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炼狱(第一更,求支持)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海鸟如同太阳下的白色灰尘一般四处飞舞,在它们之下则是湛蓝的海水在风的作用下掀起些许波浪,在浮冰区中航行了一个小时的舰队,这会已经再次进入了战备,火炮的炮衣已经被取下,铁制的弹药箱被打开了,装填手迅速的往炮弹上拧着引信,引信定时大都被拧至瞬发。
在舰队为战斗作着准备的时候,那些雇佣的运输船上的士兵们,同样也在为战斗作着准备,对于他们来说,这还是第一次进行登陆作战,更准确的来说,这是中国陆军的第一次远洋登陆作战。
今天,这里的一切对于舰队中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新鲜的——毕竟过去舰队从未曾进攻过要塞,也未曾掩护过陆军的进攻。
“终于到了!”
张迪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他从望远镜中看着阿瓦琴湾,她正静静的“躺在”他的的眼前,等待着他们去征服她,她给了人们通往世界的航道和避风的港湾。而他要进攻的那座城市就海湾的保护下,说他是城市,实际上还不如一个村庄——守军包括平民在内不超过500人,其中有差不多两百,还是刚刚增援过来的,全“城”人口不到千人,其中还有一百多土著。
狭窄的湾口,耸立着捕鲸船水手们口中的三兄弟石,他们像卫士,守护着阿瓦琴湾和湾畔生活的俄罗斯人。海湾处三兄弟石中的小弟,看起来就像是一堵石块堆砌的墙,不当不正地站在海中央。和其它的小岛一样那里一直都是海鸟的世界。
大量海鸥以此为家,海鸥在海面上飞翔着,而那些海鹦鹉更是发出响亮的叫声,若是在平常,或许张迪会去欣赏一下这美景,但是现在他的目标是海岸上的炮台,海岸是白色的——大雪覆盖了一切,包括炮台出被掩饰于其中了,作为突击舰的“粤丰号”是缴获自美国海军的“萨斯凯哈那号巡洋舰”,于黄埔船厂进行了修复,尽管其作为舰队第二大军舰,可因为它是明轮军舰,而未能成为舰队的旗舰。
现在这艘明轮军舰在张迪的指挥下,正以十节的最快航速朝着湾口驶去。它之所以成为突击舰,是因为他的龙骨坚固,且在修复过程中,为了增强军舰的防护,船厂工程师史司将35公分厚的橡木减落至25公分,然后为其加装了1公分厚的铁甲,在未增加吨位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加强它的防护,从而使得“粤丰号”一跃成为舰队中最具威力的军舰。
不过他最大的软肋就是明轮,在船速加快的同时,舰上的水兵们都能够听到明轮扬起的海水在击打着船身,在明轮的转动声响中,张迪大声对大副命令道。
“保持航向!”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张迪的双眼盯视着狭窄的海湾,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测试火力……
“测试火力,这是一个陷阱。”
舰队旗舰“楚丰”号上,沈明用平静的口吻向身旁着着的几名见习军官解释着他的战术构想。
“之所以如此,一来是因为俄军的火炮的数量有限,他们不可能给铁甲舰造成多少伤害,如果其对“粤丰号”发起攻击,就会暴露自身的炮位、火力……而这些,都是我们没有掌握的,如果俄军不加以攻击,那么“粤丰号”就可以凭借自身强大的火力,摧毁目标的,掩护海兵队登陆。”
因为吨位高达两千四百余吨,所以“粤丰号”安装有装了四门威力极为强大150公厘舰炮,全中国一共仅只有六门,除了两门被部署于虎门炮台外,其它的都在“粤丰号”上,而在军舰上,还有一支80人的海兵连,可以随时投入陆战。
“长官,那么,这场战斗是不是可以被看做无准备之战?”
方国涛提出的问题,让沈明先是沉默片刻,然后说道。
“在某种程度上,没有足够的情报,甚至连敌人的位置在那里都不清楚,确实,这是一场无准备之战,但是……”
凝视着正在全速闯进海湾的“粤丰号”,沈明又补充道。
“现在我们没有选择,如果错过了这个战机,那么我们将永远都不可能有夺取这里……”
不等沈明的话说完,远处的山头上传出一声炮响,俄国人开炮了!
“发现俄军炮位!”
在桅灯上的了望手喊声传来时,张迪则平静的说道。
“不用管他,咱们的目标是海湾!舰队会收拾他们……”
话声落下时,张迪还是朝着天空看去,可以看到球形的炮弹在那明亮的天空中飞行……炮弹飞行的速度并不快,至少看起来是那样。
最终三发炮弹落在了“粤丰号”的周围,击起几个水柱。
两公里,尽管36磅炮可以打这么远,但是准头很一般,这也是张迪要求保持航向的原因,是为了同湾峡两端的岸防炮保持距离。
第一次炮击落空,并没有让彼得感觉到气馁,这不过只是刚刚开始。这么远的距离,很难击中目标。
“狡猾的……狐狸。”
看着那只孤零零的试图闯入海湾的军舰,彼得自言自语道。他能够猜出敌人的用意,敌人是在试探火力。
“放!”
又一次,在彼得喊声落下的时候,在耳边的重炮发出轰鸣声,在那白色的火药烟雾将整个炮台都笼罩其中的时候,透过那烟雾,彼得看到了海上的军舰舷侧喷吐出了一团团烟雾,白色的烟雾似乎要遮挡住军舰的舷影。
数秒后,他听到了空中传来尖锐的呼啸声,那是炮弹发出的呼啸,与他习惯的炮弹啸声有着很大的不同,它的声音更加的尖锐,而不是他习惯的沉闷。
他根本就不担心炮击,实际上,炮台的炮手们同样也不担心,至少3俄里的距离,海防炮打不了那么远,更不可能打中目标,至于军舰上的舰炮,这不过只是他们在示威,在掩护那艘军舰闯入阿瓦琴湾。
就在炮手们继续装填火炮的时候,那尖锐的啸声由远而近,在他们的头顶传来,就在阿廖沙等人抬头看去的时候,炮弹发出的啸声嘎然而止了,下一瞬间是剧烈的爆炸在炮台周围炸起,一团团巨大的烟柱在爆炸中扬起,钢铁碎片、碎石块在空中呼啸着,尽管炮弹没有直接落炮台上,但落于炮台周围的炮弹,依然将整个炮台都吞噬了。
在那遮天蔽日的硝烟中,彼得感觉自己就像海浪中的小船似的,被猛的一下推倒在地,那是爆炸的冲击波,在惊骇中,他看到站在炮位旁的阿廖沙,正想躲避时,脑袋却被什么猛的击中了,脑袋瞬间便被击的粉碎,在他倒下的时候,彼得才惊恐的看到一块沾着血和脑浆的石块,落在他眼前不到一大权(俄制单0.9米左右)的位置。
炮击并没有停止,炮击在持续着,在数分钟内,舰队便将上百发炮弹准确的倾倒在海湾两侧的炮台上,用钢铁弹雨笼罩了炮台,这些曾在英法两国舰队入侵中发挥作用的炮台,此时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对于炮台上的人们来说,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更不断的刺激着彼得的耳膜,震撼着他的大脑,在那呛人的硝烟中,彼得只感觉自己似乎身处地狱,那炮弹就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在炮弹的爆炸中,很多士兵的躯体被炸的粉碎,周围尽是一片残肢断臂,甚至就连同那沉重的重炮,都在爆炸中被炸飞出了炮台。
“我的上帝啊……”
在硝烟中,彼得喃喃自语着,他甚至惊恐的从衣内取出十字架,在那里祈祷着,在他祈求着上帝的保佑时,他看到年少的炮手像是疯子似的在硝烟中奔跑着,哭喊着。
“谢尔沙、谢尔沙……”
在另一个炮手的呼喊中,彼得看到那个年少的,只有十五六岁的炮手突然消失了,在他曾经站立的地方,多出了一个巨大的、大约有两权大小的弹坑。在弹坑的附近,似乎可以看到几片沾满血的碎布。
“这是地狱!这是恶魔撒旦的怒火……”
阿历克赛,那个炮台上资格最老的炮手在那里喃喃着,他整个人都躲避在胸墙的后方,他的手中拿着十字架,在那里祈祷着,祈求着上帝的保佑。
他经历过战争,但是从未有任何一场战争像现在这样,作为一个老炮手,他了解炮弹,但从未曾见过威力如此强大的炮弹,那些炮弹的爆炸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在爆炸一样,甚至就是被引爆的火药桶的爆炸威力,也不能和它相比。
上帝并不能保佑所有人,随着一声尖锐的啸声,阿历克赛只觉得的胸前猛的一热,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似的,然后他的呼吸就变得困难起来,血从他的胸前流出,一块细小的碎片,轻易的夺去了他的生命,在他的生命慢慢流逝时,他的那双眼睛注视着炮台,似乎想要透过那硝烟看到身边的战友。
亚历山大、伊万、保尔、阿廖沙……许多人都死了,人们的肢体在爆炸中被炸上天,然后在空中化为碎片,消失了,就像从不曾来到这个世界一般,这里是地狱,因为只有地狱里的撒旦才会能做到这一切……(未完待续。)
第317章 燃烧的城市(第二更,求支持)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剧烈的超出人们想象的爆炸,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的“城墙”处炸响,爆炸产生的震荡,只让人们觉得一阵阵的地动山摇,在爆炸中那圆木制成的城墙被炸飞了,大腿粗的圆木被炸飞上天,和着石块在空中飞舞着,而爆炸甚至都没有给它们落下的机会,就在它们想要落下的时候,又一发炮弹的爆炸,再次次它们抛至空中。
圆木甚至在空中被直接点燃了,它们就那样在空中燃烧,像是飘浮于海上的燃烧的小船似的,在空中飘荡着。在城市中,随处可见奔跑着躲避炮击的俄国人,无论是士兵或是平民,即使是那些自吹曾和棕熊搏斗的猎人们,也是仓皇失措的奔逃着,以躲避海湾中敌人的军舰的炮击。
随着一阵尖锐的啸声的停止,一栋房屋被炸飞了,剧烈的爆炸直接将房屋炸飞上天,石砖、圆木被抛至半空搅在一起,在房屋附近的几个躲避的俄国人更是直接被埋在瓦砾下,一具具尸体就那么面朝下的躺着,瓦砾就那么落在他们的躯体上,对于他们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
对于穆拉维约来说,战争只是刚刚开始,半个小时前得炮台的消息后,他就命令部队进入战斗,英国人会如此之快的卷土重来,超出了他的意料,但却又在意料之中,他认为自己会向上一次一样,击退他们的进攻。
但过去的几分钟,却颠覆了穆拉维约的这种认识,在震耳欲聋的爆炸中,他看到曾经作为依靠的,让英法登陆士兵付出惨重代价的城墙,被炸出了十几个巨大的缺口,曾经的城市这会就像是一个垃圾场——放眼望去尽是一堆堆瓦砾,那是爆炸造成的破坏。
在躲避爆炸的冲击后,作为堪察加长官的穆拉维约又站了起来,他穿过被火热的浓烟的街道,走到城市的边缘,那被炸碎的圆木制成的城墙在燃烧着,正冒着火苗,他站在那里,朝着远处看了好几秒,浓烟滚过他的身边,火苗烧灼着他的腿和躯体,然后他却像是没有任何反应似的,他走过倾倒的木料和石场内,太阳的光线从硝烟中映射在他的身上。
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毁了!
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城市就像是遭受了地震一般,几乎没有一栋完好的建筑,置身于城市的边缘,穆拉维约看着地上一截残肢,这是女人的手臂,而且是在这里极为罕见的俄罗斯女人的手臂,现在她就这样孤零零的落在这。
她的主人呢?
穆拉维约不知道,但不用想也能猜出来,也许早就在爆炸中被炸成了碎片,这截手臂是她在人世间留下的唯一痕迹。
“长官!”
在穆拉维约来到城市边缘时,那些正躲避着炮击的士兵和猎人们看着他,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是绝望。
就在几个月前,他们也曾遭受过英国人的炮击,尽管英国人和法国人不断的将炮弹打入城市,但是却没有摧毁这里,可是现在,这座城市已经不复存在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毁了。
在穆拉维约和士兵们之间隔着一个巨大的弹坑,弹坑足足有近四权(3.6米左右)宽,深达两权(1.8米左右),这样巨大的弹坑在城市中随处可见,看着这甚至将地下水炸出来的弹坑,穆拉维约的内心满是疑惑。
“这是什么样的炮弹炸出的弹坑?”
“粤丰号”巡洋舰上,舷侧的炮手,正在将重达45公斤重的150公厘炮弹塞入弹膛,与105公厘的整装炮弹不同,150公厘炮弹是分装的,在装入弹头的之后,另一个装填手又将发药射筒装入,然后才关闭炮闩。
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时,“粤丰号”的舷侧涌出一团巨大的炮焰,那是150公厘舰炮在炮击,它的炮声是如此的猛烈,以至于作为舰长的张迪都忍不住为之心颤,从望远镜中看着于硝烟中颤栗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尽管相隔超过三公里,但是他仍然能够感受到爆炸的威力,伴随着爆炸巨大的烟云会抛至空中上百公尺,黑色的爆炸混杂着黄色,硝烟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那黑色的硝烟此时有如魔鬼吐出的火焰一般,要将所有人都埋藏其中。
从今以后,陆战根本不会再有任何悬念……
看着那些正准备着登陆的陆战队,张迪的心头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很快,那座巴掌大的“小城”就会在炮击中被彻底的摧毁,至于这些陆战队,他们上岸不过只是扫荡一下残敌罢了,有几个人能在这样的炮击中幸免?
“上船……”
随着长官的命令,卞成勋和战友们一样,顺着舷边放下的攀网登上了白色的舢板,待到舢板上坐上16个战友之后,立即开努力的划动舢板,朝着岸上划去,在他划着舢板的时候,只看到一条条舢板都在朝着岸上划去,一共五艘舢板,80人,这是海兵队,也就是陆战队的总兵力。
“加油,别等到军舰把一切都轰没了咱们才上去……”
卞成勋一边鼓动着身边的战友,一边奋力的划动着舢板,朝着远处看去的时候,他看到舰队已经驶进了海湾,很快,他们就会发起炮击,而更让人紧张的恐怕还是那些商船上的陆军,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投入战场。
“快点,再快点,只要上了岸,到时候就能夺下这座城……”
无论如何这功劳都不能让陆军夺了先,尽管陆战队出身于陆军,但是并不妨碍像卞成勋这样的士兵用一种比标的心态去与陆军暗自较量,其实这种较量的心态源自于新兵营,在新兵营的时候,连与连、班与班之间的较量就从未曾停止过,到了部队,营与营、团与团的比拼同样进行着,现在陆军与海军之间的较量同样也出现了一个苗头,甚至就连这刚刚组建的陆战队,也卷入其中,这种不服输的心态一直都是受到鼓励的,甚至纵容的。
“没戏了!”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着准备上岸的弟兄们,赵书林暗自嘀咕一声,什么都不用看,只需要看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现在的鬼模样,就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是干什么样子,准确的来说,城中的俄国人根本就不可能再抵抗——整个城市都在炮击中被摧毁了,
天知道现在俄国人是不是正在等着他们上岸,等待着向他们投降。即便是俄国人顽抗,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又有新的军舰加入炮击,在这样猛的炮火下,谁能够坚持下来?
“营长,咱们……”
钱发奎瞧着那座在炮火下被扭曲的小城,现在他甚至不再担心怎么夺下这座城,他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上了岸怎么办?
“上了岸之后,睡那!”
可不是,这才是大事,现在可是寒冬腊月的,眼瞧着快过年了,总不能让弟兄们成天睡帐蓬里吧!
“龟儿子的,告诉海军,让他们给咱们留点房子,这地方可不比广州,咱们还要在这住那……”
赵树林的提醒显然有些晚了,在他发出这声惊喊的时候,更加密集的炮火已经打出了,就像之前对他们的承诺一样,海军会先把这座城市轰个稀巴烂。
在舰队炮击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的时候,沈明则凝视着这个海变,在海湾南侧,是维留琴火山在火山的远处,还有一座火山正在喷吐着烟雾,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天然良港,甚至可以说,在沈明的印象之中,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港口了。,
“要是在这里设立基地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可转念沈明又想道这里的位置,这里实在是太过偏远了,于他心底这般嘀咕着的时候,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穆拉维约已经走到了燃烧着的城墙边,看到脚下的东西时,他弯下腰拿了起来,那是一串念珠,不知是谁留下来的,也许他的主人已经死去了,就如同这座城市一般。
“长官,敌人开始登陆了!”
几个月前,面对登陆的英法联军,穆拉维约在那里激动的叫嚷着,鼓动着大家伙,但是现在他却发不出任任何声音。他只是走到烧焦的城墙边,凝视着海湾中的那几艘舢板,舢板上的士兵正全力划动着,五艘舢板像是离弦之箭似的的朝着岸上划来。
“大人,现在怎么办?”
在俄罗斯有几十种称呼用语,其中一些甚至被立法规定。那时的《官员登记表》**规定了14个等级的国家官员,对其称呼也不尽相同,如称高级官员为“尊贵的阁下”,低级官员为“大人”。正因如此士兵们才会称呼穆拉维约为大人。
怎么办?
面对士兵们的询问,穆拉维约的眉头紧锁着,如果难道就这么投降吗?
不!
当然不能!
俄罗斯的荣誉不能就此沦丧在他的手中——在没有见到敌人的时候就投降。于是穆拉维约调整着心情,笑说道。
“嘿,伙计们,有什么好怕的,很快那些该死的家伙就上岸了,咱们不正好收拾他们嘛,拿起你们的枪,上好你们的刺刀。子弹是笨蛋、刺刀是好汉,让他们见识一下俄罗斯的男子汉!”(未完待续。)
第318章 一边倒(第一更,求支持)
(1854年的远东,不是1904年的远东,当时的滨海地区还属于中国,俄罗斯在庙街以东直至阿拉斯加的人口不超过5000人,而且分散在包括庙街、库页岛、堪察加以及阿拉斯加的十几个据点。其在1854年的时候,才向那些据点增兵800人以及100名哥萨克,像洒胡椒面一样洒在整个西伯利亚以及远东,嗯,还有阿拉斯加。
俄罗斯的力量是很强,但相比于1654年,1854年他们也没有多少进步,交通上没有任何变化,而且兵力更为分散。历史上1856年的时候连日本人都知道待海军能出海的时候,第一件事儿就是从俄国人手里抢地盘儿——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当时俄国的力量被英法牵绊,只不过日本人错过了那个机会,克里米亚战争的那一年结束了。
至于现在,即便是俄国再强大,它有可能向远东、向堪察加增兵吗?是穿越几千公里的无人区?还是派海军通过英法舰队的封锁?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是错过!)
“……子弹是笨蛋、刺刀是好汉,让他们见识一下俄罗斯的男子汉!”
在穆拉维约鼓动下,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城内原本在的剧烈的爆炸中被炸的晕倒的士兵们慢慢的恢复了勇气,他们在军官们的指挥下,纷纷掩蔽在残存的城墙、马车、圆木、断壁之间。
“伊万诺维奇,你带着线膛枪排在这里等待敌军,一但他们靠近200权就开火……”
作为最高指挥官的穆拉维约不断的下达着命令,同时将他手中的最精锐的部队部署在最有利的位置。
在硝烟中的这些俄罗斯士兵,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大都是拿破仑时代的滑膛枪,只有极少数的一些士兵使用最新式的里治线膛枪,而根据上一次防御战的经验,穆拉维约将这些使用里治线膛枪的士兵集中编成一个排,用于远距离狙击敌人。
上一次防御作战的时候,这一个排发挥的作用甚至超过一个营,那些使用里治线膛枪的士兵大都是猎人,他们杀伤了大量的英法军,至少有上百名英法军死在他们的枪口下。
“是的,大人!”
在接到命令之后,既是一名军官也是一个猎人的伊万诺维奇立即率领着他的士兵,将士兵们分散部署在距离海岸只有一百多大权的位置,在英法军的入侵中,他们就曾不断的射杀海上的英法军,就像是打猎一样!
“这不过只是一场狩猎!”
依在几根圆木之后的伊万诺维奇将四个纸包的弹药放在木头上,在举起枪的同时自言自语道。
近了!
瞄准着海上的舢板,伊万诺维奇慢慢的瞄准着敌人,相隔200大权的距离即便是用线膛枪,有时候也是靠上帝保佑,但值得庆幸的是,敌人都挤在舢板里,目标变得更大,自然也就更容易攻击。
在不断划动船浆的时候,卞成勋可以看到硝烟中敌人正在朝海滩靠近,他们似乎准备在海滩阻挡大家伙。
“班长,岸上有敌军!”
那话声落下的瞬间,随着“啾”的一声,一发子弹几乎是贴着大家伙的头皮飞了过去。
“划快点!再快点……”
突然的危险让班长大声的吼喊道,而其它船上已经有战友被子弹击中,受伤的战友发出凄惨的喊叫声。
“再快点,不想死就再快点……”
舢板上的战士们拼命的划着桨,他们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就全看这自己划的有多快,对于舢板上的士兵们来说,在登陆的过程中,他们根本就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还有打三枪的时间!”
伊万诺维奇一边重新装填着子弹,一边默默言语着,作为一个老猎手,伊万诺维奇选择在海岸上阻敌的原因,正是因为船上划浆的敌军没有机会反击,他们必须要避免开火——在摇晃的舢板上他们没有机会重新装填弹药,而且浪费的时间越多,意味着他们上岸的时间越长,岸上的守军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从容的攻击他们。
就在伊万诺维奇再次拿起手中的步枪时,他看到舢板上的站起了两个士兵,他们站在舢板上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瞄准了再打!”
班长的话传到卞成勋的耳中时,他已经瞄准了岸上的敌人,在摇晃的舢板上射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是在过去的训练中,命中率也就是一半对一半。
一边适应着舢板摇晃的节奏,据着枪的卞成勋一边瞄准着敌人,表尺的缺口与准星压着敌人的时候,随着舢板的摇晃而摇晃着,再一次摇晃之前,他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枪响,枪身后座着,枪口喷吐出一团烟雾。
卞成勋并没有考虑自己有没有击中敌人,而是再次拉动枪栓,从腰间的牛皮弹盒中取出一发子弹。
圆头前平头后……
这是装填汉式步枪要记住的口决,圆头是弹头,平头是弹尾,如果装反了,子弹是不可能击发的。
“哗啦!”
从取子弹到再次上膛,一共只用了短短三四秒,瞄准,射击,装弹……
在卞成勋与战友的射击中,他们的枪口不断的涌出一团团白色的烟雾,一发发子弹不断的打向岸上敌人。
血肉崩飞的同时,肩膀被击中的士兵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便捂着伤口在血泊中挣扎着。伊万诺维奇惊愕的看着舢板上的敌人,他的双眼睁大,嘴唇微颤着。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这么快?他们用的是什么枪?
但伊万诺维奇的脑海中的疑问下一瞬间就被恐惧所淹没——那些曾经杀死一个又一个英法军的士兵们不断的被海上的敌人击中,他们的武器就像是不需要装弹一般,可以不停的射击。而更为要命的是——即便是在摇晃的舢板上他们打出的子弹,仍然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可以准确的击中岸上的士兵。
不过100多米,在这个距离上,作为最为精锐的海军陆战队员,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瞄准。发现目标后,只要顺着舢板的节奏,就可能轻易的击中对方,尽管在岸上的俄国人身前有掩蔽物,但是他们大都仍然习惯于露出半身射击。
在卞成勋不断的瞄准射击时,他的战友们不断的划着舢板。舢板撞上海滩的冲击力将点没将卞成勋甩下船,在他好不容易重新站稳的时候,战友们已经纷纷跳下了船,朝着海岸上冲去,他们并没有像过去一样,排成三排从而保持火力密度,而是纷纷依藏的海滩附近的一些障碍物后,借着物体的保护,朝着敌军射击。
相比与之前俄国人稀落的枪声,他们尽管人数不多但是发出的枪声却极为密集,就像有数百人在不断的射击一般,在他们的攻击下,滩头一带的俄国士兵纷纷朝着燃烧着的城市退去。
“我们完了……”
好不容易撤入城内的伊万诺维奇的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看到几个敌人提着枪朝着他们守卫的城市逼近,与习惯的队列不同,那些敌人的战线凌散的。
他们要干什么?
诧异间,伊万诺维奇看到那些敌人猛的朝着城墙后面甩出手中东西,似乎像是木锤?
木锤?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木制的城墙后面便炸出一团团爆烟,只有爆炸和着硝烟将附近的士兵炸倒在地,几个躲在马车后面的士兵更是被直接炸断了身体。
“大人,我们根本赢不了……”
一个士兵惊恐的看着伊万诺维奇说道,从战斗打响直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他们的意料。敌人的枪就像是不需要装弹一样,可以像转轮手枪一般不停的射击,他们的炮弹一次可以炸飞一座坚固的石屋,甚至就连他们手榴弹也可以炸死十几个士兵,更为致命的是他们的子弹就像是长眼睛似的,可以相隔数百大权准确的杀死所有人。
而且那些人似乎非常清楚自己的优势——他们根本就没有进攻,而是借助各种障碍的保护,不断的从城墙缺口处向内射击,现在他们已经控制了城墙,不断的用子弹射杀大家伙的时候,还不时用手榴弹“挤压”他们。
“他们来了!”
不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顺着声音看去,大家看到更多的敌人上岸了,硝烟中鼓声传了过来。
现在那些的人正随着鼓声列队,在硝烟中,他们似乎可以看到敌人随着旗帜在朝着这座城进军,并不断地靠近他们。
“大人,我们全完了!”
周围惊恐的喊叫声,让穆拉维约的心情显得有些低沉,他曾想捍卫俄国的荣誉,他甚至想命令士兵们列队,像数十年前击败拿破仑时一样,列成方队,用刺刀好好的教训那些入侵者。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炮手甚至都没有机会开炮——因为的敌人总能准确的击中炮手,使得炮手不能前往炮口装填炮弹。
即便是现在他命令士兵们组成方队,挺着刺刀发起冲锋,也不过是把所有人都送到敌人的枪口下罢了。
看着硝烟中的那些神情惶恐的士兵,还有一具具被炸断的的尸体,看着燃烧的房屋,即使是战斗下去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这座城市已经不复存在了,而且敌人的炮击更加猛烈了,整个舰队都加入了炮击之中,现在再抵抗下去,还有意义吗?
“哎,”
他的嗓间发出一声叹息,似乎是为在这座城市,为自己的无能,想到这,他从断壁间走了出去,径直朝着敌人的方向走去。
“长官……”
有一个士兵疑惑的看着长官的走去的方向,他要干什么?
弯腰拿起一支步枪的穆拉维约一边走,一边将一块白布系于枪上,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敌人,他第一次看清敌人的一模一样——那黝黑的脸孔明显是一副东方人的模样,难道他们不是英国人?
看着从掩蔽物后走出的敌人,看着他们身上那从未曾见过的军装,穆拉维约的心底突然涌出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真是一场稀里糊涂的战斗——直到现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就在穆拉维约的心底冒出这股冲动时,他看到一面红旗正随风飘荡着……(未完待续。)
第319章 岭南春(第二更)
相比于北方,位于岭南广州春天的来更快,几乎是春节刚过,广州便进入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整个广州市城中,在短短的半个月的功夫便已融入这片春光之中。天气顿时暖和起来了,连同那珠江畔的柳树上随风摇晃的枝条也长出了嫩芽。此时江边的岸柳,被一阵清风吹过,绵长的柳丝轻袅地拂打着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在那江畔的柳林里,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由于人声的惊动,一只鸟突地从林子里飞了出去。这女孩身材修长袅娜,漆黑的的头发前,留着齐刘海。身穿一件只有岭南医学校的女学生才会穿着的淡青短布衣、过膝的黑布裙下是白色的棉袜,脚上又是一双黑布鞋。她迈着轻捷的步子走到岸边,在一个沙丘上坐下,呆呆地望着河水凝神沉思。
此刻,在那珠江水缓慢地潺潺地流着,江面上一艘艘舢板、帆船依如过往于江上航行。静静的流水,淡淡的云,她的双眼凝视着不停逝去的流水,若有所思地许久没有动弹。她的手中放着一本外文书。
忽然,一双手蒙住了姑娘的眼睛。女孩用手在上面轻轻的打了一下,轻声笑道:
“小姐,你怎么来这了?”
容茗慧放开手,便笑说道。
“婉婷,那一个人偷着跑到河边来干嘛?是来欣赏风景呢?还是……”
看着小姐,李婉婷微微一笑,歪着脑袋说道。
“我现在真想安静地想点问题。那天散步时,看中了这地方,晌午睡不着觉,就跑来了。”
平素在外人面前是一副精明模样的容茗慧像孩子似的蹦跳了一下,挨着李婉婷坐下来。手臂搭在朋友的肩膀上,睁大洋娃娃一般亮晶晶的圆眼睛,惊奇地问道:
“婉婷,你在想什么问题,想得这么神秘?还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还要望着河水出神……”
名义上李婉婷是容家的丫环,曾经也是她的贴身丫环,可实际上她却是容茗慧小时候的玩伴,两人名似主仆,实际上却如姐妹一般,若非如此,去年在得知广州办立岭南医学校,且招女学生后,她也不会把其“塞”进医学校。
因为她不想作为丫环的李婉婷将来随便嫁个寻常男人,更不想其不愿委屈自己,立心不嫁成为“自梳女”,在容家有这样的女子。无论如何,于这岭南医学校学医,将来总能有个出身,总好过丫环。
“小姐,学校快要开学了。”
李婉婷看着珠江,她的语气显得极不自信。
“从这学期开始,半天在学校,半天在医院……”
她口中的医院是岭南医院,在广州有两所西医院,一所是以推广牛痘闻名的博济医院,一所则是岭南医院,而岭南医院里的医生则有医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在这里医病是免费的,实际上也是给学生一个实习的机会。
“嗯?”
看着身边穿着校服的婉婷,看着她这身打扮的朴素模样,容茗慧便笑道。
“怎么,害怕到时候有病人说你伤风败俗?”
容茗慧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去年岭南医学校创办后,那位巡抚大人非但要求学生收女生,更是参照文山义熟的校服制出了这校服,结果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女学生的校服不是裤子,女人不穿裤子,居然穿裙子,而且还露出了脚!
顿时有一群老先生到巡抚衙门上告医学校伤风败俗,要求查办学校,结果那位巡抚大人处置此事也简单,直接来了一句“女生校服是由汉督亲办,诸位若是有意,可往武昌提惩汉督”,这么一句话,便把那些老先生们的千言万语给憋了回去。
“小姐……”
轻哼了一声,李婉婷看着远处说道。
“我害怕到时候,我治不好病人……”
这才是李婉婷担心的原因,在容家的时,她之所以会翻看医书,是因为阿妈是病死的,她一直想着自己若是懂得医术,阿妈或许就还有救,所以对于上医学校自然不会排斥,尽管这里学的是西洋医术。
“没事,没事,反正那岭南医院也没人去……”
容茗慧笑道,这也是事实,岭南医院从创办以来,就没有几个病人,大家都不信西洋的医术,就是那博济医院,去的也大都是为了种痘。
“他们万一要是去了那,让你们像是杀猪似的给扒开肠子肚子什么的……”
容茗慧一边说,一边笑,那笑中全是嘲讽之意,似乎是在讽刺那些愚民的无知。
“小姐!”
面对李婉婷的不满,容茗慧却继续好奇的问道。
“婉婷,你们在那医学院里,当真解……对,就是解剖过尸体?”
“小姐!”
又是一声不满,见小姐的那张俏丽的脸蛋上,依然是一副含笑状,心知小姐只是在自己面前表露出这一面的她,想到小姐平素操持容家家业的辛苦,甚至还总要摆出一副精明给外人的模样,心底顿时便替小姐可怜起来。
“小姐,难道你准备就这样,一辈子都为了容家……”
李婉婷的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她知道小姐心里想着什么。
“容家……”
好朋友的问题让容茗慧先是一愣,那脸上的欢快消失了。
“若是指往那几个哥哥、弟弟的,恐怕不出十年,这容家的人便会流落街头,原本我还一直想着,将来怎么办,不过现在没事了……”
李婉婷怔怔地盯着小姐。她的眼睛没有小姐大,可是却依然清澈、明亮,好像湖水般荡漾着魅人的光泽,听着小姐的话,顿时替她一喜。
“小姐,你准备放手了?”
“也不是,这些年我一直头痛怎么给容家一个进项,让他们将来不愁吃喝,不至于沦落街头?过去不知道怎么办,不过现好办了,只要把这条铁路修好了,到时候,容家的事我也就能放下手了?”
“小姐,那,那到时候,你怎么办?”
李婉婷忽闪着那双明亮眼睛,好像没听懂似的,看着婉婷的这副忧心忡忡的神态,容茗慧反而顽皮地笑了:
“怎么办?到时候我就像那天空的小鸟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了,再也不用去考虑这此琐事了,天知道,这些事,真的不想问,太烦人了……”
“小姐,我怕……”
睁大眼睛望着容茗慧,李婉婷不无担心的说道。
“到时候,大少爷他们还是不愿意你离开,毕竟他们都舒服惯了,再说,那铁路没有五六年甚至七八年的功夫,又怎能修的好?到时候,小姐您多大了?”
“嗯……”
容茗慧若有所思地说:
“婉婷,你说的也许对。瞧我……这样好吧?到时候咱们两一块,你当医生,我就给你当护士——你到哪儿,我跟你到哪儿。”
李婉婷微微一笑:
“我那里能用得起小姐你这样的护士?若是人家知道容家的六小姐居然在西洋医院里当护士,还不把医院的牌子给砸了。”
轻轻打了李婉婷一下,容茗慧瞪圆了眼睛:
“其实能这样也好啊,至少无忧无虑的,再也不用问那些烦心事了……”
说着容茗慧露出洁白的牙齿和一个好看的小酒窝。李婉婷也跟着笑了,而她那笑容中却带着些同情。
两人就这么坐在珠江边的柳树下,兴奋而又带着些忧虑地漫谈时,远处水稻田里蜿的一条小路上,一个十五、六岁的丫环,冲着她俩跑来。一边跑,一边用清脆的声音喊道:
“表小姐,三少爷找您!”
看看潘家的丫环跑到河边,容茗慧轻轻的站起来,脸上虽然依还带着笑容,可却又恢复了往日的那副精明状。
“表哥找我什么事?”
应该是铁路上的事吧,现在铁路已经动工了。
“表小姐,三少爷说让您过去,说是和您商量去武昌的事。”
去武昌?
在回潘家的路上,李婉婷有些不解的问道。
“小姐,你准备去武昌?”
“嗯!”
容茗慧点点头,去武昌是年前的定下的。
“现在铁路已经从广州这边开工了,可若是想修的快,最好的办法是从北边一起开工,从武昌往岳阳修,从岳阳往武昌、往长沙修,这样南北同时修,速度便能回快很多,就是最困难的南岭,也可以两面一起修,这样便能快上很多,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最快三年,没准这铁路就能修通了……”
这正是他们要去武昌的原因,这铁路修筑,非得督府全力支持不可,虽说督府给了他们一万多旗工,可现在他们需要的是尽快修通这条铁路。
只要那铁路修通,有了铁路每年几十万两,甚至上百万两的进项,到时候容家的事情,她便能甩开手,再也不问了,即使是大哥那边,到那时恐怕也说不出话来吧。
想到这,容茗慧心底泛起一阵苦涩来,对于大哥他们来说,他们的眼里从来只有每月的例银,至于其它,甚至就是自己……他们也从未曾考虑过。
“武昌,听说那里有个文山义熟,没准等将来铁路修通了,我也能做火车去那,到武昌看看,看看那“赛月亮”……”(未完待续。)
第320章 雷锋?(第一更,求推荐)
1853年5月7日,第一台蒸汽机。
1854年4月28日,第一百台蒸汽机。
1855年2月17日,第二百台蒸汽机。
21个月,短短二十一个月,督府所辖三省的工厂之中,便拥有了超过二百台蒸汽机。而其中超过一百八十台,都属于督府所办企业,至于其它十余台,则是几间民办的缫丝厂、纱厂。这些蒸汽车在工厂带动机器,在煤矿抽取地下水,为矿井送去新鲜的空气,一家家规模不等的工厂都需要蒸汽机作为动力。
但无一例外的,这些蒸汽机都是外购的,即有英国制造的,也有美国制造的,甚至还有产自香港以及印度的,当然后两者都是用英国制造的零件加以组装而成。
在蒸汽机的轰鸣声里,第一台由汉阳兵工厂制造的蒸汽机投入使用了,对于报纸来说,这不过只是篇豆腐块大小的报道,但是朱宜锋却知道这台蒸汽机意味着什么。尽管这台蒸汽机所用的铁板、铁管都是由英国制造,但这却是第一台国产蒸汽机。
历史上,中国第一台蒸汽机应该是八年后诞生于安庆军械所,也就是曾国藩创办军械所的一年后,既制造出了蒸汽机,相比之下,汉阳兵工厂的速度似乎太慢了。但这种慢是必须的,相比于安庆军械所毫无章法的制造,眼前的这台用于带动弹壳车间压力机的蒸汽机,却是一台标准化的蒸汽机——它的零件是标准化的,可以互换的,以后兵工厂生产同类动力母机时,皆可以其图纸生产,发生损毁时,只需更换配件既可,而不至于像英国蒸汽机那般,需要重新测量,专门定制。这是美国式制造体系的优点,也是工业化生产的必然。
看着踌躇满志的徐树珊,朱宜锋笑说道。
“树珊,辛苦你了!谢谢你!”
这声感谢是发自肺腑的,毕竟要是没有徐树珊主持这座即是兵工厂又是唯一的“机器母厂”的工厂,这座工厂又岂会稳扎稳打的一步步的走到现在,看似不像晚清的兵工厂一般进步“迅速”,但实际上与晚清的工厂几十年不改作坊本质不同,现在汉阳兵工厂正在一步步的朝着现代化工厂迈进。
“这是我应该做的!”
相比于之前,现在徐树珊更加的谨慎了,作为“皇亲国戚”,在外甥出世之后,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更加微妙了,自然也就越发小心起来,甚至现在很少离开兵工厂,一心扑到兵工厂的生产上。
略点点头,朱宜锋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徐树珊的谨慎是为什么,当然也欣赏这种谨慎,走进子弹生产车间之后,弯腰从箱中拾起一颗黄澄澄的弹壳,准确的来说是只加工了一半的弹壳,捏在手心里,一时间居然舍不得丢开。
这小小的挤压出来的金属筒,再经几次引伸之后,就会被制成弹壳。这不起眼的小东西,却意味着一场根本性的军事变革,它的出现甚至将会彻底改变战争的面貌,在随后的几十年间,正是这小小的弹壳,催生出弹仓步枪以及自动火器。
“……我们设计的子弹弹壳长度为60公厘,口径为11公厘,与汉式步枪口径相同……”
在徐树珊解释着历时数月才研制成功的弹壳时,他的眉宇中总算是显出了些得意来,这对于一直谨慎的他来说是极为难得的。
“根据对产能的计算,臣以为每天应可以生产2000发子弹,考虑到其中的次品率,每年生产六十万发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什么!
六十万发!
这个数字听在朱宜锋的耳中,显得有些嘲讽的味道,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每年只能生产六十万发子弹,按照兵工厂的设计产能来说,每支步枪只分到十发子弹!
“少是少了点,但将来还会慢慢的增加,现在工厂里的工程师们正在设计的新的机床,这毕竟都是用铜元压力机改制的,而且每发子弹从冲板到制成,需要经过几十道工序,产量自然有限。”
“那它的成本是多少?”
“每发子弹的成本超过10块铜元,出厂至少要加至15枚铜元……”
天价……
想到汉式步枪每箱750发子弹仅只需要10块银元,平均每发子弹不到1.4枚铜元的成本,这贵出十倍的子弹,显然是天价,但对此朱宜锋也只能颇为无奈的笑道。
“既然现在产能有限,那暂时还是以纸壳子弹为主吧,这金属弹壳子弹生产设备慢慢的改进,将来成本总能降下来……”
是的,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金属引伸弹壳不是直到1875年左右才慢慢的成为主流吗?
在这间工厂的厂房之中,机器轰鸣着,机床的吼声在耳边不断的响起,这是一台正在制造的蒸汽机,这台蒸气机与过去的蒸汽机似乎有些不同,它大概只有两米多高,看起来似乎是一台小型蒸汽机。
“这是其它工厂定购的?”
朱宜锋随口问道。
“这是电灯公司的黄经理在出国前委托兵工厂制造的新型蒸汽机,嗯,三胀式蒸汽机,从锅炉出来的高压蒸汽首先推动第一个和最小的一个活塞。当这个活塞开始回退时一部分扩张的蒸气被驱入第二个汽缸推动它的活塞,这样继续使用在第一个汽缸膨胀的蒸汽。第三个汽缸使用在第二个汽缸中膨胀的蒸汽……”
就在徐树珊解释的时候,朱宜锋只感觉耳边的噪声消失了,感官在这一瞬间被放大了,那空气中的浮尘,似乎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又来了!
“现在你知道我是如何给予你的帮助了吗?”
什么?
那个声音的话语传来的时候,朱宜锋的心底顿时全都是不解。
“他们可以看到那些发明,可以看到怎么制造它们……”
在“它”的解释中,朱宜锋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尼古拉?特斯拉,在一些记录片中曾提到他也曾“看到”那些“发明”吗?事实上,这似乎也解释了为什么他的发明创造并无理论在先。他的天赋几乎是超自然的,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在梦里看到了它们”。
难道……黄涛看到了“三胀式蒸汽机”?
什么是“三胀式蒸汽机”?
正是这种高效率的蒸汽机最终淘汰的风帆,使得人类航海进入了真正的蒸汽时代,现在这种高效的蒸汽机似乎即将完成制造,而这又意味着什么呢?有了“三胀式蒸汽机”,电厂可以用更为廉价的成本发电,船舶也可以摆脱风帆,甚至最为薄弱的舰队,也能够赁借“三胀式蒸汽机”成为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存在。
只是非常寻常蒸汽机的技术,6年后,英国的丹尼尔亚当森,就会将其发明出来……只是推广、应用足足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
朱宜锋暗自嘀咕道,但是现在他所关心的并不仅仅只是蒸汽机,而是他能够给予自己多少帮助,因为他之前说过,他能够给予的帮助并不多。
“我明白了,你是通过某种意识上的影响,借助他们的“发明”给予我的帮助是吗?”
“是的!”
那个声音依然是如之前一样,中性的声音。
“这种方式可以避免一些问题的发生。”
是避免外界的怀疑,所有的发明都是由“个人”发明的,这是再合理不过的“发明创造”,黄涛“发明”了三胀式蒸汽机,当然,是在某种未知的“提醒下”。
“哦,这样的帮助很合理,也不会引起外界的怀疑!”
可是“它”既然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他是否会左右他们的意志呢?
“你放心,人类的意志是不可左右的,正如同无法左右你的意志一样,对于其它人,受限于时间上以及空间上的限制,更不可能达成这一目标,事实上,如果距离超出1米,对方甚至不可能受到影响……”
“它”似乎能够感觉到朱宜锋的担心,于是主动向解释着他的能力是非常有限的,但是对于这样的解释,朱宜锋却有些半信半疑。
毕竟,它确实太不让人放心了,从“它”最初出现,到现在的“神出鬼没”,总是很让人怀疑“它”的用心,而更让朱宜锋担心的是“它”会不会伤害到自己,或是说借助自己达到什么目的。
“……因为耗费能量,所以我并不能给予你更多的帮助,所以帮助是有限的,甚至对于他们,我也只能够给予一个提醒,用人类的话说,就像是灵光一现式的提醒,他们能否理解,更重要的要看他本人。”
这么看起来,“它”确实不能给自己多少帮助,就像黄涛一样,如果他不了解蒸汽机,那“一闪”而过的灵光,没准就会被他所忽视。不过,对于这些,朱宜锋并不关心。
“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无论你给予的帮助多少,我很好奇,你想要什么?”
终于,朱宜锋第一次面对“它”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准确的来说,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想要借我做到什么?毕竟……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几个雷锋!”(未完待续。)
第321章 灵感(第二更,求推荐)
又一次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在这个诡异的静止带来的沉寂中,朱宜锋听不到任何声音。不过耳边没有噪声让他知道,至少现在“它”还没有离开。
既然他没有离开,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问个究竟。
“能量?”
突然,联系到它之前所说的话语,朱宜锋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来。
“你是想从我这里得到能量吗?”
是的,他总是不断地提到能量难道这就是他的目的吗?
沉寂!
他居然没有给与回答,就像是没有听到朱宜锋的问题一般。但是他的这种沉默在朱一峰看来就是某种信号,他正在犹豫。
“你肯定有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如果说是在两年之前,朱宜锋或许不会像现在这么自信,但是现在作为汉督他隐隐的意识到,对方对自己有所图,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是有价值的,那么意味着双方可以进行谈判。
至少她对自己有所求,那么这也就有了谈判的可能。
因为时间是静止的,所以,朱宜锋并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不过他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对自己有所求的是“它”,否则“它”也不会主动的帮助自己。
因为早在一开始他就曾警告过自己。
“你曾经告诉过我,历史会抗拒改变……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
朱宜锋冷笑着。
“现在你会帮助我?难道现在就不需要担心历史在抗拒吗?”
“历史一直在修正,只是它的修正所造成的冲击,与我的计算不同,这种修正更多的是,蝴蝶效应带来的连锁反应……”
终于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他的解释似乎有些牵强。
“所以我认为,我可以给你一些帮助,当然在未来我可以给你更多的帮助!”
诱饵,这是典型的诱饵。
他的回答,反倒坚定了朱宜锋的想法,“它”对自己有所图,更准确的来说,是对自己有所求!
“那么需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代价,而是回报!”
回报?
果然就像自己猜测的一样,“它”需要自己为“它”做一些事情,但是他需要的又是什么呢?
“那么你需要的是什么回报?”
沉寂,再一次陷入沉寂之中,在这种沉寂中,朱宜锋冷笑道。
“如果我拒绝你的帮助呢?”
“你会拒绝吗?”
就在话声落下的瞬间,机器的轰鸣声再一次传入朱宜锋的耳中,又一次,“它”消失了,来的突然,走的同样也很突然。
“他么的……”
在心里骂了一声,此时因为它的有所“图谋”,让朱宜锋的心底感到有些不安。
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第一次,朱宜锋发现自己最大的敌人也许不是满清,不是列强,很有可能是“它”,但是“它”想要的是什么?
眉头紧皱着,在剩下得时间里,对与在兵工厂的视察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兴致,除了叮嘱工厂尽量榴弹引信的可靠性外,再也没有任何兴致的朱宜锋在想要离开时,看到厂房旁边的原料堆,便开口说道。
“工厂的管理还要进一步加强,从作坊到工厂一个最显著的进步,就是管理上的进步,像这样的原料放置,就是不科学的也是不合理的。”
这般解释着工厂的管理,曾经于大学时学习过工商管理的朱宜锋,在提出工厂管理上的一些理念时,这才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什么,尽管在19世纪工业革命出现前所未有的资本积累和工业技术进步。但是,如何发展、组织、控制和管理这些工业资源的低劣方式严重阻碍了生产效率的提高。另一个问题是如何使劳动者发挥潜力。尽管欧美国家生产力水平和经济组织形式发生了很大变化,管理却并没有进行根本变革,仍处于经验管理阶段,普遍存在着技术先进、管理落后的矛盾,劳动生产率和工人的工资都比较低。缺乏有效的管理手段是提高生产率的严重障碍,直到泰勒的科学管理推出之后,工厂才真正成为了工厂,而不是再是“大型作坊”,企业管理也从“经验”变成一门科学。
“管理技术的定义是确切知道要别人干什么,并指导他们用最好最经济的方法去干。”
想到《科学管理》一书中的核心,朱宜锋立即意识到,这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吗?非但是在企业如此,在政府中、军队中未尝不是如此。
“技术先进,管理落后”。
百年之后,这是中国许多企业最大的弊病,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那些企业的管理者依然“凭自己的主观意愿和判断随意而定。”,很多企业甚至连“分工清晰”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大量企业依然还是处于能人治理时代,大量的经理人依然还在凭借个人经验实施管理。管理上的落后,使得那些企业做得再大也还只是个“小作坊”。
“既然意识到这个问题,那为什么不加以解决呢?正好趁着现在创办企业机会,把科学管理的理念传播下去,从而树立工厂不同于作坊的根本思想理念呢?”
先前的因“它”的冒然出现产生的忧虑,现在完全被另一个念头所左右,他的脑海中所浮现出来的是《科学管理》等企业管理的资料,那些他曾经看过的书本内容,再一次清晰的展现于此眼前,就像是刚刚读过那些书一样,甚至就连每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错过。
为什么会这样?
一直以来,朱宜锋都惊讶于自己现在的记忆力,准确的来说是对另一个自己的记忆,那些记忆就像存储于电脑之中是如此的清晰,只需要适当的提醒,就可以一字不落的回忆起来。
“这难道也是因为“它”?”
除了这个解释之外,没有其它的解释可以让人信服。可为什么会是记忆?而且只有另一个时空的记忆会这么清楚?
眉头紧锁着,无法得到答案的朱宜锋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把视线重新投向厂房一旁堆放的于棚中的那些钢铁原料,既有铁板,也有其他各种各样的铁料,而其中的一些原料吸引了他的注意。
“钢管?”
走到料棚下,朱宜锋看着那些码放整齐的铁管,然后试探着问道。
“这些是铁管?还是钢管?它们是干什么用的?”
“回汉督,这些钢管是用于锅炉内水管的,因为水管锅炉压力较高,所以,只能使用钢管,不过因为钢材价格昂贵,所以等这两台水管锅炉制成后,工厂暂时会停止制造这一锅炉,毕竟它的价格太贵……”
如果说作为兵工厂的总办,徐树珊与其它人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就是他支持厂里外国工程师在这里设计制造各种最先进的机器,就像水管锅炉,虽说其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发明,锅炉受热面是锅壳外的水管,取代了锅壳本身和锅壳内的火筒、火管。锅炉的受热面积和蒸汽压力的增加不再受到锅壳直径的限制,有利于提高锅炉蒸发量和蒸汽压力。
虽说它有着效率高的优点,但是因为水管需要承受较高的压力,使得水管只能用钢材制成,价格自然也就居高不下,相比于已经得到普遍应用的火管锅炉,它的应用受到了限制。但这并不妨碍工厂试制这种性能先进的锅炉。
不过朱宜锋所感兴趣的并不是水管锅炉,引起她兴趣的是制造锅炉水管的那些钢管,足足有上百根钢管。这些钢管的壁厚大约为2公分,内径应该有,用手比划了一下,朱宜锋的心底微微一动。
“树珊,这些钢管的规格是多少?”
“这些钢管标准内径都的3.2英寸,也就是8.128公分。”
徐树珊好奇的看着那些钢管,他不知道朱宜锋为何对这些钢管产生了兴致,甚至在听到这个内径时,那脸上更是闪动出了笑容。
“这一根是多长?”
在听到钢管的长度为十英尺之后,朱宜锋默默的数了一下地上的这些钢管,足足有上百根之多,于是他立即想到了现在兵部一直抱怨的事情。
“现在火炮的产量上去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徐树珊摇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
“虽然炮坯用的是车轴,可是还需要钻膛、拉制膛线,制造起来同样费工费时,而且,最近几个月,首先,还要满足海军舰队的需要,为了满足他们的需要,工厂这边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就像150公厘炮,它的炮坯可是从船厂里弄过来的螺旋桨轴,要想提高产量,还需要再增加一倍的设备。”
徐树珊的语气显得很是无奈,或许现在兵工厂有着汉式步枪、汉式炮以及金属弹壳等一系列性能以我优良的武器,但是其生产规模却一直受制于产能。就像现在,尽管从美国购进的生产步枪的机器已经安成安装,步枪厂已经投产,但是最快要到明年才能达到年产6万支的规模,现在每个月的产量也就是几百支。如果不是因为电灯投入使用后,兵工厂增加了夜班,恐怕产量还要有所下降。
“既然如此,那……”
双眼盯着那些钢管,朱宜锋看着徐树珊说道。
“我有一个想法……”(未完待续。)
第322章 掩饰(第一更,求支持)
武昌的城外遍地都是湖泊,可以说水远比地多,实际上在江南同样也是水流密布。
在义军城外的训练场上,随着几声炮响远处的湖泊上炸出去把水柱。在第一轮炮击之后整个炮兵阵地完全被白色的火药烟雾所笼罩,以至于炮手根本看不清前方的目标。不过尽管如此,炮手仍然凭着先前设定的射角,再次打出了数十炮。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只是把炮弹打出去,打到湖中就行了。
“……35、36……”
在短短十分钟内,三门火炮便打出了60发炮弹,每当炮弹落在湖泊中炸出水柱时。就会有人记录下那些数字。
“……我们翻来复去作了检查,才弄清楚:原来是信管里撞针的弹簧太软,减低了撞针冲击力。针对着这个问题,重新作了修改,这样一来发火率提高了,从过去的65%,提高到现在的80%以上,但在另一方面,信管里撞针的弹簧加硬之后,水面上的发火率却下降到50%左右,所以现在下一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找到其中的平衡点。”
在徐树珊解释着炮弹的发火率时,朱宜锋只是点点头,现在击发引信只是刚刚起步,兵工厂生产的引信,只是赁着他绘制的几张简易草图,还没有形成一门科学。一切都在摸索当中,能有80%的发火率已经极为不容易了。
“迫击炮造出来了吗?”
有时候很多发明都是从一个突发奇想的想法开始的。
也就是那些出人意料的想法,会很意外的成就一些出人意料的发明。就像朱宜锋提到的迫击炮,准确来说是用钢管制成的简易火炮。
不过是借鉴了后世的迫击炮,相比于后世的迫击炮他甚至有些太过简陋,大炮管是用普通锅炉钢管制成,长度仅仅只有一米。实际上正是那天在兵工厂看到锅炉钢管之后,朱宜锋突发奇想,想到了后世的迫击炮,想到了义军现在的火炮不足。
所以才提出了迫击炮的构思,其实在这个时代早就有了迫击炮,也就是臼炮,不过现在的这个构思更为先进罢了。
两门迫击炮展现在朱宜锋的时候,猛的看上去他和后世的迫击炮并没有多少区别,但仔细观察一下可以看出它实际上非常简陋。
既没有后世的迫击炮瞄准镜,也没有复杂的双脚架,它的结构看起来非常简单。但这也决定了,它非常容易生产。
“汉督,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容易生产,一根钢管可以制造三根炮管,在炮管的另一端加上底座,底座内有一个固定击针,再加上双脚架,还有一个设角瞄准器,就行了,”
徐树珊的语气中全是赞扬之意。
“它的炮弹足足有八磅重,虽说没有膛线,可是精度却不比9磅炮差多少,更重要的是它用的是黄色炸药,威力绝不是9磅炮、12磅炮所能相比。而且它的射速远高于野炮,甚至超过后装炮。”
这才是最关键的,如果他使用的还是过去的黑火药。那么它的威力根本就不值一提,就像12磅榴弹,爆炸时只能产生十几块碎片,就是义军的手榴弹,尽管弹壳精心设计有刻槽,其也仅只有十几块碎片,若是不走运的话,甚至有时候只有三四块破片。
但是采用黄色炸药的榴弹却不同,他在爆炸时,足可以产生,少则上百片,多则数百块碎片,就是被炸飞的砖石碎片,也像铁片一般可以穿透人体。不过黄色炸药一直是义军最大的秘密,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黄色炸药的秘密,而这则是义军的杀手锏。
“迫击炮的关键是使用烈性炸药的高爆弹,黑火药不能形成有效的破片,所以必须用榴霰弹这种预备置弹丸的动能弹来杀伤,而后者只适合野战炮,所以臼炮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如野战炮吃香,因为黑火药威力太小了,杀伤力太小,不合适打人……”
朱宜锋一边说,一边对徐树珊说道。
“先打几炮吧!”
随着一声令下。炮弹在草地上空呼啸着向前飞奔,它一接触地面,立即闪出火光,发出巨大的轰响硝烟和着泥土冲向半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朱宜锋立即大声命令道。
“再来一个!”
炮手不顾炮口处的硝烟又发射出第二颗炮弹,随着爆炸声,朱宜锋又一次发出命令。
“多打几发,每门炮连打十发!”
不过尽管命令下达了,但是在打出第五发炮弹的时候,朱宜锋就看到炮位上炮手开始用炮擦洗理炮膛。
“汉督,这是为了清理炮膛内的火药残渣,如果不及时清理残渣,炮弹很有可能塞不进炮膛,即使是进去了,也会因为冲击力不够,打不响,到时候就要冒险向外倒炮弹……”
徐树珊连忙解释道,毕竟之前,他曾说过射速是其最大的优势。
这是黑火药时代的必然,毕竟黑药的残渣太多,不过尽管如此,朱宜锋仍然对其极为满意,相比于实际射速是一分钟两三发的线膛炮,迫击炮的射速极快,五发炮弹不过只用了十几秒。
第十发炮弹打出去之后,朱宜锋看着被火药的烟雾吞噬的炮位。炮位上弥漫着的烟雾遮挡了炮手的视线,同样也提醒着他,试图用迫击炮发射的密集弹雨解决敌人的想法并不现实,火药的烟雾是个大麻烦。
尽管使用黑火药的迫击炮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朱宜锋还是做出了生产迫击炮的决定,毕竟迫击炮是解决火力不足的最简单快捷的办法。
在乘着马车回城的时候,朱宜锋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那被烟雾笼罩炮位,弥漫的火药烟雾影响了炮手的瞄准射击,到最后,他们完全是根据之前设定的角度在那里“盲打”,在靶场或许可以,但是在战场上,炮弹很有可能打空,进而造成炮弹的浪费。
“看来,想要解决迫击炮的问题,非得先想办法造出无烟火药才行……”
无烟火药怎么造来着?
似乎就是用硝化棉吧,好像还在硝化棉中加了什么?是什么?********?
在想到********时,朱宜锋的眼前突然一亮,身体立即重新做真,手指更是不时敲击着的膝盖,眉头紧皱的思索着另一个问题。
“零丁洋海战”结束之后,一方面各国固然惊讶于义军舰队惊人的表现,但是他们尤其是英国人还是通过各种渠道获得了义军在海战中使用新型火炮以及炮弹的消息,虽说他们已经通过对海战交战情况获知义军使用了更为准确的线膛炮,但是他们真正好奇的却是炮弹,准确的来说是炮弹里的装药。
甚至就连同那位密迪乐也多次向自己表示,英国愿意花大价钱购买义军的火药专利,当然他所指的火药,就是舰队于零丁洋用的“新型火药”。
任何新式武器在展现其威力之后,肯定会引起各方的注意,苦味酸炸药能够隐藏多长时间?这一直都是个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个隐患。
历史上苦味酸炸药真正引起世人的注意,是日本用其摧毁了俄国舰队,日军的炮兵在陆地上用其蹂躏了俄国步兵,随后新型烈性炸药迅速全世界被接受,被推广。在此之前,甚至没有人注意到,日本海军曾用其“蹂躏”过使用黑药炮弹的北洋舰队。
对于新技术的应用,各国既是保守的,同样也是激进的,就像现在,当英国人注意到零丁洋海战中,义军舰队凭借新型炮弹摧毁了美国远东舰队之后,正处于战争中的他们立即展现出了应有的敏锐。
正处于战争中的英国人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这种炸药,以用于击败俄国人,可是对于想要凭借着新型炸药确立对西方武力优势的自己来说,显然不可能主动的向他们暴露出“苦味酸的秘密”,甚至为了隐藏这一秘密,几个月前从英国购买的500吨苦味酸,都是以其它国家的名义购买,然后再转运回国的。
可是在需要英国帮助的情况下,英国的要求怎么可能直接拒绝呢?而且如果正面提出的要求被拒绝后,英国人会不会高价购买炮弹?只需要拆解一发炮弹,然后对其加以分析,就可以获知其秘密,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也正因如此,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之中,朱宜锋一直纠结着是否向英国“转让炸药技术”,但是现在,因为无烟火药想到********时,立即忆起了与其有关的历史。虽说早在八年前********就已经被人发明出来,虽然这是一种爆炸力很强的液体炸药,但使用极不安全。数年后,瑞典的诺贝尔父子对********进行了大量研究工作,用“温热法”降服了********,于1862年建厂生产。但炸药投产不久,工厂发生爆炸,诺贝尔的父亲受了重伤,弟弟被炸死。随后其用了数年的时间,才真正降服了********,但是真正将********推向市场的正是不起眼的“硅藻土”,因为********会被硅藻土吸附,从而成为一种安全可靠的炸药,用一个秘密去掩饰另一个秘密,或许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如果把这种炸药给英国人的话……”
不能就这么白给了,给他们之前,一定要先换点东西再说……(未完待续。)
第323章 交易 (第二更)
“一定要小心这个中国人!”
作为英国驻武昌领事的密迪乐,每一次前来拜访汉督时,脑海中都会浮现出这句话,之所以会这么提醒自己,是因为他深知这位汉督是何等的狡猾。
就像在俄罗斯的问题上,尽管密迪乐和英国乐意看到其保卫“中国的领土”比如说把俄国人从萨哈林半岛(1)上赶出去,从而削弱俄国人在远东的力量,可是出乎人们意料的是,中国人不但收回了据说是属于他们的萨哈林半岛,而且还夺取了堪察加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就在英法联军攻那里遭到挫败之后。
义军舰队不但歼灭俄罗斯的太平洋舰队,并拔除俄罗斯在鄂霍次克海及堪察加的据点。对此英国自然表示欢迎,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再也不需要担心俄罗斯海军会威胁中国、东南亚及澳大利亚的商路。
可是在另一方面作为驻武昌领事的密迪乐却通过一些渠道获知——中国人不可能再将俄罗斯在鄂霍次克海及堪察加的据点归还给俄罗斯。这并不在英国的计划之中,毕竟这将迫使俄罗斯在战后割让土地。可英国却又不得不默许这一事实,以此作为给中国的回报。
也就是说,这个中国人是借着英国的默许,从俄罗斯的身上掠夺了大片的土地,尽管那些土地是蛮荒的、布满冰雪的,甚至可以说毫无价值的。但是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在武昌的报纸上随时都可以看到歌功颂德的文章——以千人之兵拓地千里,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
也正因如此,密迪乐才会提醒自己小心,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却知道,英国对此事的支持将会促成未来中国成为英国的盟友,遏制俄罗斯的盟友。尽管扶持中国成为反俄战略盟友,乃是英国的当务之急。但密迪乐却发誓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不要再给那个人打一个门缝,然后让那个人闯进了屋子里。
“密迪乐,我的朋友!”
在密迪乐提醒着自己的同时,一声爽朗欢快的话声音传到他的耳中。
“汉督阁下,见到你非常高兴。”
伸出右手的同时,密迪乐连忙再次提醒自己要谨慎一些,对方的热情反倒是让他不由的担心起,他是不是又有所图谋。
毕竟之前两人说打的交道,密迪乐从来没有占过一次便宜。似乎每一次他都是有所指,有所图谋。
一定要小心谨慎!
“我的朋友我真的要谢谢你。”
朱宜锋一开始并没有提及这次会面的用意,而是笑着感谢道。
“你向我推荐的那个年轻人实在是太棒了!罗伯特是个非常认真的年轻人,我相信在他的帮助下,广州海关毕然能够成为一个高效的海关。”
朱宜锋口中的罗伯特,实际上就是罗伯特?赫德,在另一个时空中他曾经主持晚清海关长达近半个世纪之久,或许一个英国人出任中国总税务司,是对中国主权的侵犯。但在其执掌海关48年,使这个机构维持廉洁高效运转,并把邮政、灯塔和海底电缆引入中国;他还是自强运动要角,以《局外旁观论》等见解影响了清朝在军事、外交领域的变革。
从康熙24年(1685年)开放海禁起,海关就是清廷最著名的肥缺,名目繁多花样翻新的贪腐案件层出不穷,俨然是**的重灾区。为什么赫德一到任,就能“刷新关政”,杜绝舞弊,而常关却还是吃拿卡要,涛声依旧?赫德到底用了什么样的点金之术,化腐朽为神奇,将海关打造成廉洁高效的样板,成为天朝出污泥而不染的一枝奇葩?
实际上,归根到底是制度上的胜利。在其主持海关的长达近半年世纪的过程中,整个海关所发生的贪腐案不超过5起。在中国这个甚至要求你习惯、适应贪腐“这一中国特色”的地方,即便是一个半世纪后,也是一个不可复制的奇迹。
在李子渊出任广东巡抚之后,尽管广州海关则其兼任管理,实质仍是老一套。广州海关人手既不足,又缺乏统一章程,自然难有业绩,虽然后来仿效西洋,但却学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在这种情况下与驻武昌领事馆中任翻译的赫德进入了朱宜锋的视线之中。
任何一个了解晚清历史的人都不会忽视这个人,都不会忽视他在海关创造的奇迹,都想将海关的奇迹复制到官场之中。正是抱着这种心态,在朱一峰的引导下,密迪乐主动推荐了赫德往广州海关作为顾问。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赫德作为顾问一直办事勤勉、谨慎缜密、事必躬亲的于广州海关中扮演着他的角色——将英国海关制度引入广州,培训海关关员。
尽管现在距离朱宜锋的要求还有很大的距离,但这毕竟只是一个开始。可这并不妨碍朱一峰给予他极高的评价,肯定他工作的同时,同样也是在夸奖密迪乐。
好话人人爱听,即便是本就提醒着自己小心的密迪乐听着也是特别受用。不经意的马屁拍来之后他整个人变得飘然起来。
“汉督阁下,如果不是你给他机会,罗伯特又怎么可能能够展现他的才能呢?”
“你客气了,主要还是利益于你的推荐,如果没有你的推荐,我也不可能雇佣到如此优秀的青年!好了,我的朋友,这次请你过来,是有一件事希望能够征求你的意见。”
感觉时机已经成熟的朱宜锋看着他说道。
“是这样的,你应该知道,现在督府已经规划了超过3000英里铁路,这些铁路在未来的五年至六年内完工,而这意味着在未来的五至六十内我们将需要从英国进口超过一百万吨铁轨以及其它铁料,还有大辆的蒸汽机车。”
朱宜锋口中的3000英里铁路指的并不仅仅只是汉粤铁路。还包括通往南宁等地以及江北的铁路,当然那些铁路都在规划中,但是这个规划却引起了英国人的兴趣,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密迪乐,他曾经无数次的打探过铁路的计划,并且一再的表示英国除了可以提供铁轨之外,英国的银行界可以提供融资。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热心的根本原因就是市场——一百万吨铁、数百部蒸汽机车,这可是,上千万英镑的市场,他又怎么可能不为之心动呢?非但他会为之心动,一但英国获得这个消息后,英国的工业界同样也会为之欢呼。
不过之前对于修建立三千英里铁路的事情,督府一直处于保密之中,现在他告诉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但是相比于怀疑对方的动机,密迪乐更在意的他是否准备把这个定单交给英国。对他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能够运输这些物资,我们将会在广州成立一家轮船公司,但是您是知道的,在海上的长途航行之中,商船总需要驶入港湾接受补给……”
不等朱宜锋说完,密迪乐便笑说道。
“阁下请您放心,我相信大英帝国所有的港口都会向您敞开大门,毕竟自由贸易是大英帝国一直以为所坚信的基本原则。”
面对密迪乐的“大方”,朱宜锋出人意料的只是含笑点头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双眼,却看到对方。似乎是在提醒的他。
“这不是他想要的!”
对方的笑容让密迪乐反应了过来,办事处之外,他还想要什么?难道他想让英国把港口转让给他。
他根本就是在痴心妄想!
难道他以为英国是荷兰吗?就在密迪乐准备出言拒绝时,只听到朱宜锋缓声说道。
“所以航海公司准备在非洲的沿海地区设立给做补给站,以降低货物的运输成本。当然,我所指的是那些无主之地。”
什么?
在非洲设立补给站?
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汉督,密迪乐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从一位中国官员的口中听到的话语。
“我们的商船每一次进入港口,总需要花费上千元用于支付泊位费,补给淡水、新鲜食物,对于英国来说,这是不值一提的,但是随着铁路的修筑,未来这甚至可能需要我们支付数以百万的巨额支出,所以,我希望贵国能够支持我的航海公司在非洲沿岸地区设立两至三个补给站。”
表面上朱宜锋在那里抱怨着,可实际上却在斟酌着每一个字,以免激起英国人的警惕,尽管现在对于非洲,准确的来说是南部非洲,欧洲各国根本就看不上眼,当然是因为那里的气候并不适合欧洲人生活,那里成为了帝国殖民狂潮中最后的空白之地。
但是英国却在那里有着极为广泛的力量存在,自己想要进入非洲,必须先得到英国的首肯,否则开拓非洲虽不至于受挫,但极有可能遭受前所未有的阻力,而这并不是朱宜锋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才会向密迪乐提出这一要求。同时开拓非洲也不是一年两年,甚至需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而在此之前需要谨慎从事,几个补给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虽说它们的规模极小,甚至每个补给站只有几十人,但那却是一个开始!
“这……”
虽然朱宜锋提出的要求与英国并没有多少关系,但密迪乐却从中感受到英国的强大——即便是于无主之地设立贸易站,他们仍然希望征得英国的同意。这似乎是个机会,沉默片刻,密迪乐看着朱宜锋说道。
“汉督阁下,也许,我们可以就这个问题进行商谈,但是……”
(1)事实上萨哈林是一座岛,而非一个半岛。在萨哈林与大陆之间,有一条狭窄的水道“鞑靼海峡”,而英国人却一直称其为“鞑靼海湾”,从不知道这里居然是贯通的。俄国人在1849年就发现了这个,并成功地保守了秘密。英国人要到战后再度进行地理勘察时,才发现这一秘密。在此之前一直称其为萨哈林半岛。(未完待续。)
第324章 目标(第一更)
没有任何但是!
面带着微笑将密迪乐送出督府的时候,朱宜锋面上的笑容,慢慢的变成了冷笑了。
立于身侧的林治平,在汉督转身时悄声说道。
“主公,他们同意了?”
作为汉督的亲信,林治平自然知道汉督这次约见密迪乐的用意。
“同意?”
冷哼一声,朱宜锋用嘲讽的口吻说道,
“那些英国佬怎么会不同意呢?他们知道我们这只是礼貌性的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罢了。即便是他们反对又有什么理由呢?”
是的,英国人没有理由反对。
但是他们却有能力阻止,这也是自己这么礼貌的原因。
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英国人来说,他们并不知道非洲意味着什么?
热带疾病是让欧洲人面对非洲时止步不前。曾经在海上称雄一时的荷兰、丹麦,早在百年前,因为英国打击奴隶贸易,早就已经退出了非洲;而德国、比利时和意大利等那些新兴殖民国家,要等到二十年后崛起之后才会打非洲的主意。至于英国,满足其控制的南非,法国满足于北非。至于非洲的腹地甚至沿海地区,甚至就连传教士都没有兴趣。
“不过只是补给站罢了,说了就是一个临锚地!”
朱宜锋的语气中依然带着嘲讽的味道,他这种讽刺更多的是针对英国人。
几十年后,欧洲人所占领的土地,除了阿尔及利亚和南非,基本上都在沿岸以及周边岛屿,几乎把整个非洲大陆包围了,这些地区很快就成为了欧洲人瓜分非洲的跳板。
当然这是在另一个时空里,在这个时空之中,在接下来的两三年内,自己将会在非洲的东海岸以及西海岸设立一个个“补给站”,那些“补给站”将是中国进入非洲的据点,就像欧洲人的殖民一样,通过据点控制非洲。
回到了办公室之中,朱宜锋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非洲地图。那是从香港买回的地图,尽管对于沿海地区,绘制的颇为清晰,但是非洲的腹地却是一片空白,在地图上除了北非和南非的部分地区外,其它都是一片空白。至于在东非,只有几个阿拉伯人设立的苏丹国。
“裕达,你看,今年我们要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手指的地图上的几个位置,朱宜锋用颇为激动的语气说道。
现在他指的那几个位置分别是后世的蒙巴萨港、达累斯萨拉姆、以及西非的鲸湾、刚果河河口一带,尽管位置并不怎么准确,但是如果能够成功,在那里设立据点。那么整个非洲的大门都将会向中国敞开。
“然后从明年开始,你们要像非洲的腹地派出探险队,说服当地的酋长放弃统治权,当然这种说服可以是武力,也可以是口头,然后我们要在,整个非洲大陆建立据点和通讯网络,如果有可能的话,将来我们还要修建纵贯非洲的铁路,我们要在铁路周围千里一座座新的城市,村镇,在未来几十年中,数以千万记得中国人将会移居非洲大陆,非洲将会是我们的非洲。”
外人永远也无法理解朱宜锋对于殖民地的渴望,中国需要殖民地去转移数以千万计的剩余人口,同样也需要殖民地提供各种资源,在另一个时空之中,中国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但是现在绝不能再错过这样的机会。
“恭喜主公,言语之间既为我中国拓地万里……”
林治平连忙拍起马屁来,作为臣子的他或许直到现在都无法理解,那些荒蛮之地对于中国有什么意义,但是开疆拓土一直是身为人君者名垂千古的功勋之一。好像现在像主公这样不费一枪一弹一兵一卒,既平定得地“千万”,那可是前无古人的伟业。
尽管这个伟业将来不知道需要付出多少人的努力,尽管将来仍然需要用枪炮去征服当地的蛮人。可至少现在,在这张地图的最些空白地区,就可以写上两个大大的方块字。
中国!
“本督的计划是先成立中非公司,以设立锚地、展开贸易的形式,把我们的手伸进那里,至少在今年,我们只能这么干,不能一上来就大张旗鼓的全世界吆喝着,张扬着咱们的举动,总之……”
话声微微一顿,朱宜锋笑道。
“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等到咱们在那里站稳脚,等到咱们把旗帜插遍整个非洲的时候,到时候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顾忌,我估计也就是两三年的时间,有两三年的时间也就足够了。”
是的,两三年的时间就足够了,而不是在未来的两三年之中,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殖民帝国的英国以及法国都将会因为克里米亚战争,忽视其他地区的事务,至于非洲……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都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那里已经插满了中国的旗帜。
中国的旗帜……这时朱一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尽管一直以来义军一直打着红旗,就如同元末的红巾军一般,但是这并不是国旗,将来同外外国打交道的时候,尤其是在非洲,必须要有一面旗帜能够代表中国。
什么样的旗帜可以代表中国呢?
将来中国应该用什么样的国旗和国歌呢?
见主公陷入沉思,林治平略作思索后说道:
”主公,虽说今日您仅赁一言既为我中华拓地岂止千里,可有一件事儿臣却有些担心。”
作为臣子,林治平很清楚自己应该说什么,应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怎么样表现自己的价值,为官从来都是一门学问。
“哦?说来听听”
“主公,这非洲远在万里之外,往非洲去需要远渡重洋,国人自古以来皆有父母在不远游之古训,如何能令其心甘情愿前往非洲,这可不怎么容易。”
可不是。
流放新疆才多少里?这可是远在万里之外。
“父母在不远游,不过是借口。国人不喜移民……哼哼,若是当真如此,又岂会有数以百万广东人移居南洋?。”
朱宜锋一笑,瞟了一眼那张地图,继续说道:
“东南有下南洋的习惯,直隶、山东有闯关东风俗,山西有走西口的**,人多地少之下,只要有条活路,他们总愿意去寻那条活路,若是可以选择,有多少人愿意,做个整日游荡的光棍汉、浪荡子。”
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好地过日子。问题是他们中的很多人总无法实现这个目标,就像河南、皖北的捻军,他们就是一群没有政治诉求的光棍汉。
“再说了,他们去也的去不去也得去。”
朱宜锋的话声转冷,站起身,走到门边看着门外,望着那屋脊上积着的雪,冷声说道。
“现在的武昌城里的乞丐,好像越来越多了。”
“主公,这城中的乞丐渐多,是因为城中百姓日子过好了,若是普通百姓的日子不好过,乞丐自然也就少了,”
林治平连忙说道:
“这乞丐虽多,可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主公治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大有盛世之景,所以各地流民才会流入主公治下!”
假假真真的话语,就连林治平自己听着都有些怀疑,可这话他必须要这么说。他也只能这么说。
“乞丐……待到拓殖非洲时,本督将不问他们因何沦为乞丐,到时候,本督治下绝不能出现乞丐,毕竟要禁止流浪乞讨,至于年老和丧失劳动力的人可以进福田院、安济院,凡是身强力壮的流浪汉,一律逮捕,并加以鞭打,然后押解上船,把他们解往殖民地,先进行几个月的劳动改造……”
实际上这是借鉴了英国的“羊吃人”,只不过目的不同,禁止乞讨是为了把数以千百万计的乞丐、流民,送到海外的殖民地,让他们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
“不但要把这些人移出去,还有那些少地、无地的贫民,也要移出去,在非洲有几十亿亩土地,虽然其中许多土地利用起来有这样那样的限制,但是我相信,只要加以利用,总能安置我们过剩的人口。”
有谁能够理解自己的这一良苦用心呢?
现在或许很多人并不能理解殖民地于中国的重要,但是几十年、百年之后,人们必定能够了解这一点,充分的认识非洲对于中国的意义。至于非洲的蛮荒甚至疾病,都将会被国人所克服,至于中国人将可以在这一过程中,从根本上解决“人与地”的问题。
相比与朱宜锋的筹措满志,林治平却被主公的这番话语给惊呆了,这那里是移民,分明就是流放,强制性的,不带有任何妥协性的。数以千万百姓不论是否愿意,都将被流放到海外,若是这些话传了出去,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这一瞬间,林治平现在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拍这个马屁,现在该怎么办,是赞同还是反对?
就在林治平左右为难的时候,朱宜锋笑了笑,看着他笑道。
“怎么裕达,你是在担心吗?是担心到时候会引起什么乱子吗?”
“主公,臣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
见自己的心思被一语道破,林治平连忙鞠躬劝道。
“毕竟现在时局未稳,即便是他是主公,一统天下,亦正是治世之时,而非大动干戈之时,臣请主公三思!”(未完待续。)
第325章 后园春(第二更,求支持)
三思!
有什么好三思的?
难道他就没有看到,现在的农村人口过剩吗?
这场战争不能像历史上一样减少1亿人口,又岂有后来所谓的“同光中兴”,在回后宅的路上,朱宜锋的心底尽是浓浓的不满,当然还有很多无奈。
这个时代的人们很难理解殖民地意义,甚至无法理解为何要把人往“化外之地”迁移,在他们的认识中,这不是一个“明君”所为。
在房门前隐隐的可以听到笑声,那是灵芸正在逗弄着儿子时发出来的笑声,听着那欢喜的笑声,朱宜锋在门边看了一会,看着满面幸福的徐灵芸,和她怀抱中的儿子,思索片刻之后,他还是选择回到了书房之中。
“无论如何都要这么干!”
瞪了一下眼,朱宜锋看着面前的地图。是的,谁都无法阻止自己,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国家的未来,同样关系到自己以及儿子的未来!
“是的,谁也别想阻止我!如果谁敢阻止我的话……”
手按着桌子,那双眼睛变得冷漠如冰雪一般,朱宜锋的神情冷酷镇定,厉声一字一字的自语到。
“就杀了他!”
没错!
谁敢挑战自己,就杀了他,不但要杀他还要把他的家人扔到非洲去。让他们为国家的拓殖民事业添砖加瓦!
“谁惹了你啊?让老爷你这么生气?”
带着些倦怠的话声从门边传来时,朱宜锋看着抱着儿子进入书房的灵芸,看着她怀中的儿子,心底的那一点火气,在这一瞬间完全消失了。
“灵芸,没有谁惹到了我,而是……”
“是因为他们不能理解老爷吗?”
作为相公最亲近的人,徐灵芸很清楚,很多人并不能像相公那样去看待事情,一直以来相公看的都更为深远。
“哎……”
一声叹息之后,朱宜锋看着媳妇怀中抱着的儿子,看着那双婴儿特有的眼眸,用满怀期待的语气说道
“灵芸,从走到这一步的那天起,我就是立志要创中国极盛之世,因为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怎么做才能做到更好……”
朱宜锋的目中熠熠闪光,但随即便又沉郁下来。
“可是眼下局面,又谈何容易?推翻满清的统治很容易,甚至只要我愿意,今年我就能北伐,明年就能打下北京城,可是然后呢?如何治理这个国家?说实话,我不知道。虽然对于外面的情形我不怎么了解,可是在湖北还是实地亲看了的。我根本不信所谓的‘民殷富而乐业’的屁话!天下平安,家富人足,若当真如此,这天下又岂会民不聊生,粉饰来的太平早晚是要漏馅儿的分,就像现在这样,他大清国若真是“太平盛世”,又岂会落得现在这步田地……”
站起身来,朱宜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纸包,然后放到书上,然后说道:
“灵芸,给你看一样东西?”
在徐灵芸的好奇中,朱宜锋一边打开纸包,一边说道。
“两个月前我问张森现在北方的百姓生活,然后过了半个月他给我送来,这样礼。”
打开纸包,朱宜锋说道:
“你看。”
抱着儿子的徐灵芸把目光射过去,是一块黑炭一样的东西,仔细审量,才看出是个杂面窝头,里头掺了糠,还有丝丝连连的,象是揉进去什么干菜,放在这书桌上甚至是醒目,她望着这个窝头,半晌说不出话来,生活在江南的她,自然不知道北方百姓的苦楚。
“这是北方百姓的饭!”
朱宜锋怅然自失地一笑。
“一家人吃窝头不要紧,可是在北方几乎家家用这个平常饭,他们****吃、年年吃,一年也就是收粮的时候过年的时候,才会吃上几碗小米饿,至于其它时候,吃的就是这种用红芋、玉米杂面掺了糠、揉了菜的窝头,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太平盛世!灵芸,你告诉我,若是将来夺了天下!还让老百姓吃这东西,那夺没夺天下,又有什么分别?”
不知怎的,听着相公的这话,徐灵芸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眼泪。
“你看,怪我,怪我,怎么把外面的事给带了回来……”
见自家的媳妇居然哭了,朱宜锋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连忙劝哄起媳妇来,而徐灵芸则轻声说着自己没用,不能帮他解忧。朱宜锋则不时的开导着她,真到她破涕为笑时,才终于放下心来,随后两人又在书房里聊了一会儿,然后在儿子的哭声提醒下,看到天色已经暗了,徐灵芸才抱着儿子离开书房。
在徐灵芸离开后,朱宜锋又趴在书桌上,一边看着参军府送来折子,一边对折子中提到的事情逐一权衡,然后做以批注,尽管现在左右参军负责大多数政务,但毕竟最后还是由他做最终的决定。最后处理完正事之后,他又特别写了一封信,信是给刘逸轩的,是授意其组建中非公司的事情,当然免不了在信中还有一些构想和建议。
最后自然又想到了之前林治平的反对,他为什么会反对?无非是因为看没看到利益,没有看到殖民地带来的利益,正如在中国历史上两千多百年间,为什么人们反对战争,反对战争的根本原因并不是战争带来的伤亡,毕竟百姓的伤亡的与贵族、官员何干,他们之所以反对战争,是因为战争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好处,除了给将军带来荣誉之外,文官们从未曾得到任何利益。
利益!
这才是人们反对战争的根本,官员们反对战争,是因为战争既不能让他们升官,也不能给他们带来实际上的利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人从来都是逐利,没有了利益的驱使,谁又会支持战争呢?
相比之下从罗马时代开始,为何欧洲人支持战争?原因再简单不过,军事贵族们渴望通过战争带来的荣誉,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战争可以给他们带来奴隶以及田地,即便是普通的士兵也可以通过战争获得奴隶,这是人们支持战争,甚至渴望战争的根本原因。
闭着眼睛,朱宜锋首先想到了郑河的下西洋,无论其是亏是挣,大臣之所以反对,是因为大臣们没有从中得利,如果当年那些大臣们能够从中得利的话,他们又怎么会反对呢?还有欧洲的大航海时代,欧洲的大航海从来都不是民间自发的,而是在上层,在国王以及少数贵族们的支持下开始的,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曾遭遇过反对,但是欧洲人并不是用杀人解决内部的反对,而是用利益!
对,没错,就是利益!
他们通过将大量的土地、殖民地利益授予贵族,让贵族们直接于殖民事业中受益,从而令其成为海外拓殖最为坚定的支持者,这才是欧洲能够殖民世界的根本原因。其内部在利益的驱使下,在海外拓殖事业中形成了共同的向心力!
没错!
就是这样!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朱宜锋自嘲的说道。
“去年还知道拉着胡林翼他们一起投资南洋,怎么这会就忘记了……”
想到去处还知道“诱之以利”,现在居然想到了靠杀人解决问题,朱宜锋暗自在心底自警着,警惕着自己的这种心态变化。
“关键还是得先让他们尝到殖民的好处啊!”
想到这,朱宜锋自然想到了现在对北海,也就是曾经的虾夷岛的拓殖,那里和库页岛一样在未来将会是一个大型牧场,作为督府的牧马之地。而且似乎海外殖民在很长时间里,都是亏本的,怎么才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人们品尝到海外殖民的好处,进而支持这一事业呢?
眉头紧皱着,朱宜锋的手指轻击着桌面。
种橡胶?就是种橡胶也需要好几年啊!那有那么长的时间等下去?那应该怎么办?
尽管用了几个小时,也没有想到合适的热带作物之道,但朱宜锋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却随之松快了下来,毕竟现在已经找到了如何争取内部支持的办法!
待到感觉到疲倦时,已经到了下半夜,就在朱宜锋伸个懒腰的,走出书房,准备回房的时候,却看到两个穿着交领襦裙的丫环,沿着走廊走进来,定睛看着来人,看着其中的那张俏丽的脸蛋,朱宜锋只觉得的心底一股**涌上心头。
“见过老爷!”
在两个丫环见礼的时候,朱宜锋则咽了口口水说道。
“静儿!”
静儿是府中的丫环,出自对汉服的偏好,或者说因为后世汉人只能穿着“唐装”说是“民族服装”的恶感,趁着易服时,他回忆着曾看过的《武媚娘》等电影,用水彩笔绘制了各种汉服仕女图,在后府之中,无论是徐灵芸还是丫环,都是穿着汉服,现在于官员后府之中大都是穿着那些后世演化的汉服。
而之所以会展出笑容的原因,是因为两人有着极不寻常的关系,看着面前这明眸皓齿相貌符合后世标准女孩穿着这身交领襦裙时那副如从仕女图走出来的女孩,朱宜锋的心底顿时一热。
与眼前的这个女孩,既是因为灵芸有孕在身不方便,同样也是因为面前放着这么一棵大白菜,是个男人总忍不住想要吃,三个多月前,就是书房之中,在她送霄夜时,朱宜锋要了这个以后世的标准来看,至少有八分以上的女孩,不过自从灵芸生下孩子之后,倒也没有再传她。
现在猛的见着她,心底顿时涌起一阵疚意,尤其是看到她那双通红的眸子时。
因为久不见老爷,乍一见静儿顿时只觉得有点心慌,想到早先之事,她暗自红了脸,原本只以为老爷已经忘记自己的她眼睛更是微微一红,当着众人又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和身边的姐姐一样蹲身施礼。
“好了,现在没事了,你先退下去。”
朱宜锋摆了摆手。静儿身边的丫环自然立刻知趣地退到远处。见没了外人,朱宜锋便对她说道。
“走,今个随我回房吧。”
“这会儿……”
静儿有些紧张的看着老爷,原本她以为老爷是不是忘了自己,对于十六岁的她来说,可从没敢有过其它的念想。
“老爷,我……我……”
“怎么,静儿,你怕老爷我怕你吃了……”
嘴上这么说着,朱宜锋就像是恶少似的,贴在她的耳边细语。
“老爷我今个就是要吃了你……”
她的耳珠子迅速染上一片瑰红,这时朱宜锋则抱住她的腰身,有些不安的动了下娇躯,只得跟着他来到了往后园走去,在经过假山斑竹遮挡的走廊时,置身于这静寂无人的后花园走廊下,朱宜锋不动声色的收紧手臂将女孩拉到自己的怀中,让她饱满丰润的胸和自己的胸膛紧紧相贴,尽情享受着胸膛上那种绵软、柔若无骨所带来的**感。
然后低头了看怀中的静儿,她白嫩的脸蛋上正染着一层淡淡红晕。
盯着怀中的可人儿,朱宜锋的大手悄悄游移到她浑圆挺翘的臀部轻轻的揉抚起来。
“老爷,你……这……别在这……老爷”
静儿惊慌的扭动着娇躯,试图避开老爷越揉越重的大手,却不知她的蠕动反而更撩拨起他早已蓄势待发的渴望。
“老爷,不,不能在,在这……万一有……有人……”
静儿抬起头来,黑黝黝的,看不清老爷的脸色。
“静儿,今个就在这吧,这会后园也没有别人……”
此时朱宜锋不似往日的沉着冷静,有些粗嘎低沉的语调表明着他这一个多月来累积的渴望已累积到了无法忍受的顶点,而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之中,又给他带来了别样的冲动。
尽管初时还抵触着,但是在老爷的抚摸下,静儿的嗓间很快便发出了娇媚的喘息声,在那喘息声时,在老爷的操动下她翻过身的同时又弯下了腰身,随后那裙摆被掀起了,就在她感觉到凉意袭来的瞬间,火势带来的充实瞬间填满了她的心扉。
“老爷、饶了静……”
蓦然,那假山旁的走廊中发出的尖细的娇啼,在花园里回响着,以至于连那月儿也羞的避于云后……(未完待续。)
第326章 租借(第一更,求支持)
1854年7月,在南海上航行的“新珍号”,这是一艘全新的四桅斯库纳帆船,这种源自北美的帆船因为蒸汽起吊装置的使用,操纵这样一艘500-700吨的四桅斯库纳帆船只需要8名水手。它既可以做沿海运输,也能在南洋各地进行贸易。
它同样也是黄埔船坞建造的第一艘大型西式帆船,在未来它将会于南洋航线航行,将各种各样的商品运往越南、吕宋、爪哇等地,然后再将这些地方的商品运回国内,对于广东而言最重要的当数吕宋、爪哇等地的大米。
在风浪中“新珍号”的船身则如醉汉般,左右摇晃地航行着,而在船舱里,一个只有二十一岁的年青人,正不住的呕吐着,甚至就连他身上的衫衣都沾上了呕吐物,对于作为内地人的他来说,这一切是痛苦的,
“大人,今天晚上就能到新加坡了……”
听着水手的话,李旭只是无力的点点头,尽管几天的海上航行折磨着他的身体,但是对于接下来的旅程仍然充满着信心,
“我一定能在那里开创一片事业……”
李旭的心里如此喃喃着,可下一瞬间,随着船身的摇晃,他又一次趴在床头大口的呕吐着……
文莱城是文莱苏丹国的首府,这座小城就位于文莱河旁边流过时,形成一个水面宽阔的河湾,在这片宽阔的水面上,有一个面积达2.6平方公里的水上村寨,曾随麦哲伦远航的意大利旅行家安东尼?帕加塔把这里称为“东方威尼斯”。而在河畔的那座小城就是文莱城。
在这样的一座长宽不到几百米的小城中,谁能想到其最为兴盛时,能够统治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婆罗洲,当然更多的是借助宗教的力量,对于婆罗洲雨林中的那些野蛮人来说,虽说他们知道这片土地属于文莱苏丹,但也仅只是如此了。
作为驻南洋的领事,再一次来到文莱的李旭,能够明显得的感受到人们看待他的眼光发生了变化,尽管他只带着两名随员,可即使如此,这里的人们依然会对这位领事显得极为敬畏,正如同他们对于西洋人的敬畏一般,因为理智的都很清楚,在他的身后有一只可以打败西洋人的舰队。
去年,李旭只身一人来到这里,同文莱签署了《友好通商条约》,那算是敲开了文莱的大门,尽管对于中国文莱从不陌生,甚至在文莱苏丹的血统中,同样也有中国血统,但是对于这些曾在中国的阴影下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土著,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平等”的对待,这倒是让他们颇感受宠若惊,甚至就连同那位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苏丹更是受宠若惊的举行宴会庆祝此事,对于他们来说,与中国签署《友好通商条约》当然不同于同英国、美国等西洋国家,这甚至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他能够得到中国的平等对待。
尽管这种平等,只是心理上的,但依然让文莱苏丹国上下倍觉荣幸。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那位领事,在签署条约后,很快便离开了文莱,在此之后,条约对于文莱似乎没有任何影响,就在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苏丹几乎快要忘记那份条约时,中国舰队击败美国舰队的消息传了过来,他既觉得极为震惊,但同样也感觉理所当然,毕竟在他的记忆中,中国从来都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庞然大物。
也就在是在这种情况下,当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接到太监禀告李旭再一次到来的时候,立即亲自迎了出去,对于同样身为宗教领袖的苏丹来说,这是极为罕见的。
“李旭,我的朋友,欢迎你的到来,”
尽管对于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的亲自出迎感觉有些诧异,但是李旭还是欣然接受了这种礼遇,在他看来,当然他并没有因此而得意,毕竟这次来文莱还有另一件事情需要解决,而这件事能否解决,直接关系到他出领南洋是否成功。
“你好,领事先生!”
在带着阿拉伯风格的殿堂内,坐在王座上的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向李旭微微点点头示意,作为文莱苏丹的他,并没有因为其是中国领事,而走下王座,这关系到他那有些自以为是的尊严。
“您好,尊贵的苏丹陛下!”
着一身白色军装式样服装,李旭弯腰鞠躬。
“请坐,领事先生!”
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指了指一旁的白色阿拉伯式软椅,尽管身为苏丹,在现在这个时代,别说是对各国领事,就是对西洋商人,他也不会让其站在那里说话。
“谢谢苏丹陛下!”
对此,李旭并没有客气,尽管相比于过去的“天国上差”的趾高气扬差出很远,但他知道那种表面上的趾高气扬对于他将在这里办的事情没有任何益处,西方的公使、领事看起来都是彬彬有礼可是却不妨碍他们笑着从索取诸多利益。
在道谢的同时,李旭的脸上露出一种谦和的职业笑容。
“陛下忙了一天,我又来打扰,实在对不起。”
“怎么会呢?”
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连忙说道。
“贵国数百年来与文莱来往不断,其间两国交往因种种原因断绝,现在能够重新开始往为,本王非常高兴,能够见到领事阁下,也是件让人极为高兴的事情……”
“的确,现在两国能够恢复交往,确实的是件让人非常高兴的事情。”
李旭连忙笑着说道,在简单的客气之后,李旭便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自己的来意,他的来意很简单。
“陛下,这次我之所以前来拜见苏丹陛下,是为了一件事情,需要靠知陛下。”
“哦?什么事?”
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诧异的看着面前的这位领事。
“想来陛下已经知道,我刚刚从苏禄过来,在那里我同苏禄苏丹签署了一项条约,根据这一条约,中国南洋公司将会以每年5000银元的年租,租借其统治的北婆罗洲地区!”
什么?
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位领事,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说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至少在名义上北婆罗洲是属于他的,属于文莱苏丹的。当然,早在几十年前苏禄苏丹就已经脱离了文莱的控制,但至少在名义上北婆罗洲是属于文莱,尽管它的实际统治者是苏禄苏丹。
“既然你们已经签署条约,那么,还有必要再来告诉我吗?”
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能不能热情立即冷淡下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在他看来这是某种不尊重。或者说眼前的这个中国人压根儿就不尊重他。
“陛下,我此次去苏禄是为了与其洽谈通商事宜,而他们主动表示愿意向我们提供租地,以作为商船必需的锚地。”
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不满。李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说道。
“鉴于我们两国之间的友谊,我认为有必要再回程时,告知陛下,同时希望陛下能够确认,我们与苏禄苏丹签署的这一条约。”
他说什么确认条约?
诧异的瞬间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意识到对方话里的意思,他所说的确认条约,实际上是承认了文来对北婆罗洲的统治。甚至确认了对苏禄苏丹的宗主权,实际上等于给足他的面子。哪里有一丝轻视的含义。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代表南阳公司同陛下就北婆罗洲的租借,签署一份新的条约,当然在年金上我们不可能给予更多。”
实际上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李旭一直在向那些英国人学习做他们,是如何开拓殖民地如何同土著人打交道。这是他必须要学会的,与土著人打交道最大的特点就是利用他们的矛盾。现在就是一个尝试。
李旭根本就没有去苏禄,自然也就不可能和苏禄苏丹签署租借北婆罗洲的条约。而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为了利用文莱与苏禄之间的矛盾,进而达成自己的目的也就是租借北婆罗洲。之所以敢于这样蒙骗,原因非常简单,除了两者固有的矛盾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联系。
“这……”
面对李旭提出的要求,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不禁有些犹豫,虽说在他看来,整个婆罗洲都是文来的,但是实际上,北婆罗洲几十年来一直都是由苏禄苏丹统治。不过他在乎的并不是苏禄苏丹,他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现在的婆罗洲已经有了荷兰人,几年前那个英国人还夺走了古晋,现在中国人又来到了这里。
是接受还是应该拒绝?
但是拒绝又能拒绝得了吗?他们已经和苏禄苏丹签署的条约,既然是没有自己的承认,又能怎么样呢?又怎么能够阻止的了他们进入北婆罗洲。至少现在自己保住了面子。
心里这般权衡,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看着李旭,笑说到。
“对于你们与苏禄苏丹签署的条约。本王当然不会反对,文莱与中国的交往已经有数百年,这种情谊自然不是用金钱所能衡量。所以这个年金额……”
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二世伸出了一个手指。
“每年一元!”(未完待续。)
第327章 国运(第二更,求支持)
暖暖的春风之中,穿着一身便装的朱宜锋与骆秉章一同来到了蛇山黄鹄矶头,虽说到了武昌已有两年有余,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在朝着山上的走去的时候,他朝着前方看去,只看到滚滚长江中帆船点点,虽是隔江而望武汉三镇的风光依然尽收眼底。
这里便是自己开创一番事业的地方!
朝着黄鹄矶头看去,看着那位于山巅上的黄鹤楼,现在这座江南第一名楼并没有毁于战火。
来到黄鹄矶头的朱宜锋今天似乎很高兴,之所以会这般高兴,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去年派往南洋的总领事,不费一枪一弹,便租来了北婆罗洲,现在的北婆罗洲并非仅限于后世的沙巴地区,还有后世的北加里曼丹的部分地区,十数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就那么轻而易举得一起以5001元的“代价”租了下来。
相比于气候恶劣的北海道,北婆罗洲将会是中国大规模海外移民的第一步,想到这个伟大的事业从现在拉开序幕,朱一峰怎么能不高兴。
黄鹄矶头顶,看着破败的黄鹤楼,朱宜锋一边走一边顾盼。来到前,仰脸看看彩漆剥落的重檐斗拱,便随口问道。
“这楼是哪年建的?”
“回主公,黄鹤楼始建于三国,因兵火频繁,黄鹤楼曾屡毁屡建,故有着“火经三发,工届八兴”之说,现在此楼重建于伪嘉庆元年……”
尽管骆秉章并不是武昌人,但是对于这楼却极为了解。
“火经三发,工届八兴。如此看来此楼也算是历经磨难了。”
对于黄鹤楼朱宜锋并不陌生,曾几何时,于武汉旅游时,也曾来过此地,只不过在建武汉长江大桥武昌引桥时,占用了黄鹤楼旧址,后来重建黄鹤楼时,选址在距旧址约1000米的蛇山峰岭上。
“儒斋可知,于武昌这黄鹤楼有着“国运昌则楼运盛”之说?”
“主公,听说武昌府年前就已经决定准备划拨五万元,用于整修葺此楼,这岂不是正应了“国运昌则楼运盛”之理?”
骆秉章不露痕迹的拍了个马屁。
“儒斋这可不是像你啊!”
朱宜锋一听便笑了,对于武昌府要修葺黄鹤楼,他并不反对,毕竟这座楼已经显得极为残破了。
“其实这“国运昌则楼运盛”之说,倒也合理,毕竟黄鹤楼大都毁于战火,若是太平盛世不然无毁于战火之忧。”
朱宜锋随口解释道,这是后世听导游讲解才知道的“国运昌则楼运盛”之说。
“若是说盛世……”
话语略微沉顿,原本心情颇好的朱宜锋,这会心情也跟着变得有些沉重,他看着滔滔江水说道。
“儒斋可知这盛世的代价几何?”
略作诧异,骆秉章便轻轻鞠躬道。
“主公,恕臣愚顿!”
盛世的代价几何?这是什么问题?
“所谓盛世,就是内无严重的政治**,外无迫在眉睫的敌国外患,社会治安良好,老百姓普遍能吃饱饭的时代。在中国历史上,这样大规模的盛世出现过三次,即汉文景之治、唐代的贞观开元盛世,至于有人说什么康乾盛世……吃糠喝稀之世,焉能视为盛世?”
凝视着长江上的点点白帆,朱宜锋继续说道。
“可以说“盛世”这个词是中国独有的。汉文化圈以外的史书中,找不出这两个字。无怪乎中国历史多灾多难,细细掂量,“盛世”这个词本身就蕴含着无奈和不祥。“盛”“衰”相对,没有“衰世”作为背景,就没有盛世的美丽和灿烂。”
话到至此,朱宜锋的脸色微微一沉,这岂不正印证了这句话嘛。
主公的脸色变幻,落在骆秉章的目中,他的心思同样一沉,正俗出声时,却见他又继续说道:
“所以,历史上的每个盛世,都需要一个大规模的祸乱之世作为前奏。如文景之治。在这个盛世出现前20年,秦末战乱刚刚结束。十余年的战乱给中国造成了巨大的人口损失,天下人丁十不存五,至于经济损失,更是惨重。大汉王朝建立之初,大概比任何一个王朝都要狼狈。《汉书?食货志》载:“汉兴,接秦之敝,诸侯并起,民失作业,而大饥馑。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过半。”“天下既定,民亡盖藏,自天子不能具醇驷,而将相或乘牛车。””
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两年有余的朱宜锋,在过去的两年多之中,尽管主张向西方学习,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翻阅史书,所以对于,很多史书典故能做到信手沾来。
“当然最为人艳称的盛世当然是“贞观之治”加“开元盛世”。这个盛世的背景一样是空前惨烈的人口损失。在李世民登基的前三年,也就是武德七年,隋末的大规模战乱方才平息。《隋唐演义》中章章都是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贞观六年,魏征上奏仍说:“今自伊、洛之东,暨乎海、岱,萑莽巨泽,茫茫千里,人烟断绝,鸡犬不闻,道路萧条。”甚至直到贞观十一年,马周上书时仍然说:“今之户口不及隋之十一。””
感叹着盛世之前的“衰世”,朱宜锋又用凝重的语气说道。
“极衰之世的大破坏,正是盛世出现的必要条件。中国传统王朝崩溃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人口压力,而大战乱则为新王朝解脱了人口压力,提供了兴起的宽阔舞台。正是隋末战争导致的人口大量死亡,造成田地大量抛荒,唐王朝才能实行均田制,给每个男丁发放一顷田地。战乱导致的自然“土改”,同样是汉初“招附流亡”、清初经济迅速发展的主要原因之一。事实上,在大动荡过去之后,新王朝只要能保证几十年内不发生大的政治动乱,那么并不需要它提出多么高明的发展策略,只需无为而治,顺势而行,自然就会收获一个丰盈的经济自动恢复期。所以说,每一次盛世,都是对前一阶段大灾难大破坏的一种反弹、一种弥补。第二,盛世的出现,得益于衰世提供的经验教训。前代君王倒行逆施的严重后果,给看够了人间悲剧的后代君王以极大警醒。盛世的君王们,都非常善于从前人的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
朱宜锋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每每看到史书的时候,他总会想到自身,想到将来的中国。
“中国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几个盛世,都是极衰之世付出高昂学费后考出的高分。当然,付出了极衰之世的代价,并不见得肯定收获盛世。事实上,盛世出现的条件远比这个要苛刻。在中国历史上,并不是所有的灾难都能由进步来补偿,更多的时候,灾难换来的只是更大的灾难。”
注意到主公的脸色变化,感觉到其话语中的沉重,骆秉章立即意识到主公的心中之忧,立即说道。
“盛世出现的最必要之条件是遇到英明的帝王,如汉之文帝、景帝,唐之太宗,无不是英明之君主。今日主公,虽主以三省,但三省已现盛世之气,想他日,主公一统天下之时,必定可将我中华带入远超文景、贞观的极盛之世!”
作臣子的自然希望君王治世之时是极盛之世,骆秉章同样也不例外,现在他之所以这么说,更多的是宽抚主公的心情。
“极盛之世……”
摇摇头,朱宜锋凝视着远处感道。
“一个蒸蒸日上、富于自信的政权并不需要通过自我宣传来为自己壮胆。相反,在一些有问题的时代,人们却常常会高唱盛世的调子。相反,在一些有问题的时代,人们却常常会高唱盛世的调子。因为“盛世”是传统王朝统治合法性的有力证明。历经暴力夺权后,一个政权就需要以“养民”“牧民”的成绩来支持自己的合法性。而盛世的出现,当然是统治成绩的最佳证明。在一个王朝埋头开拓进取的过程之中,统治者们并不会经常提起“盛世”二字,而是致力于发现和解决问题。汉代文景之治、唐朝贞观之治中,从来没有帝王和大臣自夸为盛世。相反,那些底气不足的统治者却常把“盛世”挂在嘴边。比如满清,其盛世之声叫嚷的最为响亮,有清一代连篇累牍的内容是宣传大清政权的“深仁厚泽”。”
冷声嘲笑着,对于盛世有着清楚意识的他说道。
“真到大乱之后必有大治,所谓大治者是因为战争导致的人口大量死亡,造成田地大量抛荒,这自然使得人均耕地面积增加,百姓的仓中有了余粮,经济自然也就是随之繁荣,这算是自然而然的也就来了。若是从这一点上来说,儒斋……”
回头看着骆秉章,见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朱宜锋反问道。
“与你之见,将来即使是本督一统天下,又岂有成以盛世之道理,毕竟啊……”
感叹着,朱宜锋用颇为无奈的语气说道。
“这天下的人丁死的太少了,没有十不存五的大乱,焉有将来的大治?”(未完待续。)
第328章 障碍(第一更,求支持)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这天下的人丁死的太少了,没有十不存五的大乱,焉有将来的大治?”
主公的话声传入耳中,只让骆秉章顿觉心中一寒,那里还敢言语,久于官场的他知道,此时最好的选择是沉默,劝说?
现在还不到加以规劝的时候。
“所以想要实现这极盛之世,恐怕难啊……”
摇摇头,朱宜锋看着骆秉章问道。
“广东居于岭南,人口3000余万,地少人多,所谓土客械斗大都源于争水、争地,至少人多之下百姓生活困顿,待到生计难以维持之时,焉能不铤而走险扯旗造反,广东如此全国其他省份未尝不是如此,即便是今日我等推翻满清,若是不能解此根源,他日必将再为他人所返,届时又焉有开创盛世之说?”
之所以会对骆秉章说这么多话,从历代盛世开始谈起,一直谈到人,原因非常简单,骆秉章是广东人,广东地少人多,在随后的百年间广东人之所以滔海远赴南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生活难以为继。而在北婆罗洲的殖民事业中,除了督府上下利益上结为共同体之外,更重要的是朱宜锋需要督府高层的支持,而身为右参军的骆秉章是广东人,对于广东的情形,他比自己更了解。
而且相比于其他人,骆秉章能理解“下南洋”,更能理解“海外殖民”可以从根本上缓解国内人口的压力。也正因如此,才会对她说这么多话。
“儒斋,你告诉我,此事怎么办?”
面对汉督的反问,骆秉章一时间居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联系到先前汉督所说之事,他的心思一沉,面色显得有些凄然,难道不经亿万百姓死难的大乱,就不能进入盛世吗?
“之前本督,一直不知如何解以此难,一直为此事所困。但是现在,本督倒也有一个办法,可解此事!”
主公的话让骆秉章就像是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忙问道。
“不知此事是何解?”
在黄鹤楼下漫步,朱宜锋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一次李旭可以说是为国立下了大功,本督未派一兵一卒,义军未费一枪一弹,全赁三寸之舌,既于得地十三万余平方公里,那里虽说,雨林密布,可以视为蛮荒,可若是加以垦殖可得一年三熟之地不下数千万亩,可安置移民数百万,如此一来,既可缓解一省之压力。”
转身面前南方,此时朱宜锋大有一副想要看穿这天地,一直看到那片新归中国之地一般,看到那片孕育着无数希望的土地。
“新的土地意味着新的希望,新的机遇。”
“主公是想向北婆罗洲移民?”
骆秉章立即明白了主公的想法,在广东过去两百年间确实有很多人迁往海外,在老家花县,下南洋亦是极为寻常之事。现在主公这般说,他自然也就理解了其心中之意。
“不错!”
点点头朱宜锋,凝视着南方说道。
“就是像北婆罗洲移民,看着眼下的机会在那里开展拓殖,把那里建成我们在南洋的据点,如果说数百名或者数千名北婆罗洲的国人在那里从事农业生产,开荒种田,种植热带经济作物,那么此地便会形成中国村落,一旦建成村落,随之而来的来自国内的经商者将会陆续前往该地,从而形成中国市街,进而形成城市,久而久之,此地既可成为如内地一般的中国新省!”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一过程中,数以百万计的国人将会移居那里,在蛮荒中开垦出一片片耕地,正如数千年前,我汉人先祖拓殖岭南一般,千年前,这岭南尚是瘴气横生、番蛮遍地之处,而今日广东之兴盛,不正是我汉人先祖筚路蓝缕、启以山林方才今日之广东吗?”
骆秉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作为广东人的他又未尝不知道广东之历史。而先前的主公所说之言,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浮动着。
大乱之后方有大治,这大治的代价就是天下百姓十不存半,方才有大治的可能,现在主公指出的这条路,正是解决这一难题最好的选择。
“……所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要把多余的人口移出中国,迁往南洋、迁往非洲,像西洋人一样于海外广泛设立殖民地,用殖民地去吸纳国内的亿万人口,如此一来,不然再没有了人多地少之愁,而国家必然也就进入了大治之时,到时候又何愁国家不入盛世?到那时海外的殖民地,就会成为我国最大的财富,南洋种植香料、蔗糖、大米,非洲的殖民地提供黄金、钻石以及各种矿产以及其它农作物,南阳非洲,将是中国最大的种植园。。”
忽然之间,朱宜锋便觉脑中有灵光一现,象是被什么东西点着了,忽然激动的大声喊起来,激动难抑的他,望了骆秉章一眼,似是解释,又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了,是了……中国古代盛极而衰,这所谓之三百年的循环,除了盛世滋丁,人多地少之困固然是其原因,但其根源,还在于此……”
骆秉章心里正纳闷他为何会如此激动,却听主公又继续说道。
“掠夺!究其根源还是掠夺!过去的数千年间我们中国的历朝历代,所谓之治世,无非就是以苛捐杂税对百姓予以压榨,可百姓的承受能力总有极限,人少地多之时,苛捐杂税尚不觉重,可人多地少之时,苛捐杂税百姓焉能承受,当百姓无法承受时,自然会揭竿而起。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对内横征暴殓,对外行以王道,如此内掠之下,百姓反弹,王朝覆灭。而反观西方如古之罗马、今之英国,往之西班牙无不是行以外掠,开拓国土、征服蛮族、掠夺奴隶,对外邦之蛮族,行以掠夺,如此一来其焉能不强……”
重重的加重最后一句字,朱宜锋兴奋的发表着自己的宏论,却令骆秉章目瞪口呆。这种视野上的差别,让他都有点似懂非懂,没有完全明白主公所说的话。
“没错,古往今之世人皆云“国虽大,好战必亡”,却不知若不加以扩张,不将内部矛盾转移之外部,不过过剩之人口迁往海外,一但民众揭竿而起,届时数百年数代人积聚之财富人力即将毁于一旦,两者相比,孰轻孰重?所以“国虽大,必扩张”,否则他日国必亡!”
是了!
就是这个道理,无论扩张的成本再高,相比于国家灭亡、王朝更迭,亿万百姓死难、城市化为废墟来说,成本之低都是不值一提的。而且这也是千年王朝所必须的。
西方如罗马帝国,之所以能建立千年帝国,不正在于其不断的扩张吗?当其碰到更强的敌人无法进行扩张,无法用掠夺新的土地以及财富时,王朝亦开始陷入崩溃边缘。
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个道理!
看了一眼骆秉章,见其依然是一副若有所思之状,朱宜锋略顿了一下,又解释道:
“当然我们现在的扩张,并不是自不量力,而是抓住最后的机会,趁着西洋人对那些地方没有兴趣的时候,首先站稳脚步,就像北婆罗洲,那里将会是我们进行海外殖民的试验场,在未来的十年之中,将那里建成另一个江南……”
而在这十年之中一个个殖民据点将会在非洲的海岸上出现,将会在十年后成为中国进军非洲腹地的跳板。
“主公所言倒是颇有道理,只是……”
见主公沉默下来,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机会,自是不会错过的骆秉章忙又说到
“臣于家乡之时,倒也听说过不少同乡远赴南洋,可南洋诸岛密林遍地,非但有食人生番,更有瘴气等恶疾,远赴南洋务工者,往往十之三四皆死于恶疾,若南洋之地皆是如此,待他日移民抵达时,十之三四死于当时恶疾,又如何能说以其它人前往南洋?”
不到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去南洋,那是九死一生的谋生路,数百年间不知多少死于海上或南洋,又有多少人能平安回到广东。
“哼哼,那些食人生番……杀!不杀光他们怎么能给我们腾地方,杀掉一批不听话,再用另一批帮助我们开荒!”
正如任何一个殖民者一样,仁慈从来只能给予同胞,在朱宜锋的眼里,那些土著是殖民事业的一大障碍,既然是障碍,那就要加以清除,而清除他们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枪弹解决问题。这是最简单的、同样也最有效的办法。
主公的这番冰冷的甚至没有丝毫人情的言语,听在骆秉章的耳中,他完全没有任何抵触,在传统的儒学观中,那些化外蛮夷根本就不是人,既然不是人,那么自然也就不需要加以同情。
“相比之下,本督最担心的……”
非但南洋如此,非洲同样也是如此。
“对于未来的殖民事业来说,最大的障碍不是当地尚未开化的土著,而是南洋的各种热带疾病啊,这才是大问题……”(未完待续。)
第329章 华工(第二更,求支持)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铁路通车了!
当火车轰鸣着与铁路上行驶的时候,铁路边茂密的雨林边,那些修路工人纷纷发出呼喊,在过去的几年间,为了这条铁路,他们付出了太多的汗水,以至于生命。
在铁路附近,随处可以看到,一个个插着十字架的墓地,那是筑路工人的墓地。为了这条铁路死去了太多的人。
几百人、上千人!
甚至更多,而在其中有很多是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来的中国人。
只不过现在,来自中国的劳工混杂在印第安劳工之中,几乎分辨不出两者的不同。
站在路边茂密的雨林中,邓明昭那张瘦削的脸膛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终于都结束了!”
想到再过去的近两年里,在这片工地上所遭受的磨难,泪水从邓明昭的目中滑落。
两年前他和同乡作为“猪仔”被卖到了哥伦比亚,卖到了巴拿马省地峡铁的工地上,就像是奴隶一样在这里日夜干着活。在这里钱都会有人死去,许多人是因为疾病,就像同村的锁子叔,就是感染了热病死在工地上。
两年下来,当年一起出村挑盐却被人绑去卖了“猪仔”的同乡,活下来的只剩下了他自己,当年的那条船上,又有多少人活了下来?
“356人……”
默默的念着这个数字,他们都死去了,都死在这片工地上,他们曾和邓明昭一同坐船来到了这儿,不过他们都死在了这里。
曾经读过书的邓明昭,记下了他们的名字,籍贯,他想着总有一天回到中国的时候,把他们的下落告诉他们的家人。
好了,现在结束了,活儿终于干完了。
很快就能回家了!
在过去的两年中,一直是这个念头在支撑着他。支撑着他活下去。
现在终于看到这希望了。
想到很快就能回家邓明昭脸上露出了笑容,可以回家了!
“邓、邓……”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不断地有人喊着他。
是马尔曼。
回过头看到朋友在喊自己,邓明昭连忙走过去,是时候和朋友告别了。
“邓,快,快和我一起走!”
马尔曼拉着邓明昭的手,紧张的说道。
“走?去那?”
邓明昭不解的问道。两年下来,他已经能够说着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尽管马尔曼是印第安人但是同样也会说西班牙语。
“我听说,公司要把剩下的华工都卖到古巴……”
“什么?”
邓明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那些外国人不是说,以后铁路修通了就会放他们回家吗?
“这怎么可能?他们答应过我们的……”
“邓,快点走,不走就来不及了,他们说你们的合同还是有六年的工期,卖到古巴的话,一个人可以卖几百比索……”
马尔曼拉着朋友,紧张地说到。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即跑过来告诉邓明昭,让他和自己一起走。
“走?去,去那?”
邓明昭茫然的看着周围,身无分文的他又能去哪?这里可是洋人的地方。
“和我一起回家,去玻利维亚……”
尽管并不知道玻利维亚在什么地方?但是并不想在想过去的两年一样被人当做奴隶使唤的邓明昭,还是选择了同朋友一起离开这里。
接下来的旅途完全是靠双腿,既没有轮船,也没有火车,顶多也就是在路上搭上一会马车,就这样一路向南,赶了一个月的路之后,风吹日晒之下邓明昭看起来和印第安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就连他的打扮,也和印第安人一样。
“我的朋友,等到了那里。只要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我们那你最漂亮的女孩儿介绍给你,到时候,我们两个人就在住在……”
躺要干草上的马尔曼在那里幻想着将来时,邓明昭看着自己的朋友,现在他反倒有些庆幸,庆幸当初修铁路桥的时候,他落水了,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只有邓明昭跳下水,把他从水底救了上来。
也正因如此,两人成了朋友。邓明昭救了他一次,但是他却救了邓明昭两次,后来邓明昭两次感染疟疾,都是被马尔曼用家乡的树皮救下来的,现在他又把自己从虎口里救了回来。
这是第三次了。
这个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可……我的家不在这里?
“怎么样,邓,你看这样可以吗?到时候我们就当邻居。”
马尔曼的热情让邓明昭先是一愣,而他在沉默片刻后摇头说道。
“我的家里还有弟弟和妹妹,无论如何我都要先回去看他们。”
是的,我的家不在这,我的家人也不在这。我必须要回去!可怎么回去呢?船票那么贵怎么才能买得起船票?
“你想回家?”
尽管好友并不愿意留在这里,让马尔曼感觉有些失望,但是他仍然说道。
“好吧,不过你回家需要买船票,嗯,我听人说,有人在沙漠里开了硝石矿和磷矿,等我回到家里呆上一段时间,然后我们一起到那里去,听说那里比修铁路还挣钱,可能只要几个月,你就能挣到回家的船票钱……”
其实回家的机会,来的更快、更早!
皮萨瓜是一个位于太平洋沿岸的小镇,尽管这个镇子非常小,但是这里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港口,每年数以万吨的硝石,从这里运往世界各地,而在码头上总会停泊着来自各国的商船,镇子里的酒吧中总会有各国的水手,在那里怀抱着来自智利、秘鲁,当然还有波利维亚本地的妓女在那里寻欢作乐。
当那些水手们在酒吧里寻欢作乐的时候,在码头上苦力将一桶桶硝石扛上船,每桶一百磅,加上木桶,重量超过150磅。而每搬运一桶上船的酬劳仅只有2分!
50桶可以挣一比索,一张去瓦尔帕莱索的船票是25比索,从那里去圣弗朗西斯科是56比索,从圣弗朗西斯科去香港是194比索……
几乎每天,邓明昭总会在脑子里不断的念叨着这句话,然后计算着这是第几桶,码头的苦力是最辛苦的,他之所以愿意于码头当苦力,是因为在这里挣的钱要比在矿上挣得多。
只需要挣到300比索!
也就是15000,应该是两万桶,就可在回家了!
相比与码头上的其他苦力,邓明昭干得更多,自然也就挣得更多,对于他来说,之所以愿意付出更多的劳动,是因为回家的信念支撑着他。
“第2000桶……”
就在邓明昭计算着自己已经干了十分之一的活时,附近的话语吸引了他的注意。之所以会引起他的注意,是因为那两个人说的是——广东话。
没错,就是广东话!
因为在船上、在铁路工地上,有不少广东人的关系,邓明昭不仅能听得懂广东话,而且也会说广东话。
“你们是广东人?”
邓明昭激动走地过去,之前他只顾得干活,根本没有注意到船上的船员,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船上的水手居然大都是和他一样的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因为在这里有不少印第安人所以即便是他看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是广东话,这些水手说的是广东话!
“你也是广东人?”
作为商船二副的李明亮看着这个衣着打扮像是土人的家伙,惊讶的睁大眼睛。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个人是土人。谁曾想他一开口说的居然是广东话。
“我,我是……”
我是湖南人。
尽管他想这么说,但是话出口的时候邓明昭还是改了口。
“我是广东人,广州人……”
邓明昭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希望让这些人把他当成老乡,进而同意带他一起回广州,只要回到广州,就是要饭,他也能回家。
“你是广州的?怎么会到了这儿?”
不问还不当紧,李明亮这么一问。泪水瞬间从邓明昭的目中流了出来,怎么了到了这,他,他也不想啊……
“我……我是被人卖来的……”
也许是因为远在数万里外碰到了同胞,心变得极为脆弱的邓明昭顿时哭了起来,就像是要把这两年遭的罪都哭出来一般,而他这么一哭立即引得周围的同情。
“……我以为我会和其他人一样,就这么死在异国他乡,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碰到你们………”
话还没说完邓明昭又放声大哭起来,看着痛不欲生的邓明昭,李明亮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走,这活儿咱不干了,你上船躲起来,跟船一起回家!”
回家!
看着这个破旧的小屋,拿着行李的邓明昭又一次打量着这间住了一个多月的小屋,终于可以回来了,他当然不需要躲在船舱里,因为他不是被卖到这个码头的苦力。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这。
“终于可以回家了!”
邓明昭默默地说道,不过他的心里还有是有些可惜,因为他不能亲自与马尔曼告别,他在矿上做工,而那条从中国来的船,却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船明天就会返回广州。
而这一别又意味着什么呢?也许终生也不再相见了!
“再见了,我的朋友……”
邓明昭去着内陆的方向默默的说道,但是他的心底却是激动的,因为他可以回家了……(未完待续。)
第330章 献药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到家了!
当轮船抵达珠江口的时候,邓明昭的泪水瞬间便流了下来,在阔别家乡近两年之后,终于到家了!
从广州下了船,然后再走上几天就能到家了。
对于如何回家,邓明昭并不担心。只要上了岸,他就是要饭也能回到家。
其实即便是他不想要饭也没有其它的选择,虽说这一路上他在船上干着和其它水手一样的活,但是他并没有工钱,不用干活儿抵了船费。便如此船长已经开了大恩了。就那么几十比索的家当,他还想带回家,毕竟已经出来那么长时间了,若是一文钱都没有带回家,又有何颜面回家?
“明昭!”
李明亮走到邓明昭身边将手中将银元塞到他的手里。
“只有几块钱,你拿着……”
就在邓明昭准备继续拒绝时,李明亮说道。
“我知道你家不是广州的,好了,多少了我也没有,就这么几块钱,留着你在路买两碗饭吃……”
“二副,我……”
看着手中的银元,邓明昭的眼睛不由的一红,这一路上他碰到了太多的好人。无论是在美洲还是在船上,若是没有他们的帮衬,恐怕这命早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了。
“哭个什么?”
李明亮瞧着邓明昭的这个模样。
“好啦,赶紧下船吧,要是下了船,觉得就这么空着手回家脸上无光,就到铁路工地上,那铁路是一直朝着北修,没准修着修着就到家了,还能再挣点钱……”
直到上了岸,邓明昭还不时的回头看着江中的“启明号”,那是往美洲运硝石的快船,那船上都是好人……
进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感觉有点饿的邓明昭便在路边面摊上吃了碗面,就在他犹豫着,晚上找个什么地方窝一晚上的时候,只听到那切面的老头对一旁正在吃饭的两个人说道。
“瞧你们是进城扛活的吧!千万别像过去一样想着到什么破庙、旧屋里窝一晚上,路灯亮后即便在破庙旧祠周围,也常有那个宪兵巡逻,如果遇到流民乞丐,都是不分良贱好坏地拿住,先是要当作满清的细作严刑拷问一番,随后丢进深牢大狱,搁几天就直接扔到徐闻县那边,和那些个旗人一样晒盐。别看广州城虽大,可现在除了码头、工地那边的红房子,那还有容人将就过夜的地方,你瞧瞧,现如今,莫说是广州城没了乞丐,旁的地方也没乞丐了,听说都去和那些个旗人一样晒盐。”
“和那些个旗人一样晒盐?当真美得那些叫花子了……”
闻言立即有人在旁接腔说道。
“我听人说,打从巡抚衙门通令全省禁止青壮乞丐,那些叫花子可都被抓起来给送到徐闻去种地去了,那地方可要把那老林子给砍完了才能种地!”
“种地?这是好事啊!”
“好事?我说你这就不懂了吧,那地方可不是人呆的,不定你打个摆子、拉个肚子,到时候,这小命可就没了。”
虽然他们说的是广东话,可邓明昭也能听得懂,他的心里倒是犯起了嘀咕。这从什么时候起,居然不准人饭了,叫花子还会被拿下?
半个钟头后,站在公告栏上,邓明昭终于确认了这为何禁止乞讨,不过所禁止的是青壮年乞讨,对于孤老要送入养济院,由官府支米煮饭,日给两餐,器皿、柴薪、蔬菜等均由政府设法措办。有病的拨医调治,死者给予棺木安葬。至于尚可劳动的却“不愿自食其力”的青壮年,则由官府“强制劳动,以令其回归正途”。
什么是正途,那就是自食其力。
对此邓明昭自然不会反对,而在另一方面,他的眼睛盯着面的告示,脑子里所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疟疾!”
“打摆子!”
面前的这份告示是官府征求治疟疾良方的告示,若有良方献于官府,一经采用可得银五千两!无论是在什么地方这都是一大笔钱。而对于邓明昭来说,若是能得到这笔钱足以改变他的生活。
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疟疾邓明昭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非常熟悉。在巴拿马修铁路的时候,他见过不知多少人因为“打摆子”丢了性命,甚至就是他自己也曾感染过疟疾。要不是因为马尔曼给他喝的退烧树皮,恐怕这小命也早就丢在了巴拿马的密林里。
要是能得到这笔银子的话……
在邓明昭的心中那个念头便像止不住似的,在心中漫延着,他甚至想到自己在马尔曼的家乡山坡上采集的二斤多退烧树的种子。在山坡上长着不少退烧树,马尔曼的树皮就是在退烧树上取下的。
在马尔曼家的时候,恰好是退烧树种子成熟时,邓明昭便采集了一些种子,而他之所以会采集那种种子,是因为他觉得这也许是个财路,毕竟在家乡也有人种些草药,这退烧树自然也可以种。而更重要的是,在巴拿马,他见到也有其它人买退烧树皮粉,可有的人活了下来,有的人没有,但是马尔曼带来的那些退烧树皮每一次都能救下自己。
虽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邓明昭却隐隐觉得,也许是因为马尔曼家乡的退烧树的药效更好。所以他才会刻意采集那些种子。
“要是去见官的话……”
这般寻思着,邓明昭的心底却没有底,毕竟对于官这个高高在上的名词,但凡是个国人都充满畏惧之意,尽管有些畏惧,但是“五千两”的赏银却不断的在他的脑海弥漫着,以至于整整一夜,他都未曾睡踏实。
第二天一大清早,一夜未晚的邓明昭便提心吊胆的来到了巡抚衙门。犹豫了好一会才走进这衙门里。
看着跪在堂下的邓明昭,李子渊并没有让其起来的念头,虽然汉督废除了跪拜之礼,可百姓依然习惯跪官,很多事情要让百姓慢慢习惯,而不能强求。而在内心深处,李子渊也很享受这种官威。
“你说你能治好那“疟疾”。”
李子渊的眼皮微垂,神情显得很是平静,可提及这个病的时候,他的心情却显得有些浮燥。
疟疾确实能治好,只不过药价较高,且不一定有效,去年那些旗人在徐闻垦地晒盐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感染了疟疾,最终不治身亡,还有南岭的铁路工地,那里也是如此。
对于旗人的死活,李子渊不关心,可是现如今,每隔几天便有一船人运到婆罗洲去,虽说他们大都是乞丐,可毕竟是汉人,是同胞,就不能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染上疟疾,不治身亡了。
要不然十去三四的消息传回来,将来谁愿意去婆罗洲垦荒?拓殖婆罗洲可不仅仅只是主公的事情,就是他李子渊自己在那还有三十万亩等着开垦,若是不能加以开垦,那些地就是一文不值。而想要开垦婆罗洲的亿万亩土地就必须引去更多的劳工,单靠强抓的乞丐可不行,最后还得靠那些少地、无地的百姓移民过去。
无论于公于私,都要治好疟疾,只有治好的疟疾才能让移民不为疾病所困,才能让人们不视婆罗洲为畏途。为此他甚至特意拿出了五千两银子作为悬赏,以奖励医生拿出更廉价的方子,治疗疟疾。不过直到现在那些征来的方子,却都没有一个有效的。
衙门里可以拿出银子做悬赏,但是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除非衙门愿意出大笔的银子从外国人的手里买退烧树粉,但衙门里却没有这笔银子,百八十个人好治,可若是十万八万人?又怎么办?这银子从那里来?
“你说说你有什么方子?”
李子渊随口说了一声,然后对他说道。
“要是你的这个方子有效的话,五千两银子的赏钱非但一两也不会少你的,到时候本官还会亲手送你一个“妙手回春”的牌匾。”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看这人太过年青,自然觉得相比于赏钱,也许他更希望扬名,若是他当真有良方,能治好那疟疾,这个“名”他倒是不介意为其扬上一扬。
“回、回大人,小,小人没,没有方子……”
邓明昭在说话时,头低的更低了,甚至都快要碰到地上了,他之所以会来巡抚衙门,是因为在那告示栏上看到了“悬赏药方”的告示,虽说退烧树皮不是药方,但他仍然咬牙来到了这,毕竟这是一个机会,这是一个发家的机会。
“没有方子……”
眼睛微微一眯,李子渊的心底顿时一堵,难道他是来寻本官开心?当真以为巡抚衙门现在不能关人了吗?
想到这,李子渊的心底便是否一塞,现在的巡抚相比过去,这名是没变,可权却小了许多。“破家县令,灭门知府”,过去这地方官权炳极大,若然地方官觉得治下那个子民不大顺眼,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够让他狼狈不堪,甚至破其家、灭其门亦无不可,但是现在权责分散、互相牵绊,使得他这个巡抚实际并没有多大的权力,既不能关人,亦不能拿人。也就是看起来风光罢了。
“小,小人……小有这有从南美利加带回来的退烧树皮!”
邓明昭连忙将一旁的包裹打开,里面装着十几斤退烧树皮。
“退烧树皮?”
虽说不知道退烧树皮是什么,但李子渊却也听说那治疟疾的“金鸡纳粉”就是一种树皮的粉末。
“是金鸡纳树皮吧!这树皮在广州也有,可是这树皮有时候有用,有时候没用,还有可能是假货,所以就是个赌字……”
既然大人知道这退烧树皮,邓明昭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说道:
“大人,小人带来的这树皮肯定有效,小人自己亲自试过!”
“你试过?”
摇摇头,李子渊说道。
“这金鸡纳树皮,很多人都试过,就连满清酋首也曾试过,可这药太贵,本官要的是能让大家都吃得起的药,你这十几斤树皮,至少值几百两银子,治好一个人没有几两树皮根本就不够,花的钱太多,百姓负担不起……”
这才是他征求药方的原因,金鸡纳树皮的价格太高,而且数量有限,可是拓殖北婆罗洲疟疾却又是不可避免的恶疾,不说北婆罗洲就在徐闻垦地晒盐那些旗人,现在都有小三成死于疟疾。现在他需要的是价格低廉且能治好疟疾的良方,若不然他又怎么会悬赏五千两。
“不贵、不贵……”
邓明昭连连摇头说道。
“这树皮一点都不贵,小人在外洋的时候,那山上就长着百十棵这样树,这树皮就是小人从树上取下来的,路途遥远、穿洋过海的自然会贵,可,可若是咱自己种,那自然也就便宜了……”
自己种!
堂下下跪的年青人的话语让李子渊的眼前一亮,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若是自己种,那价格自然会便宜下来,可种子从什么地方来……就在李子渊刚要开口时,邓明昭又继续说道。
“小人甘愿将从外洋带来了两斤退烧树的种子献予大人……”
说的是献,实际上邓明昭是冲着那五千两的赏钱,作的一场豪赌。只要官府愿意要这种子,到时候自然不吝惜那点赏钱,有了五千两的赏钱,他就能回家置产置业,再也无需为生计忧心。
“你把种子带回来了?”
李子渊惊讶的站起身来,在看到那些种子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首先冒出的是念头并不是其它,而是这些种子中贮藏着的财富,毕竟这疟疾并非仅限于婆罗洲,就是两广、湖广等地亦有此病流行,每年不知多少百姓死于疟疾,若是大规模种植金鸡纳树,将来得到的回报又岂止数百万两!
“若是你带来的种子当真是金鸡纳树种,到时候非但本官会额外重赏你,就是汉督也不会亏待你!”
说到这,李子渊又把话声微微一压,叮着跪拜于地的邓明昭冷声说道。
“可若是你这树种不能用,哼哼……到时候,可就别怪本官无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