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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全文阅读

作者:他来自江湖     水浒求生记txt下载     水浒求生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六二章 农夫与蛇的故事

    张灯结彩的二龙山前,以公孙胜为首的在家头领全都倾寨而出,齐齐恭候在险峻的三重关门口,迎接本寨大当家晁盖满载而归。

    “哥哥,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想你不在山寨这数月,我们这山东绿林道上可是出了大事了!”好容易接着喜气洋洋的晁盖归来,急性子的刘唐忍不住迎上前道。

    只见此时晁盖身后的两匹骏马上各坐着一位相貌堂堂的好汉,晁盖闻言怕怠慢了身后好汉,也不急着问刘唐详情,只是急忙跳下马来,不及客套,便朝山寨众人介绍道:“我身边这两位豪杰,乃是河东抱犊山上的头领,当先这位好汉,便是江湖上人称撼山力士的文仲容文头领,而他身边这位则是绰号移山力士的崔野崔头领,当日这两位好汉在河东与我一见如故,情愿同归小寨,实乃鄙寨之福!”

    公孙胜和刘唐见这两位人物爽亮,毫无猥琐之态,心中大喜,都是上前问好,只听文仲容回礼笑道:“晁盖哥哥客气得紧!当日我两个有眼不识泰山,不期在抱犊山下遇上哥哥,当时却是多有得罪,只顾与哥哥缠斗,不想哥哥武艺高强,更兼义气无双,最后手下容情,我俩才能活到今日,因感哥哥恩情,我等情愿同来山东与各位好汉一齐聚义!”

    崔野见说也道:“可不是么?想我俩也没甚么本事,唯独有些力气,哪知在哥哥面前,完全施展不出来,直叫我等甚是心服!也亏遇上哥哥,近半年来,那田虎不时过来讨扰,只顾威逼我们投靠于他,想这人名声虽大。无奈是个匹夫,叫我俩投靠他却也心中难以服气。如今能归于托塔天王晁盖哥哥麾下,也是我俩莫大的福气!”

    晁盖闻言爽声大笑,回头对本山头领们介绍道:“莫听这两位自谦,若论单对单,五十回合内我若要取胜却也全无把握!想他两个好汉甚讲规矩,不肯双并于我,又不肯倚多取胜,不然我哪里能回得山来?总之大家今日能聚在小寨,都是前世积下的缘分。不如趁此良机,大家结为异姓兄弟,便将座次排了,也好名正言顺!”

    晁盖是个好义之人,当初劫了生辰纲时便欲与众人结义,不想当时人心不齐,又兼劫了回假纲,故而没能如愿。此时又逢此胜景,叫他怎不兴奋。

    公孙胜见晁盖心急。连山寨都未进便要结义排座次,当下面带微笑,寻思道:“眼见这抱犊山的人马不下千人,光马队就占了一半。倒是比自家山寨还要兴旺,且这两位又能与晁盖哥哥在马上大战五十回合不败,如此我山寨中正是缺少这般人才,不如我便让位于他两位。也好不叫哥哥为难!”

    就在公孙胜正要开口之时,不想刘唐大笑道:“两位这般的人才,小弟情愿将这第三把交椅让给两位兄弟!”

    公孙胜见说会心一笑。附和道:“正该如此,小道也情愿让出第二把交椅,与这两位好汉!”

    文仲容、崔野两人见状急忙推却,公孙胜和刘唐只是不允,想他两个和晁盖乃是同生同死的交情,早超越了寻常的义气,于这区区名位上哪里计较那许多,只要山寨兴盛便是喜事,故而只是殷勤相劝,晁盖见状抚髯大笑,也是极力请二人就位。

    文仲容和崔野不是不晓事之人,见状摇头连连,只是和公孙胜刘唐推来谦去,这四人闹了半晌,终于在晁盖一锤定音下,说定了座次。那入云龙公孙胜仍居第二位,文仲容坐了第三把交椅,刘唐第四,崔野第五,其余好汉座次依次下调。

    这五人议定了座次,想着今后都是一个山寨的弟兄,都是相顾大笑。唯有韩伯龙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目光,满腹的郁郁不得志,想他乃是跟随晁盖的开山元老,只是今日来人一让,明日来人一让,久而久之还不知沦落到第几位去了,心中难免涌出一股酸意。

    这时他下意识的望了望同样笑不由心的李忠和周通,这三人默默交换了一下眼神,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失意之感浮上心头。

    站在最外的白胜则是无可无不可的附声陪笑,想他一个闲汉出身,又无十分本事,更兼出卖过晁盖等人,众人不计前嫌叫他坐一把交椅便是好的,纵然是最后一位也叫他甘之若饴,哪里敢计较甚么名位。

    这时众人大笑了一回,晁盖才问刘唐方才所言何事,刘唐叹了口气,将当日发生在清风山一事说了出来,说来宋江还是自己几人的救命恩人,但他在清风山上所为之事真没甚光彩处,何况其中又牵扯到王伦哥哥,当下不偏不倚的将打探到的事实说了出来。

    文仲容和崔野闻言大惊,叹息良久,忽听文仲容道:“不想那宋公明竟然如此不堪,恁般使毒计害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如此挨了那白衣秀士一耳光倒也不冤!”

    崔野也叹道:“想这北边最有名望的四人里已有两人名不副实,也不知那柴大官人和白衣秀士是个甚么样子!”

    这时刘唐接口道:“想那柴大官人我只是闻名,却未曾见面,倒是不知!但这位白衣书生小弟最是了解,想当初王伦哥哥与晁盖哥哥乃是死仇,但我还是要说句公道话,这位哥哥实乃当世少有的奇男子,我刘唐第一个服他!”

    晁盖和公孙胜闻言都是点头轻叹,周通和李忠则是不置可否,白胜也是事不关己,打不起精神来,唯有韩伯龙“呸”了一声,刘唐见状怒视了他一眼,韩伯龙连忙避开目光,不敢和他对视。

    晁盖见两人这般情状,叹了口气,并未出言,又想起宋江之事,开口道:“公明与我自幼相交,如今他沦落至此,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视不理!也罢,小寨先替两位壮士接风,明日我亲去一趟清风山,请他过来聚义,王头领那里,我替公明贤弟多多转圜便是!他两位都是当世大有名头之人,还是早日化解开这段仇隙才好!”

    对此事晁盖倒是颇有些信心,想当初自己和王伦多大的仇怨,那量大的王伦还不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不但不与自己计较,还将此处基业相赠,想他是个有心胸的人,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公明贤弟的。

    文仲容和崔野对视一眼,都朝晁盖抱拳道:“哥哥莫要多礼,如今小弟已是一寨之人,何须如此客套?哥哥若要去接那宋江时,只管去便是,莫要为小弟分心!”

    他二人心想这宋江虽然做事缺德,但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偌大名望的人物,如能投身二龙山,倒也是件好事。

    晁盖是个直人,见这二人话语坚决,再加心中着实挂念宋江,当下也不作伪,只是请公孙胜、刘唐在寨中摆宴替文、崔二人接风,再请李忠、周通作陪,另叫白胜带着抱犊山喽啰先下去安置,自己则带着韩伯龙前去寻宋江。

    晁盖说走便走,跟众人告辞了,只带了韩伯龙并几个识得路径的亲随,纵马行了半日,终于赶到那清风山上,眼见这处山寨残破,衰落不已,晁盖无限感叹,想自家公明贤弟往日在县里是多么风光的人物,如今竟然沦落到这般凄凉境地,心中耿耿难安。

    那同行的韩伯龙见自己一队人马,自上山到寨门一路畅通无阻,连个出来伏路问话的喽啰都没有,方才还是自己赶上前去报了来历,才有喽啰心不在焉的进去通报了,一时间心中难掩鄙视之情,回头对晁盖笑道:“这清风山的三个鸟头领,怎地把个山寨弄得这般衰落!”

    晁盖见说眉头紧皱,正欲开言说说韩伯龙这张嘴,哪知这话正被从里面赶出的一人听到,便见这人破口大骂道:“我家山寨如何,干你个一只耳鸟事!你那山寨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捡别人不要的当个宝!”

    韩伯龙闻言大怒,想这一只耳的丑名还是那挨千刀的黑厮起的,实是他这一生的恨事,不想远在这清风山也有人闻之,当下恼羞异常,张嘴就要回骂。

    这时忽见当日在晁盖庄上与韩伯龙有过一面之缘的呼保义宋江赶出寨门,此人不等与晁盖叙旧,却只是拉着韩伯龙的手赔礼道歉,嘘寒问暖,韩伯龙见了宋江这般姿态,气消了大半,心中只如饮蜜一般的甜,满脸都是笑,当下也顾不上与那黄毛大汉对骂了。

    安抚好了韩伯龙,宋江这才与晁盖见了礼,又把身边的锦毛虎燕顺和白面郎君郑天寿介绍给来客,晁盖和众人见了礼,执着宋江的手,叹道:“贤弟,数月不见,却是消瘦了许多!”

    宋江自嘲的笑了笑,只顾殷勤请晁盖、韩伯龙入大厅内叙话,这时一个年轻将军急急赶了出来,见了晁盖忙行礼道:“多时不见天王,真是风采不减当日!”

    晁盖一见花荣也在此处,心中闪出一份意外的惊喜来,原本他还以为花荣应该是跟着王伦上了梁山,不想这员大将仍在此处,守着宋江不离不弃,暗叹此人真是一条义气汉子。当下晁盖不禁大喜,拉着花荣动问往事情由。

    花荣望了一眼宋江,叹了口气,道:“我那妹子嫁给兄长王伦麾下大将唐斌,小弟心满意足,此时身无羁绊,惟愿辅佐押司哥哥,以尽兄弟情谊!”

    宋江听到从未当面喊过自己押司之名的花荣这般称呼自己,心中不由涌出一份酸楚来。只可惜世事弄人,唯有日后补救了,当下装作未闻,面色如常的招呼众人入内。(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章 晁盖念恩让宋江

    众人走在凋敝的山寨之中,晁盖只是心中不忍,暗暗摇头,却听韩伯龙问道:“公明哥哥,好歹清风山也是这青州道上有名的一处山寨,此时怎地恁般萧瑟?莫非叫那梁山上的强贼洗劫了不曾?”

    花荣闻言心中不顺,只是碍着此人是客人的身份,强忍住不满道:“梁山上的好汉光明磊落,只是我等德薄,留不住人,不赖别人!”

    燕顺颇为不满的望了花荣一眼,又想起病榻上不死不活的兄弟王英,心中不忿,骂道:“都是托了王伦这厮光明磊落的福,害得我山上的小喽啰逃散了大半!”

    他乃是此处地主,对山寨情况最是清楚不过。原本三四百人的山寨,如今却连两百人都不到,若依着他的xìng子,便要杀个把逃卒做榜样,看其余人哪里敢再私逃?要不是花荣作梗,只言甚么梁山泊那般得人心,却不是一味用强,直说动了宋江哥哥,想这宋江哥哥也是晕了头,居然学起那大恶人王伦来,不但不拦着要下山的喽啰,还给他们分发甚么遣散费,真是闻所未闻的奇事,叫人匪夷所思。

    不过这般也确实有些效果,如今能有一百多人留下,倒也差强人意,只是燕顺依旧坚信,当初若依着自己的法子,无甚花销,一样有效果,哪里用得着这般费钱费力?

    见燕顺心中憋着火,同为山上元老的郑天寿心中戚戚,摇了摇头,道:“我山寨如今人丁不旺,能维持这般景象已算是不错了!”

    晁盖叹了口气,随宋江进了大厅,这时又有孔明、孔亮两个迎住众人,宋江两边都介绍了,大家重新见了礼,宾主皆坐定了,便听晁盖开言道:“公明贤弟,我观此间不是久留之地,青州反了秦明、黄信、花知寨三员大将,朝廷怎生不来追究?愚兄的二龙山虽也在这青州境内,却是城关坚固,钱粮不缺,新近又得了河东好汉文仲容、崔野带着五百马军五百步军来投,如今山寨也有小两千人,一共九个头领在那里聚义,朝廷来再多人马也不惧他!公明若是不弃,便请移步小寨,愚兄也无赘言,便将这寨主之位让与贤弟,报你当rì舍命与我兄弟报讯的恩情!”

    晁盖一言既出,直叫周围人众都是摸不着头脑。

    却见那孔明孔亮一时大喜,如此消息对他俩来说却不是绝处逢生?想当初他兄弟原本指望抱住宋江这位江湖大佬的粗腿,rì后也能有一番作为。哪知自家这位便宜师父遇到真正的江湖大豪完全无还手之力,那晚惨痛的经历至今还深深印刻在两人心底,直叫他俩这几rì都是郁郁寡欢,不想此时闻之这般好消息,怎能不喜?各自都是眼巴巴的望着自家师父。

    宋江咳嗽一声,沉吟片刻,起身对晁盖拜了一拜,道:“小弟落魄江湖,到了花贤弟庄上便害得我这位心腹兄弟弃官落草,到了清风山又害得此间三位义气好汉受那无妄之灾,小弟心中悲痛异常,直恨不得死了算了,如今怎肯忍心祸害兄长?”

    花荣并燕顺、郑天寿闻言心中感动,都是朝宋江抱拳道:“是我等时运不济,怎生怪得哥哥?”

    宋江见状眼角流出两滴浊泪来,yù掉不掉,只是起身朝这三人作揖,花荣、燕顺、郑天寿三人急忙起身拜下,晁盖见了这一幕唏嘘不已,决然起身道:“甚么祸害不祸害的,贤弟说话太过见外!且依了我的言语,先随我到了山寨,便让位与你!”

    宋江只是不接晁盖的话头,上前扶起花荣等三人,又朝晁盖作揖,晁盖慌忙上前扶他,不想这时韩伯龙也抢上前来搀扶宋江,晁盖憋见此种异状,暗暗纳闷韩伯龙怎地转xìng了,由不冷不热变得这般知礼,只是他是个粗豪的xìng子,倒也没往心中深想,只觉大为欣慰。

    转眼间,这两人直将宋江扶起。

    眼见宋江似是便有投二龙山之意,燕顺忽然想到一事,大声道:“晁盖哥哥为人,小弟也多有耳闻,对你我是毫无二话!只是这二龙山源自梁山王伦,我等刚刚与他结仇,你便招揽我等上山,rì后遇事,怕不爽利!”

    郑天寿闻言也是出言附和,说出自己担心。晁盖见说对这两人道:“众位定是和王头领有些误会,事情才会弄成这般!想他是个量大的好汉,小可当初那般得罪于他,还不是得他贵眼相看,才有今rì?诸位切勿担心,万事都有晁盖一力应承!”

    燕顺是个犟脾气,直问道:“他要是闻你收留我等,rì后兴师问罪该当如何?”

    这时韩伯龙起身大骂道:“我二龙山早不似当初那般残破,他王伦要是敢来,定叫他吃了苦头去,你这锦毛虎只顾怕他作甚!”原本他对燕顺殊无好感,方才在寨子门口还差点和他对骂起来,只是此时与他有个共同的仇人,也顾不上言语之争,直出言激他道。

    燕顺闻言大叫了一声“好”,接着韩伯龙话道:“这话却是你说的!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我怕他王伦个鸟!你此时硬气,到时候也莫要胆颤!”

    花荣越听越气,一掌拍下,直将座椅扶手拍断,朝这两人怒喝道:“莫要不知好歹!”

    这一只耳的为人他也有所耳闻,靠出卖朋友搭上的晁盖,算是个甚么东西?还有这燕顺、王矮虎,当rì王伦兄长要不是看在自己面上,早除了这两个江湖败类,此时听他们大言不惭在此说甚么鬼话,哪里还忍得住,要不是碍着宋江,他早翻脸了,依他这等年少英雄的心xìng,谁愿意与这些滥污禽兽作成一伙??

    晁盖也早听不下去了,起身道:“伯龙住嘴!那王头领如何待我等的,你会不知?得了他的好处,还一味在背后诋毁于他,却不是端起碗吃饭,吃完饭摔碗?这等行径,算甚么好汉!”

    韩伯龙讪讪望了一眼晁盖,低头不语,晁盖本还yù说他几句,不想这时宋江起身打着圆场,先是安抚了韩伯龙,又劝下了怒目瞪向花荣的燕顺,最后才对花荣软语相劝,花荣叹了口气,这才回身坐下。

    见大厅中气氛异常,宋江便请郑天寿去收拾人马,清点家当,准备一起投二龙山而去。不多时,郑天寿回报,山寨还有一百七八十人,马匹倒是有三二百匹,财物二三十车。宋江见说,可怜兮兮的望向燕顺,燕顺被瞧不过,大叫道:“罢罢罢,便烧了这寨子,都随宋江哥哥投二龙山去,不去的吃我一刀再来说话!来啊,且去把王英兄弟抬上车去!”

    花荣叹了口气,朝宋江点点头,下去请崔氏动身去了,燕顺和郑天寿都各自回去收拾去了,宋江在大厅里陪晁盖和韩伯龙说话,孔明孔亮面有得sè的站在宋江身后,脸上笑意更甚。

    大半个时辰后,燕顺等人将山寨清点干净了,众人上了马,便弃了这处伤心之地,直往青州城池以北的二龙山而去。众人走了一个时辰,不想在官道上遇到一个道装打扮之人,这人望着这队人马不躲不避,直站在一旁观看。

    那韩伯龙刚被晁盖说了一顿,心中有火,催马出了队伍,便喝向这道人,那道士站在一边盯着为首的铁塔一般的汉子和他旁边黑矮之人看了许久,心中有了计较,又见这一只耳朵的汉子跑来逞强,有心显显本事,瞬间串上那马匹之上,韩伯龙避之不及,三两招之间便被这道人丢下马来,直摔了个狗吃屎。顿时惹得清风山诸人大笑不已,花荣不齿韩伯龙为人,见状也是不理。

    晁盖大怒,韩伯龙虽是嘴欠,但终归是自己兄弟,当即催马出来便要收拾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道,宋江急忙拦住晁盖,耳语了几句,晁盖方才气愤愤的止住马,宋江上前先朝这道士抱了抱拳,哪知这道士也是极为恭敬的回了一礼,问道:“尊驾莫非是清风山上的宋公明?”

    宋江大惊,忙道:“小可便是,敢问道长大名?”

    那道士哈哈一笑,道:“小道匪号飞天蜈蚣,因小道姓王,故而江湖上都称我作飞天蜈蚣王道人!”

    原来此人便是原本轨迹中在蜈蚣岭坟庵作恶的王道人,当时他云游至蜈蚣岭,因善习yīn阳,能识风水,被当地张大户留在家中看风水,哪知他见了张大户家女儿美sè,起了歹心,杀害了雇主一家,夺了这女儿,便就近占了坟庵居住,被当时杀了张都监一家的武松撞见,除了这一害,救了那女子。却不想他此时在这青州境内游荡。

    宋江没听过此人名号,只是依着自己的xìng子,刻意结交此人,那道士在江湖上东游西荡也没个出路,见大名鼎鼎的宋江相邀,欣然应允。宋江将韩伯龙扶起,好言相劝许久,那韩伯龙见这道士也要入伙,晁盖都答应了,只好忍气吞声,作声不得。

    众人就在这官道上行走许久,直到二更时分才走到二龙山,公孙胜等人出来接住,安顿好了清风山兵马,新旧头领都来到宝珠寺中坐定。晁盖也不含糊,叫人焚起一炉好香,旧事重提,要请宋江为山寨之主,坐第一把交椅,直道:“当初若不是贤弟担那血海般的干系,救得我等五人xìng命上山,如何有今rì之众?你正该山寨之恩主,这第一把交椅非你莫属!”

    等他言罢,二龙山诸豪相顾失sè,惊诧莫名的望着晁盖,一时间都有些措手不及。(未完待续。)

第一六四章 心惊肉颤的入云龙

    半年前的生辰纲八人组合,此时只剩下晁盖、公孙胜、刘唐、韩伯龙、白胜五人在这二龙山上。而这五人中除了白胜没有受到过宋江的恩惠,其余四人都是因为得了宋江的消息,这才避开的牢狱之灾。

    眼见此时晁盖斩钉截铁的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们虽然思绪杂乱,却是无一人能开得了口。

    公孙胜颇为无力的叹了口气。

    想这位道长并不是那种知恩不报之人。可是晁天王突然之间来的这一手实在太过仓促,事先根本叫人瞧不出一丝端倪来,直让此时此刻的他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须知山寨易主,不光只是让位者与接位者两人之间的私事,更涉及到全寨上下数千条汉子的身家性命以及前途走向。似这般大的事情,晁天王先前都不曾与兄弟们打个招呼,便陡然将事情置之于明面上来,直叫形势变得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

    无奈的公孙胜望了身边的刘唐一眼,只见这个直汉也是手足无措,整个人楞在当场,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似是想说些甚么,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一般。

    公孙胜默默摇了摇头,心想报恩的方式有千种万种,只是乍然便提出让出寨主之位,是不是有点儿戏了?再说此处基业乃是源自梁山大寨,是王伦哥哥看在晁天王面上,赠与自己这三人落脚的。若是此时连个招呼也不打,便私相授受怕是有些不妥,何况这位宋押司本不讨王伦哥哥心喜。

    想到这些情况,直叫公孙胜心乱如麻。只是事到如今,却也万万难以开口阻拦,毕竟宋江于自己四人都有救命大恩,他本不是那忘恩负义、贪恋权位之辈。眼见晁盖为了义气甚么都不顾了,公孙胜叹了口气。虽觉天王此举太过唐突,但也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唯在心中负疚,只觉有负王伦哥哥的重托。

    此时就连刘唐这条直汉也未曾开口,想他估计也是念着义气,虽然心中难以接受眼前事实,却也是呐呐无言。

    剩下的二龙山元老们中,白胜人微言轻,心中虽有意见,却是有口难言。只是睁大眼睛望着晁盖,期待有奇迹发生,好叫这位哥哥将方才的话收回去。

    而韩伯龙和李忠、周通也是被晁盖的言语所震惊,只见这时三人低着头在心里飞速权衡利弊,也不知局势的发展对自己来说是喜是忧。不知为何,韩伯龙心底没来由的闪出一丝窃喜之意来,只此时连他自己也未曾意识到。

    宝珠寺内此时可谓落针可闻,静得可怕。忽听一个宏亮的声音打破了满场的寂静,众人都朝声音来处张望时。原来是文仲容站起身来,望着晁盖开言道:“晁天王义气过人,我两个衷心佩服!只是常言道千里投名,万里投主!想我和崔野兄弟在河东时。这二龙山还是晁盖哥哥当家,我俩满心欢喜的带着兵马倾寨相投,怎地刚一落脚,此间便换了主人?却不是闪得我俩摸不着头脑?”

    崔野闻言接着文仲容的话道:“哥哥。既然此处不是晁盖哥哥当家了,小弟同哥哥带着兵马再回河东便是!”

    想他两个都是直性的好汉,若是未曾闻得宋江在清风山上的丑事时。倒也罢了。哪怕就是这个不择手段的宋公明要上山坐一把交椅,看在山寨的前途上,他们也还忍受得住。只是此时眼见这般人品低劣之人坐了一寨之主的位置,一想到日后要在他手下卖命,顿时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晁盖见状,暗道了一声“糟糕!”,急忙上前作揖,开口向这两位赔罪,只是请他们看在自己薄面上,莫要冲动。文仲容和崔野对视一眼,相顾长叹,随即只是扶起晁盖,但是却也咬定刚才的言语,都不松口。

    忽听这时宋江干笑了一声,道:“两位英雄稍安勿躁,我那兄长与我玩笑耍子,好汉莫要当真,想宋江有几斤几两,能坐这一寨之主的宝座?”

    “师父!晁天王义气过人,有恩必报,如此你便坐了寨主之位,也好叫晁天王心安不是?难道吃饭吃出个臭虫来,咱们便不吃饭了?”这时忽听孔明插言道。若如宋江坐了这二龙山的第一把交椅,他作为徒弟的,还怕日后没好处?眼见晁盖都要让位了,这两个不知所谓反跑出来反对,却哪里肯干休?

    这话一出,崔野顿时踢翻了桌椅,伸手指着孔明道:“你这厮再说一遍!”

    见在场这么多人,孔家兄弟也不怕这河东来的两人会对自己怎么样,便见弟弟孔亮给哥哥帮腔道:“崔头领,此时是晁天王要报恩与我师父,却干你甚事?莫不是晁天王做甚么事都要向你知会一声,待你两位首肯了方能行之不曾?这偌大的二龙山,真不知此间谁是寨主!”

    刘唐闻言怒由心生,当即指着孔亮大骂,道:“晁盖哥哥与宋押司说话,哪里轮到你这厮插嘴!文头领和崔头领在道上闻名之时,你这厮胎毛还没褪完……”

    刘唐正骂时,文仲容闻言顿时踏出人群,拦住刘唐,朝他抱拳相谢,刘唐急忙还礼,文仲容随即又对望着失控场面所料不及的晁盖鞠了一躬,道:“哥哥日后若想念小弟时,再来河东相聚罢!”

    崔野见说也是对晁盖拜了一拜,随即起身指着孔家兄弟道:“甚么样的师父便收甚么样的徒弟,我算是见识到了!此处是晁天王的山寨,我也不难为你,只是出了这二龙山,你却莫要撞到我手上来!”

    燕顺见说一拍桌子,起身骂道:“老爷便怕了你们河东来的不曾?!也不用出这二龙山,有甚么气只管撒出来!”他和二孔心思一般,眼见形势一面倒了,哥哥就要稳坐这二龙山头把交椅了,哪知这两个河东来的甚不知趣,跑出来横生枝节,燕顺心中早就有气,此时哪里还坐得住,冲出来便挡在孔明孔亮身前,郑天寿稍一迟疑,随即也跟着起身,与燕顺并肩站在一处。

    这时花荣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盯着桌上茶杯默默不语,心里却是在暗暗摇头。自古道强宾不压主,也不知哥哥身边都是些甚么人,一个个见利忘义,人家晁天王一片好心,直被他们当做好欺。难道他们以为凭着自家百八十个老弱残兵,就能压服这近两千人的大寨?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好在哥哥应该不是那般糊涂之人,且看事态如何发展再说。

    果然花荣所料不差,只见宋江极其少有的严厉喝止住自己两位高徒,又上前劝住了燕顺、郑天寿,复走到文仲容、崔野跟前,先鞠了一躬,又温言软语的赔了不是,这才拉着脸上神色变换不止的晁盖道:

    “仁兄,论年齿,兄长也大十岁,宋江若坐了,岂不自羞?”晁盖见说回过神来,便要自表,哪知宋江不等他说话,直拜下道:“兄长只是要小弟为难时,还是叫我回清风山去!”

    公孙胜一听这话,脸上惊现出一丝诧异神情,暗道宋押司不接位便不接位罢,不想他居然拿年齿来做托词。顿时叫公孙胜心底闪出一丝警惕来,只觉此人心中自视甚高,丝毫不觉自己输与晁盖哥哥,看来他此时不接哥哥之位,怕不是为着义气,莫不是碍着根基不稳,又有文、崔二位头领极力反对,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想清楚此节,公孙胜长叹一声,不愿再看晁盖和宋江你推我让之态,他走出几步,抬头望向寺外,只见天幕上一片乌云遮挡住那轮残月,顿叫大地陷入一片漆黑,这位世外高人触景生情,暗叹怕是将来山寨无宁日矣。

    窥破了宋江心思,有想到将来山寨会有的变动,公孙胜摇了摇头,目光一一在寺内众人的脸上扫过,只是当他的眼神突然触及当日王伦所坐过的客座时,心中忽地一闪,想起当日在水泊边上王伦告诫自己的话来:“晁天王义气干云,道长好生辅佐,只是……莫叫义气误了他,曰后反为人所逼!”

    公孙胜心中不由大惊,暗道“王伦哥哥几次要我用心辅佐天王,叫我莫要看着他被义气所误,自己当初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今日发生的这一幕,却不是真叫他说中了?”

    公孙胜越想越觉得此事蕴藏玄机,想那位白衣秀士如此看重晁天王,就算是天王和他结了死仇也三番五次放过他,不肯加害,反而发自肺腑的厚待自己三人,想他这般真心相待,当初却为何没有留晁天王在梁山上?莫非……莫非……就是防着今日之事!?

    难道他真有窥破天机之能!

    想到这里,公孙胜一阵心惊肉跳,忽又想起曾听闻王伦曾被雷击过,反而毫发无损,此后梁山泊便在他的带领下一飞冲天,想这位道长乃是学道之人,心中并不排斥鬼神之说,联想到这种种太过巧合之事,不由楞住,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呐喊道:难道他便是身负天命之人?!(未完待续。。)

第一六五章 一波三折

    就在入云龙公孙胜心悸不已之时,这边晁、宋之争已见分晓。

    刘唐看到形势突变,又见宋江死命不肯接寨主之位,心中欢喜,上前朝晁盖拜倒:“便请哥哥就位!”

    宋江见状,意味深长的朝刘唐报之一笑,随即回头对晁盖道:“哥哥莫要执拗,便从了兄弟们的心愿,自此作成一家人,岂不是好?”

    花荣心知宋江今夜无论如何是不会接受晁盖好意的,也上前道:“请晁天王就位!”

    公孙胜摇了摇头,也上前拱手劝慰晁盖,不想这时一直默然无语的王道人也是起身,说出一番话来:“晁盖哥哥名满江湖,此处又是哥哥根基所在,便莫要再为难宋江哥哥,如此遂了宋江哥哥一番心意,将来也能传作美谈!”

    宋江闻言,笑容可掬的朝王道人拱了拱手,王道人微微颔首,随即退到一边,不再开口。

    这时文仲容和崔野对视一眼,都上前道:“哥哥若是只顾推来让去,却不冷了兄弟们的肚肠?我两个不才,愿誓死追随哥哥!”

    见前面这么多人都表态了,就连谨小慎微的白胜也是出言附和,韩伯龙纳闷的望了宋江一眼,旋即和李忠、周通也是上前相劝,清风山众人见大势已去,没奈何都上前参拜了,那孔明孔亮愤愤望了花荣和王道人一眼,两人眼神中,饱含一种煮熟了的鸭子却叫它飞掉一般的不甘之意。

    晁盖受了众人一拜,随即开言。要请宋江坐第二把交椅。有了先前让寨主的一幕,文仲容和崔野到了此时也作声不得,都是站在一边默默不语。只是此时宋江还要再让,却见那王道人又道:“宋江哥哥名震江湖,晁盖哥哥也是极为钦慕的!如今哥哥不坐第二位,这满厅豪杰,谁敢列名于哥哥之上?便依了天王,莫叫大家为难!”

    刘唐见晁盖仍坐了头一把交椅,心中已定,这时也来劝宋江。他倒是不顾忌原本第二把交椅上的公孙胜。毕竟大家都是生死之交。这位道兄也不是个爱名利的性子,是以边劝宋江便回头拿眼神催促公孙胜,公孙胜迟疑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宋江哥哥既然不肯为首。便请屈居第二。日后好一力辅佐晁盖哥哥,便如王道兄所言,日后也好在这江湖上留下一段美谈来!”

    宋江见这二龙山元老中最有分量的三人都开了口。而临时加盟且实力雄厚的文仲容、崔野也不再反对,当下这才应承下来,坐了第二把交椅。

    旋即大家推举了原本山寨的副手公孙胜坐了第三把交椅,因花荣人品出众,武艺又冠绝山寨,大家都服他坐了第四位。文仲容和崔野实力不俗,麾下的抱犊山士卒又是兵强马壮,分别排在第五、第六位,元老刘唐排在第七位,这前七人之位大家都无异议。

    只是议到第八位时,渐渐大家有了分歧,晁盖提议燕顺坐此交椅,考虑到他毕竟也曾是一寨之主,排名太后不太好看。而韩伯龙此时心中郁郁难平,干脆憋着气低头不语,宋江瞧见他这番模样,朝燕顺使了个眼色,随即力挺韩伯龙。韩伯龙见晁盖只顾提名他人,本来就无比失落,在这个时候忽闻宋江的温言软语,心头不知有多感激。此时燕顺得了宋江眼色,自表无意与韩伯龙相争,故而最后还是在宋江一路力挺下,叫韩伯龙坐了第八位。

    燕顺则是顺延到了第九位,原本的桃花山主李忠坐了第十位,不死不活的王矮虎排到第十一,王道人因为亮相不凡,三两招便掀翻了韩伯龙,又因善会察言观色,得了宋江看重,此人不算宋江嫡系人马,只是和晁盖一起在半路遇上的,故而宋江光明正大的提名他坐了第十二位,之后一顺排开:郑天寿第十三位,周通第十四位,孔明第十五位,白胜第十六位,孔亮第十七位。

    自此,一共是十七位头领在二龙山上打家劫舍。

    大事议定,晁盖兴高采烈的吩咐下去,叫伙房大摆酒宴,给新上山的头领接风洗尘。虽然过程曲折了些,但是好歹现在山寨也有近两千兵马,头领也有十七员,比起当初落草时才四个人强过许多,救命恩人此时也上了山,怎不叫他欢喜异常,在席间频频敬酒,好算叫气氛热闹了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正吃得口滑,哪知此时忽听一声脆响,原来是宋江将酒杯遗落在地,摔了个粉碎,晁盖笑道:“贤弟酒量大不如昔了!”

    却见此时宋江两眼含泪,执住晁盖手道:“兄长,先前一直处于危难之中,倒还无甚,只是此时安定下来,方才发觉此番小弟有灭顶之灾也!”

    晁盖一听正了正颜色,忙问他何故,只听宋江催泪道:“小弟得罪了那梁山上大头领王伦,我那老父并胞弟就在他的脚边,怕不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刘唐见说劝道:“押司莫惊!我王伦哥哥岂是那般拿人家小出气之人?你且想想,他那水泊四周七八上十个县城,恁多作恶多端的人叫他处置了,可曾闻他动过这些人家小的?押司喝多了,来,吃菜吃菜!”

    晁盖闻言点点头,接言道:“贤弟放心,王头领不是这般人!明日愚兄给他写封信解释一番,想你两位都是大有名望之人,还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好!”

    却见宋江拉着晁盖手道:“兄长不知,就是王伦大人大量,他身边那个李逵却是个莽夫,若是小弟叫他惦记上了,却不是陷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晁盖闻言一愣,寻思道:“这李逵却是个蛮汉,自己还真拿不准他的性子!”当下望着愁眉苦脸的宋江道:“贤弟勿急!我这便叫刘唐兄弟下山接太公上山来!”

    宋江闻言拜下道:“任谁去,我那老父绝不会上山!兄长若怜惜我一家老小性命时,只叫小弟一人去,三五日便可归来!”宋江说完,只是要走,想他好不容易传出个孝义黑三郎的美名,先前在清风山上于义一节上很是受挫,如今怎能在孝字上叫人闲话?等不得过夜,便要下山。

    晁盖见劝不下宋江,只好撇了酒席,亲自送他出寨,还好这一年来因为梁山泊的势力,这济州、郓州两地治安极好,也无蟊贼敢拦路打劫,倒是叫他对宋江的安全放下心来。

    宋江便在三重关前和众人告别了,孔明孔亮两个要跟他同去,都叫宋江拦下,怕人多引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话说这孝义黑三郎骑在马上,一路披星戴月,担惊受怕,整整赶了两日路程,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本乡村口的张社长酒店里,略歇了歇,便奔归家,一进庄门,便撞着宋太公,那太公大惊,连忙将庄门关上,责怪道:“我儿,恁般糊涂,此时急匆匆回来作甚!”

    宋江把自己经历有删有减的与老父说了,那太公惊得半晌无语,宋江此时不敢劝他,只打算等天明他气消了时再劝,当下劝老父睡了,又和兄弟宋清聊些家常,宋清叹道:“哥哥你回来作甚,如今县里已不比从前,朱都头被差到东京公干去了,雷都头也不在县里,如今是两个姓赵的掌管一班衙役,这两个和哥哥素来不对付,还是早走为妙!”

    宋江听了,作声不得,直吩咐兄弟去收拾家当,明日一早劝了老父上二龙山去,自己一路劳顿,先回房睡了。

    哪知睡到半夜,忽闻外面一阵鸡鸣犬吠之声,宋江惊醒,大叫一声“苦也”,却见两个汉子抢进屋来,望着宋江笑道:“押司多日不见,可想得小人们紧!”

    宋江叹了口气,心中却也不怕,在这郓城县里就算没有朱仝雷横两个兄弟照应,还有知县甚是爱他,只要留有一口气在,却不怕没人来救自己,当下好言劝慰了父亲和弟弟,体体面面的跟着这两个去了县里。

    那知县时文彬甚爱宋江,闻得他的消息,连夜将他提到暗室。当下两人见面,都是唏嘘不已,那时文彬叹道:“你走便走,怎地又折回来了?那公文上通报的大闹清风寨的宋三可是你?”

    宋江见时文彬似是还念他往日的好处,又兼有恃无恐,便也不瞒他,只把事情说了出来,那知县愣了半晌,忽道:“你是个明白人,聚啸有甚前途?从前是有十节度叫朝廷招安之事,但是那是二十多年前先皇时的旧事,为了收养精兵图复燕云,只是当今朝廷……”说到这里,时文彬叹了口气,幽幽道:“官家却哪里顾得上招安于你?”

    宋江一听,如醍醐灌顶,急得泪流满面,那知县不忍,叹道:“也罢!如此倒也是好事,你的罪过大半都推到唐牛儿身上,我便将你发配到江州,你且忍耐,想我恩师见今在吏部为官,许我期满之后调到江南东路为官,到时候等我过去了,再图计较!想那高俅不也是配军出身?至于大闹青州的宋三,本官没见过他!”

    宋江大喜,一拜到底,感激涕零道:“多蒙恩官容情!家父不日必有厚礼送上!”

    县令叹了口气,并未接言,宋江忽然想到一事,忙道:“还请恩官速判,若要叫我山上兄弟闻得消息时,怕是不妙!”(未完待续。。)

第一六六章 来历不明的捕盗官军

    却说晁天王喜气洋洋的领着河东抱犊山人马回二龙山时,一队数百人打着缉捕匪盗旗号的军马浩浩荡荡朝着水泊梁山而来。

    这队人马一进郓州地界,便叫梁山哨探发现,一路将消息传递到了山上,看看他们此时就要进到寿张县内,因王伦不在山寨,闻焕章便请出山寨里的众头领到聚义厅议事,便听杜迁道:“前脚林教头刚刚带着人马下山去了,且寨主还未回山,如今又撞出一彪不知哪里来的人马,真是不叫人省心!”

    闻焕章见说安抚他道:“杜头领莫要心焦,这队人马不过三五百人,敢撞府穿州直奔我梁山大寨而来,怕是有点来历!”

    宋万闻言道:“如此俺便点起五百军马,且去迎迎他们,看他们是何方神圣,几百人敢直撞我梁山而来,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了罢!”

    邓飞见状笑道:“宋头领下山去了,却叫我们大家伙吃甚么去?还是小弟带人去会会他们罢!”

    宋万见说大笑,道:“邓飞兄弟还要远去京兆府接裴孔目两位妻舅的家眷哩,且好生歇息!照我说,还是我去便是!”

    裴宣忙道:“小弟之事不急,还是山寨大事要紧!”

    邹润和邹渊见状对视一眼,起身请命道:“我俩蒙哥哥厚看,上了山来也无甚功劳,便叫我等去走一遭罢!”杨林见说也要跟着去。

    此时山寨水军头领们见马军步军的兄弟都是踊跃请战,各个是垂头丧气。暗道怎生不是水师逼来,不然也好轮到自己上场,他们正自埋怨时运不济之时,忽听这时徐宁笑道:“我若再不出声,你们都把我当做看孩子的奶公了,大家莫争,还是叫小弟下山一趟罢!”

    徐宁一说“奶公”,不知却正好刺激到杨志的痛处,便听他起身道:“洒家和徐教师同去,若这队人真是官军时。定杀他个落花流水!”

    闻焕章见说点了点头。道:“若是徐教师和杨制使同去时,定能万无一失!”说完又看了新上山的邹润邹渊叔侄一眼,略想了想,道:“便请二位一同下山。如何?”

    邹氏兄弟闻言大喜。都是抱拳领命。杨林见说也要下山,闻焕章笑道:“哥哥离山寨也就是一脚路程,如今山寨发生了两件大事。便请杨头领前去通报哥哥,也叫他心里有个准备!”

    杨林见说觉得此事也是重大,不比下山迎战要差,忙起身应了,徐宁、杨志、邹润、邹渊四人也不多说,下去便点起了一千马军,坐着水军的船只赶往寿张县境埋伏去了。想徐宁和杨志这两员大将在山上窝得久了,正苦无泄力处,闻得不知哪里来的官军吃了豹子胆敢来搅虎须,都是跃跃欲试。

    且说这队捕盗官军休整了一夜,自早晨全军用过饭,沿着大湖走了半日,来到一片树林边上,这队人马中一个道士打扮的书生对为首一位年轻将军道:“哥哥,快到午时了,还是叫孩儿们埋锅造饭,且吃饱了再走罢!”却见此人相貌如何,有诗为证:道服裁棕叶,云冠剪鹿皮。脸红双眼俊,面白细髯垂。

    那当头的一个年轻将军甚是信赖他的模样,当即采纳他的建议,回身对身后两员骁将道:“叫孩儿们先用饭罢!”这两人领命去了,那少年将军望着不远处的湖景,呆呆出神。

    那道装打扮的书生走到这年轻将军身旁,也不说话,陪他望着这难得一见的湖景,忽然开口道:“哥哥,莫非还在想念尊师?”

    那年轻将军点了点头,道:“三四年前我那恩师一去,杳无音讯,也不知他如今过得怎样,直叫我想念得紧!”说完想到一事,便见他忽对这位道装书生笑道:“我若没遇到师父时,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一身花棒还自以为天下无敌,直把天下好汉都瞧小了,你说要是当时我便和陈达兄弟对上时,怕不是死路一条?想来也无今日我等聚义一事!”

    那道装书生呵呵一笑,也不解释,直望着这位年轻将军叹道:“这便是前世定下的缘分呐!想我等千里迢迢赶来这水泊梁山,还不是冥冥中的缘分?”

    那年轻将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心中甚是认同身边兄弟这句感叹。

    就在他俩正感喟人生时,忽见两位将军带着十余随从不紧不慢的赶着几个人朝这边过来,那几人边跑边道:“哥哥……有埋伏……有埋伏……”

    那道装书生见状却是云淡风轻,回头对这将军道:“我等打着官军旗帜,前面埋伏的怕便是梁山人马了,想不到他们耳目这般灵敏,既然如此,哥哥,我等便去会会他们罢!”

    那年轻将军点了点头,和这道装书生一起翻身上马,这两人心中有底,却也并不慌张,便听这道装书生在马上赞道:“真是选得好时机,倒像是历经过战阵一般,他们趁我等埋锅造饭时才现身出来,只是却又不大队人马一拥而上,想必是要先来探探情况,此举更见老成,想不到江湖上传闻那梁山水泊将才如云,端的名不虚传!”

    那年轻将军点了点头,回道:“也不知我那提辖哥哥此时在不在山上!不知怎地,看到他时,总叫我想起师父来!”

    这时原本埋锅造饭的两员骁将带着人马匆匆赶来,会合了这为首的两人,便见这四人带着三五十骑兵赶上阵前,便停马不前。那对面两位将军也驻马停住,便见其中一个带着混铁面罩的将军一马当先,出言道:“汝等是甚么人?哪里的官军?敢来收捕我们?教你人人皆死,个个不留!你也须知我梁山泊的大名!”

    那道装书生闻言对身边的人笑道:“果然是梁山人马!看这位将军英武不凡,手上一杆长枪,莫不便是那位甚得白衣秀士器重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那年少将军见说,叫道:“既然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必与我师父一殿为官,想是本事了得,如此良机却不能错过!”便见他话还没说完,已经纵马出阵。

    那道装书生见状只是面带微笑,自家寨主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这几年来在山上憋得他苦,也无一个能与他放对之人磨练武艺,况且眼前的对手是友非敌,是以当下倒也并不担心。

    徐宁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将军提着一杆枪便抢上来,回头笑道:“制使压阵,我且去会会他!”

    杨志见说点了点头,便见徐宁飞马出去,那少年将军接着马力,将长枪挺起,直朝这铁面将军冲来,徐宁暗道一声来得好,也是催马直进,看看对方就要逼近之时,忽使手上金枪将对方兵器一拨,但见两枪相交,各自都察觉到对方分量不轻,均是打起精神来施展各自本领。

    只见战阵之上你来我往,两人各显神通,便见那金枪与铁枪缠斗不休,直斗得枪花灿烂,迷花人眼,不多时,看看两人已经斗到四五十余合,仍然不分胜负,那年轻将军心中不住叫好,直觉对方这枪法恁般了得,果然当得起那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身份。两人正斗得起劲,忽听这时对面阵上一人叫道:“教师稍歇,待洒家来会会他!”

    那铁罩将军见说将对方枪一架,叫道:“稍歇!”便拨马退去,那年轻将军却也不追,只是大口喘气,待他歇了片刻,便见一个青面将军赶马上来,这两人接住又是一阵厮杀,哪知这人枪法又是不同,虽无前面那位将军招法那般变化多端,却是以简克繁,似乎是在战阵上磨练出来的,端的招招狠辣。这年轻将军见状忙打起十分精神与他相斗,不觉间又斗了三四十合,那身后掠阵的道装书生怕自家人有失,忙喊道:“杨制使且住,我等非是官军,有贵寨花和尚鲁智深哥哥的书信在此,特来相投大寨入伙!”

    杨志架住对手的枪,大声道:“既有鲁提辖的书信,莫非便是少华山上的众位好汉?”

    那年轻将军忙把枪收了,拱手道:“小人史进,数月前得了广惠大师传信,方知鲁提辖上了梁山,王寨主又言辞恳切,小弟心感义气,故而带着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三位兄弟来投大寨!”

    杨志闻言叹了口气,道:“你来得正是时候,你那恩师此时正在山上养伤!”

    史进闻言大惊,满脸不可思议,不敢相信道:“我哪位恩师?”

    这时徐宁也策马上前,叹道:“便是王教头!”

    史进见说喜不自禁,道:“不想他老人家也在梁山大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徐宁和杨志对视了一眼,都默默摇了摇头,便听徐宁叹道:“史大郎且莫要太过高兴,王教头他受了三年非人的折磨,此时只剩半条命了!”

    史进一听,顿时双眼泪流,急道:“林教头,我恩师他怎么了?”

    徐宁见他把自己错当做了林冲,只是也没解释,道:“他叫高俅这厮害了,秘密发配到沙门岛上,整整折磨了三年,我家哥哥数月前将他救出,此时正在山寨养伤!”

    史进闻言大怒,朝天怒吼道:“高俅老贼,我誓杀你全家!!!”

    朱武和陈达、杨春对视一眼,忙上前相劝,却见史进悲痛不已,一时失神竟然摔下马来,倒地不起。(未完待续。。)

第一六七章 再见已是百年身

    朱武急忙扶起自家哥哥,微微使劲按他的人中穴,后者过了半晌方才幽幽转醒。朱武这才放下心来,暗想他只怕是刚才和梁山泊的两位大将酣战了近百回合,又突然闻得恩师的凶信,这才导致急火攻心。

    他见周围四人都是极其关切的围了过来,忙抬头道:“还好,无甚大碍,休息片刻便好!”

    徐宁和杨志闻言点了点头,只是陈达是个急脾气,忽大骂道:“王教头恁般了得的人物,只用半年时间便教出哥哥如此身手的徒弟来,这样的人朝廷不去重用他倒也罢了,怎地偏偏还要去害他?也不知如今世道之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徐宁和杨志听到这段言语,默默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一丝无奈来。

    杨志叹了口气,摇头走到一边,从马鞍上取出弓箭来,朝天怒射,只听刷刷两声,响箭上天,片刻间便从这树林前后转出两队骑兵来,前面领队的乃是出林龙邹渊,后面领队的乃是独角龙邹润,这两人得了信号,知道来者是友非敌,都是慢悠悠的的朝中间处集结。

    朱武见此情形,不由在心中暗暗点头。心道这两位将军不愧是禁军中杰出的人才,先做好万全准备方才出来相会,真是果断而不莽撞。

    当下直对那素未谋面的白衣秀士颇有些神往起来,暗自纳闷着,大家一般都是落草为寇,怎么自家三五年间费心费力才聚了四个头领,而这王伦怎么就能在一年之间,便网罗了这般多的大将在身边所用?

    却见此时九纹龙史进缓过神来,不管不顾道:“有劳两位将军,速带小弟去山寨见我恩师!”

    徐宁见说朝杨志点点头,杨志又取出一支响箭,朝天射去。趁这空当,徐宁对少华山四位头领道:“诸位好汉且在此处稍等片刻,马上便有船只过来接应!”

    朱武见状连忙拱手,谢道:“有劳林教头!”

    徐宁见说取下面罩,对朱武笑道:“林教头此时有要事在身,日前下山去了,不然定会亲自来迎接少华山众英豪!小可徐宁,诸位有礼了!”

    朱武见说十分惊讶的张开嘴,直不敢相信,半晌才道:“那孟州离我少华山也不算远。只是半年前听说徐教师给高俅那厮害了,不想居然能在此地遇见,真是三生有幸!”陈达和杨春大惊,和自家哥哥大战五十回合的大将居然不是林冲,看来这梁山泊猛将如云真不是吹出来的。

    却见这时徐宁自嘲的摇摇头,叹道:“我叫朝廷弃若敝屣,如此落魄之时,幸遇得王伦哥哥,蒙他厚爱。不计代价,直花了一万贯钱,将我这个萍水相逢之人的贱命给买了下来,如此才有了徐宁的今日!”对面四人日后都是一个山寨的兄弟。故而徐宁也不瞒他们,直将大半年前的遭遇徐徐讲来。杨志纵然早就听过,此时再听时,不由联想起自家身世。仍不免叹气连连。

    少华山四人闻言极其惊讶,既为徐宁的身世所悲,又叫王伦的义举所感。那可是一万贯钱呐!居然说拿便拿了出来。还是为救一个素不相识之人!此时这四人都是惊异的交换了一下眼色,直难掩心中震惊之情。

    朱武心悦诚服的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为何今日梁山泊能做得如此之大了。

    史进望着感慨不已的朱武道:“叫我提辖哥哥倾心之人,必该是这般好男子,我等兄弟前来投他,此生也不枉了!”

    陈达和杨春见说,都是将头点得如同捣蒜一般。

    这边几人感叹之时,便见五七艘大船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杨志见状眉头一紧,道:“怎地多了几艘船只?”

    徐宁朝那边张望一番,忽笑道:“怕不是哥哥回来了?定是和小五他们会合了!”

    杨志一听,旋即展颜,便请众人往岸边而去。不多时,那几只大船离湖畔不远处停住,随即十多艘小船划了过来,当头一位白衣书生,身后跟着好些个器宇不凡的大汉,徐宁笑着与少华山四个豪杰,一一指着来人介绍了,只是其中有几位他却也不认识,便听杨志补充道:

    “哥哥旁边那位威武的将军,便是朝廷派驻在青州的兵马总管兼都统制霹雳火秦明,善使一根狼牙棒,武艺端的了得,便是杨志在阵上遇到他时,也得打起万分小心。而他身边那位骁将,乃是青州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这人为着义气毫不畏死,也是当世少有的好汉!”

    当日在二龙山前杨志射了黄信若干箭,这人不愿丢下友军逃命,十分光棍的避也不避,如此举动,直叫杨志时隔多日,都不忘念他的好来。

    少华山群雄见说心中又是一番惊讶,想那一州兵马总管和都监是何等身份的人物,他们哪里会不清楚?眼见此时他们也来想投大寨,心中惊骇可想而知。饶是史进心怀恩师,此时也不禁叹道:“只恨我等四人不曾早日过来与好汉们相聚!”

    朱武、陈达、杨春见说都是心有所感的点头附和着。没过多久,那当先一只小船已经抵达,一位白衣书生走下船来,徐宁和杨志连忙上前参拜了,只听徐宁笑道:“哥哥来去三两个月,只叫小弟想念得紧,却恨不得飞到那沙门岛去,与众兄弟相聚!”

    王伦见说,摇头笑道:“牢城营这种地方,兄长还是少去的好!”

    徐宁见说,心怀感慨,和王伦相视而笑,这时杨志上前道:“哥哥名满天下,连秦将军这般的英雄人物都来相投,可喜可贺!”

    想着秦明的身份,直叫杨志愧言。此生他最高不过混到一个指挥使的位置,还是卖了尊严走那奸臣的门路,想那与自己从前身份一般的人物,莫说秦明,便是在黄信手下都不止三五个,此时连他们都上了梁山,自己也无甚值得抱憾的了!

    王伦拍了拍杨志的肩膀。劝慰了他几句,随即望着少华山诸人一一打量,杨林只说有一队来历不明的人马前来梁山,王伦当时便猜想是不是少华山诸豪到了。此时眼见当头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后生英气逼人,想来应是史进无疑了,虽然他满脸泪痕,依旧遮挡不住少年豪杰的风采。

    他身边一个道装打扮的书生想来便是朱武了,这位仁兄堪称绿林道上的前辈,当初在这山东道上许多山寨还未成型时,他便和陈达、杨春两位聚齐了五七百人。商量要去攻打县城,穷县还不愿去,只要去打史进所在的富县。想那时道上其他山寨还处于打劫单身过路商客的阶段,就是人多一点的商队都不敢下手,由此可见这少华山的实力。

    王伦心怀感喟,直上前道:“九纹龙史进和神机军师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终叫在下得偿所愿!”

    这两人见说。连称不敢,急忙拜下回礼。

    鲁智深见王伦扶起二人,对史进笑道:“大郎,当日瓦罐寺一别。也有几个年头了!洒家听闻你寻师父不着,怕你孤单,这便邀你过来,不想还真是缘分。尊师此时便在山上,终叫你如愿以偿了!”

    史进一见故人,凄然泪下。道:“提辖哥哥,我恩师此时如何了!”

    鲁智深见说叹了一声,想起初见王进时,他那副被人折磨得不人不鬼的样子,心有戚戚。朱武见状劝史进道:“我闻得梁山上如今有一位神医,听闻是王首领特意下江南请来的,人称当世华佗,有他在此,王教头应是无碍的!”

    史进闻言朝王伦拜下,道:“多谢哥哥救护小弟恩师,此恩难报,唯死方休!”

    王伦闻言连忙扶起他道:“大郎勿忧,片刻王教头母子都在我山寨休养,片刻便可见到!”

    史进这才心神稍定,随即便向王伦介绍陈达和杨春,王伦含笑而立,望着陈达这位发起火来连朱武和杨春照骂不误的火爆汉子,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今日我小寨又得了四位好兄弟,真是大喜!”

    陈达一听,一拍大腿道:“却不便是这般说么?当日我初遇大郎时,也是这般跟他说,跟他借一条路走,哪知大郎叫我问他手上那口刀,我当时不信邪,反吃他捉了去!”

    史进想起当日一幕,不禁摇头苦笑,朱武和杨春却是大笑起来,王伦也笑了一阵,又与杨春扯了一阵,便见朱武望着那位前朝廷的兵马总管,十分好奇的问他怎地落草了,秦明见说大骂道:“还不是托那名满江湖的忠义黑宋江的福?”

    秦明骂完便气鼓鼓的不再说话,黄信叹了一声,把事情经过都说了出来,却听陈达大骂道:“这狗贼,人家要落草便落草,不落草偏害人全家,这算甚么?想当初大郎不肯落草时,我们可没害他!”

    朱武叹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误信传言害死人呐!”

    众人骂了一阵宋江,王伦见史进思恋恩师心切,直招呼众人上了小船,往那大船而去,自有邹氏叔侄和杨春留在岸边收拾两寨人马。

    那大船在水泊中行驶了不到一个时辰,已是到了金沙滩上停靠了。山上头领得了水军消息,早便在此恭候。那史大郎一上岸,顾不得看这险固的山寨,目光全部集中在人群中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人身上,只见他神色憔悴,身形消瘦,史进看得满面泪流,心头泣血,急忙上前,扑翻身子便朝恩师磕头。

    此人正是王进,他见爱徒这般伤感,心中也是极为难受,只见他此时强忍住涩水,从喉间挤出几个字道:“你我……一别数年,武艺……没曾丢下罢?”

    史进见说,嗖的爬起身来,回头望着陈达,将手一伸,陈达忙递上一件兵器来,史进一看,正是一根哨棒,忙抢将过来,直使得风车一般的转,这时他的心绪早飞到三四年前,如同那年初遇恩师一般。

    王进望着这个已脱稚气的爱徒,心中耿耿,此时明明是师徒之间喜庆相逢,只他已是饱经沧桑,说不得甚么应景的话来,忽想起当日逃难途中,遇到这位徒弟时的情景,喃喃道:“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绽,赢不了真好汉……”

    史进闻之落泪,哪里听不出这是恩师初见自己时,所说的那句话,直双目炯炯望着恩师,哽咽道:“若吃你赢得我这条棒时,我便拜你……为师……”(未完待续。。)

第一六八章 王进的态度转变

    眼前这对师徒再逢的一幕,直叫观者无不心酸,均想若不是机缘巧合下,王伦哥哥热心快肠,不避风险,亲身前去沙门岛救人,这两位岂不就从此天人两隔?想这史大郎少年丧亲,世间唯独一个与他有亲情的师父,还左右寻不到,岂不命舛?

    此时就连粗犷如秦明这般铁汉,当下也不禁将头一偏,不忍目睹。只在心中痛骂奸贼误国,朝廷无道。

    王伦眼眶渐湿,在人群中寻到神医安道全的身影,直上前问道:“安太医,你与我说句实话,王教头他……到底还有没有……复原之可能?”

    安道全回头望了身后的御医牟介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见安道全朝王伦拱手点头道:“哥哥且请宽心,小弟必将竭尽全力。实不瞒哥哥说,似王教头这般的病例,小弟还是生平头一次撞到!想他这三年里受了那许多非人的磨难,能挺到现在实属奇迹了!他如今元气大伤,血脉不通,五脏六腑莫不受损……”

    安道全说到这里,眼见王伦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心中不忍,直截了当道:“要想叫王教头恢复如初,小弟如今也只有三成把握!即便侥幸成功,却也费时久矣,最快也须耗费一两年光景,若慢时,则须三五年不等!事到如今,人力有尽,最终还要看王教头的造化!”

    王伦见安道全不敢保证一定能叫王进复原,长叹了一声,他也知道王进如今能活下来实属不易,当下并不苛求于安道全,只道:“仁兄尽力便好,若需要甚么帮助时,只管说来!”

    安道全点点头,道:“小弟需要每旬日用针一回。刺激他的脏腑,叫他血气逐渐畅通,平日里所需的珍稀药材,更是不可避免!”

    王伦将手一挥,道:“我年前上东京时,各味药材都曾有储备,如若山寨差甚么药时,神医只管派人知会杜迁兄弟一声,请他负责采买!莫为这些物事忧虑,还请神医不计代价。救治王教头,不使英雄含恨!”

    安道全见王伦并不苛求于己,只叫自己放心治疗,心中一宽,当下朝王伦拱拱手,一力应承会竭尽全力医治王进。

    不想这边王进听到两人谈话,叹了口气,道:“想我如今已经是个废人,蒙王头领不弃。这般倾力施以援手,又将小人母亲接在山上,如今小人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至于复不复原,报仇甚么。小人心也淡了,如今只想奉养老母,颐养天年,见今徒儿也上了山。更是了无遗憾,王头领切莫要为小人费心,徒伤贵体!”

    他本是个识大体之人。原本在岛上憋着一口气,苟延残喘的扛了下来,就是为了留下身子与母亲报仇。不想母亲已经叫眼前这位义气豪杰接到山上,她老人家虽然受了刺激,精神恍惚,但是听那位神医所言,并非不能治愈,况且眼下已经能叫出自己名字了,假以时日,还有复原的希望。故而他心态也放平了,只觉甚么仇恨,都不及侍奉母亲大人重要。

    史进见师父开口,忙向王伦拜下,想说些感激的话语,只是张了张嘴,却呐呐无言,唯有将头凿地,权表感激。王伦和鲁智深见状急忙赶上前来,将这位少年英雄扶起,王伦叹了口气,道:“日后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大郎切莫要如此见外!”

    鲁智深也道:“大郎,你初来,不知哥哥为人!似他这般义举,恨不得斗量车载,此事洒家最是清楚不过。当日我那兄弟林冲遭那般大难,还不是得了哥哥救护,现如今才能一家团聚?这山上头领,谁不感他义气?你切莫如此,反叫哥哥难做!”

    鲁智深一番言语,直叫山寨众人心有戚戚,都是点头附和。王进叹了口气,朝史进点了点头,史进见状这才休了,却仍是朝王伦拱手不已。

    王伦安抚了史进几句,便将秦明、黄信、吕方三人介绍给在家头领认识,王进听到秦明的名字时,惊道:“莫非便是山后开州唤作霹雳火的猛将?”

    秦明闻言抱拳道:“王教头,莫要说甚猛将,羞煞我的面皮!枉我将这条性命欲报与朝廷,哪知恰才叫小人陷害,那慕容彦达便欲杀我全家,直怪我秦明瞎了狗眼!要不是得我贤弟舍命相护,这世上又多一条丧家之犬矣!”

    王进不知秦明之事,见他说得伤情,脸色大变,只等黄信将始末介绍了,方才摇头叹道:“我等武人,在他文官眼中连走狗都不如,面上重你用你,哪知心中时刻不忘防你!人未走时,茶便凉了,怎不叫人心悲!”

    秦明长叹一声,望了望黄信,开口道:“我是个无能之人,却拖累了我这位贤弟,他虽说是我的徒弟,但是武艺上却没得我多少好处,我昔日在军中时,便闻教头的大名,想你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教头闲暇时,能点拨点拨我这位贤弟!”

    王进闻言对秦明摆了摆手,却对王伦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母子两个的性命都是王头领救下的,王进实在无以为报,若是这位黄将军不弃,王进愿与他切磋一下心得,已报王头领厚爱!就是山寨其他好汉看得起王进时,也可同来探讨一番!正好安神医叫我不可整日卧床,每日午后,我便在这聚义厅前恭候各位大驾!”

    王伦闻言,朝他拱了拱手,道:“日子还长,望教头保重身体为要!”

    王进在轮椅上朝王伦抱了抱拳,又对众人自嘲道:“各位好汉莫怨我动口不动手便是!”

    众人闻言都笑,只是那笑中都带着一丝悲戚,都是朝王进抱拳相谢,黄信便要上前拜师,王进道:“我但凡知晓的,定不藏私。只是日后大家同在一个山寨,还是不要讲此虚礼!”

    王进言下只是不肯收黄信为徒。王伦见他此时能说出这番话来,直与当日在沙门岛时,对待落草的态度已是大有转变,当下心中涌出些感慨。

    一面是心中窃喜,山寨有了这等英豪加盟,又叫他对日后的大计增添了一丝信心。一面却是心中伤怀,只觉国家的栋梁都叫奸臣排挤到这种地步,将来临阵时,却指望甚么虚妄的神兵神将来退敌,真不知是那赵官家的悲哀,还是整个民族的悲哀。

    此时黄信却是不管,只是对王进拜了九拜,王进下不了轮椅,自然拦不住他,众人也笑吟吟的无人阻拦,王进叹了口气,只好朝他抱拳回礼。

    这时王伦瞧见吕方跃跃欲试,拉过他对王进介绍了情况,王进见王伦言语中甚是看重这个年轻人,便上了心,回头对史进道:“正好这许久也没见你演武了,便去取一杆方天画戟,与这位好汉演练一番!”

    史进和吕方闻言都是摩拳擦掌,王伦见说便叫焦挺去取了一杆方天画戟与史进,史进将那兵器接在手上,挥舞了几下,感觉甚是趁手,那满脸笑意的吕方也去取了自己的兵刃,两人相互拱拱手,众人连忙退开,留出一大块平地与两人演练。

    话说这两人兵刃在手,战到一起,想吕方初入山寨,想在寨主面前显显本事,且八十万禁军教头就在眼前,更不敢怠慢,那史进更是少年人心性,自然不肯在师父面前丢脸,两人各施本领,只见两根方天画戟舞成一团,甚是好看,转眼间已是斗了二十回合,那王进越看越觉得惊异,略想了想,出言道:“大郎,兄弟比试,莫要逞强!”

    史进闻言,脸上一红,戟法上慢了些,吕方这边方才压力大减,手上那根方天画戟渐渐施展开来,眼见这两人斗了七八十余合,王进才叫道:“且住了!”

    史进闻言将那方天画戟收了,朝吕方拱了拱手,吕方气喘吁吁,急忙还礼,眼见自己出了全力,史进只若等闲一般,心中十分服气,却听此时王进道:“好汉,你这戟法师承何人?”

    吕方见问,忙拱手道:“我少年时,州里有个独臂老军,原在边陲戎疆,因残废回乡,小弟蒙这位恩人厚爱,得他老人家传了我这套戟法!只是小弟问他姓名来历时,却总是闭口无言!”

    王进见说点了点头,叹道:“军中多有豪杰埋没,这位老军怕也不是个简单人,我观这套戟法有八八六十四招,招招里面又含有若干变化,看来在这招式上,我却教不得你了!”

    吕方一听大惊,忙要说话,王进摆了摆手,道:“你只要将这套戟法练熟,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只是我观你气力似有不足,且无甚临战经验,这才限制了你的发挥,日后在这两个方向,多多使力便是!”

    迷途中的吕方被这位教头一言点醒,心头大喜,不想老军教给自己这套戟法甚是了得,连八十万禁军教头都是自称不如,当下心中美滋滋的,此时得了高人指点,吕方欢喜不过,当即上前磕头致谢。(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章 反了!敢劫我梁山大将!

    王伦听了王进与吕方的一番指点,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位小温侯乍一出场之时,不过三流武将的气象,不想上山几年之后,却进步神速,原来只是缺乏实战经验,外加身体素质的原因。

    这却好办!山寨多有英豪,还怕日后他找不到对练之人?且他上了山,每日大鱼大肉招呼着,有了各种海量的营养元素加入,还怕调不出一具好体魄来?

    当下王伦暗暗放下心来,只是拉过朱贵,吩咐他道:“兄弟,这些时日,你与我散些消息到江湖上,就说我某日醉后失言,夸赞吕方兄弟的戟法天下少见!总之怎么顺口怎么来罢,越夸张越好!”

    望着朱贵略带些惊讶的面色,王伦苦笑一声,却没有解释。这都是为了郭靖郭大侠的那位祖先郭盛呐,如今吕方没在对影山落草,实在是怕他寻不着地方。想这位赛仁贵心高气傲,当年就是因为不服气吕方在江湖上的戟法名头高,特意寻来找他比试,结果叫宋江遇上,被花荣神箭震慑,这才和吕方一同归了梁山。

    朱贵初闻王伦言语时,心中的确有些诧异,暗道哥哥怎地这般看重这个年轻人,只是这般替他扬名?但是他对王伦的吩咐从来没有二话,当即也不多言,点头领喏,顿时便要下去安排,王伦见状拉住他笑道:“不必如此匆忙,你记在心里便好!”

    朱贵朝王伦一笑,拱手退下,王伦随即请大家往聚义厅中去,此时先把众位新加入的好汉职事名位定下再说,王进无论如何也要请他坐一把交椅的,不管将来他能不能复原,有了他前面一番表态,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众人怀着百感交集的情绪。随着王伦过了头关,直往聚义厅中而去,上台阶时,史进将王进背在肩上,陈达则上前搬了轮椅,紧随其后,王伦见状暗暗点头,焦挺瞧见牟介的身影,走到他身边道:“御医,我没拿大话诳你罢?我家神医的开肠破肚之术。想必你也亲眼见过了罢!”

    牟介见这莽汉上来,却对他无甚好面孔,只是朝安道全伸出大拇指,焦挺见状哈哈大笑,却把李逵笑得莫名其妙,他是个好热闹的,当即拉着焦挺问个不停。王伦苦笑着摇了摇头,没理会他们两个,直上前对牟介道:“御医。我月前拜托你之事,不知有无把握?”

    牟介见识了安道全神术,早已倾心,当时便要履行诺言。拜安道全为师,做个学徒,安道全是杏林中人,早听过这位御医的名头。却哪里肯依他的,只是不肯答应。这牟介没做成徒弟,却也安下心来留在山寨。一来是言语所逼。二来此时他已经是无路可走,且说这山上大王又不像一般草寇,做事倒也很是让他服气,如此打定主意,便在此处安身。

    当下见王伦相问,牟介叹了口气,赧颜道:“林教头夫妇之事,恕小可无能为力!”

    王伦见说一惊,当日他请安道全前去替林冲夫妻把脉时,安道全也是一脸苦相,后来被自己问得紧了,才道:“哥哥你看小弟一把年纪,还是和老妻相依为命,便可猜到实情,不是小弟不愿施诊,实在是不善此道!”

    当时王伦闻言便惊住,还是林冲反过来劝说王伦,这事方才搁下。好不容易在沙门岛遇上一位御医,御医又是以保障皇室血脉为要务,直叫王伦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不想这位牟介牟御医也是束手无策,难道林冲真的这般命苦?注定此生没个子嗣?

    见牟介一脸歉意,王伦叹了口气,道:“御医见谅,倒是小可心急了,还望恕罪!”

    牟介闻言也是叹了口气,道:“牟某医术不精,甚是惭愧!”

    王伦摆了摆手,道:“术业有专攻,我朝医术分科严谨,哪能苛求诸位门门精通?都是小可一时急切,还望两位莫要往心里去!”就是在现代,一家医院还分几十个科室,要一名医生科科精通,无疑强人所难,也罢,时日还长,王伦就不信这大宋找不到一位能对症下药者。

    两人闻言都是拱手回礼,王伦一路与他俩位聊天,不多时,三关已过,王伦请大家入厅落座,闻焕章叫喽啰下去焚起一炉好香,王伦和大家笑谈几句,便将新加入的头领职事议定了。

    这次前去登州,最先加盟的邹氏叔侄还在岸边收拾人马,不在厅上,只是王伦许了他们步军头领的位置,当下跟大家通报了。在沙门岛上遇到的牟介、孙定,两人怕连累在京城的家人,都是谢过王伦,实在不能就位头领,王伦体恤他们隐情,只是请他们两位享受头领之实,却不领头领之名,如同从前闻焕章一般。

    裴宣的两位妻舅也有意出来做点事,因他俩从前经商,王伦便将他二人调拨到杜迁手下,作个钱粮头目。裴宣见状起身替两位舅子谢过了王伦。

    王伦又请王进坐了一把交椅,只是不安排职事,安心在山寨养伤,经过逃出沙门岛的这个把月,又在山上见到老母,王进心中已有决断,当下也不作伪,拱手领命了。

    议完王进,王伦又请青州两位将领秦明和黄信就位山寨马军头领一职,两人都无异议,欣然领命,于路遇上的吕方,也同时担任马军头领,吕方见说脸上微红,心头甚热,当即也起身谢过了。

    今日上山的少华山四杰,王伦请史进就任马军头领,朱武协助闻焕章襄赞军机,陈达和此时还在山下的杨春就位步军头领,这三人见识了梁山之威,又千里迢迢赶来相投,自然毫无疑义,欣然领喏。

    议完众位新头领的职事,王伦又将邹氏叔侄和杨林前往登州之事布置了,直叫杜迁按季度拨付钱粮,待这三人休息妥当了,便去登州行事。

    待山寨的事务安排完了,大家相互恭贺一阵时,王伦叫焦挺取钱,赠与未领到安家费的众头领,史进代杨春领了他的那一份,此时少华山三人都是心中感慨,都朝王伦谢了。

    王伦回过礼,直望着闻焕章道:“军师,林教头甚么时候动身下的山?”

    闻焕章叹了口气,道:“前日林教头一回山,听到縻头领被困住的消息,因怕哥哥担心,当先领了两千马军下山了!”

    王伦沉吟片刻,道:“我于路上听得却不详细,还望军师细细说来!”

    闻焕章点点头,这时厅中有些不知底细的头领,都是关切的望着闻焕章,便听这位梁山泊首席军师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不久前,有一位同縻貹兄弟一起下山的弟兄逃了回来,说縻头领一回家便被荆湖北路一处山寨的强人截住,縻貹兄弟不肯就范,那些强人便软禁了他的母亲,也不肯叫縻貹兄弟下山,那山寨中倒是有几个硬手,縻貹兄弟抵他不住,一时下不来山,与他同去的几个兄弟都是叫那帮人软禁起来,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兄弟冒死逃了回来,与山寨报了讯!”

    王伦见说一拍椅背,道:“反了他还!敢劫我梁山大将!却是甚么人作的?”

    闻焕章摇了摇头,道:“派出去打探消息之人还未转来,听逃出来的弟兄道,那寨主姓杜,手段甚是高强,縻貹兄弟与他相斗,两百回合上下时便见颓势,另外寨子里还有两个硬手,功夫怕也不在縻貹兄弟之下!”

    “哥哥,小弟刚上梁山,未立寸功,如此也不吃饭了,我愿快马赶上林教头,与他同去会会这个甚么姓杜的!”闻焕章话一说完,却听一声爆响,原来是秦明已经听不下去了,起身请战道。秦明一开口,黄信当然不甘落后,随即也起身请命。

    朱武闻言也道:“小弟也是初来乍到,愿随秦将军同去!”

    王进见说望了史进一眼,道:“大郎,你也随着秦将军一同前去罢!”

    史进闻言眼眶又湿,道:“王伦哥哥于我这般恩情,就是要我死时,我也不敢道个不字,只是恩师现在这般情况,叫我怎离得开你?谁替恩师侍奉床前?”

    王伦见说,不由分说道:“大郎且留下照看王教头,此番我与秦将军、朱军师一同前去便可!好好照顾你师父,莫要让我等在外的弟兄担心!”

    此时闻焕章见王伦又要下山,心道真叫林教头说准了,兄弟遇难,叫王伦哥哥怎生坐得住?闻焕章暗叹了一声,也不相劝,好在听说那山寨不过五七百人马,有林教头、秦将军这两员猛将带着两千马军,应该是无碍的,更何况又有朱武这位号称神机军师的智者在一旁襄助。

    王进望着爱徒道:“大郎,就是你未曾投这梁山时,难道我在山上便没人照看?此番王头领既然要亲自下山,你且随他一同前去,想他也大不了你几岁,可是他待人接物,足够你学一辈子,听我的话,随王头领下山去罢,我若是身体康健时,恨不得也要同去,也好报答他对我这番天大的恩情!”

    王进说完神色感伤,顿觉心头五味杂陈,只见他长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了如今自己这副身子伤感,还是因这命运蹉叹。

    老天啊!国家弃我,却叫绿林好汉错爱,如今伏身草莽,这便是你安在我王进身上的命数?(未完待续。。)

第一七零章 朝廷也跑来凑热闹

    星夜寂静,孤月当空。

    忽见一彪人马从山冈后撞了出来,气势惊人。眼见这队人马看着有百骑之多,行伍中那数十支熊熊燃烧的火把,硬生生在这条黑漆漆的官道上,抢出一片光明来。

    忽见队伍最前面的一位白衣书生将手一举,放慢了马速,回头大声道:“且歇息片刻,待天明却再赶路!”

    只听依次响起的传令之声不绝于耳,自有人将寨主的将令传到队伍中每个兄弟耳中。

    王伦驭马走出队列,来到路边,随即跳下马来,爱惜的望着重重打着响鼻的宝马,伸手抚摸着它脖子后的鬃毛。

    “歇息下马力也好,哥哥!照咱们这个速度,天明后出发,应该在午时左右,便可赶上林将军了!”

    黄信跟着寨主王伦,将身后的北地宝马牵到路边,不时回头查探座驾的情况,只见那宝马疾驰了这许久,却丝毫没有露出疲态,反似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意,仿佛要在新主人面前,显显本事一般。

    秦明的反应如出一辙,也是笑呵呵的回头望向自家宝马,心中不禁叹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呐!想他乃是为将之人,哪有不爱马的?要说他好歹也是一州兵马总管的身份,从前在青州所骑的那匹马儿也算是百里挑一的健马,可若要和眼前这匹宝马相较起来,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真不愧是产自北地的骏马,秦明听说这马还是沧州柴大官人特意挑选出来,赠给王伦哥哥的。这种难得一见的宝马自然难寻,据说总共也只有三十多匹,本来自家上山晚了,本分不到这般好马,哪知朱贵、朱富兄弟非要跟自己与黄信换马,说甚么自己用这般的好马直是浪费了。搞得两人十分不好意思,还有那锦豹子杨林,学着他俩的样子也要跟史进换马,众人推来让去,最后见他们实在意诚,在王伦首肯下,大家盛情难却,只好受之有愧了。

    有了这番际遇,这几位承蒙让马的马军头领,对这梁山上的兄弟情义。却又加深了一份感受。

    “大郎,贵寨原本离房州不远(此时应叫保康军,因水浒原著叫法,还是叫房州,即今日之十堰房县),可曾听过那房山上落草的王庆?”王伦见史进和朱武也跟了过来,回头问道。想这房州他怎么能不熟悉,前世便在自己家乡边上。

    史进和朱武见问对视一眼,都是一脸晒笑。却听史进回道:“那厮做着黄粱美梦,自想着要当甚么绿林十八寨盟主,可惜是个志大才疏,好色无赖之徒。先前也曾招揽过我等,我等哪里肯正眼瞧他!”

    朱武见说也道:“这厮原本是开封府里的一个副牌军,为着女色被发配出京城,后来不知怎地落了草。火并了房山上原来的寨主廖立,随即自立为主,借廖立的山寨作了根基。这厮攻州破县,收罗了两千人在山上,对外号称两万,到处联络豪杰,荆湖北路的山寨多尊他为大,我曾观他递到山寨的招揽书信,言语中看他志向倒是不小!”

    王伦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觉这王庆仿佛才是身上带着主角光环之人,想自己憋得那般辛苦,就是不愿攻打州县,怕把声势闹得太大,导致朝野关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位王庆却是不管不顾,毫无一丝顾忌,刚一落草便洗劫了房州,朝廷愣是没有反应,任凭他自由发挥。

    虽说自己处于大宋腹心之地,但那房州离着东京也不过千里之地,离着西京更近,硬是没人搭理他,听任他自玩自大,导致他日后自信心爆棚,渐渐开始占据州府,最后开府称王,立起大旗,自称楚王。

    此次劫了縻貹那位姓杜的寨主,怕不便是日后王庆手下的头号大将杜壆?不然以縻貹的本事,水浒中姓杜且在荆湖北路落草,又能凭借个人武艺镇住他的,王伦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甚么人了,也不知他此时上了王庆的船没有。

    想当日縻貹回家之时,就说要叫那位一直照顾他的兄弟袁朗来投大寨,哪知縻貹回家之后,这位袁朗已经投了杜壆的寨子,杜壆要留縻貹,縻貹只是不肯,搞得袁朗夹在中间难以做人,眼见杜壆只是不放人,袁朗担着干系,将縻貹的随从暗中放了一个回来,这才叫自己山寨得知縻貹的险情。

    这次出来,自己带着秦明、史进、黄信、朱武、焦挺、李逵、吕方、陈达这八位头领,外加已经提前下山的林冲,自己加这九人带着两千马军,对付一个五七百人的山寨,应该是手到擒来之事,怕就怕这时杜壆已经和王庆有了联系,到时候怕是要费一些周折。

    山寨目前虽然已经有六千马军,却只三千七八百匹马,何况这时梁山周围起了些变化,那动静还不小,实在叫自己不能不防,故而鲁智深、唐斌、徐宁、杨志这四位大将请战之时,为了根基的稳定,还是叫他们在家看家,也能叫自己放心。

    “秦将军,你说朝廷在此时将那兖州改州建府是甚么意思?”王伦望着秦明道。

    “哥哥,照我看来,梁山泊今年名声鹊起,但那只是在江湖上的名头,想来在朝廷眼中,还未有这般引人注目罢?”秦明回道。

    黄信见说沉吟片刻,出言道:“这兖州升格为袭庆府,怕只是朝廷内定好的,应该与我们山寨关系不大!”

    王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依稀记得,在北宋末年,朝廷是提高过几个州城的建制,就京东路来说,现在的郓州几年后便会升级为东平府,还有青州边上的齐州会升格为济南府,一举取代青州目前京东东路路治的地位。只是这袭庆府却叫他没多少印象,也不知是自己的蝴蝶翅膀改变了现状,还是历史的潮流按部就班的往前发展着。

    朱贵送上来的情报确实及时,此时兖州还未改制,他便得到了确切消息。说是年后等新知府到位之后,这州城便会升格为府城,一州太守也将从知州变作知府。

    虽说宋朝不是以职务定品级,不像后世你作了地级市市长,便明确了正厅级待遇。须知此时官场却不是这样,三品的知州不少见,四品的知府也不是没有,就看你个人资历了,但有了执政大府的经历,起码叫主政官的履历要好看多了,日后升迁也比知州路广。

    “连着过来了八营(指挥)就粮禁军,还都是满员的侍卫亲军马军司手下的河北边军,倒是有些稀奇!”忽听这时黄信叹道,他也算是个老兵了,对禁军内的调动自然毫不生疏。

    “却不是怎地?想来这位新知府的来头不小呐!”秦明叹道:“原本这兖州不过就三营驻泊禁军,还是侍卫步军司建制,按朱贵兄弟得到的消息,看来朝廷还有军马过来,此时城里的厢军都发动起来,开始修建营盘,照这军营的规格,估计还有不下八营的步军前来,也不知是就粮禁军,还是驻泊禁军!”

    所谓住泊便是常驻在各个州府的禁军,而就粮,顾名思义,便是因为边界地区养不起这么多的禁军,每年会有一部分到后方驻扎一段时间,以减轻前线的后勤压力,他们到了新地方,只属于临时驻扎,说不定哪天便要开拔走人。

    正是因为这个消息,王伦这次才没有带鲁智深等大将一同出来,这兖州边界虽然没与梁山水泊搭界,但是他的府城所在之地,却离水泊东岸不到百十里,此府的动向还是值得让人留心的。

    这八营马军,实打实的四千人马,其中每个指挥的配马率达到八成以上,比东京马军平均三四成的配马率要高上一倍有余,而且还有数量不详,但起码人数不少于这八营马军的步军开来,加上城里原本有的三营步军和若干厢军,人数已经过万了,对于王伦来说,实在不得不小心。

    看来日后不能再随意孤身下山了,不然偌大的山寨,自己一走,顿时群龙无首,遇到大事传递信息也甚是不便。好在此时兖州城池里驻军没有来齐,那新任知府也没有上任,原任知州不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倒是有个空当可以利用。

    王伦想着心事,不觉听已经亮了,王伦招呼起休息了一阵的亲兵,大家再次上马,照着林冲留下的路线图疾驰而去。大家又行了半日,果如黄信估计的那般,正中午时,已经可以听到数里外数千人的鼓噪之声,秦明一听,大叫道:“不好,闻此金戈之声,莫非厮杀起来?”

    王伦仔细一听,果觉不妙,忙催起人马,朝前面赶去,不多时,众人转出一座土坡来,忽见到前面一大块平地之上,一队两千余人的马军正赶着上千人的步卒厮杀。那当先一位甚是英勇的将军,不是豹子头林冲却还有谁?(未完待续。。)

第一七一章 吃软不吃硬,天生犟脾气

    这彪人马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他们装束各异,也不像是朝廷官军,倒像是哪个山寨的人马。不过能凑起这上千人的规模,想必其寨主也是个有本事的豪杰。

    “此处是何地界?”王伦回头望着领路的黄信,问道。

    黄信见问,忙拱手道:“此处乃是徐州沛县地界,便是昔日汉皇斩白蛇起事之地!”

    王伦见说一拍额头,暗道怎么把这彪人马给忘了?都怪自己出来得太过仓促,只为了赶上林冲好早一日前去荆湖营救出縻貹,一路快马加鞭,甚么都顾不上想了,不想竟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到了这芒砀山脚下。

    此时他冷静下来,心道这芒砀山中,为首的混世魔王樊瑞是个道士,其生平多阅历,胸中有丘壑,乃是个不简单之人。

    当年他带着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两个蛮汉,在这芒砀山中聚起三千人马。这般规模的山寨,除了当时的梁山泊,在绿林道上实难寻见,可见其主之才。

    只是这三个当时不知为何,居然商量着要去讨平梁山,后来叫朱贵打探到了消息,宋江闻之以后,带兵过来,将他们三个打得服气了,最后反收了这三人上山。

    目前看他山寨规模,虽未发展到原本轨迹中那般红火,此时好歹也是个千人大寨。只是无缘无故,怎地便和自家马军混战成一团?想林冲是个谨慎的性子,自己本身也属绿林,不会对其他同道中人无故启衅,此事八成有些蹊跷。只是双方已然接阵,自己贸然收兵恐怕反要被对方所乘,也唯有等分出胜负来了再做计较。

    话说这时霹雳火秦明见到这种局面,哪里耐得住性子,当即向王伦请命道:“哥哥。待我去助林教头一臂之力!”黄信见说,也跟着要去,王伦都应允了,只是嘱咐道:“两位将军且注意安全,另外我闻这山寨几个头领不是为非作歹之辈,莫要赶尽杀绝!”

    秦明和黄信都是大声领命,这时李逵见状,学着秦明大嚷道:“哥哥,俺也去助林教头一臂之力!”想他是个好事之人,此时见了这一场好厮杀。一身黑肉亢奋得直发颤,却哪里闲得住?

    王伦略想了想,对李逵道:“对方三个头领,都是有些本事的人,我有心招揽,你去便去,只是莫要蛮干!”

    李逵大笑道:“哥哥看中了哪个?俺给你捉来便是!”

    王伦望着这兴奋的黑厮,心道那八臂哪吒项充和飞天大圣李衮可是你日后阵前厮杀的绝配组合。常言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待这三个厮杀起来不要命的莽汉形成攻守同盟,在战阵之上冲锋陷阵时,完全是一加二远超于三的效果,对敌方的步卒有着惊人的杀伤力与威慑力。

    只是王伦当下也不跟这厮解释。只是对黄信道:“黄将军还请多多看觑我铁牛则个!”

    黄信忙拱手领喏,李逵见王伦小瞧自己,嘴巴撅到天上去了,嘟哝道:“俺又不是小孩子。要谁看觑!”

    焦挺见说不禁气道:“你瞧这不知好歹的黑厮!”

    黄信哈哈一笑,对李逵道:“铁牛,走。我与你并肩上阵去!”

    李逵见说这才转怒为喜,催着马便赶上阵中,黄信和秦明朝王伦一拱手,都提着兵器飞马去了。

    却说李逵赶到阵边,竟滚下马来,一脚踢到马屁股上,那马吃痛往阵外跑去,李逵哈哈一笑,只是取了背后的两把板斧,不要命的往阵中冲杀进去,秦明和黄信见状不禁绝倒,无奈的对视一眼,发现对方脸上都是闪现出一丝苦笑。

    没奈何,事到如今,纵然连秦明这般暴躁的猛将,此时也不顾上冲阵了,只是拎着狼牙棒,和黄信紧跟着李逵,客串作保姆,一路护佑于他。两人生怕这黑厮出了甚么岔子,哥哥面前须不好交代。

    本来两千马军对一千步军便有着无以伦比的优势,只是林冲见这队人马来的突凸,他又是个老成人,心知有异,故而没下狠手,两军现在也只是小规模冲突的状态,不过纵然如此,芒砀山的喽啰们已经被梁山军马气势所慑,只是因为李衮哥哥吃对方捉去了,项充哥哥死也不退,都起了同仇敌忾之气,这才没有溃散而逃,林冲见他们视死如归,更是放缓了节奏,没再步步紧逼,只见这队骑兵在他的指挥下,游刃有余的与对方周旋着。

    这时焦挺得了王伦军令,上前大喊道:“我等非是官军,乃是水泊梁山人马,芒砀山的好汉且住了说话!”

    项充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肯住,和冲上前来的李逵战到一堆,这时忽见一个道装打扮的汉子带着四五十骑从背后冲出,直朝王伦这边杀来,王伦等人见状,都是调转马头,史进大笑一声,道:“哥哥看我拿了那当头的!”

    吕方见说也要同去,王伦眼见如此情况也只能擒贼先擒王了,不然多造无谓的损失,这芒砀山的人马自己还想招揽呢!此时直叫他两个双出,速战速决,这两人大喜,挺起兵刃便各自冲出,要去捉那匪首,看看两边接近了,吕方一戟直出,那道士连忙在马上避过,哪知不防这边史进使枪做棒,一枪横扫到这道士身上,顿时将他打落马下,那道士的随从都惊呆了,眼见对方大队人马逼了上来,都是勒马不前,却也并不逃散。

    “混世魔王,难道你对自家兄弟的性命,就这般不放在心上?”王伦望着灰头土脸的樊瑞道,眼见战场上优劣明显,再打下去,这芒砀山便要吃大亏不说,自家人马也会徒增不必要的伤亡。

    那樊瑞一顶道冠斜歪在头上,看上去十分狼狈,此时听王伦问话,盯着这个白衣书生看了半晌,忽抬头大叫道:“罢了!项充兄弟,我等不是梁山对手!”

    两边都听到了这声嘶声大喊,既然是寨主发话,只见芒砀山的喽啰们顿时丢了刀枪,林冲见状也止住了自家军马,唯独项充双眼赤红,充耳不闻樊瑞的招呼,只见他手上的团牌和兵刃早叫秦明磕掉,此时赤手空拳,狂叫着朝李逵扑来,李逵见状把斧子往地上一丢,鬼叫着迎了上去,两个蛮汉顿时厮打成一团。项充身边的喽啰倒是有心相帮,只是被对方两员猛将带人逼住了,哪里敢上前来?

    樊瑞见李逵生得凶恶,生怕自家兄弟吃亏,心里急得没法,王伦倒是了解这位混世魔王的为人,开口道:“好汉,马匹还你,上去劝开罢!”

    樊瑞见说大惊,愣了片刻,随即朝王伦拜了一拜,爬上马,赶紧扯架去了。只见他一上前便去扯那项充,这时秦明和黄信见了,也拉开一身尘土的李逵。这时林冲也带着五花大绑的李衮赶了过来,李逵见状这边匪首聚齐了,直嚷道:“俺山寨与你等无冤无仇,你这厮作甚拦住我林冲哥哥厮杀!”

    被绑缚着的李衮骂道:“你这鸟寨带着四五百匹好马大摇大摆过来,又是官军打扮,我怎地劫你不得!”

    林冲见说,喝道:“待我中军赶来,报了家门,你等怎地还要厮杀?”

    李衮把头一偏,兀自强硬道:“甚么梁山不梁山,江湖上便你梁山的名头最响?你一报名字,我便怕了你不曾?”

    “不是要你等怕,只是大家都是绿林同道,无论怎地都有些香火之情,似这般没头脑的厮杀,却不是拿弟兄们的性命不当回事?想我梁山与你芒砀山无冤无仇,为着虚妄的名号,就叫跟随你的弟兄们那性命来争?想三位都是明事理的好汉,日后莫要再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便截住厮杀了!”这时王伦赶上,见李衮脾气这般犟,感概的摇了摇头,伸手替他解了绳索。

    那李衮虽是个牛脾气,却并不傻,见说愣住,似是极其难以相信眼前之事,半晌才道:“你就这般放过我等?”

    李逵大叫道:“我哥哥都说了,你还不走?还指望留下来过年呐!”

    李衮被李逵喝了,心中却无一丝恼怒之情,跪下道:“久闻白衣秀士大名,只是小弟等无缘,不曾拜识。原来兄长果有大义!我不识好人,要与天地相拗;今日既被擒获,万死尚轻,反以礼待,真是……真是……”

    樊瑞也叹了口气,拜下道:“此事乃是我等大逆不道,得罪了兄长,见今忤逆了兄长,却反蒙兄长宽恕了,小弟心中万分惭愧,想那江湖传言果然不虚!”

    林冲和朱武等人见这帮人前倨后恭,都是大为惊异,唯有王伦心知这三人本性,当下道:“混世魔王、八臂哪吒、飞天大圣三位的大名,在下早便久仰,本要欲来相见,不想被事务羁绊,如今我等也是有紧急要务在身,这才借道贵寨,如蒙三位不弃,等在下回程时,再亲自上山拜会三位好汉!”

    在喜庆的爆竹声中码完这一章,不觉间已是蛇年除夕,在此大年三十之夜,祝福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顺意,大吉大利,马到成功!(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章 荆湖风云起

    见王伦便要告辞,似是真有急事的样子,这芒砀山三人闻言大惊,均想道:“我等偷袭于他,他反手便可将我山寨剿灭,如今捉了我家头领去,不但亲手放回,还礼敬有加,这般的好汉,怎能当面便错过了?”

    当即便听此处地主樊瑞出言道:“事前都是小寨不对,还请王头领和众位好汉移步小寨,就请在鄙寨喝一碗水酒,却再赶路如何?”

    王伦见说还在沉吟,毕竟自己此时在和王庆抢时间,若是等他聚齐人马到杜壆处时,难免不知又要费多少周折,就在他低头准备措辞之时,却听这时李逵大喊道:“救人如救火,我那黑炭兄弟xìng命都快没了,哥哥哪有心情与你等喝酒?快快闪开,俺们还要赶路!”

    樊瑞这三人都是牛脾气,你要好生跟他们辞行,他们定然要怨你看不起他们,哪知此时突然被李逵一嚷,三人反倒来了jīng神,只听刚才与李逵厮打到一起的项充好奇道:“你这厮已经够黑了,怎地又多出个黑炭来?兄弟,到底怎么一回事,快快与我说说!”

    李逵见这刚才的对手现在央求自己问话,心中得意万分,直嚷道:“俺说你鸟急个甚?我哥哥刚从沙门岛救人回来,现又赶往荆湖救人,你说你没事捣甚鸟乱?”

    “黑厮,此去荆湖一千多里路程,你等年都不过了?似梁山这般大的威势,谁敢害你山寨兄弟?”被松了绑的李衮也一脸不信的凑上前道。

    “你也知我梁山威势大,却打劫俺们作甚,没点儿义气!”李逵不满道,项充和李衮两人见说赧颜憨笑,李逵见他两个这样叫自己喝住,越发来了jīng神,又神秘道:“如今俺们便要去会一会那甚么京西、荆湖十八路的大当家,叫甚么王庆的那厮,他们不讲道义,强留了俺寨子里回去取家眷的黑炭兄弟,俺哥哥岂能罢休,这便点起两千马军,前去踏平他们!”

    项充和李衮见是这等事,闻言不禁心生向往,都道:“那王庆欺人太甚,视我们山东道上无人麽?敢这般不讲规矩!黑哥,我等兄弟愿随王伦哥哥同去,正好我两个寨子加在一起,代表京东好汉,便去会会那京西、荆湖的绿林同道!”

    李逵闻言大喜,直恨不得抓耳挠腮庆贺一番才好,只是这厮忽然心生一计,望着一脸热切的项充和李衮,故作不屑道:“说得这般热闹,只是你两个做得了主麽!”

    那项充和李衮闻言涨的黑脸通红,回头急切的望着樊瑞道:“哥哥!便同梁山好汉们走一遭罢!”

    王伦见状几近绝倒,李逵这黑厮居然用计赚了这两个rì后的左右手,直是唏嘘不已。忽听这时樊瑞道:“王伦哥哥为着兄弟,年都不过了,千里迢迢前去荆湖,如此义气,直叫小弟钦佩万分,既然我们山寨边上伏着这等英豪,我等在此也无甚前途,如此我芒砀山情愿同归梁山大寨,便与哥哥去那荆湖救人!”

    项充、李衮两人见说,都是大喜,忙拱手道:“愿上梁山,同去救人!”

    李逵见状哈哈大笑,心中得意之情难以抒发,忍不住直朝焦挺挤眉弄眼,焦挺把头一偏,懒得理这得意忘形的黑厮。

    王伦上前抱拳道:“在下也闻得你芒砀山大名,数次要来请贵寨三位头领上山相聚,只是因事耽搁,若派其他兄弟来请时,自思没有诚意,故而未曾与诸位相逢,如今能得三位好汉相投小寨,却不是天大的喜事?直叫鄙寨蓬荜生辉!”

    芒砀山三雄见王伦这般看重自己,心中都是欢喜异常,连忙拜下,王伦连忙上前扶起樊瑞,只叫他rì后莫要多礼,李逵也上前扯起项充、李衮,三个蛮汉刚才还在厮杀,如今不想竟然做了一家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他,都是粗豪大笑。

    一直没说话的朱武看了眼前这一幕,直是感概连连。想这王伦哥哥收起好汉来,果然气势不同,都是一个山寨一个山寨的全伙收录上山,怪不得水泊里人才济济,这次出动兵马救人,都能带上十个头领,和自己们当年在少华山时比起来,直叫人愧不敢言。

    王伦和樊瑞相谈甚欢,忽见朱武似有心事,忙上前将少华山诸人和秦明、黄信等给新上山的三位好汉介绍了,项充吃惊道:“我道是谁这般了得,磕得小弟手无寸铁,原来是青州的霹雳火秦总管,如此多蒙秦明哥哥手下留情!不然小弟也没得xìng命上梁山了!”

    秦明闻言大笑,抱拳道:“得罪,得罪!”

    樊瑞想起方才战阵之上的情形,只觉这位哥哥处处相让,叫人心中无比服气,又见了少华山从前的大当家九纹龙史进和小温侯吕方齐齐过来跟自己赔罪,忙道:“他rì是敌国,今番作兄弟,rì后你我都是一家人,便似哥哥说的,两位兄弟莫要这般见外!”

    众人都是大笑,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扩散开来,这时忽听李衮道了声“糟糕”,众人急忙问他何故,只听这莽汉道:“我寨子里都是步军,跟不上哥哥马军怎办?到时候拖了后腿,岂不害了……害了……”他不知李逵嘴里的黑炭是谁,只是也不好便学李逵便那,般称呼这位好汉,顿时语塞。

    这时黄信接言道:“我等此去不是短程奔袭,未曾临阵之前,马匹的优势倒是显不出来,何况千里之上的远程行军,两条腿的不一定输便与四条腿的!此事倒是不必忧虑!”

    樊瑞一听随即对项充和李衮道:“且去把jīng壮的孩儿们都挑出来,系上青布行缠,跟哥哥前去荆湖!”

    王伦见他们如此热心,当下也不阻拦,只是对樊瑞道:“樊兄,不如且留一位好汉,带着剩下弟兄先去大寨聚义,我这里请跳涧虎陈达兄弟带他们前去如何?”

    项充和李衮两个哪里肯留下,都是要去荆湖会会群雄,陈达哈哈一笑,道:“你们都去,我带人回了梁山,再独自赶回来便是!”

    王伦见说当即应允,樊瑞叫来几个心腹头目,将他们带到陈达面前道:“我等rì后便是梁山人马,尔等不可懈怠,等会我和二位当家去了荆湖,你等便收拾了山寨,跟这位陈达哥哥先去梁山!”众小头目见说哪里有二话,梁山隔着此处又不远,从前便听过他们的威名,此时又见他们的军威雄壮,都生钦慕之心,听闻rì后自己便是梁山人马,都是在心中暗暗振奋。

    ……

    时光荏苒,匆匆而过。一晃便是大年三十了。

    因是今rì乃是除夕,那官道上已经看不见几个路人,唯有一辆马车在数十人的护卫下,缓缓向北行进。

    “丫头,怎地先生今次走得这般匆忙,也不先留下来过了年再说?”

    这时车中坐着两位女子,一位nǎi娘模样的老仆,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另一位小娘子却是年轻得紧,此时坐姿端庄,嫣然巧笑的望着同车这位妇人,却问这小娘子相貌如何?

    且看她俏脸之上微施粉泽,颜如渥丹,再看时只觉艳比花娇。那紫芝眉宇之下,一双明仁杏眼,清澈秀靥,那张殷桃小口,生得是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眼见此女身上虽未着艳妆华服,却依旧掩盖不住天生丽质。有道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之。只怕便是形容遇到这样的姑娘时,大丈夫方才该说的应景言语。

    “我爹爹此次进京叙职,不比往常时,蔡相公这般明褒暗害之举,爹爹也是心中有数,正好过年间童枢密便在东京,故而特意孤身赶去。嬭嬭,今儿大年三十,还害得你长途跋涉,不得着家,孩儿心中甚是有愧!”那女子清喉娇啭,边说边拉着这rǔ母的手道。

    想她自幼丧亲,只和爹爹相依为命,当时父亲正是落魄之时,初到东京,事业无成,又遇丧妻,当时抱着她这个嗷嗷待哺的闺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幸好借居之处有位东京本地人甚是好心,这位邻居家的大娘见状不忍,正好她也得了一个女儿,便抱着这苦命的丫头一同喂养。

    也亏了这位大娘,如此她才没夭折。后来父亲yīn差阳错,到童枢密家做了门馆先生,这位枢相见父亲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为人又是本分,便一路知县、通判、知州的保举过来,总算是程门有幸了,发迹之后父亲不忘救命之恩,便请这位大娘一家到了府上,名为主仆,实为报恩。

    那妇人见说一吓,道:“程先生怎地得罪的那蔡京?似他这般好的xìng子,做了那般大的官儿,见人却礼让三分,哪里像是童枢密府上出来的人儿?你看京城里仗了几位相公、太尉之势的人,哪个不是耀武扬威的?要老婆子说呀,相公rì后要凶一些才好,不然阿猫阿狗都来讨扰!”

    这程小娘子被nǎi娘说话的表情逗得掩嘴轻笑,此时脸颊上不禁微晕红cháo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那旁边的nǎi娘虽然是个女人,见了她这番娇羞之态,脸上也不禁动容,心中暗叹,也不知将来谁有福气,能娶了自家这位小娘子去。

    忽然这时马车窗外想起急切的拍打之声,只听一个中年男子冷静而低沉的声音传来道:“丫头,怕是有麻烦了!”

    大年初一,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马上有钱,马上成功!另外多谢本书第一位护法三无内腹黑好汉的万赏!多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小可祝你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同时也谢谢其他打赏的好汉,因这里不好说太多,我会开个帖子,把每位打赏过的好汉大名留在上面,本书的成长离不开你们的支持,谢谢大家!祝本书所有的读者,马上幸福!(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七三章 荆湖风云起(二)

    眼见此时情况万分紧急,只见那正在赶车的车夫,也不禁回身掀起车帘,对车厢内惊慌失措道:“丫头、大姐,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红头子,看着好几百人,却怎生是好?”

    与他并肩坐在马车前面一同赶车的,乃是一位俊俏丫鬟,此时正紧紧挽着父亲的手臂,只见她此刻也是战战兢兢,手足无措的回头望向自家小娘子和母亲大人。

    那程小娘子见状忙强稳住心神,劝这两位长者道:“无妨!有孩儿的叔父在此,蟊贼讨不到便宜去!”想她这辈子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此时心中也是害怕得紧,只是不敢表露出来,她心知自己身为家眷中的主心骨,当下先稳住恩人一家情绪要紧。再说护送自家上路之人,乃是朝廷在边陲对西夏用兵的军中大将,甚是赫赫有名,往日父亲谈论起他来时,语气都是万分的推崇。

    果然,只见这位方才示警的英武将军面上毫不慌乱,对手下数十军汉道:“列阵!”随即又对一员将校道:“你且带我侄女一家先走!”

    程小娘子见说花容失色,寻思道:“莫非叔父也没有十全把握?”只见她当即开口对这位将军道:“叔父,既然不可力敌,那咱们一起避开去罢!那红头子人数虽多,却只有三两匹马,赶不上咱们的!”

    那将军见说摇头一笑,道:“量这几个蟊贼,你叔父还没放在眼中,你等且去前面安全地界等我,我收拾了他们便来!”

    想这程小娘子一心要稳住奶娘一家的心神,这位将军何尝不要稳定军心?只是他话还没说完时,前面又撞出一队百余人的山贼,那将军眉头一皱。旋即吹了个响哨子,便见三个精壮骑士纵马上前,那将军吩咐道:“且去黄陂县衙和汉阳军、新任鄂州知州处报讯,就说程知府的家眷被贼人围攻,本将带人在此周旋,请他们速派军马,到此木兰山下接应!”

    三骑当即领命,夺路去了。那山贼多是步卒,唯独领头的才有坐骑,且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这辆马车之上。故而这三人能杀出一条血路,前去报讯去了。

    不多时,这一头一尾两队山贼逼了过来,将这一队人马连带两个惨遭横祸的赶路的百姓同时赶到路边,那将军面不改色,对那百姓道:“一会厮杀时,躲到马车后面去!”

    那两个百姓中一人见这将军英姿勃发,临危不惧,心中暗暗点头。只是也不多言,依他言语,朝马车走去。

    “个板马滴,就凭你这几十人。十几匹马,敢翻翘?老子勒多人马,一人吐口痰都淹死你个板马,么样?你还准备试哈子?”只见前面拦路的红头子中。一员威风禀禀的绿林豪杰催马赶上前来,此时听到这将军吩咐百姓的话,满脸不可思议。想他往日里遇上的官军。如若是见了自己势大,老早便跑没影了,唯独这几十个人,居然还做出抵抗的架势,此景实属难见,心中不由对此人高看了一眼。

    “马家哥哥,跟这鸟将却费甚么话?想他们就一辆马车,估计没甚么油水,只那前面赶车的小娘子生得甚是貌美,不如抢了回去献给王大头领,也叫他心中感激我等!”只听从后面赶上的两个贼将中一人出言道,对这前面拦路的豪杰,神情甚是讨好。

    “你抢你滴,老子才不跟你争,人多打人少,又是抢别个家眷,老子丢不起那个脸!”那拦住去路的好汉道,随即便见他把长枪往地上一插,只是抱胸冷笑。他身后的小喽啰见了自家寨主这般姿态,都是望着前面的绿林同道嘻嘻哂笑。

    那员贼将见此人抱定了作壁上观的主意,心中恼火,只是碍于他武功高强,与他抗争不得,当即撇下他,和身边兄弟纵马上前,朝这队肥羊道:“识相的,将马匹和女子交出来,便饶你们不死!”

    那员护送马车的将军只是冷笑,回道:“若吃你赢了我手上的枪时,随你便是!”当下将枪一挺,准备迎战。

    这边两人闻言大怒,便见喊话那人挺枪上前,怒道:“爷爷好心饶你,你这厮偏当做驴肝肺,如此便先杀了你这驴头,再抢这小娘子不迟!”

    那丫鬟见说吓得丽容失色,随即便见一条玉臂从马车中伸了出来,直将这丫鬟拉了进去。那喊话的贼将见了露在袖子外面的芊芊玉手,心中大喜,暗喜道:“外面这个都是难得一见的货色,车里的怕不又是个貌美小娘子,如此便把里面的献给王头领,外面的正好自己受用,却不是好?”

    想到这,只见这员贼将便挺起兵刃上来并那护卫的将军,那将军欲要斩贼头立威,好叫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当即拍马迎上,只见四条胳膊纵横,八只马蹄撩乱。二人在征尘影里,杀气丛中,来来往往,左盘右旋,斗了多时,看看有三十回合,却是胜败未分。那贼将的同伴大声道:“哥哥莫慌,看小弟前来助你!”

    那将军见喊,毫不惊慌,待这人上前,他以一敌二,枪法不乱,这三人又斗了十余合,两员贼将见拿不下对方,心中焦急,嘴中不住大叫,只顾拼命与此人厮杀。

    拦住去路的那条好汉见状不禁哂笑,出言道:“老子早听说柳元、潘忠是甚么京西红桃山的猛将,现如今两个打一个,赢不了不说,还学别个道士一般鬼叫,老子还真是信了你滴邪!你两个可是改行当了道士,要降妖么?”

    那两人正在焦怒之中,忽然闻得友军不上前帮忙不说,居然还在旁边说风凉话,都是大怒,那柳元顿时大骂道:“姓马的,你娘的甚么意思,袖手旁观倒也罢了,怎地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日你娘!两个打一个,还怕别个说?大过年的骂老子,想死唦?想死就说!老子成全你!”那姓马的汉子怒道。一手提起插在地上的长枪,指着这边两个骂道。

    后来提刀助战的潘忠见状大惊,忙道:“马勥,你可是要反水?”随即将手往不远处的山坡上一指,喝道:“你要在王大头领面前如何交待?”

    这人的武艺潘忠是见识过的,可谓这京西、荆湖绿林中首屈一指之人,话说眼前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军官甚是扎手,已经够叫人心烦了,若是惹毛了这条白毛虎,焦躁起来。自家性命岂不是要交待在此?故而此时只是拿话逼住他!

    “你有脸跟老子提王头领?他么事都好,就是贪色,你们不劝他倒也罢了,还要抢别个小娘子来刮他的骨髓,老子看不惯,就是当他面也敢说他,要不是军师要老子拦住路时,老子来也不来!”马勥闻言怒喝道。

    这边官军队里听到这两处贼人似有矛盾,相互不服气的样子。便见那马车窗帘被拉开,一位丽人探出头来,只听她对那马勥道:“大王,小女子闻得绿林中都是劫富济贫、心怀义气的好汉。我等无甚财物在身,我家叔父又是边陲上替国家流血卖命的军人,大王岂能倚多坏他!”

    那马勥不见这女子还好,一见这车窗中探出头来的女子。心中一惊,忙把眼睛闭了,寻思道:“这等绝色的女子哪里见过她来。要是真叫王头领撞上,哪怕是舍了命也要拦住她?”当下大叫道:“哪里来的女子,生得那啥国甚么城的,快走快走!莫要叫我家王头领撞上,如你落到他手上,坏了你且不消说,却不是迷得他整日里晕头转向,消磨了英雄气概?老子怎能见我家哥哥如此?罢罢罢,孩儿们,让开路来!”

    那女子见说大喜,忙出了车厢向这人道谢,那马勥只是不正眼瞧她,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在阵上以一敌二的大将见状大喝道:“弟兄们保着我侄女先走,待本将收拾了这两个败类再赶上来,百姓也都跟着走了!”

    那柳元、潘忠见了这女子真容,涎水都快滴了出来,当下哪里肯依,一边奋力并那将军,一边大叫道:“孩儿们并肩上呐,若拿了这女子时,赏钱五十贯,概不拖欠!”

    “你麻痹的,老子说话不管用是不是?孩儿们,给我挡住这些兔崽子!”马勥见说怒喝道。那护送家眷的将军见说暗暗对此人留了心。

    就在贼众就要火并之时,山坡上飞速疾驰下来几匹快马,当先是个道装打扮的汉子,随后跟着几位彪悍异常的大汉,这道士赶到阵前,大叫道:“两寨好汉且都息怒,正主儿还没来,我等便自己厮杀起来,传出去岂不是惹天下人笑!”

    那柳元、潘忠见来了个有分量的,当下弃了对手,都拔马逃出,那将军见敌势众,却也不追,只是退到马车之旁,安慰着马车内的家眷。

    柳元赶到这边,大叫道:“军师,我等辛辛苦苦在阵上搏杀,你瞧这马勥,反要替贪官家眷出头,若是这般,作甚鸟贼,却去投军不好?”

    “你莫拿话逼老子,说不定老子哪天还真克投军滴!”马勥回道。

    那军师闻言一脸尴尬,还未说话,忽听那护卫马车的军汉道:“你要来投军,便来找我家将军,保你有条出路!”

    那将军一听,心道不妙,这话怕不要起了反作用,忙回头瞪了众人一眼,果听那马勥怒道:“老子说话,你等插甚鸟嘴!真把老子当成不讲义气,阵前反水之人?”

    那军师闻言顿时放下心来,看来这马勥心中还是有哥哥的,只是性子桀骜了些,日后只要顺着他脾气来劝他,还是能收这员大将之心的,想到这里,这位军师当机立断,出言道:“马寨主,且去山坡上歇息一阵,此地交给小弟处理罢!”

    马车上的那位程小娘子,见这位绿林大王态度似有动摇,心中大惊,忽听这时远处飞奔过来三五匹快马,马上之人大叫道:“王伦来了,王伦来了,带着两千马军……两千马军……只多……不少!”

    这些人闻言大惊,都被这个数目惊到,心中不住震撼,那程小娘子心思细腻,察觉到这些人的异常,顿时如逢救星,忙问那将军道:“叔父,他们这般害怕,是朝廷兵马到了吗?这位王伦却是哪一州的防御使?”她是官宦人家的子女,直道能带两千马军的将军,怕不便如身边这位叔父一般,起码是带着防御使官衔的将领。

    那将军见说却是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道:“丫头,你端的命苦,如今却是来了个更狠的贼!”(未完待续。。)

第一七四章 荆湖风云起(三)

    看着自家哥哥联络的江湖群豪,此时都不禁有些闻名变sè,直叫那位道装打扮的军师心中五味杂陈,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颇有些不自然起来,只见这人长叹了口气,暗自懊悔道:

    “这王伦当初不过一个七八百人的小寨寨主,虽然占得梁山泊那片好基业,但是此人在江湖群豪中口碑却太差,不过一守户之犬耳。自己当时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劫了他的人便劫了,算得甚么?何况这縻貹乃是当世极其难得的一员猛将,为了他得罪一个无能之辈,就算冒着叫那庸人王伦兴师问罪,倾寨来攻的风险,也是值得的,哪知……”

    想到这里,一股种因得果的苦意涌上这位军师的心头,他忽见那方才勇猛无畏的官军将领,此时居然也是一筹莫展,说出甚么“来了个更狠的”之类言语,直叫他心头多出些感触来,一想到那位千里迢迢寻仇而来的大对头,他忽然联想起自己哥哥王庆的起家的经历,不禁在心中拿来与那白衣秀士作了一番对比,结果直叫他感概万分!

    王庆哥哥是个有心人,想那房山上原本也就五七百人马,在易主之后,短短时间里便暴增到两千喽啰,人数直线翻了三四倍,这等规模,若是拿来与其他绿林道上的山寨相比,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寨了。

    在夺得房山基业之后,王庆哥哥没有安于享乐,依旧不辞劳苦攻州破县,这才把声势先造了起来,后来又费尽心机,纵横捭阖,四处联络其他道上同仁,方有了今rì京西、荆湖绿林十八寨好汉奉他为主的局面。

    虽然这十八寨联盟目前只是个松散同盟,但是rì后哥哥起了事,叫这些人看到出头的机会,还怕他们不竞相来投?如此算来,头领倒也有五七十人了。虽然此时房山上嫡系将领人数略显不足,但其中真正有本事的却不少,比如那能文能武人称刘智伯的刘敏、还有勇猛无敌的滕戣、滕戡兄弟,再加刘以敬、上官义这两员骁将、另外还有自家侄子,这六人若是放到其他寨子里,起码也是一寨之主的材料。

    这一切,看来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如此极顺的经历,加在王庆哥哥身上,怎么看都该是那应了天命之人。

    可眼前这一切看着极其美好的前景,都叫那异军突起的梁山泊给毁了。

    哪成想那原本世人眼中的守户之犬,不过大半年时间,居然给他聚起头领三五十员,战兵两三万。如此离奇的情节,岂不叫人匪夷所思?想他那寨子现下的规模,已经远远将其他绿林同道丢在后面,就是王庆哥哥也难与之比肩。若是此时江湖上说起王伦来时,谁不是万分推崇的语气?实在不知这人到底是生得三头六臂,还是巧舌如簧,善于蛊惑人心,直叫他弄得风生水起!

    全都怪自己一时大意,一时误信传言,当rì得了杜壆的消息,要其强留下縻貹时,还把梁山泊当成往rì里名不见经传的寻常小寨,那量窄容不得人的王伦不知怎地突然开了窍似得,直叫他养成了气候。他开了窍倒不要紧,唯独叫自己给王庆哥哥结下这么大一个仇家来,就为了一个縻貹,此时想来,真是得不偿失!

    这位军师品尝起自己种下的苦果,心中悔恨不已,只觉如今见起真章来,方才体会到对手的分量。想他如今山上将才如云,随便下个山便可带上十几员大将,一千多步军,外加两千马军,似是毫不费力。可自家若要对抗他时,却不得不紧急动员起往rì好不容易才埋下的伏线,直把哥哥的情面都耗得差不多了,才请动了十一家山寨的二十几位头领,如此才聚起这六千人马来。

    “天无二rì,都是绿林丛中讨衣食的,如今真要见个雌雄,决一死战麽?”那军师抬头望了望rì头,心中无限唏嘘。

    “前去传令,叫各寨埋伏的人马听令行事,王庆哥哥没下令时不可轻动,若下了令时,胆敢踌躇不前者,便是我京西、荆湖绿林公敌,事后人人得而诛之!”便听那军师顷刻间如同换了个人一般,脸上写满了坚毅。

    便见他身边数个小喽啰连忙领命,四散跑去传令去了,那柳元、潘忠楞了半晌,醒悟过来,都是收拢本寨人马,拥着这位军师,打起jīng神迎敌。那马勥见状也带着麾下人马聚拢过来,众人在一起商议着对策,那护送程太守家眷的将军见此情景,忙将手一挥,便见他带着众人匆匆往前赶去,那两个百姓见此处不久即将成为战场,只好也夹杂在队伍中,随他一同离去。

    那柳元瞧见那甚么知府的家眷要逃,直道:“有这么便宜的事麽!”当即带人赶上,那将军见状,回头道:“你等先走,只是不可沿着大路,莫要撞上王伦兵马!”随即带着随从,来挡住这红桃山的山贼,转瞬之间,只见这两拨人迎头撞上,又见一番厮杀。

    这时轰隆的群马奔腾之声响起,将这条官道震得微微颤动,这边众人见状都是心惊不已,那军师暗道一声“来也!”,没等多久,便见梁山人马出现在众人视野,那军师看对对面阵中一个白衣书生,叹了口气,道:“王头领,小人房山李助,闻得梁山同道莅临荆湖,特意出境迎接!”

    这木兰山生在黄陂县境,离着荆湖北路最东边的鄂州,以及东北边上的安州不过百十里的远近,只是却属于淮南西路的黄州辖下,故而李助这般说,倒也算是实话。

    王伦带着兵马一路飞驰而来,丝毫不敢怠慢,只是却在黄州境内休整了两rì,一来休养士卒,歇歇马力,二来打探敌情,好知己知彼,故而此时方能直奔目的地所在,当下见这人上前自表,笑着拱手道:“久闻金剑先生大名,不想却在此处相见!幸会,幸会!”

    那李助苦笑一声,朗声道:“听闻王头领在水泊梁山安家,离此千里之远,不知来本地有何贵干,小人问清事项,也好尽地主之谊!”

    王伦回头看了自家头领们一眼,却见众兄弟都是一脸怒容,都怪这道士揣着明白装糊涂,王伦朝大家使了个眼sè,复回头对李助笑道:“鄙寨有位兄弟在木兰山上做客,久未归寨,小可心中甚是想念,特来接他回山,不知先生可知他的去处否?”

    “这木兰山上杜头领虽是好客,却是未闻其留了贵寨好汉,王头领怕是寻错了地方罢!”柳元和潘忠见正主儿杀来,没奈何弃了这将军,回归本阵,此时听到两人对话,那潘忠见状插言道。

    “放你娘的屁!你是甚么鸟人,俺家哥哥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道士,叫你那甚么王庆出来,只顾躲在后面,装神弄鬼作甚!”李逵此时不耐,直大喝道。

    那潘忠见说大怒,当即便要回骂,便见那李助急忙劝住他,对这边拱手道:“王头领,想我等都是绿林同道,真要闹到兵戈相见,一发不可收拾么?”

    “同道者,须要讲些同道的规矩!李先生,真人面前莫说假话,你强留我縻貹兄弟,我此时来接他,于道义上讲,又有哪里不妥?兵戈相见虽然非我所愿,只是你若一直拿那假话搪塞于我,还请自己掂量一下后果!”王伦望着李助,斩钉截铁道。

    李助叹了口气,用那悲天悯人的语气道:“仅为着一人,徒伤上千人的xìng命,真的值么?小人久闻王头领义气无双,难道你不替你手下的弟兄们着想一下?”

    王伦闻言大笑,道:“先生好一张巧嘴,可是责我不讲义气?”当即便见他将手往人群中随意一指,回道:“义者,义无反顾也,若他们中任意一人,受人胁迫,我都会如今rì一般,此乃义不容辞,先生懂么?”

    王伦话音落地,这番铮铮之语直在身后众人心中无限回荡,林冲只觉当rì王伦孤身前去东京替自己取家眷的情景历历在目。史进则想起了恩师的遭遇,当下闻言直恨不得把命都报与这位哥哥。秦明和黄信对视一眼,回想起那难言往事,都是感同身受。吕方想到自己不过一个破落的药贩,却得王伦收录,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请名师教授自己,双眼赤红,那握住方天画戟的手差点捏出血来。朱武和樊瑞都十分唏嘘的叹了口气,一种没有跟错人的欣慰之感,在心中扩散开来。

    李逵这莽汉却没有那般多心思,只觉自家哥哥说甚么都是天理,当下却没多少共鸣,此时他见这道士只顾唠唠叨叨来虚的,又想起黑炭对自己的好来,说实话当初要不是他邀请自己上山,自己还不知在哪里厮混,当即焦躁道:“说你也说不过俺哥哥,打你也打不过俺家兵马,只顾啰唣作甚,是好汉的爽快些,一句话,放不放人!?”

    特别鸣谢本书第一位掌门夏花霸连续的三次万赏,多谢好汉一直以来对本书的支持!说实话这段时间一直事多,又逢过年,导致更新有些不给力,故而一直不敢求票,不想兄弟们这么支持,直叫小可心中有愧,来rì一定努力回报大家。另外在这里感谢一下昨rì阿尔比诺莫拉蒂好汉的万赏,昨天章节发完才看到兄弟的打赏,今rì特意补上谢意,拜谢了!而这几天还有好多好汉打赏,因是收费章节,不好多说,怕超过了字数又另外收费,就暂时不署名了,还望诸位好汉恕罪,得空小弟会在书评区开一个永久置顶的感谢帖,让诸位的大名永远伴随着本书前行,谢谢大家,祝大家马年大吉,宏图大展!(未完待续。)

第一七五章 荆湖风云起(四)

    眼见这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金剑先生叫李逵喝得低头不语,也并不回嘴争辩,王伦心中并没有一丝得意之情,反而是长叹了口气。

    看来此人怕是做不了主,而对面那位大当家的又迟迟不肯露面,王伦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觉今天怕是难以善了了。只是自己千里迢迢来到此处,不接回縻貹这位兄弟誓不能罢休。想那王庆要文来最好,若是武来,自己却也要奉陪到底。

    只见此时,王伦回头对林冲使了个眼色,林冲随即会意,只是并没有立刻下去准备,反而催马上前,在王伦身边耳语了几句,随即伸手指向一人。

    王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时,只见一员才貌奇伟的大将守护在一架马车前面,这人方才与王庆手下大战的情形王伦也见到了,眼见此刻这位将军面对数千人马夹击却是临危不惧,一脸刚毅神色。一想到这位大将日后为国死节的悲壮宿命,王伦不由肃然起敬,暗道自己今番说甚么也不能为难他。

    既然打定了主意,便见王伦朝此人拱手喊道:“王将军,久仰大名!不期竟在此地与将军相遇。只是此刻非是叙话之时,便请将军速离险地,日后若有缘时,再聚罢!”

    那被夹在两军阵中的数十人听了,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说话这人乃是聚啸水泊的梁山贼寇,与自家官军势不两立。何况此时他们兵强马壮,占据了上风,虽说己方拼死也能蹦坏他几颗牙,可是形势逼人,这两千马军只怕费不了多少工夫,便可坏了自己等人。实在想不到此人竟这般轻易的放过自己一众,这可是和刚才京西贼寇的行为大相径庭呐,不由得都在心中纳闷。

    见此情形。那王将军却是心知肚明,丝毫不觉有甚么意外。但见他面有愧色,望着林冲长叹了一口气,朝他抱拳道:“林教头,多蒙厚意,当日阁下在京师叫高俅所害,在下正在西军前线,只恨无力相助,不然拼了这身前途,也要前去枢密驾前替教头转圜!”他是东京人氏。又在军中为将,一早便识得林冲。

    林冲摆了摆手,继而回礼道:“多谢王将军美意,心意小可领了!”只听他说完叹了口气,又淡淡道:“童贯这人倒是有些功利之心,还知道要建些功业,好替祖上扬名,只是说到底,你那童贯和高俅、蔡京等人相比。却又有多大区别?”

    那王将军是个明白人,心道林冲受了这般大的屈辱,光凭自己一两句话怎地劝得他转?只是可惜这人的一身好本领了,如今屈身在绿林。受一个落地书生驱使,真是糟蹋了良将,使金玉蒙尘,当下便见他长叹了口气。回头对手下道:“护我侄女先走!”

    程小娘子还处于对贼首言语的惊诧之中,只她是个聪慧的女子,此时忽闻这王将军言语。十分关切道:“叔父难道不随奴家一起走?”

    那王将军见问也不瞒她,直道:“这王伦到底不是个寻常人物,想他本在济州梁山水泊聚啸,我与你父亲日后少不得要与他打打交道,此时难得距他如此之近,可趁势观他虚实,贤侄女先走罢,我且看看再说!”只听他话一说完,又对那两个百姓道:“你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那两个百姓闻言反应各异,一个匆匆忙忙往回便走了,另一位却拱手笑道:“小可本欲前行,倒叫贼寇阻住,如今和将军在一起,还安全些!”

    那王将军见说盯着他看了一阵,劝说的话都到了嘴边,最后却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转头望向车窗里的侄女。

    那程小娘子见涉及到自己父亲,当即也不走了,那王将军见侄女虽是女流,倒也有些胆识,不禁暗暗点头,倒也没有开口相劝。他心中有数,毕竟此时王伦开了口,又有故人林冲在彼,料想他们不会出尔反尔。

    程小娘子闻言寻思道:爹爹只说是蔡相公争权夺利,要排挤童枢密在地方上的势力,明保暗害的故意将他调到盗匪云集的山东为官,难道这人就是叫爹爹忌讳的人吗?怎么叔父那般英雄的人物,也是对他如此慎重?

    想到这里,她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小心拉开窗帘一角,偷偷打量那贼众中的匪首,只见他一介书生打扮,身上却看不到多少强人的戾气,反而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而他身上那种气质,像极了年轻时的父亲,值此之际,又蒙他开恩放了自己一行人去,这种种因素纠结起来,直叫程小娘子不禁在心底对此人生出一股亲近之意来。

    只是她旋即察觉到一丝不妥,顿时俏脸红若胭脂,暗暗在心中警示自己道:“此人乃是爹爹和叔父大敌,定是个坏蛋,我却想他作甚?”想到此处,便见程小娘子赶忙将窗帘拉上,只是不自觉间手脚有些慌乱,旁边的奶娘见她这个样子,还以为她是受了强人惊吓,忙将这从小没了娘的苦命的闺女揽在怀里,直抚摸着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温言劝慰。奶娘的女儿也是捏住程小娘子的手,只觉那双柔荑冰冷如铁,唯有手心异常湿腻。

    王伦此时哪里看得到马车内的情形?只是和身边的神机军师朱武商议对策,便听朱武道:“此处离山脚下却有三五里远近,四周都是平地,却不利埋伏,料想他们伏兵都在山上,如真要动武,眼前这几百人突凸的跑将出来,岂不是天助我也?咱们先捉他几个头领,拿去与王庆换人,也可避免兄弟们的伤亡!”

    王伦见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直道:“军师高策!只是且看看情况再说,若是谈不拢时,便照此行事!”他却也是打的这般主意,朱武见寨主虽然年纪不大,行事却是异常老练,毫不轻率,心中暗暗钦服。

    且说那王将军见自家这数十人正处于战场中央,若是冲杀起来难免受鱼池之殃。便带着手下往梁山军马一边移动,这边柳元见状大急,喝道:“鸟将休走,先把那两个女子留下!”

    那王将军哪里理会他,只是带着手下撤离此处险地。柳元见状便要催马来追,忽听马勥怒骂道:“你个板马滴,心里完全冒得数,给老子省点心行不?要不是你私自跑出来要劫这队人马,老子怎么会陷在此处?刚才王伦冒来之前,本来可以都撤回去。又是你个板马带人跑去板沙,害得军师撤也不是,进也不是!老子摊上你这样的友军,真是不晓得上辈子造了甚么孽!”

    潘忠见说大怒道:“我等都是步卒,哪有那般容易撤回去?军师都没说我们半句不是,你这厮聒噪个鸟!”

    马勥本来就不齿这两人为人,见说不由大怒,提着枪,就要来拿着潘忠。李助见大敌当前,自家人便要起内杠,长叹了口气,忙上前隔开这两人。苦口婆心,左支右绌。

    哪知这边的动静却引来了后面山坡上一伙人群情激奋,只见一位跟这马勥长得颇为神似的猛将带二三十骑冲了下来,后面又跟了三五百小喽啰。想必是其本寨人马,只见这位猛将一奔至近前,便听他大叫道:“么样哥哥。是哪个不服敢翻翘!?”

    李助一见他来,暗叫一声“苦也”,回头一望,果然不出所料,一直不露面的王庆哥哥没奈何,也跟着带领人马下了山来。

    李助叹了口气,忙朝对面喊道:“王头领莫要误会,我家哥哥亲来与王头领面谈!”

    王伦低头沉吟片刻,却不答话,只是将手一伸,示意自己听到了。李助见状方才放下心来,生怕对面不打招呼便冲杀过来。那立在一边的王将军见此情形,心中颇有些唏嘘,听他们对话,这王伦应是为救人而来,若是一般的绿林强人,此时趁对方人少时冲杀过去,捉几个人质相互交换,倒也能达到目的,只是这样一来,两帮人势成水火,顿时落了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想他此时占了优势,居然还能克制住,想必是顾虑于此,如此看来,此人倒也并非无谋之辈。这位王将军刚刚在心中暗赞完王伦谋事老成,随即转念一想时,只觉朝廷多了这样一个祸魁,不禁又有些失落,心中只泛起国无宁日之叹。

    话说此时山上下来的人马逐渐赶到阵前,李助回身接住众人,只见一员面色沉毅,不怒自威的大将出言责道:“马劲兄弟,怎地不打招呼便下山来了!”

    马劲看似颇为尊重此人的模样,只见他收敛了身上的暴戾之气,朝他拱手道:“小弟兄长孤身在此,若叫梁山马军一冲,岂不有性命之危?骨肉连心,想必杜寨主能体谅罢?”

    那杜寨主闻言叹了口气,不再多言,此时忽见一人从队伍中走了出来,众人见他连忙行礼,只见此人生得甚是一副好容貌,一看便不是等闲之辈,身后又跟着几个彪形大汉,笑着跟在场的诸位绿林豪杰拱手回礼。

    李助上前刚要说话,便见此人摆了摆手,对他笑道:“事已至此,我且来亲自会会这位白衣秀士罢!”

    众人见说都自觉的围在他的身边,如众星捧月一般,此人当仁不让的提马上前,高声道:“小可王庆,久闻白衣秀士王首领大名,如今一见,军威严整,端的名不虚传!”

    王伦见正主儿终于肯露面了,微微一笑,回道:“能见到王盟主真颜,在下此行也算不虚了!”

    王庆哈哈大笑,道:“本欲借杜寨主的宝地,请王首领上山作客,哪知王头领都到了家门口,就是不进来,小可心急,只好下来相迎了!”

    “贵方的好客,在下早便领教,如此这才千里迢迢赶来相聚!”王伦望着王庆,淡淡道。

    王庆见说又是一阵大笑,面不改色道:“王首领,且请上山寨,权饮几杯水酒如何?”

    “常言道饮水思源,饮酒嘛,难免会想起自家弟兄,王盟主,你若真心诚意,便请出我兄弟縻貹,如此同坐一桌饮碗水酒也算缘分!”王伦回道。

    这时李助出言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縻貹本是荆湖人氏,我哥哥等留他在此坐一把交椅却不顺当?都是落草,何必跑到千里之外的山东去!”

    朱武听他讲着歪理,展颜一笑,回道:“久闻王盟主是京城人氏,若照贵军师的言语,我哥哥留你在我京东水泊里坐一把交椅,却不是美事?何必跑到那房山上去?人家不留你,还将人家火并掉,吞并人家的基业,想来这等强取豪夺之事,便是王盟主的看家本领?”

    这时秦明不耐,出言道:“兄弟,却与此等人费甚么话,直拿无礼作个性!”

    这边诸人闻言都是大怒,只有那杜寨主和马氏兄弟面上露出一丝愧色,却见王庆笑嘻嘻道:“霹雳火的大名,小可久仰多时,真是人如其名,王首领麾下将才如云呐!唷,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也在此处,失敬失敬!”

    这王庆昔日在开封府里当差,和林冲分处一政一军,不是一个系统,故而林冲不识得他,但他却是识得林冲。

    林冲没理会他,只是拱拱手,算是答复了。秦明却是冷哼了一声,那王庆也不在意,又道:“史大郎,朱军师,我累次写书请两位聚义,你等都是不来,不想此次便投了梁山,王首领好大的名气!”

    史进却是少年意气,哪里跟他虚与委蛇,直斥道:“你这好色的鸟人,我却投你根毛!”

    王庆闻言却不动怒,只是哈哈大笑,朝史进道:“寡人有疾,寡人好色!”那一旁的王将军见说眉头皱起,原以为此人不过一介草寇,不想早生出不臣之心来,当下不由大怒。

    王伦见他由人嬉笑怒骂,全不动怒,倒也有些胸襟,只是当下不愿与他久耗,出言道:“王盟主强留我縻貹兄弟多日,也算尽了地主之谊,如今还我接他回去如何!”此时见王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王伦加重语气道:“如今要谈要打,我梁山奉陪到底!”

    王庆闻言终于有些变色,只是随即恢复如常,开口道:“王首领大兵压境,若我王庆二话不说便放人归去,日后还怎么在这道上厮混!如今我有一言,不知王首领敢应我么!”

    感谢暮语秋兄弟的万赏,多谢好汉对本书的支持,祝你马年大发!也感谢hansire、0773、smy1971、尤文图斯、32125873、逐日者斩天、萧湘夜羽等好汉的打赏,祝大家新年愉快,万事如意!(未完待续。。)

第一七六章 荆湖风云起(五)

    “有何言语,王盟主还请明言,在下洗耳恭听!”王伦望着仍旧一副嬉笑模样的荆湖绿林盟主,淡淡回道。他感觉此人言谈、底气已然远远超脱了本身的实力,迟早成也那张嘴,败也那张嘴。

    “既然如此,王首领且听小可一言!想你我山寨的兄弟,谁都只有一条性命,也不是等闲便得来的,却是十八年前爹娘给的,如只顾这般没来由的厮并,却不是叫官府渔人得利?今日之事若传出去,须也叫绿林同道笑话!”

    说到这里,只见王庆脸上露出惫懒的笑容,顿了顿,他继续道:“小可久闻梁山泊将才如云,咱们便在这女中豪杰花木兰的故乡,各出几员大将比试武艺,五局三胜,王首领你若是赢了时,小可和众山寨的弟兄们便心服口服,放縻貹归家,并保证日后但有好汉要投梁山,我等绝不阻拦,日后咱们两家还可以交个朋友,多亲近亲近!只是小可若是赢了,还请王首领打道回府,再也莫提谁劫谁的话头!”

    此时只见王庆一脸自得的笑容,听他一番话语娓娓道来,毫无迟滞,怕是早就在心中打好了底稿。

    王伦见说心中微微怒起,暗道此人居然起了这番心思,想依仗主场之利,靠头领优势来占大军远来的梁山便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只是却不是把自己当作木偶一般?

    便听王伦冷笑一声,道:“我为何要避长就短,与你赌赛?你如今在山上请来了十一寨头领数十人,而我身边不过十数个好汉,你说我肯不肯依你诡计?你难道不知,我在顷刻之间便擒下你来,再叫你手下放人,却不是更加简洁?”

    王伦话音一落。便见林冲将长枪一举,旋即大喝一声,身后的两千梁山马军顿时精神百倍,那憋了半天的李逵更是兴奋的抽出背后两把板斧,一副捋臂张拳的架势。

    这时,只听小头目们此起彼伏的传令声大作,那两千匹马儿开始慢慢倒退,准备留出更佳的冲锋距离,大家都作着冲杀前的最后准备,只等寨主一声令下。便舍命冲出,叫那甚么大言不惭的鸟盟主王庆尝尝自家梁山马军的威力。

    柳元见状大惊,心道两千马军冲杀起来,自己这些人够甚么用?便见他惊慌失措道:“完了完了……盟主,咱们还是先撤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吶!”

    潘忠在心中也是异常害怕,却有些怪王庆言语太过孟浪,有所谓力大为尊,现如今是人家掌控着局势。说打便打,想和便和,可自家这位盟主却一个劲刺激人家,现在好了。却不是送了此时在阵前的一干兄弟?当下不由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李助虽然万分不相信能作成眼前这番事业的王伦会是个愣头青,一声令下便要挥军冲杀过来,明显这样对双方都无益处。却不是叫绿林悲而朝廷快?只是此时情况万分紧急,他不敢拿王庆的性命做赌注,当即朝杜壆使了个眼色。想此人冠绝三军,有他护送,万军丛中也能杀开一条血路,总能叫哥哥脱离险境罢!

    杜壆瞧见李助的眼色,无奈的叹了口气,催马赶到惊得微微发颤的王庆身前,只见王庆不可思议的回头望了杜壆一眼,继而又盯着对阵的白衣秀士猛地从上到下的打量。

    想他自从东京发配出来,还从未遇到过这般窘境,房山落草之后,仅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在江湖上如鱼得水,一家家山寨在自己勾勒出的美好前景下,都心甘情愿奉自己为主,这般顺风顺水的经历只叫王庆不觉有些飘飘然起来,还以为能同样屈服这位新近才崛起的梁山书生,哪知在对方的绝对实力之前,自己反而像个小丑一般,徒惹人笑。在被事实教训之后,王庆终于收敛了脸上那一抹僵住的轻笑。

    “叔父,难道真要动手了?”程小娘子见了两阵异状,不由暗暗心惊,忙出言问那位王将军道。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观那王伦并非莽撞之人,此举无非弹压对方气势罢了,可笑那王庆身在局中,因牵扯到身家性命,反而迷花了眼睛,由此看来,和王伦相比起来,这个甚么盟主,却还算不得是朝廷的心腹之患!”王将军说完弃了王庆,只盯着王伦不住打量,若有所思。

    王庆在被人上了人生重要一课之后,忽见阵前局势峰回路转,只听一个不急不躁的声音忽然响起道:“既然王盟主有兴致,在下便奉陪一二,只是你我都忙,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耽搁,三局两胜罢,每人限制出场一次,你头领众多,先报上出场阵容来罢!”

    李助闻言失语道:“田忌赛马!?”

    王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江湖上谈判讲个气势,无奈硬是唬不住这王伦,反倒被他一时耍的花枪给吓住,当下心中无比懊恼。只恨自家没有马军,不然就算他将花枪耍实,却也怕他甚鸟?

    眼前的遭遇直叫王庆印象深刻,便见他暗暗下定决心,心道既然要竖立反旗,哪里能缺少马军?好在当初早有准备,派去西夏国的暗使,此时也应该有眉目了罢?只要搭上西夏这条线,还怕将来少了战马?今日之辱,迟早百倍报还!

    想到这里,王庆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恢复了淡定的常态,便见他对着军师点点头,旋即高声道:“我等身为地主,怎敢欺王首领将少?也罢,便依了王首领言语,我军派杜壆杜寨主、食色虎滕戣、下山虎滕戡三位好汉依次出阵!还请王首领斟酌出阵人选罢!”

    原本马氏兄弟的本事要略高过滕氏兄弟,只是那马氏兄弟性子太过桀骜,不如自己嫡系滕戣、滕戡用来顺手,反正这两人比马氏兄弟也差不得哪里去,都是当世少有的大将之才。

    王伦见对面王庆答应得爽快,只觉他怕是叫自己刚才几欲千马攒蹄的场景吓到,心中生出了怯意,二来估计对他自己手下的三位头领或许很有信心,怕是林冲、秦明、史进、黄信、吕方等人的底细都叫他打听清楚了,如此自己要想取胜的话,只能放在稍弱的滕氏兄弟身上了。

    王伦低头沉吟,权衡着此事的得失,却见这时身边的头领都围了上来,便听秦明开口道:“哥哥,小弟倾尽全力,定要夺取一场胜利!”

    这时候却听林冲也道:“昨日斥候回报,王庆这厮纠合了也有五六千人马,对方虽然多为步卒,若是硬拼时,我梁山军马虽有极大胜算,怕最后也会伤亡不小,想这些兵马都是哥哥费了多少心血,才聚集起来,若是拼光了,岂不叫哥哥心头滴血?如此小弟也要倾尽全力,叫王庆这厮不敢小觑我梁山好汉!”

    史进也道:“小弟虽无十分本事,深感哥哥救护恩师恩情,敢不以死相报乎!”

    黄信、吕方虽然心中万分想要代表梁山出阵,只是都觉自家本事不够,你看我,我看你,两人面红耳赤,立在一旁,王伦见状猜到他们的心思,上前安慰了他几句,便听朱武出言道:“田忌赛马,以弱耗强,如若林教头和秦将军能阵前取胜,此番就算大功告成了!”

    他和史进不是一般交情,在此紧急之时,也顾不得客套,史进虽然已经跨过一流高手的门槛,但是和其他成名日久的好汉相比,还是略差些火候,且此地真正地主杜壆,只怕林教头都未必拿的他下,故而只有使出孙膑的上等马对下等马之计来,方有一线希望。

    朱武说完面带歉意的望了史进一眼,便见史进哈哈一笑,道:“那甚么杜壆我早便闻他大名,当年使一根丈八蛇矛纵横荆湖无人能敌,如今能和他交一次手,倒也遂了小弟的心愿!哥哥,莫要有甚忌讳,小弟先耗了他的第一员猛将,叫林冲哥哥和秦明哥哥能放手一战!”

    王伦见史进如此爽气,心道不愧是敢在身上纹上九条龙的意气男儿,当下想起杜壆的厉害,嘱咐史进道:“大郎,这杜壆能在两百回合上叫縻貹兄弟吃紧,且徐宁将军常常自叹不如我那縻貹,你是和徐将军交过手的,上阵之后万万小心,若是有何不妥,当即弃阵便是,我叫林教头和秦将军给你掠阵!”

    林冲闻言当即向史进抱拳应承,只是秦明有些不解,问道:“杜壆是甚么鸟人,在江湖上很有名气?直叫大家如此忌讳他?”

    黄信闻言在后面扯了扯秦明衣角,秦明这才道:“若不是今日事急,好歹也要领教领教此人武艺!哥哥,却叫小弟打哪一场?”

    “若是救出縻貹兄弟时,叫他日日陪你演练都成,秦将军稍安勿躁,便请你打第二场,林教头打第三场罢!縻貹兄弟的安危,都拜托两位了!”王伦抱拳道。

    两人连忙还礼,都道:“为着兄弟,敢不拼命?哥哥勿忧!”

    王伦点点头,朝朱武示意,朱武高声报出自家三阵武将,只听那边一阵嬉笑声传出,便听滕戣、滕戡两人互开玩笑道:“兄弟,你对阵霹雳火,我对阵豹子头,看是咱兄弟厉害,还是那朝廷的将军厉害!看咱们这身武艺,够不够叫哥哥日后封我两个做大将军!”

    杜壆闻言眉头一皱,朝王庆抱了抱拳,便提着他那杆丈八蛇矛跃出阵前,史进见正主儿出来了,也是在随从中挑了一根与对手一般的丈八蛇矛,望着那杜壆便直冲过来。

    昨天头一次上门拜见岳父岳母,今天还在女朋友家没回去,真是力有不逮,抽空码出来的这一章,先补昨天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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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介绍:
我的心腹都在哪里!?
这是原本轨迹中梁山泊开山祖师王伦在垂死前所发出的最后哀嚎。
然而,皆因一场雷劫让历史偏离了既定的主线。
动荡的大宋时局,崩坏的伦理朝纲,觊觎的恶邻女真,霸蛮的强客欺主,内忧外患中是生存还是灭亡,留给白衣秀士王伦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且看一个现代国企小主管穿越宋朝,附身著名倒霉鬼王伦后的水浒求生之路。
水浒求生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水浒求生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水浒求生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