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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他来自江湖     水浒求生记txt下载     水浒求生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八一章 新血注入

    呼延庆这番话虽说得文不对题,但是言中之意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只见徐宁含笑而立,目光欣慰的望向这位故交。而王伦更是心中大悦,因为此前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某个难题,此时总算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题之法。

    关于各军种预备军的重要性,在山寨初期并没有完全的彰显出来,导致王伦以往的重视程度不够,认为随便派两个头领管着便行了,只要马军会骑马,步军会抡刀,水军会游泳,问题便不大。等日后士卒到了野战营,自有各营主将自我调节。

    哪知在后来与吕方的一次闲聊中,叫王伦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疏忽。要知道能入选亲卫营的士卒算是山寨战兵中出类拔萃的精锐了,何况还有自己发到各将手上那奔综合了后世名将带兵经验而成的训练守则。

    但就是在这么好的条件下,吕方和郭盛这两位上山之前根本没带过兵的好汉,训练起士卒来还是觉得颇为吃力!最后直到韩世忠的加入,这种情况才得到根本上的改观。如此反馈,不得不让王伦慢慢意识到自己往日的疏漏:忽略了各军种预备军这个地基的重要性。

    要是野战营的主将是行伍出身的头领还好,若是换成绿林出身的好汉,估计都有着或有过和吕方、郭盛一般的苦恼。而且随着山寨日益发展壮大,有建营资历的好汉越来越多,预备兵员的素质问题也会在扩军之时一一暴露出来。

    想到这里,王伦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在军务经验上无法避免的有所欠缺:来自现代的自己对比古人来说,虽称得上见多识广,有很多超出这个时代的见识与思维,但终不过只是一个国企的小主管。对于某些从前不可能接触到的领域。从陌生到熟悉,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积累沉淀,这时,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两年。

    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地基的重要性之后,尽管林冲和徐宁军务繁重,但王伦还是将他们分别调任到马、步军预备军中担当重任,力图务必夯实地基,叫日后建立其上的高楼大厦能稳健迅速的崛起。

    只是在水军方面,王伦由于手头上一直缺乏一位类似徐、林这样军务娴熟的专才。故而一直在心中为这个人选纠结着,甚至一度病急乱投医的想到休养中的王进。就这事王伦还问过林冲,原来东京禁军中也有水师,只是编制太少,总共不过三个指挥。这样看来,王进就算有训练水师的经验,估计也有限得紧,更何况他现在还处于身体恢复的阶段,轻易操劳不得。

    这个事情一直横在王伦心头良久。倒不是说王定六不够努力,只是他的能力暂时还没有达到这个层次,如果不顾客观事实,便把所有重担都压在他的身上。也许这条勤勉的汉子会受宠若惊,但结果肯定会适得其反。

    望着面前的呼延庆,王伦隐隐觉得此次破题之人,应该便应在此人身上。

    徐宁见呼延庆频频回头顾盼。心中猜到他的想法,道:“兄弟可有甚么想法,哥哥面前。无须顾虑,有话直说好了!”

    呼延庆刚才话虽说的隐晦,但是心中决心已下,听到徐宁的话,只见他抬眼望向王伦,道:“我这帮兄弟,跟随我多年,不知寨主能否容下他们!”

    王伦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根据之前邹氏叔侄打探到的消息,这平海军和澄海军倒是有些不同,眼下这些人起码没做过中饱私囊,打劫商船之事,不然也不可能在这千人军营中只抄出三千两银子来。又有呼延庆这样持身较正的军官管着,应该还算是本质不坏的一类人,这样的人融入梁山泊这潭清水中,起码不会把水搅浑。

    “将军尽管招来,小可求之不得!”王伦颔首道。

    呼延庆也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朝王伦点了点头,回身便招揽部下去了。担心他的行动受到盘查阻碍,王伦则示意徐宁陪他同去。不多时,只见呼延庆和徐宁带着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走了过来,呼延庆对王伦道:“人各有志,我这个兄弟不愿落草,望体谅则个,放他一条生路罢!”

    王伦见状望向徐宁,徐宁会意,在旁边补充道:“这位乃是平海军的另一位指挥使,姓陈名定!”话一出口,又见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人也没多少了解。

    王伦心道此人名不见经传,自己没听说过,徐宁也不识得他,遂没有放在心上,呼延庆初上梁山,这个面子却是要给他,当即对陈定道:“呼延兄弟不愿走漏消息,将军就忘了他罢!”

    陈定听了王伦言语,分明是要释放自己的语气,当即大谢,呼延庆见王伦言语洒脱,想得周到,心中也喜。刚才他自己还没想到,要嘱咐这个同僚莫要走漏消息,不然却害了仕途顺畅的侄儿呼延灼。

    呼延庆感叹一声,又道:“还有五百多弟兄也愿意跟我一同上梁山!只是还有二三百人……”说到后来,他脸上显露出一丝赧意,刚请王伦放了陈定,现在又请他释放二三百人,多少有点得寸进尺的意味。但呼延庆是个义气人,对于这些平日里跟随自己的部下,说甚么也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王伦清楚呼延庆心中所想,凭他这番作为,自己此时还真有些看好此人了,当即把话说开道:“其实放不放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怕人多嘴杂,走漏了呼延兄去向,到时候连累了人,悔之晚矣!”

    陈定一听,急忙表态道:“呼延将军驰援登州城池,路上……路上……不幸为国捐躯……我亲眼所见!”刚刚贼首要放自己,眼看就要脱险,偏呼延庆要惦记这些寻常水手,自己才刚刚到任没有半年,若是把性命送在此处,那才叫冤枉!

    呼延庆面色复杂的望了陈定一眼,复对王伦诚恳道:“那些要走的弟兄,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先前陈定兄弟没来之前,他那营人马便是我带的,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我都叫得出来,我还真不相信,他们会出卖我!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还请放他们走罢!”

    王伦见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道:“放人!”自己撤离登州最多耗时三日,而此时登州境内的武装力量全部被梁山人马瓦解,就是从这些人身上走漏消息,三日内也不可能有官军过来。

    陈定大喜,拜谢不迭,王伦朝他点点头,叫徐宁把不愿上山的俘虏和陈定礼送出境,呼延庆没有同去,看来他和陈定的交情也谈不上深厚,王伦见他肯为一个寻常同僚出头,心中暗暗点头。

    “我在山东快十年了,自大半年前听说一伙人劫了沙门岛,这才注意到济州的梁山泊,只是今日也听人说梁山好,明日也听人说王伦好,此时一见,你好不好的我不敢断言,但你这个兄弟,可以交!”呼延庆破天荒的朝王伦拱手道。

    王伦见状一笑,抱拳回礼,道:“如呼延兄所言,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合则欢聚,不合则散。我梁山从来不做强迫人上山的事情,而某些有才无德之人想上山,却是一定上不来。故而此时山寨里都是赤心肝胆的好汉,呼延兄日后自己便会有体会的!”

    呼延庆面露沉思之色,似在努力消化王伦这番话。王伦一笑,邀请道:“去码头边上走走罢!”

    呼延庆点了点头,随王伦漫步而游。王伦望着码头上停泊的两艘两千料客舟,和六艘一千料战船,随口问道:“呼延兄,这八艘战船,开动起来最小需要多少水手?”

    呼延庆想都没想,道:“若只是开动,八艘战船最少需要三百水手,但是船上弓弩器具就成了摆设了!”

    “如果不算战兵的话,此时愿意上山的水手有多少人?”王伦又问道。自己总共也才从济州岛带回六百水手,若是分三百人在此,若是澄海稍微有些缴获,只怕还开不回去了。

    “愿意跟我走的五百多弟兄里,大部分是水手,约莫有个二百七八十人罢!”呼延庆略有些落寞道,他在登州七、八年,平海军两营水师他都直接带过,此时招揽弟兄另谋出路,不想还是有高达三成之人不愿相随,叫这个直爽汉子不禁有些心伤。

    只是王伦觉得这个结果十分不错了,二百七八十人,稍微添上二三十人便可把这平海军的军舰全部开会山寨去,这些人可是积年的水手啊,只怕是没个五七年航海经验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而有了这批老手加入,也算是解了山寨水师缺乏海军人才的燃眉之急。

    就在王伦和呼延庆一喜一忧时,送俘虏出门的徐宁带着脑后生着一个肉瘤的大汉急匆匆的过来,见这位兄弟满脸笑意,王伦心道怕是刀鱼寨也无忧了!(未完待续。。)

第二八二章 想跑?没门!

    刀鱼寨虽是厢军编制,但是和其他打杂的厢军同行很不一样,因为它承担的乃是作战任务。其首要任务便是防范沙门岛上的囚犯越狱,以及接应囚犯的同伙。而次要任务则是协助平海、澄海水师守卫海疆,防止契丹人的那支实力极为有限的水师南下。

    在宋军中有个较为奇特的现象,那就是在陆地上如鸡肋一般的厢军,在水军中的比重竟然大大超过了禁军,并在全国近百个州府中都有编制驻扎,就连登州平海水军的两个指挥,原本都是厢军编制,只是到了仁宗时,才升入禁军序列。和根红苗正的澄海军没法比,故而实力也要欠缺一些。

    “小弟和叔父多时便打下了刀鱼寨,只因缴获的船只无法开走,故而一直守在寨中,等候哥哥指示!”邹润一见到王伦,便满脸喜色的大声报捷。这是他叔侄进驻登云山后,所承担的第一次作战任务,能有眼下这个战果,直叫他们叔侄两人非常满意了。

    “都是些甚么船?总共有几艘?”王伦被他情绪感染,饶有兴趣的询问道。今日算是个大有收获的日子,单单夺下眼前这平海水师营寨,就获得两千料海船两艘,一千料海船六艘,相当于没有遇险之前,梁山泊远洋海船的全部运力了。

    “三艘四百料的小型战船,外加不计其数的刀鱼船,只不过这些船也就比咱们山寨的渔船稍稍大了些,除了那三艘四百料的船,其实刀鱼船坐不了几个人,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呐!”邹润说到后来,嘴里不禁冒出一句俏皮话来,无不彰显着他此时极为顺畅的心情。

    “兄弟不知,这些海船正有大用!”王伦摇了摇头道。船舶的吨位小。就代表抵御风浪的能力有所欠缺,如此既然无法远航,那就放在近海防御,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在他心中有着通盘考虑,此时思绪早已神游到济州岛上。那里的防御力量略显不足,此时仅有一艘两千料的客舟和数条百料小船驻守其上。除了山寨自造的那艘客舟没说的,其余几艘从高丽人手上得到的那些小船陈旧不说,造船的工艺水平和质量也不过关,王伦根本不敢叫它们离岛太远,生怕出个甚么意外。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正好此时在刀鱼寨缴获了大小船只无数,可以弥补济州岛守备力量的不足。

    王伦简略把这些船只日后的用途说了出来,邹润见说大喜,看来自己兄弟的缴获对山寨来说并不是无用的鸡肋,心下大喜。呼延庆见梁山真在海外有一处基业,叫什么“济州岛”,甚感兴趣,不禁问道:“怎地便叫济州岛?”

    王伦莞尔一笑。点了点道:“我等来自大宋济州,那岛自然叫做济州岛!若是呼延兄捷足先登,那便该叫登州岛了!”

    呼延庆感叹一声,原来就是从前的耽罗岛啊!他算是老海疆了。倒是对此岛也有些了解,心想梁山泊有了此处后路,还真是无忧无虑,不必担心与故国拼个你死我活了。此时只见他兴致高昂道:“我闻当年始皇帝时便有国人登上那岛。说不定上面土人都是秦人后代哩!若有机会,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邹润没见过此人,见他一表非凡。不似个等闲之人,暗想莫不是哥哥新收的豪杰?果然听王伦给大家做了介绍,邹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平海军的指挥使啊!只见他忙上前跟呼延庆见了礼,呼延庆闻言大惊道:“不想登云山也是梁山小寨?”

    众人闻言大笑,等大家热闹了一番,王伦对邹润道:“兄弟先歇息片刻,等吕方兄弟从澄海军过来,自有水手随你去开船!把船交给水手后,你和邹渊兄弟带着孩儿们回山,我已经叫杨林和解珍、解宝收拾家当了,你们且回去帮忙,到时候等我消息,看是在哪边码头上船回山!”

    王伦之前跟这对叔侄都打了招呼,是以邹润此时心中有数,也没多问,陪王伦在码头上等着吕方的消息,只是等了小半个时辰,可还是不见吕方身影,邹润不禁叹道:“加起来明明不过一二十条船,怎地还分两处扎营,却不是叫咱们好耍!”

    呼延庆见说,望着星空中那轮圆月,叹道:“若是在几十年前,这登州城外驻军的营寨比现在还要多,不是这个县驻扎一百人,便是那个县驻扎五十人,还是当年苏学士知登州时,闻知此事后上奏朝廷,这才将驻军都聚拢在一起,有了今日按番号驻扎的先例!”

    王伦见说哑然失笑,看来此番居然是鼎鼎大名的苏东坡帮了大忙,直把分散在各县的驻军都集结起来,不然的话,今夜梁山人马就要疲于奔命了。

    “把该搬运的东西都搬运上船,我和几位头领坐船去澄海军!到时候徐教师率领本部人马,于路驰援林教头!”王伦下令道,平海军离澄海军其实没多远,纵马半个时辰差不多就能到了。当然走水路更快,只可惜徐宁部下都是骑兵,像马匹之类的大型牲口无论是上船还是下船,都是很麻烦的一个过程,耗费时间也长,故而王伦也不准备带马上船。

    其实不用王伦吩咐,此时缴获的战利品早被一箱一箱的往船上搬运,这时水军最重要的武器就是箭和弩了,而这也是山寨所急需的武器,此时万料运力的八艘海船就停靠在码头上,哪里怕他东西多了拿不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吕方给盼来了。只见吕方带三百骑兵,护送着一百八十名水手前来会合,王伦二话不说,当即拨了六十名水手叫邹润带去刀鱼寨,将战船开到澄海军码头碰面,其余俘虏暂时押往登云山。

    邹润领命,匆匆朝吕方打了个招呼,便带人去了。只是在半路上遇到背着郭盛前往码头登船的韩世忠,邹润见状大惊失色,忙问郭盛情况如何,韩世忠跟他把因由说了一番。邹润大骂而去。

    “良臣,你带二百亲卫,并全部的五百马匹,随徐教师一起从陆路驰援林教头!”王伦示意韩世忠将郭盛放下,交给吕方照看。

    “哥哥,不知此时林教头那边是甚么情况?现在还没打下澄海军来,照说不应该啊!”韩世忠问王伦道。

    王伦见说朝吕方点点头,吕方便又跟韩世忠说了一遍军情,道:“澄海军接到城中急报,压根就没有出兵的打算。一个个都做了缩头乌龟,倒是害得林教头苦等了一个时辰。我过去时,这厮们还是龟缩不出,林教头正打算强攻,此时也不知怎么样了!”

    “事不宜迟!大家分头行动罢!韩世忠带人同徐教师过去,吕方带郭盛上一艘千料海船,直接驶往山寨,路上不必停留!”王伦拍板道。说完又望着焦挺道:“先把抄出来的那三千余两白银发给甘愿上山的平海军弟兄,日后只要勤勉忠诚。少不了大家好处!”

    焦挺领命去了,呼延庆闻言心中感叹,三千两银子分给五百多人,每人应该有个五六两之多了。呼延庆虽然没有克扣过部下军饷。但也知道这钱对于普通一卒来说,无疑算是一笔巨款了,当下忙替弟兄们跟王伦相谢。王伦跟他略略说了几句,便叫他跟焦挺一同发赏去了。呼延庆叹了口气,谢过王伦,跟在焦挺身后一起去了。

    虽然杜迁不止一次在王伦面前提醒。目前山寨财政状态不佳,但是王伦还没有窘迫到把三千两银子看得很重的地步。此番自己带来的水手,肯定是没有办法把所有缴获的船只开回山寨去了,那么此时投诚的平海军卒就显得尤为重要。这三千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起码表达了自己的一个心愿,那就是山寨极其重视他们,只要他们愿意,这里是个能让他们大展宏图之所。

    刚刚才从鬼门关前挣扎回来、此时又有价值不菲的奖赏,怎不叫刚刚投效的五百多平海军卒欢呼雀跃,情绪高涨?在揣好新东家发的五两多银子后,各个都是干劲十足的上了战舰。

    该搬运的东西也都装了船,徐宁和韩世忠已经带着人马出寨了,此时八艘船只上载着九百多人,熟门熟路的往澄海军驻地开来。

    王伦这一行人在近海上没有行驶多久,便望见前面不远处那片灰白的天空中浓烟滚滚,呼延庆见状道:“咱们来得正是时候,前面就是澄海军营寨!”说实话,他内心中对澄海军没有一丝好感,早将他们划入大宋水师之耻的行列中去了。

    不到半炷香时间,随着船舶的推进,已经成为一片战场的澄海军营越来越清晰的展现在大家面前。此时澄海军抵挡不住梁山骑兵的攻势,纷纷下饺子般往海中跳下,更有一伙人赶上码头上最近的一艘海船,就要往外跑去。

    哪知就在这性命攸关之时,好死不死的在水寨大门外来了七、八条平海军的舰船,将进出的水路堵得严严实实,搞得里面的船出不来,外面的船进不去,两厢僵持住了,好不尴尬。

    两个死里逃生的澄海军指挥使回头一望,心中绝望起来,只见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贼人居然上了海船,直往这里赶来。其中一人心中大怒,不禁朝前面平海军破口大骂道:“让开,快让开!让老子出……”

    只是这人的叫喊声嘎然而止,他身边之人十分惊讶的回头看去时,只见这人身子还立着,头颅却已被一箭洞穿。

    那幸存的澄海军指挥使惊得面无人色,慌忙趴在甲板上,口中失声道:“反了……反了……平海军也造反了……”

    韩世忠威风禀禀的站在船首,将击锤丢给身边目瞪口呆的投诚水兵,望着眼前战果,昂然道:“敢放冷箭射你大爷,你这厮算是活够了!”(未完待续。。)

第二八三章 登州水师的覆灭

    “朝廷养这厮们不知作甚!城池失陷,这厮们竟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统统窝在营寨中不出来,害得小弟和林教头喂了半夜蚊虫!”乍一接着王伦,李俊不由怒骂起澄海军来。

    呼延庆见说不由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王伦察觉到呼延庆的异状,故而并没有接着李俊言语发挥,把话题岔开道:“兄弟,今番可是连本带利,叫咱们山寨一把收回来了!现在解气了罢!”当日李俊弃船前不舍的情景,王伦还历历在目,这个汉子应该是真心爱上了在海上踏浪弄风的生活。

    果然李俊一听这话,顿时展颜,望着王伦笑道:“哥哥,眼下缴获了这么多船只,莫不是都要拨给小弟?”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忽觉印象中颇为消沉的李俊,开起玩笑来却也颇为幽默。

    此时岸边停泊着三千六百料大舰一艘,两千料客舟五艘。梁山泊失陷的四艘搁浅船只,也被澄海军拖了回来,完好无损的停靠在码头上。另外还有两艘甚是老旧的船只,静静停泊在角落里,也不知能不能再次扬帆。

    王伦也是大笑,道:“只要兄弟你不怕撑坏了肚皮!”

    话一出口,众人相顾大笑,连李俊这般老成的汉子此时都不禁脸现赧色。王伦和大家笑谈一阵,开言道:“此番人也救了,仇也报了!咱们在外面漂流这般久了,是时候该回山寨了!说实话,武松兄弟家大郎亲手做的炊饼,叫我还有些想哩!”

    “却不是怎地,出来大半个月了!要不是这厮们横插一脚,咱们早就回山寨了!”李俊感叹道。“不过他要不惹哥哥,咱们眼下还没这般际遇哩!要我说,还是值了!”

    王伦笑着朝李俊点点头。道:“不过咱们都能回去,只是却要再辛苦兄弟一趟,就在此处启辰,再去一次济州岛!”

    李俊闻言,低头一想,有些不确定道:“可是这澄海军首舰太大,进不了北清河,哥哥准备把它安置在济州岛?”

    见此人一点就通,王伦心中暗赞了一声,点头道:“我思来想去。这艘船还是放在济州岛上为好!不久前邹氏叔侄在刀鱼寨又缴获了一批小船,另有三艘四百料战船,兄弟一并带到济州岛去,交予闻先生!”

    这是正事,李俊当然不会推脱,只是抬眼望了一回码头上停泊着的密密麻麻的战船,心痒难耐道:“哥哥,今番缴获这么多船只,不知哥哥准备怎么安排?”

    见这位城府颇深的老成人乍遇到如此丰厚的战利品。也不禁心动,王伦也是起了些感慨,其实他很能理解李俊此时的心情,就是自己见了这些海船。又何尝不喜?不说别的,山寨维系济州岛的纽带,可是全指着这些海船。

    眼下梁山泊的全部家当,共有三千六百料海船一艘。两千料海船十二艘(梁山四艘、济州岛一艘,平海军两艘、澄海军五艘),一千料海船九艘(山寨三艘、平海军六艘)。四百料海船三艘(刀鱼寨)。与遭遇澄海军之前比起来,直叫梁山海运实力猛增三倍都不止。

    此时李俊心急火燎,看来自己要是不把安排提前告诉他,只怕这条混海龙晚上觉都睡不好,王伦会心一笑,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

    “这些船只,我准备分配给山寨水军的三个营,其中将来常驻济州岛的欧鹏营,辖原澄海军三千六百料主舰一艘,四百料刀鱼战船三艘,一百料高丽船四艘。另外,升阮小七营为海事营,配备原澄海军两千料客舟五艘,原平海军千料海船六艘。”

    李俊听到这里,暗想那剩下的是不是全部划入自己营中了?果然听王伦接着道:“剩下的山寨原本五条客舟,再加原平海军两艘客舟,以及山寨刚下水的三艘千料海船,一共十艘船只,全部交给兄弟你统辖!”

    李俊见说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新建”的三个海营中,欧鹏营就不说了,毕竟未来担负着守岛重任,且那艘三千六百料大舰因为吨位的问题无法驶入内河,对于此舰李俊根本没有甚么想法。而阮小七营虽然比自己多一条船,但是总运力却反而比自己小,他十一条船加起来共有一万六千料运载量,而自己十条船加起来则是一万七千料,比这位在王伦哥哥落草初期便请上山的元老还要多上一千料。由此可以推知眼前这位知心知肺的书生对自己的器重。

    “欧鹏兄弟和小七那边,还要兄弟多派些熟手过去,好助他们两营早日形成战力,投入到梁山泊与济州岛的航线之中!”

    王伦拍着李俊肩膀嘱咐道,此时后者正沉浸于对未来的遐思之中,闻言清醒过来,忙应承道:“这个哥哥放心!小弟这营人马本就是东家一口饭,西家一碗水凑出来的,此时能够回馈几位兄弟,那是小弟的荣幸,此恩绝不敢忘!”

    呼延庆在旁边看了半天,见王伦跟山寨每个头领都是其乐融融,心中不由生出些感慨来,怪不得林冲、徐宁、杨志、王进这些人能在山上如鱼得水,感情这带头人还真是不简单。此时又听王伦毫不避讳的将山寨机密当着自己面说出来,心中略有些感动。想起自己今后就要在他的山寨落脚了,忐忑中又夹杂了一丝期待。

    只是听来听去,听王伦把船只都分配光了,呼延庆暗暗猜测起王伦会怎样安排自己,只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干脆不想了,直接开言问道:“寨主,不知小弟日后上了山,能做甚么?”

    由冷眼旁观到亲身加入,这是一段心历路程的转变。有很多人迈不出这一步去,又或有些人即便迈出了这一步,心中的桎梏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杨志便是典型。不想呼延庆能拿得起放得下,这般洒脱,倒叫王伦对他有些另眼相看了。

    “这位是平海军指挥使呼延庆,乃是本朝开国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日后都是一个山寨的弟兄,大家多亲近亲近!”王伦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先把他介绍给李俊。

    李俊见状,笑道:“咱们山寨马军和步军有好些个禁军出身的豪杰,唯独水军只有欧鹏兄弟一人,此时呼延兄能加入山寨,真是我水军之福啊!”

    呼延庆见李俊这么客气,当下也是一脸笑容,他脾气是倔,但是看分什么人。在此论朋交友时,傲气早收入骨子里去了。再说梁山泊藏龙卧虎,林冲、徐宁就不说了,就是王伦身边一个亲随大汉,操弩弄箭的技巧居然那般娴熟,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何况眼前这个相貌堂堂的大汉,虽说他的名号自己没听过,应该也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等呼延庆和大家熟识了,王伦才回归话题。十分诚挚的将自己心中的设想跟呼延庆说了。呼延庆闻言楞了半晌,才道:“叫我训练水军?”

    王伦十分郑重的点头肯定道:“我山寨正经水师出身的头领几乎没有,就是欧鹏兄弟也只是擦了个边,山寨水军急需一个似将军这般舟船娴熟的头领教习。如此还望将军万勿推辞!”

    见王伦言辞恳切,给自己安排的又是自己颇为擅长的,呼延庆长叹一声,抱拳道:“既蒙信赖。敢不效力?”

    见他应承下来,叫自己的构想成为现实,王伦满脸笑容。禁不住心中喜悦。正好这时林冲和徐宁联袂而至,林冲一见呼延庆,便叹道:“人生际遇如此奇特,不想在此遇上兄弟!”

    呼延庆感慨一声,叹道:“还不是胡混度日!只是闻兄长被高俅那厮所害,多有感伤,不想能在此相聚,甚幸、甚幸!”

    对于林冲来说,此时夫妻团圆,岳父岳母健在,又不期遇上王伦这样一个懂他的知己,和原本轨迹中相比,心中那股仇恨却淡了许多。当下听到呼延庆言语,却只是摇头一笑,复而开口问他近况。

    呼延庆也有些感慨,直把自己这些年郁郁不得志的情形说了,听得徐宁和林冲十分感触。等他们停住话头,李俊出言邀请呼延庆一同前去接收战船,王伦一笑,嘱咐道:“如此便请两位兄弟带着水手上船先熟悉一下,做个交接!”

    两人都是点头,告别众人去了,林冲目送两人走远,忽上前向王伦请罪道:“小弟贻误军情军情,还望哥哥责罚!”

    “这厮们哪里有些大宋禁军的模样?是咱们高看这厮们了,错判了军情,兄长何罪之有!”王伦摇头道。

    徐宁见状拍拍林冲肩膀,见他此时默默无言,笑道:“和呼延兄手下穷得快当裤头的平海军不同,这澄海军算是富得流油了,咱们现下抄出了三二万贯银钱,另外还有慢慢两个仓库的海货!俘虏也清点了一番,共有五百六十三人!不知哥哥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只抄出两三万贯钱财?和这厮们拦路抽头的行为不符啊!”韩世忠忽开口道。

    徐宁哈哈一笑,道:“不是还有两个仓库的海货么?再说脏钱多了,也不一定就放在身边!反正咱们这回也没白来,你看码头上满满停着的是甚么!”

    王伦见说暗暗点头,只觉徐宁说到点子上了,此役最大的收获便是接收了登州水师的全部家当,这些战船包括上面的大型弩具,都是花钱也不一定能买来的。

    想到刚才徐宁的问题,王伦开言道:“这些人和平海军不同,从手到心都烂了,收之无用!如此都捉了,押回去做苦力!至于日后,看他们表现再说!”正好王伦准备叫陶宗旺带麾下主力去济州岛常驻,那就把这些人先发在杜迁的大舅子李业手下再说。

    “林教头继续打扫战场,这次运力充足,能带的东西都带上,打扫完战场叫兄弟们休整半日,再去登云山沿途护送搬家的队伍。”

    “徐教师带人修葺一下营寨,咱们怕是还要在此住上几日,倒是不可不防!”

    “韩世忠去林教头那里去领些银钱在身上,就在这登州境内大肆采买牲口大车,尽量多买牛车,等搬完家后,把牛直接从此处发往济州岛!”

    “焦挺带亲卫营负责警戒,另外派人通知咱们的停在外海的三艘船只,叫他们进港休整!等邹氏叔侄弃了寨子,咱们便打道回府!”(未完待续。。)

第二八四章 冥冥之中自有缘分

    在八百里巨泊中生聚而成的湖风徐徐吹来,给位于湖心的蓼儿洼带来丝丝凉意。只见三关背后那面替天行道的杏黄旗迎风起舞,久久不歇。而旗杆下的聚义厅中,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坐在大堂之上,惬意谈笑,品茶聊天。

    却问这两人是谁?正是神机军师朱武和圣手书生萧让。

    因为山寨大头领白衣秀士王伦以及另外两位军师闻焕章、萧嘉穗都外出未归,故而朱武独挑大梁,主持梁山大政。

    虽然是临时措施,但是陈达和杨春两位少华山的老兄弟,都用开玩笑的语气祝贺过朱武,朱武虽然当着他俩的面不曾附和,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感概。毕竟自己从前只不过是个二流山寨的二当家的,实未曾想到还有主持梁山泊这个天下第一寨的一天。

    朱武从来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把当家人的位置让给九纹龙史进。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心底不可避免的蕴藏着被认可、被重视这种与生俱来的基本情愫。

    当日王伦带着闻焕章远航海外之时,亲手指派的临时当家人,十分出乎大家意料的,没有亲点众望所归的林冲,而是交给自己这个唯一留守山寨的军师。这叫朱武诚惶诚恐的同时,还在心底涌出一丝被人认可后的满足感。

    是的,就是满足!

    此时上有寨主王伦的信赖,下有弟兄们的尊重,朱武心中的满足感,从未如大半月间这般强烈过。

    王伦下山后,山寨元老林冲在言语、行动中极为支持和拥护自己不说,哪怕是林冲下山后,另一位同样被王伦所倚重的花和尚鲁智深也是对自己十分维护。

    不得不说,有了这两位山寨创始时期便上了山的柱石级人物所起的表率作用,朱武自觉在临时主持山寨大计时。没有任何棘手的感觉。而他也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源自王伦对自己的态度,正因为有着他在背后撑腰,所以山寨里这些本领出众,脾气同样出众的头领们,才会对自己这个半路上山的小寨头领尊重有加。

    朱武是个聪明人,深知自己该做甚么,应该怎么做。故而在王伦走后,他便下令把原本该每日在外训练的野战营撤回山寨,并暂停了所有主动出击的计划。之所以这样做。却源自与他对目前局势的考量:

    梁山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也禁不住三路作战。此时自己最应该做的,不是主动去表现甚么,也不是打下几个村庄,有多少缴获,而是把王伦交给自己的这个“家”守好,这样便是最大的功劳。

    明白了这点的朱武,此时显得很是轻松,在聚义厅中和当值的头领萧让聊着天。眼前这个书生也是个奇人,但凡伪造书信、路条,无有不像,无有不成。从来没出过甚么岔子,也不知寨主是怎么寻到这般人才的。照他对萧让秉性的了解,此人是不大可能主动落草的。只是因王伦和晁盖的特殊关系,在加上杨志的缘故。熟知那段内情的人,说起此事来,大多语焉不详。

    朱武一边和萧让闲谈。一边颇为玩味的打量此人。萧让倒是没有注意朱武的目光,只是舒展身躯,颇为放松的背靠在交椅之上,思绪不禁飞开了去。

    自己当初上山的的确确是迫不得已,只是上山后,对落草却有了新的一番认识。

    这山寨上的人,并非如自己印象中那般凶神恶煞、嗜血贪财,反而都是些光明磊落的豪杰,大头领王伦书生出身,更是叫他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故而日子过得也算舒心。

    可惜因为王伦十分反感招安,这一点却叫萧让颇为担心,他总在想,假若日后山寨跟朝廷发生正面碰撞,自己的命运该是如何?

    是,现在的梁山泊兵强马壮,周围州府不敢拿正眼相看,但是山寨声势日隆,此时会进入朝廷的视线,到时候三万五万乃至十万数十万的征剿官军到来,梁山泊还能如现在这般游刃有余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心中没底,而且他也相信,只怕很多头领也会有跟自己一样的顾虑。只是大家期于对王伦的信服和依赖,这个顾虑又或者说是矛盾,才并没有喷发出来。

    可自打王伦虚晃一枪,十分明智的没有选择攻州占府,拉起反旗割据一方,反而在朝廷视野之外,另辟了一片基业,这份眼光可叫萧让唏嘘不已。

    如此既能有力的保障了梁山眼下极为良好的发展势头,又丝毫不曾刺激到朝廷痛处,外加还叫山寨人众在心中都有了依仗,这样一石三鸟的计策,直叫萧让感慨连连,他暗想若换成自己,只怕想破脑袋怕也想不出这个法子来。

    看来,每个人能走到甚么位置,际遇虽然重要,但归根结底,还是取决与他自己的能力。如果没有能力,哪怕是机会降临到他的面前,只怕也抓不住。

    想到这里,他不禁在心底又有了一丝期待。以王伦的眼光和本事,将来混出一番名堂来,怕是不难,说不定到时候自立一国,自己虽然本事地位,但起码也是从龙之人,不强杀在济州城中抄抄写写,庸庸碌碌的混一辈子?

    “要不是吴学究,小生怎能上得了梁山?如此想来,倒是还要感谢于他!”萧让此时不禁感慨,世间之事真是奇妙,当初死也不愿做的事,此时反倒暗暗庆幸起来。

    朱武见他神情颇为感慨,呵呵一笑,道:“似你这般说,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缘分,想哥哥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他可以毫不掩饰对你的欣赏,却不肯无故拉人上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初若是哥哥强拉你上山时,只怕你此时也不会心安理得的坐在此间了!”

    萧让闻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此时不愿再谈此事,岔开话题道:“林教头下山已经五七日了,没一点消息传回来,该不会有甚么事情罢?”

    “皇甫头领那边,我也去问过,可惜培养信鸽不是一日两日能成的事,不然此时我等也不会在此坐等了!”朱武有些惋惜道,“不过有林教头和徐教师联手,再加哥哥的一营亲卫,我想那登州还没有能奈何他们的手段!”

    萧让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不说登州了,就是济州、郓州、袭庆府三地联手,也不敢正眼看觑梁山。此时寨主有三五千人马在身边,岂是小小登州能够困住他的?

    两人各想着心事,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想朱富神色古怪的踏入厅来,一见朱武在此,拱了拱手,又跟萧让打了声招呼。

    朱武见他神色有异,心中有些惊讶,暗道莫不是沂州萧军师那边有了甚么不好的消息?只是猜测归猜测,眼前这人身份颇不一般,乃是哥哥心腹之人朱贵的嫡亲弟弟,朱武毫不怠慢,亲自起身给朱富倒了杯茶水,朱富忙谢了,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寿张县往李家道口的大路上,来了一伙行商,推着十辆太平车儿,往我山寨方向而来!” 这位军师乃是哥哥亲点的值守头领,朱富喝完水后也不打哑谜,把探来的消息通报了。

    朱武望了萧让一眼,见他也是一头雾水,忙问道:“既是过往商客,咱们山寨也不会坏他,可是其中有甚么蹊跷?”

    朱富点了点头,道出详情来,“若是寻常商客倒也罢了,这伙人倒是奇特!他有十辆车子,前面四辆上面各自挑了一面旗帜,均写着七个大字,连起来却是:‘慷慨北京卢俊义,金装玉匣来探地。太平车子不空回,收取此山奇货去!’”

    萧让一听,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禁道:“冲咱们来的?莫不是人称河北枪棒无双的卢俊义?咱们又没招惹他,这位员外恁地大的怨气?”

    朱武也是不明就里,这人从前倒是听过他的名声,哥哥也曾说起过此人,只是想他是北京的大财主,跟山寨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再怎么用心也请不上山来,故而大家也都没把他放在心上,不想这回居然自己冒出头来,并如萧让所言,还带着一股怨气似的,朱武只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沉吟片刻,问朱富道:“他是一人做饵,后藏伏兵,还是怎么个情况?”

    “上回周边三个州府叫咱山寨打怕了,哪里还敢来搅虎须?此时李家道口方圆百里都无兵马异动,只有这卢俊义带着十俩车子,连脚夫加起来也没多少人!我兄长怕消息有误,亲自带人核实去了!”朱富回道。

    上回自己失陷祝家庄,兄长朱贵情报有误,叫官军混入祝家庄内,事后十分自责,向王伦哥哥负荆请罪,此后哪里敢有半点疏忽,此时得了探子确切的情报,也不敢怠慢,亲自带人出去核实情报去了。

    “去请鲁提辖过来议事!”朱武朝朱富点点头,回头吩咐左右道。此时若是王伦在此,只怕直接便叫朱富去了,但换了朱武,轻易不好劳烦朱富。(未完待续。。)

第二八五章 步军群豪会麒麟

    鲁智深此时就在沙滩上操练士卒,在得了消息后,大踏步赶上聚义厅来。江志鹏单手挚着主将的月牙铲,紧随其后,须臾不离。

    “军师唤洒家何事?”鲁智深脚还没踏入聚义厅,便见他人未至声先到。

    对于这位山寨基石一般的人物,朱武没有丝毫怠慢,连忙起身相迎,朱富和萧让也一同起身施礼,朱武朝朱富点了点头,便听后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这人倒也听哥哥说起过,听说他有个小厮甚是灵光,与那许贯忠也是八拜之交,可惜此人是北京财主,轻易请他不动,故而倒也没招惹他,不想今日倒主动找上门来了!”鲁智深有些惊诧道,“如此洒家去会会他,看他想做甚么!”

    “小人这便去点兵!”江志鹏见说,就要下山。鲁智深摆手制止他道:“哥哥有言在先,若无军师将令,岂能擅自点兵下山?且说那卢俊义也没几个人,我等带的人多了,倒似怕他一般!”

    江志鹏赧颜的朝朱武拱了拱手,诺诺而退,朱武目带谢意的朝鲁智深点点头,道:“既然此人就在梁山脚下,小可陪提辖一同前去!”

    鲁智深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过!”

    朱武发令道:“朱富头领随我等一同下山,萧让头领照旧值守聚义厅!另外去请縻貹和袁朗头领随我们同去走一遭!”卢俊义来者不善,朱武也做好了武对的准备。此时倒不是他对鲁智深的武艺没信心,实在是卢俊义人称河北枪棒无双,名头太大,面对如此人物,以朱武谨慎的性子,实在不愿冒险。

    “军师恁地偏心!怎地叫黑炭去,却不叫俺!那厮是哪里来的野汉子。也敢在俺梁山泊撒野,叫俺下去,送他两斧子吃吃!”

    又一个大嗓门在聚义厅外叫嚷起来,朱武闻言不禁摇头苦笑,此时一听便知是李逵的声音。这厮在山寨是个混世魔王,他一直认为樊瑞的外号放在此人身上才是最合适不过的。

    “铁牛,我倒是曾听人说,好像当日你也曾孤身一人在梁山脚下劫道,是也不是?”朱武还未答话,便听与李逵同来的一条魁梧大汉笑道。闻他揶揄言语。直叫厅外赶上的一众人等都是放声大笑。

    “陈芝麻乱谷子的事,二郎还提它作甚?”李逵见是打虎的武松打趣自己,把头一低,嘟哝道。

    縻貹闻言在一旁暗笑,当下也不戳破他,只是道:“黑厮你便在山寨好生看家!我随大和尚和军师下去走一遭!”

    “凭甚么?你们都下去快活,却叫俺看家!哪里有这般道理!?敢是王伦哥哥不在,你们都欺负铁牛!”李逵见说瞪着牛眼,不依不饶。直嚷着非要下山不可。

    众人无不捧腹大笑,此人居然开口讲道理了,莫不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朱武瞧见众人的意思,怕是都想下去会会那位大名府来的卢俊义。暗想怕是他那河北枪棒第一的名头在作怪!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眼前这些好汉怕是叫他激起了斗志。

    朱武低头一想,此时山下虽无伏兵。但是卢俊义车队中难保没有好手埋伏在内,如此人多去些也好,当下道:“各营副将留守。正将愿意下山的,便随我等同去会会那位卢员外!”

    众人见说一阵欢呼,拥着鲁智深和朱武下山而来,走到头关之时,只见关前守着三人,却是史进推着师父王进的轮椅,马勥也笑嘻嘻的立在一边,一见众人下山而来,史进望着朱武笑道:“听大家都在传,那玉麒麟卢俊义就在山下,我和马头领也想过去瞧个热闹!”

    “同去,同去,人多了才热闹!哥哥今日也叫马军上前,明日也叫马军上前,把俺们步军当成甚么了!俺们便去捉了那卢俊义,叫哥哥好生看俺们一眼!”李逵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见人越发多了,心中大喜。

    “铁牛,休得啰唣!”见李逵嘴巴上没个把门的,话越说越离谱,一直没说话的鲁智深喝道。

    见李逵叫鲁智深喝住,低着头不知嘟哝着甚么,王进转圜道:“小弟在东京时也闻过卢俊义的名头,此时机会难得,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这不就连小弟一时也起了兴致!只是到底谁去谁不去,还请军师调遣!”

    王进上山也快一年了,在经历了一段颇不寻常的心路历程后。他由初上山时的矛盾心理,经过梁山大练兵时的震撼,再到不久前王伦在海外开辟了一片世外桃源,出于对山寨前途的认可,他此时也算是真正安下心来。

    既然老母和徒弟、挚友都以山寨为家,王伦对他又是百般礼遇,在潜移默化中,这位八十万禁军教头对山寨的认同感,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强了。

    朱武见连王进这般沉稳的人此时也有些意动,看来卢俊义还真不是一般人物,当下感慨的点了点头,道:“马头领是客人,既然要去会会卢俊义,小寨自然没有阻难的道理!请!”

    ……

    湖边的大林中,一行人正往李家道口迤逦而来,队伍中一个汉子见离梁山泊越来越近,忍不住心中恐惧,朝一位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威风凛凛的男子跪下道:“那梁山泊岂是善与之辈?主人可怜见众人,留了这条性命回乡去,强似做罗天大蘸!”

    “我在北京寝食安定,衣食无忧,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原与那王伦没半分干系!不想他装神弄鬼,诓我远来!我若在大名府闭门不出,堕了自家名头不说,怕他日后还有毒计,岂不是防不胜防?还不如会会他,看他怎地!”

    只见这条好汉一边说,一边取出朴刀,装在杆棒上,并把三个丫儿扣牢了。

    那下跪的男子苦道:“主人神勇无敌,枪棒无对,人所皆知,就怕这梁山泊倚多取胜。怕主人双拳难敌四手啊!”

    这人见说一笑,道:“这些贼人在江湖上倒也有些名头,我料他不至于此!就是他们一拥而上,我也有法应付!想我卢俊义平生,学得一身本事,不曾逢着买主,今日幸然逢此机会,不就这里发卖,更待何时?我那车上叉袋里不是货物,却是准备下一袋熟麻索。倘或这厮们当死合亡,撞在我手里,一朴刀一个砍翻,你们众人与我便缚,把车子里货物撇了不打紧,且收拾车子装贼。把这贼首解上京师,请功受赏,方表我平生之志!”

    众人一听,叫苦不迭。那跪在地上的男子暗暗腹诽道:“你是能在万军之中任意驰骋,我等可就惨了……”

    “是哪个要将我等押解京师,献功请赏?”这时林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傲然道。

    跟随卢俊义同来之人一听。顿时惊慌失措,这梁山贼寇真的下山来了!那跪在地上的男子连滚带爬,往太平车下便躲,众人有样学样。都是纷纷躲避,唯独卢俊义威风禀禀,巍然不动。

    “你是何人?”见梁山人众现身。卢俊义喝道。

    “清河武松!”那最先出言的大汉上前一步,昂然报出自家名号。

    卢俊义见状盯着武松打量半天,微微点头,开口道:“倒是个打虎的身板!你那王伦现在何处,为何诳我来此?”

    “你这厮装甚么蒜,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那哥哥忙得不可开交,闲得鸟疼却去诳你?”李逵不忿,拎着两把板斧,现身大喝道。

    卢俊义闻言心中微怒,喝道:“我时常有心要来拿你这伙强盗,今日特地到此,快叫那王伦下山投降,倘或执迷,我片时间教你人人皆死,个个不留!”

    梁山诸豪闻言大怒,顿时破口大骂,只是碍着朱武没有发话,都兀自忍耐着。唯有李逵提着板斧便要上前,卢俊义冷笑一声,死死盯着李逵,抱着朴刀一动不动。

    朱武和王进对视一眼,两人不禁都是摇头,实在搞不懂此人为何这般大怨气。此时朱武见卢俊义大言不惭,心中也怒,暗想自王伦创寨以来,梁山何时受过这般闷气,若不灭灭他的气焰,怕是很难好生说话,当下直朝鲁智深点了点头。

    “铁牛转来!”鲁智深叫道。李逵不是这人对手,若是吃他坏了,跟王伦不好交代。

    李逵见这人言语辱及王伦,心中怒急,即便是鲁智深招呼,他却哪里肯回来,縻貹见状上前拖住李逵,道:“叫和尚哥哥先试试他的斤两,兄弟再上前不迟!”好说歹说,把暴怒的李逵拖了回来。

    鲁智深看也不看李逵,上前一步,道:“你可是那甚么河北枪棒无双卢俊义?”

    “正是!你是何人,卢某不擒无名的强盗!”卢俊义道,

    “花和尚鲁智深!”鲁智深挚起月牙铲,便要上前与他厮杀,卢俊义也听过鲁智深名头,不敢怠慢,倒提朴刀,便要来迎敌。只见鲁智深忽然停住脚步,叫道:“且住!”

    众人不明其意,卢俊义也是微微一愣,只见鲁智深回头道:“大郎,借长枪与他一用!”

    史进笑了一声,将出长枪,自从他和杜壆大战之后,得了他的良言,从此专一练枪术,这时正好带在身边,得了鲁智深言语,直将手上精铁长枪飞掷而出,霎时间,只见那枪恰到好处的斜插在卢俊义脚边。再近一分,就要挨到人了。

    卢俊义面色凝重,不复初至时的豪恣,眼见对方阵中有打虎武松和关西鲁达两条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好汉,而这掷枪的后生虽未闻名,但他的手法却是名家风范,怕也不是等闲之辈。当下收起轻视之心,朝鲁智深拱了拱手,取了那杆近在咫尺的长枪。

    这枪一入手,感觉甚是沉重,卢俊义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手中兵器,不禁叫了声“好”,这时有此趁手的兵器在手,直叫他豪气顿生,好歹自己这枪棒无双的名头也并非浪得虚名,当下只见他朝鲁智深道:“请了!”

    此时卢俊义言语中已经没有了半分轻视的意味。(未完待续。。)

第二八六章 搞了半天搞错了

    卢俊义自成名以来,还是头一次遇上如此对手。

    看看跟这和尚恶斗了八十回合有余,居然占不了他半分便宜去。江湖上多传此人本事了得,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自己此时若不是手持对方主动借与的精铁长枪,光靠那把朴刀,却还真是有些托大了。这和尚招式刚猛,寻常朴刀定然挡不住这和尚的怪异兵刃,搞不好怕要出丑。

    看清楚此节,卢俊义颇为感佩对手的光明磊落,不禁在心中暗赞一声:“好个莽和尚!”

    只是卢俊义能博得今日的名头,自然不是靠的侥幸。尽管发觉这和尚的攻势越来越猛,卢俊义此时丝毫不惧,反而在心中略略涌出一丝兴奋感来。只见他奋起精神,拿出十分本事,来于这和尚放对。

    望着场上龙虎厮斗,正杀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史进不禁暗暗替鲁智深担心,忍不住向王进问道:“师父,鲁达哥哥可有胜过此人把握!”

    “大开大合,十荡十决。谁无血气,无过鲁达!”王进感叹一声,望着十分关切场上局势的爱徒道:“这柄月牙铲,在提辖手上,可谓是登峰造极了!此铲源自棍,却又异于棍。虽无棍棒之灵巧,却又奇思妙想的在两头开刃,此件兵器若是放在常人手上,只怕失之矫捷。但提辖神力惊人,曾有倒拔垂杨柳之美谈,此寻常人等之弊端,落在他手上,反为其添色增势不少。我看这位玉麒麟,在气力上,只怕还要稍逊提辖一筹!”

    此时在一旁偷听的李逵不禁咋舌,“这和尚身上本事竟然如此了得……”

    縻貹正看得热血沸涌,暗自比量,此时听到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开言点评优劣。不禁用心倾听,哪里屑于搭理少见多怪的李逵,只是感叹道:“军师哥哥真是奇人也!”

    “你这厮莫不是看傻了,这和尚正斗奸商哩,关王伦哥哥屁事!”李逵嚷道。“你拍马屁时,须得等人在跟前时再拍!莫要媚眼抛给瞎子看!”

    縻貹懒得理他,这厮连鲁智深手上兵刃的来历都不知晓,顿觉自己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好在縻貹只是略略沉浸片刻。便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出来,向王进问道:“教头,和尚哥哥只是在气力上胜过对方?”

    “卢俊义的枪法,门户严谨难破,攻势凌厉逼人,提辖若是前段拿不下他时,越往后越艰难。”王进望着场上攻守兼备的的卢俊义,缓缓说道。

    “师父,恁老人家若是遇上卢俊义。胜负如何?”史进到底是年轻人的心性,忽然好奇道。

    王进闻言微微一怔,落寞的望了望身下轮椅,摇头一笑。

    史进顿觉失言。心中不安。王进摆了摆手,只是往场上指了指,示意徒弟仔细观看,莫要错过眼前这般难得一见的阵仗。

    縻貹此时颇有些跃跃欲试。问王进道:“教头哥哥,我若是去斗此人,该如何赢他?”

    王进见说回头望向縻貹。只觉此人直率得可爱,略想了想,开口道:“你若是感觉被他逼住,难以施展之时,便得考虑后路了,万不可一味逞强!此人枪法不比林教头,不曾留丝毫余地给对手!”

    縻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暗自琢磨王进这番话的意思。袁朗见状,上前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这时场上风云急转,只见鲁智深猛的一仗荡开卢俊义,就势把月牙铲往地上一插,大叫道:“快哉!快哉!如此时刻,岂能无酒!小的们,拿酒来!”

    众人见状一愣,不禁都回头望向朱富,朱富摊着双手,一脸苦相,此时却叫他从何处去变酒出来?明明说好了下山来拿人的,带坛酒在身上算哪门子事。

    卢俊义见状略想了想,回身去车上取了一坛酒,隔空抛向鲁智深,道:“若是信我,只管畅饮!”。眼前这位对手的坦荡豪气和精绝武艺已经赢得了他的尊重,卢俊义至此再无初来乍到时那份漠视与鄙弃。

    鲁智深稳稳接住飞来的那坛酒,望了卢俊义一眼,颔首相谢,只见他也不作迟疑,高举酒坛,往嘴中便倒,那坛酒水倾泄下来,浇得鲁智深眉毛胡须上到处都是,更多的却是进入了他的喉中。须臾间,那一坛酒已是倾尽。鲁智深将酒坛一丢,豪气大发,望着卢俊义道:“多谢员外美酒,咱们再来过!”

    如此潇洒做派,看得众人都是赞叹不已,卢俊义也是暗暗点头,唯有李逵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卢俊义伸手理了理已然湿透的青衫,却不忙上阵,只是问道:“大师的招式,似是出于棍法,却又不似棍法!不知可有名号?”

    “疯魔仗法!再来!”鲁智深道,要说这个名字还是王伦所起,他乍一闻之,便喜欢上了这个名称,只觉万分贴切。

    卢俊义自然不可能听说这个名字,当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挺起长枪,就要上阵,不想这时忽听一人叫道:“和尚哥哥,你跟此人大战一百二三十合,也算是尽兴了,不如让小弟领教领教甚么叫做枪棒无双!”

    鲁智深回头看去,只见縻貹不觉技痒,提着开山大斧,便走上前来,鲁智深略作沉吟,对卢俊义道:“不是我梁山车轮战你,实是弟兄们闻你名头,不愿错失了机会!现下洒家还能与你战一场,三百合内招式不老,力气不竭!如此两边再斗一百五七十合,你若不败,我等也不蛮缠,再把该讲的话分辨清楚,若是误会,各归各家!中途你若要歇息,只管说一声,我等都候着便是!”

    真正见识了鲁智深的手段,卢俊义丝毫不怀疑他还能再战一场的实力,此时又见他襟怀坦白,不禁暗暗点头,寻思道:“对方换上人选虽是生力军,却不一定有此人本事。何况他自己限定回合,也算光明正大了!”当下毫无异议,点头认可。

    縻貹大喜,提斧上前,鲁智深嘱咐了一声“小心”,便提着月牙铲下了阵来,王进见状朝他伸出大拇指相贺,鲁智深放声一笑,走到王进身边,静观縻貹表现。

    縻貹早就迫不及待了。当下举起开山大斧,便跳入圈中,兴奋异常的跟这位大有来头的绝顶高手较量起来,卢俊义拿枪逼住縻貹大斧,道:“来者通名!”

    “麻烦!荆南縻貹是我!”縻貹招式一变,又一斧砍来,卢俊义暗想此人莫不是引起王伦和王庆火并之人?只是这人一斧快似一斧,来势甚是刁钻,也来不及细想。当即收敛心神,和他又斗起来。

    卢俊义和縻貹大战了三十余合后,只觉这个对手又和鲁智深不同,开山斧虽也是重兵器的一种。但是和鲁智深那柄奇形怪状的兵器相比,分量却要轻了许多。但是此人斧法怪异,和大名府那员不时来找自己比试的猛将索超的路数截然不同,再加上此人身法极其灵巧。倒叫卢俊义一时摸不清他的底细。

    此时只见圈子内枪斧相撞,火星四溅,一个是枪棒无双玉麒麟。一个是身手敏捷巧縻貹,一时间倒也看不出谁胜谁负,看看两人战到六十回合以上,袁朗上前叫道:“兄弟,再斗下去,我等只能干看着了!”

    縻貹闻言,奋起开山裂石之力,猛然劈向对手,卢俊义要保存实力,哪里肯硬接他这一招,当即跳开,縻貹哈哈大笑,退下场去,边走边道:“痛快,痛快!袁朗哥哥,你来罢!”

    卢俊义望着縻貹的背影暗暗发怔,寻思道:“此人倒也是一员猛将,只怕同样使斧的急先锋索超,也不是此人对手。”

    袁朗面带微笑的上到阵前,见卢俊义正在调息,也不紧逼,只是缓缓转动着双手上的水磨炼钢挝,作着大战前的准备。

    半柱香时间不到,便听卢俊义叫了一声,“来罢!”连番与高手的恶斗叫他略显疲态,此时连对手名字都懒得问了。

    袁朗却是不慌不忙,笑道:“赤面虎袁朗,特来领教卢员外高招!小心了!”话一说完,只见他动若狡兔,抢身近战,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若是被卢俊义拿长枪逼开距离,这亏可就吃定了。

    卢俊义显然也深知这一点,此时怎肯叫他靠近?便见这两人一个要近身,一个要远逼,两人不停的辗转腾挪,厮斗的范围渐渐扩大开去。

    武松挚着两口雪花镔铁戒刀,密切注视着场上形势,他寻思自己要上阵和卢俊义相拼,斗法应和袁朗差不多,只是武松对自己的腿法,更为自信。

    只见这场恶斗又是五六十合,袁朗虽始终未能如愿近卢俊义的身,但也没有彻底叫卢俊义逼开,且说他防守技巧甚是稳扎,倒叫对方也没占多少便宜去。武松在一旁见他们斗得差不多了,心道再不上场就没机会了,正要上前喝止罢斗,忽听一人道:“袁朗哥哥,小弟却也使枪,若是错过勒个板马滴,回克连觉都睡不拙!”

    袁朗也是荆湖人氏,和此人倒是老乡,当下双挝合力,敲开对方的长枪,跳出圈外,道:“最后一场留给我兄弟!”

    卢俊义闻言也不追赶,只是微微有些心惊,这一时哪里跑出这么多狠人来,眼见对方武松还没上场,却又冒出个一头白发的家伙,恐怕也不是甚么省油的灯。幸亏鲁智深有言在先,若是一拥而上,自己这回岂不真就处境尴尬了?

    马勥见袁朗退下来了,朝武松和史进拱手道:“沾大寨的光,遇上这位使枪的大家,小弟一时手痒,还望两位哥哥宽恕则个!”

    史进微笑不语,拱手还礼。武松收回戒刀,道:“马头领远来是客,还请自便!”

    马勥谢过两人,上前对卢俊义道:“卢员外,我不是梁山之人,是从荆湖来滴,今天便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说上一句公道话!这梁山泊的大头领王伦哥哥出门在外,此时山寨哪里有闲心思去沾惹你?再说了,就算你枪棒天下第一,他也犯不着用不入流的手段去拉你!不然我还能在山上自由自在的做客?不早被拉上山了!”

    见卢俊义陷入沉思之中,朱武抓住时机站出来问道:“卢员外,你今次过来,到底所谓何事?”

    经历了眼前诸事,卢俊义此时在心中也有些怀疑,暗道自己难不成真弄错了?只见他沉吟片刻,才将自己在家遇到算命先生一事说了出来,众人闻言都是啼笑皆非,有人忍不住已是大笑起来,李逵吐了口唾沫,鄙视道:

    “这货甚没见识,还是什么大名府第一号财主!俺山东又不是只有一个梁山泊!说不定便是宋江那厮不安好心……”不知为何,一向喜爱大吵大闹的他此时却只是低声嘀咕,那言语一出口,顿时便被淹没在笑声之中。

    见此时场面上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那个躲在太平车下的李都管钻将出来,大声道:“误会,误会!我们这便转去!”旋即又朝卢俊义拜道:“主人,咱们这次怕是真错怪了这些大王们了!”(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章 幕后黑手

    卢俊义拖着疲惫的躯体,三步一回头的踏上归程。

    不想梁山泊这群人还真和传闻中没有甚么区别,在大家把话说清楚之后,他们还真就没有为难自己,那个叫神机军师朱武的头领很会说话,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他三言两语下,化干戈为玉帛,最后和荆湖的马勥切磋了一阵后,这才结束了这次尴尬之旅。

    想到这里,卢俊义自嘲一笑,自己原本想来立威出气,不想事到临头,反倒叫对方宽恕了,此时居然庆幸这伙人没有为难自己,唉,人的想法,有时候真的不是自己能掌控和把握的!

    花和尚鲁智深,打虎的武二郎,还有来自荆湖名声不显,但是本事惊人的袁朗、縻貹,再加上那位颇有城府的军师,这几个放在禁军中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想同时聚在这水泊之中。

    而且更有一人,实在不能不提,便是那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不想此人居然也在山上!可惜他被奸臣所害,现在起身都难。不然的话,自己能不能保持不败的战绩,卢俊义生平头一次在心中忐忑起来。

    真不知白衣秀士王伦是个甚么样的人!

    小乙信誓旦旦保证这算命先生不是此人所派,看来自己没有听小乙之言,真是一个失误。现在想想,小乙说得不错,此人若是肯陷人上山,也许那位文武双全的许贯忠早便被他拉上山去了,何苦费心费力给他母亲满大宋的寻找名医。

    看来是河北第一财主,和河北枪棒无双的这两个名头背得太久,叫自己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有些不接地气了。

    或许那算命先生还真没有别的意图,真是一位江湖奇人也说不定?

    “员外贵造,一向都行好运。但今年时犯岁君,正交恶限。目今百日之内。尸首异处。此乃生来分定,不可逃也。”

    “只除非去东南方巽地上一千里之外,方可免此大难。虽有些惊恐,却不伤大体。”

    此时卢俊义的脑海中不停的浮现着那位算命先生的形象,他所说的这两句话还真是被应验了:自己出了大名府,千里迢迢来到这山东,在那东南方巽地之上,还真是受了些惊恐,却是没伤大体,安稳的回来了。

    这世上的事有的时候就是巧上加巧,卢俊义正想这算命先生时,不想手下都管李固也同他想到一路去了,十分讨好的望着卢俊义道:“主人,说不定那算命先生还真有些门道,算出咱们能逢凶化吉来,此时遭了这一回罪,甚么样的大难都躲去了罢?”

    卢俊义望了一眼方才丑态百出的李固,淡淡道:“希望如此罢!”

    李固本是试探卢俊义心中对自己的看法。见他肯答话,心中大喜,拿了把蒲扇上前给卢俊义扇风,道:“主人。既然一切都叫那算命先生说中了,咱们来也来了,罪也受了,该回家了罢!”

    卢俊义想都没想道:“既然脱难。怎地也该先还个愿!那算命先生不知去向,谢不到他,那么咱们便去泰安。给各路神佛上柱香,叫他们保佑我卢家世代平安!”

    李固闻言,不敢做声,却在肚里腹诽道:“泰山的神佛就比别处灵验么?怕是求子心切罢!恁多的家业,偏无个子嗣,待老爷再努把力,帮你卢家延续个香火罢!到时候这偌大的家业,就要改姓李了!”

    想着想着,便叫李固想到当日卢俊义提前一天,叫自己带着车仗先出城准备时,娘子流泪进房的一幕,心中很不是滋味。

    哼!你卢俊义出城时,娘子都不定肯为你落泪罢!李固愤愤想道。

    只见他心中虽然有事,但是仍能面不改色的朝卢俊义行了个礼,上前招呼脚夫改变方向,这一行人却往东北面而去。李固和卢俊义都没有意识到,那泰山同样处于大名府东南方巽地之上,而且泰山相对于梁山来说,更接近一千里外这个范畴。

    就这般,众人投东北而去,一路上自有李固忙前忙后,照应妥当,众人走了七八日,终于离泰山不远了,卢俊义心情轻松,对李固吩咐道:“那算命先生是道派高人,到了之后,你去寻个最大的道观,咱们便做个罗天大蘸,不要担心钱财,我这十车货物,都不准备带回去了!”

    李固见说,拍着卢俊义的马屁,两人一路说笑,带着车队走入一片密林当中,话犹未了,只见林子边上走出二三百来小喽啰来,听得后面锣声响处,又有二三百多小喽啰截住后路。

    李固见状大惊失色,故伎重演的往车底钻入去,他是个明白人,天底下似梁山泊那样的山寨能有几处?若要因为梁山泊替天行道,便以为道上其他山寨都是吃素的,那才是幼稚天真。卢俊义是个顺毛捋的性子,等脱难了再说罢!

    卢俊义此时心中疑惑,也搞不懂是临时遇上劫道的了,还是早有图谋的一伙人正等着自己,但是所有疑虑都在某个人物现身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卢员外,还记得小生否?小弟在此恭候多时了!”智多星吴用拿着一把川扇,悠然摆动着,此时他望着道路中央的玉麒麟,只如看笼中困兽一般。

    ……

    梁山泊在送走卢俊义后第三日,迎来了寨主王伦的回归。这一日午时,只见鸭嘴滩上人声鼎沸,二十多艘远洋海船的出现,引起众多水军头领的侧目,充当领航的阮小五上岸后,立马被这伙人拦住,只听费保、倪云等四人七嘴八舌道:“乖乖,哪里变的二十多艘海船,这下李俊哥哥那里是吃不下了罢!”

    “咱们山寨肯定不止李俊哥哥这一条混海龙呐!”张顺开口道。只是他有自知之明,他手下的水营以水上战兵与水下水鬼为主,连操纵大船的水手都没有配置,他是不作那个指望了,正好老娘也在山上,自己倒也不用到处跑,惹她担心。

    “看到船上的弩具不曾?哥哥这一回呐,算是把登州闹了个底朝天!这不,登州水师的全部船只叫咱们驾回来了!”阮小五哈哈大笑道。

    阮小七望着朝码头驶来海船,颇为感慨道:“这回终于该轮到我了罢!”

    自从李俊出海后,阮小七发觉自己对此时所从事的事情,突然失去了热情。他的心早随着远航船队飘远,特别是在听李俊说起外面的世界后,阮小七再也坐不住了,满世界的寻找王伦,最后两人进行过一番长谈后,阮小七才安定下来。

    阮小五拍了拍弟弟肩膀,道:“我在船上跟哥哥聊了会,他跟我说,将来你带十一艘海船,两千料五艘,一千料六艘,要你尽快熟悉船只,争取早日!”

    “其他都不怕,关键我的人都没有出过海,且还没摸过海船,误了哥哥大事怎处?”梦想突然实现,反叫阮小七有些诚惶诚恐。

    阮小五一笑,道:“急甚么,这等事哥哥会不考虑清楚?哥哥说了,水兵的话,不会调人过来,但是在船工方面,他会按照四成本营人马、三成平海军投诚水手、三成李俊兄弟麾下船工,给你配齐的!当然了,李俊那便调了多少人过来,你就得给他补多少人过去!”

    阮小七解开心结,连连点头道:“值,值!我这边调去的人是没经验的,他那边调来的人是有经验的,李俊哥哥都不叫苦,我这边岂能拖后腿!我这就找李俊哥哥去,跟他商量商量,他要我这边哪个弟兄我都没意见,但是他给我调过来的,必须是响当当的汉子!”

    阮小五见自己这个弟弟一副不肯吃亏的模样,不禁想笑,但还是忍住笑道:“李俊兄弟此时没回,载着百十头耕牛去了海外那座岛上!”

    阮小七还有话要问,忽然听到人群一阵欢呼,原来是寨主的坐船靠岸了,只见王伦带着新加入的三位头领呼延庆、解珍、解宝一起下船而来,紧随其后的便是焦挺和韩世忠、林冲和徐宁则带着登云山众头领,最后下来。

    刚一下船,王伦便问朱武,郭盛的伤势如何?朱武一笑,道:“送到安神医手上时,他一声不吭便接了病人去,要是治不了的,他会说的!”

    王伦点了点头,准备吃过晚饭后去看看郭盛,当下也不再问了,只是把呼延庆、解珍、解宝介绍给山寨众头领认识,鲁智深也听过呼延庆的名字,上前见礼,大家一见如故,喜气洋洋。

    “萧军师还未归来?”见人群中没有萧嘉穗的身影,王伦不禁问道。

    “快了!昨天有快马来报,大军估计不是今晚凌晨返回,便是明日上午返回,已经派郝思文兄弟带本部马军下山接应去了!”朱武回禀道,“本次出兵还算顺利,那庄主夫妇算是命大,当时并不在村中,去向不明,听俘虏说是早便出门了。此时已经救出朱富兄弟的师父青眼虎李云,只是其他的情况,还要等萧大官人回来之后才能得知详情!”(未完待续。。)

第二八八章 难以言喻的心结

    中午是随便对付的一餐,没有搞得那么隆重。毕竟这一段时间来,无论是跟随王伦由济州岛回来的水手,还是登云山搬了几天家的喽啰们,又或是执行了战斗任务的林、徐二营,大家都已经是筋疲力尽,直恨不得能倒在床上睡他个一天一夜才好。

    王伦很能理解大家迫切的心情,故而没有安排什么多余的活动,只是吩咐大家回去休整,直到日头西沉时,才召集此时在山上的所有头领,前来聚义厅议事。虽然中午在码头上,三位新上山的头领已经和大家都见过面,但那是非正式场合,按照旧例,王伦还是极其正式的将三人跟大家做了简单的介绍。

    呼延庆的名字,王进有些印象。在史进的搀扶下,王进上前跟呼延庆见了礼。呼延庆见王进坐着轮椅,还这般多礼,连称不敢当,拉着王进的手道:“老哥,当初我若是知道你便在沙门岛上受苦时,这鸟指挥使我也不做了,夺了你便投这梁山来!”

    上前相见的鲁智深闻言大笑,道:“那时哥哥怕还没落草,你却投谁去!”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便见林冲和徐宁领着呼延庆,邹润和邹渊领着解珍、解宝,在满满当当的聚义厅中来回走了一圈,把山寨的弟兄们都介绍给新来的头领认识了。

    呼延庆还好,他是将门之后,见过大场面,此时见梁山泊人才济济,群豪齐聚,他倒还稳得住。唯解珍、解宝是头一次经历这般场景,见识了这么多好汉后,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

    等大家热闹一阵,王伦言归正传,宣布并介绍了三位新头领日后在山寨的分工。

    按照预先的构想,解珍、解宝以副将的身份。被分配给同样猎户出身的縻貹做了助手。以这三人为核心,将组建步军第六营。所辖士卒由步军第二营中调配五百人,剩下名额则在步军守备军中择人配齐。

    但是这个工作,暂时先由縻貹一人领头,而解珍、解宝则会放在林冲身边学习两个月,毕竟他俩上山前还是不谙世事的猎户,虽然有一身好本事,但是带兵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十分陌生的事情。此时有个名师带一带,对这两人的成长肯定有道不尽的好处。

    此时解珍解宝心中有数。倒也不惊,但是縻貹却是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闻言不禁一怔,颇有些不舍的望了身边一同从家乡出来的好兄弟一眼。

    袁朗看了看坐在头把交椅上正讲话的王伦,小声对縻貹道:“哥哥如此这般,定然有他的考量,你且先稳着,哥哥肯定要跟你详谈一番,做些交待甚么的!至于咱俩。今后都在一个山寨里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甚么好难过的?”

    縻貹见说,这才定心。不想这时坐在前排的李逵回过头暗笑。压低声音道:“黑炭,俺是第四营,你是第六营,你现下排在俺后面了。日后不许叫俺黑厮了,得叫哥哥!”

    李逵这厮嗓门是天生的大,尽管他刻意压低声音。还是引起不少头领的侧目,他浑然不觉,还要取笑縻貹。樊瑞见状,连忙拉过李逵,朝前面指了指,只见这时王伦停下话来,端起茶杯,忽咳嗽了一声。李逵见被捉了现行,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缩回头,低眉顺眼的坐正身子,引得厅内头领们哄堂大笑。

    王伦瞪了李逵一眼,低头喝了口茶水。心道自己此时在上面讲话,他都有些坐不住,估计自己不在山寨这段时间,这厮还不定怎么胡闹呢!倒是苦了留守山寨的朱武。

    在存了要敲打敲打这厮的想法后,王伦这才继续开言。

    当着众人面,呼延庆也正式被任命为水军头领,全面负责水军预备军。这一任命顿时得到了水军诸位头领的极大欢迎,王定六也暗暗松了口气。

    他倒不是因为躲懒之类的原因,虽然他手上管着两大类事务,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但他越来越有一种体会,那就是有些事情不是光用心便能做好的,特别是练兵这一项对头领个人素质要求极高的工作。

    现在有了行伍出身的呼延庆来主持这项事务,而自己又没有免去这一兼差,王定六不免有些兴奋,起码日后可以近距离观察这位开国名将之后是怎么带兵的!那么自己从前累积起来的许多疑点和困惑,也有人可以解疑了。

    王伦看了一眼略微有些兴奋的王定六,暗暗点头。他也曾考虑过让王定六单管一摊足矣,但是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没有把他这个兼职免掉。

    此人是个把心态摆得极为端正之人,直叫王伦在有些时候,也不得不被他那种积极向上的精神所打动。

    这条汉子因为家贫,自小失去和错过了太多机会,导致他身上的本事在山寨头领中并不出众(甚至处于比较低的水平)。哪知他在上山之后表现出极大的学习热情。无论是和林冲学枪法,还是跟阮氏兄弟学水战,他都无不用心,尽心尽力。

    正因为如此,王伦才愿意将重要而又繁重的摆渡、运输、水产事宜全部交给他来负责,通过这段时间的效果看来,完全当得上“井井有条”这四个字。既然他完全能胜任原本差事,为什么不让他在另一个平台上有所领悟呢?

    希望你能继续成长!

    见此时王定六正望向自己,王伦略带鼓励的朝他点了点头,在心中暗暗感叹一声后,又继续宣讲着下面的内容。

    阮小七如愿以偿的升级为海事营头领,手下配备了十一艘千料以上的大海船。众人闻言,不住对他哥三恭喜道贺,而阮小七从进门开始脸上就忍不住笑,想他一个渔家出身的汉子,若是搁在以前,还在为温饱而奔波,哪里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而鉴于韩世忠在弩箭上表现出来的杰出本领,王伦吩咐他这段时间暂时下到水军,替他们训练水兵。以熟悉战船上所配备的大型弩具。

    另外王伦又叫汤隆去船上取了两具样品,准备组织人手,自行仿制。这玩意不但水军用得着,日后攻城、守寨时也必不可少。

    接下来便是给大家通报济州岛的情况,关于岛名的来历,岛屿的面积大小,将来能容纳多少人,以及他和闻焕章两人对这个岛的构想、前景,并未来的开发方略,听得大家津津有味。心旷神怡,都忍不住迫不及待想去那小济州上见识一番。

    此时有很多二线头领,如萧让、金大坚、候健等人,在得到这个消息后,都是大受鼓舞,只觉前途无量,后顾无忧。这时忽听老实了一阵的李逵大叫道:“既然有了这般宝地,咱们日后便可放开手脚了!哪个鸟太守来惹俺们,俺们便打破他州子去!”

    众人闻言都是大笑。暗想这李逵话糙理不糙,从前梁山泊甚是低调,就是不想太过引起朝廷的注意。但现在不同了,有了济州岛这个叫朝廷鞭长莫及的大后方。众人心中都是如释重负。毕竟大宋这个庞然大物,无论你怕不怕他,来自于他的威胁始终都如不知何时落下的利刃,悬在大家心中。

    而有了济州岛。这个难以言喻的心结终于迎刃而解。

    在座的有些草莽出身的头领,此时想到日后大家能够始终过着眼前这般快意的生活,心情不由亢奋起来。而有些朝廷出身的头领。则往更深远的一层上想去。

    厅中众人的表情一一落到王伦眼中,让他颇感欣慰,见大家对未来基本都是抱着乐观的心态,王伦只觉这条出路算是找对了。作为山寨的领头者,王伦认为自己的责任就是把山寨带到一条正确的道路上,并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小七尽快熟悉一下新装备,李俊兄弟从济州岛回来之后,就要准备事宜了!如有难处,可以多向呼延兄弟请教!”王伦开口道,

    “这次有了李俊和小七两个营的运力,首先要加快对济州岛的移民,为我山寨营造一个稳定的大后方!现在闻先生已经常驻济州岛了,日后这些事务朱武兄弟和萧大官人要多费心!约莫在十日之内,李俊兄弟便能归来,在这期间小七要抓紧时间,勤练部卒!我山寨也要把此次移民的百姓准备好,另外采买好耕牛、农具,对百姓做出的承诺,咱们不可拖欠!”

    朱武闻言,连连点头,却见这时阮小七显得有些急不可待,请战道:“没问题!其实哥哥要放心的话,叫小弟先跑一趟济州岛都行!眼下不是有现成的水手、舟师?”

    “登州外海虽然风浪不大,但是船到海上,如一叶扁舟,万不可掉以轻心!这一来一去,大几千口人,更是关乎到山寨根本!小七不要急躁,等李俊兄弟回来,叫他带你两次,方可独自出海!另外这几日不要浪费掉了,好生勤习本事!”王伦摆了摆手,制止阮小七道。

    说完王伦转向来自黄门山的两位头领,开口道:“欧鹏兄弟准备一下,将来守备济州岛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这几天也准备一下,把编制扩充为三千人!”

    欧鹏面带微笑,起身领命,坐下时朝向自己望来的蒋敬、马麟、陶宗旺等老兄弟颔首示意。

    “宗旺兄弟,你现在手下有多少人?山寨各项工程进展如何?”王伦询问道。

    “小弟现在手下约有六千余人,目前山南三关翻修一新,东山关、西山关和北山关也已经完工,四军营寨也都修葺一新,哥哥有时间可以亲去看看!”陶宗旺邀请道。

    王伦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知此人有甚么样的际遇,能在建筑之事上有如此造诣,倒是山寨的福气。

    “宗旺兄弟也下去准备准备,除了留下一千人交由李业驻守梁山,其他人都随你前往济州岛,那上面正是大兴土木时,还等着兄弟大显身手呐!”王伦笑道。

    陶宗旺刚才还在恭喜欧鹏,不想现在就轮到自己了,不禁大喜,当即起身领命。王伦请他坐了,最后叫杨林协助邹氏叔侄先安顿好登云山上下来的小喽啰,更有钱粮、食盐等物资还需要跟杜迁、蒋敬交接。

    大事说定了,这时忽闻斥候来报,说是萧嘉穗前军已经离山寨不到五十里了,王伦大喜,忙吩咐王定六安排船只,去水泊东边静候。这时只见朱富起身道:“哥哥,小弟愿去东岸中都县内酒店迎接大军凯旋!”(未完待续。。)

第二八九章 盘家底

    朱富要亲自去接他师父,王伦哪有不允?

    这汉子当初随着萧嘉穗一同下山,在沂州救了李云出来。哪知李云腿上着了一刀,叫他看得心悸不已,虽然随军大夫明说这伤口还算好,没伤到筋骨,并无甚么大碍。但是事关师父安危,朱富怎肯轻信?直叫几个大夫各写了一份诊断书,他单枪匹马赶回了山寨,等到安道全一一看了,亲口说了声“不碍事”后,朱富才算是彻底安下心来。

    当时他又要赶回去,却叫兄长朱贵拦住,劝道:“两地来去五六百里远近,你再过去不知又得耗费多少时日在路上!李都头此时已经叫军师救了,身上伤势也无大碍,难道你此时不赶回去,萧军师便不看顾他?你也不好生思量一番,眼下山寨兵分两路,正是亟需用的特殊时刻!哥哥既然肯为你千里救师,你怎不替哥哥多想想?他现在远在海外,我等不该尽全力协助军师守好山寨?”

    最后朱富人是留了下来,一颗心却是维系在师父身上,此时听闻萧嘉穗归来的消息,叫他哪里忍耐得住?等到此时王伦开口应允,朱贵也不拦他,反而和兄弟一同下山而去。

    大事已经议完,王伦请大家自便。只待萧嘉穗等人上山了,便大摆筵席,给众人接风洗尘。

    此时天快黑了,大家手头上也没甚么急务,正难得弟兄们济济一堂,都聚在一起热闹,又听王伦说了一个大好的消息,谁肯离去?只见大家都是坐在厅中,三五成群,畅谈起来。只见李逵窜上蹿下,不亦乐乎。

    王伦这时也没闲着,直把三军预备军的头领都聚到一起。再次着重强调了一番预备军的重要性。王伦直说了小半个时辰,最后听得三位主将林冲、徐宁和呼延庆面色凝重,马麟、邓飞和王定六面红耳赤。

    见状,王伦也知道这事不能怪原先负责的邓飞、马麟等人,眼见自己话说得有些重了,王伦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此事却不能怪各位兄弟,要怪也要怪我事先没有引起重视!所以咱们谁也不怪谁,只看日后!我提一个目标,那就是一定要把预备军当成野战营。甚至还要超过野战营的强度来训练,最终叫他们一编组便能上战场,一上战场便能打胜仗!”

    闻言,六人都是在心里憋着一股劲,各自表着决心,王伦连连点头,又听了一阵,便问大家各军的现状,准备盘盘山寨的底。

    林冲和徐宁都下山了不少日子。不了解最新情况,呼延庆刚刚上山,更是一头雾水,三人都是望向自己的副手。

    邓飞迎着徐宁咨疑的目光。当先开口道:“小弟先来说罢!此时我们马军预备军,共有马匹一千一百三十三匹,兵员一千四百五十二人!”

    当日山寨改变军制时,基本上没给预备军留甚么马匹。后来秦明破了丁得孙,缴获三百多匹战马,不久后打破祝家庄。山寨又缴获了官军一千六百多匹马,加上李应赔的五百匹马,总算有了近两千五百匹的积余。

    只不过当时便以张清为主将组建了马军第六营,又补充了各个战营损失的马匹,七减八减下来,差不多只剩这个数了。

    王伦也知内情,闻言点点头,道:“马匹我会想办法给你们补充,但是先要把预备军的人员增加到三千人,哪怕现在是三人一骑,也不能放松训练!”梁山未来应对的场面应该会越来越大,而对于兵力的需求也会只增不减。目前梁山马军有六千人上下(不算磐石营和亲卫营),而将预备军的人数定在正规军规模的一半,一来可以保证能同时新建两营马军的规模,二来还能保障一场战役下来,对各营缺员的补充。

    徐宁点点头,朝林冲一笑,道:“到时候,林教头可不要把好苗子都藏起来!”

    林冲应该是山寨最忙的人了,他身兼山寨枪棒教头(实际上多为操练守备军),磐石营主将,外加步军预备军主将三大要职。王伦有时候真想帮他卸些担子,可惜山寨专业出身的头领太过稀少,加之此时王进又病着,王伦手上一直没有更好的人选可用,唯有在心中暗自思量,日后要给这位兄长多派些打下手的头领作副将,帮其分担一些细务。

    林冲坦然一笑,对众人道:“守备军中精锐的精锐,无非便是守卫金库、粮库、聚义厅、后山的四个五百人队,剩下能上得了台面的,则是六个关卡的守军(山南三关以及东山关、西山关、北山关)每关守军一千人,共六千人。另外山下还有三个旱寨……”

    说到这里,林冲望了站在王伦身旁抱胸微笑的杜迁一眼,在从对方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数字后,继续道:“每寨一千五百人左右,目前三个寨子加起来不到五千人!”这三个旱寨被十分形象的称之为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唯有出类拔萃者,才能脱颖而出,进而升入关卡守军,乃至各军预备军,最终成为野战营的一员。

    众人显然都知道这个传闻,此时不禁都笑了起来。这时只见马麟笑道:“咱们步军预备军,目前有三千一百七十二人,不过縻貹和袁朗两位头领来选人的话,马上就只剩两千出头了!”

    步军和马军一样,目前都是六营人马,王伦当下也不多说,只是嘱咐林冲和马麟道:“也把兵员的数目增加到三千以上,以备不时之需!”

    马麟嘿嘿一笑,拱手领喏。此时他成竹在胸,一定也不担心,毕竟有林教头在,预备军中的尖子还是不大把的往这边调来?

    最后轮到王定六了,只见他面色尴尬道:“现在水军预备军却没人了!”见众人忍俊不禁,差点都笑出声来,王定六苦着脸,板着指头跟大家算起账来:

    “我水军预备军人数原本是最多的,可是新组建李俊营时,去了一千五百人,他虽不是直接来预备军中选人。但是被他选走士卒的战营自会来我这里选人补齐编制,故而这一千五百人还是着落在我们身上!后来哥哥把阮氏兄弟的三营人马扩充到两千人,这一回又去了三千人,现在欧鹏哥哥要去济州岛,又扩编为三千人,这又去了两千,故而我水军现在的一千七百多人不日便会划归欧鹏哥哥麾下!”

    不知不觉,水军已经是山寨除开守备军后人数最多的军种了,王伦暗暗有些感叹,在心中盘算:阮氏三营就有六千人。此时不用扩军,阮小七直接就可以升级为海事营。李俊一千五百人,王伦还打算给他加增五百人,和阮小七营达到一个水平。准备驻守济州岛的欧鹏营三千人,已经算水军中人数最多的一营。张顺营倒是不用扩增,对于他这一营,王伦打算做水上尖刀和其他营配合使用,故而他营中王伦不准备配备大船,人人都是实打实的战兵。还有费保等四个头领的辖的一千人。总数加起来。都有一万两千二百人了。

    “既然还差三百人,叫欧鹏兄弟自己去守备军补齐,另外呼延兄弟再去选三千五百水性好的弟兄!其中五百是替李俊兄弟选的,等他归寨后再交给他!”王伦对呼延庆道。

    等众头领把情况一汇总。那么目前山寨四军的情况变得清晰起来,分别是:马军七千五百人(扩军后九千),步军八千人(扩军后九千),水军一万两千出头(扩军后一万六)。守备军一万四千人左右(算上磐石和亲卫,但是扩军后会减少至七千五),总数跨过四万大关。

    众人欣然领命。唯有杜迁苦着脸,道:“你们扩军,我却减员!你们吃肉,我却宰牛!罢罢罢,我都认了,只是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有些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你们的!”

    众人见说都是大笑,却见马麟打趣道:“杜家哥哥,你且把心放到肚子里罢!你那四个五百人队,我们都有自知之明,是万万不敢染指的!不过六关守军嘛……呵呵……你也得拿出点诚意来不是!”

    杜迁望着林冲作揖道:“林教头,林哥哥,咱们自己人,莫要做那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呐!”

    他这番作态,引发众人哄堂大笑,顿叫厅中其他好汉不禁侧目,李逵带着他三个铁兄弟跳过来看热闹,拉着邓飞问东问西,邓飞是个直肠子,哪里肯对兄弟藏话,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李逵闻言嚷道:“老杜,甚么你的我的,还不都是哥哥的!”鲍旭、项充和李衮这三个李逵的铁杆闻言都是煞有介事的在一旁点头附和,觉得黑哥高屋建瓴,甚有见识。

    杜迁被这厮一句话顶到胸口,气得伸手指着他道:“铁牛,我甚么时候这般说了!只是跟弟兄们处久了,有了感情知道不!”

    “怎地不知,整个山寨都知道,你是最有义气摸着天!”李逵大笑,“你们都等着,总有一天最有义气黑旋风便是俺!”

    王伦见杜迁被李逵气得不轻,这厮还得意洋洋,起身瞪了李逵一眼,李逵哈哈一笑,带着鲍旭等人又转到别处耍子去了,王伦摇摇头,请大家散了。林冲走前笑着拍了拍杜迁肩膀,道:“兄弟莫往心里去!”

    杜迁郁闷的朝林冲点了点头,此时他原本有事要跟王伦商量,此时也没心情了,只是一屁股坐在原本闻焕章的交椅上生闷气。站在一旁的蒋敬摇头苦笑,眼前这条长汉乃是山寨元老,估计山寨还没人敢这样跟他开玩笑,偏李逵这厮甚么话都敢往外说。

    “这黑厮说话颠三倒四的,你跟他一般见识作甚?”王伦望着杜迁笑道。哪知杜迁只是指着李逵,气得说不出话来。想他自觉对王伦忠心耿耿,哪知无端被李逵“摆”了一道,受了莫大的冤枉,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去。

    “哥哥,前几日却还有个小事!”朱武跟着王伦一起劝了半天杜迁,见杜迁好不容易缓和了些,这才开口对王伦道。

    王伦见说回过头来,示意朱武说下去,便听朱武道:“三日前,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到山下挑战,口口声声说我们山寨诳他来此,鲁提辖和几位好汉和他酣战一番后,此人方知我梁山斤两,肯好生说话了,原来他家不久前迎来个算命先生,说他有血光之灾,叫他到千里之外的东南方巽地上避乱,他却当是我梁山使的计谋!”

    王伦闻言一怔。

    第一反应便是那卢俊义莫非前世跟吴用有仇?此时吴用都到了二龙山,还不肯放过卢俊义?

    只是想来想去,王伦又觉事情不可能这般简单,原本轨迹中,吴用使计诳卢俊义上山,是为了解晁天王死时的遗言怪圈,好叫他的新恩主宋江名正言顺的坐上第一把交椅。在晁盖没死之前,也未闻吴用打过卢俊义的主意呐!此时却是为了何事要陷此人?

    面对这个波谲云诡,面目皆非的江湖,王伦渐渐陷入沉思。

    补昨天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二九零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哥哥,莫不是有甚蹊跷?”

    眼见王伦面色凝重低头沉思,杜迁也顾不得生李逵的闷气,十分关切道。

    这声叫唤将王伦从深思中拉了回头,只见他朝杜迁点了点头,示意无妨,又向朱武问道:“后来如何?卢俊义现在人在何处?”

    “当时把话说清楚了,这卢俊义倒也是个爽性的人,当场赔了不是!小弟听哥哥多曾说起他的大名,便邀请他上山一叙,哪知此人只是要赶路回去,我见他似乎不愿与我等有过多牵连,是以没有勉强,送他走了!此时估计这一行人已经在返乡的路上了!”朱武回禀道。

    王伦“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他知道卢俊义乃是北京第一号大财主,怎肯轻易便上梁山?哪怕是叫他上山坐坐,此人只怕也是避之如蛇蝎。朱武看来是把自己的心思摸透了,故而不曾强拉他上山叙话,省得叫双方都尴尬。

    “他那伴当浪子燕青,昔日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是个聪明伶俐,闻一知十之人,如此坦坦荡荡,放他走了也好!”王伦当下肯定了朱武的做法,最后又加了一句,“这段时日却是辛苦军师了!”

    朱武呵呵直笑,道:“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王伦拍了拍他的肩膀,日后闻焕章常驻济州岛了,山寨便只剩萧嘉穗和朱武两位军师了,就他这几个月来的表现看,此人的见识和秉性都值得托付重任,当下王伦勉励了这位军师几句。又叫一旁的蒋敬去请了杨林过来。

    “我与兄弟当日是在河北相识,不知兄弟可识得大名府的路径?”王伦望着杨林问道。

    “小弟往年在江湖浪荡,大名府也去过几遭!哥哥可是有事叫小弟去办?如此尽管差遣小弟过去!”杨林拱手请命道。

    王伦见他万事都肯向前,心中也喜,当下吩咐道:“许贯忠老母的病情也不知怎样了,我会写封书信与你。你再带几味名贵药材去拜访他一下!办完此事之后,你也不忙回来,便在大名府里住上一两月,若是城中有甚么变故,便放信鸽回来与我知晓!”

    其实最合适前去大名府的人选是郝思文,当日带着安道全的针谱前去许贯忠处的便是他,可惜他此时身负领兵之责,实在走不脱身。好在杨林也是个谨慎的性子,又惯走江湖,此事交给他倒也很是适合。

    杨林想了想。出言问道:“哥哥指的是哪方面的变故?”

    王伦见他第一反应不是大包大揽,而是询问细节,暗暗赞了一声,当下朝朱武点点头,朱武一笑,便把卢俊义之事娓娓道来,杨林恍然大悟,当下拱手道:“小弟会盯紧卢宅,但有风吹草动。立马放信鸽回来!”

    “等郝头领回山,你去问清楚贯忠所在,再去寻安神医,叫他寻几味医心疼病的药材。只说送给大名府马大夫的病人,他便会有印象的!你此次去大名府,只是打探消息,莫要轻举妄动。切记安全第一!书信我明早与你,此事不急,待这几日休息好了。却再动身!”见朱武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王伦也不赘言,只嘱咐了几句。

    “哥哥放心,小弟都记在心上,明儿一早便动身!”杨林说完,拱手去了。朱武见状若有所思,对王伦道:“人怕出名,彘怕壮!莫非还真有人要陷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王伦心有所感的叹了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朱武,而且这话也不好明说。纵然王伦此时明知事情首尾,却不好便对卢俊义有甚么提示,不然等他转念一想,如此这等秘辛之事,梁山若是不曾参与,却又是怎么知道的?以卢俊义的性子,指不定还真就认定了梁山在背后图他。到时候没来由的替别人背黑锅,做好事反被骂,反落个吃力不讨好的笑柄,智者不为也。

    此时最佳的做法,不是便要亲身淌到这滩浑水之中,反而静静在一边旁观最好。

    若是卢俊义改了命,就此安全到家,李固没有机会害人,也不敢便下手,如此倒也罢了,只当叫杨林去探视许贯忠一番。此人依旧做他的大财主便是,自己麾下如今猛将如云,也不差他一个。但若此人命里该有此一劫,到时候真正溺了水,就表明吴用还有后手,只是凭他现在二龙山的实力,远没有到打破大名府的实力,若是卢俊义白白陷在牢中,叫李固构陷,王伦心中也有定计,不会对他袖手旁观。毕竟除了此人武艺了得之外,他手下还有一位足智多谋的伴当燕青,且燕青又与许贯忠甚是莫逆,将来会发生些甚么,谁又能一口断定呢。

    “东南方一千里地……莫不是宋江这厮!?”王伦低头沉思之时,朱武头脑中也在飞速运转,以晁盖的秉性,应该不大会主动去这般害人,这时他联想到宋江在二龙山有些蠢蠢欲动,暗暗惊讶,此番莫不是他想出的毒计?

    王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这个不好深入的话题。朱武不愧是被人称之为神机军师的好汉,此时在信息量极其有限的情况下,仍能猜出是二龙山的手脚,却也算十分了不得了。

    王伦理顺了思路之后,心中略定。此时见杜迁和蒋敬一直在身边不曾离去,怕是有甚么要紧的事情要说,当即示意蒋敬不必拘谨,有话直说。

    蒋敬望了杜迁一眼,杜迁点了点头,便听蒋敬开口道:“山寨钱粮有些告急,我们想跟哥哥请示一下,未来这几个月,是否卖些粮食应急?”

    蒋敬虽说钱粮告急,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指的只是银钱方面,关于粮草,山寨现在库存却是充裕得很。毕竟有祝家庄那四十万石粮草垫底,山寨一年半载是不会为粮食发愁的。

    “还能支撑多久?”王伦问道。

    “近期若无大战,采买的额度也稍稍降些,估计撑上三个月问题不大!”蒋敬回禀道。

    还是钱的问题!

    目前山寨主要进项,还是一家一户的小规模借粮,这在山寨初期人少时。倒是能满足山寨所需,只是此时山寨规模大了,仅仅靠这一条腿走路,却是极不稳当。再说附近的济州和郓州,哪怕就是稍微远一点的单州、濮州、徐州、袭庆府,也是该打的恶霸土豪已经打得差不多了,现在水泊边上的大户都学得精了,一个个“改过自新”,变得“和蔼可亲”,直叫欺压佃户的事情基本已经灭绝。

    虽然山寨在水泊边上立了公堂。也有远处州府的百姓前来告状,但是一去一来,费时费工,比如此次萧嘉穗去了一趟沂州,自己都从济州岛转了一个来回,又在登州耗费了些时日,居然反倒赶在他的前面回来了。似这样的行动,对于山寨目前不算好的财务状况,所起的作用极其有限。颇有些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意思。

    如今山寨用钱的大项多了去了,光是采买各种物资,每月便入不敷出,若不是有以前的老底子撑着。此时怕是要破产了。

    王伦摇头一笑,道:“此事我自有考量,粮食先不必卖!且去请马勥兄弟过来!王庆那头,也该给他回个话了!”

    朱武见说主动去了。趁此空当,王伦又详细听了蒋敬汇报的细节,不时点头。却没有表态,直到马勥过来,王伦跟他打了招呼,道:“兄弟在此间住得可还习惯?”

    “何止习惯,我都不想走了!”马勥大笑道,“我老父说这里有山有水,是块了不得的宝地,将来王伦哥哥的前程不可限量啊!”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杜迁道:“兄弟一身好本事,投了王庆岂不可惜,不如留在此间,大家同叙义气,共创大业,岂不快哉?”

    马勥感慨一叹,道:“王庆哥哥与我山寨有恩,小弟不忍弃之,若是如縻貹兄弟他们那般先遇上王伦哥哥,说甚么也要厚颜上山求一把交椅!”

    杜迁也是感叹,心道此人倒是个义气人,倒是也没有再劝。王伦和杜迁是一般的心思,只觉此人是个能共甘苦的汉子,当下也不禁有些佩服,点了点头,道:“令尊恢复得如何了?我一向不在山上,却是疏于问候,兄弟勿怪!”

    马勥闻言十分感慨,王伦去看老父的次数不在少数,且这次一回来就过问病情,已经叫他颇为感动了,当即道:“哪里的话!王伦哥哥是个干大事的人,能收容我父子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哪能叫你时时过来相问!哥哥放心,安神医已经说了,我老父已经无甚大碍,休养些日子,稳固稳固便好!”

    王伦点点头,又跟他谈了一会家常,便道:“王盟主和李军师那里,我各写了一封书信,贵方托我的事情,眼下已经有了眉目。海盐的事情暂时搁搁,但是我山寨如今远航海外,有些高丽、倭国的特产,如果他们有兴趣的话,咱们倒是可以合计合计!”

    “照啊!小弟虽是身在荆湖,却也知道海货利润甚大,却不强过卖盐?只要来钱,管他贩盐还是贩海货?我想盟主哪里是不会有甚么问题的!”马勥喜道。

    “我山寨现在就有一批海货,值个几十万贯银钱,还请兄弟带个信,若是王庆他要的话,尽早来取!另外我这里还给贤兄弟二人,以及杜寨主、李军师各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兄弟一同带去!”王伦笑道。此时从澄海军处缴获的一批货物,倒是可以拿来探探王庆这条商路。

    马勥闻言,脸上有些发烫,道:“我在这里白吃白住,临了还要白拿,真是羞煞小弟了!”

    王伦呵呵一笑,道:“都是意气相投的弟兄,兄弟切莫见外!”

    马勥是个爽利的汉子,见说也不再推辞,对王伦抱拳道:“如此我便替杜壆哥哥和我那兄弟谢了!小弟明日便动身回去,定然带上哥哥的善意,将这两利之事促成!”

    王伦点点头,起身送马勥出去,到了门口嘱咐道:“晚上大摆筵席,兄弟莫要缺席!”

    马勥笑道:“我老父最喜热闹,就是哥哥不叫,我们也是要来沾沾喜气的!”说完再三拜别而去,他此次准备孤身回去,老父便继续留在此间治疗,他深信以王伦的为人,自己在不在此,他都会好生看顾自家父亲的。

    望着马勥离去的身影,王伦思绪飘飞,海贸是一条来钱的路子,但是另外两条,也该列入日程了。(未完待续。。)

第二九一章 两条腿走路

    送走满脸是笑的白毛虎马勥,杜迁颇有些感慨的叹道:“王庆那厮何德何能,能叫这条好汉对他死心塌地!”

    “他不过占了先机而已!”王伦摇头一笑,这一年多来,自己占的先机却也不少。像縻貹、袁朗这些原本轨迹中王庆手下的大将,此时在梁山上不知多快活。还有闻焕章、萧嘉穗、王进这些原本与梁山无缘的好汉,此时各司其职、如鱼得水。

    “也是!可惜荆湖太远,不然怎能错过这条好汉?”杜迁惋惜道,此时忽然想起,当日身边仅有百十人就敢随着王伦占山为王,直到山寨此时拥兵四万,自己掌管钱粮,也算位高权重了,却天天如履薄冰,两厢这般明显的对比,不禁叫他慨叹了一声。

    蒋敬以为杜迁是舍不得马勥,劝他道:“杜家哥哥,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咱们山寨声望越来越大了,投山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只顾愁甚么?”

    杜迁闻言,朝蒋敬一笑,也不解释,自嘲道:“投山的人越来越多,没人会不高兴,可你我两个肩膀上的担子就重了!”

    王伦见说,摇头一笑,道:“兄弟你这就是在怪我了!”

    杜迁嘿嘿一笑,道:“小弟此时出门走一遭,山上山下随便拉个弟兄,谁不说哥哥见识宏远,走一步看三步?我还记得当初咱们下山替李四报仇的那晚,那时山寨也是快揭不开锅了,哥哥当时出了主意,咱们便打破了西溪村。我还记得宋万看到那保正家挖出的五百两一个的大金锭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样子。”

    杜迁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种颇为沉浸的笑容,蒋敬有些神往的看着杜迁,听他继续说道:

    “咱们靠打这些为富不仁的恶霸发的家,可是各位也知道。现在这厮们贼精贼精,倒也不敢害人了。且说咱们山寨如今是家大业大,也不是打一两户豪强便能过日子的。小弟也知道,哥哥为了山寨忙得转不开身,但无论怎么说,哥哥好歹再出个主意,也叫小弟手头上宽裕一些!总不能整日里没事,便琢磨着卖家当罢!”

    “海贸一开,怕没钱来?”焦挺却是头一次见杜迁焦头烂额,不禁开口道。

    杜迁把手一摊。无奈道:“我的哥,就算王庆这厮揣着钱来,还不知得过多久!咱们的货物,还在番人手上赊欠着,过了这么久,却连个钱影子都没见着!先声明,我是万分相信这海贸的利润巨大,也是万分的支持这一来钱的路子,可关键是这海贸回钱也太慢了些呐。却不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见杜迁从开玩笑,说着说着便着了急,看来还真叫山寨这本账给逼急了,王伦当下也不多说甚么。只是招手把扈成叫了过来,当着杜迁的面,问他道:“我从登州拉回来的货,你看了没有?能值多少钱?”

    “当时哥哥吩咐给荆湖的几个好汉准备礼物时。小弟便去看了,粗略估计不下三十万贯,最多四十万贯!”扈成回禀道。

    “甚么!?两个仓库的海货。直把二十多条船装的满满当当,竟然这般不值钱?”焦挺不可思议道,显然和他的心理价位有所落差。

    “焦挺哥哥不知,这山东地界往高丽跑私商的都知道,贩东西去高丽那才叫做海贸,从高丽贩东西回来,却要看运气,运气不好也就赚两个辛苦钱,聊胜于无了!”扈成摇着头道,

    “他那里贩回来的,不过是些漆,青器,铜器,参,茯苓,松子,榛子,松花药材等物,价值哪里能跟咱们的瓷器、丝绸、书籍相比?而且这些东西成色最重要,成色好的不一定次次有,所以说要靠运气,就说咱们这次在登州的缴获品,虽不能说都是次品罢,但成色也强不到哪里去!”

    在这个时代,说起来,大宋的诸多商品乃是国际贸易中当之无愧的高档货抢手货,其他许多与大宋进行贸易的小国只能靠出卖最初级的资源来弥补贸易逆差,很显然,高丽便是其中之一。

    “捡些珍贵的药材留下来自用,其他的全部放出去,贴补一下山寨支出,若再没点进项,杜迁兄弟只怕就要夜不能寐了!王庆那边来去也得几个月了,倒也不忙!”王伦对扈成道。扈成闻言朝杜迁一笑,点头应了。

    二三十万贯对于从前的梁山来说,是个很大的数目,但在目前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随便经历一场长途跋涉的阵仗,便能耗个差不多。但有进账总好过没进账,只见杜迁摇头一叹,道:“哪天穷疯了,老子打破济州城池,问张叔夜老儿借点钱花花!哪怕最后惹得赵官家御驾亲征,老子也不理会他,到时候拍屁股走人,去济州岛上继续逍遥!”

    “那你不是找错人了,张叔夜哪里有钱?再说济州不过一个四县小州,钱粮不多不说,还有转运使不停往东京输送,就是打下来时,若运气背了些,恰恰等他刚刚解送回京了,恐怕便是空壳子一个!”王伦摇头道。

    宋朝不比唐朝,唐朝地方州府财富丰厚,而宋朝就显得磕碜多了。宋代每路都设有一个转运使,他们的任务就是把各州府除去开支以外的税赋源源不断的运往东京。唐朝安史之乱时,两京俱失,但敌后的各州郡都能各自为战,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州郡手上有钱有粮。而金人一入侵,宋朝大多数州县没有做出应有的抵抗,跟宋朝强干弱枝的国策有很大的关系(不光收拢军权,还有财权)。

    不过穷归穷,起码也是一州首府,财富肯定不是祝家庄这等民间村坊可比的,虽然开支以外的税赋要上缴,却不像后世那样存入银行便行了,他是要把银钱和粮食积攒起来,看一年往东京运送个几次,这里面便有个时间差了。也就是说,钱粮的运出之前,虽不属于州府,但是却寄存在州府。

    众人听了王伦言语,都是有些惊讶,从前山寨奉行低调发展的政策,基本不会沾惹州府,此时见王伦顺着杜迁的话开着玩笑,还做出详细解析了一番,莫非现下哥哥的态度有些松动了?

    见到众人奇异的目光,王伦笑了笑,也没解释,这个事情目前他只跟闻焕章交换过意见,等萧嘉穗回来之后,他准备再请两位军师,一起探讨一下山寨日后的行动准则:该不该打州府?甚么时机下去打?

    攻打州府的益处很明显,那就是会让山寨的财务状况大大好转。钱是个好东西啊!现在山寨发展,处处离不开使钱,要不然的话此时的船厂也不会因为缺乏木材而停工,杜迁也不必在此处哭穷了。不久之后的大移民每家每户所需的耕牛,加起来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山寨要仿制弓弩,制造皮甲,原材料所费甚巨!总之,梁山泊未来的发展与前程,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一个钱字。

    攻打州府的害处却也很明显,那就是过早的对朝廷暴露自己的实力。只可惜韬光养晦这个策略在从前或许比较有效,但是就目前水泊边上三州的领头人来看,却是有些鸵鸟战术了。名臣张叔夜对朝廷肯定不会瞒报梁山真实实力,而程万里会不会对童贯隐瞒不知道,但是损兵折将的候发一定是不敢跟胞兄候蒙撒谎的。

    故而对于这个问题,闻焕章是倾向于有的放矢,既不宜以频繁、疯狂的攻城次数来过度刺激并逼迫朝廷出手,却可以在遇到合适机会时,不必再兀自忍耐,缩手缩脚。

    王伦也是很赞同闻焕章的这个观点。

    原本轨迹中,宋江打破高唐州,引来高俅的报复,随后便有呼延灼领着连环马杀来。后来宋江打破大名府,同样引来蔡京的报复,于是便有了之后关胜的出征。

    这些朝廷重臣更像是为报私仇而兴兵,比如宋江赚了青州(杀慕容一家),闹了华州(害了宿太尉),破了凌州,后来又为了山寨第一把交椅,和卢俊义各自攻打一州,最后却并没有引来朝廷的报复。

    不过王伦也注意到了,其实这里面还有个破城的频率问题,便是宋江攻打这些州府是在数年间,平均下来每年也就一两次上下,并且打完州府后马上撤退,从未占据过州府,这一点发现给了王伦很大的启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如此,才叫朝中权奸们虽然一时奈何不了宋江,却也始终没把他当一盘菜。

    有发现便有借鉴,看来自己倒是可以跟这位宋押司学习学习如何扮猪吃老虎,来对付朝廷,如何既破了他的州府,还叫他认为你只是癣疥之疾,不足为患。

    此事属于山寨战略转型,王伦觉得还是跟手底下的三位军师沟通好,做好万全的构想和准备,然后再开始考虑转变,不然的话,在登州时他就可以一鼓作气,破城而还了。

    相信两位军师的看法应该和闻焕章差不多,毕竟水泊边上的三位背景各异的太守都不是简单之辈,再指望他们如前任昏官那般瞒上欺下,是靠不住的。

    既然靠不住,索性便不寄希望,正好山寨财务要靠两条腿走路才能稳当。(未完待续。。)

第二九二章 沂水同乡会

    虽然有了海外贸易和不定期攻州破府的两手准备,王伦感觉还是有些跛脚。毕竟海贸的回款周期长,且过程中充满了各种不可抗力,风险不小。而攻打州府也不是可以无限制的重复为之,除了不可避免的伤亡外,若是最后如方腊一般,把童贯和他的精锐西军吸引过来,到时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最后就是胜了,估计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对把目标放在白山黑水间的王伦来说,绝对是一个很难接受的结果。

    如此来说,就需要再找到一个来钱稳定,且风险极小的路子,为日后梁山泊的发展壮大,提供坚实的财力保障。

    “孟康兄弟,怎么见了我就躲?”望着不远处正和老兄弟火眼狻猊眉飞色舞的孟康,王伦笑道。

    见王伦召唤自己,孟康如债务人见了债权人一般,低着头走了过来,邓飞见状不明所以,也是跟了过来。此时孟康心中明镜似的,还没等王伦开口,便听他剖白道:“哥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好容易把工匠练熟了,可小弟此时手上没了木材,再怎么也变不出海船来啊!”

    王伦见他倒是心中有数,哈哈一笑,道:“怎么我在下午时,还见岸边堆着好些木料,此时全不能用?”

    孟康点头道:“船上某些关键部位非得特殊材料不可!小弟所需的物事,事先都告知扈头领了,他也答应了一并采买,结果我俩到了杜迁哥哥面前,任我们好说歹说,他就两个字,没钱!”

    邓飞见说,“哎呀”一声,道:“你差木料。跟我说声便是,这山上山下,哪里找不出些好树木来!”

    孟康苦笑一声,道:“我的哥哥,这木头不是砍来便可用的,单是烘干,就得花个年把时间,不然你当小弟故意偷懒!?”

    见孟康真给逼急了,王伦摆摆手,示意他放心。道:“我此时也不要你造大海船,就是近海岛屿间探路用的海船足矣,材料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我自会跟杜迁打声招呼!兄弟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我且问你,这种船建多大规模的好?”

    “近海岛屿?”孟康疑惑道,旋即低头沉思片刻,开口道:“太小吃不住风浪,太大靠不近海岛。依小弟看,四百料足矣!”

    王伦见说暗暗点头,刀鱼寨立寨数十载,在无数次的摸索中。选定的最大船型便是四百料,看来孟康身上的本事也不是白给的,当即点头道:“我便要这种船型,差甚么只管说来。争取及早动工!”

    见王伦神色郑重,孟康估计这批船只会派上大用场,此时也不怠慢。拍着胸脯道:“只要料子够,小弟这边绝不会拖山寨的后腿!”

    ……

    俗话说:“归心似箭催马蹄”,四五十里的距离,对于麾下全是马军编制的萧嘉穗大军来说,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可问题是,此时队伍中有着大量的老百姓同行。他们拖家带口,携老扶幼,依依不舍的惜别了无法养活自己的故土,带着对新生活的满腔憧憬,投向了梁山的怀抱。

    此时离天黑已经过去了很久,走了一整天的百姓们依旧没有停下步伐,步履蹒跚的往心中的圣地前进,忽然间,前面出现一阵密集的火把,众人心中一喜,相互回头报喜。此番走来,真的不容易。路上不知耗费了多少时日,赶了几百里路,莫非终于到了梁山?

    青眼虎李云此时正斜靠在一架没有封顶的马车上,感觉到了身边人群的躁动,他强撑起来抬头四顾,在意识到马上就要到梁山之后,心中渐渐局促起来。

    这时他所歇息的大车边,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员魁梧大将纵马上前,身后跟着五七个彪壮骑士,似是前去照面。

    李云识得他,此人正是前军领队头领霹雳火秦明,听说从前是青州的兵马总管,不想此时竟也落了草。在他看来,此人完全可以说一下子从天上掉到地上,原以为此人多少会有些无奈,却不想这段日子接触下来,李云暗暗惊讶,因为他在此人身上完全察觉不到一丝不甘的情绪。

    “秦将军,我师父此时人在何处?”朱富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叫李云心中有了些许慰藉。

    “就在后面不远,和军医待在一起,你往后走走,便可看到!”秦明回道。

    朱富抱拳谢了,急急往后奔来,朱贵留了下来,跟秦明聊了起来,不多时黄信也上前而来,秦明叫他整理队伍,依次搭船回山。

    朱富看到李云脸上比初见时好得多了,放下心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李云身边不远处的军医拱了拱手,表达歉意。

    “尊师再歇息个七八日,便差不离了!朱头领且宽心!”那军医一笑,拱手回礼,见这两人似有话说,便收拾东西,先走了。

    “师父,受苦了!小弟本该一路护送,无奈恰遇山寨大事,脱不开身,还望师父莫要见怪!”朱富拜下道。

    “快快起身,快快起身!”李云见状忙道:“我此番受此奇耻大辱,若不是得了贤弟,真不知日后该如何见人!”

    只见这条碧眼眉浓的汉子叹了口气,敞开心扉道:“此番落难却是多亏了贤弟,带来大军营救于我,只是贤弟平日里多曾招我上山,我却一直不肯过来,只怕山寨王头领对我……”

    他是官场中人,结识过不少人,也见过不少世面,想起自己从来不肯理会别人的招揽,到了关键时候却被人救了,他估计这里面八成是朱富的面子,故而对自己此次上山之旅,心怀忐忑。

    朱富还以为是什么事,听得李云言语,忽开口大笑道:“师父差矣!小弟斗胆,只问师父这一路上可能受过甚么委屈?那位萧军师待师父如何?”

    “那倒没有,大家对我都是客气得紧,只是越是这般,愚兄心中越是不安!”李云叹了口气道。

    “师父宽心!此时可是顾忌小弟当日写书信请师父上山之事?那事却不是王伦哥哥的意思,记得他曾跟小弟说,都头乃是一县之中上流人物,除非疯癫了,又或叫上官构陷,不然是断断不肯落草的!还叫小弟莫要强拉师父上山,叫师父为难,反而坏了情分!”朱富一番话说得绘声绘色,直在王伦原话的基础上做了艺术加工,让人听起来感觉十分舒服。

    李云望着朱富,心道自己这个徒弟酒家出身,什么都好,那一张嘴更是能把事情说出花来,只是未免有些夸张,李云苦笑一声,道:

    “贤弟你尽捡好话劝我……愚兄这条命是山寨看在你的面子上救的,虽然那厮们不敢便害了我,但是这口气还是憋在心中,此次出将出来,也无遗憾了!愚兄还是那句话,县衙我是没脸回去了,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没有家眷拖累,此次上梁山而来,只求寨主开恩,让我与你打打下手罢!”

    朱富说得天花乱坠,哪知李云等闲不肯相信,朱富有些无奈,心道师父是个精细人,自认为现状已经成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僵局,自己说甚么他都以为是开解言语,不肯往心里去,如此还是让他先见见哥哥再说罢。

    朱贵和秦明这时一同走来,李云忙挣扎起来行礼,秦明哈哈一笑,将手一摆,示意他不要多礼。朱贵对此人却是不同,如哥哥所言一般,都头也算是一县里上流人物,朱贵出身草莽,对这些官吏保持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天生的敬畏,又有后天的藐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综合到胞弟的师父,家乡的都头身上,便成了一种奇妙的客气。既不怠慢,也没有太过热情,只是眼神中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些许敬意,间接的表明了他的善意。

    “当年便是你这厮要捉俺!?”李逵这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上来便不客气的盯着李云打量。

    “铁牛,这是俺师父!师父,这位是山寨里的头领,人称黑旋风的李逵兄弟,也是俺们沂水人!”朱富见这个混世魔王不知怎么混下山来,生怕他闹事,连忙介绍道。

    “倒是听过,有个叫李达的可是你兄长?前几年他为了你的案子没少吃苦,好在大赦天下时,将你罪过宥恕了,你那兄长才得安宁!”李云心平气和道,无论梁山泊是不是看在朱富的面皮上救出自己,好歹自己受了他的恩惠,眼前这莽汉也是山上头领,便让他两句也不打紧。

    “你这厮夹七夹八作甚,俺问当初是不是你要捉俺?”李逵虎着脸道。

    “职责所在,责无旁贷!”李云点头承认道。

    李逵闻言一愣,呆了半晌,忽伸手指着李云,四顾求助道:“这厮说的甚么鬼话?”

    秦明大笑,把狼牙棒往地上一放,开口道:“这位兄弟说,当初捉你是应该的,他一点都不后悔,应该是这么个意思!”(未完待续。。)

第二九三章 小人物李云

    李逵一听,火冒三丈,嘴中大骂道:“叫你这厮鸟强!”,拽开拳头便要去打李云。见此情形,李云在心中暗叹一声,原本他对此次的梁山之旅便是心怀忐忑,哪知又遇上眼前这一遭,李云无言以对,当下也不躲避,寻思道:“罢了,好歹梁山与己有恩,便给他打一顿去休!”

    李云这番不躲不避,不惊不慌的姿态,更是刺激到了李逵,手上不自觉便使了十分力气。就在那拳头要打到李云身上时,秦明慌忙弃了狼牙棒,抢上前去,一把截住李逵手臂,乍一接手,饶是秦明这般猛将,也不觉暗惊:“这黑厮好大的蛮力!”

    李逵见一击不中,左手使拳,又要打来,秦明哪里敢怠慢,又是中途接住,见他手不留情,不禁骂道:“铁牛,要打死人麽!”

    李逵两手都被箍住,哪里挣脱得开眼前这人,只是嘴巴不饶人,兀自朝着李云骂道:“你这厮还敢鸟强!”

    此时朱富早已经是护到李云跟前,朝李逵拱手道:“铁牛哥哥息怒,俺师父当日也是身不由己啊!”

    李逵哪里肯听,只是使蛮要摆脱秦明,两人扭做一团,李云见状对秦明道:“多谢将军情谊,还请放开李大哥!当日我是兵,他是贼,我捉他天经地义。现如今山水轮流转,叫我落到他的手上,也该任他处置了!”

    “好好好,秦官儿,这厮都这般说了,你还拦着俺作甚!”李逵挣不开秦明,直叫道。

    “我拦你不是为了你?你若打了他,哥哥面前如何交代?你当我只是向着他!?”秦明没好气道,跟这厮蛮缠比力气,真不是件轻松事。还不如在马上和唐斌他们斗上五十回合畅快。

    朱贵拦住朱富和李云身前,对李逵道:“铁牛,看我面上,休提这茬!咱们梁山上的弟兄,都是不打不相识!若是新来个头领便先算旧账,天下还要谁人肯上山来!”

    秦明见说也道:“我当年还不是跟哥哥兵戎相见,是不是也要把我斩首却才痛快?”

    李逵原想把李云打一顿出气,听他们拿大帽子压自己,这厮也不傻,道:“俺自跟他算旧账。扯甚么鸟山寨……”

    朱贵见说气得浑身直颤,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咱们沂水县出来的人倒是给江湖上的好汉长了脸,见了面直恨不得厮杀一场才好!罢了!铁牛,给句痛快话,可是我这张脸一钱不值?既如此,你自打我一顿出气!莫在为难李都头!”

    自打王伦将他简拔出任了山寨头领,作为山寨老一辈的四当家,日后上山的好汉还没人会这般不给他脸面!哪怕是林冲、鲁智深这等好汉。见了自己也是十分尊重的,哪知这厮倒好,翻脸便不认人,直叫一向冷静的朱贵也不觉动了火气。

    和李逵搅做一团的秦明瞬时间感觉到李逵身上的气力小了些。当即趁热打铁道:“铁牛,你那老娘是谁接上山来的?还不是朱家两位兄弟?”

    李逵见他们提到老娘,顿时把手一甩,大叫道:“罢罢罢。这口气没地出了!”

    秦明见状笑了起来,这厮虽是鲁莽,却不阴鹫。说过的话倒还算数,当即也放开了他。朱富望了望师父一眼,见他面色凝重,心中不忍,忽然灵光一闪,上前对闷闷不乐的李逵道:“铁牛哥哥,你那兄长不是还在沂水?你那兄长从前不肯上山,怕的是日后吃官司!咱们山寨如今在海外有了基业,却还怕甚?咱们不如把你哥子请来,到时候分上几百亩地,却不比他此时给人做佃户强上千百倍?”

    李逵一听,转怒为喜,叫道:“照啊!俺这哥哥,平日里只是埋怨俺害他,从来不拿正眼瞧俺!如今俺给他指条明路,叫他一辈子念俺的好!”

    这厮是个人来疯,当时就想抢马回去接哥哥上山,却叫朱贵和朱富拦住,开口道:“这等小事哪里要你亲去,我兄弟两个代劳便好!”

    李云在一旁听了半天,有感朱氏兄弟的恩情,默默无言。

    “黑厮!只顾在此拉拉扯扯作甚,还不叫哥哥们上山用饭?”只见远处一行人在黄信作陪下,往这边走来。原来是王伦带着縻貹、朱武等头领下山来了。

    李逵见了王伦,也不搭理縻貹,直嚷道:“哥哥!俺一人在山寨快活,放着哥子在家与人做奴,心里好不难受,这便要回去接他上山快活!”

    王伦见说,暗觉诧异,他知道李逵的兄长李达乃是个老实人,平素不沾事也不惹事,哪怕是跟财主家做事,也是勤勤恳恳,深得那户财主赏识。上次自己叫朱贵去接李逵老娘时,也问过李达意思,这人死不肯上山。李逵当时也不管他,怎地如今却一反常态,想起这个哥哥来了?

    王伦当即望向李逵身边几个面色怪异的头领,便听朱富道:“铁牛哥哥心疼他兄长,咱们山寨如今有田有地,分给谁不是分?故而便叫他便想起他哥哥来了!”

    “倒是我的疏忽!”王伦点点头,道:“日后山寨的弟兄,谁有亲眷愿意去济州岛开荒,只管请来,山寨自会妥善安排!”

    李逵见状大喜,便要连夜回家乡去,王伦见状道:“这等精细事你做不来,还是请朱氏兄弟代劳走一遭罢!”

    朱富望着李逵一笑,上前请出李云,对王伦道:“哥哥,这位便是小弟恩师青眼虎李云!”

    王伦闻言看去,只见这条汉子面阔眉浓须鬓赤,双睛碧绿似番人,心中有了数,拱手道:“小可梁山王伦,往日里多听朱富兄弟说起都头威名,今日一见,甚慰我心!”

    李云叹了口气,跛着脚上前拜道:“小弟是个不识抬举之人,反蒙贵寨千里驰援,此恩感佩于心,永世不敢相忘!此时小人走投无路,特来相投,还望王头领收录!”

    王伦见李云心事重重,又听他言语的意思,对此人的顾虑了然于心,上前扶起他道:“人各有志,岂可强求,无端坏了义气!此时都头既然来投,乃我山寨幸事,前事不必挂怀!都头切莫多想,安心上山养伤便是!”

    此人在从前的梁山泊上就是个悲剧,都头出身,武艺也不错,却偏偏做了个工头。须知这梁山上营造房屋又不是市场行为,哪里有甚花哨取巧。这般安排,更像是宋江随意找个事头把他打发了。

    故而李云上山之后,很快便销声匿迹在众头领中。最后排名时,居然还比徒弟靠后几位。在当时那个尊卑有序的世俗中,叫他这个做师父的,情何以堪?

    对于此人,王伦心中倒是有个急需的用处,只是不知道他的专业水准如何。若真过得硬,倒是可以将他派往济州岛上。那座巨岛上迟早便要建城,虽说王伦相信移民过去的大宋百姓本质都是好的,但并不代表治安机构的建设就可以滞后或停顿。

    说实话,山寨一时还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做这件事,武松一来做都头的时日不长,二来又是步军悍将,却也抽不开身,那么眼前这人便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王伦准备来日叫武松多跟他聊聊,看此人专业素养到底怎么样。若是这十几年都头生涯不是混日子混过来的,王伦便准备给他加以重任,为日后建设州府培养出一批合格可用的捕快公人来。

    “我山寨里有位兄弟,姓武名松,他昔日也是都头出身,在阳谷县任职,日后两位倒是可以多亲近亲近!”王伦对李云道。

    “可是那打虎的英雄?小弟却是早有耳闻!”李云见说略有些吃惊,忙道。

    “正是这位兄弟!”王伦呵呵一笑,又跟李云寒暄几句,便请朱武引着众人上山,哪知李云拱手道:“闻李大哥的兄长还在沂水,小人愿意亲去将他请来!”

    王伦还未答话,便听李逵哼了一声,王伦见状回头看了李逵一眼,却听这黑厮道:“你若知悔了,跟俺认个错,俺便不怪你!”

    朱富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抢在李云前开腔道:“知悔了,知悔了!铁牛哥哥消消气!”

    “李大哥,从前的过节乃是职责所限,你我并无私仇!小弟此时也并没有甚么悔不悔的!若是再重来一次,没奈何,小弟却还是要得罪李大哥一回了!”李云不亢不卑道。他之所以提出要去接李达上山,初衷是为了缓和与山寨头领的关系,并表明自己决意上山的心意,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认定自己当时做错了。

    王伦喝住欲要发作的李逵,神色间颇有些玩味的打量起此人来。

    有些意思!

    不想这位原本轨迹中的小人物,倒是个硬气之人。怪不得此人上山后不受宋江待见,估计除了此人滴酒不沾的秉性(难与山寨头领打成一片)外,怕是他的这个不讨喜的性子也占了很大原因。

    此时王伦虽不了解李云的专业水准如何,却颇有些看好此人日后的前景了。都头若都作成朱仝、雷横那样八面讨好,官匪一家亲,那还要他们作甚?(未完待续。。)

第二九四章 邹氏叔侄的新差事

    前朝廷兵马总管霹雳火秦明、兵马都监没羽箭张清、镇三山黄信、殿帅府制使青面兽杨志这一豪华阵容甫一亮相,便引起了呼延庆的侧目。

    当然了,他所识得的人只有同是将门之后的杨志。对于其他人物,多是闻其名而不识其人。不过细心的徐宁此时在一旁,小声的替他介绍着来人:

    “跟这几位走在一起的乃是蒲东名将唐斌,此人弓马娴熟,武艺绝伦,也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走在他们后面的两位将军,便是张都监的副将花项虎龚旺和中箭虎丁得孙。最后进门的那位头领,江湖上人称鼓上蚤时迁,有一身飞檐走壁的好本事……”

    见呼延庆脸上露出惊异神情,似是在纳闷为何这个精瘦汉子能混杂在这群独当一面大将之中时,徐宁笑着跟他详解着时迁的本事。只是这位金枪手浑然不觉,因为王伦的到来,他已经修正了被此人坑惨的命运轨迹。

    “几位兄弟真是贵人,叫俺们左等不回,右等不至,酒肉都不知凉了几茬了!快快快,快入座!”宋万笑吟吟上前相迎,嘴上却怪罪道。

    刚进门的几人闻言都是大笑,连杨志脸上都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享受着归家的喜悦。这时只见黄信望着宋万笑道:“都是一家人,弄得这般客气作甚,哥哥们先吃便是!”

    “既然是一家人,自然要等!你们不回来,我们吃得也没意思!对了,郝兄弟呢!怎不见人影?”宋万不禁伸长脖子探视道。他人本来就高,这一动作,甚是滑稽,直叫厅中众弟兄又是一阵大笑。

    “思文非要叫我们先上山,他还在后面安顿人马。下山不过半月,搞得我们真成了做客的一般!”唐斌摇头苦闷道。

    宋万哈哈一笑。伸手邀请道:“各位快请入席!我去请郝兄弟!”

    众人抱拳朝宋万谢了,又朝在座的各位头领拱手问好,这时徐宁起身,引着呼延庆上前,跟众人介绍他的身份。大家见说都有些惊讶,不想此人便是开国大将呼延赞之后,都是上前见礼,到了杨志时,两人唏嘘不已,虽是相互拍着肩膀。但在此情此景下相会,这两个老相识久久对视,相顾无言。

    作陪的林冲见此情景,忙开口邀请众人入席,大家都是你请我让的相请落座,林冲走到默默无言的杨志跟前,低声道:“哥哥在济州岛的事情都听闻了罢?兄弟努力,以你的本事,未尝不能闯出一番事业来!到时候建功封候。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林冲说完,重重的拍了拍杨志的肩膀,便招呼众人去了。只是林冲遗下数言。在杨志听来,只觉振聋发聩,叫他顿时楞在当场。

    等宋万走到厅外,却发现王伦正和萧嘉穗、朱武这两位军师交谈。宋万知道这几位山寨核心人物肯定有要事相商。故而只是上前打了个招呼,十分亲热的拍了拍焦挺结实的身板,便跟王伦告辞。下山邀请郝思文去了。

    王伦目送宋万去了,复把注意力收了回来,不想此时在迟归的萧嘉穗那里,却是给他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小弟从沂州归来时,经过一座绵延数十里的大山,不想此山却有些古怪。当时小弟趁扎营的时候,带人进去查探,发现在此山东南处,有一处银脉。哥哥不知,小弟年幼时,读的书杂了,倒是对矿脉矿藏的测探略有涉及,也有些心得。故而当时便留了心,在此山停留了几日,这才转来,小弟估计那处矿脉不下百万两银子的规模!”

    百万两规模的银矿,虽然不算多,得之也并不能马上缓解山寨财政危机(开采周期长),当然也不能轻易便放弃了,现在山寨到处都要用钱,贴补贴补倒也不错。况且那沂州驻扎的禁军不过三营步军,几乎没有威胁性,而旁边的袭庆府也不可能轻易派兵过界,倒是有些搞头。

    “对了,那山唤作甚么?”王伦问道。

    “便唤青云山!”萧嘉穗道。

    果然是这座山。其实沂州境内,既有矿脉,又没有被朝廷征用的,想来也只有青云山了。此时王伦稍作沉吟,出声问道:“此山上可曾聚有打家劫舍的强人?”

    “倒是不曾听说,小弟亲自在那边停留几日,却也没有见到!蟊贼或许有,但肯定没有成规模成气候的强人!”萧嘉穗回禀道。

    王伦点了点头,片刻间便有了决断,“正好我把登云山的弟兄们都撤了回来,邹润和邹渊此时也在山上,如此也不必叫他们带着弟兄们归建了。就带着原班人马前去青云山驻扎,另外叫李业带人去给他们建好寨子,我这里再把此番登州捉到的俘虏送去,便差不多可以开工了!”

    “建寨这段时日,正好请朱贵兄弟在江湖上招募些熟手矿工,到时候也用得着!”萧嘉穗补充道。

    何止现在用得着,将来只怕更有大用。王伦暗暗想道。邹氏叔侄武艺不错,独占一山自己也能放心,就势把他登云山的小喽啰改编成武装护矿队,倒也颇为合适。

    另外青云山位处京东路的地理中心,不但可以辐射京东路中面积数一数二的大州沂州,影响力还可以往周边的密州、淄州、徐州扩散。一些小规模的武装行动,也不必从梁山泊派出兵马了。到时候一只信鸽,便可调兵遣将,却能省了梁山本寨不少麻烦。

    唯独叫王伦有些头疼的是,这批来自登云山的喽啰素质堪忧,身上的匪气太重,跟本寨人马完全比不得。看来出发前要先跟邹润、邹渊两位谈谈了,另外还要叫裴宣和孙定选派得力人手,充当将来青云山上的军法官。

    见王伦陷入沉思,萧嘉穗和朱武两人笑而不语。最后等王伦回过神来,见两位军师正笑望着自己,不觉摇头一笑,把刚才构想说了出来,朱武笑道:“哥哥所忧甚是,这批人说到底还是我梁山弟兄,走出去也代表我梁山脸面,万不可放任不管!邹润和邹渊两位兄弟是粗豪的性子,在这方面可能有些顾不过来,这样,小弟有个建议!”

    “愿闻其详!”王伦点了点头,示意朱武不要有顾忌,直管说来。

    “初期时,便请铁面孔目裴宣常驻青云山半年,明正赏罚典刑。另外再从山寨守备军中,挑选出一千五百军纪严明的士卒,派驻青云山,给他们起一个榜样的作用,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要改,怎么去改!”朱武直言不讳道。

    王伦听明白了,朱武的办法就是外施强压,内掺沙子,这种方法见效很快,但是也有可能引起极大反弹,可谓优劣都很明显。王伦若有所思的望了萧嘉穗一眼,只听萧嘉穗道:“哥哥叫放弃登云山,拔寨而归时,这两位兄弟是甚么反应?”

    萧嘉穗和邹氏叔侄不熟,他上山时,这两人已经叫王伦派到登云山了,此时连照面也没打过,是以有些不了解他们。

    王伦知道萧嘉穗担心甚么,想了想,只说了一句话:“这两个兄弟,都是割头换颈的好汉,军师可以信赖他们!”

    萧嘉穗相信王伦识人的眼光,当即点头道:“那朱军师的法子就没问题了!”

    有了邹润和邹渊这两位性格慷慨的好汉主持,这次整军行动的反弹应该会降到最低。王伦决定采纳朱武的意见,给未来的青云山增兵,使这个分寨的规模达到三千人以上。

    只是他和朱武考虑的侧重点略有些不同。王伦感觉此处位置颇为重要,且离梁山泊隔着也有五、六百里的距离,若是有甚么变故,即使有信鸽报讯,往来照应也不会那么方便快捷,这就要求青云山须有一定的自保的实力。另外将来从梁山本寨发过去采矿的俘虏就不下千人,这就更需要青云山保持一定规模的兵力,以备不虞。

    说完这件意外之事,见王伦十分重视,并随即作了安排,萧嘉穗心情大好,给此次表现出众的时迁表功道:“今次首功当推时迁头领和他麾下的谛听营,小弟这一趟来去极为顺畅,都是因为他的情报甚是准确及时,对于袭庆府的动态,小弟了如指掌,故而一路上虽然绕了些路程,倒是没有跟袭庆府王禀正面冲突,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王伦见说欣慰一笑,道:“总算不负谛听名号!”萧嘉穗呵呵直笑,接着禀告道:

    “那蒙阴县召家村还真是邪门,虽然他们庄主夫妇并不在家,但是两个都管花貂、金庄甚是胆壮,居然半夜敢来劫营,说实在话,小弟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等亡命的庄兵,只可惜,他们遇上秦将军的雷霆营,算是撞到墙上,当晚咱们一不做二不休,顺势夺了庄子,花貂和抢亲的金庄死在乱军之中,当晚便救回了朱富兄弟的恩师青眼虎李云!”

    “那召忻和高粱干甚么去了?”王伦心中有些疑惑,出言问道。

    “听俘虏回禀,说是被甚么知州家的衙内相邀,带了大批金珠出庄去了。离我大军到时,已经走了好些天了!”

    工作需要,申请了一个新浪微博,名字叫:起点-他来自江湖。还望有新浪微博的好汉加个“关注”,免得粉丝太少,日后在江湖上行走太没脸面(起点后面有“-”)。(未完待续。。)

第二九五章 扬帆远航,满载希望

    “昨晚休息得如何?”望着才回山寨休整一夜的混海龙李俊,王伦问道。

    李俊感概的摇了摇头,回道:“我发现我现在还真在陆地上呆不惯了,可能是在海上漂荡惯了,一落地便不自在!”说到后来,李俊自嘲一笑,道:“可能小弟便是天生在水里漂泊的命罢!”

    李俊这番话,说得一旁的萧嘉穗和朱武都笑了起来,朱武摇头道:“哥哥叫你多歇息两日,你偏要立刻便出海。兄弟,就是再拼,也要注意身子呐!”

    李俊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自己身上那处旧创,触景生情道:“几个月前的李俊是个心灰意冷,几乎要退隐江湖的人,幸亏哥哥不弃,将小弟从低潮失意中拉扯回来,不然李俊现在还不知在何处浪荡蹉跎。既然小弟现在已经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哪里敢浪费分毫?”

    萧嘉穗和朱武对视一眼,都是颇为感叹。王伦也是心有所感,道:“兄弟你既然说到此处,我还真不敢居功!说到底,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造化!我能起的,只不过是一个从旁辅助的作用,关键还是靠的你自己啊!你李俊是条好汉,是块好铁,才能在这风雨中重新伫立!不然,任我再怎么使劲,都是徒劳无功的事儿!”

    等王伦把话说完,李俊郑重拜下,道:“哥哥,李俊不是个多言的人,一切就看小弟的行动罢!”

    “一直在关注,从来不眨眼!”见气氛一时有些凝重,王伦在扶起李俊的同时,微笑着对众人开了一个玩笑。

    果见此时萧嘉穗和朱武都不禁笑出声来,李俊那张黝黑的脸庞此时也带着一丝笑意,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这次出海,关系到上万人的身家安危,小七又是头一次出海。兄弟身上的担子不轻啊!”王伦言归正传,嘱咐着眼前这位此番出海的领头人。

    这次远航,梁山集结了两支舰队,一共二十一艘千料以上的海船(李俊营十艘共一万七千料,阮小七营十一艘共一万六千料),总运量达到三万三千料。理论上是可以运送三万三千个体重在六十公斤的成人,但是考虑到人不是货物,在长达七八日的远航中需要一定的活动空间,并不是像货物那样静静的堆放在船舱中便万事大吉的。

    故而王伦和萧、朱两位军师一合计,再加到船上实地考察。最终得出一次运送万人出海,也就是占船队总运力的三成左右,便已经到顶了的结论。

    若是人再加多的话,到时候密度过大,住得太拥挤了不说,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还容易激起烦躁、恐慌等负面情绪。经过再三斟酌,也充分听取了聘请来的老船工的意见,山寨决定把乘客的极限数字定在一万人这条红线上。

    考虑到此时的济州岛急需防务和建设力量。在此次出海的人员上,山寨战兵、建筑人员与百姓的比例大约是各占五成。

    欧鹏额定三千人的两栖营此次全部登船,而陶宗旺则先带了两千手下先行一步,而剩下三千人。则须等待下一张船票了。第二批移民共遴选了九百户,在把户口人数按照多寡程度精心搭配了一番后,总人数差不多刚刚够五千人。

    按王伦的构想,往济州岛上移民五到六万人最好。只是目前梁山上的百姓远不到这个数字。不想这次萧嘉穗从沂州大有收获,总共带回了七百多户百姓,总数超过了四千人。另外还有一千出头可以纳入守备军的壮丁。

    萧嘉穗身上的百姓情节极重。打破了召家庄后,便将召忻家藏的九万多石粮食,拿出其中一半,也就是四万五千石,分给了召家村以外十里八乡饱受召忻、高粱蛮横作风欺凌的乡民。

    此番一共有四千五百余户人家受益,再加上萧嘉穗的一番苦心劝说,终于有一成半出身佃户的百姓愿意拖家带口投奔梁山。这还不算有些意动,又下不了狠心把全部身家压上,只是患得患失的目送家中后生上山的人家。

    另外四万五千石粮食,被他直接在当地找了大户变现,最终带着银子回来。毕竟此番要经过名将王禀的防区,辎重带多了,反成拖累。故而下山之时,萧嘉穗便向王伦建议,除了必要的粮草,其他全部变卖或者散给当地百姓,王伦当时便认可并同意了他的这一计划。

    说起沂州来,此时伤愈的李云已经同邹氏叔侄并徒弟朱富一起下山而去,看他的意思,是非要亲手把李达接到山寨不可,王伦也没有阻拦,只是嘱咐他和邹润、邹渊同去,一路也好有个照应,若是有甚么意外,直接去青云山搬救兵。

    武松这几天和李云接触不少,回来之后跟王伦赞不绝口,只说他是都头里的老前辈,很多方面叫武松这个“新人”钦佩不已。王伦见李云人品和专业都是过硬,当即邀请他去济州岛,一方面维持治安,另一方面为山寨培养一批专业、合格的公人来。

    李云初时只怕自己上山后处境尴尬,哪知此时王伦有对他委以重任的意思,他又岂会故意拿捏?当场十分干脆的应允了,只言接了李达,便往那座叫他颇感新奇的济州岛去。

    都头的人选有了,自然少不了给闻焕章配齐仵作团头,故而何九叔也在前往济州岛的大名单中,只等李云接了李达回山,一批坐船前去。

    在得知何九叔即将启程的消息后,武松单独找过王伦,王伦还当他是为嫂子娘家人说情,怕是何九叔年纪大了,不愿远离故土。哪知武松反倒请求王伦把兄长武大郎一家也分派到济州岛去。对于这类无关大局之事,王伦当然不会驳兄弟的面子。

    只是当他事后再回想起来时,直感觉到济州岛这个大后方,怕是在山寨弟兄们心上的分量不轻。

    这边王伦同两位军师在给临行前的李俊话别,码头的另一边,同样的情景也在上演。

    此时马麟特意跟林冲告了假,和蒋敬一同来送别老兄弟欧鹏与陶宗旺,看着自家黄门山四兄弟如今在大寨中各管一摊。如鱼得水,马麟颇有感触,独自蹲在码头边的一块巨石上,掏出怀中铁笛,吹奏起一曲送别小调来。

    “行了老三,大哥和四哥是去济州岛,又不是去东京跟赵官家拼命,你是这弄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蒋敬听出曲调中的伤感之意,心中有些难受。此时语气不禁重了些。

    欧鹏上前拍了拍蒋敬的肩膀,环顾三人道:“老二我是不担心,杜迁哥哥不知多倚重他。倒是老三,还要在步军里多花些心力,给林教头打好下手。哥哥既然这般看重咱们四个,给咱们撑脸面,咱们可要接稳了!不要叫江湖上的好汉笑咱们,说咱们黄门山出来的汉子,到了梁山大寨这个好汉成堆的地方。就埋没了!”

    “甚么埋没了?”阮小七正“督促”着杜迁和宋万领着守备军加劲往船上搬运物资,见黄门山四杰在此间告别,特意过来打个招呼,不想一过来便听到欧鹏的言语。

    “七哥。我大哥教诲我们哩,叫我们都要努力,不然就被山寨的豪杰给埋没了!”马麟见阮小七过来,收了手上铁笛。起身相迎道。

    阮小七大笑,道:“一位是济州岛的守岛头领,将来闻太守的左膀右臂。济州岛的安危还不全靠他?一个是神算子,照我说啊,咱们山寨绰号里面带神的,可就是蒋敬兄弟和安神医了!还有一位则是没有甚么是他建不起来的!还有你铁笛仙,这些时日,縻貹和袁朗兄弟没少找你说好话罢,你说你们四位都是一身好本事,谁能埋没得了你们?”

    这里四人见说都有些赧颜,欧鹏到底是黄门山大当家的出身,在交谈中轻易不会被对方压住气场,只见他此时望着阮小七笑道:“七哥,怎不见二哥和五哥哩?”

    “他们呐?早说晚说要来相送,被我拦了!又不是一去不回,弄得这般伤情作甚!对了老陶,你可得在济州岛上给我留一处好房屋!等日后安定了,我可要把我老娘接过去享福!”阮小七望着陶宗旺笑道。

    “没问题,就算咱自己都没住的地儿,也不能短了老娘的!”陶宗旺拍着胸脯道。

    阮小七是个快人,很是喜欢陶宗旺这种毫不拖泥带水的风格,当下压低声音道:“其实是我老娘跟我嫂嫂住不惯……”

    四人被这个劲料逗得哈哈大笑,马麟笑道:“老娘要是去了济州岛,哥哥却去哪里吃饭,难不成跟咱们挤伙房?”

    山寨里面无人不晓,阮氏三雄的母亲可不是一般的老妇,寨主每次见了她,都要喊一声老娘的。她也丝毫不把寨主当外人,对他直比三个儿子还亲,总是说伙房的大锅饭没什么嚼头,就叫王伦和焦挺去她家吃饭。这事却搞得宋万见人就叫屈,好几次当面埋怨阮氏兄弟,说你老娘要拉哥哥去吃饭我绝对的没意见,但总不能打着伙房伙食不好的幌子罢,他这个伙房头领却是招谁惹谁了。

    对于此事,阮小七显然也是心中有数,闻言大笑。这时马麟眼尖,看到王伦等人朝这边走来,叫道:“哥哥来了!”

    众人见状,都是笑迎上去,阮小七跟王伦打了个照面,道:“杜迁和宋万叫小弟逼得不敢偷懒了,此时物资都搬运得差不离了,也该请百姓上船了,不然一会赶不上吉时了!小弟且去催催!”

    王伦见阮小七已经进入状态,当然不会阻他,目送他去了,等阮小七走远,王伦回头问萧嘉穗道:“从前山寨阵亡弟兄们的遗孀家眷都告知了没?”

    李达的事情倒是提醒了王伦,当晚他就跟两位军师商量了,要把山寨分田的事情派人通报给分散在各地的阵亡弟兄的家眷,来不来由他们自己决定,但是山寨日后有了类似的福利,一定要按户通知到每家知晓。不能因为他们的子侄辈阵亡了,便觉得他们跟山寨再无关系了。

    “近处的都通知到了,也有二百来户人家上山,按照哥哥吩咐的尽量让他们优先,此次都安排进去了,就坐这一趟船走!另外还有些远处的,以及得了抚恤金买田搬家的,却暂时还没有通知到!”萧嘉穗恭谨道。他是万分赞成王伦这个决议的,常言道“得民心者成大业”,如果山寨在这些事情上都做到位了,等声名远扬后,那么离成功也不远了。

    “不要紧,等咱们山寨日后势力大了,他们闻知消息,若真有困难,会赶过来的!只要是咱们山寨阵亡弟兄的家眷,无论甚么时候,咱们都认!”王伦环顾众人道。

    欧鹏等人都是颇为振奋的点头回应着。其实在此事上,欧鹏感触最深。无论在黄门山还是在梁山,他都是直接带兵的头领,而且他麾下大半人马都是原本黄门山的喽啰,但是手下这批老兄弟,自打到了梁山后,精气神和从前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至于为什么会起这么大变化,则是一直叫他苦苦思索的问题。而现在,似乎这个问题的核心答案,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王伦倒是没有注意到欧鹏的心理活动,他见蒋敬正好在此,开言问道:“此次咱们山寨大规模收购耕牛,现在进展如何了?”

    “目前应该收到了六百多头耕牛。在此项事务上,山寨拨给扈头领一万贯预备金,今早我还遇上他,正好聊了聊,听闻还有四千多贯文没有用完!”蒋敬回禀道。

    王伦点了点头,他知道此时的耕牛价格还不算太贵,一头耕牛的价格在七贯到十贯之间波动,买一千头牛也不到一万贯,当然局部地区的收购量大了,会照成一定程度的溢价,但也是可以接受的,此时好歹远没到南宋初期一头成年牛二十到三十贯的地步,到那时,连牛犊也要十贯钱,更有地方达到了比现在暴增十倍的恐怖价格。

    “按照哥哥近万户移民计划,耕牛也要买近万头,算上涨价的幅度,总花费估计也得小十万贯钱,只怕山寨一时有些吃不消啊!”此时蒋敬不忘本行,对王伦表述着自己对山寨财务状况的忧虑。

    “我跟扈成说了,咱们这次在登州缴获的海货,哪怕价格稍微压低一点,也要现款交易,预期在短时间内会有三十万贯钱入账,到时候账面上会好看许多。此次我在登州和萧军师在沂州的缴获加起来,也有十一万贯现钱了!等等罢,撑过这段时间便会好起来的!”王伦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声。此时他的目光停留在码头上新建成的几艘小型海船上,心中多了些许期待。

    这批船只会在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扬子蛟卜青和瘦脸熊狄成四条好汉的带领下,随着大部队一同出海,只是一入渤海,便会和李俊、阮小七的船队分开,朝着另外的目标挺进。(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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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介绍:
我的心腹都在哪里!?
这是原本轨迹中梁山泊开山祖师王伦在垂死前所发出的最后哀嚎。
然而,皆因一场雷劫让历史偏离了既定的主线。
动荡的大宋时局,崩坏的伦理朝纲,觊觎的恶邻女真,霸蛮的强客欺主,内忧外患中是生存还是灭亡,留给白衣秀士王伦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且看一个现代国企小主管穿越宋朝,附身著名倒霉鬼王伦后的水浒求生之路。
水浒求生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水浒求生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水浒求生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