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4章 无法回头的一步(求各种票!)
路上,夏想就等来了连若菡的电话。
本来他在接到曹殊薰电话之后,在吴老爷子和吴才洋醒来时,就拨通了连若菡的电话,却没有接通。后来想想可能是连若菡太疲惫了,也就没再打扰她。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连若菡了,说实话,夏想确实十分想念她。
从当年坝县时的初识,到后来大雪封山时,连若菡冒着生命危险驾车从京城一路走山路前去探望她,只为了一试山路的可行性,往事历历在目,只是现今佳人芳踪杳杳,天各一方,思及往事,夏想竟然一时黯然心伤。
男人也是人,也有柔肠。
“你又当爸爸了,你可真幸福,我可真受罪。”连若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快,丝毫没有因为岁月的流失而失去光彩。
夏想在喜悦之余,却是深深地思念,笑了一声:“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咦”连若菡奇道“你的表现有点反半,这么严肃,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母女的事情?不,是对不起我和殊薰姐妹俩的事情?”
夏想笑了,连若菡还是连若菡,敢爱敢恨,从未改变。
“若菡,你回来,我想你了。”夏想深情地说了一句。
一句,就击中了连若菡的内心,她沉默了半晌才说“嫁鸡随鸡,嫁你随你,等一个月后,我和殊薰一起回去,好不好?”随后又故意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想我了,反正你就会骗我。”
夏想无声地笑了,一个月后连若菡和曹殊薰再回国,肯定再好不过了,到时国内局势未必风平浪静。至少岭南已经无风了。
想想即将和连若菡、曹殊薰团聚,他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和〖总〗理见面的地点是一处不起眼的灰sè小楼,掩映在一大片控制区之内,安静并且安全。
夏想在国务院办公厅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两层小楼,进到里面,现里面的装修风格十分压抑,庄严有余而活泼不足,整体sè彩偏暗,莫名就让人感觉到气氛紧张。
还好,夏想和〖总〗理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调整了呼吸,平息了心情,迈进一个四面墙壁都挂着名人字画的房间时,一眼就看到了正背向而立的〖总〗理。
〖总〗理的背,微显沧桑,头上的白也清晰可见,穿了一身灰sè衣服,只从背影去看,谁也不会认为他就是名满天下的〖总〗理。
〖总〗理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和夏想握手:“夏想来了,大老远让你跑一趟,受累了。”
“不累,不累。”夏想客气地说道,和〖总〗理一起,坐在了沙上。
“夏想,永国是个好同志,对他的事情,我很惋惜。我希望你不要有心理包袱,相信党〖中〗央会给永国一个合适的位置。”〖总〗理上来先提曹永国,既是安慰,又是拉近关系“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会认真考虑。”
如果让外界知道曹永国的遭遇,恐怕不少省部级高官都会由衷地生感慨一如果没有一个好儿子,那么一定要有一个好女婿一谁能如曹永国一样,因为用人不察要提前退下,总〖书〗记和〖总〗理再三表示安慰?
都因曹永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好女婿夏想。
夏想也不客气。他也清楚〖总〗理的话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真心,就说:“岳父一生为官清廉,一直恪守本分,也没有为个人和家属谋求任何sī利,希望他最后能有副国待遇,也能安享晚年了。”
〖总〗理点头说道:“要求并不过分,我理解并支持。”
“岭南的专项行动,开展得很有特sè,为全国各省带了一个好头,皓天同志政治上坚定,始终和党〖中〗央保持了一致,总〖书〗记和我都对岭南的各项工作比较满意。”〖总〗理的话题就转移到了岭南。
其实夏想心里清楚,先从曹永国的事情开篇,再落脚到岭南,其实内在还是有一条串连之线,因为推动曹永国事件的幕后黑手,和岭南有着错综复杂的敌对关系。
再深入一想的话,〖总〗理对陈皓天是否真心赞赏不得而知,但对陈皓天的政治对手却是分之的不喜欢却是事实,而那位再出昏招,想要借打击曹永国之际对他造成重创,进而再影响到陈皓天,就相当于走了一步大大的错棋。
也正是因为那位的错棋,才让气氛空前地紧张起来,同时,也让〖总〗理郑重其事地提出和他见面,而且夏想几乎可以断定的是,〖总〗理要在此事上和总〖书〗记坚定地握手了。
“谢谢〖总〗理对岭南的关心。”在〖总〗理正式提出今天会面的正题之前,夏想只能套话应答。
好在〖总〗理只说了几句之后,就终于语重心长地落到了正题之上。
“夏想,天南在岭南,在你的领导下工作,你要多关怀他。他也说了,要向你多学习,要多听从你的指示。”〖总〗理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想一眼“我相信,天南在岭南会助你一臂之力。”
夏想默然点头,〖总〗理说得没错,在经历过最初的投机失败之后,在经历了河天健康中心事件之后,再在现今大环境的逼迫之下,叶天南在岭南只有一条路可走一就是紧紧追随在他的身后,充当他的智囊和马前卒!
〖总〗理又说:“马上就召开两会了,两会前后,容易有风,你也多小
心一些,不要让风沙mí了眼睛。你放心,在〖中〗央有总〖书〗记,有我,一些人想将一些事情强加到你的身上的图谋,不会得逞。”
“夏想同志,希望你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看清方向,一步一牟脚印,不要出现失误。有时候一步迈出,就可能永远回不了头了。有事情可以和天南商量,有难题可以让天南去做,总之一句话,你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自身的安全。”
“不要受到外界事情的影响,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不管是谁,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在幕后所做的针对你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要密切团结在以总〖书〗记为的党〖中〗央的周围,不折腾,不闹腾当然了,如果有人想折腾想闹腾,也不要怕,你放手大胆地去还手!”
回去的路上,〖总〗理的话还一直在耳边回响。〖总〗理的暗示直接有力,让夏想看清了一个事实,就是从曹永国事件之上透lù出来的信息,再加上老古所提的滇南集团军之事,那位已经触及到了红线。
如果说打黑还算为民请命,做了不少实事的话至于在打黑的过程中,肆意以强权践踏法律,只因京城的一名律师替一名黑社会辩护,现了打黑过程中的黑打现象,就被当地司法机关强行收押并且强行公诉,最终引了一场人治和法治的大讨论,还不足以让世人警醒一那么全民皆歌,只差一点就跳忠字舞的愚民手段,就终于上升到了路线问题。
夏想就知道,就如〖总〗理所说,一步迈出,就永远无法回头了。
驱车先看了一趟老古,老古告诉夏想,他已经在羊城和岭南两处军区,都调动了人手,随时可以出动以保护他的安危,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再来一出当年在湘省被人一路追杀的事情,这一次,好好地上演一出引蛇出洞,让吴晓阳背后的人,暴lù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好让我一举把他拿下!”
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忽然无奈地一笑:“吴老头比我有福,听说他又添了一个重外孙女?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看到后继有人的一天。
夏想难得地脸一红,嘿嘿一笑,就找古玉说话了。
本来夏想想下午就返回羊城,却被古玉缠住了,也不知是老古的话刺jī了她,还是她自己母性大,突然就想要孩子了,反正就是不放夏想走人,要夏想履行男人的义务。结果夏想就在古玉如水的温柔之中,难得地享受了京城之行的一次温柔之旅。
次日,春光明媚,天气大好,夏想的心情也很不错,不过当他看到身旁光着身子luǒlù在外,却将被子压在身下的古玉时,还是欣慰地笑了。
希望他爱的和爱他的女人一切安好,事事顺利顺心,不为他的事情担惊受怕,因为他清楚,再回岭南,肯定要面临着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挑战!
上午,夏想又去了一趟吴家,向吴老爷子和吴才洋汇报了一下和〖总〗理见面的情况,又提到了连若菡应该会在近期回国,就让吴老爷子大为宽心。
吴才洋免不了又。丁嘱了夏想几句,让他务必事事谨慎,夏想点头应下,现在吴才洋对他的关心,越来越有亲情味道了。
中午时分,夏想和唐天云会合之后,赶到了机场,正登机时,接到了岭南省委方面的电话。
电话的内容似乎很平常,没有什么惊奇之处,有两件事情,一是常务副省长康孝到蓝海视察工作。表面上看,康孝到蓝海视察工作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联想到现在许冠华人在蓝海执行军务,再和第二条消息综合在一起分析的话,就会得出一个结论一岭南,即将风起云涌。
因为第二个消息是,吴公子告别了植物式生存,死了。@。
第1925章 第一个突变
吴公子之死,宣告了吴晓阳最后一丝希望的全部破灭,预示着吴晓阳的计划将会提前!
其实两件事情的先后顺序是,吴公子死亡在先。在宣布了吴公子死亡之后,才几个小时,康孝就突然做出了要到蓝海视察的决定,如果说工作视察和吴公子之死没有丝毫联系的话,谁也不会相信。
飞机上,夏想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闭目养神,心中却没有丝毫睡意,京城之行的收获,大体上不出他的意外,除了连若菡为他生了一个掌上明珠之外,一切,都在预期之内。
但岭南的事情,却脱离了控制。原以为还有足够的时间由他精心布局,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夏想心中颇为无奈,吴公子真是生得无耻,死得无赖,死就死吧,还死得不是时候。
怎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个月才死?非要现在死,不是临死也要让人不得安宁吗?
不过,虽然吴公子临时决定提前去死打乱了所有人的部署,也让夏想多少有点被动,好在唐天云在京城的几天里也没闲着,一直和羊城方面密切联系,加紧布局,各项安排稳步推进,没有落后一步。
在得知吴公子的死讯之后,在登机之前,唐天云还紧急向林康新、
张力各打出了一个电话。
“领导,林副秘书长昨天和李逸风见了一面。”唐天云见夏想微微睁开眼睛,就小声地汇报起了工作“张力说,他也在施启顺的引领下,和吴晓阳之前见了一面,之后还可能再见一面。”
之前之后,自然是以吴公子的非自然死亡为分界线。
如果说之前张力和吴晓阳见面,是联络感情,加深合作那么之后张力再被邀请,就应该是推进布局了。或者说,开始动手了!
林康新和李逸风之间的互动,夏想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他对张力…总有那么一丝不确定性,或许是最早的时候古秋实为张力定性为关键人物让他对张力的认知先入为主,再加上张力和季如兰之间不为人所知的往事,而季如兰又是性情多变……
对,季如兰,夏想怵然而醒,上次他让季如兰替他转告季老爷子一句话,却一直没有了下文,难道说,季如兰并没有转告?
真要如此的话,这个女人也太分不清轻重了。
一落地夏想就打通了林双蓬的妻话。
“林〖书〗记,我先前托季如兰转告季老一句话,麻烦你问一下,季老收到讯息没有?”林双蓬对夏想突如其来的电话有点mō不着头脑,他微一沉吟,很不确定地说:“应该没有吧老爷子最近一直卧病在chuáng如兰也不知忙些什么,也没有回梅huā,更没有听说她有什么话转达到底是什么话?”“吴晓阳临死反扑,有可能祸水东流。”夏想又重复了一遍当时对季如兰所说的话,心中微有怒气“最近有可能会有突发情况,林〖书〗记,请你再转告季老一句话,请务必约束一下季如兰,以免让人有可乘之机。”
不等林双蓬有所表示,夏想就挂断了电话。
刚回到省委唐天云正忙前忙后泡茶的工夫,电话响了,夏想没来及看是谁的来电顺手就接听了电话。
里面就传来了季如兰十分不满的声音。
“夏大〖书〗记,我做事情不用你来指手画脚如果你实在精力过剩,可以来我的huā无缺品茶赏huā,我自当扫地相迎。但对我所作所为指指点点,就不是男人所为了。”季如兰气愤难平,上来就冲夏想一顿发火。
夏想反倒笑了:“我没有对你的事情指指点点,我只是对季老十分尊敬,想提醒他老人家一声,1小心春风过大伤了身子。”
“要你管,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季如兰犹自愤愤不平“希望夏〖书〗记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和林双蓬说,可以直接和我通话。
让林双蓬在背后告我一状,就没意思了。
夏想摇头一笑,敢情林双蓬在背后没说季如兰好话,季如兰却怪罪到了他的头上。季如兰也是,也不好好想想,他会在林双蓬面前说好她的坏话?她的心思也太浅了。
不过不管怎样,季如兰的电话就证明林双蓬将话带到了,夏想也就放心了,他才懒得计较季如兰的怪脾气,有太多的正事要忙,和一个女人生气也不值当。
处理了几件积压的事务,夏想就来到了米纪火的办公室。
来到岭南之后,夏想虽然和陈皓天、米纪火都保持了还算不错的关系,但明显和陈皓天之间的来往密切了许多。除了必要的工作需要之外,也和陈皓天外向的性格有关。
米纪火的性格较为内向,凡事不喜欢主动发表意见,再加上他刻意低调的作风,和夏想之间的工作交集又少,夏想和他之间互动还真是不多。
实际上,平心而论,夏想和米纪火毕竟刚刚熟识,许多话也不好说得过于直白,他敲开米纪火办公室的房门,冲张力微一点头。
“张秘书,米省长在?”张力猛然见到夏想,脸sè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正常:“在,我去通报一下。”
张力一闪而过的神情被夏想捕捉眼底,就让他心中微有bō动,不由暗想,莫非是张力和吴晓阳的会面,出现了什么不可预知的偏差?
直到迈进米纪火的办公室,夏想心中的疑huò还没有消散,决定再让唐天云探探张力的虚实。季如兰遇到事情会意气用事,她怎样闹腾,夏想不管,只要她不影响到张力的立场就行了。
倒不是说张力就重要到可以决定局势的成败,而是作为一个中间桥粱,他的立场确实可以对局势产生一定的影响力,同时,他此次的选择也将会是他的最后一次选择,将会为他的个人命运的走向,盖棺定论!
路要怎么走,全在一念之间了。
夏想不再将心思落在张力身上,而是握住了米纪火伸来的手。
“京城之行,听说收获还不错?”米纪火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秋实说,你又和总〖书〗记共进晚餐了?”
夏想笑道:“和总〖书〗记吃饭是好事,但每次都会饿肚子。”
米纪火开心地笑了:“还好我已经练出来了”
也是,如果米纪火陪总〖书〗记吃饭总是吃不饱,那他当年的秘书就当得太不称职了。
简单说了几句京城之行的情况汇总,夏想就提出了他来和米纪火交流的最重要的问题:“康副省长去蓝海是米省长的指示?”
米纪火微一摇头:“是康孝同志自己的安排,听说是蓝海一项工程出现了点小问题,他就即刻赶去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想一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夏想也没刻意隐瞒:“康孝同志最近和吴晓阳走得比较近,吴公车刚死,他就立刻去了蓝海,而许冠华正好在蓝海执行任务但愿只是巧合。”
米纪火当然清楚吴晓阳和夏想之间的恩怨,他也接到了让他尽量照应夏想周全的指示精神,就说:“要不要我出面干涉一下”
言外之意就是他可以以召开省政府常务会议为由,要求康孝返回羊城。
夏想摇头:“就不麻烦米省长了,我另有办法了。”
米纪火微一点头:“岭南有陈〖书〗记,有我,你就放心大胆地开展工作,不要有后顾之忧。”
晚上,夏想和林康新、唐天云、李逸风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席间,深入交谈了许多话题。可以说,此次晚饭象征着林康新正式融入了夏想在岭南的圈子之内。
第二天上午,省委召开了一次常委会,就近期形势和岭南面临的若干问题,进行了一次交流,陈皓天主持了会议,传达了〖中〗央的指示精神,着重指出,要确保在两会之前,岭南政治稳定经济平稳,并强调指出,不允许出现任何不和谐的声音。
康孝不在,但不少人总觉得陈皓天话里有所暗指,似乎在影射什么。开会的时候,施启顺一直心不在焉,还不时地低头看时间,也不知道心思落到了何处。
会后,出现了出人意料的一幕,林双蓬特意叫过了施启顺:“施司令,有空没有?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一般而言,军方的省委常委开完常委会议之后,都是转身走人,虽然在省委也有办公室,但基本上一直闲置,而且军方常委和省委领导之间来往也不会多。
林双蓬有话和施启顺谈,大可不必当众说出,但他偏偏当众说出,就别有暗示了。
施启顺明显愣了一愣,然后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说道:“有点时间。”施鼻顺的身影消失在林双蓬在省委的办公室的一瞬间,不少省委领导的脸上,都lù出了虽然含义不同但却一样意味深长的表情。
一天后,在蓝海视察工作的康孝正准备返回羊城时,出事了,事情似乎和他在蓝海的视察全无关系,但消息传到省委之后,还是让不少人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宋刚死了!
宋刚是军人,和常务副省长康孝风马牛不相及,应该说,宋刚之死和康孝视察唯一有关联的地方就是同在蓝海。但就是这唯一的一点关联之处,正式引爆了岭南有史以来最jī烈的一次碰撞。@。
第1926章 疑窦丛生
宋刚死卢的地点很蹊跷,无巧不巧,正好死在康孝刚刚视察过的工程现场。
康孝视察的工程是电信大厦,原本是一栋烂尾楼,烂了几年,一直是蓝海市委市政府心中的痛。当年原本投资上亿的一栋标志性建筑,建到一半的时候,投资商失踪了。
投资商失踪是因为民间融资出现了意外,换言之,就是民间放贷出现了资金链的断裂,无奈之下只好一跑了之。
结果烂尾楼一烂数年无人接手,标志性建筑成了脸上的一道伤痕,蓝海市委市政府一直努力奔走解决,但收效甚微。
最后还是康孝出面牵线找来了投资,解决了蓝海市委市政府心中的痛。
康孝之所以前去视察,不仅仅因为项目是由他牵线一手促成,而且还是他的政绩工程,所以听说资金又出现了断裂,他就急急前来解决,一连停留了两天。
至于康孝的全部注意力是否真的全在烂尾楼上面,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烂尾楼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登上楼顶,可以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座部队大院,偶而,还可以看到在部队大院之中来去匆匆的许冠华。
不错,前来蓝海执行任务的许冠华,就住在可以在烂尾楼楼顶居高临下俯视的部队大院之中。或者说,烂尾楼的楼顶,是一处绝佳的至高点。
当然,从一般人的角度考虑,谁也不会想到什么至高点,什么俯视,等等但当一人失足从楼顶摔死之后,不少人就都意识到了什么……………,
因为摔死的人穿着军装!
而且还是死在凌晨时分!
一名军人,半夜三更登上一座正在施工的大楼,意yù何为?据说在摔死的现场,还有枪长长的狙击枪。
当然,以上说法纯属传闻,消息来源是蓝海出租车小道消息协会、
街头巷尾办公室以及酱油党论坛,而据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警〗察对外宣称,死者名宋刚,是羊城军区现役军人,失足从楼顶摔落,当场身亡。
现场没奔遗留任何证据。
初步调查结果,如果不是失足,就是自杀。
宋刚的死亡时间也很巧合,凌晨时分,当宋刚的死讯传出之后,康孝的汽车,已经驶上了返回羊城的高速公路,就是说,如果有人留心其中的巧合的话,就如同康孝提前知道了宋刚的死讯而急急离开蓝海一样。
作为常务副省长,康孝视察结束时,蓝海方面要隆重送行,结果却是康孝一早悄然上路,连招呼都没有和蓝海市委市政府打,颇有狼狈逃离的味道。直到上了高速之后,康孝才向蓝海市委通报了一声。
宋刚之死,疑点颇多,最大的疑点就是,烂尾楼工程项目现在正在紧张地施工之中,宋刚虽然身为军人,但对施工单位来说也是外来人员,他是怎样躲过工地之上无数施工人员的盘查,一个人上到了楼顶?
以宋刚的文学素养,到了楼顶肯定不是作诗和诵怀。退一万步讲,宋刚真的觉得人生了无兴趣,真要自杀,也犯不着非要跳楼尾楼,蓝海的高楼多得是。再者说了,还可以跳海,也可以跳江,不管哪样,都比现在死法要容易很多。
背后的真相是什么,众说纷纭,各有猜测,但对吴晓阳来说,不管真相是什么,结局对他来说却都一样,就是他的第一步计划失败了!
如果从历史的角度来总结,宋刚之死,是吴晓阳和夏想之间对峙局势之中,一个极具警告意味的重大的转折点,此时吴晓阳收手的话,或许还不会发生以后一系列jī烈的碰撞。但诚如许冠华所说的一样,宋刚是吴晓阳的得力助手不假,但吴晓阳身边确实不至一个宋刚,还有无数的宋刚可以任由他驱使,为他的报复大计,前仆后继。
但也必须承认,宋刚之死,是对吴晓阳的当头一击。
羊城的春天已经十分热烈了,南国之春huā团锦簇、绿意盎然,从季节的角度来说,此时的南国之春确实名符其实,各种名贵的树木和huā草争相斗艳,令人心旷神怡。
但从感受的角度来说,满院的鲜艳和美丽,落在吴晓阳的眼中,却全无美感可言。他愁眉不展,怒容满面,看什么都不顺眼,只想拿枪乱开一气。
施启顺不敢说话,恭敬地站在吴晓阳的身前,一言不发。宋刚的事情传来之后,吴晓阳当时就一脚踢碎了一个名贵的玉石茶几,十几万元就此打了水漂。
是继吴公子死后,又一次让吴晓阳怒火中烧的重大打击。
吴晓阳还没有从吴公子之死的悲伤之中跳出来,宋刚任务失败事小,但不明不白地死掉事大,意味着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却是如此不堪一击的脆弱。
更让吴晓阳气愤的是,宋刚死得不明不白!
宋刚去蓝海,表面上是在康孝的帮助之下,监视许冠华,实际上他的真正任务是干掉许冠华,然后嫁祸给康孝,既要除掉夏想的一大助力,为下一步的行动扫清障碍,又要为康孝挖下第一个坑。
也是吴晓阳和施启顺精心策划的一系列计划的第一局。
不想竟然却是……开局不利!
更关键的是,宋刚摔死,到底是被许冠华暗中黑了,还是被康孝设计害了,吴晓阳心中没底,他的烦恼就无比炽盛。
又或者是,夏想和康孝暗中联合害死了宋刚坑了他?
吴晓阳几乎要发狂了,现在他除了信任施启顺之外,看谁都觉得可疑。
“启顺,宋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查清楚了没有?”吴晓阳气呼呼地问道。
施启顺如果能现在就查清宋刚之死的真相,他就是神仙了,可惜,他只是一个凡人,所以他也不知道:“现在还不好说,初步怀疑宋刚可能是被康孝坑了。,…
“康孝?”吴晓阳不大相信康孝会有防他之心,更不相信康孝会对宋刚下狠手“宋刚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好说,我也只是怀疑是康孝所为,不象是夏想的手法,而且根据蓝海军方对许冠华动向的汇报,许冠华自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宋刚在蓝海,再说夏想刚回羊城,不可能事先得知康孝的视察和宋刚的动手……”施启顺将他的推论和盘托出。
“还有一件事情”施启顺犹豫一下,似乎在斟酌是不是该说出内情,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林双蓬今天找我,含蓄地说是季老爷子年纪大了,最近又偶感风寒,正卧病在chuáng,最怕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容易受到惊吓。万一季老爷子病情加重,就不好办了。”“啪”的一声,吴晓阳扬手摔了一个水晶杯,怒道:“季如兰是季家掌上明珠,我儿子就不是吴家的香火传人了?季长幸欺人太甚!老了老了,不好好安度晚年,含沙射影想威胁谁?”“启顺,你尽快调查清楚宋刚之死的真相,如果是许冠华下的手还好说,如果是康孝背后做的手脚,想个办法,让康孝收敛几分。如果他再一意孤行的话,就改变策略。还有,尽快调孟赞、焦良到我的身边。”施启顺心中一紧,孟赞、焦良号称龙虎二将,二人不但身手一流,枪法更是一流,比宋刚还要厉害几分,等于是吴晓阳最后的王牌。
王牌亮出,吴司令是想破釜沉舟了,施启顺口头答应着,心头却闪过一丝忧虑。虽然他对吴晓阳忠心耿耿,甚至做出了哪怕为了吴司令宁愿牺牲的决心,但见到吴晓阳越来越焦虑不安的表现,以及屡次出招都被化解的窘迫,他也不得不产生了一丝动摇万一康孝转身和夏想联手了,吴司令岂非没有了一丝胜算?
不但康孝不可靠,在他看来,张力也未必可靠。因为张力虽然不能算是真正的季家一系,但他却最听季如兰的话,现今林双蓬已经向他明确了季家的态度,季如兰再反感夏想,她终究是季家人,由此推彼,就是说,随着林双蓬的明确表态,张力已经失去了桥粱的作用。
如果再在省委失去康孝的支持,吴晓阳除了采用非常规手段直接人道夏想之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施启顺边想边离开了南国之春,因为心思杂乱,又因为宋刚一死没人汇报木风的行踪,不止是吴晓阳,连他都忽视了一个重点木风去了哪里?
康孝回到省委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一般此时都没人再不长眼地去打扰领导,领导也是人,要吃饭的,他却脚下不停地直奔陈皓天的办公室而去,脚步匆匆,几乎就小跑了起来。
康孝要请病假,因为他怕了,不但怕得浑身流汗,还怕得要命。
比起小命,什么权势什么地位,都是身外之物。
急不可时地敲开了陈皓天办公室的门,康孝打定了主意,不管陈皓天如何挽留,哪怕是陈皓天借机削弱了他的权力,甚至是向〖中〗央提议让他让位,他也认了,反正他就只认准了一点,赶紧一走了之,珍爱生命,远离羊城。
一进门就愣住了,没看到陈皓天,只看到了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的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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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7章 幕后较量
省委副书记怎么会在省委书记的办公室?
不对,省委副书记可以在省委书记的办公室向省委书记汇报工作,但问题是,省委书记不在,省委副书记却单独在,是什么道理?
康孝惊呆了。
“康副省长,辛苦了。”夏想一脸淡然笑意,伸手和康孝握手,“有事要向陈书记汇报?”
“是呀,是有点事情……”康孝有点语无伦次,他从来都没有现在一样觉得眼前的夏想让人深不可测,并且心生恐惧之感,搪塞几句,也顾不上客气,忙问,“陈书记怎么不在?”
“陈书记刚刚临时有事,下楼去了,临走时交待,说是如果康孝同志前来汇报工作,就由我先出面接待一下。”夏想越俎代庖,竟然直接大言不惭地在省委书记办公室代为行使省委书记的职权。
康孝却没有震惊,只是不知所措,因为他是来向陈皓天请长期病假来了,陈皓天到底是真的不在,还是故意避而不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夏想却如拦路虎一样拦在前面,他是绕过去,还是直接向前冲……具一想就得出了结论,他还真绕不过去夏想。
说不定陈皓天就是摆出置身事外的态度,让夏想全权处理岭南即将刮起的大风。
康孝迟疑片刻:“夏书记,我最近身体很不舒服,想向省委请一段时间病假,希望省委批准。”
夏想没接康孝的话,而是倒了一杯茶水,亲自递到康孝手中:“康孝同志你的辛苦陈书记看在眼中,记在心里,我也心里有数。但现在正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能撂挑子。你的身体一向健康,我才看了你一周前的体检报告,各项指标很正常。身体应该没事,怕是心里有事了……”
被夏想一语点破康孝老脸一红踌躇了片刻,还是一咬牙:“希望省委认真考虑我的申请。”
夏想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想等康孝回心转意,见康孝心意已决,不由暗暗叹息一声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康副省长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百度贴吧首发]考虑好了。”康孝认定夏想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卡他的脖子,无非是想借手中的权力将他强行留在省委好让他成为靶子。他不管了,他说什么也要远远逃离是非之地不可宋刚之死对他造成的触动太大,让他意识到在高级别的碰撞之中,他稍有不慎就会成为炮灰。
“那你向省委提交一份书面申请。”夏想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等陈书记回来之后,我会转告他。”
等康孝的背影义无反顾地离开之后,夏想才无奈摇了摇头,他试图挽留康孝的努力失败了!
夏想是好心,是不想康孝在现在的敏感时期做出让人误解的举动,不想康孝情急之下,还真是糊涂了,他以为他现在跳到国外,就会洗脱干净,就能让吴晓了不再怀疑他?
康孝大错特错了,越是此时越需要保持冷静,并且继续按兵不动,才能让对手看不透。而他却急急请长期病假,会更让疑心极重的吴晓阳怀疑他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请呃……不过是欲盖弥彰的伎俩罢了。
只可惜,不管夏想是暗示还是开导,康孝全然不听,他就只能爱莫能助了。
一天后,省委正式批准了康孝的申请,康孝在获得省委批准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就住进了位于羊城北郊的省委疗养院,摆出的架势似乎是真要安心养病一样,而且还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晚上,微风习习,暖意融融,夏想在许冠华和木风的陪同之下,来到一处庄园共进晚餐。
庄园的名字叫什么,夏想没记住,因为他的注意力全被木风的兴高采烈吸引了。
木风很高兴,一见夏想就喜形于色,要不是许冠华在场,他说不定会拉着夏想说个没完。也可以理解,木风在羊城压抑太久了,被吴晓阳处处压制,又被宋刚一直狼一样盯着身后,他能舒心才怪。
现在好了,宋刚终于挂掉了,吴晓阳也眼见大势已去,胜利在望的喜悦让他一扫来到羊城以来的浊气。
许冠华却没有初战告捷先庆的放松,陪夏想、木风进入房间之后,关上门才悄声说道:“刚才路上有尾巴。”
夏想笑而不语,微微点头,意思是他早就知道了。
现在夏想出行,必带警卫。不带不行,首先陈皓天不答应,其次米纪火也再三交待,如果夏想不带警卫出行,他就向古秋实告夏想一状。夏想无奈,领龘导的关怀必须领情,他就一改以前随意的作风,而变得事事谨慎了许多。
上路不久,夏想的警里低发现了身后有人跟踪N对方跟踪的手……般……也缨有刻意隐藏行踪,似乎是有意让夏想一行发现一样。跟了一段时间,对方就拐弯了。
宋刚之死,并不能打消吴晓阳的报复心理,夏想自然心知肚明。宋刚之死若是利用得当,可以成为一个力量对比的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微微遗憾的是,康孝吓破了胆,当起了鸵鸟。康孝的逃避就让宋刚之死有可能引发的急转直下的转折,多了不可预期的变数。
“查清楚了,焦良、孟赞出动了。他们是吴晓阳的王牌,在全军大比武中,焦良还获得过第二名的好成绩,当时我还和他比试过,没能赢他。”木风一提起焦良和孟赞,就由衷地露出了敬佩之色,虽然分属不同阵营,但他毫不掩饰对高手的佩服,“厉害,几乎是全才,擒拿、龘枪龘,几乎样样精通。前段时间去南海执行秘密行动,现在被吴晓阳紧急调回身边,不是好事。”
许冠华也说:“如果只比武力值,我和木风恐怕还真不是焦良、孟赞的对手。”
木风反倒一笑:“现在又不是全比武力的年代了,再说有夏书记的神机妙算,还能让星晓阳得手了不成9”
许冠华也笑了,木风在经历了几次事件之后,也成熟多了,不再动不动就用武力解决问题了,值得称赞。也别说,在解决宋刚威胁的问题之上,木风手娴熟,不但不动声色地就将隐患解除,而且还埋下了分化康孝和吴晓阳的伏笔。
宋刚之死,不能说完全和夏想没有一点关系,也是关系不大,因为自始至终,从设计到出手,夏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宋刚一直是吴晓阳的一把利剑,夏想早就心里有数,上次他去季如兰的湖边别墅,身后有人跟踪,他偷拍了照片之后,让许冠华和木风辨认,他才知道宋刚是吴晓阳最得力的亲信之一。
不出意料,也将会是对他造成重大威胁的人物之一。或者说,宋刚有可能会亲自执行对他狙击的任务。
就在夏想将照片传给许冠华和木风之后,在许冠华向老古做了请示汇报,就迅速达到了一致意见先下手为强,务必抢在宋刚在夏想背后开冷龘枪龘之前,送他上路!
秘密指令发出之后,由许冠华策划、木风亲自执行。
不料还没有安排妥当,吴公子意外翘辫子了,形势突变之下,康孝意外到蓝海视察工作,就在康孝起身的同时,宋刚的身影也在羊城同时消失。
许冠华还没有推测出其中的关系之处,就接到了一个关键的电话,电话中,对方告诉他康孝到蓝海视察工作是掩护,真正目的是替宋刚开路。而宋刚并往蓝海,是想制造一起意外事件,想让一人意外坠海身亡。
不用说,宋刚的目标是他。
许冠华对来电深信不疑,因为打来电话不是别人,正是夏书记在岭南的亲信李逸风。
许冠华当机立断,和木风通了一个电话,木风立刻悄然动身来到了蓝海,速度之快,还抢在了康孝和宋刚前面。
康孝视察第一天,宋刚假扮康孝的随从,登上了烂尾楼的楼顶,查看了地形。当天晚上,宋刚再次潜入大楼,进行精确计算,也不知道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不是说宋刚让他意外坠海,怎么在楼顶的所作所为象是要对他进行暗杀?
许冠华百思不得其解宋刚的举动,他当然不知道,宋刚确实是想让他意外坠海身亡,在楼顶的举动,只是故布迷阵,并且为康孝挖坑。
只不过人算终究不如天算,第二天,当宋刚认为差不多可以布局完毕之时,出现了意外一当他凌晨时分再次登上楼顶,准备最后一次部署,原本坚固的楼顶突然塌陷,可怜一世英勇的宋刚一脚踩空,从楼顶直直摔下,当场摔得粉身碎骨。
临死,宋刚都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来得及骂了一句:“妈的,豆腐渣工程害死人!”如果有机会让他重生的话,他重新站回到楼顶上,肯定可以发现,他站立的地方不知被谁挖了一个坑。
“夏书记,下一步怎么办?”许冠华对康孝当起了缩头乌龟很是不满,“可惜了,康孝吓怕了,不敢出头了。
夏想胸有成竹地笑了:“康副省长太天真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躲进了疗养院就以为万事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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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8章 平添未知之数(求全部票票!)
夏想和许冠华、木风的会面,尽在吴晓阳的掌握之中。
就在夏想和许冠华、木风把酒言欢、共商大计的同时,夜晚的南国之春,灯火通明,宾客络绎不绝。
聚会,有时是为了欢笑,有时是为了怀念,今晚的南国之春的聚会,就是为了悼念吴公子而召开的一次小范围的追悼会。
也不算是正式的追悼会,就是吴晓阳通知了吴公子的生前好友,以及他的一部分亲朋好友,聚在一起,是为了缅怀失去的一切。
晚年丧子,是为人生一大不幸。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痛,让吴晓阳形容憔悴,短短几天就瘦削了许多,头发也更加花白了不少。
不少人安慰吴晓阳,让他节哀顺变。语言无抚平内心的悲伤,昂贵的拉菲红酒也不行,或许只有仇恨才能让吴晓阳悲伤减轻。
今天的聚会,吴晓阳一开始并不想发起,之所以临时起意又发出了通知,全因一句话。
“以吴公子的名义召开聚会,是一个让吴司令看清人情冷暖的最佳机会。”
话……是张力所说。
张力的话,一下切中了吴晓阳脆弱的内心,他现在即将谢幕,被免职的风声已经传开,虽然他的部下和亲信对他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但人心易变,一个聚会就会让许多人现出原形。
聚会如期召开,让吴晓阳心中大定的是,基本上通知到的人,都来了。更让他欣慰的是,基本上他的亲信和嫡系,无一遗漏,就证明了一点,就算他被免职,他在羊城军区乃至所有有他的人手的军区,都仍然有足够的影响力。
也更让他坚定了信心,和夏想的最后一战,他必胜无疑。尽管宋刚已死,但孟赞、焦良更胜宋刚数倍。
看到来来往往的客人个个肃穆,都在吴公子的遗像面前恭敬地献上鲜花,吴晓阳的自信又回到了胸中,虽然当他的目光落到吴公子的遗像之上,心中再次巨痛,但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夏想将会摔落尘埃,并且有可能突然暴病而死,他就感到十分解恨。
难道不来了?吴晓阳的目光片刻不离门口,他一直在等一个人的到来。
施启顺悄然来到吴晓阳身边:“司令,张力来电,他今天不方便过来了。”
“不来就不来,张力不露面,也是好事。”现在吴晓阳对张力越来有好感了,因为张力在现在的情形之下还和他保持了密切的接触,基本上还是向他倾斜的立场,就让他心中很是受用。尽管他也知道,张力的选择,多半是受到了季如兰的影响。
季如兰为什么非要和夏想过不去,吴晓阳不去深究,他只需要知道一点,季家在他和夏想之间最后一战之上,如果能持居中的立场最好。不居中,偏向他也没关系。但要是偏向了夏想”亨哼,他就要和季家新帐老帐一起算了。
听张力说,夏想已经正告了季家,让季家谨防祸水东流,吴晓阳就暗暗冷笑,他是痛恨季长幸的横插一手,也曾经想过要报复季家,但后来和张力接触之后,又在施启顺的开导之下,决定绕过季家,只一心对付夏想,连带解决康孝。
所以,今天的聚会,一个人是不是现身,意义重大。
难道不来了?等了半天,吴晓阳慢慢有点失去耐心了,正当他的目光从门口收回的时候,忽然,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黑衣人是一个女人,确切地讲,是一个身材不错的女人。她一身黑衣,手持一朵白花,出现在门口的一刻,所有人都瞩目凝视,让她一瞬间成为了中心。
正是季如兰。
如果让夏想知道季如兰现身吴公子的纪念仪式现场,也不知会作何感想。再如果让他看到季如兰的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让他把握不准的张力,那么他肯定会立刻改变现有的策略,一举切断和张力之间的任何来往。
因为夏想确实没有想到,张力在经历过河天健康中心事件之后,在眼下的关键时期,还是让理智向情感妥协,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原则,等于是已经行走在了悬崖的边缘之上。
张力不比季如兰,季如兰可进可退,张力一步迈错,就没有后路了。
见到季如兰出现的一瞬间,吴晓阳脸上的表情顿时轻松了不少,他和施启顺交流了一下眼神,迈步向季如兰和张力迎去。
随着季如兰的再次介入,夏想和吴晓阳之间的对峙,平添未知之数。
宋刚之死并未在省委之中造成多大的影响,对于省委大部分人来说,宋刚只是一个陌生的符号,他是死是活,根本不过于心。但却都对康孝突然请了长期病假,而大感不解。
康孝在担任常务副省长之前,一直在省政府班子身居要职,在政府班子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威望极高,连米纪火也让上三分,甚至可以说,米纪火上任之后,由于低调和弱势,省政府的各项事务的真正决策者,还是康孝。
康孝放手大好的机会,而且身体健康得很,在侄子死的时候没有请病假,却在从蓝海视察工作回来之后,突然请了病假,难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更有聪明者,将康孝请假和宋刚之死联系到一起,就私下议论,宋刚死在蓝海,他一死,康孝就急急离开了蓝海,而且到了省委,立刻就请了病假,一系列的事情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重大隐情?
外人的猜侧都离真相很远,但不用急,很快就会有答案了,人在疗养中心的康孝,人闲心不闲,出事了。当然,也不是他自己想出事,而是有人不想让他安生。
康孝住进疗养院后,第一个问候的电话是夏想打来的。
夏想的口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康省长,是不是住得还舒心?”
康孝总以为夏想竭力挽留他,是出于想让他当靶子的不良企图,其实是他疑心生暗鬼了。
李逸风说对了,康孝先前前去蓝海视察工作,确实是为宋刚领路去了。康孝哪里知道,宋刚打着要收拾许冠华同时为夏想挖坑的名义,其实暗中也在为他挖坑。
康孝是否知道宋刚为他挖坑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宋刚却在他的眼皮底下摔死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吴晓阳和夏想之间的对峙已经上升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稍有不慎他也有可能和宋刚一样摔一个粉身碎骨,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惹不起还躲不起?
刚住进来,夏想的电话就追了进来,夏想到底想要他怎样?难道非要让他也从楼顶一头摔死才称心?康孝就没好气地答道:“舒心,舒心得很,要是没人打扰,就更舒心了。”
夏想听出了康孝话里话外的极度不满,也能猜到康孝对他的误解,更能理解康孝的鸵鸟心思,其实康孝现在仍然正常在省委上班才最安全,躲得越远,反而越容易让人乘虚而入。
但话又不能说得太明,况且,康孝哪里会信他?夏想只好说道:“疗养院不是久留之地,远离了省委的权力中心,也不一定安全。”
康孝就更有气了,以为夏想威胁他:“就不劳夏书记操心了。”话一说完,就生硬地挂断了电话。
夏想无奈叹息一声,他本想伸手救康孝一把,奈何康孝陷在了他自己的固执之中无自拔,难道康孝只能最终被吴晓阳榨取完最后的利用价值,然后一脚踢开?康孝平常挺有政治智慧的一个人,怎么遇到大事之上,如此草包?
想了一想,夏想就直接打了一个电话给叶天南:“天南,麻烦你去疗养院走一趟,看望一下康副省长。”
叶天南闻弦歌而知雅意,微一沉吟:“夏书记,现在不是心慈面软的时候,康孝……不值得拉一把。”
“我终究不忍心……”夏想忽然下定了决心,“也好,事情就交由你放手处理了,我只看结果。”
当晚,叶天南悄然来到疗养院,和康孝进行了一番深入的长谈。具体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一一第二天一早就从疗养院传来了消息,康孝失踪了。
常务副省长在疗养院平空失踪,天大的玩笑!
如果说康孝的意外失踪,引发了省委一场轩然大波,那么另外一件小事的发生,几乎没有吸引省委任何一个领导的注意力羊城街头上演了一出警匪闹市开车追逐大战,起因是劫匪抢劫了一家珠宝店,被警方包围之后,突破重围,并且当街抢了一辆汽车,一路狂奔。
最后往果是劫匪从容逃脱,警冇察无而返。
表面上,康孝失踪是天大的事情,警匪开车追逐大战,是一件小得不能小的小事,难入各位省委领导之眼,但对夏想来说,康孝失踪才是小事,警匪闹市之战,才是了不得的大事。
就在陈皓天指示要求立刻查明康孝失踪的真相之时,夏想并未理会康孝失踪事件,而是迅速电话通知林双蓬和向民新前来省委,向他当面汇报警匪事件的详细经过。
风,起于青萍之末——
第1929章 调整策略(继续热烈求票!)
夏想在等候林双蓬、向民新前来的间隙,听取了唐天云的情况汇总。
唐天云最近全面进入了状态,他的沉稳和分寸感,凸显出了他优秀的一面。最初,夏想还微有遗憾,认为唐天云不如张力有眼色,现在看来,有些人第一印象良好,但深入接触之后才发现,原来在漂亮的外观之下,却有着表里不如一的内涵。
唐天云是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人,张力则不是!
在听到唐天云说出季如兰和张力同时现身在南国之春,而之前,张力已经声称不会参加吴公子的纪念仪式了,不想在得知季如兰会亲临之后,张力又自食其言,只为了陪同季如兰就放弃原则,竟然又现身在了南国之春……
夏想听了,久久无语,心中对张力的最后一丝希冀破灭了。
同时,也为季如兰感到了深深的悲哀。是的,是悲哀。夏想并非轻视女人,也知道官场之中不乏有优秀的女性,但季如兰确实缺乏政治智慧,只知道事事计较一时得失,并且太在意意气之争,只为赌气而没有原则,甚至还与虎谋皮,也不知季老爷子为何不约束季如兰,难道非要等季如兰铸成大错?
夏想并不知道的是,季老爷子并非不想约束季如兰,而是最近身体不适,实在精力不及。在接到林双蓬的电话之后,他也点了季如兰几句。不料季如兰不但没有警醒,反而更气愤夏想告她的状,尤其是夏想竟然通过林双蓬向季家喊话,就更让她怒不可遏。
季如兰在怒意高涨之下,认定夏想是故意让她难堪,她才不相信吴晓阳敢奈何季家,更不认为吴晓阳敢碰她一根手指,所以就坦然地赴会了。不仅仅是为了让夏想知道她游刃有余的手段,也想和吴晓阳坐下谈谈,或许还有机会联手对付夏想。
其实季如兰如果沉下心来仔细一想,她处处刁难夏想本不应该,因为现在耳想和季家之间几乎没有了矛盾冲突,相反,和季家有冲突隐患的却是吴晓阳。而她心中始终无释怀对夏想的不满,开始时或许还有一定的政治目的,到现在却只是蛮不讲理,已经偏离了她的初衷。嗯——对于季如兰的所恩所想,夏想也没有心恩去推测,他只是感觉到无奈和好笑,就如康孝一样,对他毫无信任可言。或许季如兰也是一样的心恩,对外省人有着根深蒂固的提防心理。
也是,相比之下,吴晓阳却是地地道道的岭南人,如果只局限于地域观念的话,季如兰和康孝也确实更愿意相信吴晓阳。
既如此,夏想就只能再次调整策略了,他交待了唐天云几句,让他立刻切断和张力的一切私下联系,只保持表面上的公事公办即可,随后,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林双蓬和向民新就来到了。
一进门,林双蓬就焦急地说道:“夏书记,是我的工作失误,请你批评我。”
康孝的失踪,林双蓬难辞其咎,省委疗养院虽然是省委机关,但治安和交通要归羊城池方,林双蓬上来就自我批评,也是官场常态。
向民新也想做自我批评,夏想摆摆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康副省长的失踪,稍后会有解决的方,具体由叶天南同志负责协调此事。我让你们来,是想了解一下刚刚发生的珠宝抢劫案。”
林双蓬和向民新面面相觑,夏书记不关心康孝的失踪,却关心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抢劫案,是何道理?羊城的治安在全国走出名的差,飞车党、抢包党、绑架案,屡见不鲜,不过是抢劫了一家珠宝店,案值才劲多万元,就惊动了省委三号人物,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林双蓬向向民新使了个眼色,向民新会意,向夏想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抢劫案的始末。
从表面上看,是一起再普通不过了抢劫案,三名劫匪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了一家珠宝店,蒙面,手持武器,动作熟练,整个过程只有五分钟,没有伤人,抢劫离开后就迅速逃离了现场。
如果不是两名**偶然路开,劫匪的逃走就会如同闲庭信步——**发现劫匪之后,想拦下劫匪,却被劫匪当场击光而之前,劫匪在珠宝店没有动手伤人。
劫匪开枪伤人,警叉喋血街头,就引发了不明真相的群众的骚乱。随后赶来的警叉,迅速而果断地包围了警匪。原以为将劫匪团团围住,劫匪插翅难飞,不料劫匪的本事超乎想象,连开三枪,每枪都命中一名警叉。
最后甚至劫匪从容得手,抢到了一辆警车,突破重重包围,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劫匪都蒙着面,不发一言,而且冷静得出奇,行动整齐划一,三人同进共退,没有一丝慌乱”而且枪奇准,没有误伤一名路人,也不和警叉件缠,甚至并不以杀死警叉为目的,除非有人拦截,否则也不主动开枪向警叉射击。
……
事件的经过似乎并无出奇之处,夏想听了,微一沉思,就问了向民新一句:“民新同志,以你推断,劫匪是惯犯还是初次作案?”
向民新对珠宝抢劫案并不十分重视,只让一名哥局长主抓,因此对案件的重视程度不够,没想到夏书记对抢劫案的兴趣这么大,他就有点抓瞎了,支吾着答不上来:“应该是……估计是惯犯。”
“不是惯犯,民新同志。”夏想突然加重了语气,“惯犯作案不会让警叉包围,事先肯定就踩好了点儿,事后也会准备好溜走的汽车,怎么会让两个**意外发现就被包围了?很明显是初犯。”
林双蓬也被夏想调动了情绪,仔细一想,确实想到了案件之中有许多疑点:“不对,如果是初犯,对方表现得十分冷静,也不劫持人质和警方对峙,心理素质好得出奇……”
林双蓬的话又引发了向民新的深恩,他毕竟是老工安了,仔细一堆敲,也琢磨过味儿来:“还有一点,三名劫匪枪奇准,如果是初犯,似乎也不对。”
“初犯就不能枪奇准了?”夏想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民新同志,我建议此案还是由你主抓为好,也许案中有案,能挖掘出更有价值的东西。”
向民新猛然打了一个激灵,一下想到了什么,突然精神百倍地敬了一个礼:“是,就按夏书记的指示精神办。”
林双蓬也意识到了什么,也是眼前一亮:“夏书记的意思是……抢劫案是声东击西?”
夏想笑而不答林双蓬的问题,岔开了话题:“双蓬,有两件事情要麻烦你一下。”
林双蓬自然清楚夏想现在和吴晓阳之间已经剑拔弩张了,而刚才夏想对抢劫案的分析,明显可以得出结论,劫匪极有可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而且还是特种兵。至于军人为何蒙面抢劫珠宝店,就是需要进一步探求的问题了。
抛开劫匪的问题不谈,在吴晓阳步步紧逼之下,夏书记还能如此从容镇静地从一起毫不起眼的抢劫案中抽丝录茧,并且得出了极有参考价值的推论,确实不简单。林双蓬暗想,如果将他放到夏想的处境之中,设身处地地一想,他绝对做不到夏书记眼下的从容不迫。
“请夏书记指示。”林双蓬现在已经由以前对夏想的敬而远之变成了钦佩。
“麻烦你尽快安排一个合适的机会,我要和季老亲自见上一面,事情很紧迫,需要当面谈谈。”夏想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好,我马上就联系一下,尽快落实。”林双蓬回复得十分干脆。
“康副省长的失踪问题,我代表省委省府委托你全权负责,具体事宜,可以和叶天南同志协商解决。”
第一个问题让林双蓬十分热切,第二个问题却让他十分不解:“夏书记,康副省长失踪是大事,是不是需要省委研究决定,指定相关领导负责?”
“不用。”夏想微笑摇头,“我事先已经征求了陈书记和米省长的同意,具体就由你负总责,叶天南同志从中协调。”
林双蓬心中一跳,不知是喜还是忧,很明显,夏想此举等同于将他绑到了战车之上,就是说,他必须和夏想同进共退了,再想到不按常规出牌任性妄为的季如兰,他心中就泛起了苦涩,季家在对待夏想的事情上,莫非要一分为二了?
“什么,康孝失踪了?”吴晓阳一下睁大了眼睛,冲孟赞、焦良吼道,“不是让你们安排人手,好好盯紧几个关键人物,连一个人都看不住,真是蠢材。”
“司令,事情太蹊跷了,我也没有想到一个大活人会平空失踪。
“孟赞解释说道,“不过请司令放心,我一定会在三天之内查明事情真相,只要司令一声令下,直接可以让康孝永远失踪下去。”
“……”吴晓阳心思大跳,时呀,康孝失踪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可以借机让他永远失踪下去,并且将失踪的过错归咎到夏想身上,岂非是一步妙棋?
也好,既然夏想想拿康孝大做文章,就陪夏想好好玩玩……吴晓阳下定了决心。
围绕康孝失踪以及抢劫案,夏想和吴晓阳之间的过招,逐渐逼近真刀实枪阶段。
第1930章 逼退一步(第三更,求票。)
康孝失踪两天了。
省委成立了以林双蓬为首的事故应对小组——以林双蓬为首就已经十分令人不解了,一般情况下应该是省委副书记挂帅才对——省委常委、省委统战部长叶天南为辅,并抽调了省**厅的部分力量,摆出了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按说康孝失踪一天以上,按照规定,就应该上报中央了。作为中央直管干部,岭南省委承担不了一名常务副省长平白失踪的重大责任。
好在岭南省委有陈皓天。
陈皓天暂时将事情控制在岭南省委之内,期待第三天的时候有奇迹出现,因为他相信夏想。
夏想向陈皓天承诺,三天之内,康孝之事肯定有一个结果出来,是好是坏暂且不论,但肯定会尘埃落定。见夏想一脸笃定,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陈皓天就百分之百相信了夏想。
他相信,夏想不会乱来,乱来的是别人,夏想只是在步步为营地设局而已,所以,陈皓天问也没问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有时候不知道要比知道好上许多,不仅仅可以推卸责任,也预防在万一事情无回旋时,他可以寻找理由保护夏想的周全。
正是基于以上考虑,陈皓天和米纪火一碰头,就将事情全权交由夏想处置。
两天了,康孝依然是音讯全无,就如同从人间蒸发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急坏了康孝的家属,也急坏了省委的若干省委领导。两天来,省委领导一碰面谈论的都是康孝失踪之事,众说纷纭,各执一词,甚至有人推测康孝多半凶多吉少了。
没有一人将康孝的失踪和羊城的抢劫案联系在一起。
更让人不解的是,以林双蓬和叶天南为首的事故应对小组,两天来并没有发动一切力量寻找康孝的下落,甚至只是到疗养院走了走过场,安慰了康孝家属之后,然后就四平八稳地以应付差事式的散漫来处理后续事宜,让不少省委领导看在眼里,都暗暗为康孝大感不值。
堂堂的常务副省长失踪,林双蓬和叶天南竟然应付差事,身为省委高级领导,于公于私都应该加紧寻找康孝的下落和,却是如此作派,让人大失所望。
然而,林双蓬和叶天南对省委领导的一些微辞毫不放在心上,仍然慢条斯理地开展各项工作,一点儿也紧张不起来,似乎康孝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一样。
……
康孝失踪的第三天。
三天来,比起康孝失踪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一件并不起眼的羊城珠宝抢劫案竟然闹得沸沸扬扬,全城皆兵。无数**荷枪实弹在各大路口严加盘查过往车辆,羊城警方几乎全体出去,如临大敌,设置了重重关卡,摆出的阵势就是务必将劫匪捉拿归案,否则誓不罢休。
一件案值才200多万的案子,如此大张旗鼓,是不是矫枉过正了?不但市委不少人不理解,省委也有几名领导对此事颇有微辞,认为羊城方面过于小题大做了,甚至还有人专门到陈皓天面前告了林双蓬一状,指责林双蓬不好好查实康孝失踪大事,却在一件珠宝案的小事上闹得满城风雨,到底哪头轻哪头重?
陈皓天只一句话就轻描淡写地打发了告状者:“既然省委交由双蓬和天南同志负责,就让他们负责到底,最后不管是什么结果,都由林蓬和天南同志承担相应的责任。”
言外之意就是,省委相信林双蓬和叶天南,他身为省委书记也不便过问此事,只等结果就行了。
告状者无话可说了,只好悻悻而归。
陈皓天话虽如此,但心中还是有点没底,他想了一想,亲自打出一个电话给夏想:“夏想,今天是第三天了,如果康孝的事情再没有一个说的话,就必须上报中央了。一上报中央,事情就大了。”
夏想的语气很轻松:“请陈书记放心,不会有差错,事情马上就有结果,最晚明天零点以前,康孝同志就会完好无损地出现。”
陈皓天呵呵一笑:“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绝对不能容忍他的故弄玄虚。”
“陈书记英明。”夏想呵呵一笑,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马屁,“不是故弄玄虚,而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正赶往湖边别墅和季老见面……”
“湖边别墅?”陈皓天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是花无缺。”
“呵呵,湖边别墅……这个名字好,确实是在湖边,常在湖边走,小心要湿鞋。”陈皓天点了一点,挂断了电话。
坐下沉思了片刻,陈皓天向京城打出了一个电话。
“得谋,有件事情请你向总书记汇报一下。”陈皓天的电话打给了明得谋,“能不能让总书记出面干涉一下,让军委现在就调吴晓阳回京?”
“这事……不太好办。”明得谋拒绝得很干脆,“我早就就此事征求过总书记的意思,也综合考虑了事情的延伸和遗留问题,军委既然做出了要调查吴晓阳的决定,总书记就不好再插手军委方面的决定。”
“我也担心事情闹到最后,不好收场,吴晓阳在羊城势力太庞大了,万一夏想有什么闪失,我也没向总书记和吴老爷子交待,虽然夏想事事想得很是周全,但他毕竟来羊城的时间太短了……”
……
如果让夏想听到陈皓天和明得谋的对话,他肯定会微微感动陈皓天对他的关心,不管陈皓天是基于私人感情,还是出于公事公办,对他的关怀确实发自真心。当然,夏想此来岭南,不管是对应对外部的压力,还是处理岭南的内部事务,他对陈皓天的帮助和付出,也是全心全意。
夏想一行数人,正赶往湖边别墅,为了赴季长幸之约。
在林双蓬向季长幸转达了夏想想要见上一面的意愿的第三天,季长幸终于有了回应——亲自从梅花赶来羊城,并且入住湖边别墅,恭迎夏想的到来。季老不惜以老迈之躯亲来羊城,可见对和夏想的会面寄予厚望。
也说明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或许是康孝的失踪让季老终于看清了形势,知道吴晓阳不会善罢干休,也清楚如果季家不采取相应的措施,虽说未必就会被吴晓阳偷袭得手,但如果吴晓阳真要舍命一搏的话,季家也讨不了好。
夏想认为,季长幸肯定比季如兰更能看清形势,也更能明白吴晓阳对季家的仇恨心思,季老选择在湖边别墅会谈,就大有深意。
一路上还算顺利,背后没有尾巴,康孝失踪三天以来,吴晓阳乱了阵脚,自顾不暇,估计也顾不上派人再来监控他。主要也是羊城大规模的搜查行动,虽然肯定抓不到珠宝抢劫案的真凶,但至少也会为吴晓阳带来巨大的正面压力,让他各项行动不得不收敛几分。
就正好为夏想争取到了极其宝贵的缓冲的机会!
必须要说,吴晓阳在背后稳步推进的布局,非常周密,几乎无懈可击,别人或许不太清楚吴晓阳的手段,夏想却是清楚得很,不但绵密,而且还稳步推进,让他几乎发现不了漏洞,就让他由此得出了一个结论,吴晓阳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背后有了高人指点。
高人是谁?肯定不是施启顺,施启顺没有如此高瞻远瞩的政治智慧。
不管是谁,总之在稳步推进的布局之下,再在吴晓阳两大助力孟赞、焦良的威逼之下,夏想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人无力并且惊慌。夏想也是常人,不可能在面临生死关头依然镇静如常,他也会在心中不时闪过一丝慌乱。
幸好,他不但有唐天云相助,有林康新辅助,更有叶天南为他出谋划策!
叶天南确实不简单,所谓恶人自有坏人降,夏想虽然曾经打败过叶天南,但在以毒攻毒以恶制恶方面,他对叶天南的手段自叹不如。和叶天南相比,他以往的手太光明正大了一些。别的不说,单是康孝失踪的引蛇出洞的计策,叶天南布局得就十分高明。
夏想让叶天去看望康孝,只是提醒叶天南让他劝说康孝出院,结果倒好,叶天南的表现比预期好上许多,他一出面,竟然三言两语就劝说康孝失踪了。
康孝一失踪,让吴晓阳就慌了神。失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以失踪为由逃遁了,一种就是假借失踪为由,到京城告状去了。吴晓阳以为康孝破釜沉舟,亲到京城去告发他的阴谋,因此十分震惊,立刻全面收缩了防线,并派人前去京城暗中打听消息。
而刚刚开了一个好头的抢劫案,却意外因为康孝的突然失踪而被迫中断,不得不暂停了下一步的计划,由此,为夏想争取到了一个无比珍贵的转折点。
吴公子的意外身亡,出乎夏想意外,也打了夏想一个措手不及,而吴晓阳临时起意地步步紧逼,让夏想一时没有机会从容布局反击,现在好了,不但争取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三天时间,足够他布下天罗地网了。
况且,今天和季老的会谈,不出夏想所料的话,必定可以达成重大共识。
车停在湖边别墅的门口,出来迎接的不是季如兰,竟然是夏想最不想见到的张力……
第1931章 敲定大势文字
第1931章敲定大势【文字】
“夏书记…”张力很恭敬地替夏想打开车门,“季老有请。”
夏想下车,漫不经心地看了张力一眼,心中对张力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也不和他说上一句话,只微一点头,就当前一步迈出。
从门外到别墅大门,也就是几十米的距离,张力似乎有许多话要说,紧紧跟在夏想身后,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夏书记,上次我和如兰去了南国之春,参加了吴公子的纪念会……”
夏想并不放慢脚步,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并不答话。
张力似乎急于摘清自己一样,又说:“其实我本来没有打算去,半路上遇到了如兰,她非要让我陪他一起去,我不好意思拒绝她,就只好去了。”
夏想对张力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张秘书,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夏想猛然停下脚步,双眼直视张力,“如果想说明你在关键时刻立场坚定,你该去向米省长说明问题,而不是向我。如果是想表明你和季家的关系密切,就更不用在我面前炫耀什么,我也不在意你和谁关系密切,或者你又是什么立场!”
夏想从来没有当场甩过一名下级,平常即使对手下发火,也会保持一定的克制,今天却是第一次对张力大发雷霆。或许也是张力不停地左右摇摆终于让他对他完全失望,又或许是他一直对张力寄予厚望,却发现张力始终没有走到正确的道路之上。
总之,夏想发作了,冲张力说完之后,也不理会张力的尴尬,转身走人,将他扔在当场。
直到走进房间,也没再见到张力跟进来,甚至一直等他离开湖边别墅的时候,也没有再见到张力的出现,或许张力真被他打击得无颜见人,又或许是张力怒了,不管怎样,夏想并未在意张力的去向,却不知道他今天的勃然一怒,对张力造成了怎样的心理冲击,又引发了怎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季长幸坐在客厅,旁边站立着季如兰,除此之外,再无外人。
季如兰一身长裙,长发散开,如波浪一般飘在身后,娴静如处子,尤其是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任谁也无法将她和刁蛮任性联系起来,但实际上,一个人的外表最能让人产生误判,季如兰淑女形象的背后,不但凡事斤斤计较,还喜欢无理取闹。
夏想并不多看她一眼,恭敬地向季长幸问了好。
季长幸一伸手:“夏书记,请坐。”又看了季如兰一样,“如兰,上茶。”
季如兰眉毛轻挑,有意无意看了夏想一眼,款款而去,不多时就上了清茶。夏想也不客气,端起就喝了一口。
熟悉季如兰手法的他一口品下就得出了结论,此茶,正是季如兰亲手泡制。夏想早就听说过季如兰的脾气,只由被她认定为贵宾的人,她才会亲手泡茶,否则即使是省委领导亲临,她看不入眼,也不会亲自动手。
这么说,季如兰虽然事事和他作对,在她心中,他还算得上贵宾?
季长幸神情有点憔悴,一副大病初愈的疲态,他淡然一笑:“请夏书记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商量。”
“请季老吩咐。”夏想的态度很端正。
“吩咐谈不上,感谢倒是应该。”季长幸以茶代酒,“先敬夏书记一杯。”
“不敢,不敢。
“夏想先干为敬。
“你让双蓬的传话,我收到了,也批评了如兰太任性,不知道轻重缓急,希望夏书记不要在意她所做的一些昏头昏脑的事情。”
季如兰在一旁低着头,似乎是很诚恳地接受了季长幸的教诲,但她眼中闪动的狡黠的光芒骗不了夏想的眼睛,夏想现在太了解季如兰了,甚至比季长幸还了解。
“祸水东呃…很形象,也很现实,而且很有实际意义,不是骇人听闻,我信了。”季长幸站了起来,迈步向外面走,季如兰伸手想去搀扶,却被他挥手推开,“你先准备一下午饭,今天我要和夏书记喝两杯。”
其实是不想让季如兰听到他和夏想的谈话。
夏想向前搀扶起季长幸,一老一少来到院中。
院中,鲜花怒放,草木茂盛,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如兰……太任性了,我的话她也不听了,夏书记,你不见怪她,她其实就爱胡闹。”季长幸也许是大病的一场的缘故,心气也不高了,和上次见面时的姿态截然不同,“在人性善恶的把握之上,她比你差了太远。如果她能配合你的行动,才是季家之福。”
夏想不便多说什么,季如兰何止胡闹,她简直就时乱来,就是敌我不分,不但如此,还带坏了张力。张力滑向了另一面,是夏想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可以说,张力如果因此而终止政治生命,全因季如兰胡闹之故。
“不敢,我怎敢让季小龘姐配合我……”夏想的客气之中,有疏远和不满之意。
季长幸摆摆手:“你对如兰有意见,我可以理解,我也很生她的气。你来之前,我已经狠狠地骂了她,她也意识到了错误,向我保证不再乱来,还有,我也批评了张力,让张力站稳立场,别跟着如兰胡闹,咦,张力怎么不在了……”
季长幸才发现张力不在了,有点奇怪:“明明说好张力要向你当面认错,怎么又走了?”
夏想不说话,也没解释他刚才对张力的呵斥,随他去,他现在对张力已经彻底失望,不再将张力当成什么关键人物,如果张力再继续跟在季如兰身后捣乱,对不起,他保证张力将会在不久的将来葬送政治生命。
季长幸走累了,坐到了一株合欢树下,说道:“夏书记,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当面说个清楚,吴晓阳对季家有意见,我心里明白,他不但会记恨我挡在门外不让他进门,还会因为季家在军委为他最后的落马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耿耿于怀,所以,吴晓阳如果临死反扑,你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个,季家就是第二个。”
“说一句很不礼貌的话,季家希望你能取胜,因为你的胜利,会让吴晓阳没有机会对季家下手。最不济,也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哪怕你和吴晓阳两败俱伤,也比让吴晓阳大获全胜要好。至少,你是挡在季家前面的一座高山。”
季长幸说完话,目不转睛地看向了夏想。
话……确实难听了一点,但却是在大实话,夏想倒也可以接受,政治就是政治,不会讲情面请人情,而是无比现实的利益。
夏想就点头说道:“我就算为了保命,也要和吴晓阳周旋到底。我也不期望季家能助我一臂之力,但请季如兰不要总是节外生枝。希望季老明白一点,如果我抵挡不住吴晓阳的攻击,我有的是办法祸水东引……”
夏想的话也不好听,等于是威胁季长幸,如果季家再不约束季如兰,就别怪他借力打力,让吴晓阳的矛头指向季家了。
季长幸哈哈一笑:“好,说得好,我就喜欢将丑话摆到前头。我向你保证,如果如兰再胡闹,我就将她交由你处置。”
夏想也附和一笑:“还是算了,我可不敢拿季大小龘姐怎样。”
“年轻人,还有一件事情我不太明白,可不可以请你给我上上课?”季长幸由衷地赞叹,“明明你已经被吴晓阳逼得手忙脚乱了,但突然之间,康孝就失踪了。康孝一失踪,就为你争取了三天的宝贵时间,我得承认,这一手就如神来之笔,告诉我,康孝到底去了哪里?”
“请季老允许我先打一个埋伏。”夏想双手一伸,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笑道,“出其才能不意。”
季长幸摇头说道:“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算了,我也不问了,走,去吃饭,看今天如兰为了招待你,做了什么丰盛的饭菜。”
夏想此来,可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敲定和季家是合作还是对抗的大计,不过既然和季老达成了共识,也不管季如兰是否听命了,先吃饱了再说。
也别说,季如兰虽然爱无理取闹,但她的手艺着实不错,今天的饭菜清淡可口,令人食欲大增,胃口大开,夏想还真是吃得不亦乐乎。他只顾吃得畅快,却不理会季如兰不时向他投来的幽怨和怨恨的眼神。
告别季老,夏想直接回到了省委。办公室灯光大亮,唐天云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止唐天云在,林双蓬、叶天南、林康新等人都在,今晚是康孝失踪的最后期限了,如果康孝再不现身,明天一早,就会正式上报中央,那么形势就会大变,先前的努力将会全部付之东流!
林双蓬一脸紧张地望向夏想:“夏书记,怎么样了?康副省长是否安好?”
林双蓬并不清楚康孝失踪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不过三天来一直提心吊胆,他当然焦急万分,毕竟他是康孝失踪的事龘件的第一负责人。
夏想冲叶天南微一点头:“天南,你来说说……”
叶天南说道:“康副省长正在前来省委的路上!”
第1932章 幕后,前景(求票!)
林双蓬听叶天南此话一出,顿时一颗心落到了实处,
三天来,林双蓬表面上轻松应对,实际上一颗心紧绷,唯恐有一点闪失而导致他背上沉重的政治包袱。也确实,康孝的失踪是了不得的大事,却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怎能承受?如果不是有叶天南替他分忧,他都怀疑让他担任失踪事件的应对小组的负责人,是不是省委对他变相的惩罚。
还有珠宝抢劫案也让他十分头大。
实话实说,林双蓬很清楚康孝失踪恐怕和吴晓阳的布局有关,如果他所猜没错的话,康孝不是失踪,是躲藏起来了,幕后推手正是夏想!
但对于珠宝抢劫案,向民新大张旗鼓地全市范围搜查,闹得满城风雨,他就很不理解口但不理解也不好直接干涉向民新的工作,向民新很重视此案,亲自主抓,他身为市委书记也不好直接插手市局的工作,再说谁又知道向民新草木皆兵的背后,是不是夏想的授意?
尽管林双蓬也清楚,珠宝抢劫案说不定也和吴晓阳有关,但劫匪现在根本就没有逃出羊城,如果就躲在羊城军区之内,在全市范围内的大搜查,又有何用?根本就不敢搜查羊城军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说不定闹腾得越欢,吴晓阳躲在戒备森严的军区里就笑得越得意。
夏想的深层用心,林双蓬当然不可能洞悉,不管是康孝的失踪还是全市范围内的盘查,都在表象之下,有着不为人所知的深意。
林双蓬此时也顾不上深思其中的猫腻和布局,急急问道:“康副省长的失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叶天南意味深长地笑了:“我可不知道康副省长的想,等他来,你直接问他就可以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时分,但省委之中几乎所有的省委领导都在,陈皓天、米纪火、夏想等等,都等候在办公室之中,等待康孝的出现。
晚8点30分左右,随着一辆不起眼的汽车驶入省委大院,失踪将近三天之久的康孝终于露面了。
失踪了三天,康孝微微瘦了一些,不过人倒是很精神,大步流星地迈进了省委大楼从神态和姿态上看不出一丝疲态,相反,却微有兴奋之意。
康孝一现身,就引发了众人的围观,他抱拳向众人致意,分开人群,径直来到陈皓天的办公室。
陈皓天今天特意留下加班,就是为了等待奇迹的出现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康孝到时没有出现,他向中央汇报时就适当压下一些内情,将责任分摊,也不至于让夏想和林双蓬受到牵连。
不想……康孝还真的准时出现了,陈皓天就不免微有惊喜,主动和康孝握手:“康孝同志,你不辞而别消失了三天,是不是要给省委一个交待?”
康孝态度十分诚恳:“是,请陈书记放心,我一定给陈书记和省委一个满意的回答。”
几分钟后,省委书记办公室就挤满了人,米纪火、夏想、叶天南、林双蓬全部到齐,凡是与康孝失踪事件有关的相关领导,无一缺席。
若是平常,今天的会议没叶天南什么事情,他不管是级别还是资历或是管辖范围,都不够参加的资格,但因为他加入了事故应对小组,所以就得以顺利地参加了今天的会议。
刘金南就恍然大悟,暗想夏书记真是算无遗漏,怪不得当初非要让叶天南和林双蓬一起负责康孝失踪事件,原来还有如此用意。
作为省委秘书长,刘金南职责所在,也出席了会议。
当着省委主要领导的面,康孝也就不再隐瞒说出了他失踪三天的具体去向。
……康孝去了集城。
在和叶天南进行了一次长谈之后,康孝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悄然离开了疗养院飞往了京城——却不是从羊城起飞,而是走高速到了另一个城市上了飞机。
康孝到了京城之后一落地就马不停蹄地和总理见了一面——和总理见面当然是叶天南的安排。在和总理会面之后,他又和军方几人见了一面,包括老古和符渊。
康孝手中掌握子部分吴晓阳的直接证据,他到京城可不是散心去了,更不是疗养,而是告状!
狠狠地告了吴晓阳一状!
康孝既不是头脑一热,也不是正义感泛滥,更不是为了夏想的安危着想,而是为了自己。他不相信夏想对他的劝说是为他考虑,却在叶天南到访之后,在叶天南一个小时的规劝之下,幡然醒悟了。
在叶天南天夸大了吴晓阳的丧心病狂,又设身处地地为康孝分析了吴晓阳必定会因为吴公子之死而怪罪到康志头上,再由康志而怨恨他,最终肯定会在和夏想的较量之中,也要为他挖一个大坑……康孝就动摇了。
而当叶天南再次强调,说是宋刚到蓝海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除掉许冠华并且嫁祸给他,最终让他身败名裂,既不为夏想所容,在政治上也会走向末路,甚至有可能在关键时候被吴晓阳当成替死鬼……康孝终于怕了。
必须承认叶天南的口才很好,不但将康孝吹嘘得晕头转向,也让康孝对他言听计从一一夏想一直想开导康孝却没有成,而在叶天南出马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康孝就全面缴械投降,并且对叶天南百分之百信任,夏想听了,却也只能无奈一笑。
有时候,无赖也是真本事,夏想也不得不佩服。
当然,夏想也很无赖地佩服一下自己,将叶天南调任岭南,确实是一步妙棋。
妙棋,还妙在叶天南不但说服了康孝,还让康孝百分之百相信只要他到京城告上吴晓阳一状,吴晓阳就必倒无疑,而他也会安然无恙。并且只要他站对了队伍,关键时候,总理会为他说话。
康孝一到京城就受到了总理的接见,让他对叶天南的本事更加深信不疑。
可以说,康孝在京城的一举一动,全部在叶天南的遥控之下,而叶天南所发出的每一个指令,都要事先征求夏想的同意!
康孝还以为他不是夏想的傀儡,其实他哪里知道,他是夏想的傀儡的傀儡,最重要的一根主线,还是掌握在夏想的手中。
康孝的京城之行,一切都在秘密之中进行,可以说,基本上达到了既定的预期效果。
为了保护康孝的京城之行不被察觉,也为了防止吴晓阳的人手随意出入羊城,就正好借珠宝案被抢劫一事,全城戒备,大张旗鼓,也是为了敲山震虎,吸引吴晓阳的目光。除此之外,全城戒备的另一层用意,也是夏想借机在暗中布局的掩护。
夏想策略奏效了。康孝一失踪,事情就立刻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吴晓阳不但立刻收缩了防线,还四处派人打听康孝的下落,结果在叶天南周密的安排之下,吴晓阳一无所光
直到康孝从京城坐上返回羊城的飞机,吴晓阳才终于查明了康孝的行踪,正要出动人马阻止康孝的落地,却发现被他嘲笑为虚张声势的全城警冇察总动员,此时却成了真刀实枪的保卫战,闹腾了三天,似乎就是为了在最后一刻迎接康孝的到来,让康孝平安返回省委一样!
此时吴晓阳前后一深思,才恍然大悟,又上当了,被夏想耍得团团转,被康孝骗得好苦。
才回过味儿来,吴晓阳就接到了京城的电话,军委决定,一周之后出台对他的处理意见。
就是说,康孝的反扑成了……他精心设计的布局,在康孝的京城之行将他出卖之后,几乎全部付之东流,留给他的时间更少了,只有区区不到一周了。
还是看在他儿子死后需要处理后事而适当照顾了几分,否则,说不定军委就即刻命他进京了。
吴晓阳抓狂了,竟然让夏想成地策反了康孝又占据了上风,他原本还想留康孝到最后,现在看来,康孝不除,他难泄心头之恨。
然而,吴晓阳并不完全清楚的是,夏想的全城戒严的用意,并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康孝返回那么简单……
康孝当着陈皓天、米纪火和夏想的面,并未细说他去京城的所有前因后果,只说他察觉他身处危险之中,为了安全起见,就悄然离开疗养院去了京城,由此引发的严重后果,由他一生承担,并向陈书记、米省长以及省委承认错误,愿意接受省委的任何处分。
至于京城之行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康孝只说出他很荣幸受到了总理的接见,然后处理了一些个人私事,就急急回来了。
“人回来了就好,平安就好。”陈皓天也没过多地指责康孝什么,只要康孝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省委,就等于了结了一桩让人提心吊胆的大事,他一下就轻松了许多,“那么,你接下来是继续疗养,还去……”
康孝的信心一下回到了胸中:“我要回省委工作,请陈书记批准。”
“好,我同意了。”陈皓天心情大好,忽然感觉岭南的春天真的要全面来临了。
就连康孝也认为,不出意外的话,吴晓阳三天之内必定落马,到时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三天时间,吴晓阳连夏想都解决不了,哪里还会顾得上他?
第1933章 头号心腹大患
如果只从气温上判定,羊城现在已经是初夏的气候。夜晚的温度也在十几度以上,白天更是会迅速攀升到将近三十度,大多数男人穿了半袖,而绝大多数女人,已经穿了裙子。
会议结束后,在夜晚微醉的春风之中,感觉到初夏的热意,夏想直接回到了家中。
整个会议期间,他几乎没有怎么发言,也没和康孝有直接的矣流,直到结束时,他才和康孝握了握手,说了一句:“保重。”
康孝也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谢谢夏书记的关心。”
随后,二人擦肩而过,俨然是互不相干的路人。
夏想浑不在意康孝的态度,他只是不想让康孝成为吴晓阳用来对付他的助力,假如非要有一点高尚心思的话,他也不愿意看到康孝被吴晓阳于股掌之间,然后最后又被卸磨杀驴。
康孝是不是知道他是幕后推手并不重要,是不是对他感恩戴德更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康孝的京城之行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
一进家门,夏想就打开了窗户,放进了新鲜空气。家中只有一人,确实有点冷清,好在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独处口泡好茶,翻了几分钟报纸,正要打开电脑的时候,电话来了。
是叶天南来电。
“刚才我和康孝谈了一谈,他对吴晓阳的事情……很有信心。”
叶天南说得舍糊,夏想却听得明白,所谓吴晓阳的事情自然是指吴晓阳倒台的事情。
“不过……”叶天南继续说道,“我总觉得康孝和马谓有相象之处。”
叶天南够刁钻,暗中讥讽康孝言过其实不可重用。
夏想笑了:“背后议论他人是非,是不好的。话又说回来,康副省长并不是我们的盟友。”又一停顿,说到了吴晓阳,“至少康副省长的京城之行为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缓冲时间,也让形势缩短到了一周时间之内。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夏想的原意其实是说康孝不管如何也是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值得肯定。但叶天南却理解错误,认为夏想暗示康孝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可以过河拆桥了……
事情,就再一次偏离了夏想预定的轨道。
其实事后总结的话,就算叶天南不临门一脚推动康孝向前迈步,在康孝京城之行的所作所为被吴晓阳全部得知之后,康孝也已经被吴晓阳列入了头号心腹大患!
放下电话夏想又思索了一会儿事情,才打开了电脑。
一开机,就发现古玉、卫辛和严小时都在。不过她们虽然都在线,都没一人主动和他说话,倒是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他留言了。
是金茉莉。
金银茉莉都加了夏想的QQ,什么时候加的,夏想都没有印象了,反正记忆中似乎加上之后就一直没有怎么说过话,总感觉好象无话可说一样。
也许是空间距离上的遥远让他和金银茉莉心理距离上也遥远了,又也许是他和金银子莉就没有真正走近过总之对于这一对姐妹花,夏想的感觉很复杂难言。
金茉莉的留言很隽永:“夏想,我和妹妹来瑞士留学三年了,明年就毕业回国了。三年来,有无数人追求我和妹妹,其中不乏非常优秀者甚至还有一些小国的王子。只可惜,我和妹妹都毫不动心。我不知道我们姐妹是不是在做特别傻的傻事,又或许只是一次无望的守候,只是想告诉你,或许你很少会想到我们,但我们几乎没有一天的话题不谈到你!”
留言的时间显示是几个小时以前,金亲莉的头像也黯淡了,显然不在线了。
夏想关闭了对话框,没有回话。或许不回话就是最好的回答,而且他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金银茉莉最好的归宿不管在哪里反正不应该着落到他的身上。
就先冷处理好了。
好久没和卫辛联系了,夏想就主动和卫辛说话。
“最近还好?”
“还好,你呢?”卫辛马上就回复了一句,夏想也知道,她的QQ上好友没有几个,而且以她的性子,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
“最近生意怎么样?”夏想又问了一句。
“生意还不错,业务增长迅速,小凡很能干,现在她顶了半边天。”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卫辛的兴奋之意。
夏想也欣慰了:“多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自己。对了,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吧?”卫辛身体的隐疾一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或许有一天卫辛会突然离他而去他甚至不敢相信他是否能承受那一刻。
“没事,你就放心好了。我命长着呢最少也要再陪你20年。20年后,等你老了,儿孙。满堂的时候,我也老了,在还没有老态龙钟的时候突然谢幕,也是好事,是不是?”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话虽如此,卫辛轻松并且调侃的话,还是让夏想莫名伤感。
人生匆匆,一路上相知相遇的人确实不少,但真正能陪你走完一生的又有几人?如果让夏想只能选择三个人和他共度一生,他毫不犹豫地会选择曹殊黛、连若菡和…卫辛。
或许如此对比对别人不公平,但在夏想的心目之中,除了曹殊翼和连若菡之外,其他女子都有自己的归属之处,唯独卫辛没有。
第二天,康孝重新现身省委的消息就传开了。省委之中,议论纷纷,有人传言康孝去了驻某国大使馆,有人却说康孝其实是去京城告状去了,告谁的状?当然是夏想。
也有人说,康孝其实是和吴晓阳密谋去了……如是等等,谣言四起,莫衷一是。
而就在同时,有心人注意到了另一个异常情况,三天的全城大盘查,在康孝回来之后,就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口似乎康孝的回归是一个什么信号一样,又或者是,康孝的失踪和全城搜查之间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真相永远只掌握在少数中手中,众说纷纭的省委,不管传闻怎样离奇或失实,既无人出面纠正,也无人发言制止,反正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省委主要领导却是各司其职,不置可否,省委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如果说康孝的失踪和羊城的全城抓捕,让许多人感受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那么康孝的回归和全城抓捕的悄然收场,就如同一场不期而至的春雨,一下冲刷了羊城的闷热和潮湿。
从先前的山雨欲来的紧张,到现在瞬间恢复了正常的平静,让不少人一下难以适应,难道说,事情就此收场了?
就连康孝也认为,事情到了结束的时候了,吴晓阳还能再掀起什么风浪?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现在的吴晓阳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几天时间,够他安排后事就不错了。
康孝甚至还得意地笑了一气,吴晓阳还想背后黑他?幸亏有叶天南的及时提醒,才让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说什么也要感谢叶天南才行。想到此节,他就主动打了电话给叶天南:“天南,晚上一起坐坐?我作东!”
按照排名,康孝比叶天南高了许多,他请客,对叶天南来说是天大的面子。
叶天南正准备和康孝接触一下,意欲在最后关头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是叶天南同志最大的优点,一听康孝主动上门,他自然求之不得:“哪里敢让康省长请客,我请。”
“就不要客气了,天南,今后,你我就是朋友了。”
“是,先坐在一起再说,谁请不都一样?”
谁请谁,吃的饭是一样,但意义却大不一样,康孝并不知道的是,他是第一次和叶天南坐在一起吃饭,也是最后一次。
康孝和叶天南一起吃饭,夏想并不知情,他晚上也有应酬,和向民新、唐天云一起,赴了许冠华和木风之约,是为最后时刻的来临,做到万全的准备。
路上,唐天云想起了什么,惊问了一句:“最近张力低调了许多,而且一下班就会匆匆离开,不象以前一样用心工作了……他哪里不对了?”
夏想还真没有留意张力的变化,就连季如兰的动向也没有在意,唐天云一提醒,他细心一想,也确实是张力自从在上次湖边别墅被他批评之后,一下变了许多。
不但张力变化了不少,似乎季如兰也真如季老爷子所说一样,一下安生了,就如一个刁蛮任性的丫头,眼睛一眨变成了温柔贤淑的淑女,仔细一想,还真让不敢相信。
不相信也懒得理会了,反正吴晓阳的事情就最后几天了,估计季如兰也好,张力也好,都不会再节外生枝了。
再说就算季如兰和张力还有什么想,也没有时间从容布局了。
和许冠华、木风一碰面,夏想就察觉气氛不对,许冠华还好,虽有怒气,却能克制,木风却是一脸怒不可遏的表情。
“夏书记,事情恐怕不好了,吴晓阳要背水一战了。”木风很是不满地看了许冠华一眼,“来之前,明明有一个好机会可以一举得手,许将军偏偏不让,结果错失良机。现在我们只能被动应战了,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估计不好抵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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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4章 危险的逼近(很求票。)
微风习习,吹动一池春水。
水边,有一座凉亭。凉亭的位置很开阔,可以一眼看到辽阔的水面和周围的风景,也可以说,在方圆近百米的范围之内如果有人想潜伏在此,伏击在场的几人,可行性极低。
聚会地点是许冠华精心挑选,也是他信任的朋友的场所,许冠华才敢请夏想大驾光临,毕竟不仅仅有夏想,有唐天云,还有向民新。
向民新是羊城市公龘安局长,手中执掌人民民龘主专政的强大力量,关键时候可以出动铁拳保护夏想的安危,也可以粉碎敌人的阴谋。在刚刚过去的几件事情之上可以得出结论,向民新坚定地向夏想靠拢了。
也是,作为手握干部升迁大权的省委副书记,又兼任了省纪委书记,再加上和省委书记陈皓天关系密切到了一定程度,夏想现在绝对是岭南省委炙手可热的人物。
但以上都不是许冠华和木风一心保护夏想安全的出发点,许冠华关心夏想,当夏想是至交,甚至是亲人。而木风甚至甘愿替夏想冲锋,哪怕是替夏想挡子弹也在所不惜,是因为他敬佩夏想,是夏想的人格魅力让他叹服。
“孟赞、焦良失踪了。”许冠华语气沉重地说出了吴晓阳的第一步异常举动,孟赞和焦良作为吴晓阳最后的王牌,他们的失踪和康孝的失踪意义大不相同。康孝失踪是逃避,他们失踪就意味着危险的逼近。
本来许冠华和木风一直在暗中反监控焦赞和孟良的一举一动,自认将二人的行踪完全掌握。只要二人始终在视线之内,就一切无虞。
但突然之间,焦赞和孟良就平白消失了,就如刚刚眨了一下眼睛之后,二人就不见了,诡异而惊人,也让许冠华和木风意识到一个问题,焦赞和孟良,一直知道他们在背后的监视。之所以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就证明二人反追踪的本领尚在他们之上。
如果仅仅是焦赞和孟良的失踪,还不足以让许冠华和木风如临大敌,因为仅凭焦赞和孟良二人,想要刺杀夏想或是制造什么事件,难度颇高,不提夏想现在身边警卫众多,就是最近夏想并无外出计划,天天在省委上班,焦赞和孟良还敢光天化日之下跑进省委行凶不成?
但吴晓阳紧急调动了他的警卫团,命令警卫团在羊城军区销毁部分文件也就算了,还检查一些机密设施,等于是吴晓阳一人越过了政委,想在羊城军区开展一场清洗行动。
警卫团是吴晓阳的直属部队,就是说,只听从吴晓阳一人的指挥,相当是他的贴身警卫班。毫不夸张地说,吴晓阳如果下令攻击省委,士兵也会毫不犹豫地服从。
正是因为以上两件事情的同时发生,就让许冠华和木风心中大急,知道吴晓阳在最后时刻并没有就此收手,反而要变本加厉地疯狂了。
主要是现在吴晓阳还在位,还大权在握,正面加紧在羊城军区的布局,背后又有焦赞和孟良的神出鬼没,两处出手,虚虚实实,让许冠华和木风就焦急万分。
……
其实在许冠华和木风并不知道的幕后,吴晓阳的布局,比表面上的更深。
吴晓阳确实暴怒了。
康孝的临门一脚,反手将他出卖,等于是在季家在他的身上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之后,康孝又落井下石!
怎么都是一些烂人!
吴晓阳对所有人都失望了,他要报复所有人,在他临死之前,他不但要拉夏想垫背为儿子报仇,还要让康孝也身败名裂,再让季家也付出惨痛的代价,总之,凡是得罪过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在派出孟赞和焦良的同时,吴晓阳调动了警卫团,在羊城军区范围之内借机四处出动,旨在搜集许冠华和木风的证据,不管是栽赃陷害还是事实清楚,反正先黑了许冠华和木风再说。
凡是他的敌人,他都会一律打倒。谁想让他死,他要想让谁死!
夏想、康孝、许冠华、木风,甚至包括季如兰,都统统要付出代价。吴晓阳发疯了,在接到军委的电话的一刻起,他就决定铤而走险,不顾一切也要报复所有人。哪怕是明天就被押解进京,今天晚上他就要拔枪去找夏想拼命。
但事情并没有完全朝吴晓阳预期的方向发展。
在孟赞和焦良悄然隐匿了身形之后,吴晓阳以为很快就会传来好消息——也确实很快就有消息传来,却是坏消息。
孟赞和焦良在全城戒龘严期间,老老实实地呆在了羊城军区,一步未出军区大门,怕让警龘察盘查,毕竟他们有案底在身,虽是军人,也要低调为好。
说来抢劫珠宝案件是孟赞的主意。
孟赞的如意盘算打得十分精明,他细心研究过夏想的经历,知道夏想在郎市和秦唐,不但有独挡一面的勇气,还有一马当先的豪气,他就想借抢劫珠宝案为由,劫持几个人质,效仿当年在郎市的一幕,准备喊话让夏想出来。
相信在人命关天的紧要关头,夏想还会如以前一样以大无畏的精神挺身而出。然后就乘乱解决了夏想,一切就大告成,多容易,多简单。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意外被巡龘警发现,还召来了大批警龘察。孟赞一见形势大变,知道再劫持人质要胁夏想露面的计划不可行了,就及时调整了策略,最后凭借一身本领,从容脱逃。
结果就引发了全城戒备,一连三天窝在军区之内,让孟赞和焦良好不憋屈。
在接到吴晓阳下达的最后命令之后,孟赞和焦良就如猛虎出山,飞跃出了羊城军区,准备大展身手,要让夏想好好尝尝苦果。
结果却发现,一头撞到了墙上!
吴公子生前在羊城有许多产业,河天健康中心只是其中之一。河天健康中心虽然被查封了,吴公子虽然也死了,但他名下的许多产业还遍布羊城的大街小巷,是绝佳的联络地点和碰头区。孟赞和焦良以为,他们凭借吴公子名下产业遍布羊城每一片区域的优势,可以从容地布局,计算路线,以及监视和观察,等等。
结果三天的全城戒备过后,等他们再回到吴公子的产业时,却发现已经物是人非,产业不是被查封,就是易手,或是被便衣监控,总之,无一处可以有落脚之地!
孟赞和焦良头大了,他们不是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需要借助据点来完成任务,现在据点没了,不可能随便就找一个宾馆住下,然后从事一些不太光明的事业,很容易被人发现。
此时孟赞和焦良才意识到夏想的强大,三天的全城戒备,打着侦破珠宝抢劫案的名义,不但在第三天头上保证了康孝的安全回归,还在三天之内,将吴公子的产业扫荡一空,让吴公子苦心经营近十年的产业全部付诸流水!
正是此举,让孟赞和焦良再次迈出羊城军区的大门之后,蓦然发现,举步维艰。
就是说,想要从容布局,必须要先从寻找落脚点开始,至少需要三天时间。三天,煮熟的鸭子都飞了。时间,对吴晓阳来说,已经紧张到了争分夺秒的地步。
接到孟赞和焦良的报告之后,吴晓阳怒极之下,反而更加冷静了,夏想果然狡猾无比,以前还不认为他难斗,现在终于明白过来,夏想还真是难缠得很,简直就是一头冷静无比的狼和狡猾多端的狐狸的综合体。
怎么办?就此放手让夏想逃过一劫?不行!吴晓阳现在就算拿他的命来换夏想一命,也心甘情愿。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反正年纪也大了,夏想还年轻,和他以命换命,够本了。
如果再加上康孝的话,就等于赚了一个。
但怎样才能打破眼下的僵局,夏想等于是设置了一个堡垒,他很难从外围攻破,除非从内部打开缺口……吴晓阳思忖再三,终于想到了办,有了,张力和季如兰就是最好的诱饵。
……
夏想一行数人,在水边的凉亭,重新部署了下一步计划。在得知吴晓阳的一系列异动之后,夏想再次调整了策略,针对吴晓阳的举动,精心商议了应对之策。
应该说,夏想的设想滴水不漏,照顾到了方方面面,尤其是针对孟赞和焦良的围堵,战术十分有效,绝对可以对二人形成强有力的反制,让二人不管是从暗杀的角度下手,还是从制造车祸、意外等方面出手,都将在许冠华、木风的严密防范之下,在向民新的严防死守之下,很难得手。
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其实也不能算是夏想的失误,毕竟夏想没有义务保护康孝的安危,也没有责任保证季如兰的安全。
只不过张力的摇摆和季如兰的任性,还是为夏想带来了不小的困扰,并且引发了令人想象不到的转折。
夏想一行结束会面的时候,叶天南和康孝也用完了晚饭,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店,因为同回省委住宅,就坐在了同一辆车上。
一路还算顺利,等汽车到了省委住宅,叶天南和康孝下车之后,忽然发现了不对……
第1935章 一步之差
省委住宅的绿化很好,不但院中花团锦簇,门前的街道也掩映在无数花草树木之中,景色优美。
但在夜晚,在优美之外,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在茂密的花丛之中,就隐藏了危险的气息
叶天南没有察觉,康孝更是毫无防备一‘烟酒最能麻木人的神经,烟酒无度的人,不但味觉不再灵敏,对周围事物的感知也会降低许多,更不用提酒色无度的人,就是被人尾随一路也不会察觉本来正常情况下,汽车应该直接开进住宅小区以内,一路护送,但康孝和叶天南的住宅楼相距很远,司机又要急着回家,康孝就让司机放下他和叶天南,也想步行一段路,一来散散酒意,二来再说说话,加深一下感情。
二人下车后,并没有立刻一步迈进住宅小区,离门口尚有十几米的距离,也不急着回去,夜色正好,气温适宜,康孝就拿出烟,递给叶天南一支。
点上烟,深吸了一口,康孝还说笑了一句:“怎么样,天南,羊城的夜晚比京城的夜晚更美。京城春天沙尘暴、夏天热得要命、秋天太干燥、冬天冻死人,不是宜居城市,买车摇号,开车限行,真是麻烦死个人。除非躲不开,否则我是不愿意去京城待上半人”,…”
叶天南呵呵一笑:“各有各的好,不能一概而啥…”,心中却是冷冷一笑,没出息的人才会死守着故土不离,官场中人,哪个不想到京城当官?除非不想迈入政治局,除非不想担任国家领导人!
虽然厌恶康孝的小里小气的地域观念,但对于今天会面取得的成果还是深感满意,康孝在他的暗示和鼓动下,决定乘胜追击,再下一局,要亲手为吴晓阳的落幕敲响警钟。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康孝一上班,将会向省委提交一份关于治理整顿羊城军区调配地方物资资源的建议,剑锋所指之处,正是即将一败涂地的吴晓阳。
叶天南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让康孝再主动挑起战端,拿出痛打落水狗的精神,不将吴晓阳打击得没有还手之力誓不罢休。
当然,以叶天南司志的好心好意,他肯定不是基于为康孝解气帮康孝出谋划策的出发点,而是想让康孝激起吴晓阳的怒火,让吴晓阳暴怒之下失控,然后将全部怒火都发泄到康孝身上,夏想就可以安然度过危机了。
叶天南笑容可掬,一边陪康孝走路,一边引领康孝向门口走:“走,康省长,先进去再说,站在外面说话,门大……”
似乎就是为了等叶天南的这句话一样,“康省长”一出口,就听到旁边草丛中有轻微的响声,然后人影一闪,一个黑影从里面飞跃而出!
此时叶天南和康孝已经转过身去,浑然没有发觉背后有人一跃而出。黑影转眼间就已经来到了近前,手持一件东西,迅速贴近康孝和叶天南二人,一伸手,就拍了康孝一下。
康孝正迷迷糊糊地向前走,只觉得后背忽然一麻,就如同被蚊子叮了一口,有点痒,又有点痛,不由轻哼了一声:“怎么了?”
扭头一看,只见一午行人低头匆匆路过,四周依然人来人往,并无异常,后背的感觉又消失了,他就以为只是醉酒之后的幻觉,也就没有在意。
叶天南却是察觉了刚才的一幕!
虽然没有看得十分清楚,他却清楚地知道有人朝康孝的后背拍了一下一一他并不知道有一人潜伏在路边的草丛之中,只知道有一人在康孝的背后做了手脚。
叶天南吓得不轻,尽管他也算经历过风浪,但他毕竟不比夏想,亲身体会到近在咫尺的危险,一瞬间就感觉汗毛倒竖,后背冷汗森森,顿时屏住了呼吸!
叶天南和康孝身为副省级高官,平常出动都有警卫保护,今天也不例外。但因为到了省委住宅,警卫又分散在远处,一时疏忽之下,就让黑影得手了。也是黑影的手太快,时机又把握得十分巧妙,正好借着昏黄的灯光,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无声无息地从容离开,自始至终,警卫没有察觉,康孝一无所知,只有叶天南知道康孝被人算计了。
回到家中,叶天南才发现后背全湿了,他想想就觉得后怕,不用想,恐怕是吴晓阳的手下暗下的黑手。要不要告诉夏想?叶天南犹豫片刻,还是收回了心思,算了,先看看康孝到底有没有事情再说,或许只是一个毛贼也说不定。
夏想比叶天南回来得要晚一些,等他回到省委住宅时,叶天南和康孝已经回去半个多小时了。在住宅小区门口刚刚发生的一切,夏想毫不知情。
不过当他在住宅小区门口下车之后,车刚开走,就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夏想的感觉比叶天南、康孝灵敏多了,对危险的气息的感知,也是十分敏感。
刚一站定,他的目光就落到了不远处的草丛之中。
夏想的警卫级别,因为陈皓天特意照顾的原因,再加上又有许冠华增派的人手,比康孝和叶天南两人的保安级别都高,因此,夏想的愣神的举动,立刻让警卫意识到了不对,几人一对手势,立刻向草丛之中飞扑而去!
果然……在先前有人暗算了康孝之后的草丛之中,竟然还藏有一人!
只不过草丛之中的黑影果然厉害,在夏想向他的方位投来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动了,虽然他不清楚夏想怎么就发现了他,但他知道,再晚一步就可能没命了。他多年练就的一身本领在关键时候救了他一命一一迅速后退,然后转身就跑,决不拖泥带水。
其实以他的本事,寻常警卫人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自认可以从容脱逃,却没想到,夏想的警卫之中,有一个高手中的高手。
正是老古特别指派的警卫。
黑影三步并成两步,转眼间就逃出十几米开外,前面是一处围墙,他一个箭步冲上,一跃而起,正要翻身落到墙外就可以确定全身而退时,忽然感觉腿上一麻,一只军中特制的弩箭正中左腿!
黑影一个翻滚,摔落到了墙外,幸好他的同伙正好开车赶到,将他扶上汽车,然后迅速离去.等夏想的警卫翻墙过来之后,黑影已经逃之天天了。
只差了一步,警卫很是丧气。
夏想见对方从容脱逃,也没有指责警卫,反而宽慰了警卫几句。如果让夏想知道之前发生在康孝身上的一幕,他就会立刻联想到一前一后的伏击事冇件,在背后肯定是一场大戏上演的前兆。
第二天上午,一切如常,省委各项工作平稳有序,并无任何意外发生。夏想还想,或许吴晓阳经过昨晚的事冇件之后,知道所有的手已经用老,现在应该黔驴技穷了,真的收手了?
正寻思时,米纪火敲门进来了。
米纪火难得来夏想的办公室,夏想急忙起身相迎。
米纪火却不客套,等唐天云关门出去之后,说了一句让夏想吃惊的话:“夏想,你说说你的真冇实想,如果我提出让省委更换一名秘书的话,会对张力今后的政治前途,有多大的负面影响?”
夏想一愣,米纪火此问,完全就是明知故问。当年米纪火接替省委为总书冇记安排的秘书之后,从此跟随在总书冇记身后二十余年,如今已经是名满天下的省部级高官。而当年被他替换下来的总书冇记的原秘书,此时早已不知流落到了何方,谁人还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人生际遇就是如此神奇,一步之差,天差地别。
既然米纪火明知替换了张力之后,张力从此就会被打入冷宫,再无出头之时,却故意前来问夏想,其实是变相征求他的意见来了。
难道张力又做出了什么让米纪火无容忍的事情,终于让米纪火动了换掉之心,夏想听了,却一点也不替张力惋惜。许多时候,恶果都是自己种出来的,只能自己咽下。
张力也是夏想从政以来,第一个被他看重,又一点点滑落的唯一一人,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工作第一,一切以不耽误米省长的工作开展为前提。如果不能胜任省长秘书工作,或许别的岗位更有利于个人的进步。”夏想的话虽然委婉,却是坚定地支持米纪火的态度。
“张力最近心思不在工作上,经常走神,工作上的遗漏和疏忽我也忍了,但他的工作再三出错,甚至还耽误了一个重要的会面,实在是让人接受不了。”米纪火性格温和,换了别人,估计早就斥责张力了,他无奈一摇头,“我再和陈书冇记打个招呼,就这么定了。”
一句话,张力的政治生命就此戛然而止!
“我支持米省长的决定,不管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情,只要影响到了正常的工作,就是失职。”
米纪火刚走,夏想就听到外面楼道中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院中又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楼上楼下,人来人往,乱成一团。
1936章 第一个牺牲品(求各种票!)
夏想正要吩咐唐天云出去看个明白,叶天南来了。
叶天南的脚步有点沉重,一进门就先做了自我批评:“夏书记,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请你批评我。”
夏想一愣,外面已经够乱了,怎么叶天南还来捣乱?他亲自起身关好房门,说道:“天南兄,怎么了?别先自我批评,先说事情。”
“昨晚我和康副省长一起吃饭,饭间,我劝说康副省长宜将剩勇追穷寇,他没怎么考唐就答应了……”叶天南尽量将话说得委婉一些,他现在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后怕不止,刚刚康孝发病时,他就康孝的办公室,亲眼目睹了康孝的惨状,现在还心跳飞快,震惊不已。
夏想知道叶天南的毛病就是说话喜欢孩」弯,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别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前戏不提,直奔主题。”
叶天南就说:“饭后我和康孝一起回来,在省委住宅小区门口,康副省长被人在背后拍了一下。当时我没怎么在意,也没多想。今天上午,我正在康副省长的办公室和他说话时,他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我就想,没听说康副省长有什么突发病史,难道是和昨晚被人拍了一下有关?”
夏想瞬间明白了什么,伸手制止了叶天南再说下去,转身出了房间。
楼道中,医护人员正抬着康孝紧急下楼。
康孝脸色惨白,嘴角的白沫还在,身子仍在微微抽搐,其状惨不忍睹口夏想的心就瞬间沉到了谷底,不管有人在背后对康孝做了什么,康孝确确实实成为吴晓阳报复大计之中的第一个牺牲品。
叶天南跟在夏想身后,见夏想愣在当场,半晌也不动上半分,心中也是悲凉一片,以为夏想也害怕了。康孝就是前车之鉴,谁敢再和吴晓阳过招,谁就有可能如康孝一样,莫名其妙地晕倒,然后就……
叶天南不敢深想了。
康孝先是被送进了省内最奸的省一院,初步诊断结果是心脏病突发!
但熟悉康孝的人都知道,康孝身体健康得很,除了有胃病之外,其他器官都没有病史,尤其是心脏,用一句广告语形容就是——60岁的人30岁的心脏。
康孝前一段时间主动申请疗养,属于没事找事没病说病,现在终于应验了,没病也真有病了,可见有时饭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
省委立刻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就康孝突发重病一事统一了口径,要求省委机关不许随意讨论康孝的病情,一切以大局为重。
会后,陈皓天留下米纪火和夏想,就康孝事件征求二人的看。
“很突然,康孝同志一向身体健康得很。”陈皓天的目光从米纪火身上跳开,落到了夏想的身上,“恐怕他的发病,有诱因。”
夏想点头,也没隐瞒,将叶天南所说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补充说道:“不过,天南同志也不敢肯定就一定是被人拍了一下的缘故。”
陈皓天和米纪米对视一眼,都一脸愕然,原来背后还有如此内情!
“医院的初诊结果是什么?”米纪火跟随总书记二十余年,对官场之中层出不穷的倾扎手段听也听成了专家,只狠据他的第一半断就能得出结论,康孝绝对是被人下药了。
官场之中,有下级雇凶杀害上级,有上级背后阴下级一把,也有同事之间互相算计,在头上的光源之上安装放射性物质,最终导致对方全身溃烂而死,等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出意外的话,米纪火断定康孝是被暗中注射了某种药物。
“医生说,康孝体内有某种成分不明的药物诱发他心脏病突发,但是什么药物还不好说,是市面上从未见过的新型药。专家的意见是,可能是某种还在实现阶段的药物,暂时……无药可解!”陈皓天不是药理专家,却也详细了解了康孝的状况,基本上当他听到专家的意见之后,他就知道康孝被注射的药物,多半是军方秘密研制的生物制剂。
“最乐观的结果是什么?”夏想问道。
在夏想的平静之中,隐含着逐渐高涨的怒火。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是吴晓阳的手笔了,康孝和他一前一后遭遇伏击,所猜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吴晓阳最后的王牌孟赞和焦良的所为。
可惜,昨晚让对方跑掉了,当时一箭穿胸该有多好。
夏想尽管没有盲目乐观到认为吴晓阳会及时收手,但却没有想对方会胆大包天到敢在省委住宅小区门口下手,更没有想到,对方的第一个对象竟然是康孝,也说明了一点,吴晓阳接近了疯狂的边缘。
如果让夏想知道吴晓阳接下来的出手,他就更是无话可说了,也只能长叹一声,对一直纵容吴晓阳坐大的某些幕后人物,嗤之以鼻。
吴公子的狂妄是吴晓阳的纵容,吴晓阳的猖狂又是谁的纵容?
已经几十年没有历练过的军队,还有几分战斗力夏想不愿意妄加猜测,但军中的和触目惊心的纵容包庇,已经到了危及军队根本的严重程度。
军官的比地方官员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有一天他有权插手军方事务,夏想告诫自己,一定要严惩一批军中的贪官和蛀虫。军队垮掉了,谁来保国卫家?
陈皓天只注意到了夏想脸上的不平之意,自然想不到夏想一瞬间思路跳跃很多,他微一沉吟说道:“现在还不好说,医生说,只能尽力,因为康孝体内的药剂,无药可解。”
夏想微一点头:“要不要上报中央?”
“肯定要,瞒不住了,但也只能说是康孝突发重病……”陈皓天又看了米纪火一眼,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思路一下跳到了张力身上,“现在省委没有合适的秘书人选,张力的事情,再等一段时间。”
夏想也隶示赞成:“现阶段事情太多太杂,省长调换秘书,很容易引起各方关注。”
米纪火也同意了:“行,就这么办。”
几人又商议了一会儿事情,会就结束了。
康孝突发重病,为岭南省委蒙上了一层阴影。
回到办公室,夏想见叶天南还在,就简单和他说了一说刚才会议的纪要。叶天南已经从震惊和后怕之中清醒过来,微微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夏书记,刚才我确实吓坏了,现在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出意外才是意外,以吴晓阳的性子,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收手。”
夏想摆摆手,诚恳地说道:“天南,最近会很危险,我建议你从现在起做幕后工作。”
叶天南感受到了夏想对他的关切之意,忙说:“说来康副省长的事情,我也有照顾不周的责任。如果遇到困难就后退,我也不配和夏书记共事了。我现在就去医院看望一下康副省长,表明立场。”
夏想倒真不是有意激将叶天南,没想到叶天南也有义无反顾的一面,还没拦他,张力就来了。
省长秘书来省委副书记办公室,多半会是传达省长的指示精神,但张力此来,却是私事。
“夏书记,我有一句话想替人转达。”张力已经听到了他即将被替换的风声,也听说夏想十分支持米纪火将他一脚踢开,他对夏想的好感就降到了最低点,再加上有人在他耳边不断灌输夏想的坏话,他如今对夏想已经视为仇敌。
夏想对张力不太恭敬的态度不以为意,点头说道:“有话就说……”
张力等叶天南出去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季如兰想请您到湖边别墅一聚,希望夏书记大驾光临。”
夏想还以为张力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听之下大失所望,又是替季如兰传话,张力被季如兰摆布得还不够?一个已婚男人,对以前的初恋念念不忘也就算了,还事事听从她的指挥,张力的脑子真是坏掉了。
至此,夏想对张力已经彻底失望了。
“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真不方便。”夏想很不客气地一口回绝。
“如兰说,她不仅有好茶,还有好消息。”张力却不肯走,继续说个没完,试图打动夏想,“请夏书记好好考虑一下,如兰也是一番好意。她还说……”
夏想猛然抬头:“张力,请你出去!”
张力顿时愣住,脸色由青变红,无比尴尬,足足愣了十秒钟才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夏书记,打扰了。”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如兰说,她有吴晓阳的全盘计划,只要您到湖边别墅,她就会送上。”
张力的背影消失了许久,夏想才从窗前收回目光,回想起张力刚才的话,心思不免浮沉不定。
如果季如兰真有吴晓阳的全盘计划,确实是一件可以用来对付吴晓阳的致命武器,不过,夏想并不完全相信张力的所说,因为以他对季如兰的认知,季如兰不可能聪明到可以从吴晓阳手中得到全部计划的程度。
电话响了。
夏想一看是许冠华来电,不由心中一跳,急忙接听了电话。
“夏书记,好消息,发现了孟赞的行踪!”许冠华的声音透露出兴奋,“我和木风已经出动,务必一举抓获孟赞!”
第1937章 一时云动
“等等!”
夏想蓦然察觉哪里不对,在张力刚刚向他透露了季如兰邀请他前往湖边别墅,孟赞就意外现身,会不会是一系列计划中的一环,再向前推想到康孝事件,他就更加断定其中有诈了。
“只跟踪,先不要动手,小心有陷阱。”
夏想的提醒,也及时点醒了许冠华,他微一思付就说:“康孝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可以确定不是孟赞就是焦良干的。现在军区人心惶惶,都知道吴晓阳即将倒台,但他还没有倒台一天,就一天大权在握。整个军区的形势很紧张,吴晓阳命令木风外出,木风强硬抗命不从。”
事情还真是剑拨弩张了,木风居然抗命不从了?夏想无语,虽说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眼下的形势确实风声大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木风不服从命令自然有他的道理,木风和许冠华是吴晓阳在军中的敌人之中,排在首位的心腹大患。
许冠华的电话刚刚打完,夏想就又接到了季如兰的电话。
事情一件接一件,夏想就是铁人也不免疲于应付。
“季小姐有何吩咐?”本来不想接季如兰的电话,不过左右一想,夏想还是接听了,既然张力的话可以姑且听之,那么季如兰的话,也可以姑且听之。
“我哪里敢吩咐夏大书记。”季如兰声音依然柔媚如酒,让人一闻就醉,“张力说,你好象对我成见很深,不愿意再来花无缺作客?”
“现在确实没时间。”夏想对张力转身就转告季如兰的做夹加鄙夷。
“如果我说我手中有吴晓阳针对你、康孝、许冠华和木风几人的计划,你会不会有时间过来?”季如兰抛出了诱饵,“再如果我说我可以在曹永国进入政协的事情上美言几句,你会不会又多了一点时间?”
季如兰是一个女人,一个聪明的女人,尽管她政治智慧不高,也喜欢任性而为,但也必须承认,她在对人性的把握上,也有一套——以上两件事情,件件切中了夏想的软肋。
尤其是后一件事情,在曹永国进入政协的事情之上,非季家点头不可。夏想本来上次和季长幸见面,就想有意提上一提,但当时一来气氛不够,二来时机不合适,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不想季如兰闻风而动,她也得知了此事,就让夏想颇感头疼。他本希望季如兰能绕过此事,不胡乱插手,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她已经介入了。
“我看看下午是不是能安排出时间,你等我电话。”夏想没有把话说死,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尾巴。
“好,我随时恭候佳音。”季如兰轻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夏想背手来到窗前,见窗外绿意盎然,心想此时的京城还是一片灰色,更不用提更遥远的黑辽省了,想必还是冰天雪地的严寒。
大江南北,气温相差几十度,但人心却相差无几,无非利益,无非得失,季如兰虽然刁钻,虽然蛮不讲理,但她的出发点却是为了季家。
如果只从季家的立场考虑,她的手虽然不上台面,但只要最后获得了成,就是好手。
不管黑狗白狗,能看门的狗就是好狗。
但夏想不明白,眼下他和季家之间已经没有了利益冲突,季如兰为何还件缠他不放?
又一想,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季如兰都没有理由和吴晓阳联手,夏想就决定去一趟湖边别墅,和季如兰好好地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谈现在的岭南的局势,谈未来的岭南的形势,如是等等,他要让季如兰明白一个道理,岭南终究还是岭南人的岭南,但岭南也是企国的岭南,不管在岭南开展什么行动,目的只有一个——为了岭南的明天更美好!
望着窗外枣第开放的各种鲜花,一时想通了许多环节,虽然在吴晓阳的步步紧逼之下,大感吃力,但夏想还是欣慰地笑了。
才笑了一笑,电话就又猛然响了。
又是许冠华。
“夏书记,木风一路跟踪孟赞,突然就失去了联系。”许冠华的声音很焦急,“如果只是孟赞一个人还好说,如果孟赞和焦良同时出手,木风不是对手。”
夏想也是心丰一惊,木风突然失去联系,如果不是木风自作主张想要拿下孟赞,就是木风中计了,被孟赞引入了陷阱。
“你立刻动用古老的后备力量,尽力寻找木风下落。”夏想临乱不慌,“我也让地方警力暗中出动,双管齐下。还有,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如果木风中了埋伏,你的背后也肯定有人在挖坑。”
才放下许冠华的电话,叶天南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夏书记,康孝的情况不大好,医生建议转院到京城治疗。”叶天南说道,“我认为事不宜迟,应该尽快安排康孝转院。”
夏想表示赞同:“我向陈书记请示一下。”
急急来到陈皓天的办公室,夏想见陈皓天正在打电话,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就说:“陈书记,事情比较紧急。”
陈皓天就对电话里面说了一句什么,当即挂断了电话:“先说你的事情。”
“第一,木风跟踪孟赞,突然就失去了联系。第二,医院建议康孝转院到京城治疗。”
微一沉吟,陈皓天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如有必要,出动特厶警。……由林康新具体负责。”
林康新是夏想对口的省委副秘书长,交由林康新企权负责,是陈皓天基于对夏想的信任,夏想点头:“再由政fǔ方面也派一名副秘书长随同。”
康孝也会有对口的省府副秘书长服务。
敲定了大方向之后,夏想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就多问了一句:“陈书记最近和季老有没有联系?”
按说夏想以下级的身份,不应该直接问上级的私人问题,但夏想就是夏想,即使在陈皓天面前也是面子天大,陈皓天也不多想夏想的问题,随口答道:“联系不多,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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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iyuner999
摄政王11
“季如兰约我到湖边别墅,说是她可以为我岳父进入政协的大事美言几句。”夏想没有必要隐瞒陈皓天,说起来在曹永国争取副国级待遇的问题上,也需要陈皓天的鼎力支持。
“这样……”陈皓天想了一想,“季长幸确实很溺爱季如兰,她的话在季长幸面前,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陈皓天的意思就等于支持夏想去和季如兰见面。
夏想心中笃定了,告别了陈皓天,回到办公室,见唐天云正在一脸紧张地接听电话,而他房间的另一部电话,还在铃声大作。
真是忙得脚不离地了,夏想冲唐天云示意一下,自己直接接听了电话。
竟然是古秋实的电话。
“忙得连电话都顾不上了?”古秋实上来就开了一句玩笑,“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焦头烂额了,其实我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一说……”
夏想的抗打击能力已经超等了,什么好或不好的消息都无刺激他粗大的神经,他就气粗地说道:“清古书记吩咐,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呵呵,你好象越挫越勇。”古秋实的语气透露出三分轻松,“有人不但想让曹永国让位下台,还继续揪住你身兼两职的事情不放,再重提免去你的省纪委书记职务,结果你猜怎么着……”
夏想还真猜不对,丰央领导之间的事情,也是和风细雨之中隐含无限杀机,他才是副省好不好,离副国正国还差了很远,就说:“我猜不到。”
“结果吴部长发火了,当场拍了桌子,说是谁再对中组部的工作指手画脚,谁就来当中组部部长!许多人当场就震惊了,呵呵,我很佩服才洋的冲天一怒,很解气。”古秋实又为夏想打气,“估计才洋的举动,能为你争取三个月的缓冲期,不过我听说你现在正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是不是需要我出面干涉一下?”
“就不劳烦古书记了,涉及到了军方,事情就复杂了。”夏想也知道古秋实对他确实是真关心,他回绝古秋实的好意,也走出于保护古秋实的想,古秋实现在的身份太过敏感,不便插手任何地方事务。
更遑论军中事务了。
古秋实怎能不明白夏想的心思,微叹一声:“保重。”
各方一时云动,似乎铺天盖地而来,要将夏想淹没,但夏想毕竟不再是当年的青衫少年,他已然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谁还以为四方风起云涌就可以半他打垮,对不起,打错算盘了。
“天云,答复季如兰,我下午准时到花无缺。”夏想下定了决心,要单刀赴会了。
刚吩咐下去,就又掺到叶天南的电话,已经联系好了京城的医院,现在正准备送康孝上飞机……夏想放心了,离开了羊城,吴晓阳的触角伸不到,康孝的命至少能保住。
眼见到了中午下班时间,夏想正要和康天云一起去食堂名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米纪火和刘金南说话的声音:“金南,日常工作安排很不得力,我希望省委三天内指派一名新的秘书到位。”
夏想吃惊不小,米纪火非要现在换了张力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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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8章 除草也是为国为民
先前陈皓天以省委暂时没有合适的秘书人选为由,提议米纪火过一段时间再更换秘书,其实是委婉的说,省委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随时替补的秘书,秘书处排队等候希望能担任主要省委领导秘书的年轻人,多得是。
夏想明白陈皓天的深思熟虑,许多事情陈皓天不明说,但他心里清楚得很。此时正在紧要关头,不宜再节外生枝更换秘书。
当然,如果秘书是别人也没什么,随时可以更换,但米纪火的秘书偏偏就是张力。而张力,和吴晓阳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更换,不是将张力彻底推到吴晓阳的一方吗?
相信米纪火提了一提之后,在陈皓大的暗示下,也明白了其中的环节,应该也不会再提此事了,不料转身他就对刘金南正式提出要更换张力,夏想就不由纳闷,米纪火一向沉稳有度,却不顾陈皓天的暗示和现在的紧张气氛,依然坚持要换掉张力,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张力让米纪火忍无可忍了。
本来属于省长的个人事情,又是政fǔ方面的事条,夏想没有必要插手,但他还是对唐天云吩咐了一声:“天云,你先去食堂吃饭,我和米省长碰个头。”
来到米纪火的办公室,张力竟然不在,夏想也是心中一沉,身为秘书经常不在领导身边,到底想怎么样?张力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他暗暗摇头。
米经火见夏想来到,余怒未消地说道:“夏书记,我实在受不了张力了,必须换,马上换。前两天,心神不安,也不知道天天心思在哪里。昨天时常不见人影,今天倒好,干脆半天都不见人影,只说他去复印资料,然后就消失半天。你说,他是我的秘书,还是我的领导?”
米纪火平常温文尔雅,说话都不大声,更不用提直接指责别人了,今天确实是气看了,说话时也犹自愤愤不平。
也是,米纪火的秘书不好干,他本身就是秘书出身,如果说陈皓天的秘书夏生楠算是岭南第一秘的话,那么米纪火当年可是全国第一秘。
谁想不被米纪火挑理,谁就得是一个事事做到满分的好秘书。
既如此,夏想也不好再劝米纪火什么,他本想开口相劝,让米纪火再等上两三天,现在看来,不是米纪火不想等,是张力不想干了。
张力……到底想干什么?
夏想现在对张力已经没有失望了,对一个人不抱希望时,也就不会对他失望,不过夏想毕竟比米纪火想得深远,因为在吴晓阳事件之上,以及张力和季如兰之间复杂的关系,米纪火并不是十分了解,他就委婉地说了一句:“可以等确定好人选之后,再正式通知张力。”
言外之意就是先隐瞒两天,让张力有一个缓冲期,更深层的想是,最好不要因为此事让张力破罐子破摔,彻底倒向吴晓阳就不好了。
倒不是说张力彻底倒向吴晓阳会造成多大的破坏力,而是夏想心中对张20多少还留了余地,不想张力真的走到无路可退的悬崖边上。
米纪火知道夏想轻易不会开口,一开口,事情必定十分重要,他微微一想,就想明白了什么,问道:“难道说,张力的桥粱作用,还很重要?”
“也不好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夏想很不客气地下了定论。
“好,好。”米纪火连连点头,“是我太急躁了,不应该,真不应该。夏书记,你也知道我凡事讲究细致到位,主要也是以前张力每件事情都做得很不错,最近连连失误,反差太大,让人无接受。”
夏想理解米纪火的心思:‘……定要精心挑选一个让米省长满意的秘书。”
话音刚落,有人直接推门进来,一时门就愣住了,正是张力!
张力突如其来地回来,连门也没有敲一下,也是,他是米纪火的秘书,用不着敲门,直直就闯了进来,如果说他一点也没有听到夏想和米纪火的对话,谁也不会相信。
其实张力就算偷听到了夏想和米纪米的对话,完全可以晚一些再进来,也好掩饰过去,不料张力就施施然进来了,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夏想和米纪火对他有所防范一样,难不成他真打算破摔到底了?
夏想和米纪火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同时闪出浓浓的失望。
其实夏想和米纪火误会了张力,张力再胆大,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直接推门进来用行动来挑衅夏想和米纪火对他的定论,他也确实在门口听到了夏想和米纪火的谈话,本想避让,但正好见夏生楠从远处过来,如果不推门进去,反而会被夏生楠误会他在门口偷听,传了出去更不好听。
与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进去。
张力也知道他最近确实表现一般,不,不是一般,是极差,没办,他就是放不开季如兰。季如兰让他向东,他不会向西。也不知道是哪根劲不对,反正在季如兰面前,他没有一点抵抗力,什么党性什么原则什么前途,统统不管了,只要季如兰开心就好。
结果他就越滑越深。
望着夏想转身离去的背影,想起夏想刚才和米纪火之间的对话,张力的心越沉越重,猛然间,他心中一个犹豫不定的念头瞬间坚定了立场,拿起手机偷偷向季如兰发了一个短信:“如兰,我已经无路可退。”
片刻之后,季如兰回信了:“有我在,就永远有路可走。”
张力的心安定了。
下午一下班,季如兰派来的专车就停在了省委楼下,等候夏想上车。夏想却没有上,而是坐上了自己的专车。而且不是一辆汽车出动,还有两辆汽车随行。
非常时期,安全措施必须到位。
到了湖边别墅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了,周围一片安静,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花香让人沉醉,夏想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心中一片寂静,尽管他知道,今天和季如兰的见面,将是一次艰难的讨价还价。
季如兰必将亮出她的底牌,而他,不管耐烦或不耐烦,必须耐心应对,不仅仅事关吴晓阳在背后的手段,还事关曹永国的鬲国级待遇的大计。
夏想的警卫下车之后,迅速消失在别墅的四周,借夜色的掩护,在一个个至高点武隐蔽点隐匿了身影,每一个死角都不会放过,草丛、大树,都有人——细心查看。
在唐天云的带领下,警卫还检查了别墅之内,季如兰也不恼,很配合地让警卫在别墅里面检查一遍,还极有礼貌要请唐天云喝茶。
唐天云就暗暗称奇,早就听说过季如兰极其傲慢,又极爱整洁,寻常别说让警卫到她的别墅安全检查了,就是他也未必能进得来。难得今天如此大方,为了恭迎夏书记大驾,还真是诚意十足,也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切检查完毕,夏想才前呼后拥地迈进了别墅之中。
季如兰降阶相迎,打趣说道:“夏书记,以后我觉得你轻车简从,很有品味,现在你出门,前呼后拥,警卫成群,比大牌明星还明星,我就觉得很好笑。”
夏想很严肃地说道:“没什么好笑的,在事关切身生命安全的问题上,开不得半点玩笑。有些社会败类,死就死了,正好为国家节省资源,让百姓活得更美好。我不能死,我死了,社会上的败类就会如杂草一样,生长得更茂盛了。根除杂草,也是为国为民。”
季如兰咯咯一笑:“这么说,夏书记是除草剂了?”
“不是”夏想斩钉截铁地说道,“除草剂除草太慢了,我是除草机,而且还是斩革除根的除草机!”
夏想说话时的表情,严肃、认真,并且流露出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绝,就让季如兰心头一颤,第一次对夏想心生敬仰之感。
不过念头只是一闪即逝,随即又端正了姿态,等唐天云等人退下之后,她才又挽起纤纤素手,为夏想素手泡茶。
只不过季如兰如花和香气如兰的优雅,此时在夏想眼中毫无优雅可言,他只想和季如兰谈及正事,不想闲来品茶坐享风月。
耐着性子等季如兰一泡二泡三泡出茶之后,夏想接过季如兰递来的茶杯,轻尝一口:“好茶。”
季如兰晒然一笑:“夏书记心事太重了,心思,根本就没在茶上。今天的茶,是次茶,并非什么好茶,我只是拿来试探一下,不想,你还真上当了。”
说话时,她还掩嘴一笑,露出俏丽调皮的一面,再加上她明眸酷齿的秀色和优雅诱人的坐姿,当真是娇美不可方物。只是,她的小小心思终究不合时宜。
夏想轻轻放回了茶杯:“茶好茶坏,全因心情而定。季小姐,我来,是有事情要谈,不是为了品茶,也不是为了闲聊。”的湖水之中,突然冒出了几个类似潜水员换气时的气泡,如果不注意观察,肯定不会发现异常,何况现在又是晚间。
又过了少许,气泡不见了,水面起了一阵涟漪,随后,一个一身黑衣的黑影人悄无声息地露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