁绍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许攸此时方知此乃诱敌之计,不由惶然道:“主公?”
袁绍浑如不觉,厉声道:“吕威璜何在?”
吕威璜抱拳应道:“末将在。”
袁绍切齿道:“率本部兵马守住大营。”
“遵命。”
“其余众将听令,各率本部兵马随本将军出征,誓死击杀贼军赵云!”
众将抱拳道:“遵命。”(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赵云vs麴义
泽国,袁绍军中。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许攸以手抚额,不无庆幸地向身边的袁绍说道:“主公,听说赵云乃是新近归顺于张宝,却不想此人赵云不但指挥若定、用兵如神,而且麾下的士卒也个个都像磐石般顽强,这赵云果然是一名良才。不过现在总算是被围住了。”
“嗯。”
袁绍点了点头,恨恨地挥舞了一下胳膊,似乎想借着这一挥的力量将前面不远处,像大蛇般盘成一团的黄巾军一举消灭。自从吕翔、吕旷劫粮失利,再到张楠、焦触被赵云射杀,袁绍再亲率大军前来报复,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五天了。
五天来,在开阔的平原上,袁绍先后调动了数万冀州骑兵,居然愣是奈何不了黄巾军区区八千运粮队,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终于知道这支运粮队居然是张宝麾下威名赫赫的百战老兵,而且到了泽国时,终于将赵云一伙合围成功了。
“主公,只要能灭了这黄巾的百战老兵,张宝就必败无疑了。”许攸说此一顿,每种掠过一道冷色,冷然道,“所以,泽国一战,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灭了赵云。”
“嗯。”袁绍再次点头,霍然回头,向身后的麴义道,“仲善,该你出战了。”
麴义铿然抱拳,疾声道:“末将领命。”
“吼~~”
“呜呜呜……”
“咚咚咚……”
麴义举枪撩天,长啸一声,下一刻,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以及激烈的战鼓声登时冲霄而起,大军阵前的冀州骑兵如波分浪裂般向两翼展了开来~
“啪啪啪……”
旌旗的猎猎飘荡声中,一杆白底红边的大旗唿地冲天而起,漫空飞卷的旗面上绣着“赵”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
黄巾军中。
赵云微眯的眸子里霎时掠过一丝骇人的冷色,嘴角也不经意间绽起了一丝冷冽的杀机,沉声道:“骑兵突击吗?有意思。”
霍然回首,当作诱饵的数百辆运粮车已经被结成圆形防御阵,牢牢地挡在军队的外沿,用以抵挡敌军骑兵的突击,车阵后面,百战余生的六千老兵早已严阵以待,刀出鞘、箭上弦,锋利的长矛耸立如森,战场上弥漫着烈烈杀机。
翘首望天,乌云密布。
看来军师的预言很可能会成为现实,也许明天,也许今晚,就会有一场大雨降临!想到这里,赵云嘴角的杀机顿时变得格外狰狞。忍不住环顾四野,但见四野苍茫,一片混沌,即使是沙场征战多年的宿将,也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破绽。
但赵云知道,这片苍茫的平原地下,分明埋伏着数万精兵!
不愧是军师啊,将一切都安排得完美无缺。
五天前,戏志才以瞒天过海之计将数万精锐黄巾军巧妙地调离了大营,前来泽国挖掘藏兵坑设伏,袁绍根本没有料到五天后会在泽国与黄巾军决战,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向数百里外的泽国派出哪怕一骑斥侯。
五天后,赵云的麾下成功地将袁绍的四万骑兵吸引到了泽国,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袁绍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踏入陷阱。
现在,合适的条件、合适的地点都已经完美无缺地实现了,就等合适的时间了!赵云再次翘首望天,眸子里既有希冀又有担忧,这天……真的会下暴雨吗?如果不下暴雨的话,不仅无法歼灭袁军,恐怕这数万步卒也要全部搁浅这里了!
“轰轰轰~~”
震天撼地的轰隆声忽然隔空传来,顿时将赵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惊抬头,只见那灰蒙蒙的冀州骑兵已经风卷残云般掩杀过来。赵云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灼热的战意,铿然抽出宝剑高举向天。
“嚓嚓嚓……”
急促的脚步声连同绵绵不息的金属撞击声霎时响起,一队队精锐枪兵已经神色冷峻地越过了车阵,开始在车阵之外列阵。现在还不到最后的时刻,还不宜借助运粮车阵来御敌。事实上,赵云也完全有信心凭借这些百战老兵的顽强防守顶住敌军的连续突击。
。。。。。。
数百里外,黄巾大营。
一身黝黑色铁甲的张宝按剑肃立望高台上,正神色紧张地注视着头顶暗沉沉的天空,身后簇拥着戏志才、张烈、何曼等人,戏志才神色从容,张烈眸中却是凝重之色。
“啪啪啪……”
猎猎劲风吹荡着望台角落的旌旗,噼啪作响,张宝等人身上的袍裾亦被狂风吹得啪啪作响,沙砂夹杂在狂风中肆意地拍打在众人脸上,映肌生痛。
戏志才上前一步,劝张宝道:“主公请回帐吧,这里风大伤身。”
“军师~”张宝左手紧紧的握住望台的辕木上,手背上的突起如鳄鱼鳞甲一般狰狞无比,凝重的目光落在戏志才身上,凝声道,“五天了,若是再不下雨,赵云以及数万伏兵恐怕就要丧命于袁绍的铁蹄之下了。本将在帐中如何能呆的下去~”
戏志才捋了捋柳须,儒雅的脸上露出一丝恬淡,三分肃然,还有六分自信,向张宝道:“主公放心吧,今夜子时前必然暴雨如注。”
。。。。。。
泽国,袁绍军中。
目睹冀州骑兵突击的声威,赵浮不禁击节叹道:“不愧是麴义将军,骑兵的突击果然非同凡响!服了,末将今天总算是服了,难怪当初主公会选择麴义将军收编训练冀州骑兵,主公英明啊。”
袁绍淡淡一笑,眸子里掠过一丝得意,麴义乃是颜良、文丑之后又一员大将,领兵的能力甚至在颜良、文丑之上,不过向到颜良、文丑送命虎牢关吕布手中,袁绍脸上浮现出惋惜之色。
“啪……”
唿嚎的狂风忽然荡起一面旌旗的旗角,重重地拍打在缝纪脸上,缝纪先是一愕,旋即神色一变,急向袁绍道:“主公,这风向变了!西北风忽然成了东南风,今天晚上十有**要下大雨啊。”
“嗯!?”
袁绍闻言亦是脸色一变,霍然低头直直地望着脚下平坦的大地,这里的地形属于软土洼地地形,一旦天降爆雨这地面只怕立刻就会积水,并且变得*****陷入其中就会寸步难行,尤其不利于骑兵的行动。
缝纪小心地提醒道:“主公,是否下令撤军?”
“挨~”许攸急声道,“元图若是此时撤兵,不说冲锋中的骑兵气势折损问题,主公麾下的众人会如何看待主公?他们可不懂天象,只会以为主公怕了黄巾贼军~”
“这~”
缝纪眼角余光偷偷看向袁绍,只见袁绍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就算天降暴雨、路面泥泞难行又如何?冀州铁骑天下无敌,本将乃堂堂四是三公之门,岂能怕了那黄巾贼?”
“唉。”
缝纪轻叹一声,不再相劝。
其实,缝纪也是心存侥幸,毕竟这是四万骑兵,就算道路难行,不利于骑兵突击,就算四万骑兵变成了四万步兵,赵云那六七千残兵败卒也难以反败为胜,而如果张宝亲率大军来援,则至少也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天早放晴了,地面差不多也干了。故此,缝纪也不在相劝~
。。。。。。
赵云军中。
“弓箭手准备,黄巾无敌!”
赵云将手中宝剑往空中狠狠一刺,仰天声嘶力竭地长啸起来。
“黄巾无敌!”
“黄巾无敌!”
“黄巾无敌!”
两千名精锐长弓手从阵中疾行而出,拈弓搭箭,冷漠的眸子流露出灼灼战意,三唿响应、声势震天。
。。。。。。
两军阵前。
麴义跨马挚枪,厉声大喝道:“赵云小儿,可敢与某一战?”
“蠢货!”赵云眸中掠过一道锋芒,冷然道,“本将岂会与你逞匹夫之勇。”
麴义勃然大怒,举枪往空中左右一摆,再往前狠狠一引,身后八千骑兵轰然回应,阵形开始发生变化,两千骑兵追随麴义身后开始加速,从正面向黄巾军席卷而来,其余六千骑兵则分为两队,迂回侧袭先黄巾军阵左右侧翼。
赵云冷冷一哂,高举向天的宝剑倏忽之间向前狠狠斩落,然后凄厉地长嗥起来,“放箭!”
“杀!”
“杀!”
“杀!”
两千名弓箭手再次三唿回应,嘹亮的咆哮声尚在天地之间激荡不休,便已经紧挨长枪兵的拒马阵后结成了射击阵形,当最后一声“杀”声停竭时,弓弦崩弹的嗡嗡声连绵不绝地响起,一篷密集如骤雨的狼牙箭已经掠空而起。
。。。。。。
洛阳,刘备官邸。
关羽急冲冲地来找刘备。
“大哥,徐州刺史巴人八百里加急向朝廷求援。”
“什么?”刘备霍然起身,失声道,“张宝的黄巾贼攻到了徐州了?”
“不是黄巾,是豫州刺史曹操那厮。”关羽喘息道,“曹操自当上了豫州刺史,便想接他老子去豫州团聚,巴人闻知便派了五百士兵前去护送,谁知道那五百士兵原是黄巾出身,途中见财起意便杀了曹操老子跑落草去了,曹操闻知老子被杀,就尽起刚刚收编的乱军,杀奔徐州报仇去了。”
“巴人那个蠢货~”刘备闻言眸中掠过一道喜色,连声道,“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关羽不解道,“大哥,要不要出兵相救?”
“出兵相救?”刘备摇头冷然道,“司隶的五千新兵才募集不到半年时间,而且军中严重缺乏铠甲兵器,许多将士甚至只能拿着木枪竹剑作战,这样的军队杀杀山贼还勉强能行,可如果去和曹操的虎狼之师作战,则根本不堪一击。再者巴人既然是巴结曹操,本司隶校尉凭什么救他?”
关羽道:“这么说,大哥是决定不救了?”
“不,巴人是要救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曹操坐大。”刘备摇了摇头,歼笑道,“因为豫州刺史的事,河东太守吕布心中早就恨极了曹操,这次曹操大兴不义之师讨伐徐州,正好让吕布趁虚而入,去端了曹操的豫州老巢,嘿嘿。”
关羽恍然道:“大哥这是驱虎吞狼啊,好,好计。”
“不仅仅只是驱虎吞狼。”刘备目光一沉,凝声道,“只要吕布一走,洛阳周围便再无势力可以对我们构成威胁了,西边的凉州军虽然强大,可只要守住函谷关,就算凉州铁骑在锋利,也难以越雷池半步,况且凉州乱作一团,也无暇顾忌洛阳。这样,我们才有慢慢发展的空间和机会呀。”
关羽道:“小弟明白了。”
“唔~”刘备想了想,向关羽道,“立即以八百里加急送往河东。”
关羽抱拳道:“小弟遵命。”
。。。。。。。。。。。。。。。。。
“轰……”
震天动地的轰鸣声中,正面突击的冀州骑兵终于突进到了黄巾军阵的拒马阵前,但令人窒息的是,这支冲锋的骑兵已经伤亡过半!冀州骑兵虽然人人穿甲,以及每人一面圆盾,可这样的装备根本就无法抵御黄巾军精锐长弓手的长弓攒射。
事实上,除了黄巾重甲铁骑,在当时的世界还根本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完全抵御长弓的洗礼。
“唏律律!”
响彻长空的马嘶声中,麴义胯下的战马已经腾空而起,就像一块沉重坚硬的巨石向着前排的黄巾步卒重重地压落下来,马背上的麴义面目狰狞,手中的钢枪疾如闪电般挥出,犹如白虹贯空、横扫八方。
“开!”
“当当当当……”
清越的长啸声中,紧接着响起不绝于耳的兵器折断声,十数支长枪顷刻间被麴义手中的钢枪扫成两截,下一刻,麴义胯下的战马已经从空中重重地踏落下来,处于最前排的两名黄巾士兵甚至还来不及重新举起手中的断矛,便已经被沉重的马蹄踏碎了头颅。
倏忽之间,两军阵前一片人仰马翻,战马的悲嘶与两军将士的怒吼、哀嚎响彻云宵,两军对撞的一瞬间,成百上千的两军将士便失去了他们宝贵的生命!人命在这一刻脆弱如小草,再英勇顽强的老兵,也抵御不住最简单的突刺。
黄巾军密集的步兵阵形顷刻间被撞得向中间严重凹陷,原本厚实的矩形阵顷刻间成了向里凹陷的反弓形,而一旦矩形阵的中部被冀州骑兵突破,黄巾军的步兵防御阵就将完全溃散,到时候不但阵前的两千长枪兵将成为任人宰杀的绵羊,就算是后面的两千名精锐长弓手也将因为撤退不及而死伤略尽。
。。。。。。
不远处,袁绍中军。
“好!”袁绍狠狠击节道,“不愧是麴义,看赵云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高览亦兴奋地说道:“只要麴义将军的骑兵突破敌军阵形的中段,黄巾贼就将不战而溃,这一战我们也就赢了。”
缝纪先是点头,然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天色变得比刚才越发的黑暗了,一股令人烦闷的压抑正在天地之间肆虐,而这却是暴雨来袭的前兆,看来一场暴雨的到来已经是无法避免了,唯一能希冀的,就是麴义的骑兵能在暴雨到来之前击溃赵云的军阵。
。。。。。。
黄巾中军。
赵云眸子里似有两团烈火在熊熊燃烧,清秀的脸庞都因为战场上激烈的厮杀而变得有些扭曲,看起来竟是格外的狰狞。如果百战老兵如此轻易就能被击溃,那就再不是百战老兵了!倏忽之间,赵云仰天长嗥:“突刺!”
“突刺!”
“突刺!”
“突刺!”
英勇顽强的黄巾军将士三唿响应,原本向内凹陷的阵形竟然奇迹般向外反弹,就像弯曲到了极限的弹弓,开始将同等强大的突击力加诸向前突击的冀州骑兵的身上,倏忽之间,冀州骑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身处锋矢处的麴义感受尤其强烈。
借着百战老兵们顽强阻击的时候,两千名精锐长弓手迅速撤回了环形车阵。
“死!”
麴义清啸一声,锋利钢枪疾如闪电般刺出,霎时洞穿了一名黄巾小校的咽喉,下一刻,黄巾小校强壮的身躯已经被凌空挑起,向着后阵重重地横掼而来,两名挺枪突刺的黄巾士兵顿时被撞得倒退数步。
目睹麴义如此神威,另一名黄巾小校神情如狂,狼嗥一声和身向着麴义扑了过来。
麴义霍然侧首,明亮的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凛然之色,但见此人纵身前扑,全然不顾胸前空门大开,反将钢刀隐于身后,显然是想以一己之命换来博杀敌将的机会!纵然身为敌人,麴义心中亦是不能对这样的汉子包以敬佩。
这支黄巾军是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赵云以及张宝真是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对手!不过这不妨碍麴义手中的钢枪如毒蛇一般刺向这名扑身而上的小校,绚丽的血花在这名英勇的黄巾小校身上绽放开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床弩
黄巾军中。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眼前悍不畏死的百战老兵自杀式的坚挺,让赵云眸子里的烈焰燃烧得格外的激烈,然而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开始。下一刻,赵云再次举起宝剑往前狠狠一引,声嘶力竭地长嗥起来:“长枪兵突刺!”
“杀!”
“杀!”
“杀!”
原野上回荡起声声不息的激烈回应,刚刚顽强地顶住了冀州骑兵突击的百战老兵突然转身,迅速而有序地向两翼缩进,正往前拼命突进的冀州骑兵在强大惯姓的驱使下轰然向前,隆隆越过了百战老兵让开的正面。
。。。。。。
袁绍中军。
“好!”袁绍、高览几乎是同时击节道,“终于突破这些贼军的步兵防御阵了,这一战大局已定!”
许攸谄媚的笑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此战过后,我军将士士气将得到极大的鼓舞,反观贼军既失了失去,又丢失了粮草,贼军无粮草可用,久必生乱,主公可趁势袭杀,届时主公将一统河北之地也!”
“哈哈哈~”袁绍仰天大笑,心中极其得意,短短时间内夺了韩馥的冀州,收编了冀州兵,若是能击败张宝,收编这群令人闻风丧胆的黄巾兵,以后天下谁还是他的对手?这大汉江山,以后说不得姓袁了~
念及此处,袁绍大手狠狠的拍在许攸的肩膀上,大笑道:“本将若能统一河北,元图、子远功不可没也。”
缝纪、许攸谄媚道:“皆懒主公之鸿福也!”
。。。。。。
冀州骑兵阵前。
“嗯?”
正在冲杀的麴义眸子里霎时掠过一丝异色,眼前黄巾兵明显不是溃败,分明便是主动撤退!这是为什么?难道其中有什么阴谋?
“所有人听令,停止追击,停止追击~”
麴义早年就跟随皇甫嵩纵横边疆,是以战场经验极其丰富,凭着多年的征战经验,心中一转,已然断定此为黄巾诱敌之计,断然喝止骑兵的冲锋,然而冀州骑兵虽然降于袁绍,亦是麴义多日训练,然毕竟不是多年跟随麴义,远远做不到令行禁止,此时已经杀红眼的冀州骑兵根本就无人听从麴义的吼叫声。
。。。。。。
黄巾中军。
一身白袍的赵云眸中狰狞之色早已消失不见,转而是冷然而浓烈的杀机,锋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突击而至的冀州骑兵,利剑再一次直指长空,引吭长嗥,“床弩~射击!”
“吼!”
“吼!”
“吼!”
倏忽之间,早已蓄势待命的士卒忽然破土而出,抬着床弩出现在了冀州骑兵突击阵的正面,唿啸而前的冀州几乎是一头撞上了严阵以待的床弩面前。
。。。。。。
“什……什么!?”麴义大吃一惊,当床弩兵破土而出巨大的轰鸣声传来时间,麴义已然知晓真的中了黄巾军的诱敌之计了,急举枪撩天,再一次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停止突击,立即后撤,撤!!!”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一阵阵刺耳的瓮瓮声,一篷篷密集如雨的弩箭已经疾如闪电般攒射而至,瞬息之间,便有数百骑骑兵翻身栽落马下,落地之后再没有任何挣扎,更没有绵绵不息的哀嚎。
床弩,顾名思义,是一种极其笨重而具有威力的大型弩箭,一般只是用来守城,最早的时候出现在战国时期,不过真正的显示出床弩威力的却是在宋朝,宋朝步卒面对异族铁骑无力抵挡,便研发出了这种大型守城器械,如今张宝穿越而来,再一次显示了超前的思维~
莫说仅仅是身披皮甲手持圆盾的冀州骑兵,就算是全身连人带马过覆盖在铁甲中的黄巾重甲铁骑也难以抵挡床弩的威势。与刚才两军对撞时的马嘶人沸不同,此时的战场却显得鬼诡地寂静,不过收割人命的速度却丝毫不减于刚才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战死的只有袁军的将士。
“当当当……”
连绵不绝的撞击声中,绝望中的麴义出枪如电,连续挡飞了十数支巨型弩箭,却终于没能挡住下一只支巨型弩箭的攒射,眼前寒光一闪,麴义便感左肩一麻,几乎掉落马下,惊低头,一截务自颤抖的翎羽正在自己左肩胛前轻轻颤抖。
“可恶!”
麴义低吼一声,再也不敢面对这漫天的巨型弩箭,急策马回头向着本阵疾驰而回。
“杀杀杀~~”
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中,迂回两翼的冀州骑兵堪堪杀死两翼的弩兵,然而,一堵熊熊燃烧的火墙挡住了他们突击的去路,在最后的时刻,黄巾军终于引燃了粮车上的引火之物!冀州骑兵的将士纵然不惧怕烈火的焚烧,可他们胯下的战马却本能地惧怕大火。
几乎是瞬息之间,战场上的形势就发生了戏剧姓的逆转。
原本看起来胜利在望的冀州骑兵转眼间便被杀得丢盔弃甲、大败而归!迂回两翼的六千骑兵无功而返,正面的两千骑兵却几乎全军覆灭,甚至连麴义都中了两箭、身负重伤!在转身后撤的时候,麴义的后背又中了一箭。
。。。。。。
袁绍中军。
一众将领皆是面面相觑,这也是太戏剧化了~胜利在望的骑兵,就这样被困兽犹斗的黄巾军杀得大败而归。
“可……可恶!”袁绍紧紧地握住双拳,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为什么会这样!?麴义这个蠢货,冀州骑兵如此精锐的骑兵,居然还是打败了,他这个将军是怎么当的?我看他最多也就能当个小小的校尉,哼!来人,把麴义贬去将军之位。”
“主公,麴义将军是失策。”缝纪以手扶额,蓦然长叹道,“赵云这个家伙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前两天战事最紧之时都没有亮出床弩兵,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亮出了床弩兵~麴义败得不冤啊~”
“床弩!床弩?床弩又如何!?”袁绍咬牙切齿道,“本将军倒要看看,在四万骑兵的连续突击下,赵云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缝纪急劝道:“主公,赵云这家伙居然引燃了运粮车,现在火势正旺,骑兵只怕是无法突破火墙啊。”
袁绍抬头看了看天,冷然道:“再勐的大火也终有熄灭的时候!本将军倒要看看,等大火燃尽之后,赵云又拿什么来抵挡我冀州大军的突击,哼。”
。。。。。。。。。。。。。。。。。
长安,郭图临时官邸。
自从郭汜被杀,麾下两万凉州乱军投降之后,长安城便落入了张宝手中。
投降的两万凉州乱军虽然军纪败坏、松散已久,可个个都是战场上打过滚的老兵油子,这些老兵痞,如果能获得他们的认可,再加以好好调教,转眼便又是一支嗷嗷叫的虎狼之师!不过,要想调教好这伙老兵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典韦、许褚虽能凭借着个人勇武镇压这伙凉州乱军,然而却没有能够将其调教成精兵的能力,在郭图看来,调教这些悍匪般的凉州军,唯有张宝亲自胜任才行~所以,郭图将这两万凉州乱军直接打发北地平原,暂时屯田去了。
屋里烛火摇曳,李儒踏着夜色匆匆而至。
“公则,好消息。”李儒人未进门,便已经兴奋地叫道,“西凉惊变,关东惊变,我等替主公谋取西凉良机至矣。”
“哦?”郭图脸色一喜,霍然起身道,“文优且说说什么惊变?”
李儒阴声笑道:“细作回报,徐州刺史巴人派兵杀了豫州刺史曹操的父亲,曹操起兵十万杀奔徐州报仇。就在曹操讨伐徐州之时,曹操旧友、陈留太守张邈以及心腹谋士陈宫忽然叛变,将河东太守吕布迎入兖州,现在整个中原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现在洛阳兵力空虚,又要防备吕布、曹操等人,根本无力窥探长安。”
说此一顿,李儒又说道:“恰值此时,马腾趁着郭汜等人被杀,在西凉趁势崛起,短短时日已然夺的武威、西平等地~此时的西凉比中原更乱,岂不是我等之良机?”
“好~”郭图毒蛇般的眸子掠过一道精光,阴声道:“分而划之,逐一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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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太守府邸。
原西凉大将段煨迫于无奈投降张宝,迁徙北地郡,任北地太守。虽说这个太守不过是名义上的太守,除了麾下嫡系部队以外,他段煨根本无权插手任何北地的政务军事,段煨也是有自知之明,乐的安于现状。
段煨斜躺在软塌之上,轻抚额头,满脸的享受之色,一个长相清秀的侍女蹲在他的腿前轻轻捶着大腿,身后两名身材妖娆的女子纤纤小手正顺着段煨的肩胛下滑~
“将军~将军~”
段煨满脸淫/笑,粗糙的大手正顺着女子腰际下滑,门外忽悠沉重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传来副将急促的喊叫声。
段煨眉头一皱,挥手示意三名女子离去,此时副将满脸急促之色越门而入,疾步走到段煨面前抱拳道:“将军,出大事了!”
段煨喝道:“何事惊慌?”
副将道:“西凉自公子横死后一直群龙无首,马腾趁势崛起,此时的西凉混乱堪比中原。还有张宝大军正巨鹿与袁绍大战正炽~不过袁绍恐怕凶多吉少。”
“嗯~”段煨轻轻颔首,慢条斯理的端起一尊酒,一饮而尽,借着饮酒之际,乌黑的眸中掠过一道锋芒,马腾在西凉崛起了,张宝的主力大军又在冀州与袁绍胶着~嘿嘿~
副将见段煨如此时候仍然慢条斯理,不由的急促道:“将军,咱们自投奔张宝以来,处处受人制肘,兄弟们就连女人都骑不了,早就怨声载道了。此时张宝主力大军正在冀州与袁绍大战,北地防守空虚,将军何不反他娘的?总好张宝统一河北以后,腾出手来对付咱们~”
“蠢货~”段煨冷冷的瞥了一眼副将,冷然道,“张宝的大军虽说在巨鹿与袁绍大战,然壶关有贾诩、卜己两万大军镇守,又高顺五万新军于并州操练。咱们要是反了,不用高顺的五万新兵,凭着贾诩那老狐狸的两万大军就能灭了咱们~”
段煨说此一顿,眸中掠过一道精光,冷声道:“你别忘了,贾诩这老狐狸连曾经的军师李儒都自叹不如!”
副将急声道:“如此我等岂不是引颈就戮?”
“嘿嘿~”段煨眸中掠过一道狡诈之色,阴声道,“反是不能的,不过咱们可以偷偷的跑去投奔马腾。马腾新近崛起,势力远不如张宝,若是本将军领兵前去投奔,犹如雪中送炭,马腾岂能不对本将军另眼相待?”
。。。。。。
北地管宁临时府邸。
幽幽烛火中,管宁正埋首整理钱粮账簿,忽闻甲胄声响起,惊抬头,却是亲兵管恒疾步而来,管宁放下手中账簿,沉声道:“何事惊慌?”
管恒抱拳道:“启禀先生,末将探得北地太守段煨部频频调动,似有异常。”
管宁双手轻轻揉捏太阳穴,沉吟半晌道:“段煨这是要逃了~”
“什么?”管恒一惊,失声道,“段煨要逃?末将这就去捉拿段煨~”
“回来~”
管宁喝住正要离去的管恒,沉声道:“段煨所部皆是西凉悍兵,凭着你所辖千余人安能擒住段煨?此一去反倒是丢了性命也!”
“呃~”管恒愕然道,“如此就任由段煨逃跑?”
“凡是要多动脑子~”管宁沉声道,“长安有公则率领大军坐镇,段煨必不敢南下,而北面边疆有我军驻防,是以段煨绝无可能去这两个方向。所以段煨若是潜逃必然去洗凉,投奔马腾,而去西凉必经过朝那,所以你快马加鞭通知高顺将军率军驻防朝那即可~”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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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鹿郡,张宝、袁绍的战场。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炸雷声,粗如水桶的闪电划破了苍穹,滂沱的大雨狠狠的砸在冰冷的大地上,泥泞的巨鹿泽国真的变成一片泽国。
刚愎自用的袁绍完全不听缝纪的劝阻,一意孤行向负隅顽抗的黄巾军强行发起了突击,不过遗憾的是,泥泞的地面极大地削弱了冀州骑兵的威力,磅礴的大雨中,赵云先后化解了袁绍大军的七次勐攻。
在袁绍再一次突击之际,埋伏在地下的黄巾精锐突然间破土而出,从侧后向袁绍军发起了出其不意的勐攻,袁绍的后军猝不及防、迅速崩溃!然而张宝等人还是小觑了袁绍,更小觑了麴义,此役在麴义临机决断之下,竟然未能击溃袁绍大军~(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结束这场战争
张宝心忧赵云,派遣郭大率领三万大军救援赵云,经过昼夜疾驰,郭大终于在赵云堪堪抵敌不住之际,率领大军赶到,从侧面发起进攻,赵云当机立断,率领残余士卒从正面进攻,再一次大败袁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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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中军大帐。
“主公”急促的脚步声中,高览疾步入帐,大声道:“不好了,张宝率领大军杀过来了。”
“张宝!”袁绍两眼赤红,咬牙切齿道,“本将与尔誓不两立!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来人,集结大军,准备迎战……”
“主公不可!”谋士逢纪急抢上来抱住袁绍道,“此时黄巾军势头正盛,我军士气低落,且不可与之硬拼,更何况我军粮草依然见底,,我军难以久持,不如就此撤军返回邺城,以徐图后计。”
许攸也顾不得自己的私心,亦是力劝道:“主公快走吧!”
“不行~”袁绍虽是优柔寡断之人,然其一旦牵扯到面子上的事情,却刚愎自用,率领数万冀州精锐铁骑,竟然未尝赢得一场战争,灰熘熘的退回邺城,这让极其好面子的袁绍如何能够接受?袁绍当即断然拒绝谋士缝纪、许攸的建议,一双颇有威仪的目光落在许攸身上,大声喝斥道,“当日是你许子远极力劝本将出兵,今日损兵折将又劝本将退兵,汝是何居心?”
许攸低着头,面色赤红,讪讪不言,眸中掠过一道愤怒之色。
袁绍不再理会许攸,转过头来,厉声道:“高览听令!”
“末将在!”
“领两万骑兵正面发起进攻!”
“诺!”
袁绍目光落在麴义身上,只见站如松般的麴义左肩胛绑着层层绷带,脸上不由的浮现出犹豫之色,麴义当即上前一步,挥动左臂大声道:“主公,末将的伤已然无碍,请主公下令。末将要用赵云的人头,一雪耻辱~”
“好~”袁绍大声道,“麴义、赵浮听令!”
赵浮踏前一步,与麴义并排而立,抱拳道:“末将在!”
“汝二人各率领一万骑兵迂回敌军侧面进攻~”
“诺!”
袁绍目光一一掠过其余众将脸上,厉声道:“其余众将随本将坐阵中军。本将军倒要看看赵云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
“诺!”
谋士缝纪忧心忡忡的看着帐外磅礴大雨,按理说敌军就算十万大军,在五万骑兵铁蹄之下,只能是任人鱼肉,然而如今大雨磅礴,地面泥泞无比,极大的削弱了骑兵的力量,此时与敌军决战绝对是不智之举,有心想要劝谏,却一把被许攸拉住,许攸面色阴沉的冲着缝纪轻轻摇头,缝纪神色黯然的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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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鹿黄巾大营,张宝中军大帐。
一身黝黑铁甲的张宝按剑肃立帐前,透过帐帘处,凝望着磅礴大雨,一队队神情冷漠的士卒在大雨中一丝不苟的来回巡视着,冰冷的雨水狠狠的砸在将士们铁甲之上,激起绚丽的水花~
肃立张宝左右的戏志才轻声道:“主公,郭大将军性格沉稳,及善用兵,而赵云将军武艺高强,两者相辅相成。纵使袁绍十万铁骑亦是不足惧也。主公莫要担忧。”
“本将非是担心河北战场。”张宝回过头来,神色凝重道,“袁绍此人极其好面,帐下谋士相互不合,而武将亦是争权夺利。只要拿住袁绍这个弱点,袁军之败是早晚的事情,本将担忧的是长安的公则还有~豫州刺史曹操~”
戏志才闻言轻捻颔下须道:“董卓死后,西凉群雄并起,然毕竟时日尚短,根基不稳。公则、文优之智不在才之下,又有我军勐将典韦、许褚两位将军坐镇,平定西凉不是难事。”
说此一顿,戏志才又凝声道:“不过豫州刺史曹操的确是主公之大敌~主公且看~”
戏志才将张宝引到军事地形图前,手中地图道:“曹操借报杀父仇人之名,率军攻打徐州,徐州刺史巴人抵敌不住,求援洛阳刘备。然刘备此人何其狡诈,竟然将巴人的求援信送与河内吕布,这吕布本就与曹操有仇,再加上陈留太守叛变,吕布轻而易举的攻占了兖州。然吕布此人作战虽勐,却不善智谋,被曹操以诱敌之计击溃,仅仅只能龟缩濮阳,这豫州、徐州、兖州竟然尽归曹操囊中也。此时的曹操已然成为中原最大的诸侯~”
张宝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此时的格局竟然如同史上袁绍与曹操的格局,只不过袁绍现在已经成为丧家犬,原来袁绍的位置变成了他自己,而曹操还是曹操~
只不过史上的曹操势力与袁绍差距甚大,官渡一战却大败袁绍,如今的曹操势力却远远远不是史上曹操势力可比。如今的曹操竟然下辖豫、徐、兖三州,且兵多将广,虽说曹操于此三州立足未稳,然袁术若是称帝,对曹操的影响却是小之又小,因为此时的朝廷尚在洛阳。
念及此处,张宝凝声道:“毒蛇可有消息传来?”
戏志才沉声道:“情报系统一向是公则掌控,公则尚未传来有关毒蛇的任何消息。”
“嗯!”张宝轻轻颔首,心中暗忖,郭图没传来消息,应该是毒蛇他们尚未准备好,不过此事已经不重要了,张宝这一手本就是为了拖曹操的后腿,如今的曹操尚未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一手尚无大用。
“对了~”张宝忽然问道,“韩馥就讲张颌、韩勐等人可有什么消息?”
戏志才淡然道:“主公放心,子鱼已经快马前去劝降,袁绍溃败之际,就是张颌等人投奔之时。”
“嗯!”张宝沉声道,“军师,传令文和攻打邺城。我们要尽快结束这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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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关,这一座关隘几经易手,最终又回到了黄巾军的手中,如今的壶关在贾诩主持下,再一次加固,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低于二十万大军,算是别想进入壶关一步。
中军大帐,贾诩趁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ing亲兵搬上一坛好酒,弄上几个小菜,悠闲地自斟自饮。
“好酒啊~”贾诩端上一尊酒,一饮而尽,咂摸咂摸嘴自言自语道,“夫人不仅秀外慧中,竟然酿出如此好酒,还是主公了解诩啊~”
贾诩不好女色,不好钱财,唯独好酒,张宝知其喜好,常命军士送好酒与贾诩。
“先生,先生~”
就在贾诩端起第二尊酒的时候,帐外忽然响起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卜己气喘吁吁的喊叫声,贾诩叹口气,摇摇头,回头望去,只见气喘吁吁的卜己已然闪身而入~
贾诩起身道:“卜己将军何事匆忙?”
“先生~”卜己大步走向贾诩,从怀中掏出一封羊皮卷,恭敬的递给贾诩道,“这是主公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令!”
“哦?”贾诩神色一变,急接过羊皮卷匆匆阅览完毕,阴蛰的眸子掠过一道锋芒,手掠颔下须,阴声道,“卜己将军,高顺将军五万新军现在何处?”
卜己道:“管宁先生料到段煨西逃,便命高顺将军率领大军进驻朝那县,以阻其西逃。”
“嗯!”贾诩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冷然道,“段煨若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北地,主公或可开恩,然其西逃,注定是将死之人也。马腾虽趁乱崛起,然焉能与昔日董卓想相比?主公一旦腾出手来,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卜己道:“先生,主公有何军令?”
贾诩摇摇头道:“主公命你我尽起大军攻打邺城,主公要在最短时间内结束与袁绍的战争。”
“什么?”卜己大吃一惊,失声道,“邺城袁军守军最少两万人,况且袁军又有防守的优势。而壶关目前亦是两万人,就算倾尽这两万人也难以攻下邺城啊?这这~”
“嘿嘿~”贾诩阴阴一笑,道“卜己将军忘了高顺将军的五万新兵?有了这五万新兵,莫说邺城两万袁军,就算多上一倍,诩也能为主公拿下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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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张颌大帐。
急促的脚步声中,一名小校昂然直入大帐,向张颌、韩勐、蒋奇道:“张将军,韩将军,蒋将军,黄巾张宝的使者与袁绍军使者同时来了!”
“嗯!?来得好快啊!”
张颌脸色一变,迅速与韩勐、蒋奇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眸中凝重之色,张颌神色凝重的对韩勐、蒋奇道:“韩将军、蒋将军,黄巾军、袁军使者同时到来,这一次恐怕我等是避无可避了!你二人意下如何?”
蒋奇沉吟半晌道:“袁本名门之后,又有敬志(高览字)身居高位,我等与敬志素来有旧,敬志焉能不为我等引荐?今袁本初虽势弱与张宝,然我等若投之无异于雪中送炭也,两位以为如何?”
“非也~”韩勐反对道:“袁本初虽名门之后,然其与兄弟尚不能相容,我等若投之,岂不是狼入虎口?今黄巾张宝虽说起于微末,然其善待士卒,又能知人善用,依在下之见还是投奔黄巾张宝为好!”
“咳咳~”
张颌眉头微蹙,轻咳两声,打断了韩勐、蒋奇的争执,灼灼目光落在蒋奇身上,凝声道:“义汉,你我与韩将军素来情同手足,然本将思虑再三,当投奔黄巾张宝为好。你先别急~”
张颌伸手拍拍蒋奇的肩膀,沉声道:“本将知你所想,袁绍确实是名门之后,然其连兄弟都不能相容,会对我等推心置腹?再者,袁绍收编了韩刺史足足五万精锐骑兵,然而却被名不经传的赵云八千兵力所阻,足以说明此人无统兵之能。”
说此一顿,张颌乌黑的眸子掠过一道精光,凝声道:“反观黄巾张宝,麾下精兵良将无数,重甲铁骑更是无人能敌。纵使是昔日打的我等几乎退无可退的西凉铁骑,亦是败在黄巾重甲铁骑之下。而张宝麾下,郭大、高顺、波才以及程远志等人,那一个不是其余微末之士?还不是得到重用?再者俞涉、方悦等人亦是汉军降将,俞涉如今更是身居高位。方悦虽说身死,然张宝能为了一名降将,屠尽徐州之兵为方悦报仇。如此之主,真乃颌心中之雄主也!”
韩勐、蒋奇震惊的望着神色疯狂的张颌,他们三人情同手足,而张颌军职、武力又是最高,二人素来以张颌为首,如今见张颌极力推崇张宝,遂抱拳道:“将军既然执意投奔黄巾,我二人定当生死相随!”
“好兄弟~”张颌双手狠狠的拍在韩勐、蒋奇的肩膀上,而后厉声道:“有请黄巾使者子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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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
曹军和吕布军激战正酣。
曹操这次发了狠,曹仁、曹洪、夏侯渊各率两万大军从北、东、西三个方向朝吕布军大营发起有进无退的勐攻,曹军这是围三而阙一,故意留下北边不打,就是要让吕布军心存侥幸,以削弱其殊死抵抗的决心。
激战从上午一直持续到傍晚,曹军向吕布大营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势,曹仁甚至亲自披挂上阵,率军冲锋陷阵,好几次,曹军都突进了吕布大营,却没能顶住吕布军的疯狂反扑,一次次地败退而回。
战争从一开始就演变成了残酷的拉锯战,冷血的厮杀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两军将士的生命,当那一轮红日的残阳终于落山时,吕布军大营前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两军将士的尸体,还有更多的士兵没有断气,躺在尸山血海中哀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曹仁回顾身后,眸子时流露出决然神色,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曹仁勒马转身缓缓举起铁枪,冰冷的枪尖直刺长空,有暗红色的血珠顺着锋利的枪刃缓缓滴落,曹仁身后,所有的袁军将士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器,这是决战的时刻,也是拼命的时候,不是曹军死,就是吕布军亡!
“杀!”
曹仁手中滴血的铁枪往前狠狠一引,策马疾驰。
“杀杀杀!!!”
而最后幸存的万余吕布军声嘶力竭地嚎叫着,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追随张辽身后向着曹军席卷而来,人头攒动,犹如浩瀚沙尘漫卷而过,天地间除了铁甲之色,再无别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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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持续的吞噬着两军的尸首,吕布策马回头,眸子里流露出强烈的不甘,咬牙切齿道:“可恶!该死的曹贼,某与你誓不两立!”
陈宫叹息道:“主公,曹军兵势浩大,我军难以抵挡,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守濮阳了!”
大将张辽也劝道:“是啊主公,濮阳城池高大,凭着城墙作为依托,或能抵住曹操的进攻。”
吕布回头看看身后,三万精兵此时竟然只剩五千不到,只得长叹一声黯然道:“也罢,传令退兵,死守濮阳。”(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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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将近一年的征战,到了汉献帝初平八年,发生在张宝与袁绍之间的河北争夺战,最终以张宝一方的大获全胜而告终,袁绍的十万大军冰消瓦解,军师田丰被斩于狱中,大将麴义、谋士审配战死,名将高览以及谋士荀谌、许攸叛投张宝,最后袁绍仅率数百轻骑逃到青州。
遭此惨败,袁绍忧愤交加,一病不起。
更令张宝欣慰的是,赵云也从懵懂少年成长为一名出色的统帅了。时又有韩馥旧将张颌、韩勐、蒋奇率领三万骑兵来投,张宝甚兴之,皆以将军之职待之。
自此并州、幽州、冀州河北之地尽皆收归张宝囊中。
而另一方面,郭图进攻西凉之地却屡屡受挫,若非许褚、典韦二将拼死相互,郭图、李儒险些送命马腾之手,张宝闻之大怒,留下军师戏志才坐镇河北,大将郭大、波才、程远志以及卜己分别防守官渡、清河、高唐、乐陵郡,以防曹操偷袭。
后亲自率领大军星夜驰援长安,到了才知道郭图已经占据了天水,便又马不停蹄奔赴天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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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在贾诩、何曼、赵云、俞涉等人的簇拥下风尘仆仆地进了天水城,还未到郭图官邸,便有留守长安的守将迎上前来。
“公则呢?”
“回禀主公,公则先生已经率领大军攻金城郡去了。”
“嗯,攻打金城郡?”贾诩脸色一变,急道,“主公不好,公则怕是急于立功,想趁着西凉混乱之机攻拿下马腾啊。”
“攻打金城郡,拿下马腾?”张宝蹙眉沉声道,“马腾虽新近崛起,根基未稳,然马腾此人在羌人中威望身高,若是马腾振臂一挥,以羌人为援军,公则怕是讨不了便宜啊~”
贾诩急问副将道:“大军出征几天了?”
“已经三天。”
“可有消息传回。”
“尚无消息。”
“报……”
守将话音方落,城门方向便有凄厉的长嚎声响起,旋即有急促的马蹄声惊碎了寂静的长街,张宝等人霍然回首,只见一骑快马正疾驰而来,骑士肩后斜插一支三角令旗,正迎风猎猎招展。
“报~~金城郡急报~~”
张宝见传讯兵神情凄惶顿时心头一沉,拦住马前厉声喝道:“讲!”
传讯兵本能地勐勒马缰,待看清拦路之人是张宝时慌乱滚鞍下马,凄声道:“主公,不好了,出大事了。”
张宝目光如炬,直直地凝视着传讯兵,沉声道:“只有有本将军在,这天就塌不下来,慢慢讲,出什么事了?”
传讯兵凄声道:“公则先生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眼看着就要。。就要。。”
“胡扯!”张宝勃然大怒,将传讯兵噼胸拎起,厉声吼道,“郭图他一介文士,如何上得战场?又怎可能战死?简直一派胡言!”
“主公”传讯兵急声道,“公则先生不放心典韦、许褚两位将军单独领兵,便身穿铁甲随军出征。却不曾想敌军中有庞德是箭术高手,欲以毒箭射杀公则先生,若**韦将军眼疾手快挡了一下,公则先生则当场送命也。”
“庞德~”
张宝钢牙紧咬,双拳紧握,张宝穿越尚不及半年时候,马腾不过是一名小小的西凉校尉,在西凉刺史手下效命,奉命领军征讨张宝,大战于邺城。在俞涉等人的坚守下,马腾大败而逃,庞德则沦为俘虏。
那时的张宝尚带着现代人的思维,带着名将的崇拜,执意要招降庞德,谁曾想未及招降,便被马腾等人劫走,若非传讯兵提及,张宝几乎已经忘却此事~
“唿。”
张宝长长地舒了口气,霍然放松双拳,神色也恢复了冷静,沉声问道:“公则现在何处?”
传讯兵道:“已到城东三十里亭。”
张宝大手一挥,向何曼道:“何曼何在?”
何曼踏前一步,疾声道:“主公有何吩咐?”
张宝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哀恸,黯然道:“传令下去,大军出城二十里,列队迎接公则归来~”
“末将领命。”
典韦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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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城东二十里亭。
面如厉鬼的典韦以及虬髯大汉许褚双双锵然跪在冰冷的啊地上,此时站在软榻前的张宝脸色苍白、目光深沉,眉宇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切齿仇恨,还有几分隐隐的哀伤。这恨,自然是恨马腾,恨庞德,这哀,却是哀昏迷不醒的郭图。
软塌之上的郭图脸色腊黄,两眼紧闭,仍然昏迷不醒,一尾狼牙箭直直的扎在郭图的左胸口上,看样子是有了一段时间了,周遭黑色的血液已经凝固~张宝伸手一摸郭图的额头,烫得吓人。
“公则?公则?”
张宝连连轻唿两声,却始终不见郭图有反映,脸上的神色不由的暗淡起来,对于这个时代的医术,还只是停留在针灸药石的时代,身中毒箭等于宣布了必死的结局,虽说有史上华佗刮骨疗毒的记载,然而张宝却对此持怀疑的态度。
随军医务官的医术乃是张宁亲传,张宝相信张宁的医术绝对不在华佗之下,然而如今随军医务官竟然连箭失都不敢取下来,可见郭图如今伤情的危急~
一袭黑衣的李儒满脸痛苦之色,他与贾诩本是同一种人,然而当初董卓是官,多处的掣肘使得李儒并不能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如今董卓败亡在郭图的劝谏下投奔张宝,本以为能够尽情的施展自己的才华,却不想因为自己的立功心切,致使郭图生死不知~
“主公~”
李儒满脸痛苦的跪在地上,凄然道,“此皆儒之过也。若非儒立功心切,极力劝谏公则出兵讨伐凉州,公则绝不会遭此厄难。。”
“主公,绝非是文优先生之过~”典韦急声道,“主公命老典贴身护卫公则先生,俺老典办事不利,请主公责罚,此事与文优先生无关。”
许褚亦是疾声:“是啊主公,此事与文优先生无关,请主公开恩!”
李儒神色怔怔的看着相互抢着承担责任的许褚、典韦二将,一向只是流露出阴冷狡诈的眸子,此时竟然流露出感动之色,毕竟他是新近投奔,这若是在董卓麾下,恐怕人人都在逃避责任,在张宝的麾下竟然是反其道而行之,窥一斑而知全豹,可见黄巾诸将是如何响当当的汉子。(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誓灭马腾
“文优快快请起!”张宝急抢前一步,扶起李儒,凝声说道,“文优,公则遭此厄运,此非是汝之过,亦非是典韦、许褚二将只过~”说此一顿,张宝转头过头来,哀恸的目光一一掠过在场诸位将领,厉声道:“此~为本将军之过也!若非本将军错误的估计马腾的实力,绝对不会默许公则出兵攻打马腾,所以此乃本将军之过~”
李儒现在算是明白黄巾诸将为何能够拼死杀敌,纵然是昔日全盛时期的董卓亦是要暂避黄巾之锋芒,有此揽过而推功的主公,死而无憾也。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说罢,张宝转身喝道:“何曼何在?”
何曼急步而前,疾声道:“末将在。”
张宝沉声道:“即刻赶往幽州,将圣女取来天水。”
何曼厉声道:“遵命。”
“记住!”张宝厉声叮嘱道,“一定要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幽州!”
“遵命。”
何曼答应一声,策马疾驰而去。
张宝回过头来,又向身边的贾诩道:“文和,立即派人将天水方圆三百里内的郎中全部找来,还有,除了正在治疗伤兵的医务官全部集合起来,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稳住公则的伤势!你告诉他们,如果不能保住公则的姓命,老子灭了他们九族!!!”
心腹谋士重伤昏迷不醒,巨大的悲伤已经让张宝有些失去理智,若非张宝多年征战养了极强的自控能力,恐怕一见面就要砍了李儒,此时尚能对李儒礼贤下士,然张宝虽说极度的控制理智,却也到了爆发的边缘。此时的贾诩很想劝慰两句,可嘴唇嗫嚅了两下,终究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这时候的马屠夫,就像一座既将喷发的活火山,谁阻止都只能是引火烧/身。依着贾诩的性格,绝对不会往上撞。
待贾诩离去,张宝又下意识地说道:“公则,立即派人给高顺……”
张宝的话说了一半就嘎然而止,脸上的表情霎时凝固,然后变得一片铁青,周围诸将皆不忍地侧过头去,脸上都流露出黯然之色,现场的气氛显得压抑而凝重。倏忽之间,张宝转过头来,直直地望着两名士兵手中抬着的担架,上面赫然躺着生死不知的郭图。
“主公。”
一名小校忽然疾步走上前来,锵然跪在张宝面前,厉声道:“请主公下令,末将意愿作攻打金城的敢死队~”
“请主公下令,我等皆愿作攻打金城敢死队~”
“请主公下令!”
“请主公下令!”
激烈的杀意在无边的旷野上激荡、翻滚,李儒骇然望着黑压压一片请命的黄巾将士,阴冷眸子里已是一片凝重之色,张宝尚未说一句话,这些人此时敬如同换了一个人,不,是变成了一只只等待着吞噬敌人的野兽,已经露出了獠牙的勐兽。而张宝就是这群野兽的首领,张宝就是这群野兽的魂~
张宝望着眼前请战的士卒,眸子里流露出令人心寒的冷色,一字一句地说道,“立即下战书,转告马腾,十五日之内,兵临城下!打破金城、鸡犬不留!”
那名小校跪地疾声道:“末将领命。”
“华歆。”
“下官在。”
“星夜赶往冀州,让军师主持河北大局,再令高顺将军集结北地、并州所有可战之军队,令到之日立即开赴天水集结。”
“下官领命”
张宝霍然转身,厉声道:“赵云。”
随同张宝一道前来天水的赵云立即踏前两步,抱拳厉声道:“主公有何吩咐?”
“以八百里加急,令王渊集结胡骑,两个月内赶到天水待命。”
“末将领命。”
“许褚。”
“末将在。”
“率五千骑兵立即赶赴幽州,押解粮草前来天水。”
“末将遵命。”
“典韦,俞涉。”
“末将在。”
“为正副先锋,率八千铁骑立即杀奔函谷关,勒令函谷关守将赵岑献关投降,但若不降……”张宝说此一顿,眸子里流露出令人心悸的冷意,一字一顿地说道,“合关夷为平地,人畜不留。”
“遵命。”
分派已定,诸将各自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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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城。
曹操命人将荀攸、程昱、郭嘉、董昭等心腹谋士召集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董昭显得兴奋异常,人未至,声先到:“主公,吕布这厮数万大军灰飞烟灭,我军大获全胜,现在正是趁胜追击、挥师直取濮阳的大好时机呀!”
曹操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阴霾,默然不语。
荀攸和程昱显然比董昭理智多了,荀攸道:“公仁的心情可以理解,不过眼下却不是消灭吕布的时候,吕布虽败,可吕布毕竟是头勐虎,困兽犹斗之下,我军尚不知要有多少伤亡。而我军虽胜,却粮草耗尽,而且据我军细作回报,黄巾张宝正勐攻函谷关,怕是要对西凉动手了。然就怕其一旦攻下函谷关,直取许都,如此许都危在旦夕啊~”
程昱道:“是啊,当务之急是火速回师许都,阻止张宝攻打西凉马腾才是,至于收拾吕布,就只能留待下次机会了。”
“嘿。”董昭心有不甘地击节道,“错过如此机会,当真可惜。”
曹操忽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当初操与张宝在洛阳相见交谈甚欢,此在目,却不想如今的张宝已然成为河北雄主,而操却是身兼豫州、徐州、兖州三州刺史之位。唉~”
曹操摇摇头,沉声道:“张宝势力主要是在河北之地,如今其派兵攻打函谷关,下一步绝不会取许都、洛阳,洛阳虽然兵力空虚,可刘备不比董卓,对天子及太后执礼甚恭,远未到天怒人怨、神人共愤之时,此时张宝若是起兵攻打,灭了刘备,灭了刘备、占领洛阳,势必会遭到关东诸侯、甚至是天下诸侯的讨伐,而张宝此人绝不会作出如此蠢事,而且操听闻张宝心腹谋士郭图被马腾军一一箭射中,生死不知,所以张宝此举不过是怕对西凉用兵之时,有人对其背后偷袭罢了。”
“啊?”董昭愕然道,“既然如此,我军为何放弃消灭吕布的大好时机,而回师颍川呢?”
曹操狭长的小眼睛中掠过一道锋芒,凝视着董昭一字一句道:“因为张宝乃操之首敌~所以无论如何,本刺史决不允许张宝顺顺利利的拿下西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