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袁谭来袭
“去把杨志给我叫来,”张元吩咐门口的亲兵说道。
“主公,找我?”杨志进门,对着张元施礼道。
“现在,下山的贼众安排的怎么样”?张元询问着。
“属下惭愧,安排民众与训练士卒两头跑,不能相顾”杨志是老实人,对张元也没什么回避的,老老实实的说道。
“有什么困难,说来听听”
“军营那边,多是悍匪,不服管教很是头疼,安排民众,属下又不太能行,有负主公所托,请主公责罚”说着,对着首位上的张元长长一辑。
“杨统领万不可如此此,是我考虑不周”张元急忙劝慰道,张元也是明白,这么浩大的事情给一个政治型的能人也不一定完成的很好,何况杨志这样的武将。
“你也不用自责,现在我给你找了一个帮手,以后你就可以放开手,专心你的练兵大业了。”
“谢主公,不知是何人啊、“一向稳重的杨志也露出了八卦的心思。
“呵呵,就在你军中”张元笑呵呵的说道。
“呃,就在我军中?”杨志平时很忙,哪能顾得上认识人,况且是一个从来没打过交道的很小的主记。
“叫解缙,在你们军中任主记,你可能也不知道”,看杨志错愕的表情,想来这人他也没听过。
“这人,很有才华,安排民众就交给他,你的工作也就顺利多了,我已经叫人去请了,一会,你们认识认识。”
“只要能把主公安排的事情办好就行”杨志才不管这人是大才还是蠢材。
“呵呵”张元只能无奈的笑笑。
“杨都尉是说,那些兵卒桀骜难驯么?对于那个话题和杨志也没啥可讨论的。
“多少有些棘手。“杨志苦着眉头。
“练兵不但要靠军法,还要靠武力,遇上桀骜之徒,武力威慑是最简单的办法,也是行之有效最适合的办法”这些天张元也不是无所事事,除了完成自己的大业,偶尔也去四处逛逛,发现杨志在练兵一道确实很有能耐,只是过于拘泥于教条,不懂变通,想提醒一下,只是杨志太忙,没能碰到合适的时间,今天正好趁着这个空隙,开导开导杨志,这可是一员统武兼备的人才,不能就这样浪费掉。
“多谢主公教诲”不是说杨志不懂这些,而是性格使然,只要略加点播,就会豁然开朗。
“禀主公,解缙带到”有亲兵来报。
“嗯,让他进来”张元淡淡的说道。
“属下参见主公”解缙躬身施礼,不卑不亢的说着,说完静静的等着张元的询问,解缙有点想不通,自己只是一名小小的主记,小的不能再小,不显山不露水的,缘何主公会知道自己。
“解缙听闻你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杨都尉,苦于安排民众的烦恼,特向我推荐于你,你可能胜任?张元威严的说道,毕竟自己很是年轻,对于直率的武将还好说,但对于肚子里花花肠肠多的不一般的文臣来说,张元多少有点不自信,智力上接近80的数据完全可以碾压武将,对上解缙可是被对方压着。
一边正喝着茶水的杨志,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我什么时候认识解缙,还举荐给主公,可是我连解缙是谁都不知道,人就站在面前,杨志依然不认识啊,杨志一头雾水。
‘主公谬赞,属下惶恐“解缙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解缙自幼确实喜爱读书,满腹经纶有点夸大,但书读的多这是不争的事实,就是让解缙纳闷的是主公是怎么知道的。对于突然张元委于重任,解缙有点不适应,也不知道张元是怎么一个意思,解缙很是谨慎的回答道。
“你只要回答,你能否完成这项任务”张元也不想和解缙拐弯抹角,自己在咬文嚼字上也弄不过,不在浪费时间,张元直接问道。
“属下尽力而为”解缙还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几万人的调度安排,解缙自问会做得很好,但自己做得好,不一定是做的好,而是主公认为好,才是好,短暂的对话,解缙还不了解张元的脾气,话不能说的那么圆满。
“暂时先封你为壶关主簿,等回到长子,另有安排”,有了足够的身份解缙才能顺利的完成任务,也算是对解缙的锻炼,等壶关这面一切忙完,长子那面还得需要解缙,不能寒了人的心。
“嗯,这是杨都尉,以后你就接替他负责安排调度工作,以后你们就是同僚,多走动走动,彼此多加了解“
“一定一定”解缙迎合着,一边转过身对着杨志说道,“见过杨都尉”
杨志也是拱拱手,没有多说话。
“解缙,你要抓紧办好这件事,拖得越长,消耗的粮食越多,我们也消耗不起,你要谨记”张元吩咐道
“是”
“好了,你们肩上的担子还很重,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各自先忙去吧!
解缙距离门近,最先走了出来,并没有离去。等到杨志出来,解缙上前拱手说道“解缙,见过杨都尉”
“见过解主簿“杨志很是客气,对于张元的识人之能,早就被史进传的玄乎其神,杨志也是暗暗赞叹,既然张元如此陈赞解缙,那么解缙也必有他的过人之力,亲近也无妨。
“吾提拔于微末之中,初次接受如此重要的事情,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清楚,还请杨都尉多多指教”解缙恭敬的说道。
“指教不敢当,再说我也不擅长于这些,只能说些基本的程序”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如何?”解缙邀请着。
“好吧,”杨志想了想说,现在正值中午,也不是训练士卒的时间,杨志只好答应道。
‘“请”
........
果然,解缙85的政治能力不是盖的,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办的仅仅有条,壶关城下淤积的人群也忙忙的疏散开来,期间张元也叫了解缙过来勉励了一番。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张元几乎日日苦练,为了提升自己的武力值而奋斗。
而这段难得的惬意偷闲的时候里,张元也并没有真的闲下来,而是抓时紧时间训练士卒,扩编队伍,屯聚粮草,为将来跟张燕决裂做准备。
短短半个月时间里,他的兵马数量,又从四千扩编到了五千之众。
这个数量,已经是上党一郡所能养活的士卒极限,至此,张元已无法再扩充兵马数量。
而这五千兵马,几乎全都为步卒,张元敏锐的意识到了其中的缺陷。
一支没有骑兵的军队,很难有所作为,必须在步兵的基础上,适当的增加骑兵部队。
然张元所据的上党,虽有马,但前任张扬组建的骑兵太少,只有一百根本没有战斗力。
思索再三,张元遂在李定国的建议下,开始组建新的骑兵。
整军备战的同时,张元还在密切的观察着各方诸侯的动向,尤其是张燕。
张元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积蓄实力,等着积累足够,他就跟着与张燕翻脸发难,测地解决黑山。
这日午后,郡相府大堂张元,与自己的亲兵队长樊梨花,共议军事。
“主公,北面李将军急报,出大事了。”一名亲兵慌慌张张的奔入大堂。
北面出事?
上党北面与翼州接壤,那里现在是袁谭的地盘,张元与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难道说……
张元剑眉微微一凝,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樊梨花从亲兵手中接过急报,展开一看,不由花容微变,“主公,李定国发来急报,那袁谭突然率军大举南侵,李定国不敢与之交锋,连弃数城,一路已南撤,请求夫君速派援兵增援。”
樊梨花这情报念出,大堂中顿时哗然惊变。
众人谁都没料到,本来相安无事的袁家大公子,会突然从河内发兵,大举进入他们上党郡。
“咱们跟袁谭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突然间要进攻咱们?”樊梨花一脸狐疑。
“乱世不就是弱肉强食,进攻一个人还需要理由么。”张元冷哼一声,将情报摔在了案上,“如果我没猜错,袁谭入侵这必定又是袁绍的诡计,他想利用我现在兵力不足,正在打黑山,好一举夺得上党”
张元其他几项数值都不高,唯有智谋却在70以上,而且还有“熟知历史”这个外挂,结合形势一分析,自然不难看破其中奥秘。
樊梨花恍然大悟,冷艳的俏脸上不禁浮现怒色,咬牙切齿道:“这个袁绍,整日把四世三公挂在嘴边,没想到却这般阴险狠毒,几次三番要置我们于死地,这次竟然还不惜帮助黑山军,真是可恨。”
“袁绍这笔账,我早晚要跟他清算,袁谭这厮无故犯我,先收拾了他再说。”
张元一拍案,奋然起身,摆手喝道:“传令下去,明日尽起上党可用之兵,随我北上会合李定国,我要狠狠的教训教训那位袁家大公子!”
第三十二章 世家公子的傲慢
壶关以北,十里。
一万袁军连营数里,于沂水东岸下寨,战旗遮天,气势浩荡。
中军大帐,那一名英武的金甲贵公子,高坐于上首,形容气度中,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高坐于上者,正是四世三公,名门之后,袁绍的长子袁谭。
自北海国发兵南下,一路攻无不克,连破琅邪北部数县,兵锋直指开阳城。
然而,那个一路撤退的李定国,退至阳都一线时,突然停止后撤,摆出一副据城自守之势。
袁谭遂令于城北十里安营,诸军休整一晚,明早攻破阳城。
“报,阳都斥候发回急报,琅邪国相张元已率三千兵马进抵阳都,与敌将李定国会合。”飞奔而入的斥候,将最新的情报报上。
袁谭放下酒杯,从怀中抽出丝帕,优雅的拭去了嘴角的酒渍,扬起一抹冷笑,“怪不得那个冒充古人的老卒不逃了,原来是等到了援兵。”
“大公子,敌军纵有援兵,也不过数千人而已,何足为惧,明日咱们大军尽出,一举荡平敌军,活捉那张元便是。”麾下一将慷慨请战,正是老将孟岱。
“咳咳……”另一侧跪坐的高干,干咳几声,拱手道:“大公子,那张元诡计多端,不可小视,且他麾下这个李定国,武力却着实了得。”
袁谭眼神微微一动
年过半白孟岱却不屑一笑,捋着白须傲然道:“一个小将而已,何足挂齿,那黑山贼不是他对手,我孟岱却不把他放在眼中,明日若交手,我必亲自斩下他狗头,让天下人知晓,谁才是真正的当世大将。”
高干好心提醒却被讥讽,脸上顿时掠过一丝不悦,但毕竟是效力于同一主公,自不好发作,只好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巴。
“孙从事,你怎么看?”袁谭收起丝帕,目光转向另一侧的孙乾。
孙乾一拱手,笑呵呵道:“回大公子,要说这个张元嘛,原先我们皆也以为他只是个平庸的纨绔子弟,却不想他是暗藏诡诈,倒也有几分机谋。乾以为,大公子对付此人,既不可太过轻视,也没必要过于重视,毕竟,他以区区一郡之兵,焉能是大公子的对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袁谭,等着他做决断。
袁谭优雅的端起酒杯,将残余之酒饮尽,又抽出丝帕来,轻轻拭去嘴角酒渍。
然后,他才冷冷道:“张扬的儿子,终究只是寒门之徒,徒有几分诡诈,又能有什么真才实学。传令下去,明日一万大军尽出,本公子要用绝对的实力,让他任何诡计徒劳无用。”
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乃是头一等的世族豪门。
至于张扬,不过是寒门出身,凭借着军功,穷尽数十年的努力才奋斗到州牧之位。
纵然张元乃太守之子,但在袁谭这等真正世族子弟眼中,终究仍只是寒门而已,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世族瞧不起寒门,也是理所当然。
袁谭号令方下,帐外亲兵却来报,称张元的信使已至,正在帐外候见。
孙乾一听张元信使到了,忙起身回避,袁谭便令信使入内。
片刻后,张元信使带着几名随从,步入了帐***手道:“小的张太守信使,拜见袁大公子,我家太守素来对大公子礼敬有加,却不知大公子此番为何兴兵犯境,特命小的前……”
“孟将军,给我斩下他的人头。”未等信使说完,袁谭便冷酷的下令。
信使大吃一惊,还未及反应时,孟岱便拔剑冲上,一剑将其人头斩落于地。
斗大的人头滚落,鲜血溅了一地,几名随从吓得惊慌失措,万万没有想到,袁家大公子竟然会对信使下杀手。
袁谭却一脸淡然,冷冷道:“尔等回去告诉张元,他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献城归降,本公子可保他在我袁家麾下做一名小吏,另一条路,就是跟这信使一样,人头落地,滚吧。”
随从们战战兢兢的听完袁谭的威胁,忙是抱起信使头颅,惶恐万分的抱头而逃。
孟岱则用剑指着逃离的随从,傲然道:“你们告诉李定国那个小子,若敢追随张元抵抗我家大公子,我孟岱必用手中之剑,将他碎尸万段,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大将。”
几名随从在袁家主臣的威胁下,狼狈不堪的逃离了袁军大营。
……
阳都城。
城头之上,张元扶剑而立,鹰目凝望着北面袁军连营,听取着斥候关于袁军虚实的最新汇报。
“主公,袁谭那厮无故入侵,咱们跟他战个你死我活便罢,何必还派什么信使?”身边的花木兰,不解的问道。
“咱们真正的敌人是刘备,如能避免跟袁谭交手,自然是最好不过,虽然希望渺茫,但也要试一试。”张元轻声叹道。
话音方落,只见北面数骑飞奔而来,正是他派出去的信使,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来了。
城门打开,几人气喘吁吁的上城,扑嗵都跪倒在了张元跟前,一个个惊魂落魄,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个个都慌成这样,信使呢?”张元看他们这副样子,再看不见信使的人影,顿时起了疑心。
“禀主公,我等奉命去见袁谭,信使正待转达主公的质问,谁想话还没说完,那袁谭就下令斩杀了信使。”一名随从颤声回答,将手中装着信使人头的包袱奉上。
城头上,花木兰等众将士,无不骇然变色。
“袁谭这厮,竟然敢斩我使者!”张元拳头一击女墙,年轻的脸庞惊怒如火狂生。
“那袁谭不光杀了信使,还威胁主公投降,说主公若是不降,就会如信使一样下场。他麾下还有一个叫孟岱的老将,还威胁说要亲手杀了李将军,证明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当世大将。”
好狂,好狠!
公然率军入侵我地盘也就罢了,竟还敢杀我信使,目空一切的逼我投降,简直是狂到没边。
张燕一众,都不敢轻易和他开战,而这个袁家大公子,根本没有任何顾忌,直接就挑明了羞辱他,不把他当回事。
张元怒火中烧,李定国亦被激怒,脸上青筋突涌,拳头一握,沉声道:“主公,袁家主臣既然这般蔑视你我,那咱们就狠狠的给他点颜色瞧瞧,末将胸中已有良策,必叫那对狂妄的主臣付出惨重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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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大战初起
“你说得倒好听,袁谭入侵时,你为何不战而退,把北面诸县都拱手让给了袁谭,若非如此,袁军怎能长驱直入,杀入我上党腹地。”樊梨花质问道,语气中分明有责备的意味。
张元却笑看向李定国,“李将军应该不是怕袁谭,你这么不战而退,应该有自己的用意吧。”
“知末将者,主公也。”李定国深陷的眼眶中,掠起几许欣慰,捋着胡须道:“袁谭大军入境时,共有一万之众,末将一路南撤,才诱使袁谭长驱急进,将五千多兵马落在了后面,否则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就会是一万袁家大军。”
张元省悟,会意的点头一笑。
李定国果然不愧是抗清名将之一,精通兵法,他这一招是以牺牲空间,来换取袁谭兵力被分散,尽可能削弱袁谭兵临城下的兵马数量。
“将军这一步棋走的好,袁谭兵马太多,就算要守城也守不住,反而徒损兵马。”张元点头赞,话锋一转,笑问道:“看来将军胸有成竹,已经想好了破敌之策。”
“咳咳咳……”李定国忽然大咳起来,好似方才一番话,耗了他许多力气,这会便开始虚弱起来。
张元皱着眉头,看着李定国就差把肺都咳出来,心中不禁有些担心,这李定国实力确实是强,可这身体也忒差了点,哪天一不小心咳死了,自己那89点仁爱点岂不还没等回本,就打了水漂。
咳了半晌,李定国方才平伏下喘息,“末将确实已想好破敌之策,只是尚缺一支精锐的骑兵,如果我们能有几百……”
李定国话未说完时,身后响起匆匆脚步声,却见杨志风尘仆仆的登上城头,拱手道:“主公,末将两百骑兵以可堪一用,听闻阳都有战事,便带兵星夜赶来,应该没有错过大战吧。”
杨志被派去训练骑兵,没想到会在大战当前赶回来,还带了两百宝贵的骑兵来。
“杨志,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来得正好啊。”张元一拍他肩膀,兴奋的看向李定国,“李将军,你想要一支精兵,杨志这两百骑兵可够?”
李定国脸上,也燃起了丝丝兴奋,慨然笑道:“末将要的就是骑兵,此战连天都相助,我们必胜无疑!”
……
次日,清晨。
旭日东升,金霞漫卷,将旷野染上一层金黄。
阳都北面十里的袁军大营,五千袁军陆续出营,组成了大大小小,数十座军阵,杀气腾腾的向着阳都城方向逼进。
“袁”字大旗在晨光下耀武扬威的飘扬,战旗之下,袁谭身披金甲,手扶长剑,英武的脸上,涌动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威严之气。
那双如星的双眸,半开半合的遥望着前方,那份沉稳自信,仿佛目之所及,都是他的疆土。
今天,就是他击灭张元,拿下上党郡,为他的父帅袁绍,再立功勋之时。
“大公子,张元敢以四千兵马,抗衡我们五千精兵,只怕其中有诈,我们得小心才是。”跟随在身边的高干,忍不住劝道。
“高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熊,在我们绝对的实力而前,他就算再诡诈,又有何用。”另一则的孟岱讽刺道。
直接被嘲讽,高干脸上掠过一丝难堪,只得闭口不敢再言。
袁军庞大的军阵缓缓向前推进,千步之外,“张”字的战旗,进入了视野中。
中军大旗下,张元正全副武装,气势悠闲,坐等袁军到来。
身边梨花兼亲卫队长樊梨花,保护在侧,已显少女风韵的冷艳脸上,倒是隐隐闪烁着几分忌惮。
“梨花,你害怕了吗?”张元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笑问道。
樊梨花轻吸一口气,摇头道:“梨花从不怕上阵杀敌,我只是担心夫君你的安危。”
有梨花这句话,张元也就够了,欣慰一笑,鹰目直射敌阵,冷笑道:“今日一战,谁都威胁不到我们,等着看好戏吧。”
二人的眼前,四千张家军列阵于前,这是张元能够对抗袁谭的所有兵力。
迎面处,庞大的袁军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已缓缓逼近。
刀戟森森如林,几乎将天空映寒,大盾层层叠叠,如同钢铁长城,面对如此铁阵,半数为新兵的张家军将士,无不暗吸一口凉气。
那些新兵的手心里,不禁都浸出了一层汗,纵使是身经百战的兵,心中也难免不安。
张元英武的脸庞,却云淡风轻,丝毫不见一丝忌惮。
对面处,一骑不执武器的敌卒,策马飞奔而来,直抵阵前二十余步,口中叫道:“我乃袁大公子信使,休得放箭。”
张元不动声色,看其有何话说。
那袁家信使勒马于前,昂起头来,用倨傲的口气,高声道:“奉我家公子之命向张元传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举兵归降,饶你一死,继续顽抗,必将你碎尸万段。”
袁谭这厮,好生的狂妄,竟然在两军阵前,公然的再次派人来招降。
信使的声音,传遍四野,张家军将士们无不愤怒难当。
张元胸中的怒火,被这公然的羞辱,彻底的激怒,厉喝道:“杀我信使,还敢派你来招降子,那子就用你的狗命回答袁谭那杂种。”
怒喝声中,张元弯弓搭箭,朝着那信使就要放箭。
信使见状,大惊失色,急是拨马向本阵逃去。
张元瞄准那信使,正待放箭时,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嘀……系统提醒宿主,宿主现在武力值为40,弓弩等级为最低等级1级,命中率低于10%。”
张元给这坑爹的系统精灵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弓射水平烂得一塌糊涂,这要是一箭射不中,得有多丢脸,非但出不了一口气,反而还会挫了自家将士士气。
“梨花,那这狗杂种交给你,给我射翻他。”张元脑子也转得极快,一把将弓箭扔给了樊梨花。
樊梨花接过弓箭,手法娴熟的弯弓搭箭,口中怒骂道:“敢瞧不起我夫君,我要你的狗命。”
啸声未落,樊梨花指尖一松,那一支利箭破风而出,挟着满腔的愤怒,飞射而去。
一声惨叫,一道血光,利箭正中后心,那信心应声落马,当场毙命。
“射得漂亮,不愧是我张元的梨花。”张元一声喝彩。
张家军将士顿时欢声雷动,士气为之一振。
几百步之外,袁谭目睹自己信使,竟被张元公然射杀时,优雅的面容上,刹那间燃起了恼羞成怒的火焰。
手中丝帕拭去脸上沾染的风尘,他将丝帕往风中一扔,拔剑在手,愤怒的喝道:“全军进攻,杀光挡路的所有敌寇,斩下张元狗头者,本公子重重有赏!”
第三十四章 坑的就是你
呜呜呜——
袁军阵中,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响起,空洞肃杀,仿佛来自于地狱的吼声。
一面面战旗形如翻滚浪头,那一望无际的旗海,在晨风的吹抚下,化为滚滚的怒涛。
袁军士卒无不握紧手中刀锋,杀气冲天而起,森森如林的锋刃,如同死神的獠牙。
六千袁军前锋部队,在孟岱的率领下,轰然而动,大大小小数十座方阵,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迈,开始向张元军稳步前进。
六千人同时前进,每一步齐齐迈下去,大地为之一颤,仿佛地底沉睡的远古凶***要破地而出。
最前方,一千大盾手开路,似钢铁巨兽一般,咆哮着,怒吼着逼近前来
四千张军将士,他们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紧握兵器的掌心转眼已为汗水所浸湿。
张元甚至能够听到他们狂动的心跳,还是那粗重如牛的喘息声,他知道,那是紧张的情绪在将士们的心头蔓延。
敌人太过强大,声势如此浩大,由半数新兵组成的己军,如果不害怕那才奇了怪了。
张元却稳如泰山,眉宇间镇定的仿佛将眼前强大的敌人视若无物,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稳住,给我稳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裂阵。”张元厉声大喝道。
他的冷静感染了众将士,让他们的心情稍稍平伏些许,一个个如树般扎在原地,目视着敌军缓缓的逼近。
五十步!
片刻间,敌军已逼近至五十步。
突然,袁军中军战旗摇动,号角声和战鼓声陡然加剧,发出了加速冲锋的号令。
“袁家的将士们,荣耀的时刻到了,给夫冲啊。”孟岱战刀一声,厉声大喝。
“杀——”
震天的咆哮喊杀声中,原本缓步前进的袁军,闻令轰然裂阵,发足狂奔,向着近在咫尺的张军冲来。
敌人已裂阵,四千张军将士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点,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冲动,裂阵对冲向敌军。
“稳住,给我稳住,擅自出击者,立斩不赦!”张元却用他的厉喝,强行压制住了将士们冲动的战意。
汹汹如潮的敌军,已冲至二十余步。
敌军中军处,袁谭的表情已恢复贵公子的优雅,指尖掸去肩膀上的灰迹,冷笑道:“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在阳都城喝酒了。”
话音方落,前方突然响起了天崩地裂般巨响。
就在张军阵线前五步之地,突然间现出一条长达两百步,宽达五步的壕沟,沟中插满了倒刺。
狂冲而上的袁军士卒,只顾着冲锋,哪里会想到脚下会出现一道陷坑,猝不及防之下,瞬间有数百人跌入陷坑中,被倒刺扎成了肉串。
鲜血飞溅,惨叫声冲天而起,盖过了敌军的鼓角声。
后续的袁军骇然惊变,急是收止步伐,但后排冲上来的袁军,不知道前边发生了什么,来不及收步,如同骨牌般狠狠的撞上了前排士卒,这连锁的推挤之下,位于壕沟边缘的士卒站立不稳,又有几百人被自己兄弟推进了陷坑中。
只眨眼的功夫,竟有一千袁军士卒,尚未接战,便被刺死在陷坑内。
其余数千袁军,则是阵形混乱,被堵在了壕沟边上,彼此推挤,进退不得。
望着敌军混乱之势,张元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愧是战郡四大将之一,李将军,你连夜挖的这道坑,这下可把袁大公子给坑惨了。”
“主公过奖了,好戏还在后头,咳咳……”李定国咳了几声,年轻的脸上,难得挤出几分傲色,手中长枪一扬,喝道:“擂鼓,弓弩手伺候敌军。”
嗵嗵嗵!
中军处,十几面牛皮大鼓震天响起,发出了号令。
阵前一线,居于前排的刀盾手,立刻将身子一蹲,后排布列的五百弓弩手,毫不留情的将蓄势已久的利箭射出。
嗖嗖嗖!
箭如飞蝗,铺天盖地的向着拥挤的袁军士卒,无情的轰射而出。
一道道血光溅上半空,一声声惨叫撕心裂肺,成百的袁军士卒瞬间中箭,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壕沟这一侧的张军弓弩手,一轮齐射之后,开始轮番放箭,密雨般的利前,一波接一波的收割敌军的性命。如此近的距离,弓弩的命中率高到惊人,简直形如一场屠杀。
“这小子,竟然如此狡诈!”袁谭优雅的脸上,顿现惊怒之色。
身后高干也已变色,沉声道:“末将早说过,这个张元诡计多端,不可小视,大公……”
“闭嘴!”
袁谭一声喝断,愠怒的瞪了他一眼,优雅的英容,转眼已恢复高贵骄傲,冷冷道:“雕虫小技而已,传令给孟岱,全军速结鱼鳞盾阵。”
号令传下,中军令旗再摇,号角声也发生变化。
前军孟岱听得号令,一面挥刀拨挡袭来箭矢,一面大吼道:“全军听令,不得慌张,给夫结鱼鳞盾阵。”
袁军到底是精锐之士,混乱很快被压制下去,前排士卒迅速半蹲下去,将一人高的大盾,彼此相连,成排的结成盾墙,后排的刀盾手,则将手中圆盾高举在头顶,层层叠叠契合,形如一层鱼鳞遮挡在头顶。
顷刻间,近五千名袁军士卒,便统统包裹在了这形如鱼鳞般,密不透风的盾阵之中,纵然张军弓弩手近在咫尺,也再难射穿敌军盾壁。
“袁家的鱼鳞盾阵,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能以步骑制,连败公孙瓒的铁骑。”望着刀枪不入的敌军,张元一声感叹,目光望向李定国,“李将军,箭矢是没什么用了,该是真刀真枪血拼的时候了。”
李定国苍的眼神中,迸射出一道精光,横枪在手,沙哑的吼道:“主公且在此观战,末将去也。”
低吼声中,李定国拍马提枪,穿过众军,向着壕沟方向飞奔而去。
“擂鼓,架桥。”张元扬鞭一喝。
张军阵中,战鼓声也随之发生变化。
壕沟一线的将士们得令,弓弩手迅速退下,步军士卒们麻利的将数十道事先埋于壕沟边的巨大桥板,从尘土下挖了出来,齐声呐喊,奋然翻向了壕沟。
砰砰砰!
巨大的闷击声中,桥板那头重重的砸在了袁军头顶,压得前排袁军盾牌碎裂,骨肉崩毁,嚎叫声再度响起。
几乎就在桥板落下的同时,李定国已纵马冲至,马踏着最正中间的那道桥板,越过五步之宽的壕沟,战马四足奋然一蹬,如神兵天降一般,踏破袁军头顶的盾甲,辗入了敌丛之中。
咆咆声中,李定国手中长枪如磨盘般四下狂搅,瞬间便将五名袁卒士卒,连盾带人斩为粉碎。
“杀——”
杀声冲天而起,成百上千的张军士卒,越过桥板,追随在李定国身后,如一道道无可阻挡的洪流,扑向敌军。
第三十五章 给袁谭一个惊喜
辗杀开始。
四千张军虽有一半是新兵,但这一连串的战术士气,大大地激励了他们的士气和信心,一时战斗力大增。
反观袁军,未战就遭受重创,兵力上虽比张军多一千,但士气已挫,眼下鱼鳞盾阵被破,更是士气大跌。
此消彼涨之下,袁军很快就落入下风,被张军将士杀得节节后退,眼看败势已现。
身处在中军袁谭,此时优雅已全然不见,整个人惊得目瞪口呆。
那张高贵的脸上,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怒火,顷刻间就被张元这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战术所重创。
袁谭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脸上涌动出前所未有的震惊,“张元这小子,竟如此诡诈,连我的鱼鳞阵都破了,这怎么可能……”
惊愕之下,袁谭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左将诸将无不骇然,无不被这震惊的场面,惊得面露慌色。
前军处,五千号袁军士卒慌张的后往退,原本井然有序的钢铁大阵,很快就陷入了混乱之中,再这么支撑片刻,必然全面瓦解。
“大公子,战局于我们不利,不如暂且撤兵,再做打算吧。”高干不得不再次劝道。
撤退?
堂堂袁家大公子,率领着人数和战斗力都占优势的精锐之师,竟被张元这个寒门之徒,戏耍般的击败,狼狈不堪的撤退?
这失利的消息若然传往邺城,传到袁绍的耳朵时,他那位本就对他不够重视的父亲,又会怎么看他?
只怕,袁绍会对自己失望吧。
念及于此,袁谭怒从心起,愤然喝道:“本公子什么身份,岂能向那寒门小贼示弱,速传号令,再调三千兵马上前增援,今日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号令传下,诸将不敢不从,压阵的三千袁军,很快被派上前线,袁谭麾下只余不到一千的亲兵。
这三千生力军加入战斗,很快就起到了作用,袁军的败退之势被扼制,凭借着兵力上的优势,孟岱指挥袁军,逐渐压制住李定国的攻势,渐已开始反守为攻。
眼见局势扭转,袁谭的脸上重新恢复自信优雅,冷笑道:“张元,我早说过,就算你再狡诈,在我的绝对实力面前,也只能是螳臂挡车,跳梁小丑罢了,我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壕沟南侧,压阵的樊梨花等将士,也看到了己军攻势被反制的一幕。
“夫君,袁谭全军压上,形势开始对我军不利了。”樊梨花凝眉提醒道。
在张元看来,己军的不利,却正是时机。
“袁谭果然中计,全军压上,也该是使出杀手锏的时候了……”
一声冷笑,张元眼眸一凝,杀气骤生,高声道:“点起号火,给杨志发出信号。”
号令传下,士卒们即刻动手,将早已准备好的三堆篝火点燃。
片刻间,三道浓浓的狼烟冲天而起,方圆数十里都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
轰轰轰!
紧接着,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最猛烈进攻的号角吹响。
袁军西北方向的山林中,等候已久的杨志,终于等到了那三道期盼已久的狼烟,年轻的眼眸中,瞬间燃起狂烈的杀机。
“弟兄们,决战的时刻到了,拿出你们本事来,让我们给猖狂的敌人致命一击,随我杀出去——”
杨志手舞战刀,坐胯战驹,口中一声厉啸,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狂奔而出。
两百藏于林中的骑兵轰然而动,杀出密林,追随在杨志身后,组成楔形的冲击阵型,如同一柄黑色的巨矛,浩浩荡荡的从侧后方,向着那一面“袁”字帅旗冲去。
铁蹄滚滚,天崩地裂。
正自得意的袁谭,蓦的听到背后有喊杀声起,猛的转身一望,那优雅骄傲的脸上,刹那间被震惊错愕所代替,脑袋一下子嗡嗡作响,空白一片。
“张元的骑兵,张元那小子,竟然在我的背后埋伏了一支骑兵?”袁谭脑海中嗡嗡作响,全都被惊愕却充塞。
他的主力部队皆已派上前线,麾下只余不到一千亲兵,且无大盾长枪这等克制骑兵的准备,今被张元铁骑从背后冲来,连结阵都来不及,焉能挡得住一冲。
惊愕的袁谭,蓦的恍然惊悟,想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一连串战术,统统都只是张元诡计中的一部分,为的就是诱使他将全部的兵力投入到战斗中,造成侧后方的空虚。
然后,张元的铁骑伏兵,就可以突然杀出,轻易的冲垮他的中军。
中军一破,袁军纵有千军万马,群龙无首,也必不战而溃,土崩瓦解。
这就是张元以弱胜强的奇谋!
壕沟北侧,张元注视着杨志铁骑杀出,冷笑道:“袁谭,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这份大礼吧,给我把鼓敲的再响亮点!”
嗵嗵嗵!
鼓手们深受激励,手中木锤拼命抡动,把牛皮大鼓敲得震碎天地。
几百步外,袁谭麾下那一千亲军,面对狂冲而至的铁骑,已是陷入了惊慌之中。
“大公子,我们中了张元的诡计,这点兵力根本挡不住骑兵一冲,速速撤兵吧。”高干阴沉着脸,苦苦劝道。
此刻的袁谭,心中已被恐惧把占据,却仍存有一丝愤怒和骄傲。
堂堂袁家大公子,就要这样败给张元这个寒门之徒,被父亲亲视,被兄弟弹冠相庆,被天下人耻笑吗?
在这关键时刻,袁谭心底涌起了几分强烈自尊,如烈火般烧焦了他的头脑,暂时烧去了心中的恐惧。
“我袁谭绝不能败给一个寒门之徒,绝不!”
袁谭斥退了高干的劝说,枪锋一横,厉声道:“再敢擅退,立斩不赦,给我结阵迎敌。”
袁谭的这份拼死斗志,稍稍感染了军心慌乱的士卒,一千余亲军士卒,匆匆忙忙的掉转方向,手忙脚乱的结成阵势,试图鼓起勇气迎击铁骑一冲。
两百铁骑,在杨志的率领下,已冲至八十余步。
杨志纵马如飞,杀气冲天,两百铁骑之士,咆哮怒吼,掀起漫空的尘土,如狂风暴雨般向前扑卷而去。
仓促结阵的袁军士卒,在袁谭的喝令下匆忙放箭,然杨志伏兵来得太突然,冲势太快,令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瞄准,只能仓促之际随手一箭。
不足百余支箭矢,毫无准头的被射出,零零散散的向着张军铁骑射去,这般散乱而至的箭矢,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杀伤力,一波箭矢倾至,命中者不及十分之一。
一轮箭袭过后,袁军的弓弩手连放第二箭的机会都没有,张军铁骑狂流,以风一般的速度,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无可阻挡的辗了过来。
瞬息间,伴随着震天动地的隆隆巨响,那锋利无比的巨矛,生生的撞入了袁军阵中。
杨志一马当先,手中战刀舞出道道流光,四面八方挥斩开来,在一阵兵器碎裂和肢飞血溅中,袁军士卒如稻草人一般被轻易的撕成碎片。
追随在他身后的铁流滚滚,如决堤的洪水从缺口处涌入,刀枪无情的斩向慌乱的袁军。
这一柄巨大的利矛,中央冲破,瞬间贯穿了袁军仓促结成的阵线,将一千惶恐敌军从中撕裂。
然后,袁军崩溃。
第三十六章 乘胜追击
铁骑狂冲之下,一千袁军再没有一丝的斗志,一哄而散,夺命四散而逃。
袁谭眼看着自家的将士,如过街的鼠一般望风而退,原本优雅的脸,扭曲变形,惊怒难当,残存的勇气也顷刻间被击碎。
他失败了,堂堂袁大公子,败给了张元,被那个寒门之徒,无情的羞辱。
残酷的事实就是如此,袁谭不接受也不行。
“大公子,我军已崩溃,速速撤往北面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高干焦急的大叫。
袁谭却纹丝不动,尽管他明知不得不撤,但碍于面子却迟迟不肯动身。
高干只得冲着左右亲军,厉声喝斥:“还不快将大公子带走,若是大公子有闪失,袁公必令你们这些亲军陪葬。”
那些亲军们本是不把高干这个人当回事,平时根本不会鸟他的命令,但这等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却不敢不听,只得强行架着袁谭往北撤去。
“放开我,我不走,我要战死沙场,宁死不退!”袁谭叫嚷的愤怒,却并未真正的挣扎,一路叫骂着被亲军把自己架走。
中军已破,袁谭败走,壕沟一线正在苦战的两三袁军士卒,军心瞬间土崩瓦解,纷纷丢盔弃甲,败溃而逃。
“该死,撤退,全军撤退。”不甘的孟岱,挥舞着战刀大叫,拨马便逃。
正面方向,狂杀狂冲的李定国,瞥见敌阵之中,一员将正落荒而逃,料想便是那个口出狂言,号称当世“李定国”的敌将。
李定国血染的长枪一指,厉喝道:“孟岱,你不是不把夫放在眼中,要争李定国之名吗,可有狗胆与夫一战。”
孟岱被李定国挑衅羞辱,恨到咬牙切齿,却不敢回头,只大叫道:“匹夫,早晚本将会取你狗头。”
丢下一句狠话,孟岱夹杂在败军中,埋头落荒而逃。
李定国挥纵四千步军狂追,杨志率领两百骑兵,往来辗压方圆数里的战场,放眼望去,但见茫茫的袁军士卒,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撞,斗志昂扬的张军健儿,驱赶在后,肆意的杀戮。
由南至北,宽达百丈的地面上,已是为鲜血所浸,泥泞如暗红色的沼泽一般可怖。
看着这得胜的场面,张元长吐了一口气,内心中所积聚的压抑,也在这一刻终于得到宣泄。
“嘀……宿主取得阳都之战胜利,获得魅力点3点,现有魅力值57,宿主麾下部将忠诚度提升。”
脑海中响起系统精灵熟悉的声音,张元本来是挺兴奋,听到只提升了3点魅力值,却不由一愣,“怎么回事,上回我打败杨丑,还得了6点魅力值,怎么现在打败了实力更强的袁谭,才得了3点魅力值,你是不是算错了?”
“嘀……根据平衡性需要,系统设定宿主魅力值超过50后,获得魅力点难度系统增加。”
我去,又是这坑爹的平衡性,这就跟游戏里打怪升级一样,新手村里随便打几个低级小怪,经验刷刷飞涨,一会功夫就连升几级。等到级数越高时,升级所需经验值就越高,每升一级都变得愈加困难。
“好吧,我被你坑了不知多少次,也不差这一回了……”
张元嘟囔抱怨着,心边里却依旧畅快,一场大胜击败了不可一世的袁家大公子五千大军,缴获无数军械旗鼓,足以扭转被动防守的不利局面,这场胜仗收获已经够多了。
“全军追击,把袁谭给我赶出上党!”
张元拔剑大喝一声,在梨花樊梨花的率着虎卫亲军保护下,亲自上阵指挥着诸道兵马,一路追穷不舍。
袁谭不敢稍有停歇,损兵近五千有余,一路连逃四十里,一直逃到了东安城。
逃往城中的袁谭,收聚败兵,收揽了近四千余众,惊魂方定,遂一面闭门自守,一面连派信使,去催促后续兵马前来增援。
袁谭前脚入城,张元后脚就率四千步骑,挟着得胜之势,追至东安城南,逼城下寨。
中军大帐方才立好,樊梨花在帐外指挥亲军搬运随军用物,张元在帐中没来得及喘口气,李定国和杨志便赶来相见。
“主公,这一场仗杀的可真是痛快啊,我从来没有想到,四世三公的袁家都得吃咱们的鳖。”杨志一脸的兴奋,显然击败强大的袁军,远比击败高干这样的叛军,更让他有成就感。
“多亏你那及时赶到的两百骑兵,还有咱们李将军的妙计。”张元赞赏的目光,看向李定国。
李定国却不骄不躁,一派大将之风,又干咳起来,恢复了风烛残年的状态,仿佛战场上的杀戮,只是一支兴奋剂,只能够让他维持片刻的生龙活虎。
“主公,此役虽胜,但袁谭还有万余兵续兵马,若待其援军赶来会回,重振声势,到时候仍是个棘手的对手,末将以为我们当速破东安城,夺取先机。”杨志恢复了冷静,指着地图比划道。
“袁谭虽败,却仍有四千兵马,我们想速破东安城,可没那么容易啊。”张元凝望着地图,鹰目间浮现几分忌惮。
兵法云,五倍之兵,方可攻城。
现在张元手头有四千兵,袁谭也有四千多兵马,想以这样的兵力攻破东安,表面看起来确实不太现实。
“咳咳……”李定国连咳几声,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却道:“主公不必担心,末将前日从东安撤出时,已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故已事先埋下一步棋,现在差不多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张元精神一振,饶有兴致的看向李定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定国遂是不紧不慢,连咳带喘的,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了出来。
张元是越听眼睛越亮,不禁拍案叫绝,大笑道:“好你个李定国,没想到这么深谋远虑,很好,就依计之计行事,今晚咱们就踹了袁谭那小子的被窝。”
话音方落,樊梨花掀起帐帏,步入了大帐,欲向张元汇报安营的情况。
却见此时的樊梨花,一袭红色战袍,冷艳俏丽的脸上,还有几丝血迹,不及拭去,这般看去,冷艳之中,更添几分残酷之美。
张元心情正畅快着,瞧见自家梨花这动人的身姿,心头不由一荡,念火悄然而生,遂是摆手喝道:“你们都退下去,早做准备去吧。”
李定国和杨志一拱手,方是识趣的退下。
张元盘膝一坐,向着樊梨花一招手,笑眯眯道:“梨花,过来,坐到为我怀里来。”
第三十七章 真是只老狐狸
左右几名侍立的亲兵,很识趣的赶紧退下,只余下他们的主公和主母二人。
樊梨花这才羞意稍稍收敛,步向张元身边,把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张元轻轻一拉,樊梨花那沉甸甸的身段,在便跌落在他的怀中。
“樊将军,大胜一场,咱们也该好好庆祝一下才是。”张元坏笑着,开始动手动脚。
樊梨花欲拒还休,娇哼着提醒道:“主公,袁谭还在东安城中,那杂种还有四千兵马,咱们还不到松懈的时候呢。”
“李定国那小子早已布下局,今晚咱们就能破了东安,樊将军就不必担心了。”张元对自家樊将军也没隐瞒,说话间,手已探入了衣袍中。
樊梨花眸中闪过一丝惊奇,显然未想到,他们才在东安城前安营,今晚就有奇计破城。
只是,那一丝惊奇,很快就被张元那双肆意游走的手,搅得心乱如麻,神魂颠倒,口中娇哼道:“主公,不要调戏梨花”便红着脸快速跑出了营帐
......
就在四千袁军士卒惊魂方定,幻想着东安的城墙,阻挡住城外的敌军,好保护他们好好睡一觉时,他们却浑然不知,城外敌营中,四千张家军将士,已借着夜色的掩护,杀气腾腾的逼近城池。
夜色正浓时,张元那年轻的身影,屹立在了东安南门之外。
两个时辰之前,帐中的那场缠绵,仿佛给他重新注入了能量,令他精神无比抖擞。
跟随在身边的樊梨花,同样是荣光焕发,好似被雨露滋润的玫瑰,在这夜色中绽放的更加娇美。
二人不时对看一眼,彼此暗笑,显然还没有从那场快活之中,完全的抽身出来。
不觉,夜色更浓。
张元跃马上得丘坡,举目远望,月色残光映照下,沉睡的东安城就在几百步外,他甚至能够看清城头往来巡逻的敌卒的身影。
将李定国,勒马提枪,如苍松而立,黑暗中,不时的听到他的声音。
已经驻立了有半个多时辰,樊梨花开始有些不耐烦,便问道:“李将军,你不是说有破城妙计吗,难道就是站在这里傻傻的看着敌城,直到把城墙看破?”
“看来樊将军是不耐烦了。”李定国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张元,“主公,朽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可以动手了。”
张元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踹了袁谭的被窝,当下便一点头,高声喝道:“时辰已到,点起号火。”
号令传下,三堆烽火点起,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照得方圆数十里都清晰可见。
东安城南门一线,城头值守的袁军士卒,很快就注意到了城外冲天而起的三道火光,借着烈火之光,他们也惊恐的发现,那黑压压如乌云遮日般张家军,竟已逼至城前数百步。
“敌军夜袭,敌军夜袭——”
最先发现的哨兵尖声大叫,其余城头守军,都无不震动起来,转眼间示警尖叫声便大起,刺破了夜的沉寂。
“不得惊慌,准备迎敌,速去报知大公……”
一名指挥的校尉,正颤声大叫时,只见一道寒光从城下射上来,瞬间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心脏。
那喷血的尸体,在袁军士卒震惊的注视下,惨叫着从城关栽落了下去。
那一支冷箭,不是来自于城外,竟是由城内出。
城头袁军士们,顷刻间陷入惊愕之中,无人能想通,为何城内会有冷箭来袭。
难道说,是友军不小心射错了吗?
然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便将他们从错愕中惊醒。
城内靠近城门一线,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两百人马,虽着平民服饰,却个个勇猛难当,从黑暗中一涌而上,杀向了守门袁军。
南门一线值守的袁军只有五百余众,仓促之下,很快就被这两百“天降神兵”,杀得陷入混乱。
一颗颗人头被斩落,城门两侧的袁军,被杀得分崩四散,这伙兵马一路狂杀,转眼就样上了城楼。
寒光掠过,吊桥的悬索被斩断,那一道吊桥轰然而落。
与此同时,城门口的守城之兵也被彻底杀散,震天的怒吼声中,东安南门那巨大的城门,轰然被推将开来。
城门,已开!
城外丘坡上,张元清楚看到了城门处的那场乱战,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感慨道:“我说李将军,你可真够‘奸巨滑’的,提前这么久就布下了这一招伏笔。”
李定国只是一笑,他当然听得出来,张元那一句“奸巨滑”,其实是在赞他。
“主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城头敌军怎么自己杀起来了?”樊梨花智谋不足,一时还没有看明白,自是一脸惊奇。
张元便笑着解释道:“梨花,你有所不知,咱们的李将军当初在撤出东安时,就暗中留了两百精锐,扮作百姓潜伏在城中,就等着今日发难,为咱们出其不意的夺下城门。”
真相道明,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樊梨花更是惊喜不已,一拍李定国道:“李小子,你这只狐狸,真有你的啊。”
李定国一笑,干咳过几声,豪然道:“城门已开,请主公下令,让朽统帅全军,杀他个天翻地覆吧。
李定国就喜欢全权统帅兵马,哪怕是张元在场,也要索要兵权。
“小子,你能统兵,我能御你,有你替我分担,我还省了心呢……”
思绪翻滚间,张元脸上浮现出了豪然之色,欣然喝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就将三千五百主力的指挥权,统统都交给你,李定国,去给我杀个痛快,杀出我张元的威名去吧。”
得到张元赋兵权,刚才还风烛残年般的李定国,突然间像被打了鸡血似,瞬间荣光焕发。
猛回头,李定国目光直射敌城,战枪一指,厉喝道:“张家军的将士们,随夫杀入东安,为主公荣耀而战——”
怒啸声中,胯下黑驹四蹄发力,李定国一人一骑,如黑色的闪电射去。
身后,杨志等三千五百步骑,轰然而出,如山崩地裂一般铺天而地杀出。
怒涛般的喊杀之声,震动九霄,轰隆隆的马蹄声,天地变色,滚滚狂流,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向着洞开的城门撞去。
李定国一马当先,越过吊桥,穿过城门,呼啸着率先杀入城中。
随后的张家大军,如冲破闸门的洪水,奔腾着灌入东安城,如狼入羊群,扑向了惊慌的守军。
“主公,那我们呢,就这么干看着吗?”樊梨花热血沸腾,看得手痒难耐。
张元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今日一战,正要杀个痛快,你我岂能闲着,咱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随我来。”
张元一夹马腹,也不往洞开的南门,反是向东面奔去。
樊梨花心中狐疑,猜不透自家丈夫深意,只得率五百亲兵,紧随而去。
东安城中,一条鲜血铺就的杀路,已由南门一线,沿着宽阔的大道,飞快的向着县府所在的中心方向蔓延而去。
怒发神威的李定国,杀入城内一百多步时,前方才终于出现了援救的援兵。
正自沉睡中的孟岱,闻知南门有变,连衣甲都顾不得穿全,便急率千余兵马赶来增援,尚未赶到城门一线时,迎面正撞向汹涌而入的张军。
未及列阵,杀红了眼的张军将士,就在李定国的率领下,狂扑而至。
“孟岱,你不是要跟夫争大将之名吗,咱们就决一死战,看看谁才是当世真正的大将!”
李定国一眼就认出那轻视他的敌人,暴喝声中,纵马如飞,手中战枪挟着怒涛之势,径向孟岱狂斩而至。
第三十八章 坏你好事
眼见李定国毫无顾忌的狂杀而至,孟岱恼怒之下,跃马提刀就上前迎战,口中大喝:“匹夫,也敢在老夫逞狂,受死吧。”
两骑相交,李定国手中那一柄战枪,挟着狂澜怒涛之力,当头狂斩而至,枪锋未至,那当先压迫而至的劲气,竟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孟岱才惊恐的意识到,这冒充李定国之名的老匹夫,实力竟是远超自己。
瞬息间,那狂卷而至的劲力,竟已压得孟岱几乎有种窒息的错觉。
霎时,这位袁家老将骄傲的心中,涌上了无限的惊怖。
只是,为时已晚。
狂枪已至,唯有以力相迎。
孟岱没有思考的时间,只能倾尽全力,擎刀相挡。
交手瞬间,李定国一声冷笑。
当头劈至的血腥战枪,半道之中,忽然一变式,横向扇扫而去。
变招之快,根本让孟岱无从防备,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刀相挡,根本提不起半分力道。
但听得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嚎声响起,扇扫而至的枪锋,硬生生的将孟岱连人带刀轰上了半空,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七八步之远,口喷着鲜血,重重的摔落于地。
“原来只是一土鸡瓦狗之徒,你以为,大将之名,是个阿猫阿狗就能叫的吗。”李定国战枪一收,沉声道:“若非主公有令,我早取你性命,来人啊,把他绑了交给主公处置。”
身后掠阵的部卒们,一拥而上,将来不及爬起来的孟岱,转眼已五花大绑。
“怎么可能,我孟岱,当世大将,竟然败给了一个无名老卒手中,这怎么可能……”
孟岱愕难解,脸色惨白如纸,口中狂喷着鲜血,满脑子的不可思议,却已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被张军士卒绑了。
李定国一招击落孟岱,没有一步的停留,纵马继续狂冲,战枪过处,无可阻挡,惶惶的袁军有如浪开。
失去主将的袁军士卒,战斗的意志在瞬间就瓦解,如溃巢的蝼蚁一般,望风而溃。
县府。
然而这狭窄的街道上,根本没有他们逃跑之路,他们只有掉头反向而逃,却被身后的张军步骑大军,如过街老鼠般驱赶而逃。
袁谭正高坐于上,饮着小酒,一派悠闲,坐等着县令给他送上美人。
正当这时,一名亲兵慌张的闯入大堂,惊恐的大叫道:“大公子,大事不好,张军杀进城来啦!”
“什么!?”袁谭瞬间骇然变色,一脸邪意烟销云散,只余下无尽的震怖。
果然见南门方向,烽烟大作,隐隐有喊杀之声,震天动地,向着县府所在方向逼近。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张元那小子如何能攻破城门,为何南门方向没有任何报告?”袁谭惊怒的叫道。
“禀公子,城外张军并没有直接攻城,而是有一支数百人的敌军,潜伏在城中,突袭南门得手,才放了张军大举入城。”
袁谭再度愕然惊变。
这一次,他不但惊于张元能攻入东安城,更惊于张元布局之深远,机谋之诡诈,竟然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将一支几百人的兵马,秘密的潜入了城中。
这等手段,也太神了吧,难道那潜伏之兵都会遁墙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遁入城中吗?
他当然想不到,早在他气势汹汹,自以为无人可挡的长驱南下时,张元的大将李定国,就已经为今日的反攻布下了这步暗棋。
“孟岱在哪里,还不快率军给我夺回南门!”惊醒的袁谭,厉声叫道。
话音方落,又一名斥候飞奔而至,惶恐的叫道:“禀大公子,淳于老将军被李定国所败,已被生擒,敌军已杀入城中,正向县府逼近。”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当头轰落,轰的袁谭是外焦里嫩,震撼到头脑一片空白,双腿都不禁一颤,倒退了两步。
“张元,你……你……”
袁谭已彻底的懵了,脑子里混乱无比,贵公子般英武的脸庞,扭曲变形,仿佛撞上了这世上最诡异,最无法理解之事。
他无法理解张元是如何破下潜伏之兵,更无法理解,成名已久的孟岱,如何会被一个没有名气的将领击败,而且还给生擒了。
袁谭却冷哼道:“别以为张元那厮杀入城中,就能抓住我,马上跟我走。”
说着,袁谭离开大堂,在百余亲兵的保护下,慌慌张张的向着北门逃去。
慌忙逃出城的袁谭,会合了高干和孙乾二人,连气都不敢多喘一口,马不停蹄,匆匆忙忙的向北狂奔,两百多败军,一口气逃出了三里之地。
奔行在最前头的袁谭,始终神经紧绷,双目如刃,紧张着环扫着四周。
他怀揣着不安,一路从东安城逃出,眼见后面烽火渐远,耳边杀声也徐徐隐去,一路上并没有遇上张军阻击,紧张的心情渐渐的缓和下来,嘴角也流露出一丝庆幸的笑意。
“看来张元终究是棋差一招,虽是诈取了城门,却依旧拦不住大公子。”身后跟随的孙乾,呵呵笑道,言语中暗含讥讽意味。
袁谭抽出了丝帕,拭去了脸上灰渍,冷笑道:“张元这厮,果然惯会使诈,可惜他终究智谋不足,让我逃出升天,等我会合了文丑之后,必报今日之仇。”
孙乾忙附合笑道:“大公子世出名门,乃天命所在,连老天都保佑大公子,那张元焉能伤得了大公子。”
袁谭哈哈一笑,情绪又高涨起来,重新恢复了贵公子的气度。
袁谭思绪飞转,遐想着未来,不觉已奔出四五里,似乎将东安城和张元的追兵,已远远的甩在身后。
不光是袁谭,孙乾和几百袁军,甚至是高干也紧神经放松了下来,自以为逃过一劫。
他们却浑然不觉,大道一旁的树林中,一双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张元坐胯白马,扶剑而立,一双年轻的眼眸,杀机凛烈,却又暗藏讽刺,冷冷的注视着毫无察觉的敌人从眼皮子底下经过。
此刻天色微明,东方发白,借着清晨之光,他甚至已清楚的看到了袁谭那张暗自庆幸的脸。
旁边的樊梨花,此刻也终于明白张元用意,冷艳的脸上兴奋油然而生,惊喜道:“主公当真料事如神,竟然猜到袁谭那厮会不战而逃,提前赶来北面设伏,主公,你真是……”
樊梨花兴奋到不知如何形容对自家主公的赞叹,身后的将士们亦对张元赞叹万分,个个杀意激荡,热血沸腾。
树林外,三百敌军已经过半,正是给他们拦腰致命一击的绝佳时机。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张元嘴角扬起一抹杀机,拔剑在手,向前一划,厉声道:“梨花,率将士们出击,截杀敌贼!”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进吹响,如死神的咆哮,撕碎了初晨的静谧,吓得满树林的飞禽雀起。
“把他们统统杀光!”樊梨花银枪一指,一声清喝,纵马当先杀出。
埋伏在林中的五百张军,骤然现出,如神兵天降一般,向着大道上的敌人涌去,疯狂的杀向出逃的敌军。
大道上,袁谭满腔庆幸,一脸的得意,正琢磨着大举反攻,复仇雪恨,灭了张元那个让他屡屡蒙羞的寒门之徒。
瞬时间,号角声冲天而起,暴雷般的杀声中,树林中无数的张军士卒,如地狱杀出的索命幽灵般,潮水般的袭卷而至。
袁谭大吃一惊,神色立变,所有的庆幸与得意,都烟销云散,灰白的脸上霎时间涌满了惊骇。
第三十九章 活捉袁谭
两百袁军残兵,更是惊慌失措,顷刻间就乱了阵脚。
“这里怎么会有敌军?”袁谭脸色苍白,脱口一声惊呼,已完全失了贵公子的从容气度。
高干蓦然省悟,急叫道:“末将早说过那张元极是诡诈,他一定料到我们会弃城北退,提前派一军在此设伏,就为等着截杀咱们。”
袁谭猛然间恍悟,这才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所走的每一步,竟然都在张元的意料之中,自己简直如猴子般被张元玩弄于股掌之中。
堂堂袁家大公子,竟然再一次为张元所羞辱!
“张元——”惊恨交加的袁谭,咆哮大叫,气得脸都憋红到要炸掉。
就在他惊怒之时,伏兵转眼杀至,热血昂扬的张军战士们,手中刀枪,无情的斩向那些惊惶的袁家军,疯狂的收割人头。
片刻间,两百袁兵就被杀得鬼哭狼嚎,死伤大半,纷纷抱头逃窜。
面对如此败势,袁谭终于害怕了,颤声大叫:“保护我杀出去,谁能护我脱困,本公子必有重赏。”
高干遂是拼死而战,率领一队亲兵,将袁谭和吕旷,还有那甘梅保护其中,一路向北狂杀,拼命的突围。
张元立时看出袁谭想逃,长剑一指,厉声叫道:“夫人,给我杀上去,休让他逃走。”
“夫君要你们死,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杀到红眼的樊梨花,一声清啸,手舞银枪狂杀而上。
在她开路率领下,一队十余人的铁骑,斜刺里冲杀而至,顷刻将袁谭的逃跑队伍冲乱。
骤变突生,高干保护袁谭冲在前边,却把倒霉的吕旷给抛在了后面。
跟袁谭一脱节,吕旷立时被张军堵住去路,冲不出去,只得大叫道:“大公子,救我,救我啊——”
袁谭和高干听到求救声,猛然回头时,这才发现吕旷被抛在了后面,已经落下十余步之余。
“我去救他。”高干勒住战马,就想回身去救吕旷。
袁谭却猛的将他拉住,厉喝道:“敌军太多,你若回去救他,我们就都要被他拖累,速护送我走,已经顾不上他了。”
高干身形一震,眼中不禁迸射出震惊之色,似是没有想到,被袁谭视为座上宾的吕旷,在关键时刻,竟会被这位袁家大公子这般轻易的抛弃。
沉默了几个呼吸,高干无可奈何,只得一咬牙,将头转回,只能护着袁谭狂突,将吕旷的求救声,充耳不闻。
乱军中,吕旷眼见袁谭越走越远,根本于他不顾,不禁又惊又怒。
被抛弃的他,只能靠着自己,拼命的拨马狂冲,想要杀出重围。
斜侧里,樊梨花已经纵马杀到。
随后跟来的张元,一眼就认出了吕旷,心中的猜测终于得以验证,不由开心起来,又多了一个提款机,最近残暴点不足啊。
怒火中烧,张元看到吕旷就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梨花,给我活捉那个姓吕的杂种。”
樊梨花也认出了吕旷,夫君的仇人就是自己的仇人,二话不说,一声低啸,拍马拖枪直趋吕旷而来。
吕旷武道一般,蓦觉杀气袭来,回头瞥去时,樊梨花一袭红影,已横在了他跟前。
惊恐的吕旷,甚至还来不及拔剑抵挡时,樊梨花手中银枪已出,沉重的枪杆,拦腰就轰在了吕旷的肚子上。
噗——
一口老血狂喷而出,吕旷惨叫着捂着肚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从马上倒飞了出去,重重摔落于地。
“把这货给我绑了,回头再处置他。”张元拍马从旁抹过,也不屑多看一眼,大叫道:“梨花,我们继续追,别让袁谭那厮溜了。”
夫妻二人齐头并进,携手挥军掩杀,踏着袁军的尸体,一路穷追不舍。
前边狂逃的袁谭,原还指着吕旷能稍稍拖延一下张元的追击,却没想到吕旷这么不中用,连一招都撑不下去就被击落马下,张元和他那武力了得的小贱人,很快就迫近上来。
回头一看,追兵已在十余步外,袁谭心惊胆战,眉头一皱,大喝道:“高干,我命你率余军留下来阻挡张元,掩护我撤退。”
这号令一出,高干不由神色大变,愕然的惊望向袁谭。
如今他身边只余不到三十余人,身后张元追兵却有数百,纵使他武力再高,又岂能以一己之力,独挡这么多追兵,此刻若是停下来拒敌,就等于往火坑里跳,自寻死路。
“大公子,敌众我寡,我焉能挡得住啊。”高干当即叫道。
袁谭却狠狠瞪他一眼,怒斥道:“这是本公子的将令,军令如山,你难道敢抗命不成!”
高干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刀疤上涌起悲愤之色,他很清楚,袁谭这是要牺牲了他,来为自己的逃跑争取时间。
“唉——”长叹一声,高干只得一咬牙,拨马转身,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舞枪迎向追兵。
他也是没有办法,身为属下,今若违背袁谭的军令,就算能逃过一劫,事后袁谭秋后算账,又岂饶得了他。
现在回头迎战张元追兵,虽然凶险,但若能险中得胜,倒还有一线生机。
他是别无选择,只能拼死一战。
三十余名残存的亲兵,在高干的带领下,折返回身,朝着张军追兵杀了上去。
可惜,他们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樊梨花领军杀到,两百多精锐的张军亲兵,一顿的狂冲,便将残存的敌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倒是高干怒发威势,横在路中央,一杆大枪舞动如风,连斩数名试图冲过来的张军,凭着一己之力,竟为袁谭拖延了些许时间,让袁谭得已逃远。
“你个杂种,敢挡姑奶奶的路,我要你脑袋。”发怒的樊梨花,一声厉喝,纵马舞枪杀向了高干。
“夫人小心,这厮武力不弱,你若力不从心,不必跟他缠斗,直接围杀了他便是。”张元叮嘱一声,挥军从战团旁斥过,继续追击袁谭。
前方出,袁谭已经逃出了二十余步,身边只余下几骑。
策马奔回战场,此时战斗已结束,袁谭的几百亲兵已被杀了个精光,高干也被五花大绑,竟然被生擒。
张元这倒是奇了,要知梨花的武力并非高干对手,怎这般轻易就把他活捉。
再看杨志也在,张元便明白这必是他与梨花联手,将高干拿下。
“袁谭,你跟我作对这么久,现在终于落在我手中,还有什么话说。”张元俯视着灰头土脸的俘虏,冷冷质问道。
袁谭瞪了他一眼,胸膛一挺,长叹一声道:“张元,你不要得意,我的父亲会来救我的。”
“那我就等着看。”张元冷笑一声,摆手下令将高干押解回城,再作处置。
高干便被一众亲兵,连拖带扛,押往东安。
“主公,怎么不直接杀了这厮”樊梨花瞧见张元并没有处理袁谭,疑惑的问道。
第四十章 袁谭毒计
“梨花不要着急,我们回去再慢慢处置他。”张元笑了笑。
“袁谭这杂种竟然敢犯我上党,必不能让他好过。”花木兰咬牙切齿的骂道。
“事不宜迟,战事还未完,咱们先回城。”张元,便策马直奔东安。
樊梨花杨志二将,领着亲兵跟随于后,径直归城。
此时东安城中,几千袁军已死的死,降的降,东安诸处要害皆为李定国所攻占,“张”字大旗已遍布四门。
“嘀……宿主获得东安突袭战胜利,获魅力点3,残暴点四十,宿主现有魅力值60。残暴点40,”
脑海里刚刚响起系统精灵的提示音,一骑斥候便飞奔来报,言是李定国已生擒了敌将孟岱。
“好啊,太好了,李定国干得漂亮!”
张元心中狂喜不已,今次一战,不但杀得袁谭大败,四千兵马尽损,获得了宝贵的魅力值,而且还俘获了高干等敌将,收获可谓丰厚之极。
魅力值不说,可以提升英魂忠诚度,而且意味着他下次抽取英熊能有更多的选择。
至于孟岱三人,等于是三台提款机啊,每月蹂躏他们一下,就能坐收三十多点残暴值,简直是“暴利”。
心情畅快的张元,策马直抵县府,抱着受伤的甘梅,径入大堂,将她送往后院,传令随军医者为她治箭伤。
安顿下甘梅,张元屁股还没坐稳,李定国杨志等诸将,便各挟着丰厚的战果前来参见。
那da县令也跟随入内,一见张元便陪笑上前,拱手道:“下官da县令,拜见太守,下官忍辱负重,就是盼着太守能率军收复东安,如今终于是等到了,下官代这一城士民,感谢太守救我等于水火之中。”
“忍辱负重,哼,说得倒是比唱得还好听。”张元冷笑一声,“本相可是听说,你对袁谭阿谀奉承,为了讨好那袁家大公子,甚至不惜胁迫找了好多良家女子侍奉袁谭,你还有脸来见我!”
张元脸色陡然一沉,眼中杀机凛生。
那县令吓得一哆嗦,脸色立变,结结巴巴道:“太守误会了,属下那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只是想……只是想……”
慌张羞愧之下,县令舌头都打了结,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张元刃视着他,冷冷道:“你无非是觉得袁谭出身名门,家大业大,我张元必为其所灭,才敢不惜鱼肉百姓,也要巴结袁谭,你这等厚颜无耻的墙头草,留你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来人啊,把他给你拖出去,五马分尸。”
“太守饶命,太守饶命啊——”那县令吓得当场就跪了,哇哇嚎叫着求饶。
张元却无动于衷,他要以杀立威,让那些心存背叛之徒,知道背叛他是什么下场。
而这da县令四维数据均不满四十,从他身上也获得不到残暴点,张元自也不屑亲自动手。
哇哇嚎叫声中,县令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被无情的拖走。
“主公,眼下东安已破,袁谭已成丧家之犬,咱们何不一鼓作气挥军北上,把袁军彻底赶出上党?”杀意未尽的杨志,兴奋的叫道。
张元哈哈一笑,拂手道:“将士们连日苦战,也都辛苦了,先让他们喘口气不迟,今天咱们就喝他们痛快。”
意气风发的张元,当即大手一挥,令将那da县令献给袁谭的一坛坛美酒,尽皆开启,分赏有功诸将。
大堂中,一时酒香四溢,杨志等诸将开怀畅饮,说笑作乐,好不痛快。
樊梨花这位主母,也与众将对饮,打成了一片,共庆这场胜利。
唯有李定国,依旧坚守着他滴酒不沾的原则,别人痛饮,他则蹲在角落里无聊的喝水。
张元也不强迫他,自去后院换了衣物,一夜拼杀,身上还有血。
张元正换衣时,突然间,大堂方向传来了痛苦的叫声
紧接着,一名亲后飞奔而来,惊慌的大叫道:“主公,不事不好,主母和徐将军他们不知怎么的,突然都捂着肚子大喊疼痛,都痛得昏死过去了!”
“哎哟,痛死我了。”
“奶奶的,怎么回事,痛得要死啊。”
“老子被鬼上身了吗,怎么突然间这么痛啊。”
正堂中,众将们已经东倒四歪的瘫倒在了地上,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嚎叫,有许多人已昏倒过去。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这样?
“梨花!”张元从愣怔中清醒,几步扑到了樊梨花身边,将她扶入了怀中。
却见原本活蹦乱跳的樊梨花,此刻已是昏死过去,脸色苍白如纸,斗大的汗珠刷刷的从额头上滚下去,嘴唇都有些发紫。
再看杨志,情况也差不多,也是嘴唇发丝,脸色惨白,而且比樊梨花看起来还要严重。
再环视大堂,只见大大小小的将校们,凡是参加了这场庆功宴的军官们,统统都是同一副症状,只是轻重缓急有所不同而已。
唯有李定国却是个例外。
此时的李定国依旧没事的样子,但却没有半点病痛之状,正深皱着眉头,察看着突发病状的同僚们。
“李将军,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才离开了一会功夫,大家伙为什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张元冲着李定国喝问道。
李定国走上前来,将一碗未饮尽的残酒端在了张元面前,沉声道:“所有在场的人都突然发病,唯有老朽无事,而且看他们的症状,应该是中了毒,毒就在这酒中。”
酒中有毒!?
张元看了一眼那碗酒,再环扫一眼众将,联想起诸般线索,蓦然间省悟。
腹痛,嘴唇发紫,这跟中毒的迹象很像,除了参与宴会的将官们之外,负责侍奉的士卒们却屁事没有,就说明这毒在饮食之中。
李定国滴酒不沾,所有人当中只有他没饮酒,而适才张元自己因为甘梅之事提前离开,也没有动酒杯,现在又只有他二人无事,就说明这毒正是下在酒中。
“谁有这么大能耐,竟然能瞒过所有人耳目,在这么多的酒坛中同时下毒?”张元一脸狐疑。
李定国干咳几声,喘息着道:“这些酒坛就堆积在堂中,谁能有本事当着这么多人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酒中下毒,所以老朽怀疑,是酒中事先就已被下了毒。”
“事先被下了毒,莫非……”张元眼眸一动,蓦然想到什么,急喝道:“速传医官,为夫人和众将官解毒,再把袁谭那厮给我带上来。”
号令传下,营中七八名医官,迅速赶到现场,为众人治毒。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袁谭,跟着被押解了进来。
步入大堂,袁谭看着四周的乱象,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钩起了一抹暗自得意的冷笑。
他的表情细微变化,又岂逃得过张元的眼睛,更加证明了他心中的猜测。
张元便先按下怒火,沉声喝道:“袁谭,你这个匹夫,你老实交待,是不是奉了袁绍之名来入侵我上党?”
“事已至此,还需要多此一问么。”袁谭依旧是一张世家子弟的笑脸,却又道:“不过我要阐明一点不是入侵,是帮助上当回复安定,铲除你这个祸患。”
袁谭终于承认,却还要为袁绍脸上贴金。
“好一个仁义的袁绍,当年与我父亲同为西园八校,现在就会来欺负自己同僚的后代。”张元讽刺道。
面对张元的讽刺,袁谭却无丝毫愧色,反而摆出一副大义凛然之势,高声道:“仁有大仁小仁,义有大义小义,你处心积虑,深藏不露,留着你早晚会祸起萧墙,到时并州内乱一起,不知有多士民要遭殃。我父亲胸怀大仁大义,为了一州士民的安危,自然要牺牲小仁小义,要将你提前除掉,而今看你的诸般表现,我父亲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你确实是个大祸……”
袁谭洋洋酒酒一番话,公然美化袁绍的所作所为,把张元听的是怒火中烧,越听越来气,不等他把话说完,便一跃而起,大步下阶。
“祸你奶奶的奶奶!”
袁谭一个“祸”字尚不及出口,张元口中一声怒骂,飞起一脚便狠狠的踢在了袁谭的脸上。
袁谭“啊”的一声惨叫,脸上瞬间添了一道鞋印,腾空而起,被踢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三步之外,摔了一个狗吃屎。
张元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又冲过去,大脚板抡将起来,一脚接一脚的朝着袁谭身上脸上狠狠踩去。
“老子让你奶奶的玩文字游戏,你们他奶奶的一帮伪君子,先咬定老子是祸患,没完没了的想害死老子,幸亏老子够聪明,每次都挫败了你们的阴谋,你们这帮伪君子自己把上党搅得死了那么多人,你他奶奶的还好意思放马后炮,吹捧袁绍的决定的是英明的,英明你娘的小菊花,老子明明是被你们逼的……”
张元边踢边骂,把这几个月来积压在心底的怒火,统统都发泄了出来。
左右那些士卒们,甚至是李定国都看傻了眼,没想到张元竟会这般暴粗口,还如此的残暴。
“这个小子,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倒也算是真性情……”惊愕之余,李定国却微微点头,流露出些许欣赏。
也不知踢了多久,张元把愤怒宣泄一空,总算是痛快了许多,方才停脚。
趴在地上的袁谭,这几十脚下去,已被踢得是鼻青脸肿,满身是血,惨烈之极。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袁谭实施残暴,获得残暴点10,宿主现有现暴点50.”
脑海中果然及时响起了系统提示音,又从袁谭的身上搜取到了残暴点。
“哈哈哈——”被痛揍的袁谭,却反而讽刺般的大笑起来,嘴里喷着血嘲笑道:“张元,你就算打死我也没用,你的将官皆已中毒,无人能替你领兵,到时候大军复来,你依旧难逃一死,你终究也不是我父亲的对手,哈哈——”
“他娘的,果然是袁谭在酒中下肚。”张元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气愤之下,又狠狠踢了袁谭几脚。
袁谭却吐着血,得意的狂笑道:“袁谭哪有这等智谋,还不是我灵机一动,料定你必会用这些遗弃的酒来庆功,便在撤出东安之前,先在酒中下毒,没想到你果真中计,真是天要亡你啊,哈哈哈——”
果然如此,没想这袁谭如此狠毒,明着打不过自己,竟用下毒的下作手段。
张元怒从心起,拔剑在手,作势就要杀袁谭。
“主公,是我们一时疏忽,中了他们的毒计,事已至此,杀了他也没用,留他一条狗命,将来或许还有用处。”李定国及时上前劝道。
张元这才压住怒气,长剑归鞘,将那医官首领叫来,问他救治情况。
“禀主公,此毒毒性太过猛烈,我等医术不济,只怕无力回天啊,除非华神医在此,否则谁也救不活主母和诸位将官。”医官首领满头大汗,惭愧的答道。
他这回答如惊雷轰落,轰得张元身形猛然一震,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趴在地上的袁谭,听到医官所言,却喘着气大笑起来,仿佛自己阴谋得逞,等着看张元的笑话。
“华佗,若是华佗这个神医在的话就好了,可惜根本没有时间去找他,难道我要看着梨花他们活生生被毒死却无能为力吗……”
张元思绪飞转,暗暗咬牙,眼眸中燃烧着愤慨与不甘。
蓦然间,他那愤怒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恍然省悟的精光。
第四十一章 神医孙思邈
那首领医官不是说了,只有华佗在场,才能救梨花他们的命,华佗医术是神,但古往今来,神医可不止华佗一位。
怕自己的残暴点不足,于是张元又去从高干和孟岱身上获取达到了20残暴点,
“嘀……扣除转换消耗值,宿主最终可获得60残暴点,经过筛选处理,宿主可抽取神医属性英雄”
“早知道还有神医这个属性可以抽取,我早应该召唤出来,随时带在身边,防患于未然了……”
张元心头一阵兴奋,看着神医那低价的数据,有种白捡了个便宜的兴奋,想也不想就向系统精灵命令道:“还等什么,用所有残暴点,然后给我神医召出来。”
“嘀……残暴点准备完毕,宿主现有残暴点60,仁爱点3点,无法召唤神医属性的英雄。”
“什么!”张元大吃一惊,当场就火了,“不能召唤你把他调出来干什么,你坑爹啊,神医的四大属性都不高,我有60个残暴点,为什么不能召唤?”
“嘀……系统提示,神医都带有神医属性,宿主想召唤神医,除所需残暴点之外,还需额外消耗3点魅力值。”
要消耗魅力值?
张元顿时就郁闷了,如果这个系统精灵是个实体站在他面前的话,此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把那坑爹的家伙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你还能再黑点吗,老子辛辛苦苦打了半天仗,死了多少个弟兄,好不容易才挣到3个魅力点,尼玛你召个医生,就全都给拿回去了,你奸商啊。”张元极度不爽,很是不爽。
“这不是黑,这是维持系统平衡,具有隐藏属性的英魂,往往具有改变局势的能力,如果系统允许随便召唤,极其容易破坏系统平衡,导致系统崩溃,从科学角度……”
“打住,给我打住,别给我再普及你的平衡,我都听了几百遍,都快听吐了。”张元没好气的打断了系统精灵的长篇大论,无奈道:“你的系统你做主,要扣魅力值就扣吧,别废话,赶紧把孙思邈给我召出来吧。”
虽然有点不爽,但若能召唤出千古神医,救了木兰他们,挽回眼下的危机也算大赚了一笔,况且神医也不是一次性消费品,以后带在身边总归还有用处。
至于那3个宝贵的魅力点,大不了以后再挣就是了,张元嘴上不愿承认,心里边却很清楚这笔买卖他是赚到了的。
张元深吸了一口气,环视一眼众人,
“开始抽取吧”张元命令道。
“嘀……抽取英雄开始,现在开始载入英雄,十……九……八……”
耳边又响起系统精灵熟悉的倒数声,张元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在一双双不解的眼神注视下默默闭着眼睛。
“三……二……一……载入完毕,恭喜宿主抽取成功。”
结束了。
“叮咚,召唤成功,请宿主查看,当前剩余残暴点0点”
恭喜宿主获得药王--孙思邈统帅40、武力50、智力60、政治53,当前植入身份为上党军内一名医生。
为唐代著名道士,医药学家。被人称为“药王”。京兆华原(今sx耀县)人。幼聪颖好学。自谓“幼遭风冷,屡造医门,汤药之资,罄尽家产”。及长,通老、庄及百家之说,兼好佛典。年十八立志究医,“颇觉有悟,是以亲邻中外有疾厄者,多所济益”。北周大成元年(579),以王室多故,乃隐居太白山(在今sx郿县)学道,炼气、养形,究养生长寿之术。及周静帝即位,杨坚辅政时,征为国子博士,称疾不就。隋大业(605~618)中,游蜀中峨眉。隋亡,隐于终南山,与高僧道宣太守友善。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召至京师,以其“有道”,授予爵位,固辞不受,再入峨眉炼“太一神精丹”。显庆三年(658),唐高宗又征召至京,居于鄱阳公主废府。翌年,高宗召见,拜谏议大夫,仍固辞不受。咸亨四年(673),高宗患疾,令其随御。上元元年(674),辞疾还山,高宗赐良马,假鄱阳公主邑司以属之。永淳元年卒,遗令薄葬,不藏明器,祭去牲牢。宋徽宗崇宁二年(1103)追封为妙应真人。
张元立马问道,“李将军,我问你城中是否有一个叫孙思邈的医生”。
李定国想了下急忙说道,“是有一个叫孙思邈的,哦,对了,此人医术了得,在城中小有名气”
只是让李定国纳闷的是,张元平时很少去出去的,怎么知道有孙思邈这么一个医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主公是怎么知道的”?
张元微微一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快去把他找来“。
“是,主公,我这就给你叫去”,李定国知道自己再待下去非让张元绕的晕头转向,接了命令赶紧就跑。
一会,一名身着布衣,面貌儒雅的男子跑步来到张元面前。
张元心中一喜,当即令道:“孙思邈,众将官的毒就交给你了,别让本太守失望。”
“太守稍作片刻,且看属下略施手段。”孙思邈自信的回应,潇洒的一个转身,挟着一身道风仙骨般的气质,走向了已昏过去的樊梨花。
他先是为樊梨花搭脉,诊查了一番她的诸项体征,然后又将那有毒之酒拿来,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大堂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以怀疑的眼神,注视着这个被张元找来名叫孙思邈的医官。
“张元,你以为你给随便找个人,就能起死回生了吗,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哈哈哈——”奄奄一息的袁谭,又哈哈大笑,肆意的嘲讽起来。
“闭嘴!别吵!”张元看着他就厌恶,一脚狠狠的踹在了袁谭嘴上,踹了他满嘴的泥巴。
大堂中重新又安静下来。
一刻钟后,孙思邈做完了所有的检查,向张元拱手道:“禀主公,邈已诊查完毕,主母和诸位将官的毒并不难治,邈只需略施针灸之术,再开一剂解毒的方子,喂他们服下,太守信不出一个时辰,便可解毒。”
张元长松了一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下,兴奋道:“那还等什么,赶快动手啊。”
孙思邈遂是提笔写下一方,令其他医官依方配制解毒药,孙思邈则取出金针,先从樊梨花开始,为其用针镇毒。
趴在地上的袁谭又缓过了劲来,抹干净嘴上的鲜血,以一种看笑话讽的刺目光,冷眼看着孙思邈,仿佛在等着看这个孙思邈牛皮吹破,樊梨花毒发身亡后,张元那痛彻心扉的痛苦之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一个时辰已过。
袁谭看着看着,那讽刺得意的表情,却忽然间如潮褪去,转眼间,一张惨不忍睹的脸,便被无尽的惊愕所袭据。
樊梨花醒过来了。
第四十二章 该做个了断了
“梨花,你终于醒了,可吓死为夫了。”张元一脸惊喜,将樊梨花冰冷的双手紧紧握住,温柔的将她小心翼翼扶起。
“我是怎么了,怎的方才还好好的喝着酒,却忽然腹痛的紧,痛着痛着就没了知觉?”樊梨花眸中尽是茫然,显然不知道自己已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来。
张元遂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将前因后果,都如实的告诉了她。
樊梨花恢复了些许气力,听过张元的解释,不由怒从心起,咬牙骂道:“这些杂种竟这么卑鄙,打不过夫君你,竟想出这么龌龊的毒计来。”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咱们有孙思邈这样的神医,就算是死人他都能救活过来,我倒很想看看,袁谭知道他的毒计落空后,会是怎样一种气急败坏的表情。”张元看向了趴在地上的袁谭,鹰目中毫不掩饰讽刺的冷笑。
几步之外,趴在地上的袁谭已经整个人凝固,一张脸定格在了震惊错愕的一瞬,仿佛看到了鬼似的。
“怎么可能,这个叫孙思邈的家伙,怎么可能轻易就解了我的毒,姓陶的麾下,不但养了一帮武力高强的游侠,竟然还养了一位神医,这些奇人异士,怎么可能臣服于他这样的纨绔废物,怎么可能……”
袁谭满脑子都被数不清的“问号”所充斥,匪夷所思的表情中,更是涌动着一丝丝的震怖。
他对张元的轻视,正在一寸寸的瓦解,正在被震惊与畏惧所取代。
“袁谭,看来连老天都在帮我,你现在做何感想?”张元冷笑道。
袁谭从震惊错愕中,稍稍的缓过了几分神,强抑住心中的震怖,颤抖着冷哼道:“张元,你休要得意,就算你的这些走狗没有被毒死又如何,你以为你真能打得过我袁家吗,迟早你还是要死在袁家,迟早——”
“死鸭子就会嘴硬,很好,我就先留你一条狗命,让你看看到底谁会死在谁的手里。”张元一挥手,喝令将袁谭拖下去,严加看管。
袁谭这厮虽然可恶,杀了他却反而便宜了他,倒不如留着让他生不如死,从他身上每月收取残暴点。
再则袁谭乃袁绍长子,留着他或许还有用处。
袁谭被拖走,孙思邈则继续为将官们解毒,一个时辰后,杨志等二十多位将官,皆已苏醒了过来,余下的就只是多加休养,才能完全恢复。
张元便安排孙思邈作为医官之首,随军医官,所有官医都听他号令,自己则退出房外,挨个又去探视杨志等诸将。
……
不觉已是入夜。
樊梨花等人身体虽还有些虚弱,毒性却已尽解,已经能够聚在一起议事。
“主公,敌军虽然败退,但他还有后续五千大军,不可小视。老朽以为,大家伙虽然吃了点苦头,却也得到一个机会,或许可以杀袁谭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将其击垮。”李定国话话中带话,苍老的脸上掠起几分诡色。
樊梨花几人还在茫然,一时领悟不了,张元的眼眸一转,蓦然间涌现兴奋。
“来人啊,传令下去,今日孙思邈解毒之事,务必要保密,谁敢泄露半个字,必军法处置。再给我对外放出风声,就说诸将皆已中毒,不省人事。”张元干脆利落的连下号令。
樊梨花和杨志二人,听着张元一番号令,二人对视一眼,方才恍然大悟。
“咳咳……”李定国咳了一阵,笑道:“主公随机应变之快,老朽佩服。
三日后。
张元一出外堂,却见自家梨樊已全副武装,手扶佩剑站在那里,眸中闪烁着几分异样的笑意。
他便再无犹豫,当即穿戴好衣甲,在樊梨樊所率一众亲兵的保护下,出得军府,径奔城外而去。
随着张元出城,杨志、李定国二将,也各率本部兵马相继出城,三千余兵马沿着北上的大道,稳步开进。
一个多时辰后,前方斥候传来消息,淳于琼的五千大军已至五里之外,正急进而来。
张元遂令全军止步,就地列阵,摆出一副以逸待劳的防守架势,坐等袁军出现。
放眼望去,四千将士肃立如林,静寂无声,每一张年轻的脸上,都涌动着渐沸的热血。
经历了几场胜仗的洗礼,那些新兵已磨练出了老兵的志意,张元可以自豪的宣布,他这四千人马虽少,却是一支铁打的精兵。
此时此刻,这些精兵们的脸上,再看不到半点慌张之意,眼神中只有昂扬如火的战意。
诸军中,樊字和杨字的战旗已经掩下,只余下他的张字帅旗,还有李定国的将旗。
今天,他要来个将计就计,跟淳于琼来一场最后的决战。
五千袁军,这已是袁家在并州所存的主力,只要击败这股力量,就算是淳于琼侥幸逃生,短时间内也无力再纠结力量入侵,上党北面的威胁将随之解除。
而在翼州方面,袁绍马上就要入主翼州。
倘若等着袁绍得胜而归,发现他竟击败了淳于琼,坐稳了上党,岂能坐视不理,必然会撕破脸皮,对他动刀。
所以张元决定不再跟淳于琼拖下去,必须速战速决,然后他才能抢在袁绍回师之前,先发制人。
时间就是张元的生命线。
神思间,不觉已近正午时分。
正午。
西风骤起,天地肃杀。
忽起的狂风,掀起漫空的草叶尘沙,头顶的太阳仿佛被遮了一声纱幔,变得昏暗无比。
四千多张军将士鸦雀无声,所有的战士都安静的仿佛没有生命的兵马俑一般。
张元极目北望,但见原野的尽头,滚滚尘雾中,一条细细的黑线在徐徐蠕动。
隐隐约约,仿佛有数不清的旗帜,迫不及待的想要从地平线下跳出来。
袁军在逼近。
风打在他手扶的剑柄上,发出沙沙的脆响,张元剑眉深凝,沉静如山。
天边的那条漆黑的线条变得更加粗重,悠远绵长的号角从远方传来,充斥着浓烈的杀气。
身后的将士们却再没有丝毫畏惧。
他们的心中有一个信念:
追随张元,血战到底。
大地在震动,耳膜在隆隆作响,黄天反衬着枯野,耳边烈风呼啸,刮面如刀。
北面的尽头,黑线愈加粗重。
在滚滚雷声的衬托下,敌人的影像终于撞入了眼帘,只见数不清的士兵,数不清的战旗,数不清的刀枪,如潮水般遮天蔽日而至。
顷刻间,五千气势汹汹的袁军,便如蓄势待发的洪流一般,绵延数里填满了前方的视野。
袁军阵中,那一面赤艳的“袁”字大旗下,一身金甲的淳于琼星目微凝,丝帕轻拭着脸畔尘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大将气息,高傲的目光,不屑的藐视着几百步外的张军。
“敌军阵中只有那小子的帅旗和李字将旗,看来臧霸所说果然不错,那小子的其他部将皆已被我毒死,他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
淳于琼那冷峻高贵的脸庞,不禁浮现出丝丝得意的冷笑,大胜的快感,已经提前感受到。
“张元,你个卑微之徒,竟敢几次羞辱大将,今天这一仗,就是我淳于琼跟你彻底清算的时候……”
恨意如火的淳于琼,拔剑在手,厉声喝道:“前进。”
说罢,淳于琼拨马上前,直奔前军,大枪一招,率领四千前军精锐开出阵,向着张军正面推进。
淳于琼的嘴角掠过了一丝得意的冷笑,再喝道:“高览吕翔,尔等各统左右两翼之军,齐头并进,给我同时进攻。”
号令传下,两翼二将各统两千兵马,稍晚于淳于琼所部数十步开动。
五千多袁军士卒,形如一道移动的钢铁长城,浩浩荡荡的向着张军逼迫而近。
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呐喊声震天动地。
震天的喊杀声中,淳于琼拔剑一挥,指挥着中军一千亲军,尾随于前军之后,也压上阵来。
张元的虚实已看破,四面也无伏兵,拥有着近两倍的优势,淳于琼哪还有任何顾忌。
他要一股作气,将张元荡平。
“主公,敌人开始进攻了,这样真的行吗?”身边的樊梨樊,不安的问道。
张元不语,深吸一口气,集中意念道:“事到如今,且放手一搏吧”
第四十三章 胜利在望
张元暗暗一咬牙,眼神中已再无顾虑,只余下决死一战的誓死决毅。
“杨志何在!”决意已下,张元一声暴喝。
“末将在。”杨志慨然应道。
张元长剑向右一指,厉声道:“我命你率一千兵马出击,迎击敌军右翼高览所部。”
“诺。”杨志得令,挟着一身热血疾奔而去。
张元目光如铁,再喝道:“樊梨花何在。”
“末将在!”樊梨花横枪在手,冷艳的脸上杀机如火。
“我命你率一千兵马,从左侧进攻,只许进,不许退。”
“末将遵命。”樊梨花跃马提枪,直奔斜阵而去。
最后一道锐利的目光,张元射向了李定国,厉喝道:“李定国听令,我命你率两百骑兵,两千步军正面出击,给我冲垮文丑的前军。”
“咳咳……”李定国咳了一阵,方喘着气道:“是生是死,今天末将就为主公你杀个痛快吧。”
说罢,李定国苍目陡然一凝,仿佛瞬间被打了鸡血一般,杀气熊熊而起,拍马提枪,直奔前军而去。
战鼓声起,喊杀冲天。
那震天动地的杀声中,蕴含着张军将士,对入侵之敌积蓄已久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可以尽情的宣泄。
决战之时已到。
“杀尽敌寇——”
前军处,李定国挥枪怒喝,当先纵马杀出阵去。
蓄势已久的两千步骑将士,隆然而动,两千轻骑如一道巨大的利箭,向着迎面两倍的袁军扑去。
左右两翼,“樊”字和“杨”字的战旗,突然间被树起,樊梨花和杨志二人,各统一千精锐之士,挟着熊熊的怒火,向着敌人杀去。
张元已孤注一掷,拿出了他所有的家底,先发制人向袁军发动全面冲击。
……
敌阵中,当淳于琼看到张军竟抢先裂阵发动攻击,不由眼神微微一变,现出意外之色。
紧接着,淳于琼就看到,张军两翼竟然出现了“花”字和“徐”的将旗,分明是樊梨花和杨志二将领兵。
樊梨花和杨志不是都被毒酒毒死了吗,怎么还可能出现在这里领兵。
淳于琼的脑海中,瞬间迸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旋即,却被他的自信击碎。
冷笑一声,淳于琼不屑道:“张贼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不必在意,全军裂阵,给我迎上去。”
号令传下,袁军阵中的鼓战立刻变化,由平缓变为急促。
前军文丑大枪一挥,四千前军轰然裂阵,也加速呐喊着冲了上去。
左翼的高览也几乎在同时间裂阵,两千精锐决堤的洪流,汹涌无比的袭卷而出。
淳于琼已彻底被震撼,蓦然间才明白,自己再次中了张元的诡诈,竟被张元玩得团团转。
张元的部将根本就没有被毒酒毒死,,让他误以为袁谭毒计已成,全无忌惮的挥军将来跟张元决战。
而张元,便在这关键时刻,令樊梨花和杨志给他致命一击。
这就是张元的诡计!
“我的毒酒之计,怎么可能被识破,张元那狗贼,怎敢这般戏耍我?”
淳于琼整个人已石化僵硬,脑子被震骇和不可思议所充斥,失魂落魄,竟已完全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几百步外的张元,眼见战场局势,终于长松了一口气,年轻的脸上,掠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稍有失算,实在是凶险万分,成败只在一息之间。
“敌军已乱,不趁势破敌,更待何时,给我活捉淳于琼!”张元兴奋如狂,大喝一声,率领着仅有的几百亲兵,也杀了上去。
他已倾军而出,他要用血与火还报淳于琼对他的入侵和轻视。
“活捉淳于琼——”
“活捉淳于琼——”
四千将士斗志大增,豪烈的吼声回荡在天地之间,直令风云变色。
僵化凝固的淳于琼,被这震天的吼声震醒,残存的意志已是土崩瓦解,只余无尽的恐惧。
“撤退,全军撤退——”精神崩溃的淳于琼一声沙哑大吼,拨马便想走。
“淳于琼,你逃不了,把命留下!”
而在右翼方向,杨志率领的一千张军,已当先杀至。
杨志手舞战刀流光四射,锋芒过处,数不清的敌人毙命于枪下。
身后张军将士踏过,一条血路转眼间将敌军彻底击溃。
正中间处,老将李定国已撞入敌丛中,枪舞如风,千斤之力四面轰击,一名名惊恐的袁军士卒被撕碎,枪刃过处,数不清的肉块漫空而落。
袁军不是死就是伤,不是伤就是陷入惶恐,如何能挡住李定国一冲。
转眼间,来不及撤退的几千袁军,便被撕成了两半,陷入全面瓦解的态势。
随后而来的张元,眼见李定国怒发神威,看得是热血沸腾,催动将士们不断向前辗杀。
而在左翼处,樊梨花身披着赤艳如火的披风,一头的青丝用一根红色的丝带扎着,风吹过,长发一片火红在飞舞,如一朵风中绽放的带刺玫瑰,一路杀过,将数不清的敌卒刺死。
左翼军与中路军会合,全面辗杀敌军。
杀红了眼的张军将士,斗志更是达到了顶点,齐声狂吼,一路狂杀。
交战不过多时,一万袁军已是兵败如山倒,全线瓦解崩溃,四散奔逃。
横冲直撞的李定国,一眼于乱军中,瞟见了那面“文”字大旗。
那破败的大旗下,一员虎熊的敌将,正喝斥着部下,做着顽强的抵抗。
那员敌将,就是张元口中,颇为忌惮的hb上将文丑了。
强敌在前,李定国胸中战意更烈,长啸一声,拍马向着文丑杀奔而去。
乱军中的文丑,很快也发现了李定国,但见那一员的敌将,手中一柄大枪如劈波斩浪一般,无人可挡的杀向自己,武艺着实了得。
身处败势中的文丑,明知该当撤退,但那强烈的自尊心,却反使他血性大作。
“听闻张元麾下有一个叫李定国,武道威不可挡,今天我文丑就会一会你这匹夫。”
文丑神威怒发,低啸声中,坐下战马疾射而去,迎着李定国狂撞上去。
手中大枪如电,平举于前,狂澜巨浪似的劲气迅速的凝聚,形成一束旋转放射似的涡流电射而出。
李定国长啸一声,手中巨大的战枪如磨盘般扫出,掀起一道宽阔的无形枪幕,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横推而来。
两道流光迎面袭至,所过之处,无可阻挡,强烈的劲风竟将周围丈许的士卒如蝼蚁般掀翻。
吭!
枪与枪瞬间相撞,金属交鸣之声响彻原野,巨响的余音在所有人的耳鼓中震荡,久久不散。
一招交手,文丑只觉山崩地裂般的巨力,顺着大枪灌入身体,竟是搅得他气血翻滚。
“这匹夫的武力,竟然不在我之下,张元那小子,竟然能自己栽培出这等强悍的武将,怎么可能……”
文丑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色。
第一招走过,李定国同样也感到胸中气血震荡,那强悍之极的冲击力,仿佛沾水的皮鞭,直抽得他血气翻译滚,五腑激荡。
自被张元召唤以来,李定国败臧霸,擒淳于琼,可以说是纵横琅邪,无人能敌。
眼下与文丑交手,他才知道张元为何要提醒他,不可小视这位袁家大将。
文丑的武力,绝非淳于琼等土鸡瓦狗,93的武力值,竟然在他李定国之上。
心虽有些震动,李定国却毫无所惧。
勒住战马,李定国战枪一指文丑,豪然笑道:“有这等武道,了不起,今日与你战个痛快。”
文丑却虎目一瞪,傲然道:“你武道也不弱,可惜不好好在家待着,偏要出来找死,文某就取你命。”
文丑暴喝一声,纵马如风,瞬间已如铁塔般横在李定国跟前,手中大枪挟着刚猛无比的力道,狂刺而出。
又是一招交手,枪锋与枪芒上溅起耀眼的火星。
两人身形均微微一震,胸中气血激荡,五腑涌动。
两道身影,旋即激战在了一团。
劲风四扫,刃气冲天,只将周遭地面刮出道道沟痕。
刃风掀起漫天的尘地,四五丈之内都能被那外散的压迫力所波及,左右激战的两军士卒生恐被误伤,只有本能的向外退缩开来。
层层叠叠的枪风枪影,如狂澜怒涛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攻出,每一招出手都是当世绝顶的武招。
滚滚战团中,二人尽展生平所学,转眼交手三十余合,却不分伯仲。
然而,武将的交手,依仗的不单单是自身武道强弱,更要依仗一股“气势”。
张军眼下大胜,气势如虹,李定国借着得胜军势,越战气势越盛。
袁军却全线崩溃,势衰已极,让文丑越战越没有底气。
身边的袁军士卒不是被放倒,就是落荒而逃,要么就是伏地求降,败势已无法挽回。
而张军士卒却纵横战场,肆意的狂杀,愈战愈勇,喊杀之声令天地变色。
李定国苦战不低,气势渐落下风,心中焦躁,额头悄然已浸出一层冷汗。
“李将军,梨花来助你杀此贼!”清厉的喝声中,樊梨花策马舞枪,从斜刺里杀前而来。
“文子勤,救我——”乱军之中,又传来淳于琼的求救声。
文丑心头一震,偷得空隙寻声望去,惊见淳于琼在杨志的攻势下,已被逼得手忙脚乱,而在几步之外,张元也杀破乱军,正向淳于琼杀去。
以淳于琼的武道,连杨志都斗不过,面对杨志和张元的夹攻,必死无疑。
形势对文丑来说,已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小子,改日文某再取你狗命。”
文丑急于去救淳于琼,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抢攻几招逼退了李定国。
接着他跳出战团,拨马便望淳于琼方向杀去,口中大喝道:“张元,纳命来”
第四十四章 骂我梨花的下场
正压迫淳于琼的张元,蓦觉身后杀气袭来,急是回马转身。
抬头时,蓦见文丑已如铁塔般撞来,那一枪快如闪电,势如雷霆之怒。
张元心中一慌,不及多想,只能倾尽全力回枪相挡。
哐——
一声金属嗡鸣,一道鲜血飞上半空。
文丑的枪锋,轻松的突破了张元的战刀防御,刺穿了他的胸膛。
张元的武力值只有73,不过是当世二流武将,文丑93的武力值,却位列当世绝顶。
两人武道相差太远,只一招间,文丑便打伤张元。
“文丑,敢伤我主公,我要你命!”杨志眼见张元被秒杀,咆哮怒吼着拍马赶到。
手中大枪疾舞如风,层层叠叠的枪影如狂风暴雨般,无情的轰向文丑,每一枪皆用尽全力,要为张元报仇。
“叛贼,也敢在本将面前逞狂,我就一并取你狗命。”文丑却将杨志的狂攻之势视若无物,冷哼一声,枪锋一抖,反手挥荡而去。
锵锵锵!
一连串的金属撞击声中,文丑只单手持枪,轻轻松松就化解了张元最强的一轮狂攻。
然后,他双手一握战枪,反手一式“怒荡千军”,电射而出。
染血的枪锋疾射而,快如雷霆一般,瞬间便穿过强弩之末的杨志枪势,狠狠戳中了他的肩头。
杨志一声痛哼,肩头鲜血已飞溅而出。
85的武力值,不出十合,竟已被文丑所伤。
这一幕,正旁边的张元,看得是清清楚楚,既揪心杨志的生死,又惊羡于文丑的武力值。
几招间,轻松的杀张元,伤张元,这等强横的武力,怪不得可以跟颜良并称hb双雄!
“这样牛逼的人物,武力比李定国还厉害,若能招到我麾下就好了……”
正缺人才的张元,看着文丑就像看一道稀有的美味佳肴,两眼竟是冒出了“谗光”。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文丑收入麾下可能性极低,再迟一步,杨志倒是极有可能死于文丑枪下。
张元猛然清醒,大喝道:“李将军,给我救下张元!”
不用他提醒,李定国已杀破乱军,追至了文丑身后,臂上青筋暴涨,手中枪挟着碎岳的力道,一招“泰山压顶”,狂轰而下。
文丑正欲取杨志性命,惊觉李定国袭来,眉头一皱,只得回枪一横,倾力相当。
吭!
震天的激鸣中,两具身躯皆是剧烈一震,气血翻滚激荡。
“文丑,老子跟你拼了!”杨志见援手杀手,精神振作,疯了一般,不要命的招式狂轰向文丑。
李定国也威风抖擞,撼天碎地的枪式,如漫天袭落的惊雷般,铺天盖地轰向文丑。
文丑的威势就此被压制,在二人的夹攻下,转眼陷入全面的被动,根本再无还手之力。
“淳于将军,助我一臂之力,我们杀出重围。”情急之下,素来自恃的文丑,也只能大叫着向淳于琼求救。
李定国武力,再加上一个杨志,他必败无疑,唯有淳于琼出手才能助他击破对手攻势,他二人才能双双逃走。
逃过一劫的淳于琼,正欲挺枪上前相助文丑,忽然间眼眸一转,一咬牙转身便走,头也不回的叫道:“文丑,速速撤退,我们在前面会合。”
淳于琼吓破了胆,竟抛下文丑独自逃走。
“想溜,没那么容易,梨花,给我拿下他。”从后追至的张元,厉声大叫。
话音未落,樊梨花已从斜向袭来,手纵银枪,借着战马狂冲之力,运起生平力道,直击淳于琼。
淳于琼只顾着狂奔,哪想到斜刺里会再杀出樊梨花,惊觉之时那一袭火红之影已撞面前,惊恐的淳于琼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的抬枪相挡。
哐——
猎猎的金属激鸣声中,淳于琼大枪脱手而落,整个人凌空而起,被震飞了出去。
“贱人,你竟——”
半空中的淳于琼,“竟然”二字未及出口,樊梨花已策马追至,硕大的枪杆自上而下,朝着淳于琼的肚子就狠狠的轰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沉闷撞击声,淳于琼一声惨叫,口吐着白沫被从半空击落,重重撞在了地上,紧跟着又是“咔咔”脆响,不知肋骨撞断了几根。
“小贱人,你竟敢伤我,你个贱人……”
撞落地的淳于琼,痛的连爬都爬不起来,却仍满嘴喷着唾沫星子,万般恼羞的破口大骂。
堂堂将军,什么时候受过如此羞辱。
如今他却被樊梨花一介女流,打得骨头不知断了几根,这等羞辱,这等伤害,深深的刺激到了淳于琼的尊严,竟令他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此时,张元已率领着一往亲军,从后追了上来。
耳听着淳于琼骂自家梨花,张元就气不打一处来,翻身下马,随手夺过亲兵手中铁锤,抡将起来,朝着淳于琼的左腿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咔嚓嚓!
一声骨头断折的脆响,淳于琼的左边小腿,应声被砸断。
然后,战场上便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嚎声,淳于琼抱着那条断腿,撕心裂肺的嚎叫,原地打起了滚。
“让你敢骂我梨花,你再给骂一句试试,你骂一句我就砸你一锤子,你想再断条腿还是断胳膊,尽管开口。”张元把铁锤在淳于琼身上比划着,随时准备再下狠手。
“你——你——”
淳于琼痛到要死,愤怒到就要吐血,却被张元狠辣的手段吓到,憋到嘴边的污言秽语,却偏偏不敢再出口。
“滴……系统扫描宿主对淳于琼实施残暴,获得10残暴点,宿主现有残暴点10。”脑海里响起了熟悉的系统提示音,残暴点又到手。
十几步外,正自苦战的文丑,一眼瞥见淳于琼落马,残存的战意旋即跌落谷地。
情知大势已去,再见必死无疑,文丑只能暗叹一声,强攻几招逼退李定国和张元,拨马望着东北方向逃去。
张元和李定国欲再追,张元见张元浑身是血,伤得不轻,李定国也气息连喘,体力大耗,这等状态再强行追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虽是走了一个文丑,但此役大破袁军余下五千兵马,活捉淳于琼,已经完成了既定目标,收获丰厚之极。
“穷寇莫追,鸣金收兵吧。”张元果断下令,目光射向打滚的淳于琼,“把淳于琼给我拖回城去,该是跟袁谭好好谈谈心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