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6章：再回天城！
李凡愚轻飘飘的走了，但是在上飞公司之内，又陷入到了一片混乱之中。
正信可以生产部分零件，但是专利绕不过去的那几项，可仍然是要命的事情。做飞机不是做菜。
做菜要是缺味精可以用鸡精代替，没有大米，可以凑合着吃馒头。从根本上来说，每一项食材或者是调料的缺失，只是对品质稍有影响，但是不耽误填饱肚子。
可是飞机他不一样啊！
任何零件都是一铆顶一楔的，即便是缺了即刻螺丝，这个飞机他也不敢往天上飞啊！更不要说现在，C9项目上所缺失的，是整个飞机的心脏——发动机里面足足十二个关键性零部件！
这十二个零件搞不定，整个项目都会止足不前。
一时间，就在那间会客室里，面对那几大箱子的图纸资料，上飞公司的内部又陷入到了一片议论和争吵之中。
黄海兴还是坚持他的意见，坚持沟通解决这件事情，哪怕要求政府方面出面，打通关系将三皮音和通用电气方面搞定。
而金鹏则是认为黄海兴的想法太过幼稚，现在两国之间正在进行贸易大战。要是让政府出面来协调解决这件事情，岂不就是低头认输，承认技不如人，在高端制造领域中华离不开鹰国？
这二人一个是总工程师，另一个是筹备经理，各自统领项目的两个重要组成部分。现在各自有各自的理由，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一时间吵的倒是不可开交。
就在郭昊天面对着几个项目组领导纠缠不休，自己也是毫无办法的时候，上飞机团的市场部经理马代书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匆匆走了进来。
见到这位平时里相当沉稳的经理此时一头大汗，急匆匆直奔自己走来，郭昊天便迎了过去，“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马代书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外人，避讳的心思稍微减轻了一点，直接说道：“郭总，不好了。三皮音和通用电气停止我们的发动机重要配件供应的事情已经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传开了！”
“怎么会这样？！”郭昊天心中一惊，C9项目虽然现在出了危机，正在寻求解决办法，但是这都是在内部发生的，公司对于外面，可是保密的相当严密。
一方面，C9项目是政府一直相当重视的一个项目。对于国内的民航领域，也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所以在之前几年的研发之中，不论遇到什么问题，对外的宣传都一直是报喜不报忧。
这是面子。
另一方面，就是上飞的那些客户……一百多架的订单，总值五百多个亿啊！
这关乎到上飞的未来的财路，是里子！
所以说，为了里子和面子，上飞方面现在都不希望C9遇到问题的消息公开。
“郭总，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包的住嘛！你想想，三皮音那边单方面的终止了我们的配件供应，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保住他们的市场份额嘛！我们的客户里面，有多少是三皮音的客户？怕是得有百分之七十！他们想使坏，那还不是太简单？”
客户！
郭昊天浑身一个激灵，“客户方面怎么样？”
激动之下，他的声音有点儿大。将会客室之内原本就已经注意到这边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郭昊天也没心思里这些人了，直接抓住了马代书的袖子，再一次追问道：“顾客那边怎么说？”
马代书面色一苦，“郭总，我找您想说的就是这个、从今早开始，我们已经陆陆续续的接到了十几个国内外客户打来的电话，来核实C9项目进度情况。我已经先稳住了客户，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找到了解决发动机配件供应商的办法。但是您是知道的，这件事情根本没办法搪塞过去。就算现在瞒住一时，到了合约日期，客户肯定也是会发现的！郭总，现在不能再拖了，不论用什么手段，解决这一部分配件，不耽误生产才是主要的啊！”
郭昊天何尝不知？
他想了想，狠狠一咬牙，“为今之计，也只有要求正信把那十二个零件做出来了！正信有能力加工，但是这个李凡愚爱惜羽毛。他们正信不缺钱，但是我就不信，没人能管得了他们了！”
郭昊天从牙缝里哼哼出了一句，才对身边的众人挥了挥手，“行了！别吵吵了，该干嘛去干嘛去！配件的事情，我亲自解决！”
……
在京城，将唐电方面的事情都解决完了之后，李凡愚反复想了想，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天城。
之前之所以不愿意回去，只要是因为松下和图海方面的芥蒂。但是现在这两个家伙都已经彻底凉透了，心里的顾忌也就淡了很多。
虽然已经决定迁移富州建立第二产业中心，但是天城目前仍然是正信集团在中华区域内的主要生产基地。
就算不考虑这些，天城里的很多人许久都没见了，他也怪想的。于是在安排完了京城的事情之后，他便直接乘坐飞机回到了天城。
一个几月没有回来，天城和以前有不一样了。
随着正信集团的在年后集体“班师回朝”，天城的经济虽然转冷，房地产行业遭受了很大的损失，但是总体来说已经稳定了下来。
但是，整个城市的面貌，却远没有之前那么精神了；在正信决定远走富州之后，在省委的干涉下天城就已经下定决心中止光伏路的建造联通。而就在那不久之后，松下和图海相继扑街、
在天城人民的强烈反对之下，那已经架设完毕普遍了全城，而现在没有了丝毫用处的光伏路，被无情的拆除了。
李凡愚在机场高速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凌乱的堆放在路旁的路基和施工材料，没有了图海和松下那种不计成本的基建方式，拆除工作倒是远比建造慢了。
看着这些废墟，感受着一种胜利者淡淡的优越感和满足感，李凡愚直接来到了工业基地。
进了基地的大门，刚好见到了赢面走来的王瑞。
“卧槽，凡哥，你怎么回来了？我东西都给你打包好了，准备给你邮过去啦！”
第1497章：X座驾可提升至LV6！
李凡愚之前已经让王瑞帮着自己打包留在工业基地里的东西了。除了那些与Xapp里面的科技物品有关的东西自己收拾之外，李凡愚放在工业基地里面的一些诸如经典翻修的老爷车等私人物品，还是蛮多的。
没办法，工业基地目前作为正信生产加工能力最顶尖的地方，安保措施做的比较好……自己那些从美国收来的废旧老爷车翻修之后，每一台都价值不菲。类似之前在美国拍卖的那种，放在李凡愚的私藏之中，实在是不值一提、
在工业基地这边，就连退役的印地500赛车都有。那可都是有市无价的东西，自己的房子现在已经没人住了，这些东西可是相当招贼的。
李凡愚和王瑞击了个拳，看着这个能力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但还是一幅宅男吊丝样的正信总工程师，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还行吧？”
“嗨，我有什么不行的？”王瑞呲着大马牙，一幅爽歪歪的模样，“你不在，工业基地我说了算，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倍儿欢脱！”
我靠！这就是传说中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李凡愚的脸黑了，“我警告你，你们可不要太过分。”
工业基地这边现在主要负责的是Xcar的定制生产，以及类似人手机械臂这样的搞技术含量产品的核心部件加工。因为这边儿的加工能力实在太牛逼，而Xcar事业部的这群家伙还都是一些脑洞大到能塞进去UFO的技术宅，所以这里经常有那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被私自设计并制造出来。
虽然这些东西里面有很多可以运用到Xcar产品和正信其他产品上面的物件，诸如不需要改装排气系统就能一定程度上提升动力性能的排气干预装置。比如可以运用到FE赛事之中去的异形阻流板等稀奇古怪但是颇有黑科技意味的小东西。
但是！
也不乏有一些蠢到李凡愚都不忍心承认这是出自自家员工之手的东西、
就比如，在去年的时候，一个叫王泽的产品工程师，和自己的团队在没事儿的时候设计了一套智能汽车座椅。可以凭借座椅的扶手和分区内骨骼，做出不同频率的动作。
这样的设计是为了什么呢？居然是为了让司机和乘客在跑长途的时候健身！
没错，健身！
尼玛的！谁跑长途的时候会在车里健身啊！躺在那里和瘫痪一样，能健身个毛线！这东西申报专利之后就废了，因为按照目前的相关法规，应用不到汽车之上。太危险……
最后这群二货只能把专利卖给了国内某家情趣用品公司，做成了一款情趣椅子，据说投产之后卖的还不错。
甚至就连王瑞这个家伙都间接性的犯二，之前一阵子，一些抖友和段友都喜欢在车上放一些有趣的小饰物以彰显个性，这个家伙看了以后非常心疼。
作为一名cfd工程师出身总工，王瑞有无数次加班到后半夜改动外形比例，就为了降低那0.001的风阻系数。
但是那些在引擎盖，车顶，保险杠上的小东西，就他的那些工作弄的毫无价值，一气之下，这和平干脆就设计出了不影响风阻系数的，可根据车速隐藏的……饰品安放处！
妈的是不是智障？
面对李凡愚的警告，王瑞的眼神有些飘忽：“啊，今天天气不错。”
李凡愚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脑门上青筋都蹦起来了。爸爸刚回到天城你就气我？！
王瑞却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似得，换了一副贱到了极致的小脸，谄媚到：“对了，凡哥，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李凡愚没好气儿，“太过分的不要讲！”
“一点儿也不过分！”王瑞赶紧摆手，“我收拾你东西的时候，好家伙，那么的经典的老车，看的我眼睛都花了！”
你居然打起了我老婆们的主意！
“没门儿！”李凡愚当机立断，“那些可都是我辛辛苦苦从全世界各地找来之后，翻新出来的。一亮你也别想碰，赶明儿我是想要拿那些车，开一个汽车博物馆的！”
实际上，李凡愚收来那些车的时候，大部分都已经成为了破烂儿。但是其中的绝大部分，就算是破烂儿，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破烂儿！更别说现在经过李凡愚的X修复设备，将其高度还原翻新，搞的和新车一般无二了！
哪一台不是价值连城？
“啧！”王瑞一脸的嫌弃，“你想什么呢，我是那么不知道深浅，没有B数的人吗？”
你不是吗？
李凡愚看着眼前的一张大脸，用眼神回答了问题。
“咳咳、”王瑞自讨了没去，但是因为没死心：“我是说，你那台改装的A6L，你看现在也不用了，以你的身份来讲，档次是不是有点儿低了？回头我给你好好拾掇拾掇你那台红旗青年，这台A6L……不如……送给我？”
李凡愚的眼睛瞪大了。
王瑞说的，不是其他的A6L，而是那台自己一直没有怎么开，放在工业基地的那台X座驾！
那台A6L，表面上是45FSI四驱版本，但其实在性能上，不输与任何一台正信XCAR跑车！
在V6结构的发动机里，这台Xapp兑换出来的座驾，已经达到了顶峰！就连现在的工业基地都打造不出来。
“当然不行！那台车对于我有特别特别特殊的意义。”李凡愚果断拒绝。害怕王瑞用什么小手段，李凡愚立刻问道：“那台车现在在哪儿呢？”
王瑞的算盘落空，立刻灰心丧气：“抠门儿、车已经打包好了，在样品区的里车库呢，自己去找。”
说完，就想工业基地外走去。
“你干嘛去啊？”李凡愚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去试车场！那边试验空气推进的火箭车样车呢！”
“混蛋！你们能不能搞点儿有用的！”
李凡愚彻底败了。
摇了摇头，他向为定制客户展示正信XCAR产品的样车区走了过去，并在一个工程师的引领下，来到了自己的那两大排藏品车之中。
挨个的看了过去，最终，他将目光停留在了那台看似朴实无华，但是却大有千秋的A6L上。
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光可鉴人的车身，李凡愚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叮！”
“检测到宿主。”
“提示：当前Xapp等级为9，X座驾可提升至6级。提升至6级，需研发点1229万，是否立刻升级？是/否。”
第1498章：未来域内集成交通工具！
“X座驾已经升级到了3级，六轮以上的交通工具，基本上都可以复制。这个6级……能搞出啥来？”
李凡愚小纠结了一下。
不过看了看自己Xapp里面的研发点数，他就释然了。
老子现在缺研发点数吗？
不缺啊！
正信集团现在全球所有品品牌的销量合计，大约平均在每个月60万台左右。而之前五年的销量合计，已经成功的突破了两千万台。这两千多万台汽车，绝大多数可都还在大街上跑着呢。
源源不断的研发点数，让李凡愚除了升级所需要之外，基本不怎么消耗。所以如果排除升级所需的研发点数需要积攒，平时除了解锁和升级必要的科技成果不能够胡乱挥霍之外，他的底子还是很富足的。
面对X座驾的升级需求，他当下决定，先解锁了，再研究！
“是！”
“叮！提示：已经扣除1229万研发点数，当前X专属座驾等级，已提升至LV6！是否立刻选择具现？”
“是！”
李凡愚就等着看看这个座驾会有什么改变呢，当机立断。
一瞬间，在他面钱之前扫描，伪装成了A6L的X座驾所有的工作指示灯变亮。紧接着，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震颤声，便响了起来！
在李凡愚的面前，那台平实无华的A6L，就像是一个犯了羊癫疯的病人，又像是里面有一个压力已经濒临极限阈值，随时可能爆炸的蒸汽机，开始剧烈的颤抖！
尼玛，这不会爆炸吧？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个xapp已经超过了一切科学可以解释的超自然范畴，保留品打了这么就的交道，但是此时此刻的李凡愚还是怂成了狗。面对剧烈颤抖的车身，他选择先猥琐一波！
当下，李凡愚向后急退了几步，快步跑到了一台1955年的印地500赛车后面，将这台如果拿出去拍卖，恐怕成交价格会打破古董车收藏记录的老古董当起了掩体。
担心这里巨大的响动会惊动工业基地里的其他人，他还不忘将身后的门关上了。
像一只老鼠一样，他只露出两只眼睛，思思盯着远处的异象。
果不其然！
在那A6L剧烈的颤抖了一阵之后，就像是奇点爆炸一般，以发动机这个最核心的地方为圆心，车子瞬间肢解成为一个个散碎的零件！
这一下可是把李凡愚给吓到了，他一个探身，直接蹲到了车下。可是，预料之中的大爆炸，并没有产生。
过了能有四五秒的样子，没见到任何的零件迸射到自己这边来，他才鼓起勇气，抬头看了看前方。
只见，那一万多个零件，就像是漂浮在太空之中的陨石碎块一般，静静的漂浮在了空中。而在那零零散散大小不一的碎片中间，一个幽蓝的光点，正在不断的闪耀旋转！
不多时，那斑斑点点的零件，就像是星星一般，围绕着蓝色的光点旋转了起来，而且越来越迅速。金属的摩擦声，碰撞声，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杂乱。
速度越来越快，凭借李凡愚超人般的眼力，明显的看到，那一个个零件早已经在互相的碰撞之中变型粉碎，但是又在那一堆堆细小如同微尘般的残渣之上重新生成。生成一个个全新的零件。
而后，就像是倒放一般，那些零件在光点的吸引下，又一个个重新的组合到了一起，重新汇聚。
这个过程同样短暂，几个呼吸之间，所有的零件以一种李凡愚都看不清的程序重新组合到一起，形成一个个组件，总成，最后又形成了一台车的模样！
嘭！
随着一声闷响，那台全新的汽车，从半空之中重新落到了地上。巨大的冲击力扬起一片微尘。
车库之内，再一次回归寂静。
笃笃笃。
这个时候，李凡愚身后的大门被敲响了。一个焦急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李董，您在里面么？刚才好像是地震了！您没事儿吧？”
李凡愚这才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揉了揉已经紧张到发木的脸，应付了一声：“没事儿，不用管我！”
外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方才安心离去。
支走了人，李凡愚站起身，慢慢走到了那台从外观看去，已经颇像是汽车历史没有改变之前的AspidGT-21Invictus。
全车的比例有些奇怪，前部分的引擎舱就像是传统的老爷车那般过于修长，而后部没有后备箱，似乎是一台前部加长的两厢车。
可是这丝毫不影响整个车的美感，整个车身相当犀利，有着流畅的线条，却在保险杠以及车围和近期产个等位置，布满了充满侵略性，类似喷气式战斗机般的四边形。
类似F1赛车一般轮毂外突的车身，让整台车显得修长。
卧槽……
这特么是什么东西？
李凡愚围着车子着了一圈，对于汽车的痴迷终于抵抗住了“你这个刁民莫非想还害朕”的谨慎，忍不住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哇哦、”
看到那与所有汽车都不同的内饰，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H型的方向盘，之上，是三块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玻璃，现在，那些玻璃上面显示着一个个李凡愚看不太懂的数据。驾驶舱内的空间与超跑无异，但是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主驾驶，原本属于副驾驶的方位，则是一个过大的操作平台，上面的操作键密密麻麻。
在那对于汽车来说过多的操作键中心部位，一个直上直下的银色合金档位杆，格外引人注目。
“LV6X座驾已经升级完毕。是否立刻开启演示模式，为宿主展示操作方式及新功能？”
“卧槽这么贴心？”李凡愚反手就是一个赞，“是！”
“LV6x座驾，拥有超越当前时空230%的科技技术，是未来域内交通工具的集成形式。本交通工具具有应对全部地形的能力，可供宿主选择的模式为三种；陆地速度王模式，空中穿行者模式，以及，水下探索者模式。”
随着车内音响之中机械音的缓慢的语速，车内的各项按键依次亮起，所控制的功能，也随着机械音的讲解被李凡愚锁掌握。
“下面，将为宿主展示空中穿行者模式。”
随着这一声提示，李凡愚觉得不好了。
这该死的汽车，竟然四个轮子同时外翻，随着一阵机械高速运转的蜂鸣声，浮起来了！
第1499章：燃气透平结构！
李凡愚被惊呆了。
真的是被惊呆了！
这他妈，能飞的汽车你敢信？
坐在隔音效果爆棚的驾驶舱内，他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随着xapp的等级越来越高，所解锁和兑换出来的科技也是越来越匪夷所思。如果说自然能发电技术还能被世人所接受，那么这个能在陆地上当跑车，在天空上当飞机，海里水下当潜水艇的东西，实在是他妈难以用正常的三观和他已有的知识结构去理解了啊有木有！
在简短的演示模式结束之后，李凡愚立刻就走下了车，开启了检修透视技能，将整个六级座驾的内部构造看了一遍。
出于职业习惯，他首先看的的发动机。在那没有一丝丝多余空间的发动机舱之内，李凡愚惊讶的发现，那绝对不是一台普通的内燃发动机。
而是……
尼玛？
那一排排密集的扇叶，呈哑铃形状排布的内部同轴结构，那相称排列的同轴高低压涡轮……
看样子，那是一台小型的燃气涡轮发动机啊！
李凡愚有些明白了。
难怪，这个六级座驾可以上天，这他妈本来就是一个有着飞机心脏的交通工具嘛！那四只尺寸过大，像是扇叶一样的轮毂，细看之下可不就是一个多发推进系统？
李凡愚不是没有见识过小型的燃气轮机，事实上在英国的时候，他曾经就在杰莱尔德爵士的带领下参观过罗尔斯罗伊斯发动机厂，见识过体积相当于四个电脑主机箱大小的小型燃气轮机。
但是面前的这个，和那些妖艳贱货比起来，简直是天地之别。
职业习惯使然，李凡愚总会用设计专精去观察任何自己感兴趣的机械。当时在英国罗罗公司的时候，在设计专精的审视之下，那台小型的燃气轮机可谓是处处破绽。虽然没有逻辑上的错误，但是在李凡愚看来，那东西是可以通过自己的设计提升很大一块的。
但是面前的这个，却是以自己目前的中级设计专精技能，看不出丝毫的漏洞和破绽。堪称完美！
也就只有这样的燃气透平，才能输出足以让这个……充满科技感的交通工具起飞并高速飞行的转速了吧？
可是，想到这里，一个巨大的疑惑又在他的心里诞生了。
这个东西是可以下水的，燃气轮机就算是再牛逼，也不可能在水下用吧？
这就太惊悚了吧？！
但是很快的，他就通过自己的眼睛，找到了答案。
发动机左下方的一个变矩组，引起了李凡愚的注意。那个变矩组不同于普通的变速箱，是一套相当复杂而且体积较变速箱还小的精密机械，虽然感叹于这个变矩组的设计之精妙，目前正信的加工实力所不及，但是吸引他的，却是另外的一些东西。
在那变矩器的终端，四组体积相对大的蓄电池组，让李凡愚拍案称绝。原来那燃气透平并非是将动力直接输出到四个车轮之上，而是通过复杂的变矩器组，将能量直接转化为电能，再通过电池组，将一看就不同凡响的能量输出到四个轮毂上面，看起来颇为酷炫的电机之上！
这样的动力组合，着实是刷新了李凡愚的三观。
燃气透平的高输出，经过电转化的应用，居然可以如此的完美平衡，没有一丝丝的突兀！
服!
李凡愚直接拍了拍六级座驾的引擎盖，大呼了一声。
正在为了这个六级座驾所展示的强悍科技水准而兴奋不已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李凡愚接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人，他只识其名而不识其人。但是发改委的名头，李凡愚却并不陌生。
客套了半天，那边才进入了主题——打着通电话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正信以大局为重，配合发改委主抓，上飞公司执行的大飞机项目。凭借正信的加工实力，为C9发动机的关键配件，进行配套生产。
官居上位，这人虽然嘴上说的是请求，但是言语之间的命令意味，全是不言而喻。
汽车产产业，能管住的企业以前就是那么几个部门而已。
成立汽车生产企业需要发改委给予市场准入，申请汽车产品公告归工信部管理，工厂需通过环保部门认证。销售过程归工商局管，生产销售税务由国税和地统分别管理，安全生产和质量由质检和中汽协共同统领。
发改委，是头一环，但是也是一个影响到车企在国内外发展的重要一环。就比如说正信，现在在海外的任何投资，扩张，都需要发改委点头。没有这个部门的支持，正信不论是在国内还是走出去，都是麻烦多多。
不过，李凡愚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在乎的事情可以满嘴火车，怎么都行。可是原则上的事情，心里认定了的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
侵犯专利的事情，至少是侵犯到这个时空已有专利的事情，李凡愚不会做。这个底线，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改变。
得到了李凡愚明确的回绝答复，那面的语气就重了，也不高兴了：“李董，一个企业有很多的价值，你们创造多少利润，养活多少员工，是社会价值。但是作为一个企业，你们同样肩负着国家责任。现在国家需要你，我希望你们挺身而出，不要爱惜羽毛推三阻四。”
最后一句话，这人用特别重的咬字，为李凡愚手动划了重点。
李凡愚不喜欢打机锋，面对对方明显的强迫意味，他的态度更加强硬：“张副秘书长，你怕是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我李凡愚。我不想做的事情，还从来我没有人能逼着我做出来！”
那边显然是没有意识到李凡愚会如此的不给面子，“李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谁出面也不行？这十二个零件，就真的卡死了我们一个投资了几百亿，耗费近十年的项目？”
李凡愚眉头一挑，瞅了瞅眼前六级座驾里面那堪称完美的燃气透平，展望了一下未来：“也不尽然。”
“比如？”
“比如我们正信研发的燃气轮机，就快……嗯，已经有眉目了！”
第1500章：这锅，李凡愚能接吗？
眼前X座驾里的发动机，让李凡愚充满了想法。
燃气涡轮发动机，他见过不少，但是面前的这个，缺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船新版本。不论从结构上说，还是从刚才一瞬间表现出来的强大性能，都让他无比的心动。
X座驾，带给他的只能是从来没有过的驾驶体验，但是这个让李凡愚刷新了三观的发动机，可是实实在在能为集团制造利润和声誉的东西！
所以怎么办？
拆啊！
放下电话，李凡愚立刻将从车库之中拿来了一套工具，也不顾身上穿的是西装，立刻脱掉了外套卷起袖子，将引擎拆了出来，就在车库之中，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
另一边，郭昊天得知就连C9项目直接负责人的面子李凡愚都没给，着实是相当差异。
“这个李凡愚，已经膨胀到这个地步了吗？全中华难道就没有最能降得住他的人？这哪里是一个企业的负责人，这活脱脱的是一个孙猴子啊！不对，就算是孙猴子，还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儿呢！”
张副主任听到他的牢骚，也是一阵无奈，摊手道：“起初打电话之前，我的预感就不好。从年前天城的事情上就看出来了，这个李凡愚是一个不顾后果，而且完全不遵守规则的人。不满天城的招商政策，他敢直接将一个固定资产两千多亿规模的企业直接搬到富州去，这样决绝而且不留余地的人，还能把谁放在眼里？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不过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也确实是人家有本事。所以这回的事情啊，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郭昊天急了，扑腾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张主任，我要是但凡有一点儿办法，怎么能求到你身上哎！现在俄方那边已经联系上了，但是和李凡愚的态度差不多，那面的意思也是不想为了专利的事情和三皮音通用方面产生纠纷，惹上麻烦！”
这样的话，事情就比较尴尬了。
三皮音和通用的违约，让整个项目都停止了下来，如果订单的交付时间一到，客户们闹起来，甚至有项目破产的危险。
这个项目，确实对国家来说很重要。
张主任用手指摸了摸人中，思虑良久，叹了口气：“哎，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实在不行，你们就改吧！那么重要的一个飞机发动机，里面居然有那么多受制于人的部分，怎么说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昊天，只有把所有的东西变成我们自己的，才能不受制于外在因素的制约，C9项目才能久远呐。”
说得轻巧！
郭昊天见张主任为这件事情定了调子，心中虽然不服，但是也只有应道：“那就只能如此了。”
他刚刚起了告辞离去的心思，却听张主任补充了一句：“正信这个企业不简单，据我了解到的，之前的三代军车，四代坦克，精卫号填海吹沙船以及前不久的太平洋水下锰结核矿区，都用到了这个企业的技术。而且现在看来，这些技术都完美的解决了之前存在的矛盾。
我在给李凡愚打电话的时候，他说正信目前正在对燃气涡轮发动机进行研发，并且已经取得了成果。或许，你们可以放开思路，和正信再深入的接触接触。就航空发动机这一块，和李凡愚好好的沟通沟通。”
“张主任、这事儿不一样啊……那正信就算是再厉害，也就是一个车企。您说的精卫号项目和四代坦克项目我也有所耳闻，但是柴油发动机，汽油发动机，能和航空发动机同日而语吗？一个汽车企业，凭借自己的而研发力量搞燃气涡轮发动机，这事儿您认为成功的几率……高吗？”
见张副主任沉默了，郭昊天发了句牢骚：“我看，那个李凡愚分明就是看到了航空发动机的利润广阔，想在这里捞一笔。可是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做不成。”
“行了，既然如此，就赶紧想办法吧。”张副主任听着牢骚也是心烦，批评道：“不管怎么说，问题都出现在你这里！当初在C9发动机方面，专家的意见是部分人下多大的力气，耗多少时间，都要完全掌握技术。要不是你们上飞方面为了求速度，放开了和三皮音通用那面大搞联合，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而情况。在这件事情上，你的责任还大，需要反思！”
郭昊天一楞，立刻做起了检讨。
但是心里却是苦水连连，顺带着将这顿批评的锅，算在了李凡愚的身上……
回到了上飞，郭昊天便将自己的得力干将金鹏叫到了办公室，研究起了对策。目前C9和上飞的状况都不是很乐观；一方面，上面对于大飞机项目催的急。另一方面，则就是那些客户在三皮音的干涉下已经察觉到了C9项目的问题，纷纷要求公开验证项目进度。
在这样的情况下，上飞很被动。
金鹏不是外人，在它面前，郭昊天也不隐瞒。将刚才张副主任的问责透露出了一些，表示自己目前的处境很危险。
本也就是如此，作为上飞总负责人，项目要是搁浅，这个总经理怕是怎么说也难辞其咎。
得知了这些，金鹏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突然之间，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的看着郭昊天，却也不说话。
两个人是老上下级关系了，自己这位副手风风火火，而且素有急智，这郭昊天是知道的。
见金鹏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他挥了挥手，“有什么话就说嘛！”
金鹏眼皮一垂，低声道：“发动机这事儿，现在看来通过正规渠道肯定是解决不了了。上面说的轻巧，让重新研发。但是一个发动机，万多个零件，牵一发而动全身，绕过这十二个专利，不亚于从零开始搞研发。钱我们耗得起，但是时间上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我感觉，您现在应该考虑的，首先应该是怎么降低这件事情给你的负面影响。”
郭昊天思绪急转，末了精神一振，抬了抬手指，点着桌子逼问道：“你继续说！”
“李凡愚不是说正信正在搞航空发动机研发吗？”金鹏点了点头，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郭昊天直觉，这件事里大有文章可做。
果然，金鹏没让他失望：“我们可以按照张副主任的思路，和正信方面接触一下，甚至就大胆的放手一搏，将C9航空发动机的研发任务交给正信，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和太晒，完全可以在技术上给予支持，和正信搞联合开发。李凡愚不是有信心嘛？那就让他去做嘛！”
郭昊天听明白了，“嗯！”
不过心里却也想着；这锅，李凡愚能接吗？
第1501章：不是一个技术层面啊这！
得到了上飞方面的联系之后，李凡愚笑了。
大兄弟，讲究，稳健！
不过这甩锅的意思，是不是感觉和站街的婊子一样，漏的太明显了点儿？
这个锅，李凡愚会接吗？
当然会！
如果放在平时，面对这种情况，李凡愚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让他们滚蛋的。但是现在，看着手里那一份在自己的设计专精与笨笨分析配合下，已经相当详尽的燃气涡轮发动机设计图，他反倒认为这是一次机会。
航空发动机的利润他是知道的，说实话，当初看到上飞和通用三皮音的供应合同之后，他就对这个代表了工业加工领域最高技术含量的行当充满了兴趣。没想到，机会阴差阳错之下来的如此之快。
六级座驾上面的发动机，虽然只能说是一台小型燃气涡轮发动机，但是其所具备的技术，先进性不用质疑。李凡愚在用笨笨模拟了那台发动机的参数之后，惊讶的发现，在燃油经济性，推力，以及机械稳定性上，这台发动机已经达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境界。
虽然，自己照着原机械扒下来的设计，因为一些具体的用料差异，不太可能达到完全体的黑科技水准，但是李凡愚有信心，凭借六级座驾引擎的技术优势和超然先进的思路，他完全有能力，设计出一台真正意义上的，完爆目前所有民用级航空发动机的引擎！
所以面对上飞公司的金鹏打电话来，带着万分客气的口吻，询问目前正信航空发动机的研发进度，以及提出了上飞和正信联合开发，提供技术支持的时候，李凡愚给予了答复；
“联合可以，但是正信的发动机技术，将完全由我们自己的团队主抓。作为联合方，上飞公司在合作之中所负责的部分，应该是，也只能是发动机与C9项目的匹配事宜。”
李凡愚的意思很明显——发动机项目就是正信自己的，所有的专利和知识产权，也归属正信。
当李凡愚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电话那一边的金鹏心中一震——这个人，怕不是石乐志！
上飞的技术团队是个什么情况？
那是几个空军科研机构，中科院专家团队，以及十几所高校科研团队构成的强大科研力量。这么说吧，就人员构成来说，上飞的这个团队就已经是目前中华国内民航领域最尖端的人员配置了！
而李凡愚的意思，确实让这些人……给正信打下手？！
如果不是因为怕李凡愚不如自己的套，金鹏肯定会当着李凡愚的面骂一句二逼。但是现在，除了惊讶于李凡愚的蜜汁自信之外，金鹏更多的是窃喜。
短暂的沉默之后，金鹏佯做赞叹道：“李董果然对这个项目很有信心。”
生怕李凡愚反悔似得，他赶紧将联合开发的事情敲定了下来：“那么就先这个样子，李董，我明天就带人去天城，和你当面谈！”
事实上，就算是车没有李凡愚的这一回事，金鹏也是要来天城的。之前的那六十多个零件的供销事宜，他也需要和潘强磋商合同。
没错、上飞方面就是做了两手准备。这边先不放弃原有的C9发动机项目，期待中鹰关系转暖的可能性，和三皮音通用电气的回心转意。
从这个计划来说，上飞离不开正信的那六十多个尖端零件。
另一方面，则是让正信研发新的发动机。万一这个计划失败，可以部分减轻上飞方面在C9项目之中的责任。
万一成了……
好吧，在坐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上飞的所有高层，都没有将这个万一考虑进去。
一个民营汽车企业，搞航空发动机？
这么无~~稽~~~~的事情，谁信？
傻子才信！
电话就这么愉快的挂断了。
二逼。
瓜皮！
电话两头的人在电话挂断之后，各自骂了一句。
……
李凡愚醉心于将发动机的设计敲定，当次日金鹏及上飞的磋商团队到达天城的时候，也就没有亲戚去受理，而是直接让潘强和柳青共同来主导这件事情。
作为技术上输出方，其实从正信的角度来说，需求是很明确的——所有知识产权和专利，必须属于正信。相应的，正信也不图上飞拿一分钱的研发费用。
至于发动机的供应价格，无论是上飞还是正信，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提及——现在说这些事情，太早！
除此之外，一切的要求以上飞的招标条件为基准。
虽然两方都别有用心，但是负负得正之下，事情竟然谈的相当顺利。
很快的，上飞那面就带来了合同。在一个多星期之后，正式和正信集团在天城举行了一个合作仪式。
因为要考虑到上飞公司C9项目的客户关系，对外，双方只是公布正信集团和上飞公司，在民航客机动力领域转开合作。没有提及正信集团此次就是为了C9项目的发动机配套而来！
不过就算是这么低调，正信和上飞合作的事情，还是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网上，针对两家的合作，网友们的反应很强烈：
“WTF？我是不是没看错？正信想要去做飞机发动机了？开什么国际玩笑？现在正信的业务范围都伸到天上去了？”
“我看正信这就是想上天啊！真的拿自己是全能的了！一个车企，你搞出来个正信动力，做大型柴油发动机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一些特种车辆上可以用到，技术层面上来说，山神系列发动机和海神系列发动机也有很多互通的地方。但是特么现在竟然要搞航空发动机出，这步子是不是就迈得大一点了？这很容易扯着蛋啊！”
“哎？你们也不要说的这么武断好不好？现在的很多车企，不也是做过飞机发动机的嘛？二战时候的通用，巴克，奔驰，以及劳斯莱斯的超级马林，这不都是例子嘛？”
“楼上是不是逗？那是什么时代？！那时候的飞机发动机也是活塞发动机行吗？本质上和汽车是一样的！现在是什么时代？民航飞机上用的可都是燃气涡轮发动机！那是一个技术层面的东西吗？一句话，正信搞这个，不是我不看好。而是根本没法看好！没戏！”
“同意！”
对于正信涉足航空发动机领域，人们……不看好。
第1502章：别信他的邪！
网络上面从来都是有真见地的少，乱哄哄的多。但是在正信意图进军航发领域这件事情上，一个在国内颇有分量的人物，也针对这件事情发表了自己的评论。
这个人，就是国内航发领域专家，目前就职于青大的工程热力学和传热学泰斗，梅一书先生。
在出席位于京城是举办的一个学术交流会的时候，梅一书面对在场的专家学者，以及青大的一些在校学生，做了一次演讲。演讲的内容，是关于当代的研发者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去从事国内建树较低领域的研究工作。
而正信，就被拿来做论据，当做了一个典型。
“我们的国家在发展，越来越多的领域从无到有从有到优。但是与此同时，我们在发展的路上，还有着许许多多存在缺陷，蹒跚学步的领域。就拿最近的时事来说，民用大推力航空发动机领域，我们就是一个刚刚起步的阶段。我们的起步太晚，基础太差，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与国际上的同领域发达国家相比，还差的很远。
在这样的领域工作，我们面对的是什么？面对的是技术专利的壁垒，是基础配套领域的大量空白！
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应该清楚，这两个困难，对于我们研发人员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
在这一点上，我非常同意万大董事长王建先生的‘小目标’发展方式。想要在这些欠蓬勃的领域内有所建树，就要抛掉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脚踏实地，静下心来，安安稳稳的搞研究做技术。一点一点的补全我们的缺项，去修内功，增外力！
千万不要像某些企业一样，自认为在其他的方面有了一点成绩，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一幅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架子，一上来就要想巅峰，想要制霸！这样的膨胀心态，即是耽误自己，也是误国误民！
我相信，凭借我们的这个集体的信念和努力持续不断攀登，将借我们的人才培养机制搞起来，基础配套产业跟上去，总有一天我们会迎头赶上，并实现超越！
而这一切的根本，就是脚踏实地......”
虽然在演讲之中，梅一书没有具体的指出哪一家企业，但是联合最接近的时事，很少有人不知道老头指的就是正信集团。
而梅一书的这个演讲，也引起了在场相当一部分人的共鸣，会场内的掌声经久不息。
很明显，正信打算凭借一己之力搞航发研发，让上飞的代表了国内航发领域最尖端水平的研发团队打下手做外围的事情，深深刺痛了一部分人。
一时间，在这一群人的带动下，正信的不自量力和李凡愚的膨胀心态，在圈子内外迅速的扩张开来。
……
天城正信工业基地。
李凡愚已经将近那台六级座驾的引擎将进行了一番改动，并成功的设计出了一台以六级座驾引擎为基础，思路进行延伸的可行性试验用小型燃气涡轮发动机。
这台被他命名为“天行I-1”的发动机，改变了六级座驾的驱动方式，妥协了许多凭借正信目前的加工工艺无法完成的黑科技结构和部件。
但是在本质上，还是依靠六级座驾引擎的涵道结构，三轴同转结构以及高燃比燃烧室的思路而打造的。
设计工作还没有做完，李凡愚就亲我一大群苍蝇给烦死了；上飞方面和正信联合研发航发的事情，在集团内部已经传开了。但是所有人，将就连三学霸和潘强在内，对于这个项目都是一头雾水。
正信……他从来就没有过航发的研发基础啊！
丁铃铃铃、
李凡愚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徐复方打来的。
“你在哪儿呢我的凡哥？”刚接起电话，李凡愚就被那边的大嗓门给震了一下。
“干嘛？”他一边用绘图笔继续着即将完成的设计，一边夹着电话，不耐烦的问到。
“你和上飞接触搞航发研究，怎么没提前给我们个信儿啊？现在合同都签了，你倒好，直接玩儿消失。怎么搞，你是不是拿出个章程来，让我好准备一下啊？外面的舆论现在一片倒的说咱们不自量力，你不是不知道吧？”
一向稳健的徐复方如此抓狂，让李凡愚感到好笑：“那你就定呗，人员方面的安排和以前差不多就行，航发和汽车发动机其实也没啥区别，不过就是零件多了一些而已。为了保险起见，你就多准备一些人手得了。”
这话说的，让徐复方更加的抓狂了。
航发和汽车厂发动机差不多？
差远了好不好？！
一个航发上面的叶片设计之筹措，就足以让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国家就进不了门槛。除了这个之外，航发还有压气机，燃烧室，排气系统，传动系统燃油系统控制系统等等不同的子系统。
航发每一项子系统的设计和制造都能把一个强国挡在门槛之外，结合在一起又是一个大学问，你说差不多？
徐复方已经无力吐槽。
面对李凡愚的无所谓，徐复方只能苦口婆心：“凡哥啊，你脑子一热不要紧，但是要考虑我们目前的实际状况啊、你给上飞方面做代工，我们没有意见。代工嘛，我们只要把合格的零件交上去将就好了，设计问题不用我们操心。就算是我们控制不上次合格率都没有关系，不合格重新制造嘛！
但是你要设计并制造航发，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航发要生产起来那就是批量的，几百几千的往出造，设计不好，合格率不高，重新制造的城成本就高，所以这不一定是个稳赚钱的买卖。
而且这还是咱们能搞定一个设计的前提下。
要是设计方面出现问题，凡哥、航发跟汽车发动机不一样，一套航发那可是关乎几百人性命的事情！
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明白，设计并制造既有性能又可靠的顶尖工业造物，到底有多困难！”
嗯，这些观点，和梅一书的有些相似。
“我当然知道啊、”李凡愚心里这么想着，终于画完最后一笔。
他将绘图笔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电话：“你现在就给我召集人手，我的初代试验机搞定了。”
电话那边，顿时陷入了惊讶和沉默之中。
李凡愚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对徐复方道：“还有啊，别他妈听梅一书瞎BB，他说的那些话是目的的。上飞公司的C9发动机项目就是他主导的，项目里几乎所有的高级研发工程师都出他的门下。现在C9发动机因为知识产权人方面的原因用不了了，对于他来说是有声誉和利益两方面的损失的。他发发牢骚骂两句街可以理解，但是你们可是我这一伙儿的人啊，要是信了他的邪，那可就是傻了！”
第1503章：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李凡愚的设计图，直接让研发中心之内陷入了一片沸腾之中。整个设计图，一张整体加十二个子系统部分，涵盖了七千多个零件。这个东西，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整个团队，不计可行不可行能不能付诸到试验的节阶段，只是做到表面上的行得通、没有个一年半载就完全做不到啊！
但是现在，这份设计图却实实在在的在屏幕上一张张的切换，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之前团队单价表的所有问题，在这一刻都已经不复存在、之前进行了会议研讨的，关于热力学，空气动力学等领域的引援计划，以及从哪一部分开始，那一部分可能遇到问题的预案，在这一份设计图面前也都全然失去了意义。
这感觉就像是传说村外来了一个择人而噬凶猛异常的魔兽，但是当你集结了整个村儿里的村民，拿着村儿里最好的大宝剑去讨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他妈的一个哈士奇！
徐复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感觉自己记得胸口闷了一口痰，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去。
王瑞将设计图纸反反复复的看了一遍，确定这个东西不像是李凡愚随意弄出来糊弄人的，才终于感叹道：“凡哥，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你的人参安全问题。这个东西要是行得通的话，你很有可能会被鹰国人或者是外星人抓去，切片研究你的大脑结构。”
李凡愚不以为然。
切片？
不存在的！
我这么作死，要切早就切了！
活到现在代表什么？
主角光环！
有被切片的主角么？没有嘛！
“我觉得目前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先把这个东西……嗯，天行I-1做出来，在太加上走一波，看看能不能正常运行的比较好。”
徐复方也回过神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对头，师兄，你这个东西太惊悚了。不声不响的搞出了这么一个东西，能不能我们很怀疑啊、”
“虽然不太懂航发，但是看这个结构，在设计难度上面与我们集团目前旗下所有的发动机想必，都高了不止一个层次。我的感觉也是应该先做出来，看一看能不能城歘看，实际的性能和可靠性又如何。”
周围七嘴八舌的，正信研发中心的高积研发工程师们就算知道李凡愚不能用常规的方式和三观去理解，但是心里天行I-1也是没谱。
“当然要先做出来看！”李凡愚在一片明显有很多话不好说的目光之中，挥了挥手：“把你们叫过来为的是啥？主要就是把这个设计图完善，并付诸实体进行测试！行不行的，先干他娘的一意大利炮再说嘛！”
……
带着无限的怀疑，研发中心的工程师们开动了。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在航发领域，对于正信来说困难的不是制造。汽车生产企业本就是一个综合性的工业产业，正信目前的加工规模，已经涵盖了从材料到精密加工的每一个环节。
难的，就在于一个设计。但是现在，这个最令人担心的环节，被李凡愚用一个梦幻般的方式给解决了，难免让人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是带着这种恍惚，天行I-1的试制零配件开始分发到各个负责团队的手里进行打造。七千多个零件，对于正信来说，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短短的一个多星期，所有的零件就都已经制造完毕，分别通过了指标测试后组合到了一起。、
正信天城研发中心，动力实验室。
一台没有经过任何喷涂，因抗氧化连接层TGO和ZrO2加少量起稳定作用的Y2O3合成的陶瓷层组，外观呈现出奶白色的燃气涡轮发发动机，终于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和一周之前不同，此时的研发中心之中，人们的表情，已经从深深的怀疑，变成了强烈的期待！
在过去的一个星期之中，各个负责天行航发项目子系统的团队，各自都已经进行了测试一步到位的成功，让众人在震惊于李凡愚设计的同时，心里也对这个天行I-1充满了信心。
航发和汽车发动机相比不一样的地方，正信的研发人员们在李凡愚给出的整套设计下其实并没有感觉出来。但进入到了测试环节，他们才感受到了两者的不同。
按照李凡愚的指令，首先是围绕着发动机性能、可靠和可操纵性，进行整机试验、部件试验、可靠性试验、高空环境模拟运行试验。
在这些测试通过成功之后，再将试制发动机移交到上飞方面，在他们的测试场内利用专业设备来进行动态测量、过渡态测量、高温测量、级间参数测量、加速任务试车、机动载荷模拟器、遥测遥控、试验数值仿真、试验数据库、状态监控与故障诊断以及各类新型传感器等测试环节。
第一个进行的，就是台架可行性试车测试。这个测试，说一千道一万，再怎么粉饰高大尚，说白了其实就是看看发动机出能不能正常运行而已。
放在汽车发动机的测试里面，其实就五个步骤。
但就到了航发这里，就繁琐多了；
发动机安装后，进行第一次启动前你必须保证各接口是否正常连接，检查发动机外部是否清洁，有无油迹，以辨别停车和开车时可能出现的非正常漏液吧？
试车台设备准备情况和工作现场准备情况你得了解吧？发动机通电检查，发动机所有涉及电气的系统均需进行停机状态下的通电检查和调整你得做吧？
各项经检查完了，就用了研发团队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再之后，用燃油冲注发动机燃油系统，以清除油封后留下的滑油为发动机内部启封。再按规定以工作滑油取代滑油系统中的油封润滑，吹干净氧气系统并检查氧气系密封性，排除液压油系统中的空气……
这一套，又是一个小时。
李凡愚看的都困了、
“你们这都是在哪儿学的测试程序？”他打着哈欠，身后的徐复方道。
“凡哥，这是严格按照航发国际检验流程做的啊！”徐复方显然做了相当的功课，头头是道的说起了整套测试程序。
听到后面居然还有发动机控制系统工作检查和调整，接通加力过程的检查，滑油系统的工作检查，发动机密封性检查等七个检验环节、
李凡愚的脸黑了、
他妈的！要是每一次都这么麻烦，那自己的六级座驾启动岂不是就要一天的时间？
“都拉到吧，那些工作以后再补充，先把发动机打开，冷运转之后直接启动试车！”
李凡愚拍了板儿。
正在这时，徐复方的助力戴蒙走到了二人身边，俯身说道：“李董，徐总，上飞那边来人了，说是来送研发资料并面谈关于航发研发基础方向问题的。”
“哦？”徐复方霉头一挑：“上飞的哪一位？”
“他们的总工程师黄海兴，还有......“戴蒙看了看李凡愚，小声道：“还有梅一书等人。”
“哈！”看着面前已经开始排空润滑油的天行I-1，李凡愚不厚道的笑了。
“这帮大佬亲自给咱就送资料，是拿咱们当小学生呢？去，把人请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看看咱们试车！”
第1504章：秤砣虽小压千斤！
送资料这样的工作，显然不需要黄海兴和梅一书这样总师级别的人来亲自做。
上飞这一次来到天城，其实主要的目的就是考察正信集团工业基地的加工能力。毕竟，再怎么对李凡愚这个人不满，正信集团有能力制造出只有欧美发达工业国家才能制造出的尖端零件，这本身就是一种吸引上飞公司的本事。
还没来得及参观工业基地，众人就得知了李凡愚等人正在为航发试车。梅一书和黄海兴顿时大惊！
“怎么可能？这才多长的时间，他们就搞出了航发？”
“骗人的吧？如果不是那咱们逗闷子，那么正信肯定就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涉足到航发研发领域了！”
“说不通啊！正信一共才成立几年啊？整个集团的技术爆发，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放在几年之前，他们连自己的发动机研发都人手不足，怎么可能把精力往烧钱费人的航发上砸？不可能不可能！”
面对身边以超群研发工程师和上飞考察领导的七嘴八舌，黄海兴轻咳了一声，将气氛稍微压了压，对前来邀请的戴蒙问道：“既然是这样，那就请麻烦带我们过去吧。”
戴蒙点了点头，虽然人不太爽这些人言语里外表现出来的抵触和酸意，但还是客客气气的将人请上了车，带到了动力实验室所在的研发中心。
此时，天行I-1已经在台架上面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工程师们正在手动的推动涡轮扇叶，进行第一次的冷启以动润滑内部。
当上飞公司黄海兴梅一书一行来到动力实验室，看到天行I-1的一刹那，动力实验室内就响起了一阵窃笑。
“嚯！我还以为真的发生了奇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了一个真正的航发，感情……就是做了一个航模发动机出来啊！”
“谁说不是？这也能叫航发？这能带动多大的飞机？怕是咱们的C9需要减重一百倍，才能适用这样的动力。这简直是拿出来搞笑的、”
“李董果然幽默，做个袖珍发动机模型出来试车，牛皮倒是吹得响亮，还试车、这我看……也就只能叫做试机吧？”
也不怪众人看到天行I-1之后笑喷，相比于C9项目的配套发动机，天行I实在是太小了。
C9的AJ919发动机在体积上足足有一台皮卡大小，在不装壳体的情况下，净长度就达到了6.2米，光是扇叶涡轮的直径，就有近两米。天行I呢？现在在台架上面的，算上燃烧室壳体的部分总长才不过一米二，直径四十五厘米而已。
虽然说它是航模发动机有点儿寒掺人，但是这样的航发，在专业领域内，用玩具来形容，也不为过。事实上，这样的航发在目前的航发制造领域里也是有的，但是多用于大名鼎鼎的威廉姆斯公司。就是专门做小型涡喷，燃气涡轮航空发动机的。而这种小型的航发，大多数都用于战术导弹，靶机以及无人机上面。
看到天行I-1的体型，黄海兴就笑着摇了摇头。之前存于心中的巨大疑惑稍微释然。
随着推力和推重比的增加，航发所需要的加工工艺，冷却技术难度是呈几何趋势增长的，一句话高阔来说就是是越大越难。面前这个小东西，看样子就是个什么试验品，如果上飞想做的，在短时间内也完全可以设计的出来。
早听说正信已经对航发领域有了研究建树的时候，黄海兴还暗暗诧异，但是现在，他倒是觉得正信有点儿可爱了——天真的可爱。
拿着这个东西，就敢说对航发领域有了建树，岂不就是和一个七岁孩童挥舞着树枝说自己得到了一柄绝世宝剑一般？
“呵呵，李董，别来无恙？”
正在他看着远处的天行I暗暗摇头的功夫，身着一身印有“正信Xcar”连体牛仔工作服的李凡愚走了过来。
“李董，别来无恙啊？”
黄海兴赶紧收回了神思，笑吟吟的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李凡愚却没理他，直接来到了梅一书面前，“呦，这不是梅老吗？梅老，你这人可不厚道。这些天可了劲儿的踩呼我，我可记得没报过您孙子跳枯井啊！”
李凡愚虽然不太在乎那些外界的说法，但是他可不是什么心胸特别宽广的人——账他还记着呢！
梅一书什么人？
在领域内那是泰斗，在中华的学术界是有一定地位的！
除去桃李满天下的门下学生，以及救火队员一样的无私帮助攻关，单以手里的专利数量来说，韩毅名和梅一书其实没差多少。
当然，这和韩毅名从不在乎这些专利，经常把自己做出主要贡献的专利拱手让人，也有关系——一如当初把毛虫悬架的全部知识产权白送正信那样。
所以，就算是李凡愚的身份颇高，但是这么和梅一书说话，还是触动了在场许多人的神经。
“李凡愚，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就有点儿不妥了？”
“有啥不妥的？我就是问问嘛！”李凡愚迅速回应，“你看啊，我没找没惹的，就惹了一身的吐沫星子，现在遇到正主了，还不让我问问了？”
见李凡愚居然丝毫不给面子，立刻有梅一书的学生站出来护驾。
“你这什么态度？梅老说你几句怎么了？就算是梅老说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什么身份，梅老什么身份？你多大岁数，梅老多大岁数？况且，现在我看梅老说的也没错！你们正信口口声声说是在航发领域有了突破性进展，现在就搞出来个这么个玩应儿？你当C9是导弹靶机哪？这么点儿个发动机能干什么？推个荷载十来人的商务机恐怕都得三四对吧？”
李凡愚这就不服了！
“哦、敢情岁数大就能胡乱放炮啦？我岁数小我就不要面子的啊？想要尊重，起码得先尊重我！还有，什么叫‘这么个玩应儿’？秤砣虽小能压千斤！没听说过吗？”
“你！”
刚说话那人被李凡愚气了个够呛。
“够了！”作为当事人，梅一书心里一万个不爽。但是他也知道，和李凡愚这么个在学术界口碑不怎么好的互吐口水，就算是赢了，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李凡愚，你不是来让我们看试车的吗？什么时候开始？”梅一书的颜色有点儿阴沉。
正在这时，动力实验室内的广播响起：“冷启动润滑完毕，燃料已注入，启动，试车！请工作人员离开台架，倒计时……”
随着一阵倒计时的计数声终了，一声亢奋的蜂鸣，在动力实验室内，骤然响起！
第1505章：笑、这可是涡喷航发！
燃气涡轮引擎的声音相当独特，因为涡轮扇叶的告诉转动，再加上遍布单晶扇叶表面的散热孔，会发出一种类似于几千个微型口哨一同急促吹响的声音。
此时在动力实验室之内，虽然蜂鸣声仍然清晰的攥紧了所有人的耳朵，可是却并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么刺耳。似乎是空气被许多把锋利的刀片斩断一般，急促之中，竟然透着一丝丝的温和。
“这是……燃气涡轮发动机的声音？就算是慢车怠速，也太低了一些吧？难道是发动机体积小的关系？”
“不是！我见过咱们现在军方靶机使用的北山OP-076型小型涡喷发动机改良测试，因为小型燃气涡轮发动机的布局紧凑，扇叶面积小，所需要的散热孔洞相对大，噪音是很高的！绝对和现在这个……不一样！”
当天行I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众人立刻将注意力从李凡愚的身上抽了出来，多年的职业习惯，让他们很快的发现了这台被他们称为“航模发动机”的与众不同之处。
一直跟在李凡愚后面的王瑞，见到众人反应不禁暗爽——一群土老帽！
北山算是个什么东西？测试拦截导弹用的靶机发动机而已，一次性的东西，跟我们的天行I能比？
作为动力学和热力学专家，梅一书听到天行I的声音，便直接皱起了眉头，轻轻的嘶了口气。
不过鉴于现在的天行I才刚刚进行磨合运转，他只是将耳朵竖了起来，仔细的继续听。
李凡愚也没有和他们继续斗嘴的心情了，深深的看了众人一眼，便回身走到了位于实验室角落的测试台架数据显示板前。
装配后首次运行的发动机，就像天行I这种的，启动之后并不能直接开足了马力飚性能。为了全面的测试发动机，需要按照规定的程序运转，在结构传动和传热分析的基础上，以磨合，慢车再到逐渐提升转速直到最大功率的过程。
磨合的运转程序，也分为很多种。但是因为李凡愚对天行I的期待较高，直接用了最为粗暴的磨合方式，也就是转速进二退一的方式。
放在汽车上，大致就是两脚油门一脚刹车的概念、
这种磨合方式，是最能检验发动机转子和静子间隙的方式。一般来说，在进行这样的试车磨合时，如果间隙过大，很有可能发出的就是“擦擦！”“额……”的声音、
但是现在，在程序的干涉下，天行I的发出的声音，却格外的让人舒服、
“污！污！”
“嗯……”
……
“污污！”
“嗯……”
这种声音，只能说明两个问题——发动机内部的布局极其紧凑。以及……发动机个机械部之间的震颤，因为足够高系数的精密，而大大的得到了抑制！
但是，随着磨合慢慢结束，发动机及进入慢车阶段，专属提高而噪音却仍然保持着相对一般航发小了太多的噪音时，在一群内行的耳朵里，则又听出了另外的东西！
“涡轮叶扇是什么结构？用的是什么形式的联动轴？怎么可能噪音这么小？！”
这是梅一书的问题。
很显然，在这位泰斗专家的提示下，已经将有很多人意识到了关键所在。
听到这个问题，李凡愚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心说虽然老头的人品可能有点儿问题，但是专业还是够专业。
本着学术交流的思想，他决定为他们解惑；
“天行I的扇叶没有打孔。所以噪音比同类型单晶扇叶小了25%。三轴联动，主推涡扇，高压涡轮扇叶组和低压涡扇组同轴不同转。而且，低压涡扇组的十三组涡扇，可以以机械匹配的方式，以不同速的运转房市场，协调J型燃烧室涵道。”
“怎么可能！”当场，一个上飞方面的工程师就惊叫了出来：“同轴不同速我可以理解，哪怕你这十三组低压涡扇可以自行匹配高压涵道无非就是在慢车状态下降低噪音，扩大转速区间保持燃烧室温度，尽快到达工作状态而已。但是涡扇上面不打散热孔，寿命能有多久？一两千摄氏度的工作温度，没有散热孔你这个东西在天上是要融化变形的你晓得不晓得？”
黄海兴对此深以为然，“涡扇不打孔，首先是散热的问题。散热性能不好，涡扇的寿命将急剧缩短。还有，我就假设你这个东西在一千多摄氏度的温度下不变形。重量上也吃亏啊？重量下不来，转速上不去。你这个发动机推重比想做到多少？一比五？还是一比四？”
看着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工程师，还有淡淡装逼的黄海兴，李凡愚乐了：“谁告诉你，涡扇就非得打孔？”
“还有，一千多度的工作温度……很高吗？”
黄海兴眨了眨眼睛，“不高吗？”
“哈！”李凡愚打了个哈哈，反手拍了拍身边王瑞的胸口，“你给黄总师介绍介绍，咱们Xcar超跑上和FE赛车上面用到的红脚刹车系统上面刹车盘，工作温度是多少。”
“一场比赛下来平均刹车三百二十次，峰值温度两千一百摄氏度。”王瑞身为正信车队的总技术工程师，直接给出了答案。
“你一个刹车片怎么能和涡轮扇叶比！那能一样吗？涡轮扇叶是时时刻刻都在转！”
“所以啊！”李凡愚一摊手，“天行I放弃了传统的单晶叶片，采用了更轻，更薄，散热也更好的复合陶瓷合金+碳纤维夹层结构。虽然在表面没有打孔，不过嘛……在每一个叶扇的内部，都存在800条的贯穿式散热涵道！比起你们让我代工的扇叶，这一款，同单位体积强度增加30%，重量降低20%，散热性基本持平。”
“至于推重比、一比五、一比四……？你怕不是过来骂人的。这是燃气涡轮航发！不是活塞航发！那么低的推重比，我还做它干嘛？直接把我们的W16安上去多好？”
说话之间，台架上面的天行I已经结束了慢车状态，随着测试程序的调控，工作峰开始攀升。
实验室内，蜂鸣声逐渐急促，天行I终于摆脱了它温柔的一面，变得狂躁了起来。
而随着厚实坚固的测试台架逐渐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清响，李凡愚等人面前的测试数据面板上面，几组数据，也正在飞速刷新！
第1506章：大写的服！
为了测试天行I发动机，正信实验中心特意购置了一套用于测试航发的系统。但是因为时间紧迫，购置的这套系统比较老旧，虽然不耽误测试的结果准确性，可因为计算方式的因素，在显示上面有些延迟。
随着发动机从慢车转换，逐渐提高转速向着峰值攀升，那套测试系统显示面板上面的数值，也正在慢慢的发生着变化。
此时的天行I已经进入到了快车工作区间，那位于显示面板最上面，一个优哉游哉刷新的数值，就是推力！
对于一款航发，特别是民用航发来说，你没办法用某一项数据去判定它的性能。
民航飞机是个什么东西？说白了就是空中的大巴罢了。大巴跑得快，发动机喷射有力拉的多肯定是好的，但是另一方面，飞机在天上的每一分钟都消耗巨大。
所以对于民航航发来说，性能好那是最好，但是如果性能平庸，但是经济性比较显著的话，也不失为一个优秀的动力。
但是，如果抛去经济性来说，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推力！
推力是啥？其实就跟汽车发动机的马力差不多。
飞机的速度取决于它的推力、质量和阻力的平衡值。当推力大于阻力时，飞机会加速，加速度等于推力除以质量。那么，速度就等于加速度对时间的积分，由于速度越大，阻力也越大，且阻力与速度的平方成正比，所以当阻力等于推力时，加速度为零，速度就不再增加了。
所以说航发的推力，决定了飞机的加速度和最大速度。
而此时的测试面板上，最新刷新出来的推力数值，已经突破了30千牛！
“天！我是不是看错了？刚刚进入到快车工作区间，推力就达到了……30千牛？”
“这有什么的，现在看样子已经进入到了中段加速，推力数值的增幅是会随着转速提高慢慢衰减的。我记得之前咱们军方用的靶机发动机，最大峰值转速下推力也能达到50千牛。就算是这个小航发有点儿厉害，但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靶机航发的水平。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设计并制造出这么一个具有技术特点的发动机，嗯……正信也还不错。”
立刻有人对天行I品头论足起来。
听着几个上飞的工程师品头论足，李凡愚的心里有些不爽。
啥叫充其量就是一个靶机航发水平？啥叫还不错？
你这话说的就是自相矛盾好嘛？
老子辛辛苦苦从六级座驾上扒下来的东西，是军方靶机搭载的那些妖艳贱货能比的？
笑话！
现在才刚刚进入高速工作区间而已，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他对刚才那个嚼舌头的工程师投去了王之蔑视。
可还没等李凡愚怼过去，就立刻有人跳了出来，指着最新刷新的一个数据，给了刚才那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说的那个军用靶机用航发是涡喷！这个是涡扇！能一样吗？”
“额……”被人戳了一下，那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的确，目前军方用的靶机发动机大多是涡喷发动机，一个是这种发动机的构造相对简单成本较低，可以降低靶机的成本。另一个也就是涡喷发动机的涵道比比较低，可以在和涡扇发动机相同体积的情况下，做出更大的推力。
只不过，涡喷发动机因为涵道比低，耗油可是杠杠的、
这人寻思了一会儿，争辩道：“还是看涵道比和推重比怎么样吧，要是推力高但是涵道比和推重比低，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飞机是要最求经济性的，不像是汽车一样，在地上跑哪怕马力再大再耗油，有加油站可以去。在天上，一款只知道输出功率但是不考虑燃油经济型的航发，可没有什么使用价值。”
正在这时，有人高呼道：“快看！涵道比数据刷新出来了！”
“1:11？”
“嗯？！我没看错吧！！”
“天呐，怎么可能？发动机的截面看着不大啊？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涵道比！？”
涵道比其实就是涡扇航发外涵道与内涵道空气流量的比值。内涵道的空气进入燃烧室与燃料混合，燃烧做功，外涵道的空气不进入燃烧室，而是与内涵道流出的燃气相混合后排出。
外涵道的空气只通过风扇流速较慢且是低温，内涵道排出的是高温燃气，两种气体混合后降低了喷嘴平均流速与温度，较低的流速带来了较高的推进效率和较低的噪声，而根据热机原理，较低的温度能带来较高的热力学效率。
简单来说就是，越高的涵道比，就代表了越高的推重比和越好的燃油经济型！
涵道比是涡扇发动机的重要设计参数，它对发动机耗油率和推重比有很大影响。不同用途的涡扇发动机应选取不同的涵道比，如远程运输机和旅客机使用的涡扇发动机，涵道比区间一般为4～8。空优战机选用的加力式涡扇发动机的涵道比一般小于1，甚至可小到0．2～0．3。
倒不是空优战机不想要更高的涵道比，主要是因为涡扇的截面面积，决定了涵道比的高低。而因为作战需要，经常做高速机动动作和超音速飞行的空优战斗机，需要更加流线的机身，所以只能忍痛将涵道比降低。换个角度来说，对于民航科技来说，任何空优战斗机都是油老虎！
而目前一般的民航涡扇发动机，比如通用电气旗下的涡扇航发，一般的涵道比都控制在1;8左右。不是不想做的再大了，而是因为技术原因，如果这个数值再大的话，将会让发动机的截面变得太过笨重，从而让起飞和降落安全性大受影响。
而反观天行I，因为叶扇形状和内部结构的关系，在保持了发动机整体比例协调狭长的前提下，将涵道比提高至了1:11！
这，就惊悚了了！
见到这个数值，也就是这么一个数值，上飞公司在场所有的的工程师们，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字。
大写的……服！
第1507章：您之前说什么来着？
听到满屋子的惊叹，李凡愚的心情才好了一些——这才是天行I本应该有的待遇嘛！
不枉自己把刚刚到手屁股还没坐热的六级座驾肢解拆分的苦心啊！
嗡嗡嗡、
动力实验室里，除了天行I因为转速不断向顶峰攀登而发出的蜂鸣声之外，更多的，是上飞的那些工程师止不住心中震撼，交头接耳声的议论声。
很明显，目前的推力和涵道比两项数据，让他们已经开始对这个小的不像话的航发，打起了深深的兴趣。
而通过询问，得知这款航发的所有知识产权竟然全部属于正信，是一款从零开始研发，并且在短时间内上马并完成的设计之后，议论声达到了顶峰！
七千多个零部件，怎么可能嘛！
想想之前七年的努力和心酸，这一刻，在面对这个似乎没怎么费力气，就惊掉了一地眼珠子的航发，上飞公司的那些工程师们心中五味杂陈。
很不是滋味。
黄海兴和梅一书的脸上，更是面露尴尬。航发这个东西，不像是一般的工业产品。就算是给你一个图纸让你照着抄，能抄袭并作出实机来都算是本事！
而世界上有限的几家航发发动机制造商，对于自己家的专利技术更是如数家珍，根本不可能外泄。
所以就是说，面前的这个性能优异的小型航发，十有八九是正信凭借一己之力搞定的。
惊悚吗？惊悚！
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从客观上来说，不管怎么样，不得不承认，做出这样的发动机，代表了李凡愚之前所说的话，是有底气，也有根据的。
想到之前对外界的言论，梅一书的脸上红白不定。将脚往李凡愚那边挪了一下，但是几十岁的人了，又是领域内的权威，面对李凡愚这么一个年轻的过分而且性格乖张的人，他的心里有障碍。
想要说几句漂亮话缓和关系，但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咳咳、”看到周围一片交头接耳，一直在生闷气的王瑞心中暗爽，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诸位请安静，毕竟这只是一个航模发动机的测试。你们都是上飞公司的专家工程师，我们的设计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一会儿还得和各位请教呐。”
这挑事儿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请教你大爷啊！
我们他妈花了七年的时间设计的C9发动机，关键部位还得和通用电气三皮音合作，现在天行I的数据在这里放着，虽然是一款小航发，但是从结构设计社技术应用上面，看起来已经超过了C9发动机，这他妈还指点个屁！
事实上，上飞的这帮工程师心里已经有一万个问题，就等着测试结束上前询问了。
没办法，技术工作者的求知欲，实在太强、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凡愚却一拍手，兴奋的叫了一声。
众人将各自复杂的心思收回，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显示面板上那最新刷新出来的数据、
“我靠！”
“不会吧！？”
“这破系统是不是有问题啊？”
一连串的惊叹和质疑，又响了起来。
只见那信息面板上面，推力值的显示部分，再次更新，已经由刚才的38千牛，飙升到了54千牛！
54千牛啥概念？
李凡愚目前的私人座驾湾流G650，采用的是罗罗TMK6涡扇发动机后置双发配置。
TMK6作为涡扇发动机之中目前最安静，性能公认最好的中型航发，推力是多少呢？
单发推力，也仅仅是65千牛而已！
可是要知道的是，MK6的体积，要比目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天行I，大上整整一圈！长度约莫是天行I的1.5倍！
以这个行业顶尖产品为参考，天行I的性能，在这一刻已经深深的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李凡愚自己、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一款从汽车上扒下来，而且还降级设计的发动机，能达到这个高度！实在不敢想象，六级座驾上面的原装发动机，性能到底是该有多么的爆炸！
可是，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让人意外。
随着天行I进入到快车高速区间之后，推力的数值仍然在不断的刷新！
50千牛、
55千牛……
60千牛！
那测试系统显示面板上面的数值每一次刷新，动力实验室之内，就是一片倒吸冷气外加上一片掌声！
可以说，这每一次的刷新，都在讲天行I的整体性能，推向一个新高峰！
现在，在场的所有上飞工程师几乎达成了一个共识——知道这个天行I的耐用性没问题，那么一款达到了行业领先地位的国产航发，就将要在自己的面前诞生！
这是历史性的时刻！
所有人，就连梅一书都屏住了呼吸，眼珠都不错的看着那块显示面板。
终于，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那因为系统老旧而略显迟缓的面板数据，再次挑动。
65千牛！
在这一刻，梅一书终于一咬牙，克服掉了自己心中的障碍。事实上，他现在急需一个和李凡愚缓和关系的机会，因为可以预见的是，天行I的成功，势必会让李凡愚和正信，在航发领域大放异彩、
若是某个记仇而且小肚鸡肠的家伙那这件事当众发难，自己的脸面……
还要得不要得？
那些言论可能造成的影响、必须消除。
现在！立刻！
梅一书借着所有人都在热烈鼓掌的劲儿，直接伸出了双手，满面红光的向李凡愚走了过去。
“李董，恭喜！今天对于中华的航发领域，将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日子！我代表我们的民航研发工作者，向你表示感谢！”
嗯，梅一书是民用航空技术协会的会长。
李凡愚被突然捂住了双手，有些不爽。情急之下，直接一甩，“恭喜早了！还没完那！”
别人不知道，但是经手了所有的设计工作，熟知天行I每一个结构和特性的他，自己的是知道的：天行I这关发动机的峰值性能，应该不止于此！
梅一书一愣，讪讪的收回了胳膊。再一看显示面板，大惊失色。
“不可能！C9发动机的推力才多少？！”
此时，面板上，推力值一栏之中，数字已经变成了70千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行I的峰值，达到了顶峰。任凭程序的干涉，转速也不在攀升，维持在了一个相对稳定的范围之内。
而推力值，也就在72和73之间不断徘徊。
这，才是天行I的巅峰推力数值！
——和C9发动机比起来，作为一款在体积上小了四倍有余的航发，二者之间的峰值推力，仅仅相差35千牛。
李凡愚的嘴角为勾起，这才转投看了看梅一书。
“梅老，之前您说过什么来着？”
第1508章：人心复杂，所以产权要清晰！
梅一书的脸色不好了。
天行I怎么样？可以说相当的优秀！优秀到一个航空发动机研发领域的人很难去相信，这是一个发生在中华的项目。
但是已经和你示好，还这样翻前篇儿，这黄口小儿简直欺人太甚！
梅一书重重的哼了一句，“尾巴不要翘得太高！我承认天行I的性能很优秀，可是你别忘了，天行I毕竟是小型航发，你们距离真正可以适配于C9项目的大型发动机，还有很远！我就不信，你李凡愚永远都求不到人！”
李凡愚一脸懵逼、
老爷子，您是不是反应过激了？
我问的，是您之前说了什么？指的是三分钟之前，而不是两个星期之前啊~！
刚才太过专注于天行I的极限性能了，李凡愚只觉得梅一书说了什么，但是他并没有详细的去听。现在结束了，才问起来一句，可是很明显，梅一书他……会错了意。
但是梅一书的这个态度，让李凡愚也懒得去解释了。
他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梅老。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但是正信就算是需要帮助，也会去找那些坚固不倒的桩子，也会去找那些肯客观认识问题，有志于解决问题的人。我……还真求不到您。”
梅一书的脸都气青了，在周围一片低语之中瞪了李凡愚片刻，便对身后的那些学生一招手，气哄哄的离去。
虽然梅一书动了气，但是黄海兴却是没受什么影响，过来抓住了李凡愚的手，“李董，我们C9项目就靠你了！天行I的事情我会马上和公司通报，回头我就让我们的研发团队带着详细的指标过来，配合正信尽快的完成C9项目的适配引擎！成了，我们上飞为你请功！”
李凡愚打了个哈哈，没有点破黄海兴言语之中的别样含义。天行发动机的设计现在已经通过天行I证明完全可行，剩下来的工作只是将其放大而已。虽然之中牵扯到一些冷却系统重新排布，内部构造比例重新规划的问题，但是这对于拥有设计专精的李凡愚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他想的话，几天之内就可以把这些工作搞定。
黄海兴想在这个节骨眼儿往天行项目里伸伸手，沾沾功，这在李凡愚的容忍范围之内。天行的知识产权足够清晰，在这个前提下，让别人镀镀金，没什么大不了。
更何况，天行I与C9项目的适配性调整，各项申报手续以及国际上面所需要的准入证书，也需要一个足够有经验的经手人。在这一点上，上飞倒是个不错的对象。
省得麻烦。
李凡愚打的是这个想法。
“好啊。”他点了点头，怕黄海兴起什么歪心思，便点了一句：“不过正信可是吃独食的。”
黄海兴哈哈一笑，压低了声音：“我懂，我懂！李董不要担心，天行I是你们正信自主设计的，老哥还能抢了你的功劳？放心，放心！”
黄海兴也算是梅一书的学生，见自己的老师已经走远了，也不太好久留。便再次和李凡愚客套道：“今天我就不叨扰了，改天咱们一定要好好聚聚，老哥请你喝酒。”
李凡愚倒是没想到，之前在上飞的会客厅里，这位看起来颇不知道变通的总师，还有这么高的社交技能！
他忽然想到，之前一次在和薛耀国吃饭，问及这位原来的广旗董事长从车企领导人转入工信部大佬身份后的心境如何时，薛耀国的一番话；
都是一样的，只要是在体制内，每一个人都在固定的场合，为了自己的立场和利益表现出最合适的态度，说出最合适的话。干事情永远就是读人心，人心读不懂，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人心读懂了，在哪里区别不大。
说这话的时候，薛耀国刚好四十岁，两鬓白发已经丝丝可见。
想了想C9项目出问题之后，发生的林林总总，再想到在C9发动机的解决方案上黄海兴之前表现出来的执拗和现在的变通，李凡愚的心中不免发出一阵冷意。
人这个东西……太复杂了啊。自己的修行和阅历，看来还是浅了。
看着上飞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李凡愚对指挥着团队为发动机停车，做测试后处理工作的徐复方招了招手，“草药，从现在起，天行项目由你全权负责。尽快把天行I的知识产权和专利敲定下来。我最近的重心可能要放在天行的后续开发上面，事情可能会比较多。产权的事情交给你，你给我看住了。只要是有新成果出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申请专利，千万要把这一部分做的清晰一些，明白吗？”
徐复方虽然不太明白李凡愚这么敏感的原因，但还也知道知识产权的重要性。更何况，天行I作为实质上中华第一款自主研发的民航用涡扇航发，未来的市场前景大为可期，产权方面清晰一些是没毛病的。
“没问题凡哥，这件事情交给我。”徐复方重重的点了点头。
……
虽然天行I的性能和可行性参数出来了，但是测试工作还不能算真正的完成。现在进行完的，只是在常规环境下的测试工作，是为了证明机械运作没有问题。但是航发毕竟是要在高空，低温高海拔等集团环境之中使用的。
接下来的测试林林总总的还有许多。
趁着这个功夫，李凡愚便抽出了身来。
自己的六级座驾，可是拆了个七零八落，天行I的原型发动机，现在可还特么在他收藏老爷车的地下车库里面以零件状态散着呢！
别说自己的这个新玩具自己还没玩儿，就算是为了天行发动机的功劳，特么也得还六级座驾一个全尸啊！
当他拿着工具，回到自己的地下车库时，却惊讶的发现，那些原本散落在地上的零件……不见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寻思着是不是零件被什么竞争对手或者干脆是上飞方面的人得知了消息顺走研究去了的时候，工业基地外面的一阵笑闹吵嚷，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只见Xcar的试车场那边，王瑞和一群不知死活的小子，正在用一架人手机械臂，吊着一个黑乎乎的机械，往一台梭子形的车架里装。
李凡愚定睛一看，顿时三尸神暴跳，五脏内生烟——那不就是老子的原型机？！
“他妈的！你们玩儿大了吧！”
第1509章：立场！
李凡愚黑着脸，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一群正在跃跃欲试，将六级座驾原装发动机放入车架的Xcar工程师之中。
“我擦这个吊这个吊！直接上涡扇，插上翅膀没准儿能飞啊！”
“哈哈，飞肯定是不能让丫飞了，上一上大致赛道，看看能不能跑出个七八百才是重要的！”
“六！六……啊！师兄！咳咳、李董！”
正当众人吵吵嚷嚷的时候，一声师兄和李董，将在场所有人惊了一下。
场面立刻安静。
李凡愚沉着脸，在一片龇牙咧嘴和躲躲闪闪的眼神之中，来到了车架旁边。正见到操控者人手机械臂的王瑞。
之前正信迁移至富州，李凡愚委托这家伙打包自己的收藏来着。所以地下车库的钥匙，出了自己之外，只有这个家伙有。没想到，自己才几天没注意，这边儿就除了幺蛾子。
“你在做什么？”
冷不防听到李凡愚的声音，王瑞的手一抖，那台通体黝黑，在太阳下淡淡反射着光晕的六级座驾引擎也是一阵不稳，差点儿从人手机械臂上掉了下来。
“凡……哥、”
看着王瑞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李凡愚的口气加重了几分：“你，在，做，什，么？”
“啊！我发现地下车库里有一台天行、咳咳、这不是前些天的火箭车实验失败了，那台引擎被毁了吗？咳咳，于是……”
“哪里哪来的给我放到哪里去！立刻，马上！”李凡愚伸手一指，大喝道。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自己这一段时间都不在天城，对于工业基地这边也是疏于管理，这群皮痒的自由散漫的毛病又加重了。
不治疗一下，能行？
“善用未申请专利的集团研发成果做无关的事情，谁给你们的胆子？！在场的每一个人，把集团保密合同手抄十遍。从本月起奖金停发，看悔改态度解封！”
李凡愚虎着脸宣布道，在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自从正信集团成立到现在，李凡愚可还没有这么惩治过员工。几个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工程师立刻端正了，他们知道，李凡愚这是动了真怒。
王瑞一愣，随即讪讪道：“凡哥，我这是想着做一种在速度和操控上能达到完美平衡的赛车，现在的F1越来越慢，我寻思……都是我的错、你看就别处罚小的们了吧……”
“保密合同你抄一百遍，罚十个月奖金，员工等级降一级！”
李凡愚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还敢犟嘴？反了你了！
王瑞憋了憋嘴，不言语了。
李凡愚从他手里拿过人手机械臂的操控系统套在了手上，将从鬼门关钱走了一道的六级座驾引擎放到了一旁的推车上，在一片寒蝉之中回到了地下车库。
嫌F1慢？
你他妈咋不上天？！
对于Xcar这边的脑洞，李凡愚又有了全新的体会。
从来没见过比我李凡愚还膨胀嚣张的人，今天……算是特么见识了！
……
上飞公司。
得知正信方面已经研发并测试成功了小型航发天行I后，郭昊天心中五味杂。虽然想到上飞经手了九年的C9项目，在发动机这一关键性配套上面将要仰仗一个私企，注定要分走原本应该属于公司的荣誉和关注。
但是同时，他的心中也是一阵快意！
虽然不爽李凡愚，虽然对正信能解决吃死了上飞的发动机难题有点儿酸，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中华民航领域的一次突破！
特别是听说了天行I的各项参数如此优异之后，哽在了心里的一口气，更是畅畅快快的呼了出来。
“你们确定，正信的这套引擎，可以配套到C9项目上面吗？我的意思是，毕竟天行I是一个小型航发，能不能作大，并且保持现在的水准，成为一款可靠的科技引擎？”
面对郭昊天的询问，黄海兴和几个研发工程师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将正信目前为止发过来的所有的测试报告消息，和郭昊天详细说了一遍。
末了，黄海兴抚了抚眼镜，“根据我们的观察，天行I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凭借正信目前表现出来的研发实力和制造实力，解决C9的困境，问题不大。”
“好！”
郭昊天听到这句话，直接一拍桌子、
不用再受制于人的感觉，太他妈顺畅了！
他转头对一旁的金鹏道：“既然黄总说没问题，那你立刻就去一趟天城，和正信那边再深入的交流一下，早日把C9动力的问题解决掉，敦促一下；李凡愚那边。黄总，你也准备团队对接，全力辅助正信，为研发保驾护航，尽快搞出可以适配与C9的动力系统！”
金鹏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但是黄海兴，却是别有意味的笑了笑，微微点头。郭昊天见他的态度，不免有些奇怪。但是知道黄海兴不像是表面那么耿直的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任务又详细的安排了一下。
可是待他说完，让众人尽快执行，众人领命出门之后，黄海兴却留了下来。
“黄总，你还有事？”郭昊天看了看黄海兴，询问了一声。
黄海兴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又重新做回了椅子上，“郭总，对于C9项目的动力部分，您的想法……真的是要启用正信的天行？”
明知道黄海兴话里有话，但郭昊天还是眉头一皱，道：“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果然，黄海兴顺着这句极富技巧的问题，说出了他自己的想法：“郭总，C9项目咱们可是做了七年了。现在项目完成在即，您可得想好了啊。C9目前的AJ引擎，虽然在部分专利和知识产权上不属于我们，但是在整体上，可是完全由我们上飞设计的。但是天行……可跟咱们上飞，没多大关系。”
“你想说什么？”郭昊天将手中的圆珠笔放在了桌子上，坐直了身子，紧紧盯着黄海兴的脸，注意着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黄海兴抚了抚眼镜，“我的意思是说，之前通用和三皮音停止我们的配件供应，是拿准了我们无法自行生产制造，也没有替代品。所以才有了和正信李凡愚方面的接触，但是现在，天行I已经问世，可用于C9项目的天行后续航发，也可预期。您说，在这个时候，我们再去和通用电气以及三皮音谈判，会不会掌握主动权？”
郭昊天脸上滴水不漏，心中却是一动。
见他不说话，黄海兴将身子微微前探，说了句他自认为郭昊天绝对无法拒绝的话。
“您是希望新闻联播上播报‘由上飞公司设计制造的C9正式投付使用，打破了我国民航客机领域空白’的消息呢？还是希望看到‘有上飞公司设计制造，正信集团供应动力配套’……的消息呢？”
第1510章：我认为另一种说法更好听！
黄海兴的话，让郭昊天的心里彻底的震荡了起来。
刚才高兴之下，他甚至都没考虑过这些事情。
C9项目重不重要？
当然！
一个由上飞独立完成，至少是名义上独立完成的大飞机项目，对于上飞和郭昊天本人来说重不重要？
必须！
郭昊天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发动机的产权和零配供应问题解决之后，C9立刻就可以交付客户使用从而飞向蓝天，谱写中华民航客机领域的新篇章。而自己，也会彻底因为主导了这个项目平步生云，走上自己人生的另一段巅峰。
看着郭昊天一时的失神和迷离，黄海兴心中大定。
自己C9项目进行了九年，作为总师，自己在这个项目上却耗了整整十年！其中无数次的攻关克险，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关键时刻眼巴巴的看着功劳白白让给他人？
不存在。
在体制内呆的久了，特别是以一个技术管理人员的身份，在体制内呆久了。黄海兴比任何人都知道机会的难能可贵。也深深的知道，在这个领域内，这个大环境下，只有彻底的成功才能成就一个人。
比如自己，比如全部自项目都挂着自己名字的C9。
为了这个，民族大义？国家利益？
屁！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坐在对面的郭昊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黄啊，你的话说的很及时啊。”
在上飞C9项目目前的人事架构里，位于前列的就是郭昊天，金鹏和黄海兴三人。作为公司总经理，党组主席，郭掌控全局。而金鹏则负责内外部事务的沟通，金则是技术方面的大拿。
从常理上来说，C9作为一个技术攻关项目，主要的领导和技术领导的走动会更加的亲密一些。
但是实际上郭昊天和黄海兴的交情并不是很深，反而比较亲近性格被公司很多员工所诟病的金鹏。
所以不论是在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里，郭昊天一直称呼黄海兴为黄总。
这一声老黄，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黄海兴颔首一笑，也适当的表示了接受，“郭总。”
“你这个提醒实在是太及时了！再晚一些的话，C9这个项目肯定是要受大影响的啊！”拍着黄海兴的肩膀，郭昊天满脸的真诚。
“郭总不要这么说，您这是当局者迷，被发动机之前出现的问题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我相信，要是没有我的提醒，您也一定能想的通的。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刚才您交代的，各方面都不一定传达下去呢。”黄海兴懂得进退，小小的捧了一下。
郭昊天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得感谢你啊！感谢你让我认识到C9项目到底存在了什么问题！”
“嗯？什么问题？”黄海兴奇道。
“人的问题！”刚才还春风和煦的郭昊天瞬间变了脸，抬起手掌狠狠的拍在了黄海兴面前桌子上，在摆满了奖状和各种比例飞机模型的办公室内响起一阵沉闷的回音！
“完全由上飞设计制造的C9项目好听，确实好听。我承认，也是最合乎我个人以及上飞目前绝大多数人利益的一个名头。
但是在这个好听和利益之下，我们所要面对的将是受制于人，看别人的脸色！将要面对的将是一群看着我们笑话，在背后嘲笑我们没骨头，自己坑自己的外国同行！
非上飞独立设计，或者是重要配件与其他企业合作的C9项目不好听，确实不好听。想想过去的九年，我们为了这个项目付出的种种，我就有一种被别人投了闺女的感觉，心里酸。
但是我觉得，以上这两种说法，都比不上‘完全由中华设计制造并享有全部知识产权’来的更好听，来的更踏实！”
说到这里，办公室里又响起了一阵巨响——那是激动之中，郭昊天挥舞的手臂将身旁的地球仪撞翻所发出来的。
“黄海兴，日常工作之中，我们都要经手大量的琐事杂事烂事。面对百样米养出的百样人，没有手段心机在这个体制内混不下去。这个规则我知道，我也遵循。但是我问你，作为C9项目的总工程师，我们党组成员。你的觉悟去哪里了？你的良心去哪里了？你忘了C9是什么项目？！”
面对郭昊天的突然翻脸，饶是黄海兴的城府再深，也不免方寸大乱——他想不到，一向颇有手段而且官场道行深厚的郭昊天，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又这个表现！
“郭总，你听我解释！”短暂的失神后，黄海兴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乱之下，手往哪里放都不知道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考虑吗？”
“所以为菜肴谢谢你！让我在C9这个项目还没有完成，还有机会的时候认清你这个总师！”郭昊天长舒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我会向上级报告，也会在公司的党组会议里面提到。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走到了门口。将办公室的房门拉开，定定的看了一眼黄海兴，逐客的意图不言而喻。
刚才办公室内的两声巨响和郭昊天的嗓门儿，已经吸引了很多过往的工作人员停留在走廊附近。
见外面人头攒动，想要解释的黄海兴也生生的将话憋了回去，只能寒着脸，缓缓走了出去。
路过郭昊天面前的时候，他重重的哼了一声，用眼神将走廊里围观的人目光逼退，咬牙低声道：“郭昊天，我倒是看错了你了。不过我劝你一句，做人留一线，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不然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郭昊天却笑着摇了摇头，同样低声回道：“我后悔的事情办了太多了，但是今天这件事情，我怎么想都不会后悔。”
哼。
随着一声夹杂着怒意的闷哼，黄海兴扬长而去。
郭昊天冷冷一笑，随即招过了隔壁办公室自己的秘书小张：“去，通知公司的党组成员，明天上午八点半开会。必须全员到齐！”
“会议的内容是？”
“党性和民航人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