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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孔     大宋王侯txt下载     大宋王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一十章 岸边黑影

    (今天第三更,非常感谢老兄弟‘流离de岁月’再次慷慨捧场。)

    刘瑾瑜接过柳越泽递过来的宣纸,很随意的看了两眼,但紧接着眼睛一亮,神色中已经一片认真,口中念道:“秦淮夜泊…………官柳动秋条,秦淮生暮潮。楼台见新月,灯火上双桥。隔岸开朱箔,临风弄紫箫。谁怜……远游子,心旆正摇摇。”

    将这首诗念完,刘瑾瑜的双眼已经越来越亮,细细品味一阵之后,说道:“这首诗…………堪称上上品。当今天下,就属我唐国的文坛兴盛,但各种诗词不免追求繁复,穷尽变化。而今晚题目是秦淮河景,那便是不要出现任何‘河’、‘水’两字才为上佳。这首诗开头两句,写诗人在一个春天的夜晚泊舟秦淮,春风拂柳,暮潮生岸,富于诗情画意,中间四句,正面写泊舟秦淮的所见所闻,是全诗的重心所在,也是全诗的精彩之处。新月楼台,双桥灯火,本为静景。着以‘见’字、‘上’即字,则化静为动。五六两句,‘朱箔’、‘紫箫’,备极华丽;‘隔岸’、‘临风’,更见飘渺之致;恍若蓬莱仙境。”

    “另外,从景物描写角度看,这几句诗也很有特点。首先,是位置经营之妙。诗人的视线从河岸楼台转到天空新月,接着又转到横跨秦淮河的小桥,转到河对岸的朱帘绣户。有近有远,错落有致,富有立体感。其次,造语十分讲究。如‘隔岸’、‘临风’,‘开朱箔’、‘弄紫箫’,佳人绰约的身影、优雅的体态历历如绘。诗的整个画面清丽秀俊,鲜明地表现了秦淮河的特点,但却又不带半点烟火气息。自大唐朝以来,诗文数百年的发展,意境深远大气的作品也有许多,然而到得这时,诸多诗词作品往往是走到穷尽辞工繁复变化的道路上,若能走回来,返璞归真的大家自然也有,或简或繁,自然各有特点。意境能到这首诗这个程度的却是寥寥无几。……好诗啊!”

    这时候主舫当中的众人有人对望几眼,有人喃喃重复着诗句,安静异常。其实若是其它的词句也就罢了,但叶尘抄的这首《秦淮夜泊》却是在中国文史上与唐代杜牧的《泊秦淮》并称与世,被称为历史上写秦淮河无数诗词中最好的两首。是经过时间和历史的检验,的确是有着流传上千年都毫不褪色的魅力。此时在座众人算是以诗词为生,他们研究诗文几十年,有的甚至一辈子,或许没有刘瑾瑜评论这般精准,但也能够分辨出水准的。

    “不知这诗是那位大才子所作?”有人发问。

    写着这首诗词的宣纸此时已经传到柳家家主柳越泽手上,此时闻言,低头看去。只见在那笺纸左下方书有落款,赫然写了七个字。

    陈府。

    陈青。

    字仲舒。

    …………

    …………

    叶尘此时却已经不顾柳宗阳的劝阻,提前下了船舫,和一脸兴奋且又神色复杂的陈峰、陈俊坐着马车,向苏府赶去。

    就在之前,叶尘将好诗《秦淮夜泊》写完之后,突然透过窗户看见岸边有一道熟悉的黑影一闪而过。然后就心不在焉,只想着早早回家起来。

    柳家八连舫的主舫之上侧边舱房之中,参与表演的歌姬舞姬们正在一间间的房中化妆或休憩,柳舫诗会的主厅距离她们仅一板之隔,若是出了走廊,也可以在道口的纱帘后方看着这场聚会的进行。

    因为今晚上有吏部侍郎刘瑾瑜的出场,柳家是下了大价钱的,所以今晚能来参与这表演的,大都已是秦淮河畔有了一定名气的女子,多半有着各自的引人之处,甚至若是普通的诗会,她们其中的一个,也能挑起大局。

    这类诗会对她们来说,只是出去表演歌舞,只要有着出色的才艺,那也足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了,不过诗会上,主角毕竟不是她们。所以一个个姿态还算矜持,安安静静地扮演绿叶,润物细无声的让人记住。高傲和矜持只是手段,名气才是真正最重要的东西。

    今夜到这里的名气最高的几名女子中有一个是香月楼的碧巧儿。香月楼是开业时间才半年多一些,但经营有方,发展迅猛,如今已经是金陵最顶尖的九家青楼中的一个。而碧巧儿正是香月楼的花魁。

    此时在房间之中,碧巧儿正捧着脸颊左右顾盼铜镜中花了妆后的样子,丫鬟莲儿也在旁边看着,口中倒在与自家小姐轻笑着交谈:“小姐,你方才出去表演的时候,那傅公子可是一直朝着你这边看呢,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哦。”

    碧巧儿眸中深处有着对某事的忧色,此时叹了口气,微笑着瞟她一眼:“我出去表演,他们自是朝着我这边看,有什么奇怪的。倒是莲儿你,却只看见了傅公子一个人,让人好生奇怪。”

    “小姐啊,是真的嘛。”莲儿皱了一张小红脸表示着抗议,“他目不转睛呢!”

    “你若不是目不转睛地看他,又怎知他目不转睛地在看我。”碧巧儿继续笑着打趣,小丫鬟窘得嘴也撅了起来,决定不理她了,不过过得片刻,又靠了过来:“小姐,今夜这柳舫诗会的斗诗魁首,到底谁能拿到啊。”

    碧巧儿偏着头在发鬓间嵌上一朵小花:“文无第一,斗诗也没有真正的标准,哪里又有什么魁首了,你这丫头,就是爱问这些。”

    莲儿看出自家小姐有些心不在焉,左右看了两眼,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总司使大人难道真的死…………”

    “闭嘴!你的保密训练难道白训了吗?这些话在这样的场合下也能随便说出口。你想害死整个香月楼的人吗?”不等莲儿将话说完,碧巧儿便脸色微变,伸手将莲儿嘴捂住,然后樱桃般的红润嘴唇放在莲儿的耳朵旁,以蚊子飞舞的声音说道。

    碧巧儿的声音虽然小,但话语中的严厉依然让只有十五六岁的莲儿双眸中泪花浮现,低着头细细的说道:“小姐!我知道错了。”

    这时,碧巧的另外一名丫鬟从门口那儿过来:“小姐小姐,似乎又有好诗词了,我们去看看吧。”

    “哦?”碧巧儿在刹那间脸上堆满笑容,拉着擦干泪水,同样已经一脸笑意的莲儿一同出门,朝长廊门口纱帘那边过去,好几位各个青楼的女子都已经聚在了这边,碧巧儿过来之后,也附在那纱帘边观看,正听到那边传来“谁怜远游子,心旆正摇摇”的声音,先前刘瑾瑜已经读了一次,这是其中一位学子的第二次吟诵了。

    诗会的气氛到此时其实有些奇怪,稍稍安静了些,之前的盛况当中,大家作诗吟诗都很踊跃,言笑晏晏,这时候倒像是被某种气场给压制了一般。众人仍在回味着那首诗,随后这些女子也弄来了一张抄了那诗的笺纸,围在一起将全篇看了一遍,随后又看一遍,碧巧儿眸中异彩连连。

    “陈府,陈青,字仲舒,这是谁呀?”

    “没听说过啊…………”

    相对于外面那帮学子首先沉浸于诗词当中,这边的女子们在察觉到这诗词的意义后首先关心的便是它到底为何人所作,几人将那落款看了好几遍,彼此询问,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这时候外面也已经有人问道:“大家觉得,此诗如何?”

    “这诗……”

    “这诗到底是何人所作?”

    一时间没有人说出评价,倒是有人在喃喃点头中隐隐说了“绝妙”,随后念诗那人便又拿起来念了落款:“陈府、陈青、宁仲舒,可有人知道此人是谁么?”

    一阵安静。

    “哪个陈府?”

    “柳舫诗会,应该是做丝绸生意的陈氏那个陈府吧!”

    “陈府虽然生意做得不小,但从未听说过有人拥有如此诗才啊…………”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对于陈青这个名字,大家都是没人听过。

    柳越泽随后也只好叫来去外面送进诗的那人,结果进来的并非下人,而是柳家的那位举人柳宗阳。柳宗阳曾经受刘瑾瑜指点,算是刘瑾瑜的半个弟子,有些才华,进来之后,恭敬的向刘瑾瑜行过礼之手,方才笑着说起他知道的事情。最后并说到名叫陈青的书生已经提前离去。

    “哦!原来是吴越国苏州秀才,一个月前被宋国朝廷官府弄得家破人亡,才来金陵投奔亲戚来的。怪不得这首《秦淮夜泊》最后会有‘谁怜远游子,心旆正摇摇。’这样的感慨。”

    这话一出,不仅在场的众人,旁边纱帘后的女子也是面面相觑,随后说话声便也响了起来。

    “竟然提前离场?”

    “他的身世的确很离奇悲惨…………”

    …………

    …………

    原本文无第一,诗作品评本没有标准,到了某个高度之后,人言占很大部分,这首《秦淮夜泊》虽然真是上佳,但却正好是刘瑾瑜最喜欢的风格,所以当场给予的评价非常之高。

    要知道,秦淮一夜,传出去的并非只有诗作,待到刘瑾瑜在诗会上对这首诗的评价传出去,结果如何,真是可想而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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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岸边黑影

    (今天第三更,非常感谢老兄弟‘流离de岁月’再次慷慨捧场。)

    刘瑾瑜接过柳越泽递过来的宣纸,很随意的看了两眼,但紧接着眼睛一亮,神色中已经一片认真,口中念道:“秦淮夜泊…………官柳动秋条,秦淮生暮潮。楼台见新月,灯火上双桥。隔岸开朱箔,临风弄紫箫。谁怜……远游子,心旆正摇摇。”

    将这首诗念完,刘瑾瑜的双眼已经越来越亮,细细品味一阵之后,说道:“这首诗…………堪称上上品。当今天下,就属我唐国的文坛兴盛,但各种诗词不免追求繁复,穷尽变化。而今晚题目是秦淮河景,那便是不要出现任何‘河’、‘水’两字才为上佳。这首诗开头两句,写诗人在一个春天的夜晚泊舟秦淮,春风拂柳,暮潮生岸,富于诗情画意,中间四句,正面写泊舟秦淮的所见所闻,是全诗的重心所在,也是全诗的精彩之处。新月楼台,双桥灯火,本为静景。着以‘见’字、‘上’即字,则化静为动。五六两句,‘朱箔’、‘紫箫’,备极华丽;‘隔岸’、‘临风’,更见飘渺之致;恍若蓬莱仙境。”

    “另外,从景物描写角度看,这几句诗也很有特点。首先,是位置经营之妙。诗人的视线从河岸楼台转到天空新月,接着又转到横跨秦淮河的小桥,转到河对岸的朱帘绣户。有近有远,错落有致,富有立体感。其次,造语十分讲究。如‘隔岸’、‘临风’,‘开朱箔’、‘弄紫箫’,佳人绰约的身影、优雅的体态历历如绘。诗的整个画面清丽秀俊,鲜明地表现了秦淮河的特点,但却又不带半点烟火气息。自大唐朝以来,诗文数百年的发展,意境深远大气的作品也有许多,然而到得这时,诸多诗词作品往往是走到穷尽辞工繁复变化的道路上,若能走回来,返璞归真的大家自然也有,或简或繁,自然各有特点。意境能到这首诗这个程度的却是寥寥无几。……好诗啊!”

    这时候主舫当中的众人有人对望几眼,有人喃喃重复着诗句,安静异常。其实若是其它的词句也就罢了,但叶尘抄的这首《秦淮夜泊》却是在中国文史上与唐代杜牧的《泊秦淮》并称与世,被称为历史上写秦淮河无数诗词中最好的两首。是经过时间和历史的检验,的确是有着流传上千年都毫不褪色的魅力。此时在座众人算是以诗词为生,他们研究诗文几十年,有的甚至一辈子,或许没有刘瑾瑜评论这般精准,但也能够分辨出水准的。

    “不知这诗是那位大才子所作?”有人发问。

    写着这首诗词的宣纸此时已经传到柳家家主柳越泽手上,此时闻言,低头看去。只见在那笺纸左下方书有落款,赫然写了七个字。

    陈府。

    陈青。

    字仲舒。

    …………

    …………

    叶尘此时却已经不顾柳宗阳的劝阻,提前下了船舫,和一脸兴奋且又神色复杂的陈峰、陈俊坐着马车,向苏府赶去。

    就在之前,叶尘将好诗《秦淮夜泊》写完之后,突然透过窗户看见岸边有一道熟悉的黑影一闪而过。然后就心不在焉,只想着早早回家起来。

    柳家八连舫的主舫之上侧边舱房之中,参与表演的歌姬舞姬们正在一间间的房中化妆或休憩,柳舫诗会的主厅距离她们仅一板之隔,若是出了走廊,也可以在道口的纱帘后方看着这场聚会的进行。

    因为今晚上有吏部侍郎刘瑾瑜的出场,柳家是下了大价钱的,所以今晚能来参与这表演的,大都已是秦淮河畔有了一定名气的女子,多半有着各自的引人之处,甚至若是普通的诗会,她们其中的一个,也能挑起大局。

    这类诗会对她们来说,只是出去表演歌舞,只要有着出色的才艺,那也足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了,不过诗会上,主角毕竟不是她们。所以一个个姿态还算矜持,安安静静地扮演绿叶,润物细无声的让人记住。高傲和矜持只是手段,名气才是真正最重要的东西。

    今夜到这里的名气最高的几名女子中有一个是香月楼的碧巧儿。香月楼是开业时间才半年多一些,但经营有方,发展迅猛,如今已经是金陵最顶尖的九家青楼中的一个。而碧巧儿正是香月楼的花魁。

    此时在房间之中,碧巧儿正捧着脸颊左右顾盼铜镜中花了妆后的样子,丫鬟莲儿也在旁边看着,口中倒在与自家小姐轻笑着交谈:“小姐,你方才出去表演的时候,那傅公子可是一直朝着你这边看呢,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哦。”

    碧巧儿眸中深处有着对某事的忧色,此时叹了口气,微笑着瞟她一眼:“我出去表演,他们自是朝着我这边看,有什么奇怪的。倒是莲儿你,却只看见了傅公子一个人,让人好生奇怪。”

    “小姐啊,是真的嘛。”莲儿皱了一张小红脸表示着抗议,“他目不转睛呢!”

    “你若不是目不转睛地看他,又怎知他目不转睛地在看我。”碧巧儿继续笑着打趣,小丫鬟窘得嘴也撅了起来,决定不理她了,不过过得片刻,又靠了过来:“小姐,今夜这柳舫诗会的斗诗魁首,到底谁能拿到啊。”

    碧巧儿偏着头在发鬓间嵌上一朵小花:“文无第一,斗诗也没有真正的标准,哪里又有什么魁首了,你这丫头,就是爱问这些。”

    莲儿看出自家小姐有些心不在焉,左右看了两眼,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总司使大人难道真的死…………”

    “闭嘴!你的保密训练难道白训了吗?这些话在这样的场合下也能随便说出口。你想害死整个香月楼的人吗?”不等莲儿将话说完,碧巧儿便脸色微变,伸手将莲儿嘴捂住,然后樱桃般的红润嘴唇放在莲儿的耳朵旁,以蚊子飞舞的声音说道。

    碧巧儿的声音虽然小,但话语中的严厉依然让只有十五六岁的莲儿双眸中泪花浮现,低着头细细的说道:“小姐!我知道错了。”

    这时,碧巧的另外一名丫鬟从门口那儿过来:“小姐小姐,似乎又有好诗词了,我们去看看吧。”

    “哦?”碧巧儿在刹那间脸上堆满笑容,拉着擦干泪水,同样已经一脸笑意的莲儿一同出门,朝长廊门口纱帘那边过去,好几位各个青楼的女子都已经聚在了这边,碧巧儿过来之后,也附在那纱帘边观看,正听到那边传来“谁怜远游子,心旆正摇摇”的声音,先前刘瑾瑜已经读了一次,这是其中一位学子的第二次吟诵了。

    诗会的气氛到此时其实有些奇怪,稍稍安静了些,之前的盛况当中,大家作诗吟诗都很踊跃,言笑晏晏,这时候倒像是被某种气场给压制了一般。众人仍在回味着那首诗,随后这些女子也弄来了一张抄了那诗的笺纸,围在一起将全篇看了一遍,随后又看一遍,碧巧儿眸中异彩连连。

    “陈府,陈青,字仲舒,这是谁呀?”

    “没听说过啊…………”

    相对于外面那帮学子首先沉浸于诗词当中,这边的女子们在察觉到这诗词的意义后首先关心的便是它到底为何人所作,几人将那落款看了好几遍,彼此询问,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这时候外面也已经有人问道:“大家觉得,此诗如何?”

    “这诗……”

    “这诗到底是何人所作?”

    一时间没有人说出评价,倒是有人在喃喃点头中隐隐说了“绝妙”,随后念诗那人便又拿起来念了落款:“陈府、陈青、宁仲舒,可有人知道此人是谁么?”

    一阵安静。

    “哪个陈府?”

    “柳舫诗会,应该是做丝绸生意的陈氏那个陈府吧!”

    “陈府虽然生意做得不小,但从未听说过有人拥有如此诗才啊…………”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对于陈青这个名字,大家都是没人听过。

    柳越泽随后也只好叫来去外面送进诗的那人,结果进来的并非下人,而是柳家的那位举人柳宗阳。柳宗阳曾经受刘瑾瑜指点,算是刘瑾瑜的半个弟子,有些才华,进来之后,恭敬的向刘瑾瑜行过礼之手,方才笑着说起他知道的事情。最后并说到名叫陈青的书生已经提前离去。

    “哦!原来是吴越国苏州秀才,一个月前被宋国朝廷官府弄得家破人亡,才来金陵投奔亲戚来的。怪不得这首《秦淮夜泊》最后会有‘谁怜远游子,心旆正摇摇。’这样的感慨。”

    这话一出,不仅在场的众人,旁边纱帘后的女子也是面面相觑,随后说话声便也响了起来。

    “竟然提前离场?”

    “他的身世的确很离奇悲惨…………”

    …………

    …………

    原本文无第一,诗作品评本没有标准,到了某个高度之后,人言占很大部分,这首《秦淮夜泊》虽然真是上佳,但却正好是刘瑾瑜最喜欢的风格,所以当场给予的评价非常之高。

    要知道,秦淮一夜,传出去的并非只有诗作,待到刘瑾瑜在诗会上对这首诗的评价传出去,结果如何,真是可想而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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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太一真经

    (更的有些晚了,不好意思。)

    这个夜里金陵城中陆续发生的一切,自然在叶尘预知之中。不过,他提前退场,却并非是计划之中的事情。实是因为看见了那道梦魂牵绕的身影。

    时间过了亥时(后世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叶尘和喻清妍的卧室之中。一男两女,还没有睡。

    叶尘一脸尴尬,喻清妍羞红着脸,低着头始终不语。今晚上刚刚出现的绝色女子却是有些恼怒。她恼怒的自然是叶尘竟然和喻清妍已经同屋同床。更准确的说是喻清妍竟然在她之前与叶尘已经同屋同床。

    她就这样恼怒着,但却无法将恼怒的话说出口,只能这样瞪着叶尘。

    这女子自然便是原来圣堂的圣女,玉老魔之女玉道香,如今契丹的皓月公主。当然,她自始至终都是叶尘的小妾,只是二人不管是真正意义上的,还是如叶尘和喻清妍这些天这样还未突破那层关系的同房同床,玉道香都没有走到那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玉道香说道:“两件事情。第一,给你带来了《太一真经》的下半卷,与你从陈景元那里得到的《太一真经》上半卷合起来修炼,可治好你丹田的问题。第二,我要带喻清妍去契丹。”

    关于修炼太一真经能够治好自己丹田的事情,叶尘在钱月禅那里就已经听说过,所以不意外,但玉道香竟然给他带来了下半部,却是让他大吃一惊。要知道这太一真经的下半卷可是一直在太平教张无梦手中。玉道香这一年多以来,虽然实力提升迅速,但依然不是张无梦的对手,更何况她如今没有了圣堂的帮助,单枪匹马又怎么可能从张无梦中手中将这半步太一真经抢过来。对此叶尘很疑惑。

    紧接着他听到玉道香所说第二件事情,先是想到玉道香因为喻清妍和自己同室同床而生气,所以想将喻清妍带得远远的。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以玉道香的性格,将喻清妍直接杀死或许还有一定可能,但大费周章的带到契丹去,那绝对是不会去做的。

    叶尘突然想起这些天从华夏卫府北府传过来有关契丹皇宫中的一些情报。其中提到契丹萧皇后为了给契丹皇帝治病,派出大量人手,南下中原,甚至不远千里前往江南寻找名医。还有北府司使,已经由吴姓改为萧姓的萧秀明在密报中提到过,玉道香是当今萧太后失散十八年的女儿皓月公主。这件事情牵扯极大,叶尘给任何人都没有说,并且严令萧秀明不可透露此消息给别人的同时,要尽可能动用北府力量,不要让大宋朝廷中的人知道契丹皓月公主便是叶尘小妾玉道香。

    想起这些事情,叶尘心中恍然,已经大体推测出玉道香是如何拿到这半部太一真经的。同时也隐隐猜测玉道香带喻清妍北上契丹,多半是要给契丹皇帝,玉道香的哥哥看病的。

    果然,不等叶尘继续推测,也不理会喻清妍脸色大变中胡思乱想,玉道香没好气的瞪了二人一眼,说道:“能从张无梦手中拿到这半部太一真经,是以治好契丹皇帝的病为条件的。鬼医肯定是请不动的,所以只能让喻清妍跟我去契丹给契丹皇帝治病。”

    叶尘听玉道香话语中并没有称契丹皇帝为哥哥,不由长松了口气,知道玉道香或许已经认同了突然多出来的哥哥母亲,但却是不会长期当那契丹皓月公主的。

    …………

    …………

    叶尘那首秦淮夜泊在柳舫诗会上大出风头的消息还没有传开,黑夜里的陈家大院里灯火星星点点,但却和平常一样一片安静,由于叶尘的小院另有院墙相隔,且平日间也不会过来什么人。丫鬟楚楚那边,喻清妍也特意交待不要让二楼。所以二楼一男两女独处一室,并不担心有心人会注意到什么。

    “今晚上我和叶郎睡。”玉道香说道。

    “喔!”叶尘有些茫然的答应一声。喻清妍抬头看了一眼叶尘,开始换新的被褥床单。

    玉道香自然不是寻常女人,之前因为她的父亲玉老魔等各种原因,她一直没有和叶尘同房,如今玉老魔死了,再加上去了一趟契丹认了母亲和哥哥,前些天在一线峰又差点与叶尘生离死别。这短短数月时间中各种经历,已经让她一些想法和观念发生了巨大变化。再加上今晚来见叶尘之后,看到叶尘和喻清妍竟然同房、同床一个月,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所以,将那两件要做的事情交待清楚,将太一真经拿出后,终于不顾少女的矜持,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只是玉道香虽然故作平静,甚至显得有些轻描淡写,但目光如炬的叶尘依然发现玉道香雪白的脖颈嫣红片片,说那句话时,身体也绷得有些紧。

    玉道香虽然不是寻常女子,但毕竟只是十八岁少女,可以想见,不管表面上表现得多么平常,但说出刚才那句话,心中定是已经羞得不行。

    喻清妍收拾完床铺之后,便一声不吭的出了卧室。卧室外间也要床铺,本是贴身丫鬟住的,小院唯一的一名丫鬟楚楚在楼下住,所以一直困着。这个时候刚好喻清妍可以用来睡觉。

    不提喻清妍在外间心中是何种复杂的心情,能否睡得着。屋内二人自是不会立刻就脱衣睡觉。

    书房中,叶尘坐在桌前,双眉微皱,正在看着那一个古朴的小册子。玉道香坐着对角那面,手里拿着另一本小册子在看,面色凝重。

    长久的沉默之后,二人极有默契地同时抬头,神色中都有凝重之意。

    终究还是叶尘先开的口:“玉儿,好像有些不对,这太一真经的上下两部不好修炼。”

    玉道香摇了摇头:“不是好像,也不是有些,这两门功法,完全相逆,根本无法练下去。”

    此时他们两个人手里拿的小册子,却是天下间极为珍贵的东西。正是太一真经上下卷。

    这上下两卷之前分别被太一道陈景元和太平教张无梦所有,而这两人则是这天下间屈指可数的半步先天强者。

    据说若是有人能够将太一真经上下两卷同时修炼所成,就会白日飞升。

    叶尘当然知道这是荒诞不经的传言,从来没有相信过。若是能晋升到先天境界,他还觉得稍微靠谱一些。只是,自从听了钱月禅死前给他所说有关先天境界的一些感悟之后,他也不认为单凭一部功法就可让人晋升至先天境界。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门功法本身,依然是天下武道修行者们狂热追求地妙诀。若是传出去,定是能够引起天下江湖武林一番血雨腥风。

    只是这一对年轻人在夜里就着灯光研究了半天,最后却得出了有些令人垂头丧气的结论。

    明明是同一种功法的上下卷,但里面内容的风格完全是南辕北辙,风马牛不相及,而且隐隐相冲。

    二人对看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半响之后,叶尘挑眉说道:“不对,钱月禅说太一真经能够治好我的丹田,肯定不会无的放矢。喔!对了,玉儿你是从何处听说太一真经可以治好我的丹田?”

    “我以前听父亲说过,太一真经可治一切丹田之伤。”玉道香轻声说道,她本以为这太一真经可治好叶尘的丹田,可是没想到这上下卷竟然互相冲突,此时心中难免再次替叶尘担忧起来。又紧蹙秀眉道:“这太一真经功法怎么如此怪异,世上哪有这种完全阴阳两种极端属性真气修炼功法。”

    叶尘忽而翻开其中一页,眼中骤现笑意:“别急着感叹………这上面不是还写着双修之法吗?”

    玉道香皱眉说道:“性命双修,何为性命?本乎天者,谓之命,率乎己者,谓之性,以神为性,以心为命,神不内守,则性为心意所摇,心不内固,则命为声色所夺,不亡情,不化道,去而复回谓之反…………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可是你如何练得?你整日周旋于华夏卫府差事和官场之上,哪里能找到离声色之境。哼!我…………我大可陪你双修,但以你现在的心境状态,肯定是要走火入魔的。”

    叶尘皱眉一想,摇了摇头,心想的确如此。便将这个诱人的念头暂时抛到了一边。

    “我再看看你的丹田经脉。”玉道香沉思半响之后,轻声说道。

    叶尘沉默地点点头,内观之术虽然细微,但有时候总是旁观者清,尤其是像玉道香这种境界的人,更是容易发现问题所在,以自己高妙的学识,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法。

    玉道香走到他的身后,也不见她怎么做势运功,那只右手便自然地贴到了叶尘地后背俞门穴上。

    书房内一阵无由风起,案上灯光忽明忽暗,空气里骤然出现了一阵极为柔顺的力量波动。

    玉道香闭着双眼,将体内的真气小心翼翼地传送到叶尘的体内,察看着他的丹田伤势。

    待会还有一更,兄弟们不要错过————————

第四百一十二章 ‘钱庄之战’的前奏

    许久之后,闭着双眼地玉道香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古怪的情况。

    叶尘此时却没有什么感觉,只觉着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股清晰的真气流在自己的腰后散后,迅疾传遍全身,就像是在洗木桶浴又像是在晒春日里的太阳,整个人的精神极为放松,竟似快要睡着了。

    忽然听着身后玉道香轻噫了一声,叶尘想也未想,眼帘未睁,打着呵欠问道:“怎么了?”

    玉道香平伏了一下微微喘息地胸脯,望着叶尘的眼神却变得怪异了起来:“还记得去年夏天,我们在永乐边城刚认识时,在那荒庙中发生在你身上的异变吗?”

    叶尘闻言一怔,说道:“当然记得,只是当时我被冰火两重天折磨的神志有些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还真不知道。”

    玉道香此时脸上洋溢有喜色,说道:“你的身体特殊,这部太一真经正常人修炼不了,但你却是可以的。”

    玉道香先是千里下江南,后来恰逢叶尘在一线峰差点被圣堂炸山活埋,大怒之下,追杀圣堂那位与大长老玉枫关系最为亲密的七长老冯浩南足足近一个月,两人交手数十次,最后玉道香将冯浩南重伤,正准备击杀时,圣堂大批高手赶来,一番击战之后,玉道香受轻伤被迫退走,冯浩南侥幸活了下来。

    所以,玉道香这些天其实极为疲惫,弄清楚叶尘可以修炼太一真经,治好丹田的隐患之后,她心神一松,躺在床上很快就沉入了黑甜梦乡之中。

    而叶尘迫不及待的直接开始了修炼太一真经。

    …………

    …………

    柳舫诗会在叶尘匆匆离场之后,又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后半夜才结束。

    此时马车行驶在热闹稍稍渐褪的街道上,速度依旧很慢,街道上欢闹的人群拥挤依旧,火光从马车外映进来,刘瑾瑜想起今晚上那首‘秦淮夜泊’,心中甚是满意,本来以他的身份地位参加柳舫诗会还是有些掉价。只是今晚上能亲身驾临,却是有原因的。

    当然,表面上只是因为他碍不过柳家的面子。但实际上却是另有主因。

    吴越国已经没有了,但被吴越国王室一直掌控的吴越钱庄依然还在吴越王钱志尹手中。不管是因为江南钱庄与吴越钱庄一直以来的竞争关系,还是担心吴越钱庄会被大宋所用。圣堂都不能让吴越钱庄继续存在下去了。

    所以,近日圣堂准备对吴越钱庄及背后的几个商行动手。而这个动手却不是动以武力,是要以圣堂手中的江南钱庄和江南商行通守商业手段,或吞并,或挤垮吴越钱庄。

    吴越钱庄及背后的几大商行虽然比起江南钱庄和江南商行还有一定差距,但势力、财力也是非同小可,甚至相比寻常商人来说都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若想将其吃掉,并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情。而做为江南钱庄真正的主事人之一,这件事情将会全权由刘瑾瑜负责。

    这些天在打探到吴越钱庄和其身后几大商行的大量情报的基础上,刘瑾瑜经过深思熟虑,召集心腹幕僚,最后制定了一个极为周密的计划。这个计划可行性很强,但却需要大量的流动资金。即使以圣堂的富可敌国短时间内也拿不出这么多真金白银。

    本来若是以往,他大可暗中调动南唐国库银子,可是自从弥勒教主楼炎明渐渐控制朝堂之后,国主李煜在楼炎明的指示下,给户部派了不少颇为利害的新人过来。他知道,是楼炎明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个时候他却是绝对不能动库银的。

    所以,万了能够万无一失的吃下吴越钱庄,他需要向柳家这样的巨富豪商调动大量的现银。而这才是他今晚破例来参加柳舫诗会的真正原因。实事上,他刚才与柳家家主柳越泽上岸分开时,两人已经谈好了这件事情,柳家答应拿出十五万两银子。并且也愿意柳家出面向吴越钱庄借贷十万两银子。同时,柳越泽也答应了刘瑾瑜,会奔走各大商家,以拉投资、囤积货物的名义,给他聚集不少于百万两的银子。

    不过,今晚上在柳舫诗会上能有《秦淮夜泊》这样上品诗词的出现,抛去今晚上的正事之外,也算是大为不虚此行了。至于写《秦淮夜泊》的那名书生,以他如今的地位,见一面自然是好,不见却也不算什么。单凭一首好诗只能吸引他的一些注意力,但还不至于让他去特意关注。

    同一时间,另一条街上,同样坐在马车中向柳园赶去的柳家家主柳越泽又看了一眼手中宣纸上那首《秦淮夜泊》,想到这首诗在明日传开之后,定会让柳舫诗会声势大涨,他不由心情大好。

    世人皆言商人逐利,地位一向处于社会的底层,即使如他们柳家这般富甲天下的商人大世家,虽然有钱也能解决不少问题,将地位提高一些,但是各种歧视仍然存在,每年大灾小灾,他们出钱出力,往往还得不了一个善名。

    他们柳家甚至耗费了大钱建了学堂,就是想让自家出一批文人,哪怕砸钱,至少也能进入士人之流。但这方面一直效果不佳,柳家最高也只出了柳宗阳这一个举人。若是放在如陈家这样一些中等商人世家,一个举人分量已经足够了。但以柳家这样顶尖大豪商,也只能说聊胜于无。

    但柳家每年花了大力气、大价钱操.弄的这柳舫诗会,眼下却有了一定的成果,算是帮着他们柳家半只脚踏入士人的阶层了,只是另外半只脚也想上去仍然有一段距离,如今柳舫诗会一经别人提起,在一些真正大儒才子眼中就首先想到恐怕依然是暴发户的气息。但若他们柳舫诗会有一首极佳的诗词出品,给他们柳舫诗会,乃至柳家所带来的好处,却是寻常人难以想像到的。

    至于今晚上答应刘瑾瑜的那些事情,虽然牵扯的银子即使以他们柳家也是掏空了现银,并且还要他们柳家在中间担保借贷和聚银。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将自家身家大半全部押在刘瑾瑜身上。但是他却并不担心,因为刘瑾瑜是以南唐朝廷要对付吴越钱庄的名义请他们柳家帮忙的。在江南地界上以南唐一国之力对付一个失去国家支撑的吴越钱庄,他不认为会有什么问题。甚至柳越泽将此事看成了柳家能够真正步入南唐高层的机会,实事上,刘瑾瑜也答应了他在事后会给柳宗阳谋个从六品的实缺位置。

    再次确定答应刘瑾瑜的事情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柳越泽便将此事暂时抛之脑后。想了想,他揭开车窗帘,对旁边骑马跟着的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说道:“现在便去通知我们柳家麾下十七家青楼,让里面姑娘传唱这首秦淮夜伯,然后明天天一亮,便安排人将今晚上诗会上出现的秦淮夜伯及刘公的评语在金陵大肆宣传。还有,明日让宗阳去陈府拜访那陈青,让他试试陈青的深浅,若这首诗真是那陈青自己所做,便高俸聘请陈青做远儿他们的客卿老师。”

    管家神色并不意外,恭敬称是,然后离去。这种事情柳家不是第一次做,管家一直负责此事,也算是轻车熟路,只不过今晚上这首秦淮夜泊的水准显然要比以往那些好诗还要高上好几个层次。

    金陵城中每天晚上都会有诸多新出炉的诗词在城中传来传去,秦淮夜泊自是上佳之作,但真要引起轰动或得到冠绝今夜的美名,暂时还是不可能的。柳舫诗会那边刘瑾瑜的那些评语还未传出来,普通人眼中,顶尖的诗词大抵都是相差无几,在一般人看来,这诗固然好,但与金陵成名的那些才子所做诗词比起来,或许也只是相仿,或者因为这些才子以往已经拥有的名气,而陈家那位身世悲苦的秀才之前毫无名气,从而致使他们会将这秦淮夜泊看得稍差一点也说不定,也只有那些真正才学渊博之人,才能清晰察觉出这首词作的隽永深远与返璞归真,感受到明显的差距。

    …………

    …………

    清晨时分,白色的雾气又弥漫了金陵城,明媚的阳光正从雾气上方升腾起来,喷薄出壮丽的晨曦。

    修炼了一晚上太一真经的叶尘觉得神清气爽,若是让当今江湖武林中人知道叶尘一晚上真气恢复了多少,定会大吃一惊。叶尘真气修炼速度远快于常人,一方面自是太一真经本身乃是当今天下最为顶尖的内功心法,另一方面自然是他体质特殊的原因。至于具体原因,叶尘自己其实都说不清楚。

    早餐时间,叶尘、玉道香、喻清妍坐在一起喝肉粥的过程里,玉道香检查了叶尘体内真气之后,刚开始也是吃了一惊,但紧接着想通了一些事情,反而觉得理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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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香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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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玉道香只是仔细的查探过叶尘丹田之后,便长松了口气,再没有多说什么。

    喻清妍顶着两个黑眼圈,昨晚上她在外间偷听了一晚上,心中总想着叶尘会和玉道香做些什么事情,但除了刚开始的说话声之外,后面便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反而让她惦记了一晚上,从而一晚上都失眠。

    相反,玉道香却是扎扎实实的睡了个难得的好觉,她此时吃完早餐,说道:“我也有些事情要做,会在江南待一个多月,这些时间内你们要将你们的事情做完,到时候喻清妍要跟我去契丹。”

    叶尘眉头微蹙,两个月时间有些紧,但他没有说什么。喻清妍虽然不想和叶尘分开,但却知道之所以去契丹给契丹皇帝治病是因为给叶尘换回了治其丹田的太一真经。再加上玉道香对她可是有救命之恩,所以她也不会有意见。不过,她心中却有一个小心思————想着玉道香在江南这一个多月,会不会在这里住。若是玉道香每天晚上都潜入陈府和叶尘睡,那她岂不是没法和叶尘同屋同床了…………

    …………

    …………

    叶尘和往常一样,从陈府侧门出来,偷看过霸拳武馆怪异老头练拳之后,便去秦淮河边散步。

    若是有人能够在此时碰触叶尘的身体,就会发现他的身体在以一种非常奇妙的节奏进行着极为细微的抖动。若是霸拳武馆深处的那位老者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大吃一惊,惊骇欲绝。

    金陵城此时已经恢复平日的繁荣,只是过了这天中午,昨夜柳舫诗会上的事情夹杂着其余有关诗词的消息才渐渐传播得广泛,这首秦淮夜泊的影响,在柳家大力推波助澜之下,也开始在此后几天的时间里,于金陵城中,掀起了持续震动与波澜,并且随着时间的加深,不断扩大…………

    金陵城的天气晴朗了大概两天,然后便开始转阴,走在秦淮河边街道上,微冷的秋风卷舞起街道上的落叶,也给一度喧嚣的城市,增添了几分萧瑟的感觉。

    当然,在大多数人看来,金陵城依旧是平日的样子,秋天的样子本就该是如此,河面上水色清清,画舫依旧,船儿带动了浆声,自依依的垂柳间轻盈划过,风将附近的落叶卷起,随后打着旋儿飘落在水面之上,随波光沉浮漂向远方。城内道路间行人车马、青衣小轿、贩夫走卒形形色色,宽街窄巷、青石长阶,木制的桥梁自稍窄的河道上横跨而过,水流稍缓之处,便能看见女子在石阶上浆洗衣物,闲谈说笑的情景,远远的,茶楼饮宴,酒肆飘香。

    大多数的人,还是在忙忙碌碌地为生活而奔忙着,当然,既已习惯,那边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了。若得闲稍停,或去茶馆小坐,或在路边暂歇,偶尔提起近日有趣的传闻,大抵少不了昨晚上几场诗会的事情,而其中,被提及频率最高的,大抵也就是那首《秦淮夜泊》的出世,以及有关柳舫诗会上,户部侍郎刘瑾瑜对这首诗的那些极高评语。

    从陈家兄弟与张谦的争执开始,起因经过结果,再加上陈青的来历,悬念**,悲惨波折。所谓戏剧性,总得满足这些条件才行,若仅仅只是某某才子赋诗一首,技惊四座,文采风流,人们也是听得腻了,如果再加上诗人悲惨身世,又有各大青楼花魁才女青睐,戏剧性便要增添几分,而这《秦淮夜泊》,在这方面便做得更足了一些,人们喜欢好诗词,也喜欢这样的故事,几日以来,若去青楼楚馆闲坐,姑娘们出来时,少不了也要听听这曲《秦淮夜泊》,品评一番其中妙处。

    至于这首诗作者的信息,却同样随着这首诗传了出去。

    陈府,陈青,宁仲舒,前吴越国秀才,为陈府陈广元亲侄子。

    另外,在这首诗出来的第二天,柳家柳宗阳亲自登门拜访陈青,以每月百两银子高俸聘请陈青为柳家几名第三代嫡系少年的客卿老师。所谓客卿老师实际上就是挂个名而已。

    当然,叶尘顶着陈青的身份,在陈家的地位自然也发生了一些很大的变化。不管是对冲淡一些陈家商人世家铜臭,还是因为叶尘的原因,让陈家与柳家这样的超级大豪商有了交际。叶尘在无意中都给陈家带来的极大的好处和利益。不过,这些小事叶尘却是不会理会的,他借了陈青之名,事后自然会想一些办法不但不会让陈家被牵连,而且还会给陈家一些补偿。

    …………

    …………

    秦淮河最为热闹的地方,便是夫子庙及贡院一带,与之隔河相对的便是众多青楼楚馆所在之地,此时才过中午,这些地方尚未开门,不过该起床的还是已经起来了,若从下方街道走过,也能看见一些女子在楼上或倚栏独坐,或闲聊嬉戏,内里的院墙之中,隐约有丝竹之声,渺渺而来。

    后院之中,碧巧儿和几名女孩子叽叽喳喳地拿出了抄有那秦淮夜泊的小册子,一字一句地看着,嘴中哼着曲调,将这首诗编成曲子。

    “听说待会刘公子要在我们香月楼举办文会,那陈青好像也会参加。”

    “是吗!是吗!听说那陈青长得也只能算中上,但那双眼睛却极为有神,好亮好亮…………”

    “前几日在柳舫诗会没看见人,今天一定要见识一下能够写出《秦淮夜泊》这样好诗的才子长什么样。”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下方的女孩你一言我一言地说着诗词的来历背景,讨论着写下《秦淮夜泊》的年轻书生,很快在碧巧儿的带领下,将这首诗编成了极为优美的唱曲。

    “可惜这陈青的家人算是被我们华夏卫府害死的,之间有着死仇,不管他多么有才,都是我的敌人…………”碧巧儿心中暗忖道。但面上在听完大家的讲述后笑道:“这样的话,《秦淮夜泊》的曲,几位妹妹应该都会了吧?”

    “我们也照着弹了,但是有的地方弹不好…………”

    “嗯,曲子学了便行,《秦淮夜泊》这曲,有几处指法特别一点的地方,唱词呢,其实也可以稍稍变化几处,我带着几位妹妹弹奏一次,然后再为大家讲解…………”

    如此说着,几名女孩子回到了琴前坐着,碧巧儿目光扫过一圈,将手指按上瑶琴琴弦,一个轻盈柔雅如烟黛般的笑容之后,指尖轻挑而起。

    “官柳动秋条,秦淮生暮潮…………谁怜远游子,心旆正摇摇…………”

    袅袅的琴音自房间里响起来,多人的演奏,绝大多数人还不熟悉的情况下,本应是有些混乱的,然而在这片琴音当中,最为明晰优美的那道琴音却是稳稳地带着曲调在走,虽然声音都是一样的大小,但那道琴音在意境上完全同化了其余的乐声。随后,柔美的嗓音也带着大家的唱腔响起,若此时有精通此道的客人前来,或许便会发现,这道乐声与唱功,竟是比之南唐皇宫中一些专门负责吟唱国主李煜诗词的歌女都未有丝毫逊色。

    这声音正是香月楼花魁碧巧儿的声音,时而活泼轻灵,时而如流水如铃音,让人心中安静闲适,乐声如此响起时。

    “巧儿姐的唱功还是这般好……”

    或佩服或嫉妒。过得不久,里面的课程终于也结束了,剩下的便是女孩子们自己的练习。

    …………

    …………

    夕阳绚烂,街景依旧明媚。

    马车穿过金陵的街道时,阳光正从西侧的天空照下来,道路边三三两两身船锦衣的行人悠闲漫步,中间夹杂着面黄肌瘦的乞丐,也偶尔有带着刀剑的江湖人,持着布幡的行者游医,挑着担子的农夫低头而行。

    临近秦淮河的柳树黄了叶子,在风中摆动,梧桐树叶飘飘荡荡的卷过道路上方的屋檐时,乌篷船的船夫撑着蒿子,让船儿沿着河水飞速向前。

    叶尘看了一会儿那乌篷船,将船头上一名船客右手看似无意中所做的一连十多个手势强行记住,然后在脑海中根据情报司编写的手语,翻译成文字内容。

    小船与岸上的马车并排行驶了一阵,马车拐上石桥,小船自桥下驶过,在前方的水路拐角与马车分道扬镳了。

    金陵虽然没有杭州城内那样水路纵横,但江南之地小桥流水从来不缺的。

    马车行过短短的一条街,陡然停了下来,等着一行二十多名鲜衣怒马护卫簇拥的一辆华丽马车经过。

    “这是兵部尚书曾大人的马车,听说曾大人最近与国师走得很近。”马车停下来时,坐在叶尘对面的柳宗阳便轻声说道,表现一番自己见识多广和消息灵通,叶尘自然适时表现出一副惊讶,说一些钦佩的话。如今叶尘已经是柳家子弟的客卿老师,在柳宗阳看来算是半个自己人,一些话自然也是可以说的。

    “柳世叔对朝廷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好像还挺了解的吗?”

第四百一十四章 密会

    “如今我南唐这局面,如我柳家这样的商人大世家,不了解是不行的。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灾祸临头。所以说,这个世道钱要有,但家中一定要有当官的,否则钱多只能招来杀身灭门之祸。年初大盐商朱家就是个例子,那已经是传承上百年的豪商世家,还不是说没了就没了,全家几百口人死的死,关得关,家眷都去了教坊司。喔…………说起来朱家那十七岁的丫头可真是水灵,还是个才女,如今在教坊司可是门庭若市啊!只是**一晚的价钱实在是太贵了一些,竟然一百两银子一晚上。”

    “是吗!等凑够了银子,在下也去试试。”

    …………

    …………

    今夜在这香月楼请宴、开诗会的人名叫刘林轩,是南唐户部尚书刘瑾瑜的儿子,却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如今在吏部任职,年轻轻轻已经官居从五品。

    他举办的诗会,虽然规模没有柳舫诗会大,但对于大量甚至得不到官身的幕僚、才子来说,还是令大伙都趋之若鹜的,毕竟以刘瑾瑜为主的刘家乃是书香世家,在南唐官场上势力和影响不小,光是七品以上官员就有四位,更不用说这么多年与刘家以联姻等各种方式结成的姻亲网大多都是官场中人。而这也是楼炎明虽然对刘瑾瑜身份有些怀疑,但却不能用强的主要原因。

    这刘林轩是刘家年轻一代中最有才学,也是最有潜力前途的一人,做得一手好诗词,交际广泛。今夜的宴饮诗会虽然只是临时起意,但前来赴会之人便着实不少,并且有大半都是有功名在身才子。

    例如在前几日柳舫诗会上,若不是叶尘的《秦淮夜泊》出现,那首写下《秦淮晚眺》多半会取得当晚诗会头筹,同样是柳家客卿老师的金陵大才子傅若金,刚才听柳宗阳所说,今天也是过来了的。

    此时到了香月楼,二人下了车,在前方的人影中看了看,正好看见了正与人交谈的傅若金。走过去时,傅若金也看见了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之色,随后倒只是拱拱手,与柳宗阳打了招呼,但却故意冷落叶尘。叶尘却是懒得理会这种无趣,抬头打量着香月楼,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香月楼是华夏卫府情报司一个秘密据点。

    傅若金不理会叶尘,不料后者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反而让傅若金心中更为不舒服,但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却已经打定注意,待会要让对方出丑,甚至身败名裂。

    三人到得门口,眼前的人也多了起来,便在此时,听得后方隐隐传来些动静,两人回过头去,街道一侧,正有人停了车马,朝这边过来。身前身后,有不少人都已经拱着手迎上去,虽然此时来的多是文人,保持着克制,但仍然可以让人感觉到那股热度,来人身份不低。人声嘈杂间,叶尘只隐隐看到那边来的是个年轻公子。

    “那是谁啊……”叶尘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后方有人说话:“请让让请让让。”叶尘与柳宗阳、傅若金避开一侧,一名年轻公子从香月楼中迎出来的,经柳宗阳轻声介绍,叶尘才知道迎出来的就是今天诗会的举办者刘林轩。

    傅若金看着那身影迎过去,随后思考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拍了下手中折扇:“哦!那是宰相韩熙载韩相公的儿子韩文博…………想不到他今天也来了。”

    …………

    …………

    入夜后,远远近近的光点,几条城内河流如带,一条条地在城市里延伸。光芒亮些的地方,那水带便也晶莹晃动,光芒暗些的街道旁,水光沉默在那黑暗之中,只是偶尔有船只亮着灯光,在视野中缓缓划过去。

    香月楼内外灯火通明,檐廊钩挂的三栋楼宇将这片街道点缀得绚丽,附近街道之上,路过的行人都会忍不住朝这边望过来几眼,瞩目指点,楼内则是一片觥筹交错的热烈气氛。今日这香月楼中,既有文会,也有表演,此时楼中宴饮未歇,香月楼中几名当红名妓已经开始上台演唱词曲。

    香月楼在短短大半年时间中能够成为金陵最顶尖青楼之一,楼中姑娘艺业自然是极为不错的。几场表演之后。厅堂内气氛已经愈发热烈起来。有些人便有诗作出炉,交传赏析。

    今日这场聚会,虽然也有文会的气氛在其中,但总的来说。因为宰相公子韩文博的到来,与普遍意义上的文会已经有些不一样。刘林轩是官员,所交际来往的,便不可能只是文人,甚至还有几名交好的武将也已参与其中。聚会之上。便不可能有什么太过强迫性的规矩,只能由主家或是想要出风头的人尽力挑起写诗作词的兴趣。所以,宴会之初,便有人端起酒杯到处走动闲聊打招呼,这时候也正是状况热烈的时间。

    …………

    …………

    人多、热闹。二楼的一处宴席旁,此时也正有一些状况正在发生。端着酒杯的书生与人挥了挥手,转身往前走,猝不及防与旁边的男子碰了一下。

    “当心。”

    “哎……”

    砰、哗……

    发生的状况并不大,书生并没有撞翻桌子,只是一不小心,将旁边的酱碟打翻在了衣服上,他只是一个踉跄便已站稳,但打在衣服上的酱汁总是留下了痕迹,一时半会擦不掉了。书生有些苦恼地摊了摊手,旁边的人问候一两句,然后便有香月楼的人过来查看,随后在掌柜的吩咐下安排房间给他清理。

    他与不远处同来的柳宗阳打了招呼之后,在小厮的引路之下,上去了三楼。

    香月楼的一楼二楼如今是作为饮宴的大厅来使用,三楼也亮着灯火,人却没什么。书生进了刚刚点起油灯的房间,换了衣服,随后也在窗口前朝外面看了看,夜风袭来,灯点晃动着,微带凉意。

    “大人!夫人在皇宫内平安无恙…………夫人腹中胎儿预计就在这几天就要出生了…………大人要不要给小公子或者小姐起个名字,让属下传到开封。”

    如果此时有人也身处这房间之中,或许便会听见,细微的交谈声正在这片空间里进行着。

    “名字啊!也不知道可儿生的是男是女。名字我这些天已经想好了,若是小子就叫叶钰,若是丫头就叫叶禅好了,乳名让可儿取,取什么都行,只要她高兴。至于字让陛下赐个字吧!”

    “是!大人。属下记下了。”

    “这几天圣堂的人应该已经去苏州调查过陈青的底细,江南商行在金陵的大掌柜易三省也已经约我后天去他府上见面,多半是要拉拢我。我到时候会将他搞定。不过,这位易三省其实和那郑老一样,都不是江南商行的真正主事之人。目前可以肯定的只有刘瑾瑜是圣堂对江南商行和江南钱庄的真正主事人之一。所以,我们的主要目标依然刘瑾瑜,我会按照之前的计划,一步步的想办法接近他,在适当的时候,你们务必要做好配合。”

    “大人放心,刘瑾瑜府上已经有我们的人,到时候只要大人说出暗号,便会配合大人做事。”

    “最近江南商行和江南钱庄有什么异动没有?”

    “属下正要禀报大人,据我们在江南商行和江南钱庄中的探子密报,这些天不论是江南商行,还是江南钱庄,都在大肆调集筹集现银,只是目的是什么,在钱庄和商行中的寻常掌柜都不知道,我们的人也正在想办法打探。”

    “哦!筹集现银,多少现银?”

    “加起来已经超过两百万两。”

    “他们筹集这么多的现银定是有什么大动作,抓紧时间打探,另外…………给吴越钱庄和太平钱庄传信,让他们在商界中也注意打探各种不寻常之事,做好防范。”

    “是!大人。”

    此时在这里秘密交谈的,自然便是叶尘与华夏卫府情报司副使胡三光。这一次接头并非是之前计划,而是刚才叶尘在来香月楼的路上,看到小船上有人打出手势,临时知道胡三光在香月楼有要事禀报。也就是说这是胡三光根据叶尘的行踪,而做出来的计划。

    与胡三光谈完这些,叶尘出门下楼,大厅中热烈依旧,倒是听得台上正在唱《秦淮夜泊》,却正是月香楼的花魁碧巧儿正唱到:“楼台见新月,灯火上双桥。隔岸开朱箔,临风弄紫箫。谁怜远游子,心旆正摇摇……”柳宗阳在那边听,见叶尘下来,笑着说:“唱你的诗呢。”

    厅堂之中众人闻言,不少人纷纷望了过来,有人已经从人群中朝这边走过来,看来是要与叶尘结交一番。

    便在这时,傅若金突然说道:“其实《秦淮衣泊》这首诗我之前好像在某个地方听过。”

    众人闻言,不由一怔,准备走过去和叶尘结交的人也停了下来,柳宗阳脸色微变,心中对傅若金恼怒无比。叶尘则是眉头微蹙。

第四百一十五章 打脸

    本来一些自持身份的人看了一眼叶尘,便转过头去,自忙自的。但傅若金这话一说,包括主座之上韩文博和刘林轩等人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刘林轩知道《秦淮夜泊》这首诗他父亲在前几日柳舫诗会上给过很高的评语,此时听了傅若金所言,对傅若金有些不满的同时,也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叶尘,等着顶着陈青名头的叶尘开口解释,若叶尘不能证明自己这首诗是自己所作,他不介意顺手教训教训这欺名盗世之辈。

    在众目睽睽之下,叶尘没有经过多久的思考,便对傅若金说道:“傅若金!在下从无得罪于你,为何如此血口喷人?”

    傅若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冷哼一声,抱拳向主坐上韩文博和刘林轩行了一礼,朗声说道:“陈兄来到金陵已经有些时日,但至今只有这一首诗作。这对于我等来说,实在是难以置信。陈兄不妨问一下,在座诸位,凡是真正才子,谁会一个多月才作一首诗。”

    众人闻言,嗡嗡议论起来。有不少人看向叶尘时神色中已经满是鄙夷,心中生出怀疑。

    叶尘突然感觉眼前这些所谓南唐才子真的好无聊,难道他们不知道诗词这东西是应景而发,应该是抒发人心中的一些感慨、情感才是。如眼前这些所谓才子,甚至整个金陵城中的读书人这般,整天将作诗当成吃饭一样,绞尽脑汁的去作诗,那又有什么意义。或者说整天想着去作诗或许对诗词一道的发展大有好处,但对这个社会的发展,对这个国家的建设,对人们赖以生存的一些生活用品的生产出现没有丝毫贡献。往大里说,对整个人类的生产力的发展不但没有丝毫好处,反而更加加深了重文轻工、轻商的畸形现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严重影响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的前进。南唐如今如此孱弱,与如今南唐重文轻武,推崇轻谈作诗写词有着直接关系。

    这样想着,叶尘叹了口气,说道:“多说无疑,傅兄不妨直说,在下如何才能证明《秦淮夜泊》乃是在下所作,而非抄袭。”

    傅若金眸中流露出阴谋得逞的神色,说道:“说来其实也简单,陈兄现在再作一首诗,若是依然有《秦淮夜泊》的水准,便可证明《秦淮夜泊》乃是陈兄所做。”

    叶尘讥讽道:“那傅公子不妨定题,否则在下若是再作一首好诗,傅公子又说在某处听说过。那在下可真是说不清楚了。”

    傅若金眼见叶尘神态竟然如此镇静,不由心中反而有些不安起来,心想难道这陈青真的很有诗才。但他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却是不能服软,转过头去,对主座上的韩文博和刘林轩行了一礼,说道:“韩公子和刘公子在此,哪有在下出题的资格,不如请两位公子出一题。”

    韩文博和刘林轩互相略一谦虚,最后韩文博略一沉思,说道:“刚才听人说起这位陈兄乃是原吴越国之人,只因家国被那宋国所破,所以才来我唐国金陵投靠亲人。陈兄不妨就结合自己的经历,以眼前我金陵之生活为题,抒情一首诗词,以证自己亲白。”

    “韩公子所出此题甚好。最是适何陈兄证明自己的亲白。”

    “陈兄国灭家破,经历坎坷,该是作一诗词表达心中的情感。”

    宰相公子说了题,下面众人顿时大声附和。

    叶尘一边心中感慨眼前这些人除了真正能够做实事的极少部分之外,大多数就是空上社会和国家的蛀虫。一边略一沉思,突然想起当今南唐国主,中国历史上最为顶尖诗词作家李煜在南唐被灭,被大宋大军活捉押送至开封生活一些日子后,所做得那几首传唱千古名词中的一首。不由眼睛一亮。

    叶尘记忆中那首词还正好与自己如今扮演的陈青身份契合。只是里面一些细微之处,还要修改一下才行。比如词名应该由《虞美人》改成《忆家国》。

    在众人瞩目之下,却见叶尘直接走到旁边一张矮几前,拿起了毛笔。这聚会本就是文会,笔墨纸砚随处都有,矮几那边原本还有一个人坐着,一副幸灾乐祸的笑脸,这时候微微僵住,叶尘没有理他,将毛笔笔锋浸入墨汁当中,停顿了四五息时间。

    他目光穿过众人,朝傅若金看了一眼,毛笔在墨汁中浸了十数息,朝宣纸落下:“也好,这些天经历国灭家破,虽然在金陵生活并不差,但终是有些感慨的。傅兄既然有如此盛意,韩公子和刘公子又给在下机会,在下也不敢藏拙,献丑!”

    话音一落,毛笔在纸上刷刷刷的写起来,但毕竟不是钢笔字,即便以狂草挥毫,叶尘写得也不算快,柳宗阳有些担忧的在旁边看着,片刻后,帮忙将写了的字念出来。

    “忆家国…………”

    他的语气清朗,整个厅堂内都听得清清楚楚,又过得片刻,观看的容色与站姿都变得正式起来,复读道:“春花秋月……何时了………”

    这忆家国的第一句,大气铺开!

    傅若金瞬间变了脸色…………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香月楼二层厅堂,柳宗阳清朗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旁边的案几上,叶尘刷刷刷的举笔疾书,只这第一句词出,便有许多人脸色变了些,有的凝神肃容,仔细等待下句,有的则皱起了眉头,心头泛起不好的感觉来。

    在座众人之中,对于柳宗阳和刘林轩来说,自然是希望叶尘拥有真才实学,前者是因为从柳家利益考虑,后者却是因为其父亲刘瑾瑜名声。

    但傅若金却是因为有前几日柳舫诗会上叶尘抢了他的风头,而心生怨恨与嫉妒,所以今天才故意刁难叶尘。要知道,他前几日提前得知户部侍郎刘瑾瑜会参加柳舫诗会,特意待在屋中半个月时间,才精心雕琢出那首《秦淮晚眺》,以期望能够受到刘瑾瑜的亲睐,那样的话对他来说将是人生一次大转折,不说前途无量,但也大有前途。

    实事上,当时在叶尘的《秦淮夜泊》出现之前,他的那首《秦淮晚眺》的确出了风头,刘瑾瑜也给了很不错的评语。可是紧接着叶尘的《秦淮夜泊》一出现,顿时使《秦淮晚眺》变得暗淡无光,刘瑾瑜很快就将他忘到了一边。

    这算是叶尘无意中坏了傅若金的好事,结了仇。而紧接着柳家又高俸聘请叶尘同为柳家子弟的客卿老师,这让他感觉到了浓浓的威胁。

    叶尘自柳舫诗会之后,行事低调,不与太多人来往,无懈可击。但今晚这下确实是个好机会,傅若金之前在楼下看见叶尘也来时,只是想了想,立刻便做了决定,在他看来,叶尘就算不是抄别人的诗,但以其来到金陵一个月才写了一首诗,那首秦淮夜泊也多半是之前精雕细琢了好多天才成型。可见叶尘是那种细工出慢活的性子。现场怀疑挑拨,出题让他作一首诗词,他便根本推不过去,再加上周围这么多的文人。俗话说文人相轻,你一个新来的,柳舫诗会上一首诗就盖过所有人风头,此后就什么动静都没有,谁会真的服你?

    然而,这第一句词句的出现,傅若金已然明白,在他布局到最得意的时候,被反将一军了。

    太干脆了。

    纵然着眼点或许不同,但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一点,叶尘这样从容的态度,只能证明他在这方面不会有问题。第一句词的出现,旁人都还来不及真正揣摩它,当然,单句顶多能说无可挑剔,也不能说好或不好,然而当片刻之后柳宗阳念出“小楼昨夜又东风”时,这词句的最初轮廓,就已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大气而瑰丽的气象,随着这词句的成型,铺展开去。

    刷刷刷。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傅若金微微张着嘴,表情讶然,脸色僵硬的说不出话来。整个大厅都是一片静寂的,有人在复读这首词,外面的喧闹声传了进来。

    如果说前几日那首秦淮夜泊的是循序渐进,从平淡起手,以毫不令人感到突兀的高超手法拓开整个秦淮夜景的清逸隽永的大气象,那么眼前这首刺,便从起手就是毫不含糊的大开大阖,如同泼墨山水,狂草疾书,从一开始就用最瑰丽的笔调展开气象。抒发了作者亡国家破后顿感生命落空的悲哀。全词语言明净、凝练、优美、清新,以问起,以答结,由问天、问人而到自问,通过凄楚中不无激越的音调和曲折回旋、流走自如的艺术结构,使作者沛然莫御的愁思贯穿始终,形成沁人心脾的美感效应,展示在众人眼前。

    这大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肃然,叶尘最后落笔之后,安静中有人叹息出来:“好啊…………”,厅堂那边的香月楼花魁碧巧儿早已听得眼中异彩涟涟,只是想起自己的身份,轻轻咬了咬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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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韩可儿生娃(上)

    叶尘搁下了笔,柳宗阳将那宣纸小心地拿起来晃了晃,轻轻的吹了吹,再仔细看了一遍方才递给旁边的一名才子。然后,他看着叶尘,神色欣喜,但目光难言地叹了口气,随后退了一步,向叶尘做了个揖。

    这首词能引起广泛的共鸣,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结句以富有感染力和象征性的比喻,将愁思写得既形象化,又抽象化。作者并没有明确写出其愁思的真实内涵————怀念昔日生活,而仅仅展示了它的外部形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样人们就很容易从中取得某种心灵上的呼应,并借用它来抒发自已类似的情感。因为每个人都会有愁思,人们的愁思虽然内涵各异,却都可以具有“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那样的外部形态。由于“形象往往大于思想”,此词便能在广泛的范围内产生共鸣而得以千古传诵了。

    如此巨大的冲击力难以言喻。在座的众人中有人还在揣摩,有人明白过来,也只是隐隐叹息,目光复杂。里面雕栏玉彻以陈青的身份说出来有些夸张,但这份意境放在眼下,还是能够说得过去的。

    当然也有几人第一时间注意着旁人的动静,例如傅若金,便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那边碧巧儿和韩文博、刘林轩的神色变化。他方才说了那些话,这时候被一首词直接打成笑柄,当然眼下没什么人有心思理会他,但一时间也有些愤懑难言,毕竟方才说起来是他与叶尘在对峙。片刻之后,忍不住说道:“这首词定是你…………想了好多天精雕细琢而成。”

    叶尘对傅若金这等人原本就是什么感想都没有,这时候听他出声,看他三四息,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傅兄认为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傅兄即使说在下这首词是抄袭的,在下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傅若金愣了愣:“你……你…………”‘你’了半天,最终却已是无话可说。

    此时所有人都看着叶尘,两人对话,傅若金语调稍高,但叶尘却是淡然开口,所有人都听在耳中,顿时感觉高下立判。一个淡定从容,一个气急败坏。傅若金一脸错愕,还没说话,叶尘朝主坐之上韩文博和刘林轩行了一礼,后者二人客气的回礼,然后叶尘又向周围拱了拱手:“在下刚才弄脏弄湿了衣服,外面的污秽虽然清理了,但里面还潮湿,委实有些难受,这就告辞回家沐浴换衣了,抱歉!再会。”

    众人纷纷拱手行礼,有不少人道:“陈兄有事速去便是。”或者“无妨无妨。”

    这边傅若金瞪了瞪眼睛:“你…………”话音才出,叶尘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出要说点什么的样子,周围柳宗阳等人都凝起神来听着,三四息后,只听得叶尘说道:“嫉妒之心是魔鬼。”

    这话没有真的压低声音。叶尘一本正经地说完,点点头转身离去,傅若金脸上一时间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看着叶尘消失在走廊之上。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旁人暂时找不出多少话题,刘林轩看看那词语,开口笑道:“今日此词一出,我等此时怕是也不太好再写了。”

    韩文博点了点头,弹弹那张传到他手中的宣纸,对旁边眼眸大亮的刘林轩叹道:“好词…………刘世叔前几日在那柳舫诗会上果然没有看错人。”

    刘林轩点头道:“拥有如此大才,又与宋国拥有深仇大恨,当结交一番,为我唐国朝廷所用。”

    …………

    …………

    叶黄秋末,九月十七日。

    今天对于那些身在开封,与叶尘交好,且不知道叶尘还活着的人来说,是个让他们很关注的日子。因为皇宫中刚刚传出消息,祥符郡王叶尘唯一的骨血要在皇宫中出生了。

    叶尘的三位弟子水儿、虎子和小皇子赵德芳,以及曹彬、王超、罗耀顺、曹玮、展熊武、扬廷军等人,一直都关注着皇宫中那位出身江南扬州小渔村的小妾。

    而知道叶尘还活着的大宋天子赵匡胤、李君浩、白沧海、许方义等人心情和上面那些人不同,但同样关心着。

    而其他官员、勋贵、豪商得到消息后,没有太过关注,但却开始准备礼物。叶尘虽然死了,但华夏卫府依然存在,冲着华夏卫府那些司使、部司使的面子,没有人敢怠慢叶家后人。

    皇宫某座宫殿中。

    韩可儿今日羊水破了。在天子和小皇子赵德芳的再三关注之下,皇宫中的忙碌和重视,已经不亚于一位皇子或者公主的出生。

    产房在宫殿的北屋,一间吸收日头精华最充足的房间,整间屋子都被烈酒齐齐的抹擦过四五遍,床单都是新麻布,用开水煮过,放在日头下面晒干。这些消毒方法在去年便从叶尘一手建立的禁军医院传开,早已得到了包括皇宫御医在内的所有医者认可。

    三个稳婆是皇宫里面御用的婆婆,个个手艺精湛,在稳婆这个行业圈子里,宗师级别的牛人,据说赵德芳和永庆公主便是由他们接生的。

    开始人家还不愿意来,认为自己接生的都应该是皇子、公主,叶尘这个已经死了的郡王人家还看不上,觉得掉价,直到皇帝陛下下了旨意,小皇子又表现得那般重视,三个人才不得不来,且重视起来,做好了全力出手的准备。

    韩可儿进了产房,半天没动静,赵德芳替师傅守在殿外,小脸上有些着急和担忧。守在屋外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看,当然什么都看不见。

    赵德芳想起一件事,小脸上慢慢出现愤怒和淡淡的杀机,对旁边一名负责照顾韩可儿的宫女沉声问道:“钱神医不是说离生产还有十多天么?怎么现在就要生了?“

    那宫女看小皇子口气不善,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是…………夫人今天在殿外院子里晒太阳,御药房前来送安胎药的两名宫女在离开时议论…………议论祥符郡王已经死了的事情,被夫人听了去,受了刺激,然后就羊水破了,所以现在就提前生产了。”

    这宫女说完这些话时,已经全身湿透,因为她知道皇帝陛下曾经有过严令,任何人不得在韩夫人面前说起祥符郡王已经死了的事情,否则便是死罪。她说出这些话,便意味着那两名送药的宫女将要死去。

    赵德芳虽然不是很懂‘羊水破了’具体是什么含义,但毕竟出生皇族,即使年幼,但一些肮脏的事情还是听说过的。更何况,这几个月以来,他住在叶府与寇准和水儿相处,甚至参与到一些华夏卫府的具体事务中,对一些阴谋诡计也是见识过的。此时一听,顿时感觉此事是有人蓄意而为。

    “找死!”赵德芳咬牙切齿,一脸杀机的说出这两个字,然后便对旁边跟班太监说道:“去带人将那两个宫女先给我抓起来,不要让她们死了,等我禀报过父王之后,再收拾他们。”

    两名太监快步离去,赵德芳又细细想了一下这件事的经过,突然觉得这宫中未必就有叶府安全。

    宫中御医头子钱乙从屋内走出,无奈的坐在一边椅子上喘粗气,这个时代男女有别,即使是医者也不行,他刚才隔着布帘在一些方面指示了几句,结果便被三个稳婆骂了出来。

    他虽然没有替人接生过,但也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要过鬼门关,三个稳婆自己夸下海口说,在进宫之前,各自都已经接生了一百多个孩子,出事的才五六个,是了不得的成绩。钱乙也知道这一点,三个稳婆的成绩的确了不起,官府都是有记录的,这年头生孩子,是大事,有钱的自己找技术好的稳婆,没钱的生孩子就由官家给他找稳婆,稳婆不得拒绝。每生一个孩子,都会严格的记录在案,如果有不幸夭折的,也需要记录在案,所以弄虚作假几乎不可能,因为人口增长也是官员的升迁的指标。

    如果像后世那样随意给人打胎的,会遭到严厉的处罚,罪同杀人,尤其是五代乱世以来,天下战乱不休,再加上天灾**,人丁死伤惨重,即使大宋建国十多年来百姓日子远比其它国家要过得好,但人丁还是不旺,所以天子赵匡胤对这种以药物打胎的事情深恶痛觉,虽然说孩子不落地,不算是一条人命,但赵匡胤对此种事却是特意下过旨,处罚极重。

    钱乙看小皇子脸色不是很好,便安慰道:“殿下,韩夫人相比寻常官宦人家夫人家眷身体要强健得多,孩子虽然早产了一些时日,但也不打紧,脉象有力,等一会就生了,殿下不要担心。”

    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熬的。赵德芳并不知道叶尘还活着,所以就格外的看重师傅的这唯一血脉。

    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听了叶尘已经死了的消息,韩可儿的叫声很大,并且夹杂着悲痛欲绝的哭声。

    今天为止,我儿子已经出生整整二十天了,脑子里面的淤血吸收得怎么样,就等十天之后复查之后才能知道,心中依然充满担忧,所以即使这些天很忙,但因为这个家目前实在是很缺我写小说的这点稿费,所有拼着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累得跟驴一样,加班加点坚持写着,且拼了命的尽量多写。另外,本想韩可儿生娃这个情节一笔带过的,但写到这里,想起当时我儿子出生时的坎坷和我的担忧痛苦,想了一下,便将这个细节写了出来,只是有些可惜因为情节的需要,主角不在韩可儿身边,否则定是能够将我当时心中的感受借由主角表达一番。

第四百一十七章 韩可儿生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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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事上,若不是钱乙之前进去,以‘保住叶尘唯一的血脉为重’的道理对韩可儿进行了一番开导,韩可儿此时恐怕正是万念俱灰的时候,哪有什么精神生孩子,若真是那样,在这个没有能力刨腹产的年代,那就是一尸两命。不过,现在韩可儿能够发出如此明显在发力生娃的叫声,钱乙反而是长松了口气。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韩可儿依然在叫,很明显,她的声音无力了好多,明显已经疲惫了,三个小时似乎耗尽了她的精力,都说头胎难生,难也不能难到这个地步。

    稳婆走了出来,赵德芳想起前一段时间跟着寇准在茶楼听过的说书人讲的故事中情节,猛得站起来,顿时眼睛都红了,心想如果老太婆说一句‘要大人,还是要孩子’的话,自己该怎么办。按理说肯定是要孩子的,毕竟在除了叶尘本人之外的所有人眼中,叶尘的这位出身卑微的小妾的命是远远无法和叶尘唯一的骨血相比的。相信除了叶尘本人之外,包括韩可儿自己在内,任何一人都会选择要孩子。

    但实事上,稳婆出来就没有理会赵德芳和钱乙,而是从一名宫女手中接过提前准备好的参汤端了进去。

    钱乙看赵德芳的脸色难看的吓人,知道这位小皇子可能担忧过度,便在旁边解释道:“殿下,这参汤是宫中生孩子都要准备的一个程序,为的就是给产妇在生产过程中补充体力的。”

    赵德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密汗水,长长呼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缓缓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先前他派去抓那两个宫女的太监脸色凝重的从殿外匆匆走了进来,对赵德芳说道:“殿下,小人该死,小人带着几名侍卫找到那两个送药的宫女时,她们………她们已经上吊自杀了。”

    赵德芳脸色微变,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得三个稳婆在产房内一起欢叫起来:“生了!”

    产房中,一个稳婆手里抱着一团红红的软.肉,另一个拿起烈酒煮过的剪刀剪断了脐带,剩下的一个稳婆把连接着孩子的那一节脐带用细麻绳牢牢的绑了起来。还倒拎着叶尘的丫头,在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只听一阵响亮的哭声响了起来,孩子嘴里还不停的往外流着羊水。真正在稳婆这个行业中技艺精湛的人都知道,将新生儿倒着扇屁股,除了让新生儿在第一时间哭出来之外,也是为了让新生儿将嘴中羊水吐出来。

    先不管产房外赵德芳心中的先惊怒后喜悦,产房中脸色苍白的韩可儿支起头,流着泪紧张得问道:“是男是女?”

    稳婆连忙笑着回答:“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生的是一位小郡主!”

    韩可儿本来苍白的脸色顿时更加惨白,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痛哭道:“叶郎!妾身不争气啊………没能给你生个儿子出来,妾身对不起你啊…………”

    这句痛呼刚说完,韩可儿头一歪便晕了过去。产房中顿时一阵惊呼和手忙脚乱。外面钱乙听到动静,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冲了进去。

    …………

    …………

    之前,韩可儿羊水破了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便传到了华夏卫府,李君浩、许方义、白沧海当时便来见鬼医。

    一个月前,鬼医答应了给叶尘传话的李君浩,暂时接替喻清妍的武器司,暂任武器司司使,然后移身至华夏卫府坐镇之后,便几乎从来不出喻清妍那间宽阔奢华的有些夸张的工作试验室。

    李君浩三人见到鬼医行了晚辈礼之后,许方义说道:“前辈,夫人此时在生产,只是比前辈所说的生产日子提前了十多天。”

    鬼医眉头一皱,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君浩眸中一片冰寒,心中的杀机已经滔天,说道:“有人故意在夫人面前说大人已经遇害,夫人受到刺激,羊水破了。所以提前生产了。”

    鬼医叹了口气,说道:“十多天不影响什么,何况宫中有钱乙那老匹夫在,再加上可儿那丫头自怀孕以来,清妍便亲自给她定下各种膳食调理,身体远强健于寻常产妇。当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们不用太担心。”

    三人闻言,顿时长松了口气,但眸中的杀机却没有丝毫减弱,白沧海冷冷的说道:“既然已经确定大人小孩不会有事。现在还等什么,许方义你还不带着你们情报司将这件事情查清楚,然后我亲自带人将他们全部杀了。”

    许方义点头表示深以为然,但人却没有动,看着李君浩和鬼医。

    李君浩说道:“自然要近快查清楚是何人敢打大人血脉至亲的主意,只是现在便动手?还是等大人回来之后自己动手………我看还是等查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再说。毕竟,你们也应该能想到,能做这事的,或者说有能力做这事的,朝廷上下也就那几个人。大人不在,我们若是不想造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并且,我隐隐觉得,是有人故意逼着我们动手大开杀戒,从而让陛下对我们生出戒心和忌惮之意。当然,陛下知道大人还活着,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所以,我认为我们暂且稍安勿躁,等大人从江南回来再出手不迟。不过,大人不在,我们正面不能对他们动手,但他们的爪牙心腹倒是可以动一动的。也顺便让那几位知道,即使大人不在,我们华夏卫府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白沧海还是感觉有些不甘,说道:“怎么动手?”

    李君浩说道:“水库修建贪污一案犯事的那十二名官员证据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另外我们监察司这些天已经搜集到朝中和地方上贪脏枉法之事证据的官员也有九人,我待会就安排人将他们全抓了,然后证据上呈至陛下那里,再将犯官交由大理寺审理。”

    白沧海没有再说什么。

    鬼医想了一下,说道:“老夫看那狗屁皇帝的皇宫也不安全,我看你们还是想办法将可儿和叶尘那小子的女儿早点接出来,叶府有两百黑骑和三百华夏卫拼死守护,又有水儿那丫头带着老夫训练出来的五十名毒卫贴身保护,关键时刻还可退入半死迷宫之内。在这开封城内,足可保万万一失。”

    李君浩点头称是。

    …………

    …………

    叶尘小妾生了一个女儿的消息从皇宫中传出,与叶尘关系亲密,且不知道叶尘还活着的曹彬、王超、罗耀顺、曹玮、虎子、水儿、扬延平、展熊武等人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是委实替叶尘感到可惜。毕竟儿子和女儿完全是两种概念。第一,这个时代华夏人对血脉的传承看得极为重要。第二,若是儿子那就可以世袭叶尘的爵位,后人世代公侯,尊享荣华富贵,而女人就一代而终了。

    相反的,与叶尘有仇怨的一些人,则是拍手称快。

    当然,大多数的人则是在第一时间内派人给叶府送了一份重礼。毕竟在他们眼中叶尘虽然死了,但是谁若是对叶府不够尊重,便有可能会得罪华夏卫府。要知道,当今宋国,对于官员勋贵来说,得罪华夏卫府的严重程度已经隐隐超过得罪宰相赵普和晋王赵光义。只因华夏卫府有监察司的存在。

    …………

    …………

    时间已近深秋,冬日将至。

    这一天早上,叶尘和往常一样,与那郑老在秦淮河边上下棋。结束之时,郑老邀请叶尘晚上去他家吃饭,叶尘随口说道:“可否带家眷?”

    郑老笑着说道:“既然是家宴,自然可带家眷。”

    叶尘笑了笑,心想这边目标人物并非主要,也该结束了。

    随着叶尘那两首上品诗词在金陵传开,陈青之名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便传遍了整个金陵读书人的圈子。也成为金陵为数不多大才子中的一个。也因此,让叶尘夫妇在陈家的地位提高了不少,甚至陈老太公发话,陈青大伯陈广元亲自给叶尘送来了五百两银子,作为叶尘平时应酬之用。

    喻清妍这几天心情很好,因为玉道香自那晚上之后,便又消失不见了,她又可以和叶尘过那同处一室且同床的小日子了。

    下午无事,喻清妍简单做了一些准备之后,两人便赶在晚饭前,来到了郑老家中。

    一切都在叶尘的预料和计划之中。二人到郑老家时,那位目标人物易老果然也已经来了。

    饭菜还没上,酒水也没有打开,甚至刚刚进郑家客厅,更不等二位圣堂核心成员说一些要拉拢叶尘的话,叶尘便很没有耐心的对喻清妍说道:“可以开始了。”

    喻清妍微微一笑,也不见她有什么特殊的举动,两位正自发愣的老者连同旁边郑老的小妾便身体摇晃的晕了过去。

    喻清妍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牛皮袋,从中拿出一套银针,玉手挥动中,银光闪动,两男一女脑袋上便各自插了五根银针。

    下一刻,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

    最近想在江南展开一场别开生面古代商战和金融大战,但是这方面是第一次写,自己也不没有做过生意,经验资料少了些,虽然查了一些资料,但写出来回头一看,总感觉不满意。今天写了七千多字,感觉不满意又删除了三千多字。头疼得不行,这会写不了了,实在抱歉,所以现在只能先发一更,等起床之后,养好精神,再写下一更。不过,我保证至少有两更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 吴越王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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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鼻孔之中很快各自爬出一只细小的古怪蛊虫,与此同时,叶尘从怀中拿出黑葫芦,放出三只黑兵蚁蛊,三只无名蛊虫顿时慌乱惊恐的就要返回三人的体内,但黑兵蚁蛊乃是蛊虫中的异种,速度快如疾风,瞬息间追上三只无名蛊虫,三两下直接将其咬死吞吃了。然后这三只黑兵蚁蛊虫雀占鸠巢,钻进了三人体内。

    …………

    …………

    马车中,叶尘皱眉沉思,喻清妍静静坐在他对面。

    郑老、易老和郑老的小妾都是圣堂的核心成员,其中郑老是江南商行在金陵城的大掌柜,而易老却是江南商行在整个南唐的大掌柜。当然,真正在主宰江南商行的自然不可能是他们这样容易对付的角色。

    所以,叶尘刚才只是从他们口中知道圣堂要对吴越钱庄下手,且上面调集了大批现银的事情。但具体要如何下手,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陈家大院,从侧门进入。经过一座花园,碰见一名家丁,后者对叶尘行礼问好时,叶尘突然轻声说道:“告诉胡三光,圣堂要对吴越钱庄下手,只知道调集了巨额现银,具体有什么阴谋还不知道,让他通知吴越钱庄,并协助那边做好防范。”

    家丁神色不变,好似没有听见叶尘说的这些话,照常行过礼之后,便退了开来。

    一个多月前,叶尘和喻清妍假扮成陈青夫妇还没有来金陵之前,金陵陈家大院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或者意外的原因,先后辞退了七八名家丁、护院。如陈家这般大户,寻常下人都有固定的职司,人不在了,日常一些事情还要有人做,所以陈家又从各种渠道招买了一些家丁护院,没有人知道,这七八名新进陈家大院的家丁护院都是华夏卫府情报司的人。甚至,刚才那名家丁是情报司情报分析部部司使冯志远。

    …………

    …………

    那首《忆家国》传播的速度难以估量,总之几天之后就又开始在茶楼酒馆听人议论这些了。对于叶尘假扮的陈青,肯定他的才学并且揣摩他下首诗词什么出世的讨论多了起来,在才子傅若金成为这几天金陵最大的笑柄之后,这时候已经没什么人再说他抄词窃词,一少部分人甚至将“金陵第一才子”的赞誉扣到他的头上。当然,亦有大部分人说只一首诗和一首词,虽然堪称上佳,特别是那首《忆家国》已经达到了千古绝唱的水准,但毕竟数量太少,说不定就是陈青耗费数年时间才雕琢出这两首诗词。所以,大部分金陵才子还是对这位突然崛起的外来才子有着种种不服,意欲挑战比拼诗词的人大有人在。只是叶尘香月楼文会之后,便几乎不在参加诗词文会,即使有人送来请柬,也一概不理。

    不管金陵城乃至整个南唐读书人怎么看待叶尘所装扮的陈青,叶尘的出名,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和重视,从而得以拥有接触某些人机会的目标已经达到。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发酵或者说发力。

    《忆家国》在香月楼出世的第二天,南唐最大的茶商和做青楼生意的柳家的家主柳广元便在自家院子里面设宴宴请‘陈青’,陈青夫妇情深,陈青当时说要带上自家夫人。柳广元自然不会不同意。

    当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除了柳广元之外,还有柳宗阳和另外两名柳家拥有秀才功名的子弟。酒过三巡,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那位陈大才子说是有一件非常重要之事要禀报柳广元,并示意他屏退旁人。柳广元也未让柳宗阳几人回避,只是让几名下人出去,然后关上门窗。

    然后厅内安静了一会之后,便又打开,柳家几名下人并不知道叶尘告诉他们家家主什么事,或者说包厢内发生了什么。反正看起来一切如常。

    这件事情对于柳家自然是最大的事情,但对于如今的叶尘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实事上,若非圣堂这边实在是太难对付,叶尘又拥有蛊虫可用,否则以他如今的身份,不管是谁都不会同意他亲自潜伏在南唐京师金陵城内。要知道,天下间最想杀叶尘,且拥有这样能力的人就属楼炎明和玉枫、赵光义,此外应该还有南唐国主李煜。而其中楼炎明和李煜正是这金陵城乃至整个南唐的主宰。试想一下,叶尘的身份若是暴露,面临他的将会是整个南唐朝廷武装力量和弥勒教所有高手的围杀。即使华夏卫府这些天在金陵城乃至南唐境内做了一些安排,甚至玉道香不顾他亲哥哥契丹皇帝的病情再拖一两个月,自己选择留下,也正是担心这一点。

    …………

    …………

    悄然之间,在寻常人看不见的地方,整个江南商界一些领域中正在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今日在柳家麾下一家青楼中,柳宗阳请叶尘过来玩乐。后来在青楼中柳宗阳碰见几名朋友,便邀请一起进了包厢之中。

    不管整个青楼中以各种身份进了多少人,此时这间外面五丈之内没有任何人接近的包厢中,除了叶尘和柳宗阳之外,还有两人————胡三光和一名师爷打扮的中年书生。这名中年书生名叫苏曾书,是华夏卫府南府司使刘金元的心腹。也是原来大江帮的师爷,智囊般的人物,是个人才。叶尘要在江南做一件大事,怎么能够离得了南府。实事上,这些天南府在刘金元的带领下,已经悄悄的做了不少布置。刘金元要坐镇大江帮,苏曾书便是负责传达叶尘命令,以及与胡三光联络的人。

    胡三光看了一眼刚才将他们带进来看柳宗阳,知道这一位估计已经被总司使大人控制,至于隔墙有耳,被人偷听什么的,他相信只要总司使大人的耳朵在这里,即使楼炎明想无声无息的接近五丈之内都不可能。这样想着,胡三光不再有任何顾忌,低声说道:“大人,最近关于吴越钱庄有两件异常之事。第一,九月中旬以来,江南各地豪商粮绅中向吴越钱庄存现银的人逐日增多,若单看几日还不算什么,只能说是巧合,但时至今日连着半个月每天都有各种各样身份的人去吴越钱庄存现银。至今吴越钱庄各分店存银加起来已经有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第二,吴越钱庄背后几家大商行都因为各种原因出现了颇为严重的问题,都需要大批银子去救急。”

    叶尘眉头微皱,说道:“吴越钱庄那边是什么反应?”

    胡三光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份密函,交给叶尘,并说道:“属下正要向大人禀报此事,前些天大人让属下传信给吴越钱庄那边之后第三天,吴越王那里便派人给大人送来一份密函。”

    叶尘心中好奇,当场打开密函看了起来。

    没有任何问候和叙旧的话,只见内容这样写着:根据叶兄让华夏卫府这些天送来的情报,小弟已经知道那江南钱庄和江南商行欲行之事。若是事先没有叶兄情报提醒,此次吴越钱庄和家中留下的那些生意多半是要遭受灭顶之灾。但如今幸得叶兄帮助,已经猜到对方阴谋,小弟却是有把握应付眼前难关。商场虽然如战场,但在钱庄与经商这方面,叶兄不如小弟,所以叶兄只要帮小弟两件事情就行了。第一,让华夏卫府帮忙将打探到的情报在第一时间内传给小弟。第二,叶兄在半个月内帮小弟筹集一百万两银子,并达到杭州城。最后,叶兄若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将圣堂的一些核心情报打探到,且又有能力在金陵城外大江之中从圣堂手中抢到东西。那小弟就有七成把握,让叶兄这一百万两银子变成三百万两银子。当然,叶兄能否在南唐水师和弥勒教高手的围追堵截之下,将这三百万两银子带回去,那就不是小弟操心的事情了…………

    叶尘看完密函之后,眸中精光闪动,沉思不语。

    他此次利用自己假死时机,潜入南唐腹地,在李煜和楼炎明的眼皮子低下金陵城中行事,却是有着最低目的和最大目的。最低目的就一个————从掌控江南商行和钱庄的圣堂某个大人物的口中,或者通过江南商行银钱流动或者生意往来,找出大宋境内与圣堂有瓜葛的那些大势力或者大人物。然后回去之后,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而最大的目的就是看能否重创江南商行和江南钱庄,毁去圣堂发展壮大的根基。

    钱志尹拥有很高的经商天赋,这一点叶尘是知道的。所以,对于钱志尹在信中所体现出来的信心,叶尘没有怀疑。更何况正如钱志尹在信中所说,若是在不知道圣堂这边目的情况下,猝不及防之下,吴越钱庄定会被重创,甚至遭受灭顶之灾,但如今已经知道对方的大体计划,以钱志尹和吴越钱庄的底蕴,再加上华夏卫府和自己这边在第一时间内帮其打探的情报,他相信

    钱志尹说到就能够做得到。

    ……………………

    第二更更的晚了,看见有人催更骂娘了,非常抱歉。也不好意思求捧场和求各种票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喻清妍的苦恼

    (非常感谢‘那年那天的我’和‘我似任公子’的慷慨捧场和月票支持。)

    半响之后,叶尘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对胡三光说道:“全力动用情报司的人手和力量,打探江南商行和江南钱庄一切消息,并在第一时间内情报传到杭州,交给吴越王。另外,给冯刚、吴志远和周鑫传令,让他们在半个月之内,调集百万两银子,交给吴越王。”

    胡三光心中惊疑,没有问原因,点头称是。叶尘又转头又对苏曾书说道:“让刘金元找个不会让弥勒教楼炎明和上官冰云怀疑的理由,暗中调动大江帮内的好手聚集在金陵附近大江之中,随时待命。”

    苏曾书闻言恭敬称是,但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可否告诉属下调动我们大江帮人手是要做何事,属下和帮主那里也好提前做一些准备。”

    叶尘微微一笑,说道:“做什么,自然是要做你们的老本行,抢别人的银子。只是这一次数额有些大,对方定是有不少高手。所以,将大江帮里面高手能调动都调过来。到时候,我会让刺杀司派出一些好手帮助你们。”

    …………

    …………

    时间渐渐过去,叶尘到达金陵的日子,也已经有一个半月。若然想想,这一个多月中他倒也没有做太多事,小小的抄了两首诗词,在金陵成了有名的才子。期间以蛊虫控制了几个人,然后发现了圣堂对吴越钱庄的阴谋,如今等着与计划中的重要目标人物南唐户部侍郎刘瑾瑜接触,然后将其搞定。

    若是单从生活来看,叶尘如今的日子比以往都要过得悠闲。只是有一件事情实在是让他纠结和犹豫。他和喻清妍已经同室孤男孤女一个多月,却未曾突破那层关系,喻清妍看他的眼神这些天却是越来越幽怨。实事上,并不是叶尘自控能力真的这般强,而是自玉道香给他送来太一真经下卷之后,出于早日恢复全盛时期实力的强烈愿望,他每天晚上都用打坐修炼代替了睡觉。

    总之,这些天两人虽然同室但并未同床,所以喻清妍最近有些烦恼。

    对付江南商行和江南钱庄的事情有叶尘操心,她只要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帮叶尘顺利下蛊就行了,真正让她操心的事情一件都没有。所以她的烦恼是属于私人的,对她来说,眼下的这份烦恼,这几天每每想起来,她都会觉得脸红。但她在心中,还是勉强压抑住害羞的情绪,努力地在思考着某些事。

    “金陵这边事情一结束,或许没有机会了…………真是的,叶郎也不主动一些。人家毕竟是女孩子的。”小楼中,喻清妍一边亲手给叶尘缝制一套冬天用来御寒的长袍,一边红着脸喃喃自语。

    埋怨过叶尘之后,喻清妍也开始自责自己缺乏勇气。又苦恼地考虑一会儿,她抿抿嘴,心中暗自有了一个极为羞人的想法。

    “师傅说过,想要的东西不能坐等别人送上门来。要自己去争取,甚至去抢去拼。甚至为之不择手段。反正我这辈子除了叶郎,再不会喜欢其他男子,并且除了叶郎,谁还敢要我。哼!要不要配点………春药,喔!叶郎的体制特殊,春药对他十有八.九没用的。只能…………那样了。”喻清妍美眸中闪过一丝决断。

    “前些天看的话本小说中说,圆房这种事情…………是要有气氛的。还需要一方为主动。叶郎不主动将我推倒在床上,那只好我将他推倒在床上了。”

    喻清妍如今可不是什么整天待在后院中自怨自艾地寻常女子,自从喻家出事之后,她被送到教坊司以来,这一年多的种种坎坷经历,使得她该有的气魄早已经锻炼出来。所以,她做出了决定,便不再多想,咬咬牙也就开始计划行动起来。

    …………

    …………

    叶尘这一天晚上,从柳府中回来之后,隐隐感觉屋子里面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但他这些天已经习惯喻清妍的幽怨眼神,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当他晚上准备开始打坐修炼时,发现这一个月来自己用来打坐的垫子没了。叶尘也没有当一回事,便准备坐在卧室的桌子上打坐修炼。这时,喻清妍突然说道:“叶郎啊!夜深的时候天很凉,桌子又生硬,叶郎不妨在床上打坐修炼,反正也不影响妾身睡觉。”

    叶尘犹豫了一下,便脱了鞋袜上了床。喻清妍睡在床的内测,叶尘坐在床的外侧,背着喻清妍,面向床外。

    时间过了午夜,院子也变得愈发静谧,喻清妍躺在床上,心情其实一直在焦虑着,时间愈推进,焦虑愈甚。如今让她杀人,甚至杀许多人,她都不会有太大的不适。但在这类事情上,她却纯然陌生着。

    自白天做出决定之后,整整一天她都有些害羞,也有些担忧,若是叶尘就是不愿意和她做那种事,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情,但现在也只能见步行步了。

    不知过了多久,喻清妍突然一咬牙坐了起来,双手张开,陡然靠近了叶尘,从后面将叶尘抱在了怀中,少女胸口的柔软紧紧贴在了叶尘后背,使得叶尘身体一震,心中一荡,温软如香玉的气息环绕全身,眼睛猛的睁开,心跳禁不住开始加快。

    叶尘虽然在修炼,但在之前却早已从喻清妍神色中察觉出了什么,有了心理准备。微微叹了口气,知道在喻清妍以莫大的勇气主动做出这个举动之后,自己若是还是无动于衷,或者处于被动状态,那就真的太不是男人了,太不要脸,太欺负人。

    叶尘自喻清妍的怀中徐徐转过身子,伸手贴上了喻清妍的脸颊。

    “看来今晚修炼不成了。”嘴唇快要贴在一起,“接下来还是交给我吧…………”

    “唔…………”

    此时喻清妍计划中的圆房,但没有喜字,没有红烛,油灯的光芒里,两道身影连成了一道。四唇相接,喻清妍的目光变得稍稍有些迷离,举起了双手,也不知道是想要抱住眼前的爱郎还是因为呼吸困难,而想要将对方推开,但晃了好几下,什么事情也没敢做,就那样举在了空中。不久之后,她的身体被叶尘推得缓缓倒在了床上。

    “终于被叶郎推倒了…………”喻清妍羞人的想道。

    “啊…………灯还亮着,床帘………床帘没有放下来…………”

    嘴唇离开之后数息间,意识稍稍清醒过来,喻清妍口中忽然慌张地说了这句话。叶尘俯在她身上回头看看,每天晚上都是喻清妍熄灯,今晚上灯却还亮着的。他挠了挠头发,轻声失笑道:“我去熄灯。”他下了床,吹灭了灯,随手放下了床帘和蚊帐。

    喻清妍躺在那儿,呼吸急促,酥胸起伏着,一双眼睛望着蚊帐的顶,双手轻轻握拳交叠在心口上。这时候不知道该干什么,一时间动也不敢动,听着叶尘去熄了外面的灯,走回来时她还是这种样子,也不知道脸已经羞红到了何种程度。叶尘坐到床边,抓起她一只手,她也就任由对方抓着。

    总之,既然叶尘已经说了交给他,她就决定整个晚上都任由叶尘摆布了。

    叶尘俯下身去,总觉得有几分怪怪的,主要大概是因为喻清妍此时的情绪未免过于紧张,他感到有些好笑和有趣,随后在喻清妍的嘴上、脸上亲了几下,喻清妍只是脸红,全身不敢有丝毫动弹,他也不由得笑了出来,想起了与韩可儿的第一次,善意的提醒道:“对了,会不会要有些仪式什么的,或者别人第一次的时候一般会怎么样…………”

    他这话没说完,喻清妍便突然想起了什么,“啊”的低呼一声:“白………白布…………”嘴里面说着话,赶快爬了起来,下了床,从床头旁边一排柜子里面一阵翻箱倒柜,随后从最底层拿了一小匹折好的白布出来,脸上倒是更红了,走到床边:“叶…………叶郎…………”

    “我觉得这种感觉真奇怪。”叶尘笑着,替喻清妍搬开了床上的被子,将白布在床铺中央摊好。

    喻清妍低了头:“妾身…………妾身也觉得蛮奇怪的。”她说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但一脸的害羞还是难以抑制。

    “是我不好,我该主动的。”

    叶尘笑着说的这句话喻清妍不敢搭腔,她坐在床边,片刻,脱了月白色绣鞋往床上挪过去,她今天一袭白绿搭配的裙装,脱了鞋之后,双脚所在裙摆里。这时候屈着身子坐在那儿,其实看着白布有些发愁,按照她的计划,应该是躺在白布上,眼一闭牙一咬,被叶尘单方面折腾一晚上就目标达到了,但有了方才摆白布的那些行为之后,她似乎又觉得现在主动躺到上面一咬牙一闭眼会显得很淫.荡,所在事到临头,反而犹豫着要不要躺上去。

    片刻后,在叶尘越来越古怪疑惑的眼神中,喻清妍贝齿咬了咬下唇,以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说道:“叶郎,熄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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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有趣的夜晚

    叶尘听觉好,所以喻清妍虽然声音非常小,但还是听清了她说什么,点点头,吹灭了刚才又点燃的油灯,房间里暗了下来。没了灯光之后,喻清妍终于没那么紧张了,她放下蚊帐,叶尘上去之后,放下另一边。不久,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来。

    “叶………叶郎……妾身该怎么做啊…………”

    “我想说你放轻松就可以,不过看来你暂时是没办法放松了…………”

    “很…………很奇怪…………”

    “等回到开封,再给你补办婚礼。”

    “嗯,妾身…………其实只要和叶郎在一起,就已经很高兴…………唔………”

    七八息之后。

    “要…………要脱衣服吗?”

    “通常来说都是要脱的,不脱没办法做或者做起来不舒服…………”不等叶尘说完,喻清妍悉悉索索,解开了腰带。

    “嗯……很奇怪……”她闭上眼忍着。

    腰带被扔到蚊帐和床帘外的地下,随后是脱下来后从身体下抽出来的外衣,叶尘掀起被子将两人盖住。

    “呃……哈……”响起来的犹如哭声,叶尘的手触到了喻清妍背后的肌肤,少女将身体微微拱了起来,但片刻之后,又是“啊!”的低呼一声:“拉反了………拉反了…………”叶尘愣了半晌,随后抱着她的身体笑起来,喻清妍感受着两人身体贴在一起的感觉,反倒没那么害羞了,随后也赧然地笑了一声:“怎么办啊…………”

    肚兜的一根系带原本她系的是活结,叶尘拉错方向,这一下给拉成死结了。喻清妍面红耳赤地想着待会趴在这儿让叶尘给她解绳扣的羞人情景,说不定还得点灯。

    不过叶尘是个随机应变的聪明人,果断先不管肚兜,开始进行下一步了。喻清妍双手揪着床单,闭上眼睛羞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任由对方摆布。白色的长裙被扔出了帐外,不久之后是贴身的亵裤,她原本想要伸手至少抓住这件不被扔出去,但叶尘还是这样子做了,并拢了修长的双腿,一时间几乎哭了出来。

    最后的肚兜是被叶尘双手直接拉断的,这件衣服离开了蚊帐之后,喻清妍全身滚烫滚烫的,双手只是揪住被单,就连感觉身体下的白布歪了一些,也没敢伸手去整理,眼睛死死地闭着。叶尘也脱了衣服,他倒是有意把过程弄得很长,尽可能的营造一个放松的氛围,先让对方多少适应一下这种感觉。不过,这种几乎全都按照笨步骤来的情况让他觉得颇为有趣。

    不久之后,两具身体贴在了一起…………

    “接下来怎么做,我们一块研究一下吧…………”

    这是叶尘为放松气氛而随口开的玩笑,出乎意料的,喻清妍闭着眼睛,竟是微微点了点头:“嗯…………”声音细若蚊蝇,但叶尘当然是听得到的。

    …………

    …………

    夜色深邃,外面的天空中没有月光,连星星似乎都为着这一幕羞得捂住了眼睛,躲进云层的后方了。夜晚的时间还长,接下来,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待着他们去研究。远处的灯火凄迷间,一盏灯光划过视野,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微光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悄悄的洒进房间里,照出些许事物的轮廓,远远的,在隐约间传来狗吠的声音,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床帘悄然动了几下,属于女子的光.裸的手臂从那里伸出来,手指往床前的木垫上够着,垫子上散落着各种衣物,房间黑得很,够了一阵,拈起一件衣物,缩回了床帘之后。

    大概是为了不惊醒旁边人,这些动作的幅度不大,没有引起太大的声音。只是过得片刻,那只手又从床帘中垂了下来,那件衣物也随着落回木垫之上,这动作似乎稍稍有些沮丧。微光之中,我们能看清楚那是一件肚兜,青蓝的底色,红藕白莲的花朵,作为女子**的象征之一,这衣物仿佛也带着少女般的纯净与清澈,盎然的古典意味。

    只是它的系带断了,中间又被打了个死结,不太好穿。或许也是因此,那只手才又沮丧地将它放了出来,过得片刻之后,手才又动了起来,这次再摸到一件衣物,悄悄地将它拉进床帘里。

    安静了片刻之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蚊帐床帘又被拨弄开了,这次是白皙**的一对纤足伸了出来,轻轻落在了木垫上,只以脚尖点地,床帘再被拨开了一些,才能看见女子此时已经坐了起来。

    她身上披了一件宽敞的袍子,只用单手拉着,一头长发已经披散起来,凌乱而慵懒,她便用手拨了拨。低头在木垫上寻找着绣鞋的位置,好不容易方才找到,踩上去准备站起来时,却是微微蹙了蹙眉,捂着小腹又坐了回去。

    安谧的环境里,女子抿了抿嘴,随后微微鼓了鼓腮帮,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蹲下来收拾起地下的那些衣物,她此时的身上仅仅是穿了外袍与绣鞋,下方的胴.体偶尔显现出来。连她自己也有些不太明白干嘛要收拾地下的衣物,只是全都抱起来之后,放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随后转身打开了自己的柜子,摸索着从里面找出新的肚兜与衣裙来。

    房间里仅有微光,但依照平日中的记忆,寻找自己的衣裙并不困难,但找出来之后,她也只是抱在身前,回头看看那床铺,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穿上。最终却只是放到了床边的柜头,又转身找到了火折子,悄悄地吹燃,点亮了油灯。

    尽量用身体遮住那光,她走到另一边新搬进来的柜子前,小心地找了几件衣服出来,吹灭油灯,将那属于男子的衣物叠放在了自己的衣裙之上。做完这些,她才又坐回到床边,脱掉绣鞋,缩回床上。

    她坐在那儿看着黑暗里的轮廓,掀开被子准备再躺进去,又想了想,脱掉了裹在身上的长袍,方才自被褥一侧躺了进去,手上拿着那袍子,终于又伸出蚊帐去,扔在床边。

    温暖的感觉从旁边笼罩过来。没有穿衣服,随后,小腿也碰到了被褥中叶郎的身体,还是微微地挪了挪。自儿时过来,由女孩变成少女的过程中,自从明白贞洁、害羞、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之后的整个时间段里,她第一次这样全身**地与一名男子躺在一起,并且试图将这个概念变得理所当然。

    感觉上,就像是自己属于了某个人一样,在这个面前,以往的规则变得不适用了…………

    她其实也不明白方才为什么要出去做那些事情,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再次睡进来时仍旧要脱光了衣服。也许是可以穿上的,可是在心中有些不太想让叶郎知道她晚上醒来过。

    她侧身转向叶郎睡着的方向,黑暗中其实也只能看清楚一个轮廓,被褥里倒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发出的热量,于是她在被褥里低了头,悄悄往那边靠了一靠,直到双方的身体微微触在了一起。然而在下一刻,叶郎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微微转了个身子,就那样将她给抱住了。

    肌肤贴合在一起。

    她蜷缩着有些不太敢动。无论如何,对于这种赤身裸.体的状态,脑子稍稍清醒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害羞,也许会这样被叶郎抱到天亮去…………衣服就在旁边,要不要待会稍微穿上肚兜比较好呢?脑子里嗡嗡嗡地胡思乱想着,身体上终于还是不怎么敢动…………也许自己是喜欢抱在一起的…………偶尔会闪过迷迷糊糊的念头…………

    终于………变成叶郎的女人了,以后都可以这样子…………至少在回开封之前的这些日子都可以。

    她其实前面已经很累了,下身也有还痛着…………所以想着想着,她便又渐渐的模糊了意识,在对方怀中进入梦乡了…………

    …………

    …………

    醒来的时候,天微微的亮了,外面下起小雨来,沙沙沙沙………

    喻清妍此时温驯得像个孩子,充满活力的身体,柔软而温暖,抱起来很舒服,在心理层面上感到一种莫名亲切的温暖感觉,和当初韩可儿一样。

    如此温暖的胡思乱想着,又拥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身体‘进入’的第二个女人睡了一会儿,叶尘这才决定起来。他记得他应该是睡在床的外面,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里面来,于是尽量轻手轻脚地出去,看见摆在床边的衣物时倒不由得笑了笑。

    他看见床上沾了鲜血的白布,想起昨晚,也挺累的,喻清妍毕竟是第一次,咬紧牙关双眼一闭,俨然是引颈就戮的模样,自己努力让她放松,后来进去的时候她大概还是痛,自己注意着她的情绪,自然也顾不了自己太多。处.女真麻烦。不过,她痛,自己也累,自己昨晚费了那么长的时间和那么多的精力功夫,她以后应该不会留下什么阴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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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花魁大赛的由来

    原以为喻清妍害羞,自己就这样出去,她要么装睡要么真睡着了也不会再有太多的事情。不过,准备离开时,床上还是传来了细微的声音:“叶郎。”

    扭头看看,喻清妍却也已经醒来了,手拉着被子一角,正躺在那儿深情水水的望着他。叶尘温和一笑,轻声说了一句:“昨晚太累了,你多睡一会。”

    叶尘说的很随意,也是实话,但落在喻清妍耳中,后者顿时红了脸,头一缩,用被子蒙住了脸。

    …………

    …………

    天上的云层依旧很厚,但天地之间已然明净了起来。时间已是十月中旬,开封这样的天里偶尔都会下雪了。但金陵也只是感觉有些凉意而已,甚至正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几天。

    眼看着江南的天气也要渐渐由凉变冷,热闹的气氛便也在金陵内外悄然升了起来,这倒不是某个节日将至。而是金陵城已经保持了二十多年,金陵一带的青楼一年一次的秋季选花魁将要开始。

    如果说金陵每年的节日诗会,中秋和上元大抵是属于才子们的狂欢,而十月的这场花魁决选,则该是属于佳人们的盛会。当然,多数的大家闺秀,或是已经嫁人的真正“佳人”们在这几天往往不是很高兴,这自然不是有多难理解的事情。但也无需批判,这个年代,特别是南唐的风尚便是如此,有涉风尘的故事,更多的还是只会被人认为风雅,而并非下流肮脏。但在接受了后世正统教育和世风熏陶的叶尘看来,虽然不至于于下流肮脏,但这种事情与风雅却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作为每年南唐当中最为风雅的几件事之一,以风雅自居的南唐朝廷怎么可能不参与其中,实事上这件事情背后就有着官府甚至朝廷的支持。

    诗才无分高下,才子们之间的硝烟气不算浓,更多是文无第一的自由心证,因此官府方面只需要维持基本秩序就行,但这次算是有着真正比赛意义的,决出四大行首,再从中决出花魁,却需要一个尽量公正的评判人,这个立场相对公正的评判,其实便是由官府来担当,以杜绝作弊和诸多扯皮。当然,让官府出面,除了风雅因素之外,却是因为这件事情有大利可图。这一点从选花魁举办规矩模式上就可以看出。

    整个比赛的规矩说起来其实倒也简单,花魁嘛,终究也是出来赚钱的,能拉人砸钱支持便行。而若细说起来则也有复杂的一面,六天的时间,金陵的青楼几乎是放开了迎客,取消掉诸多酒水费,或是在准备好的露台上,让自己院中的姑娘进行演出,若是喜欢的,便送上银子过去,这些银子,便是人气的佐证了。这期间,其实也有诸多炒作的手法,如何调动座下看客的情绪,如何衬托出选花魁的热烈气氛,如何在其中加上文雅的成分,提高姑娘们的身价,譬如让相好的才子写诗夸赞之类…………总之,全看各个青楼的手段。

    实事上,金陵一带每年一次的秋天花魁选举在五十多年前最开始的初衷并非如现在这样。叶尘记得昨天柳宗阳还对他说过:二十八年前,南唐各地到处遭灾,灾民无数,又与北边后周柴氏全面开战,国力耗损入不敷出,国库财物见了底,当时南唐皇帝,也就是李煜的祖父,南唐开国君王李昪深知江南富商豪绅钱多物多,便下令从民间筹集钱财,当时有各种聚财策略,其中最成功的一项策略就是选花魁。当然,这个过程操控起来自然不会是简单的事情。朝廷出面请了许多富商、豪绅来参加这花魁大赛,实事上是要让这些大户们出钱出物,让那些才子们写些诗词,写一写大家共体时艰的精神,当时邀了不少江南大儒高官帮忙以壮声势,据说当时那第一届的花魁大赛一次性筹集到七十万两现银和财物无数。如今李昪已逝,但因为秋天这场花魁比赛获利极大,所以在朝廷的大力支持之下倒是一直保留下来了,也一直由官府朝廷在后面主持,当然后面再赚到的钱是远无法和第一届花魁赛相比的,比如去年赚的钱也就十一万两。并且除了一部分给参与的青楼之外,大部分自然是归朝廷和官府的腰包了。

    叶尘当时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心中倒是想过,若是大宋在遭灾时,倒也可以用这个手段在开封筹集财物,想来效果应该也不差。

    …………

    …………

    金陵十里秦淮,城内大大小小的青楼大概有八十到九十家左右,最初的三天其实只是开头,将气氛炒热。这时候各个青楼都会很有默契的不断宣传,但演出.台上最卖力的其实是那些平日里名气不算大的女子。她们有的只是卖艺,有的卖艺也卖身,有没有基础,靠着这几天的表演总能拉上不少的人气,给自己往后地生意拉些客人。

    这几日支持过她的客人她也会记住,光顾的人自觉没多少文采或是没多少钱,不可能得到那些有名气的女子亲睐的,自然也会选择这些女子,譬如说叶尘所装扮陈青这个身份陈家的那帮堂兄弟,虽然整日里认为自己文采风流,口中多半念着想着碧巧儿、苏亦非等这些各大名楼的花魁行首,但其实在青楼中的相好,自然都是名气稍低的女子,他们甚至已经从几个月前便开始攒银子,大抵也是为这几天能来捧捧场,为喜欢的女子露脸。

    然后到得后三日才会是重头戏,白日里虽然与前三天无异,但晚上会在白鹭洲附近举行大型的聚会,南唐朝廷中一些大人、勋贵以及诸多社会名流也会到场,共参此风雅盛事,而这个时候才是叶尘最期待的时刻,当然他期待的不是花魁的诞生,而是有机会办正事。

    按照前三天的成绩,基本每个青楼会有一到两个名额,第一天晚一共百余名女子在此表演,选出其中十六位,第二天晚上,则由十六位中选出四名行首,第三天晚上,才是花魁诞生的日子,这三晚能来参与盛会的大抵也是些有钱人,花魁自然也是在他们的支持下产生的。

    …………

    …………

    “选花魁这事,每年由金陵府操办,最先直接就是银子,不过去年国主发了话,说要风雅,不能有太过铜臭味,所以便将银子改成了花束,并且是一两银子一多花,堪称是天下花朵最贵的地方。当然这些花束也皆是金陵府准备,且只允许金陵官府带入场中,而这些花自然是要用钱买的。说穿了其实和原来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所谓送花不过是赚个吆喝,赚个面子而已,不过听说背后也有人操控提前押赌什么的。去年甚至有人一次性送万朵的,呵呵,那可是万两银子,即使是富如我们柳家,哪有万两银子随便就这样送出去,说白了当然也是有利可图…………不过这些事情做得也漂亮,仅凭青楼,她们干不来这个,通过官府才能热闹起来,买花的银子,金陵官府征其五成,每月利税仍是照算,这五成便是凭空得来,每年这笔银子,对于官府来说可是不少…………”

    秦淮河畔,中午时分,叶尘与柳宗阳正从酒楼上下来,柳宗阳刚才已经在包厢中向叶尘汇报了这几日在花魁赛上的一些安排。根据这几天的柳家发力,再加上叶尘如今也名气不小,在花魁赛上叶尘有幸被刘瑾瑜的儿子刘林轩邀请同坐一舫。看起来向目标刘瑾瑜更近了一步,但叶尘还是感觉有些慢,所以到时候按照这几天的计划,会发生一些事情,在极短时间内加深叶尘与刘林轩之间的关系,从而通过刘林轩创造出拿下刘瑾瑜的机会。

    在路上,柳宗阳笑着跟叶尘说说近日炒得沸沸扬扬的选花魁之事。蛊虫神妙无比,叶尘若是不向柳宗阳下达什么命令,后者神态举止之间都一切如常,并不会有任何不妥。

    …………

    …………

    今天是十月十六,花魁赛的第一天也已经开始了,金陵城中诸多青楼都弄得很隆重,远远的丝竹之声传来,一艘画舫正在河面上缓缓而行,彩绸招展,一艘小船沿着秦淮河岸撑着,小船上除了艄公,竟有一位打扮漂亮的女子,忽然朝这边招手出声:“柳公子、柳公子…………”却是认出了柳宗阳。

    “晌午天热,两位公子若是无事,可愿去舫上喝杯茶,歇息一阵吗?”

    叶尘有些奇怪地望望柳宗阳,柳宗阳看他表情,却是笑了笑,朝小船上的姑娘拱手拒绝,那姑娘说得几句,终于也不再勉强。待到走远一点,叶尘笑道:“哈哈,柳世伯交游广阔嘛!”

    “之前去过,她便记下了。”柳宗阳笑得也有些得意,“若仲舒方才有意,我们上去坐坐,对方也得恭恭敬敬迎着,钱是不用花的,若能写首诗赞赞某个姑娘,那边甚至还有润笔相赠,名气大些的才子,对方自荐枕席也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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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老鸨木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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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柳世伯的才名,想必自荐之人不少吧?”

    “确是曾经有过。不过仲舒若愿说出姓名,登堂入室想来定是轻而易举,呵呵呵…………怕是没多少青楼佳人愿意拒绝的。自月初以来,在下也与香月楼的碧巧儿姑娘有过几次见面,她对仲舒可是牵挂得紧,我看仲舒若是能够为她赋诗词一首,即便是一亲香泽,也不无可能啊,哈哈哈哈…………”

    以往柳宗阳与叶尘倒是不常说这些,但此时开了头,也就谈笑下去。才子的诗词因佳人而扬名,佳人也离不开才子的陪衬,每年的花魁大会,自然也少不了诸多诗词映衬,以柳宗阳举人的身份,诗才方面在金陵也是有些名气,若是为某个女子写首赞美的诗词,立刻便能提高对方的身价。去年的四大行首分别是碧巧儿、白诗诗、苏亦非以及成了花魁的胡丽颖,据说柳宗阳就是站在胡丽颖那边,为其呐喊助威的才子一员。

    “说起来,其实也是意气面子之争而已。”柳宗阳摇头笑笑,“前年元夕和去年上元,我们柳舫诗会与另外一家诗会难分高下,双方弄出些火气来,当时傅若金大出风头,成为柳舫诸才子之首,去年花魁大赛香月楼还没有现在这个规模,老板也不是现在的这个老板,傅若金当时为碧巧儿写了两首诗词,柳舫诗会其余人也站在碧巧儿那边,于是……呵呵,另外那家诗会的一帮人便选了胡丽颖。当时钱家支持的苏亦非姑娘其实才是实力最强的,但钱家也是商人,想要低调,因此不曾拿钱乱砸,最后竟让胡丽颖得了上风,这也真是奇怪了………今年倒不知会是什么场景…………”

    …………

    …………

    花魁赛期间天公作美,都是大晴天。

    叶尘这两天照常跑步,照常吃饭,照常在柳家的掩护之下,与胡三光等属下通着情报消息,进行着各种谋划。却是没有理会那花魁之赛,只等着最后一天再去参加,顺便办正事。

    当然,金陵城中这几天倒也的确是非常热闹,在街上走走逛逛,偶然间总能看到一些青楼表演,人们津津乐道于这样的事情,也常常说起某某姑娘得了许多的花,或是哪两人为争风吃醋打起来。哪怕是一件寻常的事情,到了茶馆酒楼说起来也总能加上不少的弯弯道道,颇有戏剧性。

    这两三天的时间里,喻清妍忙着给叶尘亲手做衣服,因为手艺有些生疏,做起来速度有些慢,她担心在跟着玉道香去契丹之前衣服没有做好,所以整天扑在了女红上。

    …………

    …………

    时间还早,今天晚上金陵城城门是不闭的。去往白鹭洲那边看表演的大部队一般是在集合傍晚。那时,画舫、花车便会一起开动,一路游行汇集。当然,下午虽然也有人去往那边郊游,各种摊贩、杂耍也会早早过去,晚上即便许多人进不了主会场,也会在周围看些表演,待到会场里的表演结束,才与画舫花车一道回来,一路上也能欣赏到不少佳人的歌舞。

    接近傍晚的时候,香月楼后方的小院子里,碧巧儿正卸了妆,享受只有一点点的轻松时光。虽说今天晚上才轮到她的正式表演,但这几天需要的应酬也是颇多,从早上开始,应付一位位才子、金主的拜访,周旋于各个因彼此争风吃醋而看对方不顺眼的雄性之间,稳住局势,控制气氛,尽量不让任何一个人真的生气,让他们互相之间有血气,暗暗比斗又不至于真撕破脸,对于她来说,虽然这种事情已经很娴熟,但也是很耗心力不是。

    其实花魁赛的隐形比斗从半月前就已经开始了,这些天基本都是这样的事。今天下午才稍稍得闲,只应付了诸如傅若金这样比较重要客人的问候。方才在外面的舞台上弹了一曲琴,听大家的赞誉声,然后从容答谢,随后回来卸妆,这段时间傅若金等人又过来看她一次,然后才稍稍得闲。接下来一直到傍晚花车开动的这段时间都是属于她的,而她作为金陵城四大行首之一,香月楼的招牌,倒也不用在花车上献艺,只要养精蓄锐,准备晚上的表演便好了。

    “今天晚上没事的,只要保证前十六就好啦…………这几天忙来忙去,肚子饿,吃不下多少东西,妈妈你还让我少吃点,根本就是想要饿死我…………”

    碧巧儿此时短衣短裤,实际上也就是穿了两件内衣,卸妆之后也没怎么补妆,这会头发也是乱的,慵懒地靠在凉床之上,白皙的粉嫩的肩颈、裸足皓腕全无防备地袒露在外面,一面说话,一面在胸前抱着一盘宴客的果子蜜饯往嘴里塞。随后,那果盘便被房间里香月楼老鸨给抢去了。

    “我让你少吃些,是怕你表演之时腹胀,你要吃便吃些汤饭。这时拼命吃果子,晚上又不吃饭,表演时胀了气怎么办,嘴里的也吐出来,你都不怕噎着…………”

    碧巧儿原本还想去抢果盘,然而老鸨的那只手得寸进尺往她嘴巴掏过来了,她便“唔”的闭了嘴,鼓着腮帮怎么也不张开,然后挣扎一番。那只手没好气地拍拍她的脸,她爬到凉床里面咕嘟咕嘟把东西全嚼了吃下去,随后咳咳咳的咳了好久,捂着喉咙:“呃………我把果核吞下去了,咳咳咳咳…………”

    老鸨倒了小半杯水过来:“只许喝一口,待会吃饭。”

    “知道了,金牌探子妈妈…………啊!不………我错了,不要掐我屁股,这不后院全是自己人吗!所以我才说的,真是的,妈妈你下手真狠。”

    老鸨白了她一眼,转移话题说道:“其实说起来,傅若金这次倒真是热心了,比之去年,不知道要卖力多少倍,巧儿你看这些诗词,真是用心…………”

    老鸨名叫木金花,其实一点都不老,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少妇,犹如熟透的水蜜.桃一样,在一些男人眼中,却是要比碧巧儿这样的花样美少女还要迷人的。但没有人知道,这老鸨本身是华夏卫府情报司的一名金牌探子。也是情报司在金陵城据点的负责人。如碧巧儿这样的都是她发展拉入华夏卫府且暗中训练出来的。但即使是她也不知道最近名声大噪的那位从苏州来的秀才陈青就是总司使大人。实事上,她都不知道叶尘还活着。

    木金花笑着整理桌上的一些诗稿,那边巧儿笑着在凉床上站了起来,仅仅穿着亵衣的她抚了抚发丝,平日里以活泼出名的她此时看来有些妩媚的感觉:“他啊!嫉妒心太强,就是想要为前几天在那陈青面前丢了脸,想用这次花魁赛的事情找回场子罢了。”说着话,少女的身体在床上轻轻舒展着,随着预定的舞步缓缓摆动,纤秀的赤足随意踢踏,在凉床上踏出轻快的足音,一个摇摆在,柔软的身体随着摆手而后仰,眼看要坠下去,却又是飞快地一个转身,发丝舞动成圆,朝前方踏出一步,定格在那儿,然后再自然地盈盈拜倒,谢礼。

    “其实巧儿才不在乎成不成花魁呢!四大行首倒还好,成了花魁,反而被无数人注目,虽然更利于打探消息,但是也更容易暴露。我啊,只想着立够功劳,早日被调回开封总部,然后哪怕是找个府中寻常华夏卫嫁了,也不愿意嫁给南唐这些虚伪清谈,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的所谓才子…………就比如那陈青虽然诗词做得好,又有什么用,也没见他能做什么实事,不过心性看起来倒还可以,比傅若金之流还好点。对了,妈妈!我听说总司使大人去年在晋阳助陛下破了晋阳城,一举定鼎北汉之后,当晚的庆功宴上,总司使大人可是以一己之力代表五位武将与五名文官对诗喝酒而不落下风的。有没有这回事啊?”

    “有没有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在开府总部接受训练时听一位副司使大人说起过。唉!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总司使大人乃是人中之龙,可惜被弥勒教和圣堂奸人所谋害,当时我听到这消息之后,晚上在被窝里面可是哭过好几次。”说到这里,木金花眼睛已经红了,发自内心的忧伤溢于言表。

    碧巧儿听在眼中,也已经是双眼通红,眸含泪花,幽幽的说道:“记得年初时,有一次我还开玩笑说,这一辈子若是能够和总司使大人哪怕一起只待一个晚上,就算是死也值了。唉…………如今………”

    …………

    …………

    大多数人晚饭还没有吃,锣鼓与乐声已经在街上响了起来,街上不时有各种队伍和人群经过。

    这时路上有一支队伍过来,众人赶紧让在路边,叶尘和柳宗阳所在的马车也让到了一边。

    “那是朝廷从二品大员金陵府尹王东阳王大人的仪仗。”柳宗阳揭开车窗帘看了一眼,低声对叶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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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叶尘透过窗户,看见一大批军士随行簇拥一辆宽大精致的马车,浩浩荡荡,向城外走去。

    队伍之中,骑马紧挨着金陵府尹马车行走的两人气势冷峻,叶尘甚至能够听得出二人呼吸之间气息悠长。

    这两人是一流高手,叶尘并不意外。因为情报司对南唐朝廷形势情报中早就详细的提到过,在南唐朝廷之中,以原来郑王———如今的郑国公李从善为主,与国师楼炎明带领的弥勒教做对的几位南唐大人物中就有这金陵府尹王东阳。

    实事上,若非是这些人全力对弥勒教的抵制,左右着南唐国主李煜和朝廷一些决策,恐怕南唐早已被弥勒教控制了七七八八。当然,李从善能够发挥这般大的作用,自然与叶尘有着直接关系。叶尘还知道,为此楼炎明和上官冰云没少策划对李从善、王东阳这些南唐大人物的刺杀。最开始也的确有几人被得手,但这些人在南唐势力不小,根深蒂固,所代表的势力财力、物力也是非同小可。反应过来之后,能够笼络一些一流高手为自己所用,保护自己同时甚至安排反刺杀楼炎明、上官冰云。

    当然,寻常一流高手想要杀楼炎明和上官冰云难度太大,但同样的只要不是楼炎明和上官冰云亲自动手,弥勒教想要刺杀这些南唐大人物也并非那么容易。

    …………

    …………

    叶尘与柳宗阳乘坐马车在漫天壮丽的夕阳中朝城外走去。此时天色渐暗,金陵城中丝竹之声已经响起来,秦淮河上画舫上彩绸招展,排成长列,城中道路上一辆辆花车在众人和锣鼓的簇拥下前行,随着火把与灯盏在城市间浩浩荡荡地汇集,朝着城外白鹭洲蔓延而去…………

    花魁大赛的会场说是在白鹭洲,其实是在白鹭洲与金陵之间的一处大庄园附近,这一处地方背山靠水,绿地广阔,巨大的集会场早已被围了起来,附近的河面上楼船画舫连成一片。随着花车的陆续抵达,外面的绿地上此时也已是人群汇集,各种小吃杂耍在草地间摆开,火光延绵间敲敲打打的非常热闹。

    想要进去会场中看表演其实也简单,费用就是一朵花,进去后看见喜欢的姑娘,就能往上献,而一朵花就是一两银子,记百贯或千文。尽管江南金陵一带富庶,但对于寻常人家一两银子也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款项。

    这次过来的人数足有两三万,但能进去的大概也就六七千人左右,其余人大概会在会场外娱乐一番,等待比试结束,或者中途便回家睡觉。试想一下,光是这六天每天入场费就几万两银子,数十万贯。

    如果按照叶尘的眼光来解构一番,这是一个贫富差距相当大的社会,比之千年后其实要大得多。不过尽管也有人抱怨不满,但大多数人却也已经习惯了太多的事情,观念想法中这样的情况才是理所当然的。

    有拖家带口的,在外面热闹的草地、河滩上与家人一同乘凉休闲,花上五贯十贯的算是奢侈一番。

    也有没钱的,单纯过来看看杂耍表演,凑凑热闹。这些人听着会场里传出来的乐声,某个姑娘得了花魁之后,也一同的稀里糊涂的欢天喜地。也不知道他们欢喜个啥。

    进去的六七千人,大半也都不是什么有钱人,穷一点的才子们想要附庸一下风雅,认识一些人,也有许多咬牙掏钱不想错过这类事情的。真正的有钱人大抵是最顶端的六七百人,估计到不了一天,他们会贡献这场盛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收入,从几十两、数百两、甚至数千两不等,偶尔也有一掷万两的豪客出现,消息传开之后,每每让金陵城里的人们津津乐道好些天。

    叶尘和柳宗阳抵达之时花车都已经进去,门口那边凭票据入场,人群熙攘,堵得厉害。拥挤的人群之中熟人挥手打招呼的声音不时响起,偶尔也有偷偷想要进去的人被赶出来的,双方骂骂咧咧,推推搡搡。

    叶尘这边早有柳宗阳准备好了票,不用排队买票,两人直接就走了进去。

    刚进去没多久,叶尘在人群里就看见了陈家的陈俊、陈峰兄弟俩,同行的还有他们的几个朋友,叶尘以前也听过,大抵是有些细微名气的才子之类。这边望过去时,那边也已经看了过来,陈俊和陈峰顿时面露惊喜,热情的带着他们的朋友走了过来,与叶尘和柳宗阳互相见了礼,认识聊了几句。如叶尘所装扮的陈青现在所拥有的名气,很给陈俊和陈峰的面子,没有冷落他的朋友。这让陈家兄弟的确是大感有面子。几句话之后,陈俊和陈峰也知道自家这位堂兄弟如今交往的人不是自己等人能够相交的,便客气几句自顾离去。

    随后,叶尘又看见了几位南唐高官的仪仗,心中与大宋官员比较了一下,心想南唐朝廷这些当官的果然更注意排场和面子。

    又过一阵,门口那边终于有了余裕,人流稍减,不过这个时候刘林轩的画舫还没有到来,叶尘便和柳宗阳一边闲聊,一边随意看看。倒是遇上了柳宗阳认识的两名才子,双方互相介绍一番,互相见了礼之后,方才一同游玩。

    十月十八号这天的会场其实比较宽,毕竟一百多位姑娘的献艺,若是在一个舞台上轮流来,要表演完都快到明天天亮了。

    参与者自围好的门口进来,首先望见的会是修饰一新的庄园、酒楼等物,多数建筑是原本就有的。这里面也提供酒水茶饭,各种休憩的场所,附近山石、水滩、圆形舞台等各处布置都有不同,叶尘心想这简直像是一个仿古式主题公园。

    舞台一同设了七处,楼船水榭、茶楼舞场、河湾小楼、靠山的小栈、中央的圆形大鼓,哪位姑娘大概什么时候会在哪边表演也都有安排。通常顺序是抓阄的,但也有刻意的一些调整,譬如四大行首或是公认比较红的一些姑娘,表演时间都会错开,尽量避免出现同一时间四大行首在各处表演,让人不知道去看谁的情况。

    楼船画舫上下自然是姑娘们休憩的场所,场地周围也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棚子,同样也是各个青楼的地盘,得到邀请才能进去与表演者见见面。周围几个酒楼大抵文墨飘香,比较好的诗词会挂出来,为某某姑娘助威造势。要往台上献花也并非是当场往上扔,旁边自然有人做登记。

    “能得傅兄青睐,此次花魁大赛巧儿姑娘定是最有可能夺魁的。前次傅兄为巧儿姑娘所做怜幽一诗,便如佳肴珍馐,读过之后,留香数日,傅兄诗才令人钦佩,来,敬傅兄一杯。”

    天已入夜,烟花放过了,各个舞台之上的表演其实已经开始,场地之中人群聚散,去往中意的舞台看表演。而在旁边的青鹤楼上,傅若金正与几人暂作休憩。这几人中,以傅若金为首,主要是喜爱香月楼的碧巧儿姑娘,傅若金这几日绞尽脑汁的为其作了几首很不错的诗词,助其声势。

    实事上,单看诗词才情,傅若金是名副其实的金陵大才子。若非商人世家出身,家世相比书香门第差了一些,当能与刘林轩媲美。

    这时候几人互相吹捧几句,过得片刻,也有一位容貌俏丽的青楼女子过来打个招呼。傅若金先前也曾为她写诗,她表演已完,这时候过来答谢一番,又陪了两杯酒。她显然对傅若金也有些意思,但也知道对方如今正在追求碧巧儿,过得片刻自感没什么希望,又有其它事情要做,告辞去了。

    这青鹤楼上偶尔便有妈妈们陪着姑娘上来答谢的,也算得上热闹,第一波的热络过后,有好友倒了酒过来,说道:“让人羡慕啊,傅兄在那儿都有佳人青睐。”

    傅若金笑了笔在,微微叹了口气:“佳人青睐又如何,我青睐的佳人,可一直不曾青睐于我。”

    旁边的人知道他说的是碧巧儿,也知道后者一直守身如玉。但在四个月前,傅若金凑够了银子想要为碧巧儿赎身纳其为妾,可是后者竟然没有答应,后来又说若是正妻还可考虑,傅若金虽然喜欢碧巧儿,但一心追求仕途的他自然不会娶一位青楼女子为妻,即使是花魁也不行。实事上,碧巧儿也知道这一点,才故意那般说。此事当时在金陵才子佳人这个圈子里还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有人又聊起这件事,傅若金也是豁达,说起来也很自然,旁人纷纷钦佩,赞其拿得起放得下。他有位好友倒是知他心胸并不开阔的性格,片刻后笑着过来,低声说道:“若金,你心中恐怕不是如此想的。”

    “不如此又能如何?”傅若金淡然地与他碰了碰杯,一口喝完。

    “那碧巧儿喜欢的到底是何人,可否弄清楚了?”

    还有第三更,等我用十多分钟改一遍。诸位不要错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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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侯介绍:
一块奇异玉佩,得以梦回北宋初期,鲜血浸染了边关,杀戮遍及南北,华夏江山四分五裂,异族的铁蹄占去了半壁江山,此恨何及? 此憾何结?我的故事只有金戈铁马的热血豪情,江湖厮杀的精彩绝伦,官场争斗的惊心动魄,儿女情长的荡气回肠。大宋王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王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王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