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孝义(第二更,求月票)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二月过半,天气刚刚开始转暖,这孝义赵家的侧门外便挤着成排成队的乞丐,这是赵家施米的日子,之所以施米,那是为了给将要临盆的少奶奶祈福,讨上外人的两句吉利话,富人家从来都是如此。今天这乞丐们发现,那下人在施米的时候,总会不自主的朝着院子里看着。
在赵家后宅,这会却是一片忙碌,丫环们来回进出着,而在后宅的屋子里,更是不时的传出女人痛苦的嘶喊声。
而在步廊间,赵紫玉正焦切的踱着步子,并不时房内看去,那张黝黑的脸庞上这会尽是焦色,而屋内则不断传出女人吃痛喊叫声。女人痛喊声不时的从纸窗传出,走廊下的赵紫玉焦切的步伐随着她呼痛声变得更快了,那面上的焦色亦更浓了,
偶尔的她更是把耳朵贴在窗边,听着屋里的声音。
“不行,少奶奶身子太过虚弱,再加上胎位不正,可能会难产,万……万一……”
“刘阿婆,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你要帮帮我家少奶奶呀……”
一位黄脸中年胖妇女焦急的看着面前努力施救的产婆。
“刘阿婆,你想想办法呀,这样下去,我家少奶奶和孩子都会死的!”
胖女仆死死的抓住产婆的手臂,苦苦的哀求。
“可能只能保住一个,而母体较弱……”
产婆皱眉对胖女人说着。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胖女仆失神道,
“这……还请您知会少爷一声,要有个准备,也许只能保住一个,但小人会尽力让少奶奶活下……”
“……不……不,好痛,好痛……啊……保……保孩子……保……孩子……”
床上一个瘦弱但美丽非常的女子紧密的冒着冷汗,纤白的十指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单用力扭曲,不停翻滚着,发出痛苦哀嚎的惨叫,但她的话里却没有一丝迟疑之意。
“少奶奶……”
“保……保孩子……”
面色苍白的张妤婕依然坚持着,已陷入半昏迷中的她在痛苦的辗转反侧之余,再次呼喊道。
“容……保……保……一定要……保住他的血脉……”
她之所以来会来到陕西,就是为了想保下他的血脉,即使是再般的委屈、后悔,这是她来陕西的原因,必须要保孩子,保住他的孩子……
“少、少爷,我……我要见他……紫玉、紫玉……”
听着屋子里的喊声,赵紫玉那里还有顾得别人的阻拦,她连忙冲了进去,冲到床边看着张妤婕那张煞白的没有丝毫的血色,连忙说道。
“姐姐!咱不生了,不生了……”
“保孩子、保……保孩子……”
张妤婕看着赵紫玉,尽管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但是语气却极为坚定。
“记,记住你的话……保孩子,紫玉,保……保孩子……”
下午,只身一人来到寺中的赵紫玉在庙内久久守候着。春风微微吹拂,这天地间又见到了些许绿色,庙里的情形依如往昔一般的冷清,年景不好,这寺里也不如以往了。
跪在佛像的面前,泪水自她的脸颊滑落,他忍不住含泪自语道:
“姐姐,我对不起你……”
话只说了一半,她便忍不住闭上眼睛,又一次,她想起在黄州见到张妤捷的一幕幕,还有那次自己腹痛晕倒时,被她发现女儿身后,主动为自己隐瞒,然后像姐姐保护妹妹似的保护着自己,再到武昌时,为报复那个男人,当然更多的是一已私心,把姐姐带回了老家。
可现在,姐姐没了……
“少爷。”
在一旁的长顺瞧着少爷泪流满面的模样,到底还是有点担心,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嗯……”
赵紫玉猛一定神,不知不觉中便泪流满面。长顺在一旁瞧着,心中难受得无以复加,少爷是个好人,少奶奶也是个好人,可这老天却容不得好人。虽说老爷从西安请好了最好的大夫、产婆,终了还是没有保住少奶奶。
就在长顺于一旁瞧着难受的时候,一个女孩走了过来,那一双眼睛长而清媚,容貌极是秀雅,一身淡雪青色的棉袄亦把她衬托得异常清丽脱俗。待女孩看寺中的人时,那双清媚的大眼瞬间睁的通圆,目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他怎么会在这?
“……”
长顺正要说话时,李雪琪便止住了他,示意他退下。长顺赶紧退下去。
“子玉!”
李雪琪看着赵子玉,她也是刚听说的那个消息。
“雪琪……”
赵紫玉也自以为已经恢复了平静,看着李雪琪的时候,那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他的平静在那一瞬间被击破了,他僵直地站在那里,不住的流着泪。
“你别这样子,若是伤了自己,妤婕姐姐定会舍不得的……”
听着妤捷两字的,赵紫玉却是摇摇头。
她恨我,若是没有我的话,她又岂会离开武昌,又岂会与他分开,甚至就连那孩子,又岂会与父亲分离,甚至就是连姐姐又怎么可能会与自己天人两隔。
“雪琪,我……”
赵紫玉本欲实言相告,但现在看到李雪琪,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感伤地用力抱紧她。紧紧的抱着她,就像抱着张妤婕一样,泪水不住的从他的脸上滑落着。
初时还有些抗拒的李雪琪慢慢的放弃了,而是顺从的抱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她抬头看赵子玉,双目满是情意的说道:
“子玉,有件事今天我一定要告诉你……”
赵子玉终于能说出话来了。
“雪琪,你别说,我知道……”
雪琪点点头,乖巧地凝视着他,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回望着她那双如水如梦般清媚的眸子,赵紫玉一时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和她说什么?和她说自己其实和她一样,只是个女儿身,到时候万一让别人知道了,那赵家的家业还能保住吗?
不能,我答应过她,她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我要让他继承赵家的家业!
感觉到赵子玉越来越紧怀抱,半晌没等到他话的李雪琪“噗嗤”一笑,撒娇道。
“快说嘛,我都等不及了!”
“雪琪……”
赵紫玉抖着嘴唇,犹豫着,他知道,他的话会刺伤她,而现在首先刺伤的却是他自己。
李雪琪选择了闭上眼睛,她在那里自言自语着。
“子玉,我知道,你和妤婕姐是患难夫妻,若是没有妤婕姐,恐怕你性命早便丢了,我知道……现在妤婕姐已经去了,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哪……”
听她这么说,赵紫玉心中大痛,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更紧地抱住怀里的女孩,亏欠她太多了。
李雪琪轻笑着睁眼看着他道。
“你听说我说,从我6岁的时候见到你,娘对我说将来我要嫁给,我就认准了,将来要嫁给你,其它的我不想听!那怕为妾为婢,我也是赵家的人……”
李雪琪的话让赵紫玉努力忍住泪道。
“可是雪琪——”
自己是个女人,怎么能娶她呢?
只以为他想说什么的,李雪琪连忙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掩住他的唇,柔声道:
“我知道,你心里有妤婕姐,我都想好了,即便等你三年、五年,甚至十年,我都等着。等着你心里的伤好了,把我娶过去,等你再久,我也情愿!只要一辈子能跟你厮守在一块,就足够了……”
听着她这满是情义的话,赵紫玉只是心疼欲裂,说不出话来,只是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她。
李雪琪回抱着他,幸福地喃喃地说道。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说吧!”
赵紫玉望着她那明媚深情的眼睛,突然改了主意,道。
“雪琪,我……我过阵子让爹去你家提亲!”
油灯的灯油摇曳着,看着面前的女儿,赵义朴只是长叹了口气,现在他越来越不懂这个女儿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
“爹,我……”
赵紫玉张张嘴却是没能说出话来,见女儿没有话说,赵义朴却摇头苦叹道。
“哎……咳咳……”
赵义朴一边咳嗽着,看着只有17岁的女儿,他又继续说道。
“当初,你从武昌带妤捷回来的时候,我没问过你,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是为了赵家,为了保住赵家的家业不至……有这个孩子,虽说不是赵家的血脉,可,好吧……哎,可今天……”
“爹,我……”
现在赵紫玉也跟着后悔了,她后悔自己为何要说那句话来,为何非要再去耽误别人一辈子。
“紫玉!”
赵义朴伸手止住了女儿,盯着她说道。
“这样也好,总省得李老兄怪我啊……咳……好了,有些话,你没和你爹说实话,咳、咳……”
话只说了一半,赵义朴便又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身体一日坏过一日的他,已经不想再去操心别的事情了,就像女儿的这个选择一样,虽说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断不可能是赵家的血脉,可这样的养子,总胜过从赵家旁枝选一个养子来,若是当真随便寻个养子便成,又岂需要把女儿当成儿子养了十几年?
归根到底,还是怪自己啊!
“这孩子是谁的,我不在乎,我知道,你啊……打小心性就要强,好吧,你爹当年不想撒手,把咱们家的东西给了旁人,到了你这,你也不想撒手,中!既然你认定了,那戴文这孩子,便是咱们赵家的子孙,是你赵子云的儿子,是我赵义朴的孙子!将来赵家六房的产业,便是戴文这孩子的……”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的赵义朴的话,而赵紫玉则连忙给爹拍着后背。
“爹,我,我……”
一边给爹拍着后背,赵紫玉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把事情全都告诉爹时,只听爹又说道。
“至于其它的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迫你,好了,这事,就这么着吧!你想想,等雪琪过了门,你怎么和她解释便成了,至于别的……”
其它的便不用他去操心了!而且他也操不了那个心了!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紫玉,赵义朴只觉得心中一痛,若非是当初自己的私心,好好的一个女儿又岂会如此?心下痛着,突然,赵义朴又说道。
“哦,对了,你上次打听的事有消息了,西安那边传来消息说,京城守住了,未让贼人占去……”
“京城守住了?”
先是一愣,随后赵紫玉的面色变得复杂起来,在女儿那有些古怪的表现中,赵义朴又说道。
“不过,这天终归还是要变了,只是早晚的事儿,毕竟,这天下,满洲人坐的太久了,也该轮到咱们汉人了……”
摇摇头赵义朴却又苦笑道。
“每逢改朝换代的时候,这天下人丁总是存不这二三,也不知道……”
瞧着女儿赵义朴的目中尽是心痛之状,他之所以愿意认下这个来路不明的孙子,这乱世将至也是一个原因,有了这个儿子,女儿的下半辈子便有了依靠,不论将来这世道如何变,总有人能全心全意的保着女儿。
这会他甚至庆幸着,庆幸那个女人难产死去了,这样死了,反倒是一了百了,这孩子自此之后,便是赵家人了。
“爹,你放心吧,这世道没个十年八年的,还乱不到咱们陕西,若是到时,这陕西当真个乱了,咱们便到四川,反正那里也有咱家的生意!”
口中这样安慰着父亲,可赵紫玉的脸色却变幻不定,太平军没有打下京城,着实让她长松了口气,至少现在大清国还坐着天下,那个人,那个人便不会打到陕西。
可若是他打来了怎么办?
在离开父亲的房间之后,看似平静的赵紫玉眉头紧锁着,将来怎么办?那个人打来了,会不会上门报复?尽管过去她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在更多的时候,她却固执的觉得那个人肯定夺不了天下,可在回到陕西之后,慢慢的冷静下来,她的心底却不那般确定了。
“但,但愿……”
尽管忧心着自己,但那句话赵紫玉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最后那双眸子只是紧紧的闭上,任由泪水从眼帘下滑出……(未完待续。)
第242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第一更)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一垄田,三分地,田间种着些许时鲜菜,这春天初至的时候,正是于田间操劳之时,虽说身为督府内的长吏,但是对于李子渊来说,只要有时间,他还是喜欢在这三分小菜园中享受一下田间生活。
一如往日,闲时正于园间收拾菜园,寻思着种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仆人进来,轻轻地对着李子渊说道:
“老爷,有客来访。”
随即将手里的名刺递过去。
接过名刺,瞟了一眼,李子渊的心底微觉一阵诧异。
来拜访他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林治平,看着林治平如此郑重其事的递来名刺,李子渊到是好奇着他的来意。
“裕达,什么风把你吹到来了?”
林治平刚一进院,李子渊便从菜园里穿出来,大声向他打招呼。
“子临,你倒是好雅性,在这里收拾起菜园来了。”
林治平笑看着身上沾着些许泥土地的李子渊。
“从城内来你这别院,当然是北风吹来的哟!”
北风!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说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李子渊立即隐隐猜出了他的来意,于是便笑道。
“我看不是北风,怕是南风吹来的吧。”
已走到林治平面前的李子渊从仆人的手中接过毛巾,擦擦手上的灰土,又换了一双干净的鞋子。
林治平一愣,很快便回过神来说:
“您知道我是为广东的事来的?”
果然!
“呵呵,若不为它,还能为别的事吗?”
“当真是精明过人。”
心里这么说着,林治平嘴上嘿嘿地笑了两声。
“先不说这个,请屋子里坐吧!”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意,李子渊便请他进了屋,穿着身粗布衣的他看起来和乡间的老农倒是没有什么区别,那裤子上的些许泥点,更是让他身上的老农之气更浓了。
待到仆人上了茶,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林治平便问道。
“子临,广东一事,你是怎么想的?”
“想啥呀?”
李子渊明知故问。
“就是何人出任广东巡抚。”
林治平盯着李子渊那张似笑非笑的圆胖脸说道。
广东是府中新复之省,尽管现在广东仍由叶名琛属理,可在过渡期结束之后,府中自然会另外委任广东巡抚,至于那位两广总督,自然将会调至督府。现在督府一共执掌三省之地,这广东巡抚一职,自然令人眼热不已。
“这最终不还是要看参军府的决策吗?”
习惯地点起一袋烟,李子渊随口说了一句,现在府中的大小事务往往都是由参军府决定。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林治平来找他显然是有所图谋。
只见林治平端起茶杯,先是喝了一口,似是在品味着这茶的味道,好一会才慢吞吞的说道:
“参军府,嗯,现在府中英才尽出湖广,恐怕汉督亦无意由参军荐人了!”
湖广势大!
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烟来,李子渊看着林治平,心下暗自感叹着这人的精明。
众所周知,受地域限制督府之中的官员尽出湖广,也正因为湖广独大,才使得汉督将参军府左右参军委于张亮基、骆秉章两人,他们一为江苏人,一为广东人。可虽是如此,两人却均出于湖广。
在这湖广独大之下,作为最早“从龙”的李子渊反倒显得有些另类,他与习之墨等苏浙买办出身不同,他是读书人,可他却又是贵州人,在这督府之中可以说是孤家寡人。
而林治平虽说是湖北人,且于黄州便已从龙,但其名声却远不及胡林翼、左宗棠,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人是湖南人,现在他们两人一位主持中书科,一位任湖南巡抚。
相比之下,林治平却********了,而现在林治平来找自己,莫非……不,他绝不是想要当广东巡抚,甚至在湖广独大之时,精明如他绝不敢提这一要职!
那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哦,那以裕达之见,汉督将会委以何人?”
“汉督委以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放下茶杯,双眼盯着李子渊,林治平反问道。
“子临你想要这个巡抚吗?”
“我!”
诧异的睁大眼睛,尽管林治平不过只是一提,却让李子渊整个人顿时为之心动起来。
不想?
那是骗人的!
广东巡抚是什么官位?
那是一省之父母,今日汉督不过只有三省之地,巡抚者不过两人,湖北则直接由督府执掌,而广东又是极为富庶之省,别的不说,单就是叶名琛归顺后,藩库内封存的银两便不过百八十万两之多,而广东的富商亦捐助军需多达二百万两。
而且这广东将来还是督府的通商要地,那广东巡抚一职,将是如何显赫?若是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在此之前,李子渊还真没想过。
“没错,就是老兄!”
林治平端起茶杯,便不再言语了,他之所以会提出这么个提议,就其本心来说,是想与其互相为助,他不能眼睁睁的着湖广尽为湖南人把持,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除了竭力确保当初他举荐的那些人继续身居显位之外,同时还在寻找着助力,最终势单力薄的李子渊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李子渊或许势单力薄,但他是府中的元老,且与习之墨等“洋务派”关系极为亲近,虽说其为督府长吏,看似未入参军府,可众所周知,其却是汉督的心腹。
“这……我可没有主持地方的经验!”
李子渊这般说,无疑显出了他已经有些心动,
“左宗棠又焉有主持地方的经验?”
可不是,他左宗棠可不就是平步青云,从一介白身高居湖南巡抚一职。
“左季高称今亮久矣,又岂是我李子渊所能相比,不妥,不妥!”
尽管看似他的提议被拒绝了,但林治平却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想法,李子渊并不拒绝外放地方,他是在看价码,准确的来说,是他要看自己的开价。
“如何不妥,待到子临去广东之后,这广东地方贤达,还望子临多加推荐,以解府中人才窘迫之忧,为我汉督招揽人才,为我汉督收广东士民之心!”
好了,对于身为吏部主事的林治平来说,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大的,也是最为有力的筹码——用人之权!他这三言两语间,等将广东的用人之权,悉数放给了李子渊。
即便是李子渊在听到林治平的这一让步时,也是惊讶的睁大眼睛。这将用人之权尽数放于地方,可是恒古未有之事。虽说府中对地方用人素来持之以宽,可像这般大胆的“放权地方”公然以公权相贿之事,却是头一回。
“这,这怕多有不妥啊!”
李子渊盯着林治平,想要看出这是否是出自他的本心。
“唉,瞧老兄说的,有何不妥?广东山高路远,且言语又与我内地不通,如若不能用以广东之地方贤达为助力,我督府又何以能纳广东为已用?再则,这用人上,吏部总归还是要与地方加以商量,你说是不是!”
聪明人之间谈起事来,总是事半功倍,在林治平开出他的价码之后,李子渊虽说没有直接答应,但是,他却主动邀其留下用餐,鸡自然自家养的芦花大公鸡,至于那菜也是园间新出的鲜菜,在席间李子渊更是可惜着那三分菜园。
言语间大有以后不能亲手打理的遗憾,而李子渊无疑就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的林治平,他同意了,在得到这个回答之后,心情大好之下,林治平自然也喝的比往日稍多,待其略带着些许醉意离府之后。
置身于门前,看着远去的西式马车,李子渊那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从林治平的今天的举动之中,他已经觉察到了现在看似风平浪静的府中,正在掀起一场新的波澜。
湖北、湖南、广东、江苏,嗯,还有洋务,现如今这府中也就是这般几地之人,这几地之人自然因地域而互相为助,结成了几个群体。现在林治平的这般举动,显然是为了换取自己的支持,用一个广东巡抚之位,他的这个筹码开的可真够大啊!
若是放做以前,李子渊断然不会用放弃督府长吏之位,但是现在,随着参军府作用日益增强,李子渊倒是不介意外放为官,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在这督府之中,他李子渊除了一个“从龙元老”之外,便再无其它的凭仗,毕竟贵州本就是西南偏地,可谓是文教不兴,即使是偶尔有乡人投奔于他,其才能亦是一般,远不如两湖、江苏等地遗珠遍野。自然未像他们一般,形成自己的派系。
这反倒使得李子渊在督府之中显得超脱起来,可这超脱的背后那种无奈,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是他不想任用私人,而是他无人可用啊!
“现在离开督府,倒也不失为了上策!”
暗自这般寻思着,李子渊反倒是下定了外放的决心。想到府中几位大物,他忍不住长叹道。
“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未完待续。)
第243章 何惧之有(第二更,求月票)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这些事是翻不起花的!”
放下手中的宋史,朱宜锋看着面前的张森,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
表面上,朱宜锋看似如皇帝一般,将权力下放至参军府,大小事宜皆出参军府。但实际上他却一直掌握着参军府的一举一动,除了官方的正规渠道之外,府内特科也会将其它渠道获得情报汇总递交到朱宜锋的面前。
或许,张森主持的督府特别科瞧着于府中不怎么起眼,但在另一方面,却是这个时代少有的情报组织,其不仅于于各地谍报工作,同样也肩负着督府内部监视反谍工作。这个时代的谍报工作可以说极为原始,而凭着曾看过的几十部谍战电影和小说,这特别科现在却已经有模有样搭起了一个现代情报机构的架子。
不过在经历“柏贵案”之后,过去不显山不露水的特别科,已经引起督府内部的注意,只不过他们并不清楚,对于内部的监视特别科同样也没有放弃过。
“确实翻不起大浪,可大都督,若是任由湖南独大的话,恐怕于府中多有不利!”
虽说作为特别科主事,张森不应该插手政务,但他还是出言提醒道。
地域之争,总是无法消除的!
手指轻点着面前的史书,朱宜锋默默的寻思着史书中的官场上的地域之争。似乎早在汉代类似的事件便不绝于耳,尤其是到宋代之后,更是如此,到了明代更是达到顶锋,明代官场上的地域朋党斗争,更是直接导致了王朝的没落。但在另一方面,所谓的地域朋党,所依赖的却都是皇权,在皇权体制下,他们都是暂时的。
对于皇权而言,所需要的是平衡,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自己出现,就像现在林治平的举动,他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在他谋求自己利益的同时,势必将会有利于府中的平衡,对于朱宜锋自然是乐见其成。以后只需要注意府中以及地方上的平衡,自然可以令地域朋党之争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而在另一方面,这种朋党之争却有利于朱宜锋的统治,因为无论是楚党也好、湘党也罢、苏党也行,最终,他们都必须依赖督府,他的权力来源是督府,对于皇帝而言,大臣们铁板一块,皇帝就会被架空,正如同晚明崇祯时期一般,东林党的一家独大,直接导致了朝局的失稳,这甚至直接导致了明朝的灭亡。
适当的党争有利于统治,正如同后世领导最忌讳的就是单位内部铁板一块。那不利于他的领导,在督府之中同样也是如此。
“这件事,我知道了,暂时先搁着,北京那边现在有什么情况吗?”
相比于督府内部的初显苗头的党争,更吸引朱宜锋注意力的却是京城,准确的来说是满清的动向。
历史在改变!
准确的来说,历史已经被搅得混乱不堪,汉军这支蝴蝶扇动翅膀之后,曾立昌的援军比历史上早派出近半年,且走了另一条路线,而咸丰在北逃的过程中受到惊吓,提前六年身死于热河。甚至就连京城一度差点为太平军攻克,若非肃顺、胜保的援军相救,那京城没准已经被太平军拿下来了。
至于那位在晚清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恭王奕訢,这会已经登基成为皇帝,而历史在这里又开了一个玩笑,奕訢选择了一个朱宜锋颇为熟悉的的年号“同治”,意思是“君臣同治大清”当然还有一重意思是“满汉一体,同治大清”,这是为了买好汉臣。
若是换成其它任何一个人当满清的皇帝,朱宜锋都不觉得是个威胁,可是奕訢的登基却让朱宜锋感觉到了威胁。
或许对于其它人来说,奕訢只是满清的恭亲王,但是朱宜锋却非常清楚,这位恭亲王在晚清历史上的地位,甚至可以说正是其主政二十余年,为满清续了半个世纪的命。在另一个时空之中,虽说奕訢有着“议政王主天下”的由头,可他毕竟受制于两宫、受制于慈禧,掣肘之下自然不能施以全力,现在他奕訢成了大清国的皇上,没有了宫里的掣肘,他又将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这才是朱宜锋最担心的事情!
“大都督,北京为太平军攻陷后,虽满清邸报称,贼逆次日则平,可京城内外几乎完全化为赤地,过半人丁或被杀,或是焚于烈火之中,特别科于京中设立的情报网,至今仍未恢复联系,只能通过其它渠道加以了解!”
先解释了一番因由之后,张森又连忙保证特别科会尽快恢复在京城的工作。当然对此,朱宜锋自然能够理解,毕竟京城几乎化为赤地,暗线亦有可能死于兵火,情报工作自然难以开展。
“嗯,总之要尽快恢复在北京的情报工作,掌握好的满清的动像,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个奕訢,毕定将是本督的心腹之患!”
心腹之患!
在作出这一评断之后,朱宜锋便显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倒不是说他了解奕訢,而是因为他知道,奕訢会主张什么。
重用汉臣、推行洋务、交好外国。
这都是奕訢在历史上做的事情,在另一个时空里,奕訢、文祥、桂良上《通筹夷务全局酌拟章程六条折》,分析了列强之国的特点,认为太平天国和捻军是心腹之患,英、俄是肢体之患,应以灭内患为先,然后对付俄国和英国。
而更令忧心的恐怕还是奕訢在主持洋务时与其它人的不同,如李鸿章、多必阿等人,受限于环境,他们只有创办几个洋务工厂、买些武器,但奕訢却是从制度上着手,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有着想要改变的理念。
成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设南北口岸管理大臣;添各口关税;要求将军督抚办理国外事件互相关照,避免歧误;要求广东、上海各派两名懂外语的人到京以备询问;将各国商情和报纸汇集总理处。十二月十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设立,出现了军机处以外的另一中枢政府机构。自此,总理衙门取代理藩院,成为专门的外事机构,使清代的外交产生重大突破。衙门还领导了后来的洋务运动。这种制度上的变革,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
闭着眼睛,朱宜锋的脑海中所浮现的是在奕訢支持由李鸿章等人开展的洋务运动,尽管最终洋务运动没有令中国成为强国,但却扎起了那张老虎皮。
在另一个时空中,李鸿章等人糊起了那层老虎皮,那么在这个时空中,若是奕訢变成了另一个明治,那可真是……给自己平空树立了一个强敌,惹来了一大麻烦!
早知如此,当初真不应该支持太平军北伐!
如果当初不支持太平军北伐,又岂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让那个无能的咸丰主政,总好过让奕訢当皇帝,现在他提前六年执掌大权,且再无其它掣肘,现在这只蝴蝶的翅膀扇动之后又会掀起什么样的变化?
面对着这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的历史,第一次,朱宜锋意识到自己正在失去穿越者最大的福利——对历史的了解。尽管朱宜锋知道历史的发展方向,但那只是大方向。但时局的变化却正在影响着他的判断。
“奕訢、奕訢……”
想到那位恭亲王在对待汉人和洋人方面都能持以开放和进步的态度,甚至有着勇于承认自己不足和向有学习的魄力,朱宜锋只觉一阵头痛,头痛的是这个心腹之患。
头痛的是他会不会从制度上动刀,若是其当真大刀阔斧的开始洋务运动,或者说开始维新变法,到时候非但是一个麻烦,甚至有可能会延长这场战争。
“大都督,其实,现在满清朝廷已经不足为惧了!”
注意大都督神色变化,张森便于一旁开口说道,见大都督把目光投向自己,他便继续说道。
“银子!说一千,道一万,无论干什么事情,总归还是需要银子,从去年年末,这京城户部便没有了银子,甚至就是如向营的江南大营,亦只能凭着朝廷的一纸公文令江苏、浙江两地协饷,这地方上亦是如此,没有银钱,纵是他奕訢有通天之能,又能如何?”
张森的话让朱宜锋那紧蹙的眉头终于稍稍松懈一下,是的,自从去年满清耗尽户部存银之后,其朝廷中枢便再也拿不出银两支持地方,没有银子,即使是他奕訢有维新之心,又焉能练以新军、办以工厂,而且……任用汉官?问题是,他奕訢真的能信任那些汉官吗?若是其信任汉官,曾国藩等人的境遇又岂会那般。
是了,对于以少数统治多数的满清来说,出了事,不论大事小事,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保持稳定”。即便是迫不得已进行改革他们也永远担心会把自己边缘化,永远不敢进行真正的改革。
李鸿章为何成了一个裱糊匠?既因为他的见识,同样也因为他得不到朝廷的支持。但最根本的原因是——满清必须要维持自己的统治,即使是奕訢想要改变,他也不敢大刀阔斧的改革!
既然如此,那又有何惧?(未完待续。)
第244章 何为重(第一更,求支持)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瞄准!”
“放!”
一声口令下,一阵排枪与训练场上鸣响,这枪声似乎再正常不过,随着枪声的响起,另一端更是不住的响起炮声,枪声、炮声之中,更有大队的士兵列成方队,随着鼓点声前行。
这武昌城外的大营,既义军大营,驻扎着上万官兵,这些官兵不仅与此训练,附近的陆军武备学堂的学员,亦与此进行训练。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这片面积多达六千余亩的无主之地,即是士兵的训练场,同样也是武备学堂学员的训练场。就像此时,当四个营的新兵部队于训练场上进行方队演练时,武备学校的学员亦充当军官,指挥着部队于行进中变换队列。
而在四个方队间,炮兵部队更是根据着后方传达的命令,调整射界,消灭“敌军”。
“现在敌军骑兵于我军左翼发起冲锋,我军应该怎么办?”
莱纳斯的话声方落,一旁杜心远转立即接腔说道。
“左翼第三营应该立即转成空心方阵,以掩护左翼……”
杜心远的话声刚落的便听到一个反对声。
“我认为应该组成单线纵队保护左翼,”
提出这一反对意见的是孙达成,他与杜心远不同的,他并非是文山义熟中的“超龄学生”转入武备学堂,而是由部队考入武备学堂。
单线纵队!
他的话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对于这些学员来说,他们一直在学习着掌握着各种队列以及战术,甚至达到照本宣科的地步,不过也正因如此,现在的义军一天比一天正规化,越来越娴熟的掌握各种战术。
“单线纵队很容易被骑兵突破!”
“是的,那有用单线纵队防御骑兵的,在拿破仑战争时期,英国人就是用空心方阵阻挡了法国人的骑兵……”
“时代不同!”
面对同学们的质疑,孙达成将视线投向莱纳斯,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如果我们仍然使用滑膛枪,那么使用空心方阵无疑是正确的,但是,现在我们使用的却是线膛枪!”
这才是孙达成提出这一建议的根本原因就是武器的变革,尤其是线膛枪在义军中的普及。
“教官,根本我们的射击试验表明,使用滑膛枪在100公尺的命中率为74.5%,260公尺为42.5%,300公尺为16%,400公尺为4.5%,而改用线膛枪后,100公尺为94.5%,260公尺为80%,300公尺为55%,400公尺为52.5%,在400米以上距离,线膛枪的命中率提高十数倍,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在更远的距离准确击中骑兵,使用单线纵队,可以形成更大的射击面……”
孙达成口中的“公尺”,实际上是督府引进法国的米制单位,目前军队使用最为广泛,线膛枪的表尺,同样使用这一单位。相比于外界,军队现在反而更适应这一新单位,当然这也是军事近现代化的必然。
在孙达成提及线膛枪的命中率时,莱纳斯只是略点点头,实际上这个试验正是由武备学堂进行的,虽说知道其所说的数据不虚,但是却摇头说道。
“没有试验之前,一切都推测,我认为,我们应该用骑兵靶进行一次试验!”
学习,相比于世界上任何一支部队,义军无疑更擅长学习,准确的来说,他们没有历史以及传统的牵绊,即便是对于莱纳斯来说,他同样不反对应用新战术,比如在意识到线膛枪对于步兵方阵的毁灭性打击后,他们就曾有针对性的进行了讨论,得出的结论一是卧倒射击,二是在堑壕或者胸墙的保护下射击,而无论那一项,都需要淘汰方队,但是方队的淘汰却又势必将会影响到火力密度。
尽管现在义军还不需要面对拥有大量线膛枪的敌人,甚至义军的敌人是一支手持冷兵器的敌人,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将目光投注的更为长远,正如莱纳斯所说的那样——敌人绝不仅只是清军。
“我们的敌人绝不仅是清军!”
站于坡顶的朱宜锋凝视着坡下数千名正在进行着方队战术演练的官兵,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
“有很多人觉得,我们现在的兵力太少,一共只有四万六千人,而兵力少的原因,就是因为火枪少……”
对于军队朱宜锋从未曾放松过,相比于其它,军队才是力量的源泉,也正因如此,在意识到满清可能进行变革的时候,面对这一威胁,立即想到自己的义军,只有一支强有力的、现代化的军队才能无惧于满清的变革。
“所以呢,有些人觉得,能不能把一个团的四个营,分成四个团,让火器营作为营的主力,三个营使用红缨枪之类的冷兵器……”
提及此事时,朱宜锋冷眼撇了下丁老六,提出这个建议的正是他和那一群习惯了大刀长矛的主。
“好嘛,这样的话,我们的部队一下子就膨胀了三倍,有十四五万大军!可是……有个屁用!”
冷言训斥之余,朱宜锋又继续说道。
“我们在黄州的时候,用200洋枪和一千多支红缨枪击败了几千精锐楚勇,有人觉得现在也可以这么干,反正清军拿是大刀长矛,反正太平军全凭蛮勇,我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你自己不思进取便罢了,还要拿战士的性命不当命,让战士们拿着大刀长矛去撕杀,他们和你有杀父之仇是不是?”
大都督的厉声,只让丁老六等人无不是额头直冒冷汗,虽说这坡顶上寒风逼人,可他们却都感觉到大都督话声中的不满,这种建议他们还真提过,之所以会提这样的建议,就是瞧着人家太平军号称百万,满清朝廷也是有百万之师。可就是义军,兵尚不及五万。
“你们觉得满清也好,太平军也罢,都是坐拥百万,可是有个屁用,本督用一万人就可以打下一个湖南,太平军用十几万人拿不下江西,就是有几十万军队,又有个屁用?还不是平白给旁人送战功,再说,现在就是把义军扩编十几万,你们告诉我,有那么多军官吗?随便点一人当排长、连长,营长?和太平军一样?打仗的时候一窝蜂的冲,然后让人家杀着玩,动过脑子吗?一支枪才十两银子,部队里死一个兵督抚要拿多少银子去抚恤,告诉我!”
对阵亡官兵的抚恤制度并不是义军独有,实际上清军、团勇皆有这一定制,只不过相比于他们,义军的抚恤更为丰厚。
“回大都督,按我义军军制,于战场上阵亡者按军阶不同各有恤银,标准为其在役时三年军饷,另加烧埋银十两。纵是普通下等兵抚恤金亦多达一百三十六两!”
王大龙于一旁连声回答道,或许他并不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军官,甚至打仗都显得有些呆板,但是他却知道必须紧随大都督,现在大都督这般问,他自然连忙答出来。
“大都督常教导我等,士兵劳苦,须时时存休恤之念,我义军军饷优厚,是以厚饷养兵,以为激励士兵于战场上奋勇争先,而恤银丰厚,则是令士兵无后顾之忧,纵是阵亡、伤残,亦无须为生计发愁,固而可稳定军心、解以后顾之忧,如此方才有义军于战场奋勇当先,誓言搏杀之勇!”
厚饷养兵也好,厚恤重抚也罢,其实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为了让士兵卖命,至于什么用理想、信念之类的言语去说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们不懂,太平军不也是“天天讲道理”吗?可是太平军中最为悍勇的并不是成年人,而是那些被“小天堂”所惑的少年,这也是太平军每到一地必尽掠少年、视少年为珍宝的原因。甚至当初在武昌,武昌城炸开之后正是那些悍不畏死,被洗脑的少年率先冲进城。
但朱宜锋并未能无耻道效仿太平军蛊惑心智不成熟的少年为自己卖命,所以也就只有通过厚饷、厚抚免除士兵的后顾之忧,再通过树立集体、团体意识的“洗脑”,令其在战场上悍勇杀敌。这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却是行之有效的且见效最快的办法。
“好,很好,那么,你们现在告诉我,守黄州时我们伤亡多少?打湖南时,我们的伤亡又是多少?”
“守黄州官兵伤亡计527人,打湖南时,阵亡不过百人,其中病亡过半……”
这就是悬殊!就是冷兵器与热兵器的对比。
“那你们告诉我,若是用那个什么狗屁冷热兵器混编,少量精锐装备火枪,大部分人用大刀的话,一场仗下来伤亡有多少?督府要拿出多少银子去抚恤伤亡官兵,在黄州的时候,我们拿出了近四万两银子去抚恤,那么大一个湖南打下来,不过只拿了一万六千多两,这就是区别!!”
朱宜锋的心底之所以会这般恼火,就是因为现在几场仗打顺之兵,在整个义军之中都充斥着一种浮燥的心理,也正是这种浮燥才会出所谓的“扩军”思想。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245章 惧何(第二更,求月票)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在大都督的话声落下时,还佩带着“学”字领衔梁裕秋注视着大都督,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听到大都督的训示,尽管大都督作为校长,曾经不止一次的前往武备学堂,但那是在讲台上演讲,与现在的场合截然不同。
听着大都督的训示,梁裕秋看着那些士兵时,心下忍不住想到,或许这些士兵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幸运,能够于大都督麾下服役,尽管大都督的语中说着“银子”,但言词中却不掩对兵士性命的在乎。
“为什么现在我们的士兵不害怕打仗?为什么我们的士兵于沙场上悍勇非常?仅仅只是因为抚恤?”
摇摇头,朱宜锋用手中的望远镜指着下方的士兵说道。
“当然不是,他们之所以敢打敢战,是因为他们知道,敌人不是他们的对手,这种百战百胜的信念,才是他们敢于战斗的关键,是他们的勇气之源,同样也是军人的荣誉所在,胜利给士兵带来了荣誉和勇气,可是给某些人带来的却是自大!却是狂妄,却是不知天高地厚!”
冷眼环视着身边的十几名团长时,朱宜锋又把视线投向那些领衔上带着“学”字的军官生,在未来几年,这些于武备学堂接受八个月培训的军官,必然将会取代眼前像丁老六那样的旧军官。
“有些人总以为清军拿是大刀,总以为只需要一阵排枪,一个刺刀冲锋就能把他们打败,所以呢,我们也可以用红缨枪,用红缨枪去刺刀冲锋,扩军十几万之后,我们想打谁,就打谁,谁也不用怕,兵力也不至于捉襟见肘,可我们能败的起吗?”
败得起吗?
梁裕秋诧异的望着大都督,他朝着身边的同学看去,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些疑虑。胜负实为兵家常事,有什么败不起的?
是的,有什么败不起的,非但梁裕秋这般想,其它人同样也是这般寻思着。
“看到那个烟囱了吗?”
指着远处的蒸气机的烟囱,朱宜锋朝前走了数步。
“咱们现在于武昌办工厂、大用蒸汽船,接下来还要修广州至武昌的电报线,还要修铁路,你们以为地方上没有阻力吗?当然有!”
或许世间没有永远的保守派,或许最多的是投机者,但任何改革都有反对派,传统依然影响着许多人的思维,在没有真正意义享受现代科技带来的便捷之前,他们会固执的反对变革。
“只是他们不敢反对,他们不敢反对,不是因为本督对这一切的支持,而是因为本督身后有枪杆子,本督身后的义军,百战百胜,无人能敌,今日本督据以湖广,他日即可凭此夺以天下,所以,他们不敢!”
这才是督府推行变革而未遭受抵触根本的原因,决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于地方士绅的眼中,他们能够看到一个新王朝的勃然兴起,在这个时候,他们必须要努力站队。试图在新王朝中保持自己的地位,而不是成为新王朝的垫脚石。这正是士绅们现在保持沉默的根本原因,他们不是不保守,而是因为他们在观望!正因为他们在观望,所以自己才输不起,义军才必须要赢!因为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的永远只会追随胜者!
“今时之百姓,经满清奴役愚民统治两百余载,其中华之骨气几近全失,今天之百姓畏威而不怀德,以至男无情、女无义,贪财、怕死、好面子,如此种种不足,全为满清愚民所治,本督意欲于此重铸百姓之观念,之道德,欲重开我中华日月天,非得士绅支持不可,今日士绅与普通百姓别无二致,畏威而不怀德,一味以德怀之,只会遭其反噬,所以,本督唯能以法制国,以法教化百姓,今时士绅所畏者绝非官威、法威,而是本督之军威,只因本督军威所致,可横扫六、合!所以,他们不敢,可若是义军屡战屡败,何人还会再畏本督之威?”
清醒的意识!
相比于其它人为眼前的胜利所迷惑的有些浮燥的心神,朱宜锋无疑更清楚的一些,他非常清楚,自己败不得,同样也败不起,任何对敌人轻视所带来的后果都是灾难性的。也正因如此,他才会给这些军官敲边鼓,敲打一下他们,毕竟朱宜锋非常清楚,现在义军看似兵锋所致、锐不可当,可实际上,义军与帝国列强的常备军仍然差距甚远。
如果他日满清的军队也采用西式练兵、全部使用西式火器,到那时,义军的优势又在那里?若是现在就是这般自大,那么与另一个时空中的湘淮军又有何区别?总以为在国内无对手,可是到了朝鲜便尽显原型!
自大!
从来都是一支军队没落的开始!
而作为领导者的朱宜锋绝不会给这支军队自大的机会,更不会给那些“老将”们任何“开倒车”的机会,如果谁想开倒车,那么就把谁淘汰。
坐在马车上,骆秉章看着神情凝重的大都督,先前大都督于营中话语,依似雷鸣般的在他的耳边浮响着。
何以再畏本督之威!
畏威而不怀德!
诸如此类的言语,恰似警言般的于他的脑海中浮现时,却听到大都督似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些人非得淘汰不可!”
虽说大都督的话声不大,看似在自言自语,但是却听得骆秉章心头微颤,他听出了大都督话中之意,所要淘汰的那些人,自然是指那些心存懈怠或者说根本没有看出形势的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
那些可谓是“从龙元老”,可就是因为他们不识时务,不知通变而被大都督所淘汰,即然军中诸将能因其不识时务的自己以为是而被淘汰。那么像他这样的文官呢?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骆秉章终于明白了,今天的这顿敲打,敲打的不仅仅只是行伍,同样还有像他这样的府中文官,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谁敢言挡,那汉督他便会毫不留情的摘下谁的帽子。
军中的那些悍将尚可如此,更何况是他这样的文官。
“看来这次回去,无论如何都要把洋文和那西学学好!学个通透!”
暗自于心底这般寻思着,骆秉章再不敢像过去一般,只求知晓个皮毛,那些将会被淘汰的军中诸将,可不就是因为只知个皮毛,才会犯下如此大错吗?
别人犯下的错误,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朱宜锋并没有注意到骆秉章的心态变化,同样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敲打会对文官造成什么影响,眉头紧蹙着,一边看着窗外的武昌的街景,一边对骆秉章说道。
“儒斋,回到府中之后,你着手拟定一个军属优待办法,”
因为军队是自己根本依靠,所以朱宜锋才会提及对军属的优待。
“军属优待?”
诧异的看着大都督,骆秉章有些不明所以的反问道。
“对,就是军属优待,比如免役,军属家庭应该免除劳役,毕竟家中的劳力已经当兵服役,若是再令其服以劳役,未免也太过不近人情了!”
中国的老百姓除了税捐之外,还需要服以劳役,除了官道修整、田渠整修之外,劳役可谓是多种多样,即便是义军在某些地区若是水路不便时,也会要求地方提供役丁以保障军需,这些劳役非但都是无偿的,还需要役丁自备粮食。
虽说现在百姓往往交钱免役,且督府现在更是颁布命令以免役钱取代劳役,以增加官厅收入,但总归还有劳役、总需要交纳免役金,现在这一块自然应该加以免除。
“嗯,还有就是帮本督想想办法,如何提高军人的地位!”
在骆秉章的尚诧异不已经的时候,一心想要优待军人,提高军人待遇以及地位的朱宜锋又接着说道。
“能不能这样,除了免除劳役之外,这其家中的亩田税捐也一并加以免除?嗯,军属免除捐税,若是烈属的话,便终身免除税捐,不知儒斋以为如何?”
扭头年着骆秉章,朱宜锋却只看到其满面尽是惊讶之色,似乎像是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似的,只是诧异看着自己。
“提高军人的地位,优待军人,说到底,还是为了军队的战斗力,现如今这满清新皇登基,谁也不知道这位奕訢是不是个锐意进取的主,若其当真如此,那恐怕他也会用西式练兵,西式装备,到时候装备拼不成了,便只能拼训练、拼素质、拼武勇了……
儒斋,你本督此意以为如何?儒斋?”
见其走了神,朱宜锋便加大声音问道。
“啊……”
被喊回神来的骆秉章先是一愣,他立即想到先前大都督的言语,将内心中的意思连忙收回来,现在还是尽量不要去挑战大都督的想法。
“大都督所言极是,那满清若是行以西法练兵,我义军唯有加强训练,上下团结方才能稳操胜券。”
骆秉章的话没有说死,甚至有些模棱两可,紧退着又把话锋一转。
“大都督现在担心京城那边?”
“担心?”
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最后朱宜锋长叹道。
“现在只是不知道奕訢到底是做何想法罢了?”(未完待续。)
第246章 新君老臣(第一更,求月票)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一股焦糊味!
即使是下了几场春雨之后,这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浓的焦糊味,那是城市被焚烧后残留的味道,即便是那雨雪亦无法将其冲散。
此时的京城几乎完全成了废墟,内城、外城大都被焚,一个月前,在发匪逃溃前其非但杀去半城兵民,更是一把火烧掉了这座城市,那场烈火足足烧了六天六夜。虽说京城几乎被烧成了一片赤地,可对于侥幸存活下来旗人来说,他们却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此时的紫禁城内外撤去白幡,一色换上黄纱宫灯。
而对于已经登基整整一个月的奕訢而言,他并没有因为这宫灯的撤换,而心情欢愉起来,那白幡一直在他的眼前闪动着,那似乎是大清国的白幡。从他刚一登基的那天起,就面临着太多的问题,抛开南方的发匪汉贼不谈,大劫之后的京营非但屋宇几被焚尽,就连人丁也是被杀过半。京旗要救济,否则人心不稳。南方的乱逆要平定,否则天下不保,可拿什么保?
京城是保住了,大清国看似保住了,可临头的问题,却逼得奕訢夜夜无眠,他甚至都明白了为什么没有人和他抢这个皇上之位,因为谁都知道,这个龙椅难坐。尽管这龙椅曾是他梦寐以求的,但此时,坐在这龙椅上忧心着家国朝局,他的心底却是满心的无奈。
忙活着整整一天,累得筋疲力尽的彭蕴章一直睡到次日下午申时,起身兀自浑身酸疼。他散穿着一件湖绸夹袍,吃了些点心之后,在书房中倚窗而坐,信手从架上抽出一本书,刚看了两章,便听檐下鹦鹉学舌叫道:
“有客来了,中堂爷!有客来了,中堂爷!”
“此鸟真是善解人意。”
外边突然传来一声话语,接着人已经进来,只见奕訢含笑对愣着的彭蕴章道:
“浮生难得半日闲。朕搅扰你来了。”
一见着皇上突然来了自己府上,彭蕴章早已慌得伏地便叩头,说道:
“请皇上,恕老臣失仪之罪!老臣历两朝,于先帝那里办了十八年差,从没这个例——哪有皇上倒过来看望老臣的!折煞老臣了!”
说着一叠连声命人。
“快,把去年蓄的那坛雪水刨出来,给皇上煎茶!”
“雪水煎茶,好!”
奕訢微笑着点点头。
“就在这外屋煎,水将沸时告朕一声,朕亲自为你泡——坐,坐么!”
奕訢用手让彭蕴章先坐下。
“今儿来到你府上,我就是个客,不要拘君臣之礼。坐而论道品茗,不亦乐乎?”
虽然皇上这么说,可彭蕴章那里敢坐实,只是虚坐半个屁股。刚坐好,主臣二人还未客套完,说着便听仆僮在外高声禀道。
“相爷,水响了!”
铜壶猛火小壶,水烧的极快,
便见一个小厮用条盘端着几个精巧玲珑的碧玉小盅和茶叶罐进来,彭蕴章忙亲自接过捧到皇上面前。
掀开茶罐,奕訢捏一撮茶叶看了看,说道:
“这碧螺春,还不算最好的。明儿朕赏你一包宫里贡茶,你吃吃看。”
一手撮茶,向各杯中抓药似地各放少许,一个仆僮已提着刚煎沸的壶进来。奕訢挽起袖口提壶在手,向杯中倒着水,同时又极认真地观察着每个杯中的水色,一点一点地兑水。然后才坐下笑道:
“吃茶以露水为最上,雪水次之,雨水又次之,水愈轻而色味愈佳。你这是今年雪水,正是最好的时候。这雪水不是酒,越陈越好。”
彭蕴章看那茶水,连忙谦说道:
“老臣哪里省得这些,只道是吃茶可以提神解渴而已。只一样的水、茶,老臣从没闻过这样香味!”
其实这些道理彭蕴章又怎么会不懂,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拍皇上的马屁,对此奕訢自然极为清楚,他也没有点破,见其伸手就要端,便连忙说道。
“老相国,等一等,这茶半温才好用。一点一点品尝才上味。至于解渴,白开水也使得的。”
摆手止住了,奕訢看着彭蕴章笑道。
“老相国,今个朕来你这,一是来看望老相国,至于二,则是有些事情想与老相国商量一下!”
盯着彭蕴章,奕訢的心底倒是对其满是感激之状,若非他令肃顺尽领热河护军驰援京城,非但这京城不保,恐怕就是连自己亦身死发匪之手。
自然的,这大清国的天下,也必定保不得了。
听着商量两字,彭蕴章连忙起身说道。
“老臣惶恐!”
“今个就你我君臣二人,朕是来求教于老相国的。”
奕訢的眉头紧蹙着。
“现如今的形势,老相国也是知道的,这南方发匪横行,江南数省为其所糜烂,武昌汉逆又下广东,如叶名琛之流不知报效,降以汉逆。观以朝廷,新遭重创,京城险陷敌手,我大清国可以说是局势危贻……”
此时,奕訢倒是没有任何掩饰,实际上这府外的断垣残壁也是掩饰不住的,而且现在他所需要的正是能够君臣一心。
“若是朕再不有所作为,只恐怕这祖宗的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在于朕的手中丢掉了,到时候只恐……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这几日“秦妇吟”中的这两句总是会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甚至偶尔的他还会站到天、安门上看着那几被焚尽的京城,看着那断垣残壁间虎口余生的旗民。
“杀尽天下清妖,为汉人复仇!”
在奕訢的恶梦中,林凤祥被斩首时的言语总是会将他惊醒。
若是大清国完了,这天街踏尽的不一定是公卿骨,但旗民骨是肯定的,这场浩劫之后,京营旗民二不存一,数十万京营或是死于乱匪,或是葬身火海。从噩梦中惊醒之后,他知道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保住大清国的天下。
“皇上圣明!”
作臣子的能说什么?
皇上想要励精图治,那当臣子的只能继续拍马屁,虽说身为领班军机大臣,但彭蕴章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若是搁过去,他不需要有这样的顾忌,可现在却不行,即便是皇上方才也说了“如叶名琛之流”,这不知报效的,弃君恩于不顾的是汉官,至于那广东驻防……嗯,那拱手让城的也是汉军八旗。
就是京城被围的时候,救下京城的是肃顺、是胜保,而不是汉臣!作为汉臣,虽说贵为领班军机,可彭蕴章还是理智的选择了自保。
“老相国,圣明这两字,与朕而言。委实太远,朕登基之时,即立誓“君臣共治天下”,至于“满汉共治天下”更是我大清治以天下之根本……”
奕訢之所以再次强调“满汉共治天下”,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经此浩劫之后,这朝中的满臣对汉臣的不信任,可以说叶名琛的投敌、广州驻防的投降,更是加剧了朝中满臣内心的恐惧,就连同为旗人的汉军旗都靠不住,更何况是汉臣?
尽管知道满臣的担心不无道理,但奕訢同样也明白,若是离开汉臣,这大清国是铁定保不住,现如今想要保住大清朝的天下,就非得重用汉臣,而在这一点上,他与彭蕴章却有着共同之处,之所以来这,同样也是为了征求彭蕴章的意见。
“而今天天下之形势,非用汉臣不可平定,朕意用曾国藩为两江总督,不知老相国意下如何?”
奕訢的建议只让彭蕴章猛觉一阵诧异,他看着皇上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朕要让全天下都看到,只要对朝廷忠心耿耿,朝廷必不会亏待他,曾国藩虽兵败湖南,可湖南举省尽降于贼,唯其未曾降贼,其于江西,虽是客军,却为朝廷屡立战功,此等忠勇之臣若是不加以厚赏,岂不寒天下仕民之心?”
这是千金买骨,作为皇上的奕訢是希望用重用曾国藩向汉臣传递一个信号——他会重用汉臣!
“皇上圣明,想来曾国藩定会誓死报效朝廷!”
尽管明知道这是为君者的权术,但彭蕴章的内心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心道着皇上的气魄的确远超先皇,有曾国藩的先例,这天下的汉臣又焉能不为朝廷所用。更为重要的是此举必能稳定天下汉臣之心,这才是最重要的。但这话他不能说,因为他是汉臣!
“重用汉臣,以平天下!”
奕訢一手端杯,起身踱步,望着窗外的满园春色说道。
“欲保我大清,单凭此是不行的,老相国,今时,江宁发匪、武昌汉逆方为我大清心腹之患。曾国藩曾言的汉逆之势全凭西洋火器犀利,即然汉逆能用于西洋火器,那我大清自然也能用得!”
在过去的一个月间,作为皇帝的奕訢思索的太多的事情,他所思所想的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保住大清国的天下,重用汉臣、用于洋械,便是他苦思冥想后做出的选择。
“皇上圣明,即然那贼逆能和洋枪,朝廷自然能用得,只是那洋人素来助贼,其又如何能够助得朝廷?”(未完待续。)
第247章 赴任(第二更)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月色如霜,青蒙蒙的起着一层薄雾的江面上,波光粼粼。江面上一艘江船正缓缓的顺流而下。那不大的江船蓬舱亮着灯,船尾船夫摇着撸。两岸的山色尽隐于夜幕之中。
不过只有五尺来宽的蓬舱里,显得有些拥挤,甚至有些狭窄,一盏洋式的玻璃灯罩的油灯悬于的的蓬中,在那灯下的小方桌上则摆满了书本,其中大都是一些地志,还散落着几张地图。
置身于船舱,虽是深夜,可李子渊却依然翻看着书本。通过地志了解广东的风土人情,是任何一名官员赴任前必须要做的功课。
但是对于赴任广东巡抚的李子渊来说,他之所以翻阅地志,倒不仅仅只是为了了解广东的风土,而是有更为深远的用意,就眼前来说,他之所以一边翻看地志,一边看着地图,为了是规划盐路。
督府之所以决定下广东,除了为打通对外通道之外,更为重要的则是开辟盐路,解决湖广的盐荒,相比于只有一座新建盐矿的湖广,广东滨临南海,盐场遍及海岸,每年产盐多达一百六十余万包。
过去受限于满清的盐法,粤盐只得售于广西、云南,而现在两湖盐业的不足的现实,使得在广东前巡抚叶名琛刚一归顺,武昌便派出了盐业专员,开始着手整顿各地商办盐场,以提高产量、增加盐税。
现在产量或许有所提高,但真正的问题并不是产量问题,对于增加粤盐产量,李子渊可谓是早有成腹在胸,只待到达广东后即可以实施。真正制约粤盐进入湖南的是运输!如何把数以亿万斤盐运进湖南,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从湘江入耒水可以到兴宁县(1)的水口,然后再到韶关……”
瞧着地图上的路线,李子渊的眼睛眯成缝,回忆着这一路上的旅程。为了勘探盐路,他并没有走陆路,而是走水路进入湖南从长沙乘木船一路逆流而上入耒水直抵湘南的兴宁县,甚至拿着银子让船家一路开到了水口镇,直到船不动再往前走时,方才由水路转陆路。
“虽说沿途有石滩阻拦,但是可以炸掉,水口一带水深两尺三寸至五寸之间,可过200担木船……”
回忆着一路考察的成果,李子渊又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那是于韶关搜集的资料,与只能过200担的耒水源头水口不同,广东境内乐昌县的武水尽的老坪石码头却能过800担木船。这意味着走水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实际上,从明朝至今,老坪石码头就是粤北最重要的水上码头,每年航行至此将粤货北送、北货南运的船只多2000余艘,常年停泊码头的船只多达数百艘。老坪石可以说是粤北最为重要的口岸,而相对应的兴宁县的数个码头。
但这并不等于两地水路相连,实际上即是从最近水口码头到成家码头,两地之间还有近三百里山路要走。
过去北货南去,南货北送都是经由码头转上马帮,由马帮驮载翻山越岭。但这种全凭马伏人背的运货,显然不是李子渊所需要的,这既不能满足将来运盐的需要,同样也不能满足督府欲以广东为口岸,连通外界的要求。
“铁路……”
念叨着这个词,心知暂时三两年内不可能修通铁路的他,自然没有将希望放在铁路上,毕竟眼下湖北、湖南的盐货不足的现实问题需要解决。
又一次将视线投向那张地图上,那是自水口上岸之后,他沿着山路一路绘下的地图。那是足足280里山路,说是山路实际上只是千百年来无数马帮探出来的山间小道。山路最窄处不过只有两尺多宽。
要想把盐运入湖南,把广东这座口岸利用起来,甩掉对长江的依赖,就必须要修通这条山路,甚至还不应该从最近的水口修,而应该从兴宁县码头修,因为那里的水深超过四尺,完全可以过蒸汽轮船,相比于只能过200担木船的水口,其实用价值更高,至于老坪石码头一带的水深,在多水时节也能达到四尺,枯水时则可以改用木船。
但山路不修通,这一切都是空谈。
“非得重修这条山路不可!”
双眼盯着地图,想到险峻的大瑶山,李子渊眉头猛然紧锁,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旁边却传出一个话声来。
“大人,只怕这南岭的山路不好修啊!南岭多瘴气,这一路上咱们可是没少听马帮说这些事,有时候人走着走着就倒下了,这沿途不知埋了多少异乡客,若是修路的话,大人,这路工若是有所死伤,只恐怕会徒惹事端……”
说话的是孙益林,他是文山义熟刚毕业的学生,李子渊之所以带了六名文山义熟的学生来广东,正是为了用他们于义熟中所学的西洋实学,这一路上地图的绘制、水深测量,以至于还有沿途的矿植物收集,都是由他们进行。
“而且最关键的还是经费,大人,汉督计划于修建铁路,这铁路势必翻越南岭,待聘自国外的工程师到来之后,既会勘测路线,大人却于此时修建山路,会不会有糜费之嫌?”
对于出身书香门第、因为粤匪占领武昌失去家人沦为孤儿的孙益林来说,虽说他只有18岁,但现在他却把自己放于幕僚的位置上,以其抓住眼下的这个机会,为眼前这位广东巡抚所用,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主动的表现自己,甚至提出了他的顾虑。
“不好修,也要修,现在修这条山路,就全当是为将来筑铁路积累经验,至于这路工……”
眉头微微一挑,李子渊用颇为平静的口吻说道。
“在广东不还有几万人可以用嘛!办盐场,用不了那么多的人!”
李子渊口中的几万人,指得自然是那些已经投降了的,因为广东驻防大都是汉军旗的关系,所以他们暂时仍住于城内宅院中。但在来广东之前,李子渊已经做好了打算,必须要把那些人全迁出广州,即然现在广东已经重回汉人手中,自然不能让那些人再窃据着城里的房子。
考虑到接下来的一两年间,需要尽可能增加盐产量,以保障湖广用盐,准备建盐场的李子渊已经决定把将那些驻防旗人全部解往徐闻,于徐闻建盐场。
晒盐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松活,实际上晒盐比种田更辛苦,那些盐丁整天干的活又脏又累不说,因为长时间赤脚在盐埕上劳作,双脚几乎都被腌死、泡烂,于诸行诸业之中,最为凄惨的便是盐民。
在李子渊看来,那些旗人享了几百年的福,现在让他们去盐场干活,一来是为了赎他们的罪,至于二嘛,则是因为盐对于督府的重要性,整顿商办盐场固然可以增加盐税,但官办盐场却能把盐利尽入官府,从而向督府提供更多的盐税。
毕竟这将来到处都是花银子的地方,扩军、建厂,修铁路、造轮船,动辄都是银子。作为广东巡抚的李子渊,自然明白什么才是他的政绩,就是银子!向督府提供更多的税赋,加税自然不可能,除了整理财政之外,盐课则是他突破政绩的最大的依仗。
如此一来,他自然也就把脑筋动到了旗民的身上,更何况那些不事生产的旗民,现在还****浪费着官府的粮食,如此一来既解决了他们的生计,又减轻了官府的负担,更重要的是增加了官府的收入。
“大人,你的意思是……”
看着大人,孙益林试探着问道。
“意思?把那些满八旗的旗丁都调过来修通这条山路。现在是二月,到年底的时候,本官不但要让这条路修通了!而且这路还能跑得了洋式的马车!”
李子渊的话语显得极为平静,甚至没有掀起丝毫波澜,于他看来,这么干实际上是在解决掉督府的一个大麻烦。那些旗人数百年不事生产,现在投降了同样也是督府的一个负担——既然无地安置,那就只能养着。
现在拉他们过来修路,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开始,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督府现在面临的这个问题!而且用那些人修路,只需要给付一些糊口的口粮既可,根本就不需要支付其它酬劳,更何况这也是汉督早就定下的决策。
“大人,若是,到时候修不好的话……”
话一出口,孙益林便后悔了,尽管他的心里有答案,但为什么要问,汉督表面上是饶了那些旗人,可实际上……现在大人会这么办,要么是得到汉督的同意,要么就是得到默许,这般一问,不是多此一举吗?
“若是修不好的话,那事情反倒简单了……”
放下手中的地图,李子渊的语气依然静静的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在说道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实际这就是微不足道,甚至他根本就没有询问过汉督,作为臣下的,他自然能够揣摩出汉督的想法,
“好了,暂且不谈这个了,待到广州的时候,再好好的把这几件事办下来!”(未完待续。)
第248章 杀鸡(第一更)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ps:明天加更……求月票!求订阅!)
空荡荡的大签押堂里回荡着他们的呼吸声,因是雨罢将停,那屋上的雨滴顺着房檐滴落下来发出的声响传来时,那房间反而更显寂静了。
此时坐在这房内大签押堂内的十六人,无不是沉默着,他们的脸色显得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可谁也不敢言语。
端坐于首的李子渊看着这沉默不语的十六人,于心底冷冷一笑,端起了茶杯来,先是喝了茶润了下嗓子,在他放下杯子时,那杯碟相击发出的声响,更是室内众人的心头无不是微微一颤,在众人诧异的抬起头时,只听到他轻咳一声。
“好了,别的话我暂且不说了,你们都是旗人,这旗人旧例,并无农工商贾之禁。然旗人之不务农工商贾者,固由于无田地资本,更由于聚族而官,非服官即当兵,食俸食饷,享于尊贵,始则鄙之不屑为,年复一年,性成习惯,可现在你们必须要清楚一点,现在既然这江山已经为我汉人夺了回来,便不可能再养等!”
盯着眼前这十六位满汉八旗佐领,李子渊的脸上带着冷笑。
“打从你们的祖宗窃居了我中国江山起,你们这些旗人便有了落地的钱粮,月饷、季米,岁岁不断,康熙朝定制:京旗前锋、护军、领催,月饷4两,马兵月饷3两。每年饷米均为46斛,也就是23石;步兵领催月饷3两,步兵月饷1两5钱,每年饷米均22斛,就是11石。这是所谓的“坐粮”,在出征时另有“行粮”每人每月银2两,每月小米8合3勺……除了这钱粮之外,你们还有马干,除了银、米以外,还有马乾一项。清廷规定,驻防兵丁每人需养马三匹,遇征调时一匹乘骑,二匹载军装餐具等物品。但实际上各驻防处规定的养马数目也不一,多者三匹,少者二匹。凡养马匹者,不仅有饷银,还有官府的草料,你们说说,实际上你们养了多少马?一共交出来不到千匹马,可你们每人每年折色马干银两不下三十两!”
一一说道着旗人的钱粮,李子渊越说越恼,心底甚至涌起了一阵火来。
“那满清可是有意给你们规定较高的饷额。如饷米一项,高的每人每年23石,低的也有11石。本人吃不了可变买养家。这米粮你们旗人吃不完,我们汉人却是嗷嗷待哺,以瓜菜充饥。纵是当朝一个七品官员的俸禄是每年银45两、米22石5斗,八品官不过是银40两、米20石,一个甲兵的俸饷是超过这一数目的。若是算以马干,纵是步兵亦不逊于此!”
瞧着面前这些一个个面色红润的旗人,想到自己考取秀才之后,却连最基本的廪米也没有,而当初取消秀才的廪米,废除“国家养士”的正是满清,想到同窗饥肠辘辘寒窗苦读的模样,李子渊整个人更是恼火起来。
“你们这些旗人,在那里说什么那胤禛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当差”是为德政,朝廷受益,百姓受益,实为“我大清之德政”,可其实,那胤禛推行此策,不过是因为自尔等入关窃居中国后,旗人人丁滋生似雪球一般,越滚越多,八旗人丁滋生实为朝廷所不堪重负,如此,那胤禛才借口“官绅一体纳粮当差”,夺我汉人士子之廪米,废我“国家养士”之传统,尔等言道,相比之下,我汉人廪贡生以及那免役之举子才有多少?”
这一声反问之后,李子渊的语气中尽是气恼,过去这样的话,他至多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但是现如今,诸如此类的事情却悉数被公诸于报纸/
“按皇明定制廪贡生府学四十人,州学三十人,县学二十人,每人月给廪米六斗。满清沿其制这普天之下,名额因州、县大小而异,每年发廪饩银四两,州县不过的千七百余,天下之享廪贡生不过数万人,每岁廪饩银不过二十万两,尚不及五千旗兵一年所糜费!皇明享国祚276年间所录举人不过十万零二千三百九十九人!得进士者不过24595人,举国年岁免税捐养士之地不过三百余万亩。纵是那胤禛亦不过言称,养士之银不过数十万,养士之地千之而一,尔夺我等之廪银、士地,无外养尔等数百万蛀虫,而仅直隶一地八旗圈地又岂下千万亩……”
提及所谓的“官绅一体纳粮当差”,李子渊的面上尽是的嘲讽之意,同时还带着些朝讽,此事不过百余年,这本就是为压榨汉人养以一群蛀虫的“恶政”,居然成为所谓的“雍正朝三大德政”,甚至还有读书人言称,皇明毁于“国家养士”,什么大清之盛正得益于此。
“而尔如蚂蟥者,吸我汉人之骨血已逾两百年,今日我汉督对尔等先祖所犯之罪及尔不劳而获得之罪既往不咎,难道而等还不满意!”
被李子渊从满清入关一直训到现在的这些旗人佐领们,一听其这般说,早就坐不住的他们纷纷起身告罪,那里敢有丝毫怨言。
“我等岂敢,我等岂敢……”
在这些佐领们的告罪声中,李子渊将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搁,盯着他们说道。
“这广州城,自此之后,你们是住不得的,能留在广州的旗人,要么是有功于我汉人,要么就埋骨此地之旗人!尔等如何以为!”
冷冰冰的言语从李子渊的口中道出后,只让这室内的温度骤然急降,这些满汉八旗佐领们无不是惶恐不安的互视一眼,谁也不敢说话,原本他们还以为这次新任巡抚请他们过来,是为了同其商量生计。可现在却得到这么一个消息。
“大人,当初汉督,许以我等……”
黄世杰有些不甘心的起身辩解道,在他看来当初大家伙既然投降了,就是大功于汉人,现在怎么能说翻脸便翻看。可不待他说完,李子渊的双眼一眯,话声猛然一厉。
“毙了他!”
他的话声顿时只让黄世杰连忙急辩起来,可那边却已经走宪兵走了进来,右手抽出了转轮枪,扣动击锤……
“大人,当初汉督许我等平安,我等方才降于大人,大人今日……”
叭!
枪声于大签押堂内响起,宪兵直接于堂中一枪将黄世杰打死,那红白之物和血雾甚至直接喷溅到他人的身上,就在众人胆寒之际,却只听着李子渊冷冰冰的说道。
“还有人说话吗?”
这会那里还有人敢说话,黄世杰的尸体可不就搁在众人眼前。那血腥味于房间内弥漫着,虽说让李子渊的心底一阵恶心,可他却依然用没有丝毫感情的话语说道。
“汉督持之以仁,是饶了尔等性命,可而等不要忘了,满清欠我汉人血海深仇,纵是将天下旗人统统挫骨扬灰,又焉能报之!不杀尔等已经是仁至义尽,尔等却欺以汉督仁义,实要是可耻至极!”
“大人明鉴,我等岂敢,这,这黄世杰死有余辜……”
就做在黄世杰身边的陈明礼连忙起身将一切罪名都推给黄世杰,周围的那些人无不是跟着附和起来,他们知道现在这满城几万口的性命可全都眼前这位李大人的之手,若是其下令杀光满人,他们可是连手的机会都没了。
“黄世杰确实死有余辜,但尔等……”
冷笑一声,李子渊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话锋一转。
“尔等不要以为李某一意杀人,汉督仁义,李某又焉能令主公蒙羞,今日李某令尔等迁出此地,既是为给尔等一条活路,若非为尔之活路,又岂需如此!”
口中长叹口气,李子渊的语气中尽是可怜之意。
“难不成你们就以为,我汉人过去该以血肉奉养尔等,将来还应该如此吗?今日李某杀黄世杰一人,却是为了救天下百万旗人,若是不给尔等旗民谋以生计,今日督府以官粮养以诸位,那么明日,待到天下士民皆言尔等驻虫实为该杀之时,又当如何?”
面上还带着血污的陈明礼看着李子渊,这正是他们担心的地方,虽说现在官府尚还接济他们米粮,可这总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又岂不知道,这官府养他们越长,士民的不满就会越浓,到了士民无法忍受之时,便是他们掉脑袋的时候。
“大人,还请大人活我等!”
陈明礼连忙跪了下去,另外十四个八旗佐领无不是纷纷跪于大签押堂中,口中哀求道。
“我等虽是国柱,可毕竟也是条性命,还请大人活我广州驻防数万丁口!”
瞧着这一群跪于地上的旗人,心知目地已经达到的李子渊的于心下冷笑着这些人的无骨时,表面上却宽慰道。
“好了,你们也不用在这里跪着,既然李某说给你们一条活路,便会给你们一条养家糊口的活路,至于愿不愿意要这条活路,那便看诸位的了……”
此时李子渊并没有说那条活路在什么地方,他只是给了这些人三天的时间,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广州,至于将来如何,他不知道,他唯一在乎,就是这改朝换代,必须要有改朝换代的气象!(未完待续。)
第249章 外来者(第二更)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ps:明天加更……求月票!求订阅!)
改朝换代!
对于外国人来说,这个名词无疑有那么些新鲜。
他们或许习惯了国王的更迭,却未曾适应王朝的兴替,但对于身处广州的各国洋商来说,在过去的一多月里,他们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场真正的变革之中,发生变革的不仅仅只是那城头上的旗帜,而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几乎是刚一下船,赫德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不同,对于从香港来到广州的他来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里会是广州。尤其是当他在码头看到那些身穿蓝色西式军装的军人时,更是惊讶睁大眼睛。
“是不是很惊讶!”
在码头外接赫德的是的驻广州领事馆的亨利,注意到其脸上的惊讶之色,便认真的说道。
“当然,一个半月前,我也和你一样,相信我,现在的中国正在经历一场革命,而我们则是这场革命的见证者……”
坐到马车上,面对赫德一行五人,亨利指着马车外的广州说道。
“一个月前,这里还有很多人留着辫子,而现在,他们却都已经剪去了辫子,当然是在新政府的强令之下……”
中国人已经剪掉丑陋的辫子!
甚至在下船的时候赫德之所以会有不适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对于中国的了解可以说极为有限,但他却知道中国人都留着辫子。但现在,他所看到的中国人却根本没有辫子,与图画上中国人截然不同。
“知道为什么会让你们一行人从香港转至广州吗?”
赫德一行五人原本是英国外交部招考去中国服务的外交人员,与其它人一样赫德原本被分配到英国驻香港贸易督察处当翻译学员。但是他们在新加坡得到通知,他们被调至广州领事馆。
“虽然条约签定了多少年,中国人准许我们在通商口岸设立领事馆,但是实际上那些中国人一直将我们拒之于城外,因此领馆只好长时间租借十三行的西式建筑作为领事馆,但现在,他们新的巡抚上任之后,立即接见了领事先生,同意在城内出售土地供我们建设领事馆,而且他们希望能够向英国派出外交官!先生们!”
亨利看着赫德以及其它的几个年青人,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曾几何时我们用舰队不过只是同意他们设立通商口岸,而现在,新政府却希望能够同我们进行全方面的交流,像正常的欧洲国家一样,先生们,相信我,对于你们而言,有一天你们会为自己能够亲身经历这场变革而感到荣幸!”
就在亨利为中国人要求派出外交官的突破性进展而激动不已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话声响起。“亨利先生!在新加坡的时候,我们注意到似乎相比于旧政府,新政府在对鸦片的禁止上更为严厉,我听说新任巡抚上任后,他们既制定了严格的禁烟法令,任何贩烟者,非但将课以百倍以上罚金,且会被处以极刑,如此一来,是否会影响到我们与中国的贸易!”
赫德看着威尔金森,他之所以会对鸦片问题极为关心,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家族本身就经营鸦片。
“威尔金森先生,或许鸦片在英国是合法的,但是中国从来不是合法贸易,无论是旧政府或是新政府在这一点上的立场上一致,只不过现在中国人查禁的更为严厉,就在昨天他们还逮捕了数名鸦片商!”
在对于鸦片的立场上,亨利的主张则显得更为“官方”,但威尔金森显然有些不依不饶,甚至用极为傲慢的口吻说道。
“难道领事先生就没有注意到,这种禁止实际上会对英国商人利益造成很大的损害吗?难道领事先生忘记了他的职责之一,就是保护英国商人的利益吗?”
“威尔金森先生,你必须要明白一点,在中国人的领土上,他们有权力做出任何决定,如果中国人伤害到英国的商人,那么领事馆自然应该保护商人,但是如果因为中国人逮捕自己的商人,巴夏礼领事有所行动的话,那么这一主张无疑是愚蠢且不理智的!”
赫德的话声一说完,马车上的人顿时发出一阵笑声,在威尔金森恼怒时,赫德又继续说道。
“我认为,现在对于领事先生,最重要的是,借新政府急欲同英国以及欧洲交往的姿态,充分展现出来我们的善意,为发展进一步的外交关系铺平道路,当然在外交打开的同时,我们可以看到一点,真正的贸易正在展开,”
赫德口中真正的贸易指的点是英国出产的工业品,而不是印度或者奥斯曼帝国出产的鸦片,他在贝尔法斯特女王学院读书时,他的教授曾毫不掩饰的提到,14年前的战争,或许迫使清国打开了国门,批准了新的通商口岸,但实际上对于英国而言却是失败的。
“我们要看到的是,十四年前,为了鸦片商人的利益,东印度公司进行的那场战争,给英国带来了什么呢?相比于战争之前,中国对英国的出口不是在缩小,而是在加大,现在中国对英国的出口是战前的1.9倍,而英国对中国的出口却是停滞不前的,甚至是衰退的,英国的棉布、机器以及其它任何一种工业品,都不是中国的所需要的,确实,英国的舰队敲开了中国的国门,但是,美国人、犹太人已经开始取代了英国鸦片商的地位,鸦片走私确实是在增加,但很遗憾,这与英国的工业界没有任何关系,至多只是养育了那些的鸦片商,还有印度的王公,当然甚至就是现在印度的鸦片也正在被奥斯曼土耳其那些异教徒种植的廉价鸦片所取代!”
在赫德发出这番言论的时候,亨利惊讶的看着这个20岁的年青人,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为何在他们一行五人中,他是唯一一个获得免试资格的青年,他的这份远见便不其它人所具备的。
“哼哼,赫德,你也说了,中国人不需要英国的棉布、英国的呢绒、英国的机器,如果没有了鸦片,那么连这么一点可怜的利润都剥夺的话,那么对于英国而言,无疑是灾难性的!我们将不得不用更多的黄金去换取他们的茶叶以及丝绸!”
威尔金森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他最为厌恶的就是如赫德这样的“伪君子”,那些“伪君子”主张尊重所谓的“野蛮人”,但却忘记了英国的利益所在。
“那是过去!”
赫德看着威尔金森,与威尔金森骨子里的傲慢不同,在新加坡停留期间,他就已经下定决心必须要认真的了解中国人,不列颠或许有傲慢的资本,但是用傲慢的态度同中国人打交道无疑是不智的。
“在新加坡的时候,我曾经有幸认识一位工程师,他是受聘于中国的新政府,新政府与旧政府不同,他们不仅购买了工业产品,而且还购买了很多机器,先生们,或许你们并不知道,那位威尔逊先生是一名铁路工程师!”
“铁路工程师!”
威尔金森轻蔑地哼着鼻子说,
“难道说中国人准备修建铁路吗?与其说他们想要修建铁路,我更愿意相信,这位铁路工程师不过只是来东方淘金的,不要忘记,在那艘船上,我们还碰到了来自普鲁士、法国退役军官,甚至还有英国人,相信我,那位铁路工程师和每一个淘金者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英国的铁路投资泡沫破灭,他根本就不可能来到东方,他只是来这里寻找工作。”
对于出身商人家族的威尔金森来说,对于铁路投机泡沫他可以说最有发言权,毕竟他的家族也曾卷入其中,也正因如此,在他看来,那位铁路工程师之所以离开英国,是因为四年前铁路股票泡沫的破灭,非但那位曾经的“英国首富”、“铁路大王”破产,成千上万普通股票持有者,也随之破产。而许多铁路工程师也同样受到冲击,数以百计的工程师破产不得不远赴国外躲避债务。接受外国的聘请,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要知道,从四年前铁路泡沫破灭,最出色的铁路工程师要么去了欧洲大陆,要么去了美国,至于现在来东方,我个人更觉得他们只是冒险家!”
“在那艘船上,还有机器,上千吨机器?”
赫德依然坚持着他的看法,
“虽然,我并不了解这里,但是我相信,现在新政府一定不同于旧政府,他们甚至在很早之前就向英国派出了留学生,我认为……”
不等赫德把话说完,亨利却打断他的话语,
“我的朋友,不要忘了,你现在还不会说中文,这意味着你并不了解他们,如果你想要了解他们,就必须要先学会他们的语言!这是最起码的事情。”
亨利善意的向赫德眨了下眼睛,似乎是在提醒着他注意自己言词。
“至于广州,这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的,也许我们将有机会在武昌设立领事馆,甚至公使馆,要知道,那里可是新政府的心脏,如果你学会中文的话,也许将来有机会去那里……”(未完待续。)
第250章 十三行(第一更,今天加更!)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ps:明天加更……求月票!求订阅!)
对于广州人来说,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恐怕就是那位新任的广东巡抚将衙门从肇庆搬到了广州,那头上留着汉式乌纱,穿着红色汉式正二品官袍的巡抚大人,让广州的百姓在两百零四年后,终于重见了汉官威仪,但冲击最大的并非是新的“剪辫易服”,毕竟对于民间多年来盛行天地会以及洪门,曾一度号称洪兵数百万的广东来说,这“汉官威仪”反倒是极得民心,甚至相比于湖广,广东的士绅百姓反倒更对那传说中的“前朝遗脉”更是推崇。
但改朝换代并非没有给广东人带来冲击,相比于相对宽松的可汉可西的“剪辫易服”,真正的冲击却在其它地方,尤其是在省城广州,那位巡抚大人带来的冲击却远超出他们的想象,其中影响最大的便是禁烟。
与十几年前的林则徐的禁烟不同,其禁烟并未苛问洋人,而是一面于珠江口加强巡逻,严查走私,但凡走私烟土者,非但对其课以重罚,令其倾家荡产,更处于终身苦役,发往徐闻盐场或南岭修筑山路,即便是水手,亦被罚于十至二十年苦役,罚入北郊嘉和黄边的煤矿中挖煤。一面与陆上严禁售烟,烟馆查禁、馆主课以重罚,抄没家产,即使是吸食烟土的烟客,亦要服以苦役戒除烟瘾。
总之,这位李大人的禁烟之兴,甚至相比当年林则徐更甚上数分,但因其未曾触及洋人,倒也未曾若及洋人抗议,当然除去公布领海,限令其鸦-片趸船撤出零丁洋,而曾惹得洋人抗议之外,似乎洋人倒也能接受其禁烟。
毕竟,即便是十几年前的那一仗,鸦-片并没有合法化,一直是走私货。现在不过是查禁更为严厉,甚至于十三行的那些洋商商行之中,更有人认为,这种查禁会导致鸦-片价格上涨,将会更有利于其进行贸易,这些洋商一面通过领事抗议中国划定领海过宽,另一面又固执的将鸦-片趸船泊于零丁洋,似乎是在试探着新政府的底线以及维护领海的决心。
一切并未出乎他们的意料,那位李大人似乎并没有决心驱逐零丁洋上的趸船。对于中国官员的了解,使得各国鸦-片商人们更认为这是其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自然对其禁烟也就是静观其变了。
实际上,大家都在静观其变,其中自然也包括曾经被称之为“天子南库”的十三行。虽说现如今这十三行已经大不如往昔,五口通商后广州进出口便一落千丈,因为与《南京条约》和《虎门条约》内容抵触,广东十三行被清政府解散,十三行商人失去了组织和“官商“的地位,剩下的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以普通商人身份继续在商海打拼;二是从此离开商界,另谋高就。大多数行不看好广东未来的外贸前景,纷纷自愿歇业。此时,还在仍然活跃的十三行旧商,只剩下了伍崇曜与吴天垣两家。他们同样也以观望着。
他们一面观望着这“大汉都督府”能否长久,一面观望着督府会如何处置他们这些人,尤其是对于伍崇曜来说,更是如此,毕竟去年他还曾受总督大人所派,为官府雇募红单船二十艘,用于清剿太平军,现在这义军夺了广州,他又如何能不心虚,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叶名琛“降贼”后,立即游说行商拿出了二百万两用于“****”,这“****”是假,实际上是为了“赎罪”。
那银子官府自然是笑纳了,而现在新巡抚上任,对于伍崇曜来说,他每日最担心的最期待的便是同一件事——巡抚大人何时召见。
两手捧着一盏新沏的铁观音,置身于书房中的伍崇曜面上全是满面的愁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良辅,你还在想着那件事?”
听着这声叹息,吴天垣反问道。
“能不担心吗?”
伍崇曜点点头。
“按照往日的规矩,这新官上任了,按道理咱们寻着规矩送去的五万两行脚钱,他也受了,可应该派人通知咱们,可直到现在,他却是连个面也不给咱们见,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伍崇曜口中的他自然就是那位巡抚李大人,这巡抚上任已经足有半个月了,可却连面也不给他们见,他又如何能不担心。
“良辅,你说,这姓李的该不会拿咱们开刀吧!”
吴天垣有此紧张的说道。
“现在行商早就是名存实亡,就那么点家底,这些年也都给折腾个差不多了,他叶名琛让咱们报效,咱们可都是从硬挤出银子报效,若是填不满那些人的胃口,这,这可如何是好?”
“应该不会!”
摇摇头伍崇曜放下手中的茶杯。
“老兄,小弟同湖南、湖南的商人打听过,那汉督虽说起于草莽,可却是一个明事理之人,非但从未曾勒榨商民,反倒鼓励商民经商,按道理,应该不会拿咱们怎么样,即使是当年……那也是迫不得已,再说,咱们不也捐助军需二百万两了吗?”
话虽这么说,可伍崇曜的心里却没什么底气,从官府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官府是什么样子,他总有所了解。
“哼哼,那可不一定,就像对那些旗人一样,嘴上说的是既往不咎,可现在到好了,都给打到去晒盐修路去了!”
吴天垣提及那些旗人的遭遇时,伍崇曜的头皮只是一麻,无论是徐闻晒盐也好,亦或是南岭修路也罢,那可都是瘴气横生之地,根本就是变着法子让人送死。这些个当官的若是想要让人死,并不见得非得动刀,有千万种法子把人往死了收拾,那些个旗人,被丢到那种地方,纵是侥幸活下来,估计也得掉几层皮!
“这,这……”
就在伍崇曜吱呒着说不出话来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仆人的话声。
“老爷,巡抚衙门派人送来的请柬!”
什么!
原本还在忧心着巡抚大人何时招见的伍崇曜一听,脸色骤然急变。
“这,这来的是谁?可有其它的什么话带来?”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那巡抚衙门里自然没有人往外暗中传送消息。但半个钟头后,从外间传来消息,却让伍崇曜的心头一沉——被邀请赴宴的非但有他伍崇曜、吴天垣,还有其它各家曾经的行商,虽说他们已经淡出生意,可却依然接到了巡抚大人的邀请,这个消息只让伍崇曜心头的忧虑更浓了,这十几年,几乎每一次聚齐行商,都没有什么好事。
现在那姓李的把行商聚在一起,又是为了何事?
“会无好会,宴无好宴,虽说现在行商已经解散,可是当初老弟却还有行首之名,以为兄之见,老弟不去也罢。”
吴天恒的建议,伍崇曜摇头说道:
“就算今晚这个宴,吃的是穿肠毒药,小弟也必须要去……宁为一只狗,不为行商首……哎!”
用着当年同文行潘正亨的这句话,伍崇曜的脸上尽是苦色,最后却又无奈的对吴天恒说道。
“老兄,还是先回去备好礼物,谁知道这姓李的打的是什么主意?”
对于官府来说,行商从来都是个待宰的肥羊,即便是十三行已经解散,行商纷纷转入他业,对于官府来说,其依然是只肥羊,至少在过去十几年间,历任总督、巡抚从来都是如此看待这些人,甚至就连行商自己也习惯了这一身份。
“实在不行,便典产移往亚美利加!”
又一次,在吩咐家人准备礼物时,想着这些年的委曲求全,伍崇曜暗自在心底寻思着,
多年来伍家与官府关系密切。官府为筹军饷,加税派捐,商民不愿多交,引起不少纠纷,伍崇曜致力于调解,均妥善解决,所以官府认为他是劝捐的得力者,但其中的苦楚又有几人能够体谅?于官府的眼中,他伍崇曜是肥羊,而与百姓的眼中,他又是何人?不过就是“汉奸”罢了。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心生离心,甚至这种打算,早在十几年前,他父亲就已经着手准备,非但投资如旗昌等洋行,甚至还直接于美国投资上百万元之多,这其中固然有行商解散的不得已之举,但其中未免不是对官府的心灰意冷,这么多年伍家往官府捐输多少?
可又得到了什么?
现在这广州的天变了,在这改朝换代之后,当年“得力捐输”,落到了督府的眼中,不也正是“汉奸”之举吗?若是到时候再追究起伍家出资雇聘的二十艘红单船,又该制以何罪?至于那二百万两“捐输”,到底是他叶名琛的入以督府的“敲门砖”,还是伍家的“催命符”,一时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伍崇曜却久久无法平静。
“难道,这广州当真再留不得伍家了吗?”
在一声叹息之后,伍崇曜的那张年迈的脸庞上尽是浓浓的无奈之色。
“若是广州不留伍家,那伍某恐怕只能远离此地了……”(未完待续。)
第251章 宴请(第二更,求支持)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ps:明天加更……求月票!求订阅!)
幕色初降,这巡抚衙门处顿时热闹了起来,那马车车来车往之中,这些曾经于广州显赫一时的行商纷纷带着礼物来到了巡抚衙门处,伍浩官、卢茂官、潘启官这些十几年前风云一时的人物,依如旧时拜访新上任的总督一般,礼物自然是往厚了备,不过现如今,诸如洋表之类的西洋玩意显然不似过去那般新鲜了,这洋钟表别说是其它地方,就是广州本地一年都产个几万个,能有什么稀罕的。
五口通商之后,洋玩意不新鲜了,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旁的礼物可赠,李巡抚是文人,那就好办了,什么珍本字画之类的自然是再寻常不过的礼物,这礼物瞧着“薄”,可随便拿出一件来,都值个几万两银子。
衙门后宅堂屋中,点燃了几盏鲸油灯,灯光明亮而柔和,在那明亮的灯光中,在宾捧客敬之下,这宴是正酣之时,在众人的吹捧之中,李子渊甚至有一种飘然之感,虽说于武昌时也曾有人如此吹捧,但与此时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待到几杯酒下肚之后,趁着还有一些醉意,李子渊看着众人笑道。
“往年间,这粤海关和广东十三行号称是“天子南库”,初时我只当是戏说,可后来,在得知你们十三家捐助军需二百万两之后,本官才知道,这“天子南库”所言不需啊!”
李子渊的话声方落,屋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这些曾经显赫一时的行商脸上笑容无不是为之一僵,那里还有先前的欢声笑语,甚至如潘启官等人,更是连忙拿出手帕擦着额上的汗水。
虽说广州的冬天并不冷,可平常这个时日人是绝不会出汗的,此时他们出的这汗,是虚汗,同样也是冷汗,与官府打了多年交道的他们知道,这官府终于要开口了。
这一次,他们要多少?
“大人,十几年前战事突起,行商可谓是损失惨重,先后损失不下千万之数,后行商废除,各行更是转以他业,纵是伍家、吴家也不过是惨淡经营,那里还有昨日的风光……”
“良辅所言,本官又岂是不知?”
不待伍崇曜说完,李子渊却伸手止住他说道。
“对于行商,本官来广州之后,倒也有所了解,别人不说,就是伍家的怡和行,过去四十几年,这送礼、捐输和报效的银钱恐怕就不下千五百万两吧!”
千五百万两!
巡抚大人的话,只让伍崇曜后背一凉,那勉强挤出的笑容僵在脸上,甚至就连他的双腿都要在颤抖着,而其它人无不是神色惊愕的看着这位李大人,难不成这位李大人要让大家按着旧时的规矩报效吗?
“大,大人,今时行商已废,我等,我等那里还有昨日之财,小,小人愿,愿把茶用提至六钱,还,还请大人体谅我等之苦处……”
伍崇曜口中的茶用指的是从五年前开始,为了搞好官商关系,伍家与吴家准备重建“公所基金”。因为条约的限制,当然不可能再叫“公所基金”这个名字,而改名叫“茶用”。经过与广东当局协商,出口茶叶“每百斤收银二钱”,但当年就涨到五钱,仅去年便“抽银八十余万两”,相当于粤海关年收入的五成,后来这笔钱除一部分为叶名琛为朝廷购买洋炮之外,剩下的一百余万两,都已经报效“督府”。现在他主动提及“茶用”,无非是想与李子渊讨价还价,即使是报效,总也有个限度。
“茶用,这茶用本就极不合理,按理当废,良辅为何言之提高?……”
在众人的诧异中,李子渊看着神色惊诧伍崇曜继续说道。
“在本官来广州赴任时,汉督就曾言道,如今贸易方兴,我督府以“贸易立国”,断无勒压索国商之道理,这茶用自然要废,非但这茶用要废除,这粤海关其它诸如报效之类陋规也应一应废除!”
什么?
他在说什么?
惊诧的看着李子渊,伍崇曜睁大眼睛,面上尽是不可思意之色,但心底却在敲着鼓,难道说,这,这人的心思更大?单凭着一百万两的茶用,还没办法说服他?
“大人,这茶用实我等于汉督、于大人之孝心,还请大人切莫再言废!”
吴天恒连忙于一旁插口说道,现在在他看来,这茶用可不仅仅只是钱的事,没准伍家、吴家的脑袋就在系在这上面。
“不合理的自然要废!”
面对伍、吴两人的惶恐和其它十一人的惊骇,李子渊冲着一旁的随员吩咐一声,那人便拿出了一个木盒。
“半月前,对十三家前行商报效的二百万两军需,汉督已有批示,大家的拳拳之心,汉督深有体谅,但是汉督起兵是为匡复我中华河山,而非如满清一般,于我中国百姓百般勒索,汉军自起兵以为,断无索取军需助饷之事!”
接过木盒,将木盒打开,李子渊继续说道。
“不过,本官考虑到若是官府不收这笔银子,恐怕你们也不放心,便自作主张,将此二百万两银子购以昭信债券,这盒中的债券是按十三家当初捐输之额购得,今日请诸位来,就是为了将此债券还于诸位!”
什么!
若是说先是惶恐不安的话,那么现在众人却又因为李子渊的话而惊骇不已。这天底下还有这种事情?拿出去送给官府的银子,还有送回来的道理?
事出反常必要有妖,惶恐不安的伍崇曜这会反倒认定,这位李大人和那汉督所图极大,惶恐不安的他连忙跪拜下去。
“大人,大人切莫再折煞我等,督府若有所需,还请大人给个明数,我等即便是倾家荡产,也定把银子给凑出来……”
伍崇曜的这一跪只跪得的众人心底一阵凄凉,原本还在吃着酒,强颜欢笑的众人纷纷起身跟着他一同跪下去,虽说十三行早已不在,但现在即然作为肥羊,那他们也是一损俱损了。
“这……”
瞧着原本还坐于席上,这会却已经跪成一排的这些曾经名动一时前行商们,李子渊倒是想耍上几分官威,但是他却不能!
离开武昌时,大都督曾特意叮嘱过他,要善待这些行商,千万不能把他们当成肥羊,但要把他们当成“奶牛”。这正是汉督与满清最大的不同,于满清而言对于行商动辄杀鸡取卵之事更发寻常,而汉督却主张把商人视为“奶牛”,向官府提供缓缓不断的牛奶,而且视若肥羊般加以宰杀、压榨。
当然即使是没汉督的那般叮嘱,李子渊也不会随意对其加以“宰杀”,毕竟接下来要办的几件大事,没有他们的帮衬,是万万办不到的。
而对这些人的跪请,李子渊并没有加以阻拦,而只是默默的品着酒,夹着菜,酒过数杯,菜尝数味之后,李子渊才看着那跪于地上的人说道。
“跪好了吗?”
尽管常年同官员打交道,但像眼前这位脾气这般古怪的官,伍崇曜还是头一回见到,面对这声问,他只得再次叩头,那里敢有丝毫言语。
“伍家四十八万五千两……”
已经站起身来的李子渊从木盒中取出信封,将信封内的债券抽出,放到伍崇曜的面前。
“吴家,三十六万七千两……”
“潘家二十三万……”
每念出一个户人家时,他都会将相应的债券的放到其面前,将十三份债券一一分配之后,李子渊看着跪拜于地这十三位曾经赫赫有名的前行商。
“你们以为汉督当以兴以工商,贸易立国只是随口说说,你们以为本官请诸位过来,就是为了从你们身上榨上些油水是吗?”
也不定这些人站起身来,端坐于椅上的李子渊冷眼瞧着这些当惯了奴才的商人。
“若是如此的话,又何需这般废事,别人不说,就是你伍崇曜,即便是现在让你伍崇曜拿银子能拿出多少来?且不说这怡和行有没有贩鸦-片,便是凭着去年你助清募船一事,本官便能把你伍家给抄了!你告诉本官,到时候本官能抄出多少银子来?”
巡抚大人的一番话,只说的伍崇曜惨白如纸,浑身颤若抖筛,却是连求饶的勇气也没了,只是跪在那浑身颤抖着。
“这些债券你们收好,你们都是见过世面的,自然知道这债券是什么,实话也不瞒你们,这昭信公债发行出来,为的不是别的,就是为了修一条铁路,修广州至武昌的粤汉铁路!”
什么!
惊讶的抬起头来,虽说现如今这十三行早不如过去,可是这些人却是中国最早同外国人接触的商人,对于欧洲的事物倒也有一定的了解,伍崇曜对于火车更不陌生,甚至早在十年前,就曾接触过火车模型。
现在听巡抚大人说要修铁路,且是从广州至武昌的铁路,他又如何能不惊讶!要惊讶中他甚至忘记先前的不安与惶恐,而是抬头看着巡抚大人问道。
“大,大人,这汉督当真要修粤汉铁路!”(未完待续。)
第252章 (第三更,求支持)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ps:明天加更……求月票!求订阅!)
“汉侯!”
唇边念叨着这么一个称呼,朱宜锋那双乌亮的双眼转沉,口气越来越嘲讽。
“未曾想,现如今我朱某人,居然也封侯了!”
封侯,当然是个好事,但现在落在他身上,却变成了嘲弄。
“洪贼狂妄如此,实在是该杀!”
张亮基的那双眼睛更是盯着桌上的那份所谓的“天旨”,几乎的是咬牙切齿的恨声骂道。
这所谓的“天旨”,便是太平天国对汉督的“犒赏”,与其说是封赏,倒不如说是羞辱。
原因再简单不过,相比于辖地尚不及一省,人口不过千万的太平军,督府辖三省之地,领民八千万,其实力远胜于太平天国。那洪贼却突地来了这么一个“封赏”,又如何能让督府上下不恼火,过去接受太平天国的册封所谓的“丞相”,不过只是为了应对一时。
而现在督府正是兵强马壮之时,那洪贼的“不识时务”,显然就有些不合时宜了。甚至在不少人看来,这所谓的“封赏”,根本就是在汉督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
“大都督,依臣看来,与其这般,不若与洪贼决裂罢了,若是他们敢打切断江航,那就直接打过去!打通江航,实在不行,咱们便夺了扬州与扬州设立一个江北大营得了!”
对于刚刚晋升为礼部主事的徐世梁来说,他表现的更是义愤填膺之状,此时的他全忘了当初“太平军”袭城时的窘迫,作为最早“归正”的“官员”,在这督府之中,他算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从黄州知府,到武昌知府,再到礼部主事,于督府之中他的官运可以用亨通来形容。
虽是如此,可徐世梁本人却时常生出如履薄冰之感,究其原因,是他总把自己放到“马骨”的位置上,在他自己看来,自己之所以受到重用,是汉督为了向世人展示其用人之道,只要投奔汉督,定会受到重用,正如现在两江一带的士子投奔督府,亦纷纷受到任用一般。
他只是那千金买骨的那个“马骨”。
也正因如此,即使是贵为六部主事之一他依然显得小心翼翼,随时都“交班”的准备。虽是如此,但他却也明白自己应该说什么话,就像现在,这些话就是典型的“明智之言”,无论汉督是否采纳,于他来说这都是表现他忠心耿耿的证据。
“石绩太过激动了!”
徐世梁的激动让朱宜锋微微一笑,摇头说道。
“若是我义军出兵夺了扬州,那岂不是帮洪贼挡住了清军?”
历史在改变,可以说变得一塌糊涂,在另一个时空中,此时扬州城应该已经为清军所夺,清军随后便于扬州设与江北大营,与向荣的江南大营互为犄角之势,而现如今呢?正是在自己的帮助下,杨秀清才得已将九江的精锐调至扬州,又将扬州曾立昌的两万余人北调,作为扫北军的援军,而作为获得九江的“代价”。自己同意曾立昌的两万余人经水路运往襄阳,有襄阳北上,如此减少了其北上江苏、山东时的阻力。
也正是这支相比历史上提前数月派出的太平军,一路攻城掠地直捣京城,逼的咸丰北狩,身死热河,而那个“鬼子六”更是与京城一起差点为“扫北军”所陷。最后虽说有如神助一般,满清好不容易保住了京城,但暂时自然也就没有了出兵夺取扬州的可能。
甚至就连同江南大营的向荣,现在的形势也是岌岌可危。毕竟,现如今太平军正是“气势汹汹”之时,大有重现去年横扫沿江的势头,可实际上,这看似气势磅礴的背后,不过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清军?大都督,现在曾立昌据以河南,有其于北地为屏,想来扬州那边,应不至有清军袭扰之困。”
骆秉章的建议只说了一半,随后他又把话锋一转。
“但仅以扬州一城,又焉能守住,若是夺以扬州,必须克以苏北各府,如此方可守以扬州,到时候,恐怕就是再不愿为洪贼之屏,亦也只能如此了!”
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过去的一年多之中,义军之所以能够做大,就是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是背靠着太平军那棵大树,满清的眼光为南京的洪杨所吸引,至于义军,当初又有几人能够想到,义军能有今天之势。过去太平天国是督府的屏障,而若是夺了扬州,那结果自然也就翻了过来。
“可是现在即便是咱们想躲也躲不开了,可以说,自从咱们夺了湖南之后,于满清的眼中,义军的威胁恐怕更甚于太平军,避,怕是辟不开的!”
虽说没有直接赞同徐世梁的建议,但作为苏北人的张亮基自然希望义军能够出兵扬州,进而拓以苏北。
“大都督有所不知,这苏北与之皖北,乡间闲汉光棍极多,其大都正值壮年,虽多为莽夫,可正适合督府之用,无论是务工、筑路、亦或者募为兵勇,皆可为督府所用!且淮南盐场亦于苏北,比之粤盐,淮盐更易运入湖北……”
见张亮基甚至连“光棍多”都说了出来,朱宜锋的唇角微扬,光棍多,这可不仅局限于北方,在南方同样也是如此,只不过在极度贫困的北方更为极端,甚至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捻军起义,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光棍犯罪团伙”——上百万找不着媳妇的光棍汉,聚集起来开始聚众闹事,从嘉庆年间,一直闹到同治年间。
甚至现在曾立昌之所以能于河南站稳脚,正是得益于此——数十万、上百万光棍汉,正是其源源不断的兵源所在,也正是凭着入河南扩军十数万,他曾立昌才会被封为豫侯。
“就眼下来说,咱们的扩张已经达到极限了……扬州!”
沉吟片刻,朱宜锋冷笑道。
“这扬州咱们暂且还是不能动,打下扬州容易,可问题是非但给自己树了新敌,咱们现在要等!”
“等?”
“对,南京城内诸王矛盾重重,他们现在之所以不至决裂,正是因为外患近在眼前,即然现在向荣独木难支,一但江南大营为太平军所破,那么,诸王内部矛盾必然爆发,届时必定拼个你死我活!”
太平天国诸王目光短浅,从“天京之变”中既可窥知,几乎是在向荣的江南大营被攻破,天京之围被解之后,没有了外部的威胁与压力,其内部矛盾立即以极端的形式展现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朱宜锋自然不可能给“未来的敌人”制造团结的理由。
“大都督,您是说,南京极有可能发生内乱?”
林治平诧异的问道,尽管明知道督府于天京设有内线,但是他并不知道那内线是谁,显然大都督已经得到了这方面的消息。
“内乱,也许正内战更为合适!”
蹙眉冷笑一声,朱宜锋语带嘲讽地说道:
“那些个所谓的王爷们,一但没有外敌,除了内斗,还会干什么?既然他们会自己收拾自己,咱们又岂需要现在出兵扬州,为其树立外敌。从而失去了内斗的理由,这种利人不利已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做!”
大都督的话只让众人发出一阵笑声,即使是张亮基听其这么一说,也觉得极有道理,再则原本那出兵扬州,也不过只是徐世梁的随口之言,有了这个台阶之后,自然也就无人坚持了。可不出兵扬州,并不意味着问题得到了解决。
“那大都督,这汉侯一事……”
这才是关键!
若是大都督接受这个册封,那无疑就是做实了督府实为太平天国下属的“事实”,可若是不接受的话,那督府势必又将与太平天国决裂,这同样也不是现在督府所愿意看到的。
“断不能接受,若是接受洪贼之册封,恐会为天下士民所不能受!”
原本想用“不齿”来形容的张亮基话音刚落,林治平便于一旁反对道。
“可若是不接受,咱们又势必将与其决裂,到时候,其只需切断江航,既可令督府陷进难两难之境!”
江航!
一直以来,对于督府来说,长江的航道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是督府通往外界最重要的通道,即使是在夺取广东之后,因为路途以及交通的问题,长江水运依然是无法取代的。
“广东那边不是准备修以南岭山路,到时候……”
“那只是一条山路罢了!”
虽说与李子渊算是半个同盟,但林治平并没有将其筑路之举看成“政绩”。
“即便是山路修通,又能如何?督府所用蒸汽机,又岂能通过山路运来?大都督,以臣看来,为督府将来计,这汉侯之位无论如何都要接下!再说,即然当初能接丞相之位,今日亦不能受此汉侯之爵!”
讨论的最终结果非常简单,无非就是接受“汉侯”的称呼,虽说明知道这是为了保障江航,作出的迫不得已的让步,但是对于朱宜锋来说,却依然让他有些愤愤不平,以至于在众人离开后,心底依然压着一团火气。
“也许,应该支持曾立昌!”
走到地图前,心底抱着火的朱宜锋盯着河南的位置,曾立昌自京城南撤后,并没有撤回南京,而是越过黄河夺占了开封,本就为捻军糜烂的河南,自然无力抵抗这支百战精锐,不过半月的功夫,其便已经夺取数府之地。
“拓地以自保,这曾立昌身边有高人啊!”
瞧着地图上其夺占的两府之地,朱宜锋自言自语道。
“这个高人给他点了占山为王道,可却忘了河南是个四战之地,不过这样也好,有他曾立昌在前面挡着,两三年内,满清都不可能抽开手来用兵湖北,至于这边……向荣的江南大营暂时还在那挡着……”
尽管那地图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极不准确,但于心底结合着后世的地图,再将地图上的态势一一加以联汇之后,朱宜锋面上的凝重之色,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这局势可比之前好多了,湖南、湖南再加上广东,这西南差不多就给屏断了,往北河南挡着,往东有太平军挡着,不错……”
手中拿着铅笔,朱宜锋又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那是凭着记忆画出了汉粤铁路的路线,虽说不怎么准确,但却也大差不差。
“要是再把这条铁路修好的话,两湖与广东便能连成一体,至于西南……”
西南……于唇边念着这两个字,朱宜锋又在地图上用铅笔将广西、云南、贵州以及四川加以标注,这些地区无一例外都是山路艰难之地,若是现在用兵西南的话,无疑会牵绊自己的力量,更重要的是,极有可能会撑死自己,现在三省之地,已经是督府扩张的极限了,甚至可以说,已经达到接近“撑死”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扩张无疑是极为不智的。
可若是现在不扩张的话,未来几年在那位“同治皇帝”的主导下,推行洋务运动的满清会不会逐步强大起来?
他强!
或并不代表自己没有变得更强啊?即便是他再强又能如何?顶多就是打一次甲午罢了!
可不是,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他又能变成什么模样?
还有那太平军,看似气势汹汹,可实则已显乱相,向荣的江南大营一但被其攻克,那么太平军距离末日也就不远了。
无论是太平天国也好,满清也罢,就眼下的局势来说,皆不及自己,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那位“同治”励精图治又焉能改变大局?
终于,在想通过一切之后,朱宜锋还是把注意力投到了地图东南角,双眼盯着广州,自言自语道。
“看来还是非得先把这铁路修通了不可!”
铁路!
只要把这条铁路修通了,无论未来局势如何发展,自己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想到铁路的重要性,朱宜锋又想到从广州传来的消息。
“算算日子,船应该差不多快到武昌了吧!”(未完待续。)
第253章 国舅爷(第一更,求支持)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ps:明天加更……求月票!求订阅!)
一路畅通无阻!
对于“圣安德烈号”帆船上的乘客来说,在香港泊靠期间,他们曾忧心长江上的战乱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行程。现在整个长江都陷入了战乱之中,江口的上海为叛乱军占领,清国政府军仅控制着上海现江宁之间的部分城市,镇江以西完全为叛乱军占领。
局势相比于去年更为恶化了。在香港泊靠期间,各种各样的谣言传到船上,但最让人担心的是接下来的行程。
“圣安德烈号”能否顺利驶入此行的目的地——武昌,这才是船长以上船上的乘客们最为关心的事情,在香港的时候,总是能够听说中国人在长江上拦查船只。以防止外国人资助叛乱军。
当“圣安德烈号”驶入长江的时候,船上的人才发现他们似乎想多了——无论是政府军亦或是叛乱军,从未曾试图阻止“圣安德烈号”的航行。实际上,那些舢板上的兵勇,面对四千吨的“圣安德烈号”,根本就没有勇气加以拦截。
一路畅通无阻的“圣安德烈号”在蒸汽机的推动下,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便从江口一路驶至九江,在进入九江水域之后,船上的人们终于长松了一口气,从领航员那里他们知道,九江正是督府控制的东线
进入九江,也就等于进入武昌。自然也就无须像先前那般担心了!
船过九江之后,并没有直接驶往武昌,而是首先泊于大治的铁厂码头,这并不是简易的栈桥,而是用石料修建的深水码头
“这就是铁厂码头!”
惊讶的看着这座石码头,这是徐树珊在回到国内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西式码头。
“徐,你看,码头上很多人都在在迎接我们!”
看到码头上站满了人,夏塞波用颇为激动的语气说道,现在他已经受邀成为中国汉阳兵工厂的工程师,徐做为他的资助者,不仅资助他完成了新型步枪的研制,同样还给他一份工作,现在他唯一需要进行的工作,就是把新式步枪制造出来。对于一个工程师来说,最为幸运的事情也就莫过于此了,能够亲眼看到自己的武器成为一支军队的装备。
“是的,就是在迎接我们!”
看着码头上的人们,徐树珊那丝毫不为人觉察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至少这盛情的欢迎让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所受的重视。
“鄙人习之墨,为汉督府中工部主事,徐兄一路操劳……”
在码头上,面对刚刚回国的徐树珊,习之墨的语气显得极为恭敬,眼前的这位可是真正的“外戚”,一直以来在湖北可没有什么所谓的“外戚”,也就是眼前的这位。
而且其外戚的身份极为显赫——是夫人的内兄,虽说夫人家族颇大,但是一母嫡亲却只有这么一块。不过除此之外,真正引起习之墨兴趣的恐怕还是这位外戚不同于他人的经历,他曾于巴黎高等工艺学校就读,其在过去的几个月中,非但负责采购各种机器设备,而且还聘请了上百名英法等国的技术人员。
毫无疑问的是在未来很长时间里,眼前的这位“国舅爷”势必将是大都督最为信任的专家。若是有必要的话,习之墨明白,自己必须要让贤,这个工部主事也许他做会更合适一些。
“……铁厂设备共重一千七百八十余吨,现在船上装运的是全部机器,随船的还有十六名英方工程师,他们将负责指导铁厂设备的安配……”
在简单的客套之后,徐树珊便立即向眼前的这位习主事解释上船上的设备,并向他介绍随行的人员,船上的八十七名外国雇员都是他从英国、法国以至美国挖来的工程师,他们之中既有冶金工程师,也有机械工程师,同样还有化学工程师,总之,都是现在督府迫切需要的。
受限于吨位,这艘船上除了装载炼铁厂的设备之外,也就数从美国购买的两百多部机器最为重要,那是汉阳兵工厂所需要的机器。
就是在去年,英国政府采用美国机器建立了英菲尔德兵工厂,而且现在普鲁士和法国都在购买同样的设备,也正因如此,徐树珊才会舍近求远,从美国定购汉阳兵工厂所需的生产设备,以生产标准化、可互换部件的武器。实际上,在长达数月的旅程期间,徐树珊曾研究过美国的制造体系,并计将其于各个行业间推广。
美国制造体系除了以“标准化”为核心,使得其机器部件可以更换之外,相比于英法等国的制造,其更适合中国。未受教育的工人最适于新的批量生产的方式,因为他们没有传统的包袱,而更为重要的是在标准化生产之中,工人的培训被大辐度简化,他们只需要学会制造几个零件既可,数以百计的工人生产的标准零件,最后由负责组装的工人加以组装,与欧洲的一人或数人完成从零件制造到组装完全不同,其工人培养更加容易。这无疑更适当国内没有工业传统的现实。
也正因有意于推行这一主张,所以徐树珊对于工部主事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即使是在与习之墨的第一次见面中,他更多的是公事公办,只是向其介绍着铁厂所需的十几位工程师。相比于铁厂,他更在意的汉阳兵工厂,在他看来兵工厂将是他推行标准化的第一个部门,在那里完成这一尝试之后,通过兵工厂辐射到其它企业,而他选择兵工厂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兵工厂拥有这个时代中国最多的而且也是最先进的机器设备,毕竟这些设备都是他一手定购的。14部蒸汽机、1200余部功能不同的机器,甚至还有两座即便是在欧洲也极为先进的乐魁索汽锤,除了一吨比较常见的5吨汽锤之外,还有一座在欧洲并不常见的20吨乐魁索汽锤,当然这汽锤是给铁厂,用于制造铁料的。
也正因为明白汉阳兵工厂的重要性,徐树珊才会早已将工厂视为“禁锢”,绝不会容他人染指,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亦认为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更适合管理这家工厂。相比之下,这大冶铁厂自然也就很难落入他的法眼了。
在简单的客套之后,徐树珊适时用相对委婉的的言语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无意插手铁厂事务,但是同样,也希望自己能够负责兵工厂。
“……在法国的时候,每当于洋人的兵工厂中参观的时候,我总是会想着,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拥有同样的工厂,所以我个人的兴趣更在于工厂,而非其它。再者其它也非树珊擅长之事!”
虽说知道作最终决定的会是自己的那位妹夫,但徐树珊同样也明白,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正是眼前的这位工部主事,有把他给“解决”了,他才有机会执掌兵工厂。
“致志兄,有所不知,这几个月来大都督对您可是翘首以待,只希望您早日抵达武昌,现在这兵工厂厂房已经建成,只差机器,现致志兄来了,既带来机器,更能令工厂步入正轨,不正是大都督所求!”
虽说没有提及自己,但对方的要求多少让习之墨长松一口气,作为工部主事,他现在的处境可以用“危机四伏”来形容,以前在内部有一个陈端想方设法的于大都督面前展现自己,其所谋的就是这工部之位。
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位“国舅爷”,如何能不令他心焦,原本的他最担心的地方就是对方是否会据以铁厂,从铁矿的勘探到铁厂选址建设,一手操办下来的习之墨自然不想将铁厂拱手相让,但若是徐树珊这么干了,他却没有其它的任何选择。
毕竟眼前的这位是皇亲国戚,而且还专长于机器。与其相比他自然没有任何优势。但在另一方面,习之墨知道自己需要一个“政绩”,而铁厂就是他的“政绩”。只有抓住这个政绩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工部主事之位。
现在徐树珊主动放手,让习之墨在长松一口气的同时,连忙亲近的说道。
“在小弟来大冶的时候,夫人特意吩咐小弟,让您在大冶先休息几天,不必急于去武昌!待到这边铁厂的设备全部下船之后,再去武昌也不迟!”
在某种程度上,习之墨算是夫人的“亲信”,也正因如此,甚至在最初习之墨都已经想好,若是徐树珊盯着铁厂的话,他会请夫人出面,但现在显然没有这个必要。不过夫人让带的话,他却必须要带到。
“暂时不去武昌?”
徐树珊的眉头略微一皱,却又有些不明所以,但他还是点点头说道。
“嗯,这自是当然,毕竟这些外国工程师总需要几天的时间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不知可否安排好我等的住处?”
随着习之墨往处走去的时候,尽管表现上与那些外国专家一同谈笑风声,但是眉间却隐隐带着些忧色,小妹妹为什么要让自己晚去几天?
难道有什么变故?(未完待续。)
第254章 喜事(第二更,求月票)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虽说直到去年,武昌城内才有一座于焚毁的私人园林基础上改建的公园,使得城中百姓有了一处悠闲之处,但于高墙内却有着十几座园林,而督府衙门后院的园林的景致倒也极为不错,怪石青藤,楼后遍植竹木,几间亭廊掩映其中,可谓是清雅悠远。
这督府勘称避世所在的后花园中,平素很少有人来,不过却是朱宜锋闲时放松心情的所在,毕竟现在身为大都督,他极少有自由外出的机会,也就只有于此间不大不小的园林中放松一下心情。
手中拿着一本史书,朱宜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灵芸,今天她穿着一件宽松深衣曲裙,黑亮的长发只用玉簪束起,浅施脂粉。这种汉式的衣裙现在于督府官员后宅极为流行,服装、发饰既是立场,若非是此时的西式衣裙太过暴露,没准这府中的官员甚至有可能让自己的妻女穿上西式衣裙,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上有所好,下必趋之。
这句话从来都是真理,在府中的官员发现汉督主张西化维新后,下面的人自然会投其所好,上行下效间现在这督府却是在一天天的西化着,就像有些官员于家中已经撤去了黄花梨之类硬木桌椅,换上西式桌椅一般。
虽说主张的西化,但并不意味着会丢弃传统,就像此时朱宜锋同样也穿着一身宽松的汉服,这同样也是一种立场,当然这种立场是为了缓和士大夫对西化的抵触,立场的坚定总归是坚定,但有时候总需要做一些妥协,比如在服装上朱宜锋就是灵活对待,该西化的地方,如军队、工厂,一率西化,但在诸如官服等处,则恢复汉制,这为得迎合汉族的士大夫。
将视线投向徐灵芸,见其正专注地冲茶。从他的角度只看到一只纤纤玉手高举茶壶往下注水,大袖衫滑到手肘,露出如玉似瓷的肌肤。长发堆砌有云雾蓬松之意,仅饰以一根玉簪。只是看着这般模样,朱宜锋便已觉得心旷神怡了,放下手中的书本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宜锋,大哥若是回来了,我想让大哥先住在家里,你看怎么样?”
徐灵芸所指的家,指得自然是督府中。她毕竟很多年没有见过大哥了。
“嗯,住几日也不是不可,不过我已经吩咐人给大哥在城中留了一处宅子,在兵工厂那边也有总办的官邸。”
朱宜锋并没有同意媳妇的建议,其实原因再简单不过,徐树珊是这城中唯一的“外戚”,若是说从史书中学到什么,那就是深知“外戚之祸”,对于那位“国舅爷”虽说有用于他,但尽量的还是要敬而远之。
“可……”
不待徐灵芸开口说话,朱宜锋的眉头便是一皱。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就不要再提了!”
为了打消徐灵芸的这个念头,朱宜锋的话声显得有些大,他并不希望让外界看到徐树珊与后宅的关系过于亲近,如果其长住于府中,自然会给外界造成误解,到时候万一有投机之徒介入其中,没准还真有可能形成所谓的“戚党”。
“宜锋,我……”
相公的斥责只徐灵芸的心底一酸,眼眶顿时有泪光闪动,与时同时她只觉得好累,身体软软的,头也昏昏的。
“好了,灵芸,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大家回来,我们在一起吃顿……”
“不要吵,我……”
只觉头晕的徐灵芸打断了朱宜锋的话。,
“你……”
只当她是在发脾气的朱宜锋差点气结,头一低,心跳都要停止了,徐灵芸的头一偏,整个人倒在他的身上。
下一刻,朱宜锋心中原本的些许不快,立即转换成惶恐。
“灵芸、灵芸!”
这边抱着灵芸,他又冲着外边在大声喊着来人,不过呼吸功夫,便有人跑了过来。
“快,快去传大夫!”
很快府里的大夫便来了,因为了解这个时代西医也就是外科相对发达的关系,所以府中的医生还是中医。中医的诊断让原本惊惶不安的朱宜锋虽说松下一口气,但是却还有些担心的问道。
“你确定她没有事?”
“回大都督,夫人身体自然无姜,无须担心。”
好吵!
闭着眼睛还想再睡下去的徐灵芸,听着这两个人一直在耳边话说,说得她都心烦了,于是便耍起了小性来。
“闭嘴!”
徐灵芸的反常,让朱宜锋吓了一跳,狠狠地瞪向大夫。
“还说没事,夫人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没答应她的要求,她就生气了?怎么现在她会变成这样,一点也不理解自己的苦心?
这时大夫的话又传了过来。
“大都督,这是正常情况,您要习惯,还要顺着夫人。”
朱宜锋皱眉,怎么现在脾气暴躁是正常情况?
被两人吵的有些心烦的,徐灵芸不得不睁开眼,小嘴嘟了起来。
“宜锋,你们真的好吵,你不要吵我,我想睡一会。”
“我吵?”
“你干嘛不睡觉,还……”
跟人说话?
徐灵芸这才发现床榻边除了朱宜锋,还有府里的大夫。
“什么三更半夜,现在正是大白天,你忘了怎么回事了吗?”
想到刚才她居然晕倒了,现在又在这里说这些胡话,朱宜锋担心的说道。
徐灵芸看了看外边,外边的确是一片亮光了,这才想起发生什么的她蹙眉看向大夫。
“大夫,我是不是生病了?”
“病?”
大夫连忙摇头,。
“夫人那里是病了,是有喜了,恭喜夫人,恭喜大都督。”
大夫念着笑,朝着徐灵芸笑说道:
“夫人以后可要注意身子,不要累到,想歇息就歇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与以前比。”
有了?
睁大眼睛,徐灵芸分不清这阵子徘徊在胸口的情绪,总是感觉容易疲惫,原来是有了,自己真的怀孕了!
她的手轻轻地放在小腹上,脸上顿时泛着一阵充满母性光焰的柔光。
“谢谢大夫,我知道了。”
“那在下告辞了,恭喜大都督,大都督后继有人,实是我大汉之福!”
在大夫的恭贺声中,朱宜锋就这么站着,两眼紧紧地盯着徐灵芸,她怀孕了!
在过去的一年多之中,他一直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徐灵芸没有怀孕,那时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项少龙”,现在,徐灵芸怀孕的消息,却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整个人完全处于狂喜之中。
而她从知道有了孩子之后,便没有再多分他一眼。她一定在生气,他叹了一口气,是现在自己的脾气似乎变得不太好,于是便坐在床榻边上。
“灵芸,莫气了,刚才是我冲动了。”
徐灵芸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就这么突然软化了,她的手摸着小腹,浅浅地一笑。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家,大哥那边,我会安排好的……”
听了她的话,朱宜锋只当是她心结仍未解开,于是便开口说道。
“等大哥到了,就在后宅给他收拾个院子吧,都是一家人……”
终于,面对怀孕的妻子,朱宜锋还是做出了让步,甚至他都已经想好了,这戚党什么的,总能控制住,在历史上,戚党居朝也只是偶尔现象。
“不,宜锋,就按你先前的打算去办吧,是我介考虑了,只想着很久未见大哥,可我总归不是小女孩了!”
是的,不仅不是小女孩,还是汉督的妻子,是汉督嫡子的母亲!
手抚着小腹,尽管不感觉不到腹中的孩子,但徐灵芸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能为了兄妹情份坏了相公的大事,更不能毁掉孩子的将来。
人总需要成熟,上一次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是为了什么?只有徐灵芸自己才清楚,而现在做出的这个决定,同样也只有她知道是为什么。
“灵芸,我……”
看着面上尽是母性慈爱的徐灵芸,话到嘴边朱宜锋还是收了回来,这样不是正好吗?
徐灵芸垂着眼,脸上尽是幸福的微笑,突然她起身离开床榻,朱宜锋不解地看着她,
“不再多休息一会儿?”
“既然我已经有了,依照我们的约定,以后我们便分……”
“唔……”她的唇立即被朱宜锋堵住了,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要说两个人以后分房睡。
“宜锋,别,别这样……”
相公的吻不急躁,浅浅的、柔柔的,和以往的吻不一样,多了一抹贴心,多了一丝柔情,徐灵芸忍不住闭上眼睛,任由他轻柔地吻着。朱宜锋的大掌温柔地掌住她的腰部,使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不许她累到一分一亳,呼吸逐渐渐加重,舌尖忍不住用力吸允了一下。
在理智犹在的情况下,朱宜锋赶紧抓住出笼的欲念,放开了怀中的妻子,食指轻轻地抚着被他吻肿了的唇部。
“宜锋,要不你再添一房小妾吧。”
徐灵芸靠在他的怀里重重地喘息着,双眼朦胧的说道,
“为什么?”
诧异的看着怀中的女人,朱宜锋不解的问道。
“现在我有了身子,不能再……宜锋,你便再添一房小妾!”
徐灵芸从来都不是妒妇,更不是愚妇,实际上她很聪明,有些话现在主动说出来,总好过将来让相公自己做出来。(未完待续。)
第255章 礼物(第一更,求支持)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ps:明天加更……求月票!求订阅!)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在知道徐灵芸怀孕之后,曾经所有的心结,都在这一刻彻底的打开了。在心结打开之后朱宜锋做起事情来精神头格外足。
而夫人怀孕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督府,一时间督府上下,也因为自家汉督有了后人振奋不已。虽然说大都督年龄不过20,可是大都督“无后”,乃是整个湖广系上下最大的恐惧。因为万一大都督“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整个湖广系就失去了主心骨。将来能不能一统天下就瞬间变成了未知。
如今好了,汉督有儿子了,湖广的基业就能一代代传承下去了。哪怕汉督真的有什么不测,只要少督在,那么湖广系就不会分崩离析。而以目前的发展事态,只要湖广自己不内乱,满清朝廷也好,太平军也罢,早晚就都必将被湖广取而代之。
这倒不是,一种盲目的自信,而是对自身实力的判断,义军或许兵力不足,但并不妨碍义军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只要有这支义军汉督他日必然可以黄袍加身。
至于他们也会随着汉督一同匡复中华重建大明。进而成为大明朝的开国元勋,成就自家的富贵。
至于为什么夫人怀的不是女儿?那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会自己给自己找不愉快,更不可惹众人的霉头。
也就是在这喜气洋洋之中徐树珊来到了武昌,作为夫人的兄长,这一路上,徐树珊受到了极高的礼遇。尽管接到小妹秘信的他刻意在大冶逗留数日,但是却依然未能摆脱一些俗事,毕竟他是武昌城内唯一的外戚,唯一的“家里人”。
“小妹!”
见到小妹的瞬间,看着面前的小妹徐树珊的声音一时无法平静,当年的小女孩儿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
“大哥……”
尽管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徐灵芸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这是她最为亲近的亲人,现在终于从外洋回来了,回到了她的身边。
“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好想你大哥!”
小妹呜咽的声音听在徐树珊的耳中只让他心底不禁有些不舍。连忙安慰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徐灵芸才止住泪水。
“大哥,既然你回来了,这几天就住在家里,我已经和宜锋说好了,就住在……”
不等小妹把话说完,徐树珊便摇了摇头。
“小妹,这样并不合适,毕竟现在你不仅仅只是我的小妹,你还是汉督的夫人,这天下不知多少人在看着这里,看着你。”
虽然多年来一直在法国留学,但是并不意味着徐树珊不解国内的现实。其实同样的事情在大户人家也是一样。
“嗯!嗯!大哥,我……”
一刹那,泪水就淌了满脸。面对大哥徐林云确实说不出话了。
与朱宜锋成亲多年,却始终一无所出。曾经对她来说,早已经成了一块心病。尽管他曾拿过妾室,但是他绝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依然对她宠爱有加。
可无论如何,她不仅仅只是朱家的媳妇,在外人眼里她还是汉督夫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知道那个女人做的事情之后,她才会做出在此之前从未曾想过的事情。
但是与外界的角度上,当初迫不得已反倒坐实了她的善妒,而这也导致了朱家迟迟无后。但知道那里究竟的相公,对她宠爱更多了,可是外界的误解内心的纠结,使得徐灵芸所以在丈夫这里得到的怜惜越多,心中的郁结就越沉重。
如今好了,一切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有了这个孩子,朱家有后,像公的事业后继有人了,外人再也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过去徐灵芸更多的时候,是把自己当成朱家的媳妇。而现在她首先必须记住自己是汉督的夫人。
她做的每一个决定不知多少人都在看着。所以她才会同意相公的要求,而现在大哥的理解,让她的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别哭,别哭,小心动了胎气!”
见小妹激动成如此模样,徐树珊赶紧用粗大的手指,替她擦拭面孔。
“可是人家想哭……”
徐灵芸一边哭一边笑。
“别哭了,小妹,给你看一个新鲜的玩意儿,”
说话的时候,徐叔山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原本他是准备把这送给妹夫当做见面礼,现在就把它送给未曾出世的外甥吧。
打开盒子,里面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银色链子,既然这是怀表用的。很寻常,很普通。
“相公这是大哥特意从法国给你带来的,大哥说全世界也不超过三根!”
几乎是刚一回到内宅,一见到相公,徐灵芸就把大哥送给未出世的孩子的礼物,就像是献宝似的像相公炫耀着,当然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告诉相公,大哥对这份亲情的看重。
这……从盒子里,拿起这根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的链子,再入手的瞬间,朱宜锋明白了,明白了,为何徐灵芸会这么说。
这的确是极为珍贵的礼物。至少在这个时代。
“大哥呢,我们晚上一起吃顿饭。”
握着这根并不怎么起眼的链子,朱宜锋对徐灵芸说道,不过现在,他更想了解的是这根链子。
第一次见道徐树珊的时候,朱宜锋的脑海中蹦出的是一副学者的形象,他穿着西装带着金丝边眼镜,留着短发,看起来和民国时期的学者有些相像。
在吃饭的时候,朱宜锋会询问他一些有关法国以及欧洲的情况,当然,无可避免的,还有那位三世皇帝,不过更多的两人还是交流着科学,毕竟徐树珊是一名学者。而朱宜锋同样也是怀揣着其他目的,有所目的的吧话题引向那根链子。
“……这是我在师范学院聘请教授时,看到的一位化学教授的研究成果,所以我便花重金买了下来。”
徐树三如此的说道,原本他还考虑回国的时候应该带什么礼物,后来再看到这个东西之后,他立即决定买下来。
之所以买下它是因为它稀有,而且昂贵。
“看来这确实很稀有。”
朱宜锋有些明知故问的说到。
“确实如此,”
点点头,徐树珊接着解释道。
“大概是几十年前,欧洲的化学家汉斯?克里斯蒂安?奥斯忒和韦勒已经分离出少量的不够纯净的铝。而圣克莱尔?德维尔使用韦勒的方法,使铝的化合物和金属钾反应。不久他便用钠代替钾,因钠更安全,也更有效。他制备了相当数量的钠,然后便制出了相当数铝。不过虽然如此价格依然非常昂贵。每磅需要3万法郎。”
一磅需要30000法郎!
无论是徐灵芸还是徐树珊都没有注意到,在朱宜锋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劲不住屏住了呼吸,现在就连那双眼也迸发出对财富的渴望,
甚至可以说是贪婪。以至于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法郎的汇率。
“十法郎等于1.6克黄金,3万,也就是4.8公斤……也就是说,铝的价值是同等重量黄金的十倍!”
自从化学家德维尔利用钠代替钾还原氯化铝,制得铝锭。在以后的一段时期里,铝一直都是帝王贵族们享用的珍宝。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在宴会上使用过铝制叉子;泰国国王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使用过铝制表链。而在明年的巴黎博览会上,它与王冠上的宝石一起展出,标签上注明“来自黏土的白银”。
实际上它的价值远远超过白银,至少在这个时代它的价值甚至超过黄金,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铝一直都是能够与黄金相媲美的贵金属。
当然这一切随着电解铝的发明,而成为了过去。电解铝使得这一轻金属成为使用最为广泛的金属之一,百年后的人们用它制造飞机,门窗汽车,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现在的他比黄金还要昂贵。
“电解铝,没错,就是电解铝,”
朱宜锋于心底轻语着,这个时代的铝,所以昂贵是因为他的加工方法,用于制取铝的,化学原料价格极其昂贵,导致了其成本的高昂。
相比于金属钠,电是廉价的,真是电解铝的发明,使得这一贵族金属沦落成为如同钢铁一般的普通金属。
“电解,电解,只要有了这个技术就再也不用为资金烦恼……”
这才是真正吸引朱宜锋的地方,相比于其昂贵的价值,廉价的生产方法可以获取令人难以想象的利润。
可是电怎么解决呢?
虽然工厂里有现成的蒸汽机,但是却没有发电机,因为其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用处。
看来要制造发电机,无论是直流电也好,交流电也罢,必须要解决发电机的问题要不然这只是一个空想。
“树珊三你了解电吗?”
“电?”
先是一愣,徐树珊反问道。
“汉督指的是闪电的那个电吗?”
“没错就是它!”
朱宜锋点点头。
“电,嗯,倒是有一定的了解,就是说电报电报就用电,这次从美国采购的设备里就有。我觉得他作用很大。”
“电报?”
现在电报已经发明了?朱宜锋诧异的看着徐树珊,在听到他提及购买的有电报设备时,整个人立即激动的说到。
“太好了,现在设备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可以安装?”
现在被电报所吸引的朱宜锋反倒忘记了最初的目的。毕竟相比之下电报无疑更为重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