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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他来自江湖     水浒求生记txt下载     水浒求生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九二章 黄门山四杰

    且不说刘唐见了那人骇怪万分,就是那人见了刘唐,也是一般的诧异不已。见刘唐开口便喊救命,加上对原本轨迹的了解,这人略一沉思,心中大概有了底,直暗想道:“这赤发鬼怎么跑到这江州来了?莫非……莫非宋江那厮命里还真就躲不过这一劫?非得往这江州走一遭不曾?他心里纠结到不要紧,只苦了要救他的那拨人了!”

    只见他当即上前扶住刘唐,眼见他风尘仆仆,满面焦急的模样,直道:“还未曾用过饭罢?”

    旁边与这人同座上首之人见状,忙起了身,对小喽啰们吩咐道:“孩儿们,给这位好汉端些酒肉来!”说完又望着刘唐,笑道:“王伦哥哥,这位兄弟好生魁梧!”

    刘唐开口喊救命之人正是王伦,昨rì午时,才匆匆赶到这黄门山上,见欧鹏问起刘唐,笑着对厅中的众位好汉介绍道:“这位好男子,乃是二龙山上的头领赤发鬼刘唐,为人忠义无双,惯使一杆好朴刀,端的武艺出众!”

    刘唐见王伦在此,顿觉有了主心骨,心中只有一种感觉:晁盖哥哥算是无忧了。此时见王伦向大家介绍自己,当即向众人拱手,这时黄门山的四位头领都起身围了过来,王伦一一给他介绍道:“为头的这位好汉姓欧,名鹏,祖贯是黄州人氏,守把大江军户,因恶了本官,逃走在江湖上绿林中,熬出这个名字,唤做摩云金翅。”

    这位欧鹏也是个吃过不少苦的人,原本轨迹中介绍他时用了一个“熬”字,可见这汉子从前所经历过的坎坷,王伦此时也舍不得改那个字,依旧用了这一个“熬”字来向刘唐介绍他。

    欧鹏见说,心中一热,望向王伦的目光中饱含着感动,心中也不禁涌出一丝被人理解而产生的欣慰,当下十分感喟的叹了口气,想说两句场面话时,却是哑口无言,最后只是朝刘唐苦笑着拱了拱手。

    “这位好汉姓蒋名敬,祖贯是潭州人氏,原是举子出身,这倒是和小可从前一般,之后也是弃文就武,只他却比我要强多了,想他颇有谋略,jīng通书算,积万累千,纤毫不差,亦能刺枪使棒,布阵排兵,因此人都唤他做神算子。”

    王伦又介绍着蒋敬这位会计行业祖师级别的人物,可惜吕方不在此处,被自己放了他的假,带着他们红衣队的汉子们一同回乡探亲去了,既然都到家门口了,也好叫他衣锦还乡一番。不然此时他们两位长沙老乡倒是有得一聊了。

    蒋敬见说谦虚一笑,拱手道:“小弟哪能和名满江湖的王伦哥哥相提并论,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见此人和王伦出身一般,刘唐不敢怠慢,忙又和他拱手叙礼。

    “这位好汉姓马名麟,祖贯是建康人氏,和我寨子里的神医安道全和活闪婆王定六兄弟都是一乡之人,因吹得双铁笛,使得好大滚刀,百十人近他不得。因此人都唤他做铁笛仙。”王伦又指着马麟对刘唐道。

    等他们叙完礼,王伦指着最后一位庄家田户出身的东道主道:“这位好汉姓陶,双名宗旺,祖贯是光州人氏,惯使一把铁锹,有的是气力,亦能使枪抡刀,因此人都唤做九尾龟。兄弟你见这黄门山城垣齐整,针插不进,多是这位好汉的功劳!”

    刘唐上山时便有感触,不想竟是这位貌不惊人的汉子的手笔,连忙作揖,陶宗旺呵呵大笑,抱拳回礼。

    王伦介绍完这四位东道主,又一一介绍了随自己而来的萧嘉穗、縻貹、袁朗、史进、朱武、樊瑞等人,刘唐上次与王伦一别不过数月,见梁山上又有一大票好汉加盟,心中如猫抓一般的痒。想这些人不是江湖上早已成名的好汉,便是有绝佳武艺傍身,这时联想起自家山寨的处境,刘唐再是心粗,此时也忍不住想长叹口气,来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剩下秦明和刘唐自是相熟的,用不着王伦介绍,众人叙礼已毕,那欧鹏上前请刘唐到客座上坐了,王伦提起正事,开口道:“兄弟,可是此时晁天王到了江州?”

    见王伦神机妙算,一语中的,刘唐想起番番失算的吴学究,心道都是书生,怎么一个天上,一个却在地上怎么也扶不起呢?当下叹了口气,道:

    “宋公明被那郓城知县发配到这江州来,晁盖哥哥带着我等山寨好些位头领前来营救,临行前还特意去了梁山拜访哥哥,只是听鲁提辖说哥哥你为了救縻貹兄弟,到荆湖来了,故而错过了!我们到了这江州,十分巧合竟然遇上吴用,他主动献计叫我等半夜劫牢,我等想劫牢总好过劫法场,那时他守卫森严,更难得手,便依了吴用计谋,哪知此时尽数陷在里面,还请王伦哥哥发兵救我晁盖哥哥!”

    马麟见刘唐说完,不屑道:“宋江那厮你等救他作甚,这等小人,躲他都来不及,还上赶着沾惹他。这厮差点害得秦明哥哥一家老小骨肉分离,是个甚么东西,亏得我等信着那江湖传言,恨不得拿命来结交他!”

    刘唐见说面sè尴尬,宋江害秦明的丑事的确说不出口,当下只好道:“怎地说他与我跟晁盖哥哥都有报信的恩情,这等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呐!”

    黄门山几位东道都不说话,只是眼睛都看向秦明,唯有蒋敬低声骂了一句,“市恩卖好,迟早要人拿xìng命还他!”

    王伦见刘唐脸sè越来越尴尬,开口道:“兄弟,你且与我说说细节处,越细越好!”他心道救宋江的应该不止晁盖的二龙山人马,也不知那混江龙李俊此时有没有陷到江州城里。

    刘唐这才面sè稍安,当下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王伦听罢大惊道:“混江龙李俊怎地叫花贤弟一枪伤了?他此时人在何处?这揭阳的强人里头,只他是个好汉子!”

    这却怎么弄的!花荣怎么和李俊斗了起来?要是李俊有个三长两短,这未来的梁山却要少一个兄弟了。自己曾多次叫张顺口述,他人执笔,邀请他上山。想此人虽然交友不慎,但自身不污,且义气过人,rì后还出海做了开国之主,可见其胆识,只千万莫要出甚么事。

    “马麟兄弟,小可yù托付你一件事情,不知可么?”想到这里,王伦直对马麟拱手道。

    马麟见状,连忙起身,道:“都说好了一起随哥哥上那梁山大寨去,还这般客气作甚?哥哥可是要寻那混江龙李俊,想他受了伤,走不了多远,如此都包在小弟身上!”他是小番子闲汉出身,甚是伶俐,往往别人开个头,他便能猜到尾。

    王伦见说拱手相谢,心道到任何地方办事,东道主的作用真不可小觑,有他这声应承,自己放心多了。

    便见这马麟朝王伦回了礼,又对欧鹏、蒋敬、陶宗旺三人道:“三位兄弟,我且去替哥哥办事去了,切莫怠慢了哥哥!”三人闻言都是大笑,目送马麟去了。

    见王伦陷入沉思,欧鹏起身表态道:“我等已和哥哥商议好了,一同加入梁山,如今也算是梁山人马,哥哥莫要作难,你若是要救人时,我等全伙儿都去,不救人时,我等寻着李俊,直接上梁山便是!”

    刘唐一听,心中大喜,王伦哥哥是甚么人,怎可能看着晁盖哥哥落难而不理会?听马麟骂宋江时,他还怕这黄门山的人作梗,不想这里的好汉竟然这般慷慨,当即起身相谢。

    王伦见刘唐十拿九稳的模样,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不管晁盖,心道能得这直汉的信任倒也不易,当下摇头一笑,对欧鹏等三人拱了拱手,道:“宋江这厮我不去管他,只是晁盖真真是条好汉,且我那花荣兄弟也陷在里面,却不可不管!”

    便听这时史进起身道:“听闻刘唐兄弟所言,小弟的开手师父打虎将李忠也陷在城中,小弟也不能坐视不理,愿随哥哥前去救人!”说完只把眼睛看那霹雳火秦明。

    秦明见状把桌子一拍,嗔怪道:“都看我作甚?谁耐烦管那宋江,只是不救花荣时,我心头也过不去。当rì他不计艰险前来救我,怎能就忘却了?我若就这般走了,回去时,唐斌兄弟定要怨我等不救他大舅子哩!”

    秦明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縻貹不明其意,只是问李逵,李逵满脸鄙夷的把这事添油加醋说了出来,直叫縻貹和一旁的袁朗大笑不已,连萧嘉穗和朱武都不禁莞尔。

    蒋敬也笑道:“既然哥哥要救人,且看怎么个救法,想这江州城里有五七千军马,还得好生合计一番!”

    朱武出言道:“林冲哥哥和黄将军他们带着大队人马回山去了,我等身边只带了五六百马军,加上欧鹏兄弟这寨子里的二三百马军,好几百步军,强攻怕是有些着难!”

    刘唐把腿一拍,直朝王伦道:“哥哥呀,怎地把兵马撤回去了?”

    王伦叹了口气,道:“兄弟,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等虽穿着朝廷的衣甲,却并非真正朝廷军马,于路得不到补给。我梁山宗旨乃是替天行道,哪能一路劫掠而来?后勤所需全部是就地花钱采购。兄弟,你实不知我三千人马在外一rì的用度是多少!若是带着他们东游西走时,我那山寨就是有座金山,迟早也会给吃空喽!”

    萧嘉穗见说心有感触,这梁山军一路上与百姓买粮的情形他都亲眼见了,确实不假,直叹道:“于百姓的态度上,便可观之这人是心里仁义还是嘴上仁义,我梁山大军一路秋毫无犯,我梁山萧嘉穗引以为傲的!”

    王伦见这位隐士高人连连以“我梁山”自称,忍住心中喜意,同他会心一笑,却见此时刘唐抚额道:“怪不得晁盖哥哥把山寨里的头领都喊出来了,却只带了百余喽啰,原来是跟王伦哥哥一般,耗不起呐!”他在山寨不管帐,是以对这些一无所知。

    这时陶宗旺开口道:“这晁天王倒也算不错了,哥哥千里救人,他也千里救人,却也值得我等卖力救他!”

    欧鹏摇了摇头,却道:“哥哥救的是縻貹兄弟这样的好汉,那晁盖却是救的宋江这般沽名钓誉之徒,哪里却一样了!”

    蒋敬笑道:“一样不一样的,既然哥哥都发话了,我们且想个招法罢,看看怎样把晁天王给救出来!”

第一九三章 初次为帅显身手

    分布厅中的各盆木炭“噼噼啪啪”之声此起彼伏,与之交相呼应的则是堂上在座的好汉们热烈的抒发着各自的看法,唯有李逵不声不响,从其中一盆炭火上取了一根滴着油的羊排递给刘唐,随即也取了一根直塞到自己嘴里,却不料被那种热度烫得他直咧嘴。

    刘唐见他此时毫不着急,任众人说得火热也不插言,只是随心所欲,饿了吃,困了睡,联想到自己这身上背的一身事,弄得头都是大的。想当初大家都是一般住在晁盖庄上,说起性子来,谁比谁精细?只是现如今半年不到,自己已然开始羡慕这汉子性子粗了,说来可叹,都是现实逼的。

    刘唐正发怔时,却听这时朱武正在侃侃而谈,只听他道:“目前要救人,先得看看那蔡九的下一步是如何考量的。若是要把晁天王等人押送到东京城中献功,那我等便在半路下手便是,此为上策。若是他们要在江州就地处决人犯,那么也只有前去劫法场这一条路了,不过经过二龙山的好汉们一回闹,只怕那时城中防御定然严密,叫我等不得不兵行险着,选这下策。”

    没有人往攻城方面考量,毕竟这个想法太不现实。那奸臣老爹疼儿子,在一个内陆的鱼米之乡,摆上马步十二个指挥的禁军,保守估计在五千人往上走,远超梁山水泊边上的济州城三倍有余,光那四营马军,就是叫多少雄州大郡望尘莫及的。

    而此时黄门山两拨人马加强来勉勉强强一千五百人,这样悬殊的差距,饶是刘唐救人心切,却也根本没做那般指望。

    朱武话一说完,只见王伦点了点头,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晁天王和花贤弟是我山寨必救之人。还是先派细作进城,看看那蔡九究竟要玩甚么花样,方好与他对症下药!”

    众人见说都是点头不已,这时欧鹏便要起身安排得力人手趁夜下山去,忽听这时门口急急忙忙跑上来一个伏路喽啰,刘唐定睛看去时,这人正是自称赵官家大舅子那个伙计,只听他急急忙忙道:“诸位哥哥,不好了,山下不知怎地突然来了五百马军。小人初时还以为他们是过路的,不想他们堵在大路上便不走了,此时正在安营扎寨,打着的是江州守军的旗号!”

    蒋敬见说一惊,忙问道:“那厮们可曾上山窥探?”

    “正挖壕沟哩,要把我们下山的道路堵死,其他倒是没甚举动!”那喽啰回道。

    欧鹏见说大怒道:“这厮们多久不敢来此处送死了,如今怎地一反常态?反倒跑来讨打?”

    朱武沉吟片刻,忽地将手一拍。笑道:“这人还是舍不得那份功劳啊,却不是有些看不开?”

    萧嘉穗见状也是一笑,道:“却不是怎地,他老父见今把持着朝政。他兄弟又是官家心腹,他这一辈子还图些甚么?趁现在坐在这位置上,也不知好生替百姓做点事,多积点德!”

    欧鹏不明其意。直望向蒋敬,蒋敬略想了想,出言解释道:“两位哥哥定是看出那厮心中忌讳我等。虽不知我等和宋江甚么关系,只是怕我等横生枝节,毕竟这江州地界上能给他们带来麻烦的,便仅剩我一个黄门山了,故而派这一营军马过来堵住我等!”

    欧鹏见说满面疑惑的朝王伦望去,王伦点了点头,却伸手复往北面一指,蒋敬旋即拍了拍头,惭愧道:“还是没三位哥哥想得细,怕是那蔡九此时铁了心,要把晁天王等人押解到京城献囚去罢!不然以我山寨人马的实力,攻城不足,劫囚有余,怪不得只顾来堵我们!”

    欧鹏怒道:“那蔡九有这般谨慎么?还以为我等山寨吃不下他这一营马军?见今放着哥哥的梁山人马在此,我两边合起力来,踏也踏平了他!”

    朱武和萧嘉穗的举动王伦都看在眼里,他也有些猜到蔡九或者说是黄文炳的好算盘,看来他们倒是变得精了,直对任何一处遗漏都不肯掉以轻心。只是那一营马军的闲子,就想钉死今非昔比的黄门山,怕是做不到了罢?

    “既然这厮们送到眼前,我等不必客气了,趁他们营寨还没扎稳,一发除了这厮们罢!”王伦开口道。

    众人都是大声叫好,只见萧嘉穗笑着起身道:“小弟初投大寨,未立尺寸之功,今日既有敌情,小弟愿效犬马之劳!”

    这半月来,萧嘉穗闲时与众人谈论兵法,叫大家心中都是服气得紧,就是朱武见识了他的才学之后,常常自叹不如,这时他出来求战,只听秦明和史进都起身道:“我俩愿同萧大官人一同出战!”縻貹和袁朗此时也闲不住,跟着起身请战,欧鹏作为东道主更不必说,便要出门集结人马。

    王伦见萧嘉穗首次请战,刚起身的他便一屁股坐回交椅之上,等众人都说完了,方才笑道:“萧大官人既然愿往,我便不去了,我将亲兵和五百马军都交予你,再加上欧鹏兄弟寨子里的马军,一共九百余人,应是无虞,预祝大官人凯旋而归,我在此温酒以待!”

    萧嘉穗哈哈一笑,只朝王伦微微颔首,这才拱手而别,秦明、史进、縻貹、袁朗以及欧鹏都随他出去了,厅中剩下的头领们不禁议论纷纷,只见那刘唐焦躁的走来走去,王伦见状劝道:“兄弟,稍安勿躁,我等营救晁保正的希望,都维系在这队官军身上了,来,帮我烫酒,留待我弟兄们回来时吃!”

    刘唐一叹,上前照着王伦的样子烫着酒,只是心中有些不安,只是见梁山泊上的头领都是神色自若的坐在椅子上,也只好强按住担心,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刘唐陪王伦烫到第三坛酒的时候,只听欧鹏人未到,声先至,大笑道:“大捷,大捷!”

    ……

    江州城中,蔡九私衙。

    一处书房之中,蔡九引着黄文炳在那处品茶,却听蔡九道:“‘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哪知还真应在宋江这厮的身上,不想捉了他一个,却是引出一伙儿来了,直把劫取我家生辰纲的晁盖一伙人也带了出来,此人真是个祸根,不如杀了算了,何必要千里迢迢往京师里送?”

    黄文炳见说陪着小心道:“公相,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件事功若要是我等伪造的,当然是杀之而快,哪能送到京城去丢人现眼?但如今审出来件件是实,那叫甚么孔明孔亮的不是招了么,他们不光劫了生辰纲,还在青州落草为寇,多犯了那该死的罪,如今又擅入州城要劫官狱,这些各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反贼,我等在这里杀了,东京不免有些风言风语,说是公相心虚胆怯,怕见不得光,如今正好一发解送活的过去,任他们怎么拷问,有老相公看觑,总不能把真的说成假的罢?”

    蔡九闻言叹道:“也是,这匪首晁盖尤为可恶,却是屡屡与我蔡家过不去。如今就将此人一发解送到东京去,请我父亲大人发落,对了,那两个死的,四个重伤的也一并送去么?”

    黄文炳想了想,道:“人虽死了,但是将尸首留在此处终归是个祸端,谁知那二龙山的余匪会不会来报复?还是不管死的活的,一发送到东京去,也绝了贼人对我这里的妄想。想那东京是天子脚下,这厮们哪里敢放肆,且那二龙山时青州慕容知州的辖下,老相公若是对此人不满时,还可以上奏官家,将其敲打一番,叫慕容贵妃也要相求恩相一家。实乃一举多得之事!”

    蔡九闻言满面欣喜,笑道:“还是通判老成谋国,助我成了这件大功,通判放心,你我心腹之交,日后我会原原本本将此事告知家父,请他一力维持通判复职,似通判这般的人才,流落在野岂不是国家的损失,要说也别去其他州县了,便留在我江州!”

    黄文炳见说忙谢了,复又道:“公相,这帮人虽与那黄门山没有联系,只是那处不可不防!如今江州境内就只剩这一个山寨,不如乘势将他们剿灭了,也叫恩相显显功劳!”

    蔡九见说摇了摇头道:“如今用兵之事,实不好说,此时此地虽是我说了算,只是兵马一动,胜负都要上报枢密院,见今童贯这厮正与家父不大对付,他的党羽们正睁大眼睛盯着我蔡家哩,我若对黄门山用兵,胜了落不到多少好处。败了,他可就找到说话的机会了!通判,大家都是聪明人,咱不给他这个机会!”

    黄文炳低头想了想,道:“那既然如此,把黄门山那营人马撤回罢,公相既然不愿大动干戈,咱们便不去撩拨这帮子红头子。这些人都是些粗坯,他们发起恼来时,公相也是见了的,晁盖那厮一百多个人就敢到我江州劫牢,你说这厮们胆大不!”(未完待续。。)

第一九四章 人质

    浔阳江上,大雾锁江。不觉又是雨雪天气,一路走来时,直叫人脚下尽是泥泞。此时在城外码头上,那位蔡九相公把目光从在江中大雾中消失的官船上收回,低头看了看满脚的污渍,不觉暗道了一声“晦气”。眼见天气糟糕,抬脚便带着州里的官员,外加一百多个做公的,便望城里返去。此番因是公务,故而没有带致仕的黄文炳一同前来。

    却说众人走了没多远,忽听不远处传来一伙人马喧闹之声,蔡九等人纳闷,都驻足观看时,发现大雾中乃是一队官军往此处开来,蔡九暗暗寻思道:“城里的官军没有我的调令,哪个敢擅自出来?莫非是昨日排到那黄门山的人马,只是这撤回的军令一大早才送去,怎么回归得这般迅速,却莫不是叫这厮们吃了败仗?怪不得大兄蔡攸就说朝廷军马靠不住,眼见五百马军收拾一个小山寨都是这般艰难,还能指望他们作甚?真是气煞人也!”

    眼见那队人马越来越近,蔡九越想越有气,直喝道:“可是骁捷营!叫你们指挥使来见我!”

    那阵中一员大将大笑道:“却不是怎地,你又不曾眼瞎,没看我到等衣甲麽!只是指挥使吃了败仗,身子已然凉了,你要寻他时,且去地府找他说话罢!”

    蔡九一听,气得肺都要炸了,何曾听那些下贱人这般跟自己说过话,当即指着大雾中这队人怒骂道:“你等也算朝廷军马,直丢光了朝廷的脸面!本官如今也不治你等,就自己过了江去,寻着队伍,到广锐营的刘指挥使哪里报到了,随着他们一同押送人犯前去东京交差!若再有差池,定惩不饶!”

    那队官军闻言,顿时都焦躁起来。只见当头一员大将,伸手一刀便剁翻了上前狐假虎威的公人,指着蔡九大骂道:“狗官,爷爷们都反了,今日便要取你项上人头!”

    这句话一出,顿时叫岸上众人都发一声喊,眼见那队官军就要反了,众做公的都是眼疾手快,往死里夺路而逃,哪里还顾得上顶头上司的性命。被丢下的蔡九见不是头。又见来路叫这伙人马堵死了,只好转过身去,带着几个亲随便往码头上躲。此时眼前只有万里长江哗哗东流,蔡九见形势紧急,欲跳江时又怕那寒冷,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时正在他踌躇无计时,好算天无绝人之路,只见不远处驶来一艘大船。蔡九和随从们忙放声大喊,道:“你那船家,速速过来渡我等过江,重重有赏!”

    那船上人听了。 连忙叫船儿靠了岸,蔡九大喜,在随从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跑上了船,这时见迎上一个白衣书生。那蔡九道:“速速渡我去对岸,如若遇到我城中官军时,重重的赏你!”

    这白衣书生见说只是笑着打量这蔡九。蔡九见他不置可否的模样,忙许愿道:“看你模样,也是位读书种子,不瞒你说,本官乃是这江州父母,你若救得我这一回时,定保你日后平步青云,前途无忧!”

    那白衣书生闻言哈哈大笑,倒也没再盯着这蔡京的小儿子打量,只是吩咐船只渡江,那蔡九闻言大喜,心道自己治下还有这般义民,说明自己甚得人心,叫他心中怎地不高兴?当即催着船儿过江,当下在肚里寻思道:“先会齐了那营押送官军再说。须知这营官军不比寻常,乃是老父特意从京城禁军中调来帮衬自己的,那指挥使都是自己保举的人,不像其他军马都是各地调来的,关键时用着不放心。待叫了这队人回去平了乱军,其他事情以后再议。”

    便见那蔡九所在的大船在江中行了一段时间,终于在岸边寻到那两艘正在下人的官船,蔡九叫随从大喊,可惜间隔尚远,谁听得到。这蔡九没法,只得央那白衣书生送佛送到西,快快将船划过去则个。

    那船上的官军也不知便是知州来了,依旧不紧不慢的往下推着囚车,依次推了十八辆囚车停靠在路边。

    但见那囚车中最前一人,虽然身似铁塔。无奈只得委屈这囚笼之中,只见他满面沧桑之色,但眉宇间透着一丝坚毅,毕竟此时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身遇险境了,加之他的心意甚坚,好歹还能虎死不倒架。

    只是他身边那辆囚车里的黑矮囚徒可就惨了,只见他双眼赤红着,眉毛胡子上挂着冰渣,面上已经是全无人色,眼见这回到了东京便是个死,所谓的前程全都化为了泡影,那甚么落草为寇,甚么侍奉上司,都是狗屁,这回好了,终于不用在走仕途还是走绿林道的选择上两边摇摆了。

    想到这些直叫他想哭,此时对他来说,哪怕要是能回到杀那阎婆惜的前一刻,又或者在清风山上叫王伦掌嘴的日子,他也甘心拿所有自己此时能拿出的东西去换。可惜此时已经回不去了,心如死灰的他这时才弄清楚一个道理:再难堪的过去,也回不去了。人拥有的,只是你此时正经历着的时辰而已。就好像此时坐在冰冷的牢车中的自己,这才是真实的。

    这时却从另外的牢笼中传来一声哀嚎,只见那囚车中一个桀骜的大汉已经是哭得眼泪都干了,只顾往旁边一辆囚车中那具尸体上去瞻望,眼见那人已经是死得透了,此时哪里能给他一个回应?哪怕是他生前总挂在脸上哪种极不耐烦表情,又哪怕是打娘骂老子的动作。此时都已经求之而不得了。

    还有最后押送出来的却是一个俊俏的青年男子,只见他和其他人不同,却是全身被缚住,这男子毫不在意,只是望着虚无一处发呆。

    那载着蔡九的船儿终于靠近了,那知州忍不住大叫道:“刘指挥使,尔等且都住了,先保我回州衙之中,岸上有一营军马造反了!”

    那刘指挥使闻言大惊,只见他毫无二话的吩咐留下三十多人,叫他们看着已经上岸的囚人,这便招呼大家重新上船回去,自己急急忙忙的跑到这边船下来,要接这知州下去。

    哪知这时船上却传出一个声音道:“要请蔡九回去也好,只是叫你的人把那马匹和衣甲兵器都下了,不然叫你们拿个死人回去,也好跟蔡京交差!”

    那蔡九闻言大骇,嘴中还没来得及说上几个字时,却被从船舱中冒上来的两个蛮汉将他的手一扭,想他哪里受过这个罪,当即叫苦连连,不多时,忽闻一阵臭味传来,原来是这蔡九已经吓得屎尿齐出,船上众人都是掩鼻遮口,大骂着蔡九。那蛮汉子见状只把蔡九拎起,就要往江中丢去。

    那岸上的刘指挥使大惊,这天寒地冻的,似恩相这般的富贵人怎么受得起这个罪?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辈子也算是交待了,当即软言求那船上的人道:“好汉,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须知这位贵人乃是江州知州,当朝蔡相公的儿子,还望你等三思!”

    那船上白衣书生笑道:“等的便是这位贵人!我想请教一下这位刘指挥使,是马匹兵器重要,还是你家恩主重要,好生掂量一番罢,就是我有耐心时,我这兄弟不一定有耐心!”那黑大汉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地,突然拎住蔡九的那双粗手突然望下一放,把那当事人蔡九和岸上的刘指挥使吓得心肝快蹦出来了。

    那指挥使恨不得上去便将人抢回来,只是迎面吹来的凉风给他带来寒意的同时也叫他头脑无比清醒,此时就是这一营人全都折在此处,也及不上那恩相大人掉一根毫毛。等他想明白这一点时,只见他回头大叫一声,道:“将马匹、衣甲兵刃下了,丢在岸上!”

    便见他一跺脚,带头交出自己的佩刀,并极力催促属下将刀枪盔甲丢到马匹之上,直送在岸边无人处,忽见这时船上放了一只响箭,便见那树林中顿时钻出好几百人来,在几条大汉的带领下,都是笑嘻嘻的上前去牵那马儿,那刘指挥使一见大惊,生怕夜长梦多,忙往船上喊道:“小将已经照做了,便请放我家相公下船!”

    那白衣书生回头对船上的之人吩咐了几句,旋即自己带着几十人便下船而来,那指挥使退无可退,连自己的刀枪都给下了,还能拿对方怎么样,只是硬着头皮听他说话,便听这书生道:“你在此处候着,半个时辰后沿大路寻来,便可见他身影。”

    蔡九见他们还不肯放人,连忙摇头,只怕这一去十有**回不来了,便听那刘指挥使道:“你若害了我家恩相如何!我怎能信你?”

    “你不信又如何?非得逼我哥哥发起狠来,挺刀杀入你那鸟船上去,叫你各个都死透了,那便是相信了!”便见那白衣书生身边一个莽汉跳出来大叫道,随即道:“哥哥,便杀了这鸟人再说,等跟他们费什么话?还怨我等欺他!”

    那刘指挥使和蔡九都吃了这一吓,哪里敢做声,便听那拨人不再理会官军,直接走到囚车当场,便听那蛮汉用十分夸张的声音对那白衣书生道:“蒋敬哥哥,既然遇上这伙人,便是缘分,不如且都救回山上去罢!”

    下午四点多打完吊针回来赶出的一章,反还没吃,头晕脑胀,身体现在非常不舒服,凌晨一章怕写不出来了,道个歉。(未完待续。。)

第一九五章 刘唐搬来的救兵

    当听到这蛮汉夸张的叫喊声,身在牢笼中正搞不清楚状况的托塔天王,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便见他一瞬间浑身紧绷起来。顿时一股死处逢生的求生本能被激发起来。他虽是不怕死,但如果有活下去的机会,却怎会轻易放弃。

    当他十分热切的望向那声音来处,寻找那个曾经在自己庄上小住的黑旋风李逵时,果不其然,晁盖在此人身边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便见他兴奋的回头望着各个囚车中的弟兄,只是嘴巴张得天大,却因这几日里非人的虐待,此时喉咙已经干得发不出声音来了。

    花荣心中同他的感受也是一般,只是此时嘴还能言,他甚是机敏,生怕其他人紧急中叫出王伦的身份,坏了哥哥的谋划,忙开口道:“黄门山的好汉,救我等一救!”

    这声叫喊直叫囚车里的众人如同炸锅一般,只见这些人里有大哭的,有大笑的,有尴尬的,有兴奋的,更有害怕的,那吴用此时见了王伦,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又回头望了望已然昏迷的戴宗,心头叫了一声苦。这位兄弟事泄被关进大牢后,便叫蔡九那抄了家,毕生的积攒都进了蔡九的腰包,叫他醒过来后,却怎么接受这个现实?

    且不论此时诸人的态度,却见此时这“蒋敬哥哥”也不多话,只叫人牵着马匹衣甲并那囚车离岸去了,望着蔡九佝偻着腰被人挟持的背影,岸边只剩下纠结的刘指挥使在哪里跺脚。

    “老刘,就看着小相公这般走了?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我回去怎生跟老相公交待?”副指挥使和指挥使都是蔡府上的老关系,所以两人之间说话也不拐弯抹角,蔡九出个甚么事,他们两个如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里几州境界。哪里去寻这么一伙有势力的匪盗?我观那伙红头子倒有七分真是黄门山贼人的模样,你不见他挟持小相公的书生,便是那甚么神算子蒋敬!这厮们的巢穴便在我江州境内,还能跑到哪里去了?我等不能把他们逼急了,若是害了小相公性命,可不是你我担得起责任的!”那刘指挥使道。

    “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相公掠走呐!”那副指挥使急道。

    “这伙人应该没那么蠢,害了小相公对他们有甚么好处?除了换来蔡相公无休无止的报复,他们能得到甚么?再说他要是莽撞的性子,刚才收了我等衣甲,趁势杀来时。哪里还有我俩在此商议的份儿!”刘指挥使唏嘘道。

    似这般讲规矩、知进退的贼人他还是头一次见,说实话他还真是有些喜欢与这般对手打交道。

    要是遇上愣头青,非逼着本可以好好商量的事情搞成死磕的僵局,让自己为对方的愚蠢买单,这是所有聪明人万万难以接受的事情。

    两人此时都是束手无策,最后听那刘指挥使叹道:“江边前去围剿黄门山的人马已经反了,我等没了马匹兵器,此时过去也是无益,这样罢。你且带人扎在此处,我尾随他们去救小相公!”

    那副指挥使惴惴不安道:“有把握没?小相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可吃罪不起呐!”

    “死马当活马医罢!”那刘指挥幽幽叹了口气,随即招呼二十多人随他同去。话说这行人在路上急急忙忙赶不到两三里路,只见大家视线中出现一个狼狈不堪的官儿,正惊慌失措的往这边逃命,那刘指挥使又惊又喜。赶忙上前迎住他道:“叫相公受苦了!”

    那蔡九此时死里逃生,也顾不上体统了,便见他在这府邸旧人面前叫嚣道:“这黄门山反了天了。居然敢挟持本官,真是没了天理王法,我这便回去点起兵马,平了这黄门山!”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不解气,便见他又骂道:“挟持了本官还想以和为贵,我呸!若是放了他们,我却咽不下这口气去!”

    刘指挥使嘴上附和着这位小相公的话,心中却是叫着苦,真是上司一句话,属下跑断腿,这回遇上硬茬子,却不知又要送多少条性命了。

    那蔡九骂得不解气,只顾把黄文炳拿着一同骂道:“都是黄文炳这厮惹出来的,我差点为他送了性命!”

    自觉无故受了牵连的刘指挥使心中有气,也不禁附和道:“有老相公在京里看顾,小相公安安心心做官便是,常言道无过便是功,哪里须要学别人那般富贵险中求?这倒好,反被黄文炳这厮撺掇了相公,拿那贵体亲身赴险,此时还不知此人躲在何处逍遥,小将一想心中便是不忿呐!”

    蔡九将官袖一甩,翻脸如翻书一般,直道:“这厮的账我且与他慢慢算,你先回去点齐人马,护送我入城,再将那乱兵处置了,然后我将兵权与你,且与我平了那黄门山,报仇雪恨!”

    ……

    晁盖面色感概的望着王伦,心中唏嘘不平。哪里都是这个兄弟照应,自己才逢凶化吉,当日还不知死活的跟他作对,还是老太公那句话说得太对了,“这样的人,你不跟他做朋友,却做甚么呢?”

    “天王,正好顺路,便跟我们一同走罢!”王伦看着这队老弱残兵,一想起千里的路途,还不知这伙人撑不撑得到青州去。

    晁盖点点头,回去和众人商议去了,这时花荣和刘唐一起过来,见了王伦就要拜,嘴中道:“要不是哥哥,小弟这条命就算送了!”

    王伦扶起他道:“贤弟,也算命里有此一着,若不是刘唐兄弟过来报讯时,我哪里知道你们陷在城里了!”

    刘唐道:“我也是听了吴学究那一嗓子的,说这黄门山上有四条好汉,当时哪里考虑得那么多,直往上赶去!不想正遇着哥哥,你道巧么,哥哥却不正是上天搬来的救兵么!”

    朱武喜这刘唐的直爽,在一旁笑道:“干老天甚事,却是你刘唐搬来的救兵嘛!”

    晁盖在那边和众人商议了一阵,晁盖带着众人过来都参拜王伦,这一行十多人都朝王伦拜谢了,王伦望着宋江道:“宋押司,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想此处也能遇见你,你我还真是有缘!”

    宋江遭此大难,反而是心志坚定了,这官场是万万走不通了,日后只有走绿林这条道了,只是走绿林道却不能和眼前这书生把关系弄僵了,连忙回道:“多蒙王头领不计前嫌相救小人,今番谢过了!”

    王伦盯着他看了半晌,也没回他话,只道:“不撞南墙不回头,这回却是肯安下心落草了?”

    晁盖、花荣见说心中一惊,此时一路上想不通捅不破的一层窗户纸,好像被王伦这局外人一言点醒,望向宋江的眼神都有些震惊。

    宋江哪里敢多言,只觉此人仿佛看透了自己心肺一般,唯有诺诺点头,哪敢再起话头,便见王伦想了想,开口道:“若决心要落草时,便好生辅佐晁天王,有我梁山泊的明日,便有你二龙山的明日!切莫一时想差了,作出些如今时今日般的事情来,害人又害己!”

    宋江闻言心中愈是惊讶,只好拱手不迭,好在这时晁盖有些看得心软,忙拉着吴用上前跟王伦赔礼了,见又是一个强人,王伦摇头道:“你若不是摊上了一个好哥哥,此时哪里有你站在这里与我说话的份?”

    此时形势比人强,见名震江湖的宋江在王伦面前也是焉了,何况自己?只见吴用的头点得如筛糠一般,王伦望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跟对了哥哥,便一直跟下去!到了二龙山,你且自己去老太公家前负荆请罪罢!”

    晁盖忙替一脸尴尬的吴用应承下来,又随即向王伦介绍其他好汉,只见剩下的人众中,不是王伦不待见的,便是他不认识的,一闻连那甚么飞天蜈蚣王道人都在其中,直叫王伦实在是没了再敷衍下去的心情。

    见王伦意兴阑珊,晁盖心知为何,只是叹了口气,道:“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王伦见晁盖面有难色,略想了想道:“天王莫说了,我此次来,是听刘唐兄弟报你遇险,,既然此时天王已经得解困境,小弟也告辞了!”

    晁盖见说铁眼流泪,只是双手握住王伦手哽咽道:“兄弟……”

    王伦抽出一只手来,在这铁汉的手背上轻拍了拍,随即回头对那真蒋敬道:“兄弟,就点三千两纹银,并随身的马匹兵器衣甲与晁天王!”

    蒋敬见说毫不迟疑,当即点银子去了,晁盖见说更是不胜唏嘘,此时他手下那些人都无脸上前,唯有花荣和刘唐对视一眼,上前对蒋敬千恩万谢的接了银子,这话虽是王伦哥哥吩咐的,但好歹人家也有经手之宜,这自己和他也没交情,见蒋敬能好言好语的交接,两人都是知好歹的人,心中哪能不怀感激。

    咳得厉害,先补一章。(未完待续。。)

第一九六章 架空晁盖的苗头

    消化着方才从晁盖处得来的消息,走出几里地外的王伦仍不免还有些意外。实在想不到原来桃花山上的二头领小色鬼周通,和那称霸揭阳镇的恶少穆春都死在这次营救宋江的行动之中。怪不得刚才看穆弘整个神色都有些不对,且那打虎将李忠也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日后只剩他一人在二龙山上孤影单只而伤感。

    看来江湖这淌水已经是浑浊不堪,远不似记忆中那般历历可辨了。

    也罢!王伦望着天边一抹雨后的彩虹,不经意间默默叹了口气。想自己来到这个北宋末年,终不能次次靠着先机取巧,关键时还须自身真正的实力。

    比如因这縻貹身上遇到王庆便是意外之事,亏得自身实力雄厚,带了两千马军一千步军远涉千里,总算叫王庆这厮服软,不过也耗费了六个指头才刚刚打得住的巨额花销。

    只是有些行为或者目的是不能单纯用金钱来衡量的。比如维系目前梁山根基的那种义气,是在一点一滴中靠大家之力慢慢积累起来,花多少钱都换不来的水泊之魂。

    而且这次下山而来,也算是大有收获了。兵马得到了长途跋涉的行军操练不说,那縻貹的回归和袁朗的加盟,使山寨步军原本只靠鲁智深独撑大梁的局面一下子缓解了不少,待这次回山之后,王伦也准备将李逵放到步军中去了,这黑厮遇到了命中相辅的左右手,就让不安分的他下去好生锻炼一番罢。

    另外说来,那帅才萧嘉穗,其实便是王伦这次最为意外的收获,在那晚奇袭江州官军之战中,先是带人杀了敌方一个下马威,展现实力后又恰到好处的使出攻心战术。终叫这些人弃械投降。现如今这拨人马不敢回城,反而借住了黄门山旧址,就在那里聚啸山林,改正归邪。

    更有黄门四杰的加入叫人惊喜。想这四人中的老大欧鹏原是把守大江的官军,十分难得的水陆两栖人才,要说论起此人武艺来,应是目前山寨水军头领中的最强者,单说他身上的水性,却只怕又是马步军头领中佼佼者。且说今日驾着大船在江中截住蔡九的便是他。

    四人中的老二蒋敬就不说了,神算子的绰号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随着山寨的发展越来越壮大。杜迁和郑钱两人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杜迁多次提醒自己网罗些账房先生上山,就是怕有负王伦的重托,将钱粮这本账做砸了。恰巧这次得了蒋敬,让他给杜迁作个副手,却甚是恰当。

    这老三马麟却是个机灵人,脑子和手上那把大滚刀都是十分的好使,是将他放在步军里去还是让其做别的营生,王伦一时间还没想好。毕竟这回加盟的步军头领还真不少。那混世魔王虽是道士,却要和项充、李衮两人一起加入步军行列。

    最后老末陶宗旺却是最好安排,看他修建城垣的手段,还真是崇墉百雉。深沟高壁,也不知是跟那位高人学的。这回等他到了梁山,说甚么也叫他把山前三关,漫山城垣都好生休整一番。也好歹把那原本轨迹中的梁山泊那模子打出来。

    只是一想到不见踪影的混江龙李俊,王伦不禁叹了口,这位日后的暹罗国主此时莫要出了甚么意外才好。此时见马麟就在身边。王伦问他道:“兄弟,四下里可是都打听清楚了?真没有听到那混江龙李俊和童威童猛的消息?”

    “却不是怪?小弟昨夜带着好些弟兄将这揭阳岭上翻了个遍,哪里却寻得他一丝影子?只是狡兔三窟,这李俊只怕还在本地,那童威、童猛又是滑不留手的,定然带着他躲藏在隐秘处养伤,只是小弟无能,叫哥哥失望了!”马麟面带着歉意对王伦道。

    王伦沉吟片刻,旋即对马麟道:“不关兄弟你的事情,实在是事情紧急了些,要不是我等即日就要北上,怎么说也要好好寻他一寻!这样罢,你且留个细心的小头目和二十个弟兄在此,继续岭上岭下搜寻这条好汉消息,就说我王伦邀请他三人上山各做一把交椅!”

    “留别人小弟也不放心,昨夜既然应承了哥哥,小弟便要将混江龙寻出来交予哥哥!这样方才不算失了信用!”马麟在马上道。

    见马麟有此心思,一边的蒋敬也笑道:“哥哥便留下他罢,我这个兄弟做事,定是有板有眼,只要是山寨的事,从无不尽心费力去做!”

    王伦见他们一心要替山寨出力,当即也不愿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只是叮嘱道:“那蔡九吃了大亏,这公子哥儿回去还不知怎地胡搞泄愤!只是无论何时,兄弟多以自身安全为要!”

    马麟大笑着谢了,随即点起二十个亲近的小喽啰,又在蒋敬处支领了金银,投小路去了。

    别了这马麟,王伦、朱武、蒋敬、焦挺、李逵、樊瑞等六人往江边约好的接头地点疾驰而去,等到了时,却发现欧鹏早早便将萧嘉穗、秦明、縻貹、袁朗、史进等几员大将渡过江来,史进接着王伦,忙问道:“哥哥可救得小弟起手师父?”

    王伦点了点头,却听朱武在一旁补充道:“大郎,你那起手师父倒是无恙,只是不愿跟哥哥一同走,我等也免得麻烦,赠了他们三千两路费,并马匹兵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史进见说叹了一口气,说来当年李忠教授给自己的武艺,错漏出甚多,要不是日后得王进一一费心纠正了,说不定当时便要死在那借路的陈达手上,只是史进虽没从此人身上学到真本事,但是那份启蒙之恩,还是叫他难以忘怀的。

    众人说笑一阵,萧嘉穗见王伦这边也牵得三四百匹好马,比自己昨夜缴获的官马质量还要强上许多,直笑道:“蔡京这厮也倒舍得在儿子身上花本钱,这一营马军竟然有四百多匹马儿,加上昨夜得到的三百来匹马,一下多了近八百匹,若要花钱去买时。少说也要花费四、五万贯钱财,只是有钱还没地儿买去!你看这马儿端的矫健俊美!”和王伦一路上越来越投机,萧嘉穗已经早已将自己融入梁山泊这块宝地中去了,只为山寨的壮大而欣喜。

    众人此时会合了,说了些喜庆的话来,此时又得了这两营马军装备,直叫黄门山的小喽啰们都是鸟枪换炮了,各式各样杂七杂八的破衣烂衫早换成禁军中的制式盔甲,此时大摇大摆的走在官道上,比官军还像官军。

    便见两队人合成一队。王伦又叫欧鹏在前面把船处理了,这才带着归心似箭的好汉们齐往心中的桃花源而去。

    ……

    晁盖看了看手下的诸头领,大家商议着下一步打算,那飞天蜈蚣王道人诧异道:“正好王伦便是同路人,怎地不随他一同回京东而去?”

    “这厮哪里待见我等,与他同去作甚!我等这十几条好汉,天下哪里去不得?”燕顺愤愤不平道。

    花荣见说冷声道:“你是好汉,便莫要人救!给人救了,反背后说人。算个甚么东西!”

    燕顺大怒,朝花荣喝道:“你……”话还没说完,便见赤发鬼刘唐唰的一声抽出刀来,喝道:“我刘唐若是没死。谁在我面前骂王伦哥哥,我便请他试刀!”

    众人虽然不领王伦的情,却不好不领刘唐的情,毕竟是他拼死请来的救兵。这才脱离了苦海,是以都是呐呐无言。

    吴用见说忙打圆场道:“明知不是伴,何必强相扭!他们目标太大。跟着他们未必安全,大家还是各走各的便好!”

    晁盖叹了口气,道:“先把戴宗、白胜、孔明、郑天寿四个受了重伤的兄弟搬到马上安顿好,再将穆春和周通两位兄弟的尸骨便埋在此处,将来若是有发迹时,我再亲自来替他二位迁墓!”说完见他面色都是苦涩,这次一同出来的上百精锐喽啰全部报销,又折了两位头领,重伤四人,除了刘唐外,几乎人人带些轻伤,要不是得了好兄弟王伦的周济银钱马匹等物,还不知这归途在何处呢。

    众人都无异议时,却听这时一人出声道:“小人宋江,若无众好汉相救时,和戴院长皆死于非命,今日之恩,深入沧海,如何报答得了众位?只恨黄文炳那厮,搜根剔齿,几番唆毒,要害我们。穆春兄弟和周通兄弟的性命都是送在他的手上,想这冤仇如何不报?怎地启请众位好汉,再做个天大人情,便去黄文炳府上杀了那厮,也好与宋江消了这口无穷之恨,那时回去如何?”

    晁盖闻言大惊,道:“我们众人能落得性命如此,已是天大的幸事,如今又节外生枝时,到时候却请谁来相救?”

    宋江这声提议,直激起了一人愤恨,却听那穆弘大叫道:“宋江哥哥不说,我还忘却了,那黄文炳就住在这边一处集镇上,我等不如这便过去,杀光他满门良贱,替我弟弟报仇!”

    燕顺见说,想起重伤的郑天寿,也大叫道:“不杀此人,誓不罢休!”

    吴用见宋江横生枝节,晁盖满面惊异,便上前替晁盖解围道:“宋江哥哥要为兄弟报仇,我等现下虽是师老兵疲,为着义气,却也无可厚非,只是无人识得路径,又不知他地理如何,不如且回山去,安顿好了再来报仇不迟!”

    宋江不为所动道:“若是回山去了,再不能够得来,一者山遥路远,二乃江州必然申开明文,各处谨守,不要痴想,只是趁蔡九那厮自顾不暇,便好下手!”

    这时却听那薛永上前道:“小弟多在江湖行走,此处地形最熟,我去探听一番如何!”话一说完,只听孔亮、韩伯龙、张横都是叫好,孔亮为着重伤的兄弟和师父的面子出言支持不稀奇,那韩伯龙却是纯粹为了反对吴用而出声反对。而那张横此时也是憋着一口气,要作成些大事来,好叫弟弟看看自家的本事。

    见众人呈现一边倒的声音,刘唐只是隐隐之中觉得宋江的举动有些不妥,可惜他本不是个善言之人,此时只是张着嘴,却不知说甚么。

    晁盖诧异的望着自己麾下的队伍,不想此时队伍中突然有了两个声音时,自己竟然成了极少数?只是这时花荣却没有出声,倒叫晁盖心中闪出一丝慰藉来。(未完待续。。)

第一九七章 金蝉脱壳黄蜂刺

    比起早晨的雾霾来,中午的天气确实要好了许多。只见此时江州北岸的一处市镇上,这段原本最适合用于午后小憩的闲暇时光,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密集的脚步声所踏碎,镇民们趁兴而来,喜而高呼道:“去黄蜂刺家喽……”“去通判家里选家当喽,看上什么拿什么……”

    只是当他们看到正主儿就站在自己府邸门口时,又不禁心中有些发颤。毕竟此人平日里积威太深,当年曾做到了朝廷的通判的高位,想那一州里面除了知州便属他最大了。似这等厉害的角色,眼下这座市镇之中也不知熬了多少年才熬出了这么一位。此时虽说是罢官了,那也没人敢视他作等闲辈,谁不知他仍是江州知州蔡九府上的常客?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中,能自由进出太守官邸,这就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他的社会地位。

    此时黄文炳就站在家门口,笑眯眯的望着前来自己府上分家当的镇民,用那张谙悉世情的老脸先缓解了大家的警惕,旋即目带鼓励的将他们心头疑惑完全解除,直到最后目送这一拨人愧喜交加的进屋去了,整个过程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你这是作甚?”

    一位和黄文炳颇为面善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穿过两家之间的菜园,一见胞弟此时大反常态,不禁失声问道。

    那黄文炳回头一见是自家兄长闻讯赶来,笑着将这人称“黄面佛”的黄文烨拉到一处僻静处,道:“兄长,前些年咱家分家,小弟那时在外地做官,没要家中一分田地,如今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兄长成全!”

    黄文烨闻言一愣。道:“分家之事是父亲大人在世时定下的,你莫非要反悔?”

    黄文炳望着胞兄叹了口气,道:“反甚么悔,我赋闲这几年里,可曾问你讨过田地?再说我若是惜钱,何必此时散尽家私,再找你讨要田地?”

    黄文烨听得一头雾水,只好就事论事道:“救拨贫苦、扶危济困是好事,但也没你这般做法的,若都如你这般。大家今天救了别人家的贫苦,明天就该轮到别人救自己的苦了!兄弟,你如今能有这种举动,为兄也替你高兴,只是万事要量力而为!”

    黄文炳呵呵一笑,并不接兄长的话头,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江州蔡九府上,有个与我相熟的公人,今日卖了万分人情。前来与我通报了一个消息:前日劫牢的人犯叫黄门山的强人给救了,那蔡九也差点吃他们捉了去。如今江州黑白道上的人都叫小弟得罪了个遍,此处也非我容身之处了,小弟想暂避一时。把一家男女四五十口都托付与哥哥,小弟自远走天涯!”

    黄文烨见说惊得合不拢嘴,扶额怨道:“我只叫你休管闲事、休管闲事!你却又做这等短命促掏的事!于你无干?何故定要害他?倘或有天理之时,报应只在目前。却不是反遭其祸?”

    “与我无干!?”黄文炳原本压抑下来的负面情绪瞬间爆发出来,只听他十分激动道:“甚么叫与我无干?此人不过一个贼配军,居然在服刑之地无人监管。光天化日之下在闹市中醉题反诗,我身受皇恩二十余载,遇到这样的事情,到本地官长面前举报他有何错处?”

    那黄佛子仔细一想,暗觉弟弟的话倒也挑不出理来,正无言以对时,却听黄文炳又道:“兄长,你我一奶同胞,你也知我是多少年书海苦读熬上去的,这一二十年间好不容易混到一州通判,就因为背后没有靠山,叫人倾轧下来。你们平日里只看我风光,哪里知我内里的苦处?就说此事之上,我哪里亏了理去?他宋江要不是身上有屎,我赖得着他身上去么?”

    见兄长还是默然无语,黄文炳只觉自己陷入一种孤独的境地,加之此时心悸难平,不禁对着空气哀叹道:“世道是风,似我这样的人,便是无根之草,风往那边吹时,我便往哪边倒!这天下浑浊,我便犯浑,这天下清平,我就是一介清官!我黄文炳是读书不如谁时,还是脑子不灵便?那天下都叫这厮们弄成这般,怎么独独轮到我时,便差了?”

    黄文烨头一次听弟弟说出心里话来,心中有些难受,少有的没有指责他,只好言相问道:“兄弟,那你这回做得是甚么打算?”

    黄文炳叹了口气,道:“那蔡九是个公子哥的习性,倒也称不上一个‘毒’字,他见我家破人散,气也该消了,且说这两日他又因我而得了两份意外之财,应该不会再拿我家人出气。我怕便怕在那宋江身上,此人性格桀骜,外圆内刚,前些日子他叫我逼得在大牢中装疯吃屎,这般仇恨叫他怎么放得过?”

    黄文烨见说有些不忍,弟弟的亲眷不也是自己的亲眷?在此危急关头,还是兄弟连心,只是开口问道:“我该怎生保你家眷?”

    黄文炳等得就是这句话,只是他也不急,只是事情一一道来:“好在这黄门山上的几个头领,据说都是注重名声,只要除恶扬善的人,想哥哥是我等这镇中名声最贤之人,他们哪里肯来滋扰你?再说蔡九此番也不会放过他们,故而我最怕的便是那宋江带劫牢那批人过来报仇!故而我散尽家私,先绝了他们趁火打劫的念头,如若他们仍要报复时,兄长,我家在镇外的田地,分家时父亲都留给了你,你此时庄上住着的佃户庄客都不止两三百户,每家抽一个壮丁出来守护庄院,那宋江来时根本不须惧怕他,另外这镇上的官军我都打点好了,但闻风声,必来照顾兄长周全!小弟此时实在是没了别的法子,还望哥哥能照顾我这一家四五十口的性命!”

    黄文烨见说长出了口气,望天叹道:“你我好歹也是一母所生,到了此时怎能不管你?你刚才这么一说,我也不怕了,我收留我兄弟的家眷,到哪里都说得过去,兄弟你便走罢!”

    黄文炳朝黄文烨长拜作揖。良久方才起身,道:“我那庄子的房契,已经吩咐心腹人等那蔡九派人上门寻事时留他做个交待,我另备了千两足银,请兄长在那蔡九离任时,再将宅子买回来,也叫小弟日后回家时,能有瓦遮头!”

    “依得,依得!”黄文烨见弟弟事事都考虑到自己前面去了,此时也放心了。

    黄文炳叹了口气。回身朝院子里凄凉一瞥,与兄长又行了一礼,旋即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菜园子的尽头。

    黄文烨望着兄弟离去的方向,呆了半晌,方才回去,当即叫出管家,让他将庄子里的壮丁都集中起来,今夜开始轮流值夜防盗防贼,又叫他立刻大办酒筵。晚上便宴请镇上的军政官员。

    且说那黄文炳散尽了家私,又放了府上的丫鬟帮佣出去,这里面却有一个惯会飞针走线的裁缝,生得是黑瘦轻捷。只因他是此间第一个做衣服之人。又有些武艺傍身,故而在江湖上有个绰号,人称通臂猿候健的便是他。

    话说此人今日失了大主顾,一人在街市上怏怏而行。只见他正低头走间。忽然被一人伸手一扯,直将他扯到墙根处,那候健见状却是吓了一跳。抬眼去望时,复又满面惊喜,原来拉他的正是教过他枪棒的师父病大虫薛永,候健当即拜道:“师父!一向不见,不知安好?”

    “我如今身受官府通缉,兄弟莫要如此多礼,我今日来,只是要问你,你既是本地第一手的裁缝,那黄蜂刺家可是熟悉!”薛永低声道。

    候健想也不想,照直道:“熟悉,甚是熟悉不过!方才便是从他家出来!”

    薛永闻言把大腿一拍,喜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贤弟不知,我便是叫此人害了!”旋即把自己怎么遇到江湖上有名的及时雨,怎么救他,怎么被贤之事一一道来,把候健听得目瞪口呆,忙把自己所知的事情告知了师父,那薛永见黄文炳散尽家私,心中大惊,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好请候健与自己同去见晁盖和宋江,候健欣然从之,两人在路上疾驰一阵,赶到接头之处时,天已经黑了。

    这时小霸王周通和小遮拦穆春已经叫众人挖坑给埋了,只是不敢立碑文,怕叫官府掘出,便留下两座无字碑。要不是当日劫牢失陷,穆弘也落不到如今的地步,当时他一叫官府捕获,第二日那告他俩兄弟罪状的文书便如雪片一般飞来,蔡九便如抄了戴宗家私一般,将这穆家私财也一并笑纳了。穆弘老父年事已高,哪里经得起这连番的噩耗袭来,直怄死了。如今他家门墙尽归他人,此人也成了世上一个孤苦人。

    那薛永回来时,将候健介绍给大家,候健仔仔细细的将那黄文炳府上的备细说知出来,众人见状心都冷了,那船火儿张横顿时就在心中打起嘀咕:“这厮把家财散尽了,还去作甚?”

    宋江见形势不妙,直先跪在了地上,众好汉包括晁盖在内,都是慌忙跪下,齐道:“哥哥(兄弟)有甚事?但说不妨,兄弟们敢不听?”

    宋江便道:“小可不才,自小学吏,初世为人,便要结织天下好汉。奈缘力薄才疏,不能接待,以遂平生之愿。自从刺配江州,多感晁并众豪杰苦苦相寻,于路直至浔阳江上,又遭际许多豪杰,不想小可不才,一时间酒后狂,险累了戴院长性命。感谢众位豪杰不避凶险,来虎穴龙潭,力救残生,只是大家为着宋江犯此弥天大罪,今日不由宋江不开口请诸位上二龙山投晁盖哥哥去,只是在此之前,有一仇实不能不报……”

    “报仇!”宋江还没说话,便听穆弘跳将起来,叫道:“那狗贼就是跑了,还有满门良贱四五十口人在此处,我要叫他们替我兄弟偿命!”

    “那厮人都跑了,便不要再节外生枝了罢,还是速速离了此处是非之地最好!”张横出言道。

    穆弘见说气红了眼,喝道:“张横你这厮果没一丝义气,怪不得连你嫡亲弟弟都瞧不上你,你若怕死不去时,也无人求你,也无人躁你,只是日后莫要再说你是浔阳江上出来的!”

    张横被喝中心中痛处,顿时一张脸给气得发紫,伸手指着穆弘道:“都去,都去,谁若是无义之人,便叫他沉在这浔阳江中喂王八!”(未完待续。。)

第一九八章 “横”死浔阳江

    见宋江这辈子都是以厚道的形象示人,哪知此时忽然露出这般峥嵘一面来,晁盖乍然之间有些极不适应,只是实在想不出什么言辞来劝说于他了。

    眼下自己这队残兵败将就十来个不到二十人,其中还有四个失去战斗力的重伤员,动起手来,起码要留两人来照顾他们外加马匹,只这样一来,就更看不到胜算的曙光了。

    在此无奈之时,晁盖下意识的望向重归于好的谋主吴用,却见这位故友轻轻摇了摇头,直将他扯到一边,低声道:

    “如今就是个死局,那宋押司吃了那般大亏,现在就这般轻易走了,他日后哪里有脸面见人?又怎么安抚为他毁家遇难的穆弘、李忠等人?如今黄文炳那厮仓皇潜逃,不一定是怕我等报复,说不定心中也是忌讳着蔡九去寻他麻烦!保正,你想他一个赋闲的通判,家里能有甚么厉害角色?说不定此时人已然逃光了,我等便陪着押司过去权出口气,哪怕空放把火也好,如此对大家也都有个交待!不然直显得保正没担当,不愿替兄弟报仇!”

    晁盖见说叹了口气,直拍了拍吴用的肩膀。他倒是不怕别人怎么说他没担当,若他真没担当,也不可能带着兄弟千里救人了,只是目前真的不是逞那一时意气的时候。

    晁盖在心中斟酌再三,刚欲再劝那宋江几句时,不想却被他那凄凄楚楚的眼神看来,晁盖想起多年的交情。宋江何曾做出过这般苦样,当下心中不禁软了,又想起方才吴用的话,终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宋江见晁盖默许了,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当即开言道:“先把戴宗、白胜、孔明、郑天寿四个兄弟安顿好,再留孔亮和王道长在此照应,我和哥哥带着其他兄弟一起趁夜摸上去,无论如何。今晚定要为穆春兄弟和周通兄弟报了那血海深仇!”

    宋江话一说完。身负毁家、丧弟之痛的穆弘,和宋江的两位新旧死党薛永、燕顺立刻高声赞成。李忠此时面色尴尬,照他心思,原是有些畏难。只是突然想到周通生前的音容笑貌。不禁心中一痛。终于把心一横,抛开了其他杂思,也是出言赞成。

    此时宋江话已经说明了。此事不用孔亮、王道人上阵,他俩一个是宋江徒弟,一个原本就有向宋江靠拢的趋势,此时自然挺着腰板替宋江卖力吆喝。

    吴用见状心中大急,在肚子寻思道:“我家这保正呐,怎地这般糊涂?常言道:天无二日,山无二主!这发号施令这等事怎能叫别人来做?如此之后,岂不是你也可以多一嘴,他也可以多一嘴!?不是最后弄得没大没小,号令不明了?”

    晁盖却没有吴用想得这么多,毕竟他把宋江当成了心腹弟兄,并没有刻意防备他的心思,此事见大家都是赞成宋江的意思,也没有赘言,只是把花荣拉到一边,道:“花贤弟,待会你且寸步不离公明兄弟左右,务必护得他的安全!”

    花荣见说,心下十分感动,目光诚挚的朝晁盖微微颌首,只觉自家哥哥能遇上这样一个义气兄长,真不知是多少年修来的福气。

    宋江借着发怒之机将号令颁布了,窥得晁盖毫无反应,心跳微微加速,只是强忍着内里的激动,又借着余势叫大家分头准备去了。唯独那候健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头脑中一阵晕眩:“怎地我也叫他分拨出去了?”

    这时众人都是各怀心事,哪个注意得到这个新来报信的小角色心中想法,还算薛永心中有这个徒弟,上前拍了拍发愣的通臂猿道:“愣着作甚,速去准备呐!”

    见是师父上前,候健一脸苦相,道:“师父,你知我是个手艺人,如今这是弄甚?半个时辰前,我还不认识这伙人呐!”

    薛永见说忙止住候健,压低声音道:“你整日里东家西家走街串户的,将来能落得个甚么?我们这一行人中,也就你识得路径,不如趁此机会,交好这帮哥哥们,日后上二龙山去,宋江哥哥是个豪爽之人,包你换套穿衣服,论斤分金银,不强杀你此时?”说到这里,薛永左顾右盼一番,见无人注意,才道:“他们要做的事情都不瞒你,那是看在我面上,你如说你此时要走,莫不是连我也要一起害了?那穆弘之辈往日的手段你没听说过?”

    揭阳镇上横行霸道的穆氏兄弟,在这江州各个市镇上往来混生活的候健当然听说过,他们欺行霸市,无恶不作,杀人也不自己动手,镇上的都头都叫他勾结在一起,若要害人性命时,只须带上王法的帽子,不知害了多少无辜之人。若是叫他知道自己此时露了怯,只怕……想到这里,候健就不免一阵后怕。

    见把徒弟说得转了,薛永满意的拍了拍候健的肩膀,转身去给宋江报喜去了。候健初次在这强人堆里聚会,此时又有些叫人胁迫的意思,心情哪里轻松得下来,是以精神一直高度紧张。

    忽然他只觉脑后痒痒的,似有小虫子爬似的难受,当他急忙回头去看时,只见一道明显不善的目光朝自己射来,盯着自己这人一脸横肉,印堂发黑,气色极是不好,候健想起方才师父介绍他便是那浔阳江中惯害旅客性命的水鬼张横,此时哪里敢跟他对视,当下便把头低了。

    哪知人不惹鬼,鬼偏缠人。

    那张横刚才在宋江发号施令时一言不发,并不是他心中向着晁盖,似他这等独行的水鬼,最是惜命,要么不出手,要么不空回,实在是其不愿去做这等有赔无赚的买卖。且又刚刚在几日前吃过一回大亏,受了牢狱之灾。对他信心的打击极大,故而此时心中对着此次行动有着本能的反感。要不是这甚么知路径的候健过来凑热闹,说不定此时一行人已经走在离境的路途之上了。

    “你这厮这般爱指路,小心阎罗王早晚来渡你下去指路!”张横恶狠狠的在候健耳边留下一句话,旋即将手上的刀抽出一半,复又放回刀鞘。眼见候健大惊失色,又担心动作过大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张横这才心有不甘的放过了候健。

    候健呆立在原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就是多少年后。半夜做梦梦到今日这一幕时。也会冷汗淋漓的惊醒。这是张横这辈子跟他说过的第一句话,同时也是最后一句话。

    ……

    “穆弘狗贼,敢害你爷爷!老爷若有来生时,誓杀你全家!”

    望着从自己胸前不断涌出的血柱。张横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使绊子叫自己落在最后的穆弘嘶吼道。只是此时群情激奋、人声鼎沸。谁又听得到张横临死前的哀嚎?

    穆弘逃命之中不忘回头朝张横落难处看了一眼,心道:“我跑不过这厮们,还跑不过你一个水鬼?替老爷我挡一阵算你有义气。明年今日我会记着你,给你上柱香的!”

    穆弘自以为今晚落到后面的只有他和张横,再也没有其他相熟的看见,须不知隐蔽在岸边冰冷江水中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子将这一切都目睹在眼中。

    等那张横用生命最后的长度骂完遗言,便听“噗通”一声,他的身子被愤怒的民众抛下江来,只是此刻他周身的江水都叫他身上涌出来的血给染红了,这位惯在水中夺人性命的水鬼,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水中之鬼。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岸上已经没有人声之时,候健才将自己那早冻得麻木的身躯从水中挪出,这一晚遭遇,实在叫他难以释怀,这种经历简直已经不能用离奇来形容了。

    想他一个做了半辈子裁缝的手艺人,又怎见过由农夫、家仆、镇民、衙役组成的几百上千人的队伍追着十几个人猛打的场面?那黄文烨真不愧是多少年积攒下来的好名声,见弟弟家起火了,这老好人立马登高一呼,顿时从者云集,都拿着救火器具前来扑救,哪知正好把宋江等十几个人堵在里面。

    双方初打照面时,都是大惊,花荣、刘唐见对方人多,又都是救火的百姓,不愿多害人命,只是死命保着各自的大哥出去了,吴用寸步不离晁盖,也是属于最先脱难的一批人,其他人见势不妙,哪里还有别的心思,都是随即便各施神通,脚底抹油了。

    唯有穆弘对放火最是上心,前前后后恨不得处处都丢上火种,以期将这仇人的家宅烧个干干净净,也好偿了自己失宅之痛的苦楚。而那张横则是一时兴起,正所谓贼不走空。因见这晚行动颇为顺利,便想进去寻些户主遗漏的物事之类,正好这两人一迟疑,便落到后面,于是就有了被醒悟过来后的百姓拿起武器追赶的一幕。

    和薛永失散之后,候健惶惶不可终日,他已经叫人认出面孔来了,回家去那就是自投罗网,等着吃官司的份。这几日他就在江州北岸躲躲藏藏,饭也没得吃,觉也不敢睡,一日困厄之中,不觉昏迷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人救醒。当他睁开眼睛之时,便见一个汉子蹲在自己面前,身后立着二十多个手下,很有气势。

    候健不识得此人,哪知此人却识得他,开口就问:“你这汉子遮莫不是我这江州做得第一手裁缝的通臂猿候健?”

    候健初见他们这么一伙人,哪里敢承认自己身份,只是支吾遮掩,那汉子大笑道:“你且吞回了这颗心进肚里去,我等又不是官军衙役,拿你有何用处?”

    候健见说忙拜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好汉是谁?”

    “你道那晁天王是怎生脱险的?还不是我家哥哥带着我四兄弟,从蔡九手上硬生生夺回来的,不想这鸟人倒是报复心重,半夜摸上镇里去了,结果,嘿嘿……”却见这汉子摇头冷笑道。

    “此事……倒不是晁天王的主意,是那宋江一意孤行,要去杀黄文炳家眷出气……”候健照实道。

    “宋江一意孤行?那二龙山不是晁盖当家么?!罢了,别人家的事我也懒得管,你如今叫官府通缉了,可有甚么想法?”这汉子轻轻放下前面话题,直追问起候健日后打算来。这人有一手好针线,山上倒也用得着。

    “不知好汉是黄门山上那位头领?莫不是人称铁笛仙的马麟哥哥?”候健小心翼翼问道。

    那汉子见说回头对随从一笑,复又望着候健道:“你却是怎生看出来的?”

    “黄门山上四条好汉,那神算子蒋敬头领是位书生,自然不是哥哥,久闻大寨主欧鹏外号摩云金翅,四寨主九尾龟陶宗旺,他们跟哥哥比起来,却少了一份洒脱、飘逸之仙气!”候健道。

    马麟见说哈哈大笑,指着候健道:“我那欧鹏哥哥乃是出了名的硬汉,王伦哥哥初见他时,说他一个“熬”字最是贴切,似他这般精钢一般的汉子,却要甚么飘逸?只我这人最不成器,打小只爱东游西荡,身上就是点浪荡气,江湖上朋友给面子,才叫我一声铁笛仙!不过你这裁缝倒是有些眼力价,看你是个手艺人,人也还算机灵,我那梁山上如今也没听说有你这般的人才,怎么样,愿不愿意与我同上梁山?”

    候健早已是无路可走,都是官府挂了号的人了,哪里还有安生的地方可以去?见马麟相邀,哪里有半点迟疑,当即拜倒,谢道:“如得哥哥带携,小弟此生绝不敢忘恩!”。

    马麟呵呵一笑,回头吩咐随从道:“去,给候头目找身衣服,再弄些酒肉来,看这样子,怕是几天都没安生过!”按王伦哥哥与自己的默契来说,他自觉给此人一个头目的地位还是能保证的。

    见候健饥不择食的吃起酒肉来,马麟目光渐渐移向远处,此人只算是意外的收获,谈不上多重要。只是自己费心费力要寻的混江龙李俊却是一直悄无声息,没半点动静。这童威童猛两个,平时八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关键时刻没看出来还真是两个人才,带着李俊躲藏起来时,直叫他这江州道上的老江湖都瞧不出一丝端倪来。只是现在风声越来越紧了,再磨蹭久了只怕要出事,看来是要抓紧时间了。

    今天吊针停了,先补一个四千章节!(未完待续。。)

第一九九章 貌似揭阳岭的飞龙岭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距离当日京东群豪大闹江州,已是过去一个多月了。此时正是二月下旬天气,只见天地之间,一片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只见有三个劲装汉子结伴走在官道之上,其中一位生得眉浓眼大,身躯八尺,英武过人,甚是不凡。只是看其行走时,肩膀处似有些不灵便,故而一直空着手。他身边两个伴当倒也精悍异常,身上虽背负行囊,却是负重若轻。

    这三人在路上赶了一阵,行到一个所在,只见一条大岭当面,三人见这岭生得险恶,不禁看了一回,只听那其中一个伴当道:“哥哥,兄弟,这条岭却比我们那揭阳岭如何?”

    那当头之人闻言驻足望这岭上看了一回,过了良久,方才叹了口气道:“这岭虽好,却非我家!”

    那问话的伴当见说一阵默然,那为首之人见说苦笑一声,道了声“且赶路罢!”,两人都是应了,随着他往岭上走去。三人疾走一阵,赶到岭上,只见东头尽处有一处大客店,店门那边一颗大槐树,过去便是下岭的路,三人对视一眼,都往那大店而去。

    且说在那颗大槐树下,摆着一张木靠椅,那椅子上正靠着一个黑森森的大汉,这汉子脚边放着一坛酒,一个空酒碗。

    三人走到酒店跟前,盯着这人看了一回,这黑大汉见来客不似等闲之辈,不敢怠慢。忙起身问安,拱手道:“三位好汉哪里来?往哪里去?”

    “自南边来,往北边去。去投个相识的。我三人路过贵处,饥渴难忍,买两碗店主自家喝的酒解渴,若是不便时,那便罢了!”那为首的汉子回道。

    那黑森森的大汉见说一愣,随即大笑道:“既然看破我的手段,定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汉。小人邓云,未请教三位好汉高姓大名!”

    那三人对视一眼,便听为首之人拱手道:“不才庐州李俊。这两位都是我的兄弟,江湖上人称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的,便是他们兄弟!”

    那邓云闻言大惊,道:“莫不是浔阳江上做私商的混江龙李俊?失敬、失敬!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李俊见他客气,忙拱手回礼,带着童威童猛一同进店而去。那邓云一进店便吆喝伙家上酒上菜,见邓云十分热情,李俊心中也喜,他本是个豪爽的汉子,见别人诚心交结自己,哪里有甚么架子。何况在这异地他乡,这座岭子又像极了江州边上的揭阳岭。这开黑店的汉子则更是让他想起死去不久的催命判官李立来,此情此景,一时叫他心里多了些感慨。

    却因为心中有了这些感慨,直叫李俊看那邓云的眼神,不经意间顿时亲切了许多。

    这邓云殷勤请李俊坐了上座,又请童威童猛坐了两边,自己陪坐了对座。席间大家叙礼已毕,邓云便问他们为何离了江州。李俊初见此人有些好感,加之他也是个直人,故而也没隐瞒他,直把当日遭遇之事一一道来,那邓云听到刘唐和花荣杀了李立时,大怒道:“我等开店,碍着这厮们甚么事?这两个驴筋头,若是落到老爷手里,定要替那催命判官李立兄弟报仇!”

    李俊仰头喝了一碗苦酒,只是郁郁不乐,邓云见他这个模样,也不骂了,只是动问道:“不知三位好汉却是去北边投甚么豪杰?是那沧州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还是那河北田虎?”

    李俊将酒碗一放,回道:“都不是,我等却是去梁山泊那里相投入伙!”

    那邓云闻言脸色一滞,旋即掩饰了,道:“可是那山上的白衣秀士特意邀请的三位好汉?”

    李俊摇摇头,道:“我有个兄弟,人称浪里白条张顺,见今在梁山泊入伙,多次来信邀我兄弟三人同上大寨,往日里为着俗事困住了身子,如今虽逢大难,只是也算是彻底解脱了,便想上山与兄弟聚在一起!”

    那邓云将头一低,半晌不说话,李俊见他有异,忙问他何故,那邓云抬头道:“好汉,你那结拜兄弟李立是和我一样开黑店的!只是你却不知,你要投的那人,当年在孟州十字坡,将他那里有名的一家店子给烧了,那店主张青、孙二娘夫妻便是死于他手上!此人与那花荣刘唐的作为又有甚么分别,如今好汉去投他,却不是莽撞了些?”

    李俊等三人见说对视一眼,还未说话,却听那邓云又道:“如蒙三位好汉不弃,就留在小弟此处,却好过去他哪里看脸色!”

    三人见说都不言语,邓云又是一番花言巧语,最后起身道:“难得我等四人今日遇上,不如就此结拜了,霸了此处,便在这岭上快活一世,如何?”

    这时童威童猛有些吃不住劲,不禁道:“哥哥,投哪里不是投人,那王伦既然是和花荣一般的人,我等去时,说不定要吃他一番冷眼!这位邓兄如此慷慨,不如我等就留在此处,依旧如从前那般,这位哥哥在岭上开店,我等依旧去走私盐买卖!”

    若不是宋江发配江州,惹来花荣刘唐害了结义兄弟李立,他现在还过着那般惬意的生活。

    只是这一切都因李立的死而毁了。

    李俊做梦也想不到,能够在此时再接着过这样的生活。望着邓云殷切的面容,童威童猛也是齐声相劝。此情此景,哪里由李俊不动心,

    那邓云窥见李俊心动之色,当下大喜,也不等他说话,只是大声招呼里面人出来铺摆排场,就要结义。这时只见店里出来了一个妇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上下,生得鼻高额大,眼有红筋,穿一件红春纺短衫儿,系一条青绫子裙,单衩裤,搽抹着一脸脂粉,梳一个长发心元宝髻。那邓云将手一招,便叫这妇人来拜李俊,李俊见他俩这般亲密随意,怕这妇人是邓云的浑家,却抢着上前见礼,那邓云笑道:“她是我家儿媳,哥哥不必多礼,差着一辈哩!”

    李俊见说一愣,问道:“令郎何在?”

    那邓云叹了口气,道:“多年没有了!”

    李俊等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有些惊异,这江湖上夫妻黑店不少见,只是公公带着媳妇开黑店,还真是头一回遇见。三人瞪大眼睛看了这对翁媳一回,都觉心中有些膈应,再看那邓云时,直觉得此人身影有些不正,此时别说李俊了,就是童威童猛,都是面露厌恶之色。

    李俊见此一幕,心中的旧梦也撞破了,当即举起一杯酒,对这邓云道:“多谢邓兄款待,借此一杯水酒,还敬邓兄厚意!”

    那邓云是惯看人脸色的酒家人,此时见了三人面孔,哪里猜不到他们心中想法,只是心中暗怒,寻思道:“老爷当你等兄弟,这等隐蔽事情也不瞒你,如今你倒嫌起老爷来,罢罢罢,看来真是不识抬举!”

    “哥哥说的甚么话,大家都是江湖兄弟,既然遇到哥哥这般的贵客,不好生接待一番怎过得去?”邓云面不改色道,见李俊酒杯空了,随即要给李俊斟酒。

    李俊见他突然之间也不提结拜之事了,暗起警惕,见此人要给自己倒酒,只是开口道:“不久前身负重伤,实不能多饮,今日已是过量了,好汉且住了!”

    那邓云哈哈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了句:“先干为敬!”随即一口喝掉杯中之酒,当即又拿起酒壶给这三人倒酒,嘴中道:“哥哥既然已是过量,小弟不敢再敬,且饮了这最后一碗,喝个团圆酒!”

    李俊见邓云自己喝了这酒壶中的酒,且没有任何异样,也不愿把事情弄得太僵,当即接了这碗酒,童威童猛见状也端起酒杯,便听李俊道:“好汉,今日得你款待,小弟感激万分,只是喝了你的酒,有句话却如鲠在喉,不得不说,还望好汉见谅!”

    那邓云依然满脸是笑,望着李俊道:“哥哥有话但讲无妨!”

    “我们走江湖的人,最看重的乃是名节二字,别的小错可以犯,只是失了名节,再想回头时却难了,还望邓兄好自为之!”李俊话一说完,便一口气将酒喝尽,朝邓云拱了拱手,直朝门外走去。

    童威童猛见状也是一口把那酒喝完,将酒碗一放,连看都不想看那邓云,直准备去寻行囊时,哪里还有包裹的影子?两人一阵惊异,却听那妇人笑道:“两位叔父可是要寻包裹?都在奴家房里放着哩!”

    童威童猛大怒,正要发作,忽闻一阵头重脚轻的晕眩感袭来,顿时立不住脚,摔倒在地。童威这时还有些知觉,直朝门口的李俊大叫道:“哥哥快走,莫管我等!”

    李俊苦笑一声,这时他双腿却是失去了知觉,没想到自己一辈子弄险,却在阴沟翻了船,只是虎死不倒架,便见他面不改色的靠着墙,慢慢将身子挪到地上,目光望着屋外渐渐飘远。

    那邓云见状冷笑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李俊,枉我爱你是条好汉,还欲与你结拜,哪知你瞧我不起,那么便对不住了!明年今日,我会替你三位上一炷香的!”

    李俊头也不回,只是望着屋外越来越模糊的重影,喃喃道:“报应呐……”(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切肤之痛

    见李俊面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那淡定神态仿佛看破世事的高人隐士,嘴巴里虽不知正嘟哝着什么,但看他此时神色,倒不像是在骂人。

    邓云十分谨慎的看了李俊一回,见他这般架势,倒也暗暗吃惊,只觉这位江湖上有名的混江龙还真非是那浪得虚名之辈。

    良久,邓云见药性怕是透了,才开口道:“这厮还真是一条汉子,死到临头都不讨饶!叫老爷我都不忍心下手了!”

    那女子和众伙家听他发了话,这才敢接声,只听那女子劝道:“公公,此处人来人往的,先叫小二小三将这三个夯货搬下去罢!”

    “去罢!”邓云神色感慨的摆摆手,瞧见那女子满不在乎的模样,想不过,又嘱咐道:“大娘,这三人都是好汉,一会给他们来个痛快的!”

    这女子姓诸,见公公少有的流露出迟疑的神情,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公公,这三个夯货若是真要与你结拜时,咱们便不害他了?这些人身上倒是背得好大金银!”

    那邓云见说轻蔑的笑了一声,很是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那诸大娘不敢再问,只是带着伙家拖童威童猛去了。邓云也不帮忙,依旧准备出去大槐树下闲坐,忽闻一阵马蹄声传来,邓云回头去看时,只见李俊等人来路上又涌上二十多个骑马的大汉,邓云倒也不惊,面带讨好的笑容,直勾勾的望着这一伙人,仿佛期待顾客的酒家倚门迎客,只是背对着门,直伸手朝后面的伙家打着手势。

    “两位哥哥,不想此处竟有座酒店。不若我等进去喝两杯再走罢!”只听这时队伍中一个大汉出口道。

    “喝酒?我说咱们有银子麽?走走走,休要多言!”那当头一人见说,十分没好气道。

    “哥哥!休要恁般见外,小弟这里不是还有些?走走,都进去,我请客!”与那当头之人并肩而行的年轻汉子忙出言道。那邓云看这两人时,不住在心中叫好,心道我那媳妇幸亏是进去了,不然看到这两个面如冠玉的后生仔时,怕又是得有几日不安生了。

    众人见说大喜。纷纷朝这人道谢,也不管那当头的后生一脸苦色,都是跳下马来,放鸭子般便往那酒店跑去,那劲头直仿佛多少年没喝过酒似得。

    见此情形,邓云心中纳闷,暗道这些人身下都是价值不菲的好马,特别是发号施令那人身下那匹宝马,就是多少过路的军官坐骑也比不上。反倒是那个出言请客的年轻后生。骑的马却很是一般。

    眼看这些人真往这边来,那邓云闲不住了,回身将地上的李俊扶起,埋怨道:“兄弟。不让你喝罢,你偏喝……”

    见他们这般,众人进来时也没注意,都是一笑而过。只有那当头的后生狐疑的看了一眼李俊,立住问道:“兀那汉子,怎地泥醉成这般?”

    “这汉乃是此间李大郎。就在这岭上住着,时常来寻我喝酒,这不又烂醉了,连酒钱都没算!”邓云埋怨道。

    那后生点点头,正欲进去和兄弟们回合,忽觉不对,急回头时,却见那甚么李大郎身下流出一摊血迹,那后生大怒,爆喝道:“干!这鸟店却是黑店!”

    这一声大喝,直叫那先前进去的,加上还在外面遛马的,都是跳将起来,抽出随身兵刃就要上来拼命。

    那邓云慌了,不知哪里出了破绽,回头一看李俊时,心中大骇,暗道这厮甚么时候发疯拿把短刃捅了自己一刀!?

    邓云顿时傻眼了,欲要解释,躲在屋后的诸大娘已经忍不住,直带着伙家们便杀了出来,这邓云大悔,这女子没长脑子一般,这伙人看着就不是易与的,怎地那般冲动?只是形势所逼,没奈何,只得夺了李俊手上匕首,那两个年轻后生相视大笑,边听那为首的后生大叫道:“大伙儿听了,哥哥最恨的便是这等开黑店的,不要给他们留活路,须知跑出一个,便害了一路人!到时候你我都是罪人!”

    邓云、诸大娘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开口说几句场面话时,哪知这伙后生谁搭理他们,都是抽刀就上,那两个为首的后生却是出了奇了,手上都拿着一杆方天画戟,如此战阵厮杀的利器在这狭小之地哪里施展得开?

    却见其余众人都是自觉将他们与黑店伙家隔开,这两人气得脸上发紫,挺着戟就要硬上。那些同行汉子此时正杀得顺风顺水,见状笑道:“两位哥哥,快收了那戟罢,这里哪里施展得开,蓄养些力气,明天卖艺时再舞出来赚盘缠罢!”

    在随即传来的爆笑和惨叫声中,这大堂内的强人都叫这帮汉子处决了,两个还未出力的大哥走到邓云的尸体前,都有些尴尬,便见那为首的后生干咳一声,道:“即是黑店,必有贼赃!小五,去搜搜!老六,且把那汉子救醒!”

    “老爷们正是穷困至极时,这狗崽子就送到手上来了,两位哥哥,明日不用再去卖艺了罢!”便听一人笑着插话道。

    “有了路费自然不必抛头露面了!都是你这厮们,一个个把哥哥给的银子不当银子,现在好了,当日衣锦还乡,此时要饭回山!”那当头后生大骂道。

    众人闻言都是大笑,道:“咱们兄弟都指着哥哥你呢!想你身上便放着一千贯的安家费,我等想你总会留点的罢,你又没甚亲戚,不像小弟们,三大姑八大姨,都是穷人家,这钱在咱们身上不如在她们身上要紧,哪知哥哥你……”

    “我那钱不是分你们一半去了?剩下的都替我那老军师父翻修了下坟墓,再其他的都留给他遗下孤女了,你这厮们还有脸说……”那当头后生喝道。

    众人见说都是赧颜一笑,有人强辩道:“我们将钱都留给家眷,又不是乱花销了,再说要不是这次要饭回梁山,能遇上郭盛哥哥么!”

    见弟兄们说到郭盛,那后生一笑。道:“却不是恁般说么?走哪条道,便看哪边景!要不是你们还算有良心,不肯卖坐骑,宁愿一路卖艺回山,说不定还真就错过了郭盛兄弟这条好汉!”

    那请客的汉子见说道:“我算什么好汉,只是心气高了些,不知天高地厚罢了,比戟时还不是输给你了!吕方兄弟,你还莫要这般说,要是路上没遇上你。我也要上梁山寻你!你不知江湖上怎生传你,想那白衣秀士醉后曾言,说你戟法天下无双,他得你如虎添翼哩!”

    这话众人还都是第一次听说,闻言都是大惊,不想自家寨主心中竟然这般看重哥哥,心中都是涌出一份满满的自豪感和感恩之情,那吕方见说愣了半晌,方才道:“不想哥哥这般错爱于我……”

    众人都是一阵唏嘘。这时里面打水的人出来了,吕方和郭盛回过神,忙将门口那人平摊到地上,使水救醒。那汉子乍然惊醒,见状道:“老天叫我不死麽?”

    众人见说大笑,都道:“要你死作甚!这黑店害人,恰巧叫我等遇上。必是你命里有福!”

    李俊见这些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忙道:“我有两个兄弟,方才一起来的。不曾叫这厮们给害了罢!”

    吕方见说一挥手,有几个汉子便进后堂寻找去了,吕方见这人神色忧虑,满身灰尘,甚是落魄,不禁劝道:“你身上伤口刚刚包扎,莫要震开了。说实话,要不是你身下血迹,我等险些叫这黑店懵过了,此时却也说不上谁救下谁!”他话还没睡说完,便见那童威童猛叫人抬了出来,李俊见状哭道:“都是我害了你们!”

    众人救醒了两人,两人心中堆积的郁闷简直无以复加,这番连连失手完全是强人生涯之辱,谢过大家救命之恩后,都劝李俊道:“这江湖已不是哥哥和我等的江湖了,咱们还是急流勇退,寻个安生之处罢!”

    李俊也是意冷心灰,扎着起身,那童威童猛两人自己都站不稳,却跑过来扶着李俊,见这三人言谈举止都不像等闲之辈,吕方和郭盛对视一眼,道:“看你等模样,也不似个没名姓的!愿求大名!”

    “蒙救命大恩,做牛做马难以报恩,唯有丑名实不敢报!”李俊叹道。

    吕方和郭盛见此人英雄气短的样子,都不好勉强。这时大家抄了盘缠出来,童威童猛见了自己的那份,欲要开口讨要,李俊叹了口气,只是摇头摆手,童威童猛心中却有些放不下,这些可都是历年贩私盐攒下的血汗钱,只是哥哥作了表态,又不敢忤逆于他,只是盯着那两包盘缠看。

    吕方见了他俩神色,问道:“这些可是你们的?”

    童威童猛忙点头,吕方打开包裹一看,两袋都是金银,眼中露出一丝惊诧神色,众人见状都停下手上动作,过来看了一回,随即望向这三人的眼光都变了。李俊叹了口气,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两个刚刚从鬼门关上跑下来,如今却又自家折回去,图个甚?”

    童威童猛心中大骇,李俊的话对他们如当头棒喝,他们也是老江湖了,立马看清此时形势:这些汉子不过萍水相逢,随手救了人便救了,自己三个若是身藏财宝,对方要寐下时,定然惹来杀生之祸!

    “不是我等的,好汉自取了罢!”李俊坐在门槛上,淡淡道。

    “说罢!在何处贩卖私盐?”郭盛道。

    李俊见问神色有些好奇,却不惊讶,道:“我看着像盐贩子?”

    “你那金子上面都一股盐味儿!”郭盛笑道。

    这话说得众人都是大笑起来,吕方叫弟兄们收拾了其他的赃款,朝这边问道:“你等说个数,若是对了,便还给你!”

    二童这回不敢擅作主张,只是望向李俊,李俊盯着吕方和郭盛看了半晌,方才点点头,二童见状立马抢着答道:“一包黄的,十五斤,一包白的,三十斤!”

    吕方分别拎起两个行囊,暗暗掂量了一下,旋即都丢过来道:“拿好了,盐贩子攒点钱不易,莫要都送给这做黑店的亡八了!”

    二童闻言羞愧无语,李俊叹了口气,心上五味杂陈。众人出了酒店,便见好汉们捡些取火的工具,一把火直将这黑店烧了。望着腾腾升起的黑烟直冲云霄,李俊闭着眼道:“兄弟,看来你我,真是做得差了!”

    刚停针没三天,今天早上一起来时,咳那种淡红色的痰液,立马又到医院去了,又得继续换药打吊针,这几天更新会有些晚,但是不会断更,这章是25号的,还请大家见谅!(未完待续。。)

第二零一章 混江龙意动上梁山

    见被自家救出的那位气势不凡的汉子,正心神恍惚的盯着冉冉升起的黑烟,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吕方和郭盛对视一眼,朝这汉子拱手道:“三位好汉,后会有期!”

    童威童猛见状连忙拱手还礼,心道要不是意外遇上这伙人,自家三人此生便算是休了。看他们救人不图回报,见财不寐良心,可谓是江湖上少有的好汉子,真是对极了自己三兄弟的胃口,若如从前自家三兄弟在浔阳江上那般意气风发时,遇到这等好汉怎么都要好生结交一番。可是如今,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此时在心头都不禁涌出一丝英雄气短的悲沧来,万分感概只化作一声叹息:“后会有期!”

    见他们这番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言行举止,吕方和郭盛都感觉到这几人身上所背负的故事应是不凡,只是见他们此时很是沉重,也不好开口相问,只是拱手道:“小弟小温侯吕方,我身边这位仁兄江湖上都唤他赛仁贵郭盛,见今我等都在济……”

    “哪里来的歹人,在此为非作歹!”这时三条大汉催着快马赶上岭来,想是见到起火,上来查探虚实的。

    吕方被他打断言语,还未回言,便听郭盛怒道:“你这厮们眼睛瞎了不成,此处开着黑店害人,如何烧不得!”

    见这人语气极傲,这三条大汉却也不是易与的,当即回言道:“你说是黑店便是黑店?可有证据?那人肉作坊在何处?”

    郭盛见说气不过,心道我烧黑店还把人肉作坊留下来做证据不成,等着你这厮们来查?当即就要发火,却见吕方将他手一拉,上前道:“我等江湖上好汉做事,难不成留着证据待官府来查探,叫他们说有罪时再烧?”见自己一番话说得对方有些无言以对,吕方一笑。指着李俊三人道:“这里有三位从黑店救出来的客人,你们若有疑问便问他们罢!”

    那三人见说狐疑的望向那红衣后生所指之人,顿时失声大叫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混江龙李俊,真叫我家哥哥一顿好找!”

    这三人认识李俊,李俊和二童却不识得这三人,都是十分诧异的望着来人,只是这声喊不妨惊动了另外一位英雄,却见那小温侯吕方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李俊身前。问道:“那浔阳江上的混江龙李俊便是你?

    李俊见问一脸沧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将目光挪开,不与他对视,那吕方见状低头想了一想,又道:“那浪里白条张顺是你兄弟不是?”

    听到这话,李俊却不能再装作闻若未闻,当下坚定的点点头,吕方大喜。道:“走走走,跟我们走!”

    那骑在快马上的三人却是不依了,道:“怎地就跟你们走了?你等方才连人都不认识,现在却要带人走。却不知我等寻他直寻了一路了!”

    这边红衣队的汉子见说都是大怒,那吕方跟在王伦身边有日子了,十分钦慕这位哥哥的为人,当下暗暗模仿他的举止。便止住众人,朝对方开口道:“我等烧了这店子,你几位路上遇见了。上来问一声,自是江湖上应有的义气,我等知无不言,自不会与你见怪!只是这三位仁兄是我从这黑店救下的,不期正是我哥哥要寻的人,怎么就不能跟我们走了?”

    那几人目光交流了一番,见这汉说话很有些分寸,当即拱手道:“这位混江龙,我等从江州寻他来此,一路千辛万苦的打听他的踪迹,此时好不容易追上了,你等横插一杠子,便想中途拦下,怕是不妥罢!”

    那自觉倒霉透顶的童氏兄弟见说愣住,怎生还有人阴魂不散的从那江州追来?莫不是那花荣和刘唐还不善罢甘休?只是这边人众也奇怪,一听说哥哥大名,便极其热情起来,搞得自己三人十分不好意思,都不知谁是谁的救命恩人了。此时还是李俊镇定些,二童还是胡思乱想时,便听他开口道:“你等回去告诉晁盖,我跟他没甚么好说的!”

    那三人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忽听这时他们背后传来一个颇有派头的声音道:“甚么晁盖,关他屁事!我说混江龙哥哥,想找你说说话还真是难呐!”

    李俊闻言一惊,等他看清说话之人面孔时,纳闷道:“马头领,多时不见,只是不知你寻我作甚?”

    “不是小弟寻你,是我家哥哥寻你!”这人望着李俊拱手笑道。

    “我家哥哥却也寻他,却该怎处!”郭盛脾气不好,性子也傲,此时有些看不惯这人说话之时流露出的那种派头,直喝道。

    那人呵呵一笑,却不动怒,只是拱手道:“面不藏怒,必有所持。敢问这位好汉姓甚名谁?”

    “老爷江湖上人称赛仁贵郭盛的便是!你要寻这混江龙,我家哥哥却也要寻他,你说怎处?”郭盛傲然道。自己要投的这位白衣秀士在江湖上是个甚么地位,他心里明镜似的,话说如今这江湖上谁敢跟他明着抢人?那抢縻貹的王庆便是样子!既然是王伦哥哥要的人,自己说甚么也要请到他面前,也好叫他高看一眼。

    那马头领甚么时候被人这般抢白过,当下面不改色,只是抽出双刀,拍马上前,笑道:“江湖上的好汉,终究要在手底下见个高低,不知你这汉子,手上功夫可有那张嘴硬?”

    郭盛大怒,直奔坐骑而去,吕方见状将他拦住,郭盛低吼道:“是兄弟莫要拦我!”

    吕方见状一叹,回去将自己坐骑牵了过来,对郭盛道:“这是来自北地的宝马,当年柴大官人送给哥哥,哥哥又亲手赠与小弟的,如今小弟便送与兄弟你!”

    郭盛见说愣住,半晌之后,朝吕方拜了一拜,旋即取了方天画戟,翻身上马。见对手取了一杆方天画戟,那马头领也是老江湖了,深知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哪里肯叫对方施展得舒服,当即催马上前,与郭盛缠战,便见两人厮杀到一起。

    不多时,两人已经斗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负,吕方见状暗暗喝彩,只是担心郭盛有失,下意识将手上的方天画戟一挺,不想对面人众中一个黑瘦轻捷的汉子正关注着他,见此异动急忙大叫道:“人多欺负人少,算甚么好汉!哥哥小心他们两人不要脸来并你!”

    吕方见说苦笑不得,望了望手上的方天画戟,上前喊话道:“好汉,且住了!我也不上来,免得叫人说我梁山好汉拿人多欺负你,只是混江龙李俊真是我王伦哥哥亲口吩咐要请上山的好汉,还望好汉给个面子!”

    那马头领见说瞧着一个破绽,双刀架住郭盛的方天画戟,朝吕方笑道:“你是梁山好汉,那我倒是成了冒名的了?”

    吕方一听对方话里有话,心道哥哥这次下山莫不是又收了许多豪杰?如此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才好,便见他忙拱手问道:“小弟离山有数月了,哥哥是几时上山的!”

    马麟见他谦逊,微微一笑,道:“我也才上山不久,之前在黄门山落脚,那三寨主铁笛仙马麟便是我!”

    吕方闻言大笑,道:“却不是自家人不识得自家人?小弟便是梁山上的小温侯吕方,这位和你厮斗的好汉乃是赛仁贵郭盛,暂时还没见着哥哥,路上遇到小弟,一时意气相投,答应与我一起上梁山!我当日和哥哥在黄州木兰山下分手,哥哥前来这江州寻贤兄弟聚义,小弟因事先回潭州看望家人,故而错过了,于路还抱憾于心,不想与马麟哥哥在此处相见,却不是天大的缘分?”

    马麟闻言一阵大笑,只觉这吕方甚会说话,当即把刀一收,对郭盛道:“兄弟,不打不相识,原来是自家人,刚才是我鲁莽,切莫要见怪!”说完在马上朝郭盛一抱拳,欠了欠身。

    郭盛与这马麟斗了半天,领教了他的手段,心下也没有刚才那般轻视了,又听到刚才两人对话,知道是王伦哥哥亲自收的黄门山好汉,此人又朝自己赔礼了,当即也不敢怠慢,连忙在马上还礼,道:“不想便是黄门山上的好汉,小弟先前也多有失礼,还望马麟哥哥见谅!”

    马麟见说哈哈大笑,吕方也跟着笑了起来,最后郭盛也忍不住摇头直笑。这三个领头人都是这般,两边四十多跟班的兄弟自然也是跟着放声大笑,这阵怪笑,直将那栖息在岭上树林中的百鸟惊得漫天乱撞。

    也不知笑了多久,那声音终于停了。李俊和童威童猛还是满面惊异,三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正商议该怎么开口辞行时,却见四十几道目光从各个角度朝自己三人射了过来,直叫这三位当事人避无可避。但见那吕方眼带笑意,眸若清泉;那郭盛碧眼盈波,眼放光华;那马麟深邃犀利,眼若饥鹰;那侯建双目含羡,抚景伤情。

    李俊见状长叹了口气,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位白衣秀士与我素未谋面,至今已使三拨豪杰寻我,古之三顾茅庐不过如此,我李俊若是不去会会他时,余下残生怎承得住这份错爱?!”

    多谢小林包子、神子降临、宇月凤舞、方园、龙井茶泡蛋、无名无天、横剑笑月、命里注定、六老四、三丝等好汉以及女好汉的慰问,也感谢众多好汉的打赏以及月票支持!小弟感怀在心,一定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以文字来回报大家!(未完待续。。)

第二零二章 白毛虎的承诺

    春日的午后,阳光微醺而醉人,整个蓼儿洼显得安宁而祥和。

    只是突然传来一阵疾驰的脚步声惊扰了这份安静,却见一条魁梧大汉从山道上疾奔下来,离他半里远近处,还跟着两个苦着脸的小头目,直在后面大声解释道:“寨主贵客,莫要阻拦,只管放行,令牌在我等手上!”

    有了本处地主的照拂,此人毫无阻碍的出了山前头关,只见他在水军营寨门前迟疑片刻,不敢上前冲撞,只是往一旁的金沙滩码头而去。眼见一个后生背对着自己半蹲在码头上,这大汉大喜,忙上前笑脸相求道:“小哥,小哥,还有船麽?劳烦搭我一脚!”

    那后生嘴中叼着一根空心的芦苇棒子,只是远远望着水面发呆。此时见有人招呼自己,回头盯着此人上下打量了一回,只见这汉子满脸是笑,作揖相求。

    这时,跟在这魁梧汉子后面的两个本寨小头目气喘吁吁的赶上前来,见了这后生,忙行礼道:“小人见过王头领!这位好汉是寨主的相识……”

    那后生见说把手一摇,开口道:“这位马寨主当日上山求医时,我见过他,不必介绍!”

    马勥见这人认识自己,顿时大喜,拱手道:“却怪我眼拙,识不得王头领!”

    那两个头目连忙介绍道:“这位哥哥乃是我山寨里的水军头领,江湖上人称活闪婆王定六的好汉便是他!”

    马勥见说又是连连拱手,道:“原来是活闪婆王定六好汉,久仰大名!闻先生与我说起尊驾时,满口夸赞你是个孝子哩!”

    王定六微微一笑,抱拳回礼道:“为人子女的,行孝不是本分麽?马寨主谬赞了!且马寨主本人这回上山,不也是为了带着老父千里治病?”

    王定六说完,朝山寨专门派下招待马勥的两个头目问道:“安神医和闻军师下山时。没与马寨主知会一声?”

    这两人还没答话,马勥见说赧颜一笑,道:“我当时晒太阳睡着了,被我老爹骂醒时,安神医已经下山了。再去寻闻军师时,他也不在。就是山寨其他相熟的头领都说是下山去了,最后得了贵寨这两位小兄弟传了闻军师的留言,我这才知道白衣秀士王首领回来了!如今还请王头领行个方便,叫我去你们那李家道口迎迎王首领,这些天一直蒙贵寨厚待。小弟心下实在过意不去,也好叫我尽份心意!”

    王定六见说沉吟片刻,旋即道:“马寨主远来是客,本不必这般多礼,何况令尊大人还在山上养病,闻军师怕是出于这般考量,才没有惊动阁下!只是马寨主有这份心,小弟也不好坐视。那便请上船来罢,小弟摆渡你过去!”

    马勥见说大喜。只觉这山上随便一个头领都是谈吐不凡,心中感慨无比,当下跳到船上,当他回首望向这座巨岛时。心中渐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圣之感。他也算是老江湖了,放眼大宋绿林,哪里去寻这般圣地?就是盟主王庆的房山,也不过只能在京西、荆湖执牛耳。若强拿来和这梁山一比,未免相形见绌,叫人有些英雄气短。

    见马勥很是感慨的模样。王定六怕冷落了他,在船上笑道:“近日多闻马寨主在山上和鲁提辖等几位哥哥比试武艺,不知可曾尽兴?”

    马勥见说被捞到痒处,直大笑道:“好久没打得这般痛快了!你那山上的鲁提辖和唐将军真不是一般角色!不怕兄弟你笑,在荆湖能赢我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出来,可是到了这梁山,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处真乃天下豪杰扎堆之所,直叫我话都不敢大声说了!”

    见到这豪爽汉子幽默自嘲的一面,王定六不禁一阵大笑,那两个小头目也是在一旁偷笑,马勥毫不在意,只是望着湖水摇头唏嘘。

    行不多时,已经可以看到前面的酒店了,王定六叫水手将船靠在水亭边上,请马勥上了岸,四人急匆匆往酒店前面而来。

    说实话,王定六早便想下山前来迎接寨主了,只可惜山寨要留人照应,水军中他资历最浅,于是十分“无辜”的被留在山寨。不期正好遇上多礼的马勥,王定六借了他的东风,此时心中不知有多畅快。

    这四人一穿过水亭与酒店之间的长廊,刚刚登堂入室时,便见好几十条大汉齐聚在酒店大堂中,如众星捧月一般围绕着一位白衣书生纵情欢笑。马勥当日和王伦只是萍水相逢,还没有熟悉到那种可以直接上前打招呼的地步,便见这位直汉舔了舔嘴唇,在角落里驻足观看。

    王定六见状寻思道:“在场都是自家兄弟,何时相聚都没问题,只是却叫外人在一旁相候,怕是不妥,且与哥哥说一声!”便见他挤上前去,正围着王伦说个不停的阮氏兄弟见了他来,便听阮小七叫道:“老六,不是叫你看家么?”

    王定六嘿嘿一笑,朝阮小七一抱拳,却对王伦道:“哥哥,荆湖来的马寨主硬是要随小弟一起来迎你,小弟怕他一时焦急,直将他带过来了!”

    王伦听他说完,目带赞赏的朝王定六望了一眼,王定六忙伸手朝人群中一指,王伦顺着他指的方向寻到了客人,笑道:“马勥兄弟,怎地恁般多礼?想你远来是客,哪里好要你下山来接我?不知令尊大人的身体好些了没?”王伦最后这句问话却是望着安道全说的。

    王伦这一嗓子,酒店内的众头领这才发现站在角落里的马勥,唐斌哈哈大笑,探过人群,直上前邀住马勥,将他推了出来,此时马勥满脸是笑,拱手朝王伦回道:“托福,托福!真是托了王首领的福!贵寨安神医不愧是当世华佗,他说我老父再休养月余便可痊愈了,小弟满心欢喜,真不知该如何报答王首领!”

    “举手之劳!马勥兄弟不要放在心上!”王伦摆摆手,就势望向安道全,安道全微微点头,道:“一月之内,我再用六回金针,之后服用半年药材,老人家便可痊愈!”

    这话马勥虽是早就心里有数,此时再听,仍然一脸喜意,直朝安道全和王伦拱手想谢,王伦一笑了之,又拉着马勥说了一会话,忽然想起师门前辈李助当日和自己的约定,直对马勥道:“你家盟主欲要与我作成长久的私盐买卖,我如今便要安排人手处置此事,等过些时日有了结果,便写封书信,请兄弟带回荆湖!”

    王庆卖私盐的事情马勥知道一些,见说倒是并不惊讶,只见他拍着胸脯对王伦道:“如此能够公私兼顾,真是不枉此行!马勥定不负两位哥哥的重托!”

    说完便见他毫无预兆的朝王伦一拜到底,王伦吃了一惊,急忙将他扶起,哪知这马勥叹了口气,旧事重提道:“那日是小弟不分青红皂白,跑出来跟王首领为难!你虽然一直没怪罪我,但是我于心有愧,一路受着煎熬,且说自我来到贵寨,蒙闻军师和各位好汉热情招待,又有当世神医尽心费力替我父亲诊病,这恩情实在大到无边了,小人也不会说甚么漂亮话,日后王首领但有甚么差遣,我马勥纵然性命不要,也要报答于你!”

    只听他说完随即自嘲一笑,朝四周的好汉们拱手道:“本不该口出狂言,只是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小弟的寨子就在荆湖,各位好汉有甚么所托时,只管递上一封书信来,小弟敢不尽心!”

    众人见说大声叫好,虽无求到他头上的事,但看这汉子知恩图报这份心,就足以褒奖了。此时马勥一直想见的人也见到了,一直憋在心里想说的话也说出来了,当下不好耽误梁山好汉们相聚,便要告辞回去侍奉老爹。王伦拉着他嘱咐了几句,便朝王定六点了点头,王定六见状笑嘻嘻的将马勥迎了回去,马勥走时又是朝众人直拱手,闹了半晌,方才退出。

    这时众人又一一上前来跟王伦见礼,杜迁和宋万两人看着王伦,唏嘘道:“一晃几个月不见,哥哥却是消廋了些!不过却也看着更加精神了!”

    两位老兄弟的问候直教王伦心中一片温暖,那种游子归家的喜悦直冲荡在心灵深处。只有在这种完全放松的时刻,因千里奔波而带来的疲惫感才渐渐在周身明晰起来,王伦回头看了看自己两位亲随头领,连他们这般铁人此时都是呈现出一脸倦容,可想这一路奔波之苦了。

    “几个月没尝到宋家兄弟做的饭菜,哪里叫它不瘦?”王伦大力拍着宋万肩膀笑道。

    众人闻言都是大笑,宋万便要叫人回山寨摆宴,王伦回头望了望随自己而来的縻貹、袁朗、秦明、黄信和少华山、黄门山、芒砀山三寨加盟的头领,开口道:“各位兄弟,且回山用顿便饭,今夜早些休息,待大家歇息好了,明日午时再在聚义厅议事!”

    随王伦一起归来的众好汉见说都是大声叫好,此时大家是真累了,留守山寨的好汉们见说也不劝了,当日林教头提前带着人马赶回来时,缓了几日方才复原的情形大家也都亲眼见了。加之此时王伦也发话了,老头领们都是殷勤请新头领们回去休息,便见宋万拉着杜迁帮忙,要带此时新上山的头领,去看山寨提前给他们准备好的住房。

    这时闻焕章和萧嘉穗说完话,却拉着一个陌生面孔出现在王伦面前,介绍道:“前日接着哥哥回程消息,叫小弟喜不自禁,不想昨日更有喜事临门,便是这条好汉钦慕我山寨之名,特意前来相投!”(未完待续。。)

第二零三章 乱糟糟的周边局势

    王伦见说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汉子,毕竟此人乃是自己穿越到梁山泊之后,头一个慕名来投之人,也不知他是不是原本一百零八人中的一份子。

    却说这人生得如何?正是:狰狞丑脸如锅底,双睛迭暴露狼唇。这人一见王伦,便上前拜道:“久闻梁山泊威名,小弟心中钦慕,只因缘分浅薄,不敢唐突!”话一说完,只见他忽朝焦挺笑道:“闻得焦兄在此,小弟特带着孩儿们来投!”

    原来却是投焦挺来的!王伦见状有些啼笑皆非,当下自嘲的摇摇头,正细想此人身份时,只见焦挺上前将此人一拍,感叹道:“兄弟,多时不见,也不知你在哪里厮混!当日我若没遇上哥哥时,心里想着的,便是去寻你!”

    焦挺的话却有些提醒了王伦,这汉子莫非就是当日焦挺要去枯树山相投的丧门神鲍旭?想到这里,王伦再望向他时,只见他身后别了一把重剑,十分长阔,王伦暗叹道:“还以为山寨就黄信一个人用丧门剑,却怎么把李逵的这个左右手给忘记了!”

    那汉子见说,望着焦挺道:“我一个人在枯树山上时,好不孤独,时常想念兄弟,不久前闻得你在此处风生水起,这便烧了寨子,带着孩儿们径来相聚!”闻焕章这时在一旁补充道:“鲍头领昨日带人上山,同来的弟兄有五百多人,也有二百多匹马!”

    众人见他相貌凶恶,不想实力倒是不俗,都是笑着去望这鲍旭,不想睡眼惺忪的李逵忽然间精神起来,嗖的一下冲到这汉子跟前,喜道:“不想你这汉子生得……却比俺还丑!”

    众人闻言都笑,鲍旭也是一个劲的打量着李逵,焦挺大笑道:“这汉子也是王伦哥哥的亲随头领。江湖上唤作黑旋风李逵的便是他!”

    “原来……便是李兄!”鲍旭盯着李逵道,不知为何,鲍旭头一次见着这李逵,便有一种奇特的感觉环绕在心头,只觉……好像是多年失散的兄弟重逢一般。

    见李逵和鲍旭一见如故的模样,王伦忽然想起一事。当日这丧门神鲍旭随着梁山大军征讨方腊,失陷在杭州城中时,那李逵一路是哭奔回营的。话说这宋江打方腊,手底下头领死伤过半,只是能叫铁牛发自内心哭泣的好汉。却仅他一人而已。

    宋江倒是能叫李逵为他哭,不过手段高明而已。只是这鲍旭能叫李逵一路哭回,只怕便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惺惺相惜,性格相投了。

    正好自己也有将李逵放下去的打算,也罢,就让李逵、鲍旭、项充、李衮这黄金四人组合在步军中延续一下原本轨迹中的风采吧!到底最后能取得一种甚么样的效果,还真是叫人值得期待。

    同众人在李家道口欢聚了小半个时辰,王伦提议大家先回寨子休息,等天黑时酒席上再聚。大家都是齐声回应,便见林冲上前替欧鹏、蒋敬、陶宗旺引路;鲁智深拉了縻貹、袁朗;徐宁、杨志邀着秦明、黄信;陈达、杨春拥着史进;李衮、项充笑嘻嘻的迎着樊瑞;焦挺和李逵拉着鲍旭嘀嘀咕咕不知说些甚么;朱贵朱富兄弟则是张罗招呼着其他头领。王伦走在人群最后面,山寨里的三位军师闻焕章、萧嘉穗、朱武不离左右。

    话说闻焕章很早便接到王伦快马递回来的消息,得知山寨如今添了这么一位文武双全、义胆忠心的帅才。当下发自内心的替王伦感到高兴,只觉得如此良才加盟,直教当初二人商议的大计越来越有把握了。而这番见到真人,发现萧嘉穗长相形神俱清。谈吐器识绝人,闻焕章心中更喜,于路上说些雅话。只闻频频大笑之声传来。

    众人一一坐上了各位水军头领分别亲自撑起的渡船,直往梁山泊而去。王伦上的阮小七那艘船,直把这位快人嘴都笑歪了,在船上朝王伦抱怨道:“哥哥,今番归来,万万好生歇息些时日!你却不知,过年前后,我们这水泊四周有些反常,把闻军师急的茶饭不思!”

    王伦见说有些疑惑的望向同船之上的闻焕章,闻焕章望了一眼阮小七,笑道:“小七,你这张快嘴哟!哥哥他们刚刚回来,还未曾歇息片刻,就把这些烦心事拿来燥人,却不是差了!此事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总之不差这一时半刻!”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问题叠着问题,麻烦连着麻烦?先生但说无妨,我和萧大官人、朱军师正好一起听听!”王伦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僵硬的四肢舒缓开来,直靠在船上说道。阮小七见王伦这般,也不插话,只是那手上用了心,直把船摇得更稳了。

    闻焕章见说也没有迟疑,清了清嗓子,道:“朝廷在袭庆府的驻军已经依次开来,根据朱贵头领的消息,如今城里聚集了禁军下辖的马军八营,步军十二营,另有厢军若干,总兵力不下一万三千人。”

    一下子集结二十个指挥(营)的兵力过来就粮,真是大手笔呐!到底是图自保,还是有心建功呢?王伦若有所思的轻敲着船身,忽然问道:“程万里和王禀如今都在城中?”

    闻焕章见问,点头肯定道:“知府程万里和观察使王禀是在年后一起上任的!”说完见萧嘉穗和朱武都望向自己,闻焕章接着介绍道:“这程万里乃是童贯府上门馆先生出身,有些才学,也算是知县、通判、知州这么一步一步爬起来的,我昔日在京师,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其人为官倒也算是勤政恭谨,未闻有甚大恶之处。这次到我水泊边上为官,不知是童贯有意叫他立功,还是受了别人编排,还有待查证!”

    “童贯这厮的门馆先生,还有人敢编排他?我看就是来寻咱们山寨晦气的!哥哥,这鸟太守若是老实还好,要是敢来搅虎须,我第一个割了他头去!连带那甚么观察使王禀的一起割下献与哥哥!”阮小七大叫道。

    王伦见说望着阮小七一笑,道:“小七不知,编排童贯的门馆先生也不算甚么大事!”

    阮小七咂舌道:“那哥哥说甚么是大事,难不成编排童贯才算?”

    闻焕章哈哈一笑,开言道:“却不便是这般说?政和元年时,童贯刚获得了本朝武官的最高职位,晋升为检校太尉,当时在朝中风头无二,正欲雄心勃勃代表我大宋出使辽国时,不料却叫依附他起家的蔡京在背后捅了一刀,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极力反对,终叫这童贯没作成正使,而是以副使的身份出使辽国,至此两人近十年你好我好的关系宣告破裂,近几年来这两人是又拉又打,闹得不可开交!更有那高俅、王黼、梁师成等宵小上蹿下跳,把好好一个东京弄得是乌烟瘴气!”

    闻焕章说完叹了口气,脸上呈现出一丝悲恸的神情。他隐居京师多年,这些官场秘辛对他来说毫不陌生。

    萧嘉穗和朱武见状都是心有戚戚,直恨不得将这般奸臣都嚼碎了,好还天下百姓一个清白,朱武叹了口气,望了一眼王伦,道:“那王禀莫不是荆湖遇上的林教头的相识?”

    王伦点点头,对于这个人,他的印象要比那模糊的程万里还深刻。

    当日灭辽之后的金国兵分两路侵入大宋,一路直攻到东京城下,而另一路则是在太原城下被守军所阻,而这防守太原的最高衔武将便是王禀,他和文官太原知府张孝纯死守孤城,抵挡金国名将完颜宗翰,也就是粘罕二百五十余日,史书记载:“悉为王禀随机应变,终不能攻”,自此“王总管”之名遂传遍太原。惟援兵久久不至,太原人疲马乏,终至城破,张孝纯被俘,王禀自率残兵与金军巷战,身中数十枪,携长子王荀投汾河死,以身殉城。

    现今这一位为国死节的大将就伏在自己身边,手下还握着一万多人马,叫谁也不能大意。王伦低着头沉吟片刻,问道:“他那城里近期可有动静?”

    闻焕章摇摇头,道:“倒是规矩得很,兵不出城,也不扰民。只是城里最近又从河北调来一员都监,叫甚么双枪将董平的,听说有万夫不当之勇,位居王禀之下!”

    王伦见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听闻焕章又道:“除了这袭庆府的动向,我水泊所在的济州和郓州太守也都双双换人了,城里兵力布防也有所调整!”

    王伦见说一惊,若是一城一地的变故,那还可以说是巧合,只是这三城同时有变,只怕不能掉以轻心,拿等闲视之。想到这里,王伦当即目视闻焕章,候他下文,却听闻焕章道:“我这济州刚刚调来的新任知州,姓张,名叔夜,为官甚有贤名,近日也有二营步军、二营马军开入济州城内,怕也是从河北过来就粮的禁军。北面的郓州知州也换了人,只是其人还未上任,尚不知是谁,只是近日城中调入三员将官,已经查探清楚,为首的都监唤作没羽箭张清,手下两员副将,一人叫做中箭虎丁得孙,另一人叫做花项虎龚旺,都是武艺精熟之辈,怕是有些难缠!”

    得什么不能得病,苦不堪言!不多说了,争取早日恢复正常更新!(未完待续。。)

第二零四章 梁山军的雏形

    郓州是个大州,无论是其户籍总数还是下辖的县城数目,都不是济州可以相提并论的。何况按照原本轨迹,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约莫在三、四年后,郓州便会升格为东平府,成为京东西路中的又一座府城。

    这样一座比较重要的城市,驻军自然不会少。按照先前朱贵探听来的消息,这郓州城里原本驻扎有殿司下辖的三个步兵指挥(营),步司下辖的八个指挥,无马军编制。当然了,这些都是自己前去荆湖之前的情报。

    “那没羽箭张清是只身调任前来,还是带着队伍过来的?”王伦望着闻焕章问道。

    “张清和龚旺、丁得孙这三人是分次前来,每人来时,都随身带着一个指挥的马军,自这三人上任以后,城内外再无调兵迹象!”闻焕章回道。

    “如此说来,我水泊周围三州的兵力分布是:袭庆府下辖马军八营,步军十二营,郓州下辖马军三营,步军十一营,济州则是马军二营,步军六营?”朱武望着闻焕章问道。

    闻焕章点点头,旋即补充道:“因托塔天王晁盖的缘故,济州上次有两个指挥叫小七连锅端了,如今还有五百多人在山寨中罚做徭役,他那六营步军里起码有两营的水分!”

    阮小七闻言哈哈大笑,显然是对这段往事十分自豪,只听他道:“要不我再做上几回新郎,叫这厮们再放开肚皮饱食几顿蒙汗药?”

    “弄巧之事,却不可一而再、再而三!那张叔夜我也听闻他是个贤人,如今有他约束着,城里的禁军不说别的,光就军纪来说,只怕也要比从前好上许多罢!”王伦开口笑道。

    见王伦心情不错,似乎丝毫没有被眼下复杂的局势所影响。阮小七笑问道:“哥哥,朝廷放着恁多军马在我水泊四面,你却怎地不担心?”

    王伦莞尔一笑,望着这八百里巨泊轻叹道:“有我家阮氏三雄在,我却担心甚么?”这话直说得船上众人都笑。但见阮小七满面红光,浑身傲气只觉无地发泄,直将手上那船桨摇得更快了。

    见王伦一句话说到点子上,萧嘉穗暗暗点头,开口道:“哥哥说得甚是!莫看朝廷这里调兵,那里遣将。声势倒是不小,可是到头来,这临着大湖的济、郓两州却无一营常备水军,可窥一斑呐!”一路上多听王伦说起现下山寨近况,萧嘉穗只觉得朝廷若是没有上万水师时,想都不要想那登岛的白日梦。

    朱武点了点头,附和道:“萧大官人说得不错!这两州一府加起来四十营的人马,看着确实有些吓人,但是他们肚子里到底打的甚么算盘。还须仔细推敲推敲!照说这张叔夜为官最贤,又是个文武双全的能臣,如果朝廷真是针对我梁山的话,便叫他去做袭庆府做个知府。怕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如今呢?你看他只是新任济州知州,手下无甚可用之才不说,能调用的禁军也是三州之中力量最弱的!那区区八营人马,拿来守城也不知够不够哩。哪里还有余力图谋他事?要我说,哪怕朝廷把他放在郓州也比放在济州对我梁山的威胁要大!”

    见大家都是面上含笑的望向自己,朱武也是一笑。又接着道:“那程万里不知是何许人也,但我听林教头说,那王禀却是个有真材实料之人!如今他手下掌握着万余兵马,倒是叫人不得不防,只是袭庆府不与我梁山搭界,他若有行动,必然得借路他境!涉及越境,周折必多,如此郓州这个新任知州的动向倒是值得我等关注!”

    朱武说完,王伦和闻焕章对视一眼,都是满脸欣慰,闻焕章咳嗽一声,笑道:“已着人打探去了,相信此人一握官印,山寨就能得到消息!”

    “以不变应万变罢!”王伦轻笑一声,对于朱武刚才所做的推断,他心中也是十分赞成的。就自己所知的大势来说,原本轨迹中征讨梁山的朝廷军马,几乎可以说全都是因私祸惹出的。

    比如宋江打破了高唐州,杀了高俅的叔伯兄弟高廉,才有双鞭呼延灼带着三千重骑兵杀奔而来报仇之事。日后关胜征讨梁山,起因也是因为宋江兵临大名府,威胁了蔡京的女儿女婿一家人的安全。

    既然明知朝廷那么多次派兵征讨梁山,却没有哪一次是出于公心而为的,王伦此刻才没有如其他人那般揪心。这种情况,其实就是典型的奸臣把持朝政的特征:你可以肆意败坏赵家的江山,但你却绝不能惹他。

    王伦望着不远处鸣叫飞过的水鸟,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暗道这些老虎的屁股迟早是要摸的,只是在摸之前,先要将这副打虎的身板练好。

    想到这里,王伦低头从身上掏出一份小册子递给闻焕章,闻焕章伸手接过,翻开一看时,顿时神色慎重起来,翻了许久,这才将目光离开了纸面,开口道:“这是……”

    王伦一叹,道:“将者,士之心也!将不知兵,何以为战?”经过这一回千里大行军,王伦于路上多了许多感悟。他感觉现在的自己正处于一个转折点之上,如果说刚刚穿越过来时自己还在为生命安全而担忧,那么此时的首要难题,便转变成为了梁山泊在自己手上如何能更好发展的问题。

    从前因为心思多放在招揽豪杰之上,山寨前期都是照搬以往那种较为粗放式的管理方式,而现在山寨已是稳稳的天下第一寨的架势,有些山寨草创时的旧方法已经不能继续适用下去了。这次回山之后,王伦便准备在随后这段时间里,和三位军师妥善商议,将那些已经不适用了的旧规陋习一一予以改变。

    王伦递给闻焕章的这个小册子,可以说便是奠定未来梁山队伍雏形的初步考量。

    闻焕章沉吟半晌,看了看才加入的萧嘉穗和朱武,旋即拍了拍额头,向他俩介绍道:“哥哥去荆湖前,我山寨原本有军马三千八百余匹,这段时间里,陆续有少华山、芒砀山、黄门山、枯树山四个山寨的人马加盟,同时带来了大约一千三百匹好马,之前哥哥又在江州缴获了两个指挥大约八百余匹军马,加上沿途遇上马市马贩购置进来的二三百匹好马,扣除近期行军路上所损耗的,山寨如今军马堪堪过了六千之数!”

    萧嘉穗和朱武细细听着,等闻焕章说完都是点头致意,闻焕章笑了笑,对王伦道:“哥哥准备按我朝禁军编制,择其精锐,编练五营马军,小弟十分赞同!只是这主将人选……”闻焕章说到后来,盯着手中纸张上一个人的名字,心中踌躇起来,不禁默念出声:“井木犴……?”

    王伦莞尔一笑,见萧嘉穗和朱武也一同看了过来,朗声道:“郝兄弟的名气虽不及前面几条好汉,只是……”说到这里,王伦顿了顿,旋即用肯定的语气道:“将来他会用战绩来证明我今日的选择!”

    萧嘉穗和朱武都没见过郝思文,闻焕章与他也没打过几回交道,故而不知他的分量也不奇怪。但对于这个身负天命的男人来说,自己给他这个机会,某种意义上,何尝不是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闻焕章见说一愕,当即默默点头。

    王伦看人的目光向来精准,这一点他深有体会,既然王伦把井木轩郝思文和霹雳火秦明、金枪手徐宁、青面兽杨志、以及老军伍唐斌放在一起,作为梁山马军开营的主将人选,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作为军师有提醒他的义务,但在寨主已然表示出此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态度后,闻焕章便也没再说话了。

    此时他只是望着小册子上另外一个人名以及其后的备注而会心微笑:豹子头林冲。全营满员五百人,按一比一比例配马,隶属于守备军编制。

    “郝兄弟如今人却不在山寨,选士卒马匹时怕有些吃亏,还请萧大官人过两日帮忙看觑则个!”王伦看了闻焕章一眼,笑着对萧嘉穗道。

    “哥哥这么一说,我倒是越来越想见见这条好汉了!”萧嘉穗呵呵一笑,欣然领命。

    “会见到的!”王伦微微一笑,语气明快道。

    如今山上的马军头领不少,但是王伦只选择了五人开营带兵,始终是抱着宁缺毋滥的原则所致,这五人除了郝思文,明面上都有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

    徐宁乃是山寨马军创始元老。

    杨志则是三代将门之后,本身在梁中书手下又担任过指挥使的职事,除了有不大爱惜士卒的污点,自身业务还是十分精通的。

    秦明乃是山寨头领中担任过最高朝廷旧职之人,虽说脾气是暴躁了些,好在还有一个人的话他能听得进去,便叫黄信与他作个副将,正好可以辅佐于他。

    唐斌也是蒲东军官出身,一身武艺韬略更是山寨中的佼佼者。

    有这五人领兵,目前足矣撑起山寨马军的一片天空了。何况作为一个通晓大势之人,王伦自然知道将来还有许多与梁山有瓜葛的优秀骑兵将领,可供自己选择扩军,是以他此时并不心急,只有先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做好,才有期待未来的资格。(未完待续。。)

第二零五章 恪尽职守的梁山首席军师

    见王伦只是望着风平浪静的湖面若有所思,闻焕章微微一笑,也没出言打扰,只是将手上的小册子摊开,注精会神往下面看去。

    果不其然,在马军各营主将人选之后,紧跟着的便是步军的四个建营方案,只见花和尚鲁智深的名号当仁不让的排在第一位。

    闻焕章不由会心一笑,目光在这位众望所归之人的名字上没有过多停留,便朝下面移去,却见这时縻貹和袁朗的名字并列排在一起,映入他的眼帘。

    双主将?

    闻焕章两眼微闭,低头沉吟着,縻貹他是知道的,勇猛忠贞,天下少有。只是叫他独领一军,怕是有些够呛,这便是寨主将袁朗和他并列为主将的原因么?

    一张沉毅的面容浮现在闻焕章的脑海中,不久之前,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荆湖汉子给人第一感觉很精明,话不多,却句句落在点子上,只可惜是初次见面,不可能过多详谈,是以闻焕章一时还摸不清此人的深浅来。

    这时他忽然想起萧嘉穗也是隐居在荆南,当即目带疑惑的望向怡然自得的萧大官人,道:“不知縻貹的这位兄弟……”

    “大户出身,有勇力,识大体,知进退,最关键是和縻貹兄弟感情极好,他两人在一起领军,就四个字,相得益彰!”萧嘉穗笑着回道,说完也有些好奇的打量起闻焕章来,这小册子是寨主和自己二人一路商议出来的,上面的结论应该算是比较成熟的意见了,想必闻焕章心中也知,哪知这位山寨首席军师显然是不准备掉以轻心就此走个过场,反而要将心中疑问全盘托出,看来此人也是个操心的命。

    见萧嘉穗语气这般肯定,连用九个字来形容袁朗,闻焕章这才放下忧虑。呵呵一笑,继续往下看去,哪知此时两眼看到的内容直比刚才还要吃惊:

    寨主居然要把黑旋风李逵放下去带兵!?

    顿时只见他整个人愣住,再朝王伦望了半晌后,才道:“哥哥,李逵也要下去带兵?”

    王伦莞尔一笑,也没做太多解释,只是低头想了想,开口道:“他这个营比较特殊,正将也是预备为两人。分别是李逵和樊瑞,另外副将还有三人,由鲍旭、项充、李衮三个头领充当,且这一营的名号我都替他们取好了,就照那汉末劲旅旧号,名曰‘陷阵’营!”

    萧嘉穗和朱武闻言都是相视而笑,脸上浮现着过来人看眼前人的善意浅笑,却见闻焕章听了王伦的话后,眉头微皱。轻抚长髯,寻思道:“鲍旭是昨日才上山的,哥哥之前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人的,这册子上也没他的名字。今日这才见了一面,便将此人安排做了李逵的副将,会不会急切了些?须知李逵这人是个直肠子,不大懂得顾及别人情绪。若不是和他性情相投之人,在一起统兵怕是会有摩擦……”

    想到这里,闻焕章对王伦道:“这五人里。小弟熟识的仅有李逵一人耳,哥哥如今将他们放在一营之中,小弟却有些担心他们几人日后的相处!”

    王伦望着自己这位称职的军师,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解释道:“闻先生担心得是,李逵发起疯来时,寻常人哪个拦得他住?如果说这营中一定要有一人,临阵节制李逵的话,非樊瑞莫属!”

    在场几位都是明白人,待王伦话音落地,闻焕章在心里已是有所明悟,看来这樊瑞首先应该是在武艺上能压服李逵的,二来李衮和项充与樊瑞出自芒砀山一脉,樊瑞说话也不会没人响应,想到这里他才放了心,只是心里还有些不明白,王伦怎么这么快便打定主意,把刚刚上山的鲍旭也放到这陷阵营?

    王伦看出闻焕章的担忧,说实话怎么用李逵,他也费过一番心思,这柄双刃剑若是用好了,在战场上扭转乾坤也不是甚么稀奇事,怕就怕李逵和他那三个兄弟阵前撒起疯来无人能治。

    好在一路上樊瑞不时过来跟自己请教剑招,倒是给了王伦很大启发,不如便以芒砀山众好汉为这陷阵营的根基,就势替李逵量体裁衣,打造出这件战阵杀器。而有樊瑞在李逵身边看着,自己也能放心多了!

    其实说起来,王伦心中并不奢求他们能取得多大的功绩,斩获多少头颅,他唯一期待之事,便是在那两军胶着之时,这陷阵营作为奇兵,能在战场上杀出气势,杀出转机,杀出威风,这样便心满意足矣。

    “有的人初次见面就愿结为兄弟,有的人相识一生也不过路人而已!闻先生,这鲍旭和李逵,就有些生死兄弟的意思!”怕闻焕章心中还有疑惑,王伦玩笑道。

    “我要是有哥哥看人识人的眼光,也不会蹉跎半世了!”却见闻焕章自嘲的笑了笑,望着手上册子又接着看了下去,只见又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名字突兀出现在眼前:九纹龙史进。

    又是一个没料到呐!闻焕章眯着眼睛,陷入沉思。

    和绿林道上其他山寨不同,自打自己加盟山寨之后,梁山上好像就从来没有遇到过缺乏马军头领的问题。

    当其他山寨还在为苦求一个专业的马军头领而不得时(这个时候闻焕章下意识便想起在江湖上实力不俗的二龙山来),自家山寨却是将星闪烁,这时九纹龙史进的加入,对于实力雄厚的山寨马军来说,便显得有些波澜不惊了。

    不是说史进不够优秀,实在是秦明、徐宁、杨志、唐斌等人将水平线拉得太高了,史大郎进来时,给人一种不太显山露水的感觉。毕竟他一来不是行伍出身,二来落草为寇也不过数年时间,且没有长久统帅骑兵的经验,仅仅凭借个人武勇身居马军头领。如此继续留在马军,上升空间有限,特别是现在山寨开始选将练兵了。

    但是忽然将他挪到步军,顿时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直仿佛应了一句话似得:树挪死人挪活,这位地主家的大少爷在步军开营,身边配上老兄弟陈达、杨春做副将,再整合原本少华山的老底子,说不定真能大有所为,寻找到属于他的一片天空。

    想到这里,闻焕章望了望朱武,只见他此时正惬意的赏着湖景,只见湖风从他宽敞的道袍中钻入透出,把这位道装儒士渲染得风雅不俗。

    闻焕章笑着摇了摇头,只顾把手上册子翻看。

    “哥哥,马军和步军都要选将建营,那我们水军呢?”阮小七见快要到岸了,再不问就要憋上几日了,实在忍不住朝王伦问道。

    “自然少不了你们水军了!”王伦抬起头,望着小七笑道。这位快人能憋这么久不说话,还真是难为他了。

    阮小七见说忙朝闻焕章道:“军师,快快与我念念,急煞我也!”

    “小七,日后无事时,多学学鲁大师!来日方长,你终要识几个字,日后遇到大事时,也不会误事了!”王伦规劝道。

    “便听哥哥的,我若有空闲时,必去后山学堂上识字!”见王伦发话了,阮小七拍着胸脯应承道。

    王伦点点头,也不等闻焕章开口,直接道:“水军自然也不例外!你们阮氏三雄一人带上一营,你四个徒弟共带一营,张顺兄弟带一营,另外欧鹏兄弟也编入水军,他也带一营!”

    “摩云金翅欧鹏加入水军?也带一营?”阮小七惊诧道。

    王伦回道:“这个你却有所不知,欧鹏兄弟乃是黄州人氏,自小就生在长江边上,长成之后又是把守大江的军官,水性自没得说,我准备叫他选一营人……这个……在船上时便是水军,下了船时便是步军,等他操练熟了,日后山寨早晚会用得着!”也不知此时有没有两栖作战的概念。后世的海军陆战队好像还得大几百年才会暂露头角。

    阮小七见说一愣,道:“在船上时便是水军,下了船便是步军,能在地上跑又能下水的,不是水猴子麽!”

    王伦呵呵一笑,纠正道:“甚么水猴子,起码也是鼍龙!”

    众人见说都是大笑,笑声中那船只靠了岸,阮小七上前将闻焕章扶起,又送萧嘉穗和朱武上岸了,回来迎住王伦时,小声道:“哥哥,我等都带兵去了,留下老六一个人怪孤单的,不如将他放到我营寨里来,作个副将罢!”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建营之后,你们其他事也不用管了,只一心把兵练好,日后没有调兵令时,其他事也不会来寻你们!至于日常事务,我准备都交给王定六!”王伦道。

    阮小七见说,细细一想,这往来摆渡、捕鱼、运输之事看着琐碎细小,但是出不得纰漏,山寨与外界没有陆地相连,可以说水军便是山寨与外界沟通的唯一渠道,如今哥哥将水军的战斗职能与日常事务分开,将后者一并交予老六管理,对他来说完全是信任和器重之举。

    阮小七想到自己当日在长江边上对这个汉子做出的承诺,只觉得他此时能在哥哥心头留下这份印象,殊为不易,不禁在心中替这位兄弟高兴,这才搓着手,赧颜的请王伦上岸。(未完待续。。)

第二零六章 聚义厅群雄定职事

    经过一夜休整,是日巳时过后,只见头领们三三两两、陆续来到聚义厅中,王伦吩咐焦挺焚起一炉好香,那香燃得恰到好处之时,只见山寨各处头领都已经来齐了,便听王伦朗声道:

    “去岁此时,王某恰从东京归来,那时同闻军师、鲁提辖、徐教师等好兄弟一路扮作行商,正巧遇到縻貹兄弟劫道,夜来思之,恍如昨日……”

    听到此处,縻貹满脸憨笑,直朝鲁智深和徐宁拱手不迭。徐宁微笑还礼,鲁智深就坐在縻貹身旁,伸手将他一扯,指了指王伦,縻貹顿时醒悟,不再动作,只是把头一低,偷眼去瞧军师哥哥眼色,却听王伦继续说道:

    “记得那时山寨还不成气候,漫山不到两千口人,王某是个文不成武不就之人,幸亏杜迁、宋万和朱贵三位兄弟不离不弃,一心相辅,后来又有林教头、阮氏兄弟等一干好汉不嫌简陋,将身来投,山寨这才渐渐步入正轨……”

    听到这里,林冲眼眶渐湿,将头一偏,陷入回忆之中。王定六满脸羡慕的望着元老阮小七,哪知却换来一记爆栗,这两人的动作引来前排的杜迁、宋万回头,四人相视而笑。却见这厢朱贵苦笑着收回目光,继续听王伦说道:

    “也休要只顾说从前了!见今山寨红火如斯,都是在座诸位的功劳!小可自出发去荆湖,路上又遇四寨豪杰,以及萧大官人和袁朗兄弟,实乃梁山幸事!难得今日大家济济一堂,我王伦在此对天盟誓:愿与诸位替天行道、同心同德,生死相托,患难相扶!”

    王伦发完誓愿,只闻瞬时间里,数十人连声大喝:“生死相托。患难相扶!”直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聚义厅中回音绕梁。

    丧门神鲍旭以前在枯树山上冷冷清清的,哪里见过这般叫人热血沸腾的场面?当下放开嗓子爆喝,只听众人里面就属他音量最大了。站在王伦背后的李逵见状哪能服气?当即也是放声大喊,欲与此人分个高下。

    台下是兴致高昂的梁山群雄,身后又有一架高音喇叭,饶是王伦还能扛得住时,闻焕章却已是叫这环绕立体声噪得有些受不住了,王伦见状起身向下压了压手,好半天等声音停下了。便听王伦又道:“国有国法,寨有寨规!今日在此,且定下各位身上职责,但有疑问时,尽可当面说之!如此,请闻先生颁令!”王伦说完,便朝闻焕章示意。

    闻焕章微微颔首,起身对群雄道:“诸位兄弟,各各管领。悉宜遵守,毋得违误,有伤义气!如有故违不遵者,定依军法治之。决不轻耍!”

    台下众人都是齐声响应,便听闻焕章又道:“如此,我先宣读分调人员告示:

    计开:

    梁山泊总兵都头领:白衣秀士王伦。

    掌管机密军师:闻焕章、萧嘉穗、朱武。

    掌管钱粮头领:摸着天杜迁、神算子蒋敬。

    掌管后勤头领:云里金刚宋万。

    定功赏罚军法司头领:铁面孔目裴宣、孙佛儿孙定(不列名)。

    山寨诸军教头:王进(全盘)、林冲(枪棒)、唐斌(弓术)。

    守备军头领: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

    马军预备军头领:火眼狻猊邓飞。

    步军预备军头领:铁笛仙马麟、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驻守登云山)。

    水军预备军头领:活闪婆王定六。

    守护中军步军骁将:没面目焦挺。

    守护中军马军骁将:小温侯吕方。

    酒店打听声息,探视情报头领:旱地忽律朱贵、鼓上蚤时迁、笑面虎朱富、操刀鬼曹正、锦豹子杨林。

    监督打造一应军械:金钱豹子汤隆。

    行文走檄调兵遣将:圣手书生萧让。

    专造一应兵符印信:玉臂匠金大坚。

    监造大小战船:玉幡杆孟康。

    监筑一应城垣:九尾龟陶宗旺。

    专治诸疾内外科医士:神医安道全、太医牟介(不列名)。”

    闻焕章一口气将个人职事分读完。厅中许多没有被念到名字的好汉都是齐刷刷的望着他,却见这时王伦身后冒出个哭声道:“哥哥,怎地寻不到铁牛的名字?你莫不是不要俺了!”

    群雄闻言顿时大笑。王伦回头笑道道:“话还没说完,铁牛莫急!叫闻军师喘口气!”

    话虽这么说,王伦接着又道:“山寨兵制即日起进行变革,在原本马军的基础上新建五营,分别由霹雳火秦明(副将镇三山黄信)、唐斌、金枪手徐宁、青面兽杨志、井木轩郝思文五人为主将!各营均按八百人编制整军,剩余士卒、马匹由火眼狻猊邓飞统领,不再承担作战任务,只是保养马匹以及训练军士,以备日后建营补充之用!”

    王伦话一说完,却见马营四主将都是起身相谢,只见秦明大大方方,徐宁春山如笑,唐斌神采奕奕,杨志满面沧桑,王伦走下台来,勉励了这四员大将几句,又道:“今日宴席后,各位便可自去选兵,只是手下留情,留些好兵种子与后来人!”

    只见围在王伦身边的这四人,都是相顾大笑,却听唐斌笑道:“哥哥,甚么都可以让,只是这选兵时,却不能让!”

    王伦哈哈一笑,回身望着萧嘉穗道:“萧军师你瞧,我的话也不是甚么时候都管用的!关键时刻,还得靠你!”

    萧嘉穗莞尔一笑,起身朝这四人拱手道:“各位,待会儿还望承让!”

    见是新任军师开口,大家都忙回礼,秦明和萧嘉穗千里同行,知道他的本事,当即大笑道:“有萧军师替郝思文兄弟选兵,我看我们不能手下留情,还得下手快些!不然好兵坯子都叫萧军师挑走了,日后战阵之上见真章时,却不是失了脸面?”

    此时步军和水军的头领都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他们笑闹,寨主欲要整军这个消息除了憨人李逵不知,其他人通过各自的途径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毕竟王伦也没打算保密。

    王伦笑看马军四将和萧嘉穗闹了一回,这才又道:“步军也新建四营,第一营主将花和尚鲁智深;第二营主将縻貹、袁朗;第三营主将九纹龙史进,副将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第四营主将黑旋风李逵、混世魔王樊瑞,副将丧门神鲍旭、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各营按照八百到一千人的编制自行配额,剩余人员由铁笛仙马麟统领,马麟未归之前,由陈达暂时代管,步军剩余士卒也不再承担作战任务,日常勤习武艺,以待来日扩军!”

    李逵这才知道自己要下去带兵了,要知道上阵厮杀一直是这莽汉做梦也想的事情,今后又能和脾气相投的李衮、项充、鲍旭等人厮混在一起,哪里由得他不欢心?只是不知为何,此时两个粗大的鼻孔内有些微微发酸,只见他怔怔望着跟前那人的后脑勺,直愣在当场,一言不发。

    史进虽然早听朱武说过这个消息,只是此时听王伦亲口所述,心中还是有些微微激动,直朝轮椅上的恩师望去,王进见徒儿朝自己看来,微笑着点头回应,直叫大郎心中更加振奋。

    “我说军师哥哥最会识人用人了,如今你信了罢!“縻貹小声朝身边的袁朗道。

    “兄弟,怎地还叫寨主为军师哥哥?”袁朗回道。

    縻貹嘿嘿一笑,嘀咕道:“什么时候,他都是我的军师哥哥!”

    见马军和步军的消息宣布完了,阮小七叫道:“哥哥,总该轮到我们水军了罢!”

    王伦呵呵一笑,道:“水军同样也设六营,分别由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浪里白条张顺,摩云金翅欧鹏,赤须龙费保为主将,其中卷毛虎倪云,扬子蛟卜青,瘦脸熊狄成为费保副将,每营编制八百到一千人,剩下人员交由王定六训练,并负责此后山寨往来摆渡、运输、水产事宜!”

    众人都是大喜,却见王定六一脸喜色,说实话,在新编营中作个副将,实不如此时的责任更加重大,当下心中暗暗振奋,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叫寨主安心!

    就在众人都以为扩营之事说完了时,却见这时王伦又道:“另外,以林教头为主将,组建一营新兵,编制一千人,全员配马,属山寨守备军编制!另外以焦挺、吕方为主将,组建一营新兵,编制五百人,全员配马,也属山寨守备军编制!另以安道全为主将建营,最低编制二百人,上不封顶,不限性别、年龄、只要有志学医者,皆可收录。另以鼓上蚤时迁为主将建营,编制一百人,负责打探情报!”

    这时闻焕章出言补充道:“各营都由主将负责领兵,只是都(百人)以上的调动须得寨主军令,寨主不在山寨时,须得三位军师联名军令,除此之外任何情况不得无故调兵。另请裴宣、杜迁、宋万三位头领,分派执法军吏、钱粮以及后勤人员常驻各营,这类非战斗人员受各营主将和军法司、钱粮后勤头领双重管辖!”(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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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介绍:
我的心腹都在哪里!?
这是原本轨迹中梁山泊开山祖师王伦在垂死前所发出的最后哀嚎。
然而,皆因一场雷劫让历史偏离了既定的主线。
动荡的大宋时局,崩坏的伦理朝纲,觊觎的恶邻女真,霸蛮的强客欺主,内忧外患中是生存还是灭亡,留给白衣秀士王伦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且看一个现代国企小主管穿越宋朝,附身著名倒霉鬼王伦后的水浒求生之路。
水浒求生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水浒求生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水浒求生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