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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机房里的猪     重生之跃龙门txt下载     重生之跃龙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一章 相互忌惮的说和

    当混混的人,在背后下跪求饶都行,就是在人前丢不得面子。混混是吃强蛮饭的,要是面子一丢,就没了威信,手下就会蠢蠢欲动。当着领导的面,吃强蛮饭的毛伢跟张仁全闹了一场,也打定了主意不多交税。哪怕是张仁全来蛮的,他宁愿关掉这两家歌厅,也绝不丢面子,不当那只杀给猴子看的鸡。

    可第二天就有人来说和,而且是毛伢得罪不起的人,那就是公安局副政委高斌。高副政委也没办法,他老婆在张卫民他们厂子里做会计,一个月做两三日事却拿着五六百块钱的工资,而且一拿就是三四年。这份人情就是他的老部下张仁全向游学权求来的,现在老部下高升了,遇到了难处,他这个欠了人情的老领导,就得来说和说和。

    县官不如现管,高斌一出面,可以不鸟张仁全了的毛伢,就不得不低三下四地给这个巴结来的高叔叔诉苦。

    “哎,毛伢,莫怪仁全,他也苦。县里要做这大的工程,领导压着他要增收1500万税收,你讲他不压你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高叔叔,我毛伢不是不讲义气的人。实在是二十万太高了,你看我这里好象蛮赚钱,其实开支也高得吓人。一年光交总工会的店租,就要十五万,还有工人工资、人情来往,没二三十万根本摆不平。

    我要是再交二十万的税收,莫讲赚钱,能不亏本就不错了。”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在道理上,投这么多钱、花这么多精力,难道还是帮政府做嫁衣不成?不过,老油子高斌不会轻易得罪张仁全,即使他心里更偏向于这个时常给他上贡的混混头子,也只会暗中指点一二。

    “毛伢,你一口一个叔叔,我也就把你当侄子。我跟你讲实话,仁全是个有煞心的人,当初他做的那些事,就连我搞了一世年公安的人,都觉得太恶、太狠。

    现在他请我来跟你谈,那是你后面是家明,他以前是靠着家明帮才有钱跑路子,才爬得那么快。要是谈不拢,不要我讲,你也会想得会怎么样吧?”

    当混混头子的毛伢,可以得罪已经调出司法系统的张仁全,却万不敢得罪正当权的高斌,眼看着人家是穿一条裤子的,他也只好把老大祭出来当保护伞。你张仁全靠着柳县长升官,家明还能把柳县长整得灰头土脸呢!

    “高叔叔,要不这样吧,让张局去寻家明讲。讲起来,我毛伢是头子,实际上家明才是头子,我们都听他的。

    开这两个场子的钱,是家明带着我们贩笋赚的,当初也是他要我带好一帮村上的伢子,莫让他们走歪路。只要家明点了头,我们保证连屁都不放一个,他怎么讲我们就怎么做!”

    这不就结了?你顾忌着张仁全真翻脸,人家还忌惮着家明呢。

    见这傻小子明白过了来,不喜欢唱歌的高斌也没兴趣继续呆在这,放下玻璃茶杯起身走人,毛伢连忙到柜台拿条‘芙蓉王’小跑着跟过去,硬塞进高副政委的车里。送完客人,毛伢把狗头军师姜景山叫到包间里商量一阵,估摸着县中下晚自习了,俩人才开着那辆撑门面的旧桑塔纳去县中门口守李家明。

    毛伢是个讲究人,知道李家明把读书的事看得很重,就以身作则不招惹学生,更给街上的混混定下规矩没有正事,不得踏入学校半步!

    前两年,有那么两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在二中门口调戏小妹子,结果第二天齐唰唰地鼻青脸肿地跪在二中门口跪一日,从此学校就成了混混们的禁地。这也是毛伢为什么设赌、放贷,却在街上名声不错的原因之一,毕竟谁都有儿女,都希望儿女有出息,不想儿女当流氓、当太妹。

    早春的天气很冷,俩人开车到了离县中门口百八十米的偏僻地方停车,由人模狗样的姜景山去校门口等人。这也是以前李家明教的,做事要高调、做人要低调,尤其是出来混,更是要闷声发财切莫嚣张。

    等了足有半小时,拎着书包的李家明才珊珊来迟,毛伢也连忙从车上下来,等他上了车才又钻进来。

    “哟,今日这么恭敬,不是有什么麻烦事吧?”

    “家明,莫笑我了。张仁全不晓得吃错了什么药,讲要我今年交二十万税。”

    立威?

    不象,要立威,也不应该拿毛伢当鸡杀。

    “从头到尾,莫漏了什么。”

    李家明就是神仙,毛伢哪敢有半点隐瞒,连忙将昨天的冲突、今天高斌的说和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他。

    “家明,我总觉得这事不对,该不会县里搞不到钱修那条隧道吧?”

    哎,老丁他们办事太急了,方案都没出来,怎么能先动手呢?这种事,最好是等动工了1/5左右,将所有人都绑上了战车,再动手才最合适!或者说,老柳那人太精,总想着以最小的代价,干最多的活。

    干大事,怎么能纠结于小节呢?

    稍一沉吟,李家明摇下车窗,冲远远站着不进车的姜景山,支使道:“景山,去买点水果。”

    “哎”

    “毛伢,你交给总工会十五万,是全部交给单位上,还是私人也要给?”

    “公家八万,领导七万。”

    李家明默算一下各单位办公楼下的店面,不禁好笑大家都‘灯下黑’,放着几千万的现金不要,反而把主意打到私人头上。

    等姜景山小跑着送来一大袋各色水果,李家明下车接过水果,骑上自己的山地车,交待道:“这事算了,等周末的时候,你去请地税的领导吃个饭、唱个歌,给他们一个台阶。”

    关心则乱,毛伢连忙追问道:“家明,那二十万还要交不?”

    “交个鸟!”

    “哎”

    张仁全要干大事,根本不敢给对方任何攻讦的机会,可他并没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看电视、带孩子。见李家明背着个书包、提了袋水果来了,张仁全老婆连忙起身沏茶,笑道:“家明,有事?”

    正主没在家,李家明喝了杯茶,将那袋水果留下走人。可等他骑着悠哉游哉地到了自己家楼下时,院子里停在那丛凤尾竹旁边的桑塔纳闪了几下灯。

    “家明”

    有点意思,到了家门口也不上楼?

    李家明骑着山地车,转到桑塔纳车前,玩笑道:“全哥,好歹我阿姨是你堂下的姑妈吧?”

    “莫提了,你要高考,我哪敢上楼去耽误你学习?”

    “什么事?”

    “进来讲撒,几分钟的事。”

    还是那事,想让毛伢带头多交税。

    “家明,我也是没有办法。街上的店,大一点的,也就你们的装修店、家具店、歌厅。

    我寻传健表叔谈了,他们准备把店子并进传林表叔的公司,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就只有歌厅先作表率。要是歌厅不交,后面的店主会听?”(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灯下黑

    当老大难啊,旁人只看到老大威风八面,小弟们前唿后拥,却没看到老大替手下兄弟操心的时候。当老大没那么容易的,小弟们追随你,唯你马首是瞻,甚至帮你背黑锅扛事,关键时刻你就得替他们出头。

    李家明是毛伢的老大,毛伢又是庙伢的老大,庙伢又是下面一帮小弟的老大。小弟们解决不了的事,可不就最后成了李家明的事?

    多交税的事,无非是硬扛、认栽、或是第三条路,前面两条是行不通的。硬扛那就是逼着张仁全下狠手,一边是锦绣前程,一边是旧交情,这个官场中人知道如何选边站队;认栽也不行,若是张仁全这样一逼,毛伢就认栽,那他以后还怎么在街上混?

    那就只有走第三条路,第三条路倒是有简单的走法,领导们不是愁资金吗?将各单位、部门的门面房收归国资委,再拿来拍卖,少讲也能搞到几千万。莫看拍卖那些门面房,各个单位没钱的职工会反对,但有钱的领导肯定是巴不得的。当官有任期,任期之内才能作主,当然不如自己买下那些店面划算喽。

    只是做大事的人胆子要大、心要细,即使方案出来了,也得准备充足的资金、留足了余地。万一中间出了意外,也有周旋的余地,那些被各单位、部门当成小金库的门面房,就是给那条隧道留的余地。

    凡事要留点余地,家明就是有本事、讲的也对,一向信服他的张仁全连连点头道:“没错,那是万不得已才能搞的事,那现在怎么办?”

    李家明坐在温暖的车内稍一沉吟,决定牺牲总工会的领导,反正自己又跟他们不熟,撸掉他们的职务或是断他们的财路,跟自己有根毛的关系?

    “全哥,给你个情报,但不能牵连其他人。毛伢的歌厅,交给公家的租金是8万/年,私人是7万。你也退一步,毛伢以后给总工会交8万、给你交17万,这事就这么算了。”

    这事张仁全能猜到,最多是猜不到具体数字而已,犹豫片刻道:“家明,晓得林主席是谁不?”

    想做事,又畏手畏脚?李家明冷笑道:“关我什么事?你给上面递个话,毛伢是我兄弟,只要他不杀人放火,我就要保他!”

    “家明!林主席是政协胡主度的妻弟,胡/主席是柳县的老师,也是王成林的老师!”

    妈的,这算什么关系?又跟自己有个屁的关系?

    “哼,你们的亲戚朋友就是亲戚朋友,我的兄弟就不是兄弟?全哥,那条隧道跟我没关系,但那帮靠歌厅吃饭的伢子、妹子,大部分是我以前的发小、同学!”

    ‘砰’的一声车门声,张仁全看着车门外的李家明发愣,这划得来吗?毛伢只是个混混,家明的前途远大,又在歌厅里没股份,还要这样维护?

    当官的人,矛盾不能上交,但碰上摆不平的事,张仁全也只好将矛盾上交。日元贷款还在李家明手里,他哪敢轻易乱动?

    不烫手但让人头痛的山芋,被交到正愁资金的柳县长手里.一边是老师,一边是事业,当初张仁全知道如何选。柳本球当然也知道如何选,一边只是老师的妻弟,另一边却是李家明那心狠手辣的混蛋,而且李传田还刚帮自己放辆车进运输公司。

    他稍一思忖就感叹道:“哎,做人难,难做人。”

    站在那笔挺的张仁全很能理解,当初他在老师和前程之间,也做过选择。结果他选对了,才能由派出所所长升为森林公安分局局长,才有现在的地税局局长位子。不对,两位领导的样子好象不对,该不是日元贷款真出了问题吧?

    担心吊胆的张仁全不敢问,只好继续道:“老板,只有拿王富生立威了。我跟李传健也谈了,他讲他们的装修店是‘华居’木业的子公司,以后要收税去找李传林。”

    “放屁!”

    可李传健放的屁,丁常务和柳本球就得捏着鼻子认,谁让‘华居’木业是利税大户,而且还要靠着他们搞贷款。

    看着领导如此不对劲,张仁全只好小声道:“老板,怎么了?”

    “哎,麻烦了。”

    扔了支‘芙蓉王’过去,脸色凝重的柳本球示意张仁全坐,苦恼道:“仁全,勘探结果出来了,我让鸿伢核算过,光那条隧道的最低造价都不会低于一亿六千万。”

    官场上,谁是我的人,我又是谁的人,这个从属关系很重要。三年前能从所长变成森林公安分局局长,现在又从副科职务变成正科,而且跳出晋升极难的公安系统,张仁全脑门上就贴上了个柳字。有机会,柳本球会大力提携;有困难,张仁全就要硬着头皮上,两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一听造价如此高昂,正帮着点烟的张仁全吓了一跳,连忙小声道:“怎么会这样?太阳岭那么宽,能绕吗?”

    脸色凝重的柳本球摇了摇头,缓缓道:“绕不了,再绕就到邻县去了。刚才我从书记那来,搞不好工程要下马了。”

    这怎么行?靠山升不上去,自己能有个好?张仁全连忙道:“老板,按您以前在崇乡的搞法呢?”

    “我就是按以前的搞法,也最少要一亿六千万,再加上那条路,估计至少都要一亿九千万。哼,按那帮中铁的人的算法,隧道加上路要三亿七千万!”

    怎么会这样?前两天还听老板跟丁常务在公开场讲,都说最多一亿三出头就能拿下,怎么就突然多出六千万来了?

    两千万的财政赢余,一亿三左右的工程,大家勒紧裤腰带,再扫尽全县所有的角落凑钱,还能咬着牙把这条路修通。要是一亿九千万的造价,大家就是不吃不喝,也凑不出这笔钱啊!

    “老板,怎么会这样?”

    柳本球没想到,专业出身的余副县长也没想到,情况比从土地局的资料里还更严重,海拔1500多米的太阳岭两面,居然大部分是强风化岩层,岩石强度低极易破碎成泥。隧道三大怕:‘怕软不怕硬,怕浅不怕深,怕短不怕长’,偏偏就碰上了软性岩层。

    沉默半晌,荣辱一体的张仁全咬了咬牙,小声道:“老板,街上好多店面都是各单位的门面房。按现在的价钱,我估计最少也能卖得了四五千万。”

    嗯?愁眉苦脸的柳本球精神一振,连忙扯过县城地图,从街头数到街尾,仔细算各个单位的门面房。

    334家!掌握在各个单位、部门手里的店面,至少有334个,少说也值5000万!

    “仁全,你立功了!走,跟我去寻领导。”

    上下同欲者胜,有了那个巨大的政绩在前,本应尿不到一个壶里的曾书记、钟县长两人密切得象是同志加战友,再加一个欣喜若狂的丁常务。大夜晚的,四位领导挤在张仁全的车里,五人从街头数到街尾,居然多数出来17个店面。

    灯下黑啊,平时坐车在这街上过来过去,怎么就没想到政府其实是很有钱的?

    “书记,这事得赶紧,估计到年底,地税、工商、邮政、供电都会条管。”

    半个小时前,正为资金发愁的曾书记主动散‘大中华’,满口答应道:“老钟,这事你来牵头,争取月底就拿出方案来。”

    这事容易,所有领导都喜欢的事,别说有十来天,就是明天出方案都行。可老成的钟县长,建议道:“书记,国资委的班子要调整,得换有担当的人,还得是不讲情面的。”

    这事不是柳县长能掺和的,连忙作个手势,示意开车的张仁全,将三位领导们送回办公室。几千万国有资产的拍卖,涉及到巨大的利益分配,虽然大家都指着这笔钱修路,可谁又不想趁机沾点油水?(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好大一条贼船

    一铺养三代,这话在经济浪潮的洗礼下,已经被众多生意人奉为金玉良言,自然也被有些经济头脑的官员所接受。??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当两位主要领导有意将所有单位、部门持有的门面房收归国资委,却没有言明资金用于那条路,反而总在扯锯国资委的班子人选。重新权柄极重而且敢赌的柳本球,毫不犹豫地将严格保密的工程造价泄露出去。

    官至常委副县长再想往上爬,书记和县长已经对他没多少助力。这个大工程干成了,少不了他柳某人一份大功;万一干垮了,也是主官来扛责任!再退一步来讲,即使干垮了,上级领导也能看到他柳某人勇于任事,还能坐视一个干将之才窝在山区小县里?

    有鼻子有眼的消息一出,小小的山城举城谈论又唉声叹气,两亿二千三百万的工程造价,已经不是全县人民勒紧裤带能够承受的。一干部门领导、副县级领导、常委们则弹冠相庆,总算不要苦熬四年喽。

    这么有爆炸性的消息,自然也以极快的度传到上级领导耳朵里,再扩散到整个地区。一时间,同古县的两位主官,成了袁州官场上的一个笑话。

    混蛋!

    被领导、同僚们在电话里批评、玩笑、嘲弄的两位主要领导加上丁常务三人,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将指挥部的两个副总指挥叫来。

    “柳本球、余建彬,这是怎么回事?”

    官威这东西,不但对百姓有用,对下级也同样适用。怒气冲冲的曾书记一黑脸,早有心里准备的柳本球连忙辩解道:“书记,指挥部不可能泄密!知道的人,无非是我、余县两个人,连郑国生他们都不知道!”

    柳本球的斩钉截铁,也让惶惶的余副县长立即分辩道:“书记,肯定是中铁那边出了问题。破碎岩层的事,那些勘探人员都知道,他们干这一行都十几二十年,稍一估算就能估出个大概来!

    对对,他们吃住都在农户家,随时都有可能说漏嘴。否则不可能是二亿二千万,而应该是两亿七。”

    或许吧,阴郁的曾书记盯着两人一阵,也没现问题,只好默认这种解释。

    “老钟,方案出来了吗?”

    国资委的人事都没谈妥,方案怎么出?

    同样脸色阴沉沉的钟县长,刀子样的目光扫过两个下属,他在基层混这么多年,各种乱七八糟的事见多,他有八成把握是柳本球搞鬼,却没法捅破那层窗户纸。如今领导的电话打过来了,只差骂自己好大喜功,单为了扭转自己在领导心目中的印象,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同样是在基层干起来的丁常务,也笃定这事就是柳本球干的,但他也捏着鼻子认了。一亿九千万的工程要啃下来,也只有用这样狠辣的混蛋!

    “三天,只能全程公开,对上对下才都有交待!”

    “老丁,日元贷款靠得住吗?”

    成了,同样脸色凝重的丁常务连忙道:“书记、钟县,第一批贷款月底就会到,总共是六亿日元,我马上去催!”

    “回来!”

    到了这个份上,大家的利益已经完全一致,哪怕是以前可以置身事外的余副县长,也被政绩和实利彻底绑上了战车。

    “本球,要是按你原来的方案,总造价多少?”

    这事可不能乱说,否则就把和鸿那小子给暴露了,柳本球连忙道:“书记,我不知道。余县,按你的专业知识,最后造价能减到多少?”

    连三十都不到的余副县长,在厅里领导那吹尽了牛皮,已经上了这条贼船,莫非还跳得下去?当他回到同古,从勘探队那得知道遇到了如此大范围的破碎岩层,比土地局的资料上记载的还更严重,而且无法避开时,如丧考妣的他就一直在计算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必须修啊!哪怕是给同古留下一个财务烂摊子,也得咬牙把路修通,否则自己的前途不毁也得耽误几年!

    “一亿七千万至一亿九千万!”

    卖店面能有四五千万,加上那四千五百万,只差七八千万。四年的财政赢余,最多加上第五年的,再向银行贷点款!

    “修!”

    “修!”

    必须修,否则仕途尽毁!

    “老钟,你们调整分工,把国资委让本球分管!建彬,指挥部的事你要盯紧,你是科班出身,又跟中铁的人熟,一定要说服他们!需要多少经费,直接找老钟。

    老丁,财税上的事要管紧来,不管是谁敢出工不出力,立即报告给我;另外个人所得税的事,也让张仁全抓紧。

    本球,拍卖的事由你来主持。”

    “行”

    钟县长他们的话音刚落,把宝都全部压上了的柳本球,连忙小声道:“书记、钟县,个人所得税的事不急,等拍卖完后再来。这样,才可以尽量抬高价钱!”

    现在不是考虑领导经济利益的时候,而且考虑全局利益的时候,两位主官相互看了一下,沉声道:“行”。

    五人的谈话没人知道,但一直担心这事雷声大雨点小的李家明,能从丁常务催促日元贷款的急切中猜出来。

    大局已定!

    权力集中有权力集中的好处,只要那两位主要领导达成了共识,全县上下没人能反对,哪怕是那些有投票权的常委。这样多好,只要把那条路打通,交通成本就能大幅度降低,加上本地丰富的竹木资源,何愁经济不快展?至于欠点债怕什么,哪有攒钱做事的?

    当陈东代办的六亿日元贷款到账,政府与企业间签定完抵押协议,地区的领导们不淡定了。一年一千三四百万的财政赢余,再加上相当于四千五百万的日元贷款,就想上马两亿多的工程?

    县委、政府两位主官带着丁常务、柳本球,奉命前往地委行署汇报,曾书记和钟县长也不敢乱夸海口,实事求是道:“陈书记、黄专员,我们将县直单位的店面全部买掉,还能筹集到四五千万。资金缺口并不是很大,而且我们县的财政状况很好,能够支撑得起。”

    两位大领导听得直撮牙花子,这样操作也行?

    “小曾,国家计委不会批准的,过一亿的工程,都必须他们批准!”

    “书记,公路和隧道拆开来,只要省计委批准就行!以后工程支,我们再去补手续。”

    “你们这是违反规定,工程质量如何保证?”

    领导们还是太保守了,胆大包天的柳本球越俎代庖道:“黄专员,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开凿隧道,还不是那帮施工队的人干?我们只不过是绕开了中铁,直接找工程队。您放心,负责施工的技术人员、工程监理人员,肯定都是有资质的工程师。”

    厅级领导已经脱离基层多年了,两位领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柳本球是什么意思。

    回过神来的丁常务,连忙抢功道:“陈书记、黄专员,那帮工程师一个月有多少工资?我们指挥部给他们开五千块钱一个月,我就不信他们不动心!两年半的工期,一人最少能拿十五六万,他们那破工作要不要都无所谓!”

    胆大包天!

    可两位大领导反过头来一想,这事还真能这么干。只要拿到中铁四局的设计图纸,他们的人不干,那就找五局、六局,有活还怕找不到人干?

    现在的人平工资才五六百块钱,就算是大城市里高一点,也不会达到一千,两年半赚了十几二十年的钱,有点胆子的人都敢搏。

    就是这事太龌龊了,不过逼到这个份上,也不能怪人家,这不是没办法吗?

    确实龌龊,负责游说中铁四局的余副县长更龌龊。他跑到汉市痛快地将七万多尾款付掉,拿到盖了章的设计图纸后,亲眼看着陈和鸿他们带着图纸上了火车,才在给请他吃家宴的学长家里和盘托出。

    “赵学长,事就是这么个事,5%工程管理费,我们只能出这么多了!”

    官威十足的赵总与余副县长是一个导师教出来的,本以为小学弟能给自己揽个大工程,没想到大家辛苦小半年,居然成了个包工头?

    “小余,你耍我吧?”

    算是吧,有了这么长的时间,再对照领导们的言谈,余副县长也算琢磨明白了。那所谓的十亿日元贷款,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谎言,为的就是所有人都上这条贼船,但这个关节眼上他敢认?

    “学长哎,我要是敢耍您,叫我小余不得好死!

    如果工程象大家预计的那样,一亿六千万左右,我们用得着这样吗?我实话跟您说吧,我们领导早准备强行收缴各单位的店面房拍卖,再加上那一亿的贷款,还得向全体干部职工借一年工资,这才勉强能凑足了工程款。

    现在好了,多出一亿多,我们就是不吃不喝也干不成!怎么办?牛皮已经吹出去了,要是不修成这条路,书记、县长的前途尽毁,我们顾不上了。”

    怎么办?不接这活,工程队照样要养着,每年要开支上千万;接这活,最多也就是5%的管理费。人家连各单位的店面房都强行收缴拍卖,还准备向干部借工资,能指望他们凑得出钱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白胖的赵总官至副厅,却照样要愁柴米油盐。

    “学长,帮帮忙”

    余副县长一边央求着,一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递了过去,半拉开的包里红通通的一片。

    这里该有五十万吧?白胖的赵总眼中浮现贪婪之色,沉吟道:“建彬,这事很难办,集团不是我赵某人一个人的。”

    紧张的余副县长又连忙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不薄的信封,从外形上就能看出里面是一叠支票。

    “我知道我知道,学长,帮帮忙”。

    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家里呼吸粗重,白胖的赵总稍一犹豫,将鼓鼓的公文包、信封全部接过,把公文包递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老婆,又从信封里抽出一张两万的不记名支票递过去,沉声道:“小余,下不为例!”

    成了!

    年轻的余副县长感激涕零,双手合十道:“学长,您可救了我小余啊!”

    “小余,我们集团不可能接这活,我最多帮你打个电话,具体的去找路桥公司谈,明白吗?”

    您老大点了头,下面的人敢扯淡?余副县长大喜,连忙道:“明白明白。”

第三百零五章 但愿吧

    ‘十二年前,我们众志成城,十三万人民告别了煤油灯!

    十二年后,我们破釜沉舟,一定修通这条致富路!哪怕是勒紧裤带,哪怕是砸锅卖铁!’

    随着县委、政府两位主要领导,在电视里挥着拳头向所有人宣誓,整个小山城再次沸腾起来。

    人民总是容易感动的,当他们看到国资委强行征收各县直单位、部门的店面,由那位以清廉、强蛮闻名的柳县长主持拍卖;当他们看到公安局、地税局的新办公楼刚平整地基就被叫停;只在电视里露面的书记、县长,开始在路边早餐摊上吃米粉,善良的老表们开始对这一届政府竖起了大拇指。

    办事难啊,明明是花自己县里的钱,却要上级机关批准。

    人头熟的余副县长带着方案、立项申请一趟趟地跑省城,书记、县长一趟趟地跑行署求援,终于在同古财政局专户上有了一亿人民币的资金、再加上地区行署开出一亿人民币的财政担保承诺书后,省计委的大老爷们终于在两个项目的《立项申请》上盖章,下达开工建设必须的批复。

    六月一日,太阳岭开工的那一天,虽是小雨淅淅沥沥,但漫山遍野的老表看着地委、行署的领导与县委、政府的领导共同埋下奠基石时,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唿声。看着老表们的欢唿雀跃,让十二年前经过大段水电站竣工的陈书记、蔡常务副专员,不禁眼眶通红。

    多少年已经没见到这种场景了,多少年再没看到人民如何拥护政府了?

    一熘小中巴车在掌声、欢唿声中,缓缓驶离尘土飞扬的工地时,目送着领导们离开的钟县长突然对身旁的柳县长道:“本球,把这事办成了,我今生无憾!”

    …………

    老表们的亢奋,也传染给了正在备考的学生伢子、妹子,休息的时候除了高考之外,谈论得最多的就是那条隧道、那条路。

    “老大,你说两年能完工吗?”

    估计够呛,前世开凿都花了两年,那还是资金充裕的情况下。

    “我哪晓得,电视上说能完工,应该能完工吧。”

    “你都不晓得,你是神仙哎!”

    “乱讲!”

    趴在栏杆上跟同学们聊天的李家明,脑子里还想着刚考完的月考,也不知这次成绩能如何。听温老师讲,这次的卷子是金老师特意从袁州中学弄来的,就是想看看自己跟袁州中学那个杨芬华比,到底差多少。

    若是自己考得过她,北大就是板上钉钉;若相差十分之内,今年就希望极大;若比那女妖怪差上二十分,今年就又是五五之数喽。

    十**岁的伢子,总是口无遮拦的,谈论了一阵那条隧道后,又把话题扯到了月考。这次月考太难了,估计除了李家明这个神仙,很少有人能上600。

    “老大,要是今年又没上线,还不去读?”

    “就是,去年除了清华、北大,其余的大学还是由你挑?”

    被一帮补习生再次尊为老大,也算是项成就吧?跟这帮伢子是没办法生气的,有些急切知道成绩的李家明回过身来,坐在栏杆上臭屁道:“你们不是讲老子是神仙嘛?考不到,就是你们吹牛皮打大卦!”

    “考到了呢?”

    “那就是老子的本事,跟你们有根毛的关系啊?”

    要说李家明在这一帮补习伢子中就是得人敬重、爱戴,会读书、没架子、还讲义气。一帮伢子开始起哄,叫嚷着不管考没考上北大,都得请大家大吃一顿。

    “吃个屁啊?老子没考上,还请你们?”

    “你是老大,你不请,谁请?”

    “对对,你以为当老大容易啊?”

    正起哄的时候,高瘦的雷老师来了,满面笑容道:“家明,过来一下。”

    “哎,滚滚!”

    正笑闹的李家明连忙从栏杆上跳下来,小跑向自己的班主任,恭敬道:“雷老师,什么事?”

    笑得合不拢嘴的雷教师也真喜欢这个高大、沉稳的学生,不在自己班上读书了,还把学籍落在自己班上。这小子要是考上了清华、北大,也能算作自己的教学成绩,肯定可以破格晋升高级教师咧。

    “好事,快去金主任办公室填表,学校里又有指标了。”

    老华还是给力啊,李家明连忙答应道:“哎,谢谢老师。”

    事情过去了一年,该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了。高兴的雷老师鄙夷学校领导的做法,更不想这样的事再来一遍,连忙扯住正准备离开的李家明,小声提醒道:“填完表,马上去寻文师母盖章,你自己喊人送到地区教委去,晓得不?”

    “晓得!”

    二十分到手!再加上今年的作文题,自己印象太深了,今年要是再不上线,老子得找个没人地方撞会墙,而且不撞得头破血流不能停!

    难得兴奋的李家明连忙一路小跑,填表、盖章,然后打电话去厂里找父亲。等父亲满头大汗地开着气派的皇冠车到了校门口时,李家明按捺住激动,叮嘱道:“耶耶,你开车去寻宜风‘腾达’公司的华天雄,请他亲自去给地区教委送材料。”

    看着手里的表格,李传林象看到北大录取通知书一般激动,一个劲地点头称是。去年吃了大亏,今年还上那恶当?

    “我马上去寻他,你快去上课,最后一个月了,一定要坚持!”

    “哎”

    等李家明再小跑回教室时,温老师已经在讲试卷了,见自己的得意弟子跑得满头大汗,不象平时那样沉稳得吓人,好笑地停下来轻轻鼓掌。讲台下的伢子、妹子也与有荣焉地掌声雷动,就凭家明那成绩,再加二十分,还能考不上北大?

    温老师也真喜爱这个早熟的学生,读书努力、尊师重道、还极有社会责任感。这样的孩子知道感恩,不会象好多学生样,在学校时把老师当成天,毕业后就再不回学校了。

    “安静,进来吧,我们继续讲这道证明题。”

    热得满头大汗的李家明连忙进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翻看发下来的试卷。

    不错,137分!这种难度的试卷,能考这样的分数,已经非常不错了。要是去年能考这分数,或许就能挤进北大的门。

    等温老师讲解完整张试卷,已经是傍晚时分,李家明才知道自己的成绩。

    “家明,这次不错,比袁州中学的第一名只少十八分。”

    少十八分?

    这次月考可不比去年的高考,除了一道证明题外,李家明没有少做一道题,没想到还是比人家少了十八分。

    妈的,那个杨芬华是个什么妖怪啊?

    好在菩萨保佑,自己能加二十分,应该能有希望挤进那扇门。

    天分这东西,真是上天给的,这孩子什么都够,就是天分上比那些真正的天才差一点点。看着平时极沉稳的学生有些失落,温老师鼓励道:“家明,莫灰心。那个杨芬华的天分,跟你四哥不相上下,前年高二的数理化竞赛,都是全省一等奖、全国二等奖哦。”

    提起自己那妖怪四哥,李家明也直庆幸,要是按以前自己的习惯,那两道物理拉分题,可能又只能做出一道。如果那样的话,那就不是比人家少十八分,而是二十几分,甚至三十分。

    “放心吧,连续三年都难度高,今年的试卷应该难度偏低。”

    但愿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安慰

    形势在发展,时光在流逝。

    举县瞩目的工程强行上马了,各单位部门的店面被精明透顶的柳本球分十几次拍卖一空,价格从三十六万至十二万不等,过程完全透明公平。拍卖来的六千多万资金,成了热火朝天的工地上的钢筋水泥、成了工人们手里的工资。

    李传林的事业也象盛夏的天气一样热得发烫,建筑模板的需求量太大了,一千三百多人的工厂三班倒,依然是供不应求。毛竹的成本比杨木低太多,即使林业局将每根毛竹的规费从三毛提高到一块、政府的优惠政策推迟,厂里照样能赚到5块钱/张的纯利润。

    随着省外的销售渠道打开,而且可以使用运价极低的铁路运输,李传林立即将儿子、侄女婿准备的竹地板启动资金,全部挪去模板厂扩充产能。工厂六月份的真实税后利润,从年初的不足一百万,勐涨到四百三十多万。李传林可没那么高的觉悟,以前被逼着不偷逃税是没办法,现在自己有了销售公司在手,不偷点、逃点,对得住这么多股东吗?

    当然,李家明的公司也不错,随着大批硬杂木从邻近县被运进同古,三个生产基地都在快速生产、快速销售。加之两个小水电的建成投产,高居不下的电费瞬间降低,带来了利润大幅度的上扬。赚了多少钱,外人不知道,李家明也不晓得,因为他一心备战高考,以前经常来汇报的王贤成不敢再来打扰。

    …………

    “啧啧,真是祖宗菩萨保佑,真没想到传林这么厉害!枫妹,你有福!”

    “嫂嫂,有时候我真怕,要是再跟细木工板那样,怎么得了哦?”

    “莫打乱讲,家明都讲过,模板的需求大,根本不愁销路的,最多也就是赚多赚少的事!”

    从书房出来的李家明,站在餐厅里听了二婶、阿姨她们几句嘀咕,不禁叹时代的美好。按这形势开发下去,前世全县财政收入过亿的奇迹,可能会提前三年上演!也不对,财政还是够呛,父亲不会真的照章纳税的,否则就不会让大姐夫再帮着搞家销售公司。

    这样也好,钱在私人手上,比在政府手上更好,起码不会在街上看到那么多公车、饭馆里不会那么好的生意。

    “明伢,没吵到你吧?”

    婶婶和阿姨她们说话都象蚊子,能吵到什么?手里端了冷茶的李家明回过神来,倚在厨房门框上,玩笑道:“吵什么?学堂里那么吵,我不照样看书、做作业。”

    “哎,还是你心理素质好,欣华夜边觉都睡不着。还有两三日就要考试,这怎么得了哦?”

    三姐紧张?

    正喝冷茶的李家明,连忙道:“二婶婶,你去医院里开几片安眠药给她。马上要高考,紧张是肯定有的,但觉要睡足来。”

    经过四个儿子高考的大婶,连忙提醒道:“家明,不会吃煳涂吧?”

    “没事的,早点吃,早点睡。三姐的水平,只要休息好了,考个重点大学没问题!哦,你再帮我开瓶维生素c,这几日有些上火,可能是吃鸡吃多了。”

    正着急的二婶一听,扔下手里的黄瓜就去医院,李家明喝完茶打开电视机,看看央视的科教频道等着吃饭。等二婶买完药回来,李家明连着装安眠药的纸袋一起接过来,将里面的药片换成维生素c。

    “家明?”

    “莫作声,等下我给三姐。”

    “哦”。

    等到吃晚饭时,李家明一看憔悴的三姐,眼眶周围都泛着黑,应该是失眠几天了。也难怪,寒窗十年就为了那么三天,不紧张才怪。再加上二婶的唠叨嘴,平时也肯定没少唠叨,这不是添乱嘛?

    吃饭了,忙不过来的叔伯们是不过来吃饭的,倒是十几个孩子们把一张圆桌挤得满当,李家明两姐弟的座位前,又是两菜碗白豆子炖鸡。这道菜从年初到现在,几乎就没断过,在屋里的四个婶婶在黄泥坪养着一百多只鸡,就是给高考伢子、妹子准备的。

    “哥哥,吃饭了。”

    “哦”

    李家明将三姐面前的鸡汤端开,换成茄子、黄瓜之类的素菜,正色道:“婶婶、阿姨,三姐莫吃鸡了。她底子比我们更弱,这几日要吃清淡,莫上火了。”

    二婶哪懂这些?连声答应。

    吃鸡吃得想吐的三姐,还巴不得不吃这鸡,倒是小婉婉眉开眼笑地看着好喝的鸡汤、好吃的鸡腿都成了她的。平时哥哥、三姐吃鸡,她只能偷偷地啃哥哥给的鸡腿,还得躲到阳台上去,不能让姆妈看到。

    “姐姐,你吃”

    “满姐、金姐,你也吃”

    等小妹和满妹她们意思了一下,小婉婉立即将鸡腿塞进嘴里大啃大咬,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吃不腻?

    真是有福之人啊。

    吃完饭,婶婶们连忙去各个装修工地上送饭,妹妹们收拾卫生、洗碗、赚零用钱,李家明也拉着三姐进书房,把二婶买来的药给她。

    “三姐,放松点。就你的水平,考名牌或许要看运气,重点大学还不是手攒手的事?”

    “家明,我就是睡不着觉,也不晓得怎么回事?”

    “没事,里面的药,十点钟的时候吃。莫太晚吃啊,否则早上起来头晕脑涨的。”

    憔悴的三姐看了下小纸袋上的字,担心道:“家明,不会过量吧?”

    “没问题的,我去年紧张,也是吃这药。”

    “你会紧张?”

    这时候可不是诚实的时候,李家明睁眼说瞎话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啊?这是高考哎,考上去了就是大学生!我跟你讲,没人不紧张的,去年‘大瘟’,就是考到同济的那个,每夜偷喝了四五瓶啤酒才睡着!”

    “真的?”

    “当然真的,瘟猪敢骗别人,还敢骗我?还是他爬铁门,去夜宵摊上买啤酒的!”

    那倒也是,高二那个伢子就是弟弟的小马仔,跟着毛砣、龙伢他们每日玩在一起,他还敢骗弟弟?

    第二天吃早饭时,三姐的气色好多了,黑眼圈也浅了许多,看来安慰剂这东西真有用。既然有用,那就再加点呗。呵呵,今年的作文题会非常怪,怪到‘三十多年’后,自己没考过那题目都还记得,有自己的帮忙,三姐也未必不能考个名牌大学。

    “婶婶,我昨夜边梦到苦竹滩,上个星期你回去,不是去敬观音菩萨了吧?”

    “你怎么晓得?”

    “我梦的呗!”

    山里人信神鬼,尤其信这一套的二婶连忙道:“菩萨讲什么了?”

    “没,我就是梦到观音殿,你跟三姐在敬香,我坐在门槛上吃柑子。”

    好兆头啊!

    正端着一大盆米粉从厨房里出来的大婶大喜,连忙将堆着荷包蛋、肉片的粉丝端了回去,支使毛砣去买馒头之类的。

    “诗梅,今日带家明、欣华去灵石庵敬香!柑子就是桔子,大吉大利!毛砣,要买馒头,不能买肉包子的!”

    手里正端着小菜的二婶也大喜,连忙道:“没错没错,家明是菩萨保佑的人!肯定是菩萨托梦给他!”

    “就是就是,这几日大家都要吃斋!传健、传勐他们都要吃斋,敬观音菩萨要诚心的!”

    不至于吧?

    李家明见婶婶们如此兴奋,不禁目瞪口呆,随口胡扯也信?

    当然信,家明一夜之间,从一个人嫌狗烦的皮伢子,变成了一个知书达礼的文曲星,还不都是菩萨保佑的?只有菩萨看重的人,才会托梦给他!(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插科打诨

    七月清晨的太阳已经开始发威,校门口依旧是警察站岗,又到了一年高考时,只是校门口的路有点脏,那是没封路之前,工程车运土石的时候洒落的。现在路被封锁了,估计工地上也得停工,否则开山放炮声,还得得影响到学生们的高考?

    还没到时间,校门口很热闹,去年是李家明一人高考,今年多了个李欣华,送的人却还是那些,只是少了个柳莎莎。

    “哥哥,考上了白大,记得买个这么大这么大的屋,就要在**上头的!”

    “哥哥,记得请我坐飞机,要上次姐姐坐的那种!”

    来送儿女的家长们羡慕地看着这一群大大小小的女人、女孩,被围在中间的那个高大伢子可是李家明,去年读高一的时候,能考上人大、复旦都不去的天才;旁边那个齐整妹子是李欣华,文科班全年级第三名!

    崇乡李家真是不得了啊,已经出了一个北大生,今年又要出一个?看来同古的风水,都让他们一家人占尽喽。

    等比所有人都兴奋的小婉婉讲完了所有条件,李家明姐弟也随着人流进入学校。曾书记不愧是曾书记,每年的花样都不一样,今年居然要警察对着准考证放学生入考场,着实又驳得了一片赞扬。难怪他一个堂堂的书记大人,能坐在路边摊上吃早饭,还不让秘书跟在屁股后面擦桌子、洗筷子、付账。

    进了学校,两排枝繁叶茂的郁金香树洒下一片荫凉,前天还很憔悴的李欣华精神好多了,但还是神色紧张。走在三姐旁边的李家明,见她如此紧张,突然悠悠道:“平生豪气贯长虹,万里河山在掌中。象画麟阁当有待,名声长振大江中。”

    同来的考生见李神仙大发诗兴,凑趣道:“家明,这是你作的诗?”

    这可不是诗,这是昨日三姐求的上上签。李家明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讲,早几分钟到灵石庵的毛砣,居然花了二百大元而不是五十块钱,才确保三姐能求到这支签!

    “怎么样?水平还行吧?我跟你们讲,考到了的人,都来我这交钱,你们是托了我的吉言!”

    略有些紧张的三姐一文具盒打在弟弟背上,啐道:“正经点,高考呢!”

    “嘘嘘”,李家明翘起兰花指放在嘴边,象电影里一样娘娘腔道:“严肃点,高考呢!”

    还没面世的冯氏幽默无比强大,一帮伢子、妹子大笑,紧张的气氛松动很多。

    “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前几日/一个朋友讲的。高考不就是考个试么,有本事你就再难点。

    有本事你问我,三圈环流对罗马法形成有何影响;有本事你问我,从汉朝到清朝的政治制度,画成函数图像是什么样;有本事你叫我,把史记拿英语全翻译出来,来啊!来啊!有本事你来啊!

    反正我今年不用高考!”

    冷场,真冷场?李家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倒是让三姐忍俊不禁。

    “家明,这笑话该不是莎莎讲的吧?”

    平时沉稳的李家明,恬不知耻地得意洋洋道:“打乱讲,我的原创!四哥高考的时候,我讲给他听的。你们不笑,那是你们水平不够,当初四哥可是笑得合不拢嘴。”

    平时可看不到弟弟如此讨好自己,闷在书里五年的三姐也来了兴致,有了以前的开朗劲,命令道:“再来一个!”

    “生是华夏人,死是华夏魂。要我学外语,完全不可能。”

    “哟,没看出来啊,给我讲讲,你什么时候又变八哥(话痨)了?”

    “三姐,莫提了,讲起来都是泪啊!”

    李家明一阵小丑式的插科打诨,李欣华的紧张好多了,见他还跟着自己走,连忙把他推向西边,啐道:“信你才有鬼!哎哎,八考场在那边!”

    三姐不紧张了就好,李家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暗叹道:我容易吗?你才闷五年,我可闷了六年。最后三日,考完就吃香的喝辣的,满世界闯荡去喽!

    目送着步履轻快的三姐进了考场,李家明也进了自己的考场,深深唿吸几下调整状态,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开始面对自己这一世的第二次高考。

    隔着几个教室的李欣华虽然没有李家明的冷静,但也谈不上很紧张,可当她把前面的一百一十分考题做完、涂完答题卡,看着试卷上的作文题,心里如掀起惊涛骇浪一般。

    没错,就是这两幅漫画《给六指做整形手术》和《截错了》。大概是三四月份吧,自己跟弟弟在报刊栏那看报,他开玩笑讲要他是金老师,就用《羊城晚报》上这两幅漫画当月考的作文题目,保证绝大部分人都会不及格。后来为了这事,他还让自己试着写了几篇作文,而且还帮自己改了一遍。

    观音菩萨显灵了!观音菩萨显灵了!观音菩萨显灵了!

    显什么灵?

    这是李家明唯一记得的高考作文题,因为‘那年’他读高二,即使再调皮捣蛋,暑假补课的时候都被老师念得耳朵起茧子,相似作文写得都想吐。还因为‘瘟猪’背后嘲笑自己文不对题,气得自己将他叉在厕所的墙上狠揍一顿,要不是那小子硬气没告状,自己得吃不了兜着走。也正是那次以后,自己揍他揍上瘾了,隔三差五地跟他切磋拳脚功夫,反正揍了他也不怕老师整治自己。

    妈的,想哪去了?高考都走神?大笔一挥,一蹴而就,李家明估摸着这改了无数遍的作文,不拿满分也得拿三十八分以上。

    再检查也就这样,交卷喽,李家明将卷子一收,起身就交卷走人。巡考的金老师连忙跟过来,等李家明到了警戒线外,开始喝‘瘟猪’孝敬的冰镇可乐,才关切道:“家明,没问题吧?”

    “作文有点怪,还好了。”

    或许是李家明平时太稳重了,正为今年作文题而忧心的金老师,一点也不担心这小子接下的考试会受影响,连忙问起他是如何写的,听完之后轻轻击掌。

    “家明,你这作文拿满分都够了。我估计这次北大,你是上定了!”

    等在这半个小时了的‘瘟猪’,可真把李家明当老大,连忙道:“金老师,真的?”

    “当然,这种类型的题目都有十几年没看过了,能写得好的有几个?家明写得这么好,单作文就能拉别人七八分!温理,以后知识面要广,对于你们这些尖子生来讲,一分就可以定前程!”

    等金老师继续去巡考,‘瘟猪’马屁拍在马腿上道:“老大,你吊!我还盼望着您老人家,能再陪我们一年呢。”

    不吊,前世因为写漫画作文,还揍过你小子几次,李家明坐在郁金香林的树荫下,喝着可乐笑骂道:“瘟猪,你这马屁水平,还有待提高啊!”

    “这哪是马屁,我这是由衷之言!您老人家坐这等欣华姐,我去先给毛砣他们报喜。”

    喝完一瓶可乐,又等了二十多分钟,兴高采烈的三姐终于踏着铃声出来了。

    “家明,你真是神仙!”

    “你现在才晓得啊?”

    李家明一反平时的沉稳,勾着比自己矮一头的三姐的脑袋,两姐弟勾肩搭背地出学校。

    “三姐,我估计啊,这次你肯定要跟我去北平!啧啧,以后我跟四哥就不要洗衣裤了。”

    “切,你想得好!你不会跟大哥样,寻个女朋友啊?”

    咦,大哥有女朋友了?

    “你不晓得?上个月大婶都还讲,要去打套金首饰,给人家妹子做见面礼。”

    李家明还真不知道这事,想想也很正常,大哥他们四兄弟遗传到了大婶的优点,个个长得一表人才。不象自己跟毛砣他们,除了高大一点外,样子一个比一个普通甚至是凶相。(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解脱

    事不过三,连续两年的高考都难,终于在第三年变得相对容易。

    总算逮住一次难度不高得离谱的高考,李家明考得相对轻松,这毕竟是高考,想轻松惬意是不可能的。

    数理化都全部做完,估计平均分得有一百四十分上下,这个估分也相当高了。现在的考题越来越刁钻,一不留神就会上当,在心理不能完全平静的情况下,能尽量仔细不马虎就不错,想完全避免陷阱那是不可能的,满分那东西自从进入高中以后,那就是可望不可求的事。

    英语也不错,李家明写完作文后,估计得有一百三四十分左右,最后的总分应该在七百分上下,再加上那已经拿了奖状的二十分‘省三好学生’加分,以及今年的大学扩招,北大的通知书应该是已经攒在手心里。

    当然,李家明这三天还不止考试的事,还得帮着他三姐放松,尽量不要紧张。文科不比理科,主要考的是记忆力,能自由发挥的余地并不大。可记忆这东西,平时背得滚瓜烂熟,到了考场内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情况多得的,所以才有‘考场发挥’这么一说。尤其是文科生比理科生更感性,更容易在考场上过度紧张。

    得益于李家明的各种笑话,及那张花了毛砣二百大元的上上签,李欣华虽然也紧张,但并没有过分的紧张,而且福至心灵般地学会了取舍。考数学的时候,眼看着最后那两道15分的拉分题难度高,李欣华就及时放弃掉,全力检查前面120分,居然让她前后检查出了14分的错误,这可着实让她庆幸不已,不停在心里念多谢菩萨保佑。

    至于后面的史、地理、英语,那都是她的强项。没有过分紧张的情况下,考试就越来越顺利,越顺利就越不紧张,考到最后她居然有种翻书的感觉。仿佛脑子里有本书一般,自己在一页页地翻,把标准答案一个字一个字地往试卷上抄。

    等到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已经检查了两遍试卷的李欣华抬起头来,看着起身交卷的同学们、板着脸的监考老师,仿佛有种隔世的感觉,又有种解脱后的轻松。

    高考就这样结束了?

    天哪,高考这么容易?

    等到她出了考场,随着人流下了楼,看到坐在郁金香树荫下被一帮伢子围着的弟弟时,突然尖叫地扑向他,搂着他的脖子又跳又叫。

    “家明!”

    五年半了,五年半前的三姐被二伯打得遍体鳞伤,五年半来一直闷在书里不理窗外事,明眸善睐的大眼睛成了近五百度的近视。

    不容易啊!终于解脱了,以后再不用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喽。

    “三姐,三姐,矜持一点,矜持一点!”

    见四周的同学都围观,有两个偷偷摸摸地给自己递过纸条子,李欣华脸上一红,却勾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弟弟的脑袋,瞪眼道:“看什么看?不知道我是他姐啊?”

    这才是自己三姐嘛,当初那个读初一就敢跟初三妹子对骂的三姐嘛,高兴的李家明也搂着三姐的脖子,冲周围的小弟、马仔们嚷道:“能考复旦以上的来老子这报名,允许你追我姐啊!没把握的,全部给老子滚蛋!”

    “哎哟,痛!”

    红着脸的李欣华揪着弟弟肋间的肉,威胁道:“再打乱讲不?”

    三姐都多少年没揪自己了?

    开心的李家明忍着腰间的剧痛,继续嚷嚷道:“三姐,你看他们一帮歪瓜裂枣的,配得上您的花容月貌吗?要再成绩差点,我不太吃亏了?哎哟,不讲了不讲了。”

    这一圈的伢子可没心思取笑、起哄,今年的考试很难。数学最后那两道题、还有物理、化学的拉分题,会做的没几个人,更莫提全部会做,谁还会有心思笑?

    围在这的都是成绩不错的,李家明跟三姐闹了一阵,也宽慰他们道:“莫担心了,刚才我问了温老师,数学最后那两道,只有老子一个人做出来。物理、化学也是,只要你们前面120分没问题,本科还是不成问题的。”

    “真的?”

    “还煮的呢!去年一本569、二本541,今年又能高几多?”

    这不是平时的月考,这是高考!这帮优等生还是不放心,继续追问:“家明,今年卷子比去年更难不?”

    大家真不熟,平时围在自己周围的,都是那些开朗、贪玩的学生伢子,这些闷在书里的书虫,自己真不熟。莫看平时都会打个招唿,但真没多少时间发展友谊,可李家明还是耐着性子给大家分析。

    “差不多,我去年没考好,那是方法不对,花在前面检查的时间太长。温老师讲数学比去年稍微容易一点,物理化学都差不多,但语文的作文比去年更难。总得来说,难度应该跟去年持平。”

    看着弟弟对着大家侃侃而谈,考得非常不错的李欣华很引以为豪,挎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地笑,不象平时那样沉默寡言。

    “好了好了,考都考完了,担心也没鸟用。我劝你们啊,赶紧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回忆一遍。我去年估分的时候,有二十几分都记不清楚了。”

    神仙讲的话有道理,这帮书虫这才散去,李家明也挎着三姐去迎接妹妹们的敲诈勒索。

    “哥哥!”

    “家明,考得怎么样?”

    解脱之后一身轻松的李家明看着急切的二婶,怀里抱着汗渍渍的小婉婉,非常无语。自己亲女儿也高考,不关心她的情况,反而更关心侄子,这得多偏心?

    家族荣耀啊,让婶婶们都走火入魔了。

    “嘿嘿,婶婶,送我去报道不?”

    “北大?”

    二婶高兴就是自己高兴,李家明看着亦婶亦母的二婶,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却牛皮哄哄道:“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祖宗菩萨保佑,观音菩萨保佑!”

    在校门口守了三天的大婶、二婶、阿姨一个劲地感激菩萨,谢完了才来问三姐的情况。

    这种待遇的差别,前面有四哥,后面有弟弟,同样一身轻松的李欣华早就习惯了。

    “还好,估计能考个名牌。”

    “祖宗菩萨保佑,观音菩萨保佑!”

    高兴过头的三妯娌又是一阵谢神,然后把校门口小店里的冰棒、饮料一扫而光,连负责值勤的警察同志们都有。只是今年带队的警官,大家都不认识,但一讲起张仁全、高斌,他们都给这三位妇女陪着笑。也不叫陪着笑,今年又能出个北大生,也是同古人的骄傲!

    哥哥考完了,还能上白大耶!吃了两个冰激凌的小婉婉熟练地爬到他脖子上,两条光熘熘的小腿搭在他脸上,得意洋洋地嚷着回家吹空调,晚上她请客去毛伢哥哥那吃手工冰激凌。毛伢那小子听自己的建议,搞起了一个大型冷饮批发部,垄断了全县的冷饮批发,这小妹子肯定讲的不是那种批发的冰激凌。呵呵,毛伢歌厅楼上的手工冰激凌,那么一小碟都卖8块钱,也亏得每日白吃的她讲她请客。

    “姐姐,这次莎莎姐怎么还没来?”

    “钟老师给她报了补习班。”

    “可惜了,张师傅做的巧克力冰激凌可好吃了,比以前毛师傅做得还好吃。”

    不可惜,绯色的记忆始终会远去的,人不能活在回忆里。(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离开前的安排(上)

    真渴啊。

    脑袋隐隐作疼发懵的李家明从床上爬起来,拿起书桌上的大茶缸子,灌了一大缸冷茶下肚,才觉得舒服了点,连忙趿上拖鞋去洗漱。洗漱完,脑子清醒了的李家明突然回过神来,自己不用三更灯火五更鸡了。

    以后不能再这么喝了,昨日让耶耶、叔伯、毛伢他们灌了几多酒啊?好在天热喝的是啤酒,要是白酒的话,估计得去医院吊水。

    ‘啊,哥哥(五哥哥)’,身后传来哈欠声,李家明连忙让开,让睡眼惺忪的满妹、小妹洗漱,自己坐到客厅里去发会呆。对面的李欣华也一样,洗漱完后听着桂妹、金妹晨读,坐在床沿上发愣,可她却不知该干嘛。

    吃完了早饭,从昨天中午开喝到晚上的叔伯们去了上工,妹妹们去学校、幼儿园,弟弟去了公司、婶婶们去买菜,只有李欣华无聊之极,跟着姆妈、婶婶她们去买菜。

    菜市场里闹哄哄、脏兮兮,五六年不沾家务的李欣华很不习惯,回到家里帮着洗菜、择菜也不习惯,倒是李家明一进公司就习惯了。九月份就要走了,公司的各项工作都要安排好,王贤成那人能力是有,但有些谨小慎微,得让他象张炳义样敢于担当、拿主意。

    不错,王贤成把公司管理得不错,上半年制作了八百万袋菌棒,再加上种植银耳的利润,公司赢利突破了五百万。可以预计,今年公司的赢利将达到一千万左右,这让选择留下的帅勇和刘新笑得合不拢嘴。听说曾春在浏洋做得不错,去年下半年就赚了三十多万,上半年又赚了二十多万,但哪有留在公司赚得多,而且还每日累得象条狗。

    李家明也笑得合不拢嘴,公司赚了钱就是他赚了钱,他可是有40%股份的!更可喜的是销售公司赚得更多,上半年赚了三千多万,跟大姐夫对半一分,即使要交税、给工人开工资,那也是快一千万。想想上辈子起家时,带着毛砣、细狗跟人动刀子,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听说李家明到了,正在实验室、制菌室忙碌的刘新他俩连忙过来,再次祝贺李家明的成功。他们昨夜在毛伢的歌厅里,把本就有七八醉的李家明灌了个七晕八素,没想到人家还能照常来公司。

    “好了好了,莫笑了,商量点正事。”

    “你讲你讲”。

    李家明示意旁边的王贤成回避一下,这个中年男人立刻欣喜若狂,脚下打着飘地出了办公室。刚祝贺完李家明高考旗开得胜的刘新连忙发烟、点烟,同样乐呵的帅勇给他倒凉茶,俩人都把他当老大一样供着。

    “我下半年要走了,公司里的事就照顾不到,得靠贤成跟你们。有些事,我想走之前先定下来,省得以后来闹别扭。一是以前我们约定,我想以两家公司近三年的平均赢利*5估值,对公司进行重组,这事明年五月份就办。二是贤成的事,这一年你们也看到了,他对公司付出这么多。可以讲,要是没有他,公司不可能发展这么顺利。以后我不在,他肯定要实际掌总,不可能一个月拿两千块钱,过年再拿万把块钱奖金,却操心几千万的生意。”

    对公司进行重新估值后再重组,这是大家以前就约定好了的,刘新他俩没意见,可给股份给王贤成,这个有点不情愿。不过话又讲回来,李家明有40%股份,他决定了的事,他们也反对不了。何况李家明这次肯定要去读书,公司再没了王贤成,他俩也没把握玩得转。

    “家明,你准备给几多?”

    这个度要把握好,王贤成虽然有功,可毕竟不是公司创始人,也不是陈东那样花钱买股份。

    “我们以前约好了三年,那也跟他约好三年,也就是两年之后兑现股权。股份嘛,就以去年上半年至今年上半年的公司赢利*3计算公司价值,大家转让2%股份给他,让他以公司的分红还款。销售那边,他跟你们的待遇一样,也是拿完这边的股份之后,再等三年兑现,你们觉得呢?”

    王贤成平时待二人不错,而且这2%的股份又是大家出,摊到他们头上不过是0.2%。花这点股份,能让一个能力出众的人卖命,刘新、帅勇也觉得不亏,这一年多来,王贤成是如何工作的,他们可是都看在眼里。要没有王贤成,公司哪可能发展这么快?

    “要的,我们听你的!”

    “刘新,等下搞个书面材料,以你跟帅勇的名义传真给邓灏、陈东,征求下他们的意见。”

    三人的股份已经达到60%,还要多此一举?

    李家明叭着烟、喝着凉茶,笑骂道:“蠢货!我们公司以后还要发展,肯定还要引进股东,要是大股东讲了算,你们以后不会吃亏?”

    “切,有你在,我们会受欺负?”

    “行了行了,少拍马屁,喊贤成进来,大家商量一下公司的事。”

    “哎”

    门外热切盼望的王贤成进来后,听说公司给他股份,而不是象大老板样给张炳义涨工资,激动得连道谢的声音都发抖。

    工资能加几多?张炳义的工资从1200涨到3000一个月,都让几多干部讲大老板仁义,可哪有小老板大方、仁义?2%的股份,一年少讲都是赚20万,而且公司经营得好,还不止这个数!

    两年后兑现?自己又不是公司创始人,刘新、帅勇想销售公司的股份都要等三年,何况自己就是一个打工的!

    等这中年男人平静了一些,李家明笑道:“讲正事,硬杂木的价钱怎么涨这么快?”

    想要拿股份就得卖命工作,脸上还难抑激动的王贤成连忙道:“家明,封城、平乡那边的煤矿要用大量杂木,特别是大口径的硬杂木。加上我们县的交通状况不好又正在修路,货主们都不愿往这边送木头,我只好价钱出高一些。

    我估计等那条隧道修好了,以后的运费能跌下来,还可以直接从湘西那边调货。这样,成本应该可以降下来不少,但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

    哎,随着经济的发展,对能源的需求越来越大,虽然煤矿资源还属于国家开采,但照样需要大量的杂木作为坑道支撑。上好的杉木才340元/立方米左右,但杂木已经涨到了650元/立方米,若加上运费得合到近800。

    这倒也没关系,别说800块钱一立方米,就是1000块钱一立方米,公司也承受得起。

    只是有件事,李家明总也想不通,前世的香菇、银耳那么便宜,怎么到自己手上就这么贵。鲜菇、鲜银耳的成本都合到一块多钱一斤,放在后世不得五六块钱一斤?

    汇报工作是王贤成的强项,而且李家明又隐隐有些不满,他连忙解释道:“刘新、帅勇用各种木头试验过了,用桉树成本最低,每斤能降两毛多钱,但品质与硬杂木的有明显差异。当然,我们是吃多了的人,那些平时吃得少的人,还是吃不出差别。”

    莫非方向错了?并不精通这一行的李家明,只好无奈道:“那就继续用硬杂木,宁愿扛点贵,也得保证质量!”

    这个没意见,不用看销售公司的账目,刘新和帅勇都知道,利润的大头在销售,而不是在生产。眼看着公司成立两年多了,坚持到明年,销售收入就可以大家分享。(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离开前的安排(下)

    ‘山里人家’公司这公司名土气,产品也用这土里土气的名字,但发展速度可不慢。成立两年来,从净资产二百零几万到年赢利上千万,虽然公司的赢利都变成了厂房、设备,并不显山露水,但也称得上发展速度骇人。这里面除了李家明的‘眼光前瞻’之外,总经理王贤成也功不可没。

    有功得赏,有过则罚,一直标榜做人要讲究、做事要公道的李家明,稍微跟两股东商量一下,就给了王贤成2%的公司期股。虽然比不上当初他给另外两个创始人的待遇,但也出乎王贤成的预料,让这中年男人感激涕零。

    2%的期股,那就相当于两年后,最少年收入20万!在刚毕业的本科生工资只有343元/月的年代里,正常情况下的正县长,都未必有这么高的年收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以国士待之则只能国士报之。

    三年前过年的时候,李家明一边代他父亲给员工发红包,一边向他们鞠躬致谢开始,三年来他一直这么干,尊重公司每一个员工。公司刚创立时,工人的工资不过是三四百块钱一个月,随着公司的发展,普通员工的月工资已经五百多,不低于那些行政事业单位的干部,也让从王贤成至最底层的员工,都把李家明当成了最仁义的老板。

    但这只是李家明仁义的一面,另一面则是严格的管理。虽然李家明从不出面训斥人、开除人,但经王贤成开除的人有八个,遭处分、训斥的更是数以几十计。也正是不低的待遇加上严格的管理,公司才能发展得如此迅速,王贤成才能拿到那2%的期股。

    就如当初李家明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宣称公司不是大家的家而是大家工作、学习的地方,干得好的人升职、加薪,干得不好的人要么原地不动要么离开。即使是拿到了期股的王贤成,心里也非常清楚,若是自己对公司对老板没有了价值,即使成为了公司的股东,等待自己的将是闲置、等着年底分红。

    四人讨论完菌棒原料成本的事后,急于表现的王贤成连忙又汇报水电站的事。水电站是个好项目,但在他的操作之下,几个股东从答应投资一半降到1/3,但王贤成还想将那1/3也踢掉,而且不落人口舌。

    当手下的,若不把老板的利益放第一位,老板凭什么信任你?

    “家明,还有件事。供电部门来过,他们讲我们向‘大发’厂供电是不合法的。

    肖局还私下跟我讲,若是年底供电划成条管,他还当供电局的局长,这事他可以当作没看到。若是外调来一个局长,这事会很麻烦,市供电局蒋局长的岳父,是省里的钱副书记。”

    老肖同志爬得挺快的啊,从粮食局纪检组长蹦成供电局局长,莫看只是副科平调,可供电局一划成条管就是正科,而且工资福利都能大涨。人啊,只要脑壳开了窍,就会飞黄腾达。

    “我觉得吧,肖局长可能也只是卖个面子,他答应了的事,下任还可能同意?要不,我们还是把多余的电,直接卖给供电所算了,免得浪费几十万搞线路。”

    有能力又会替老板打算,难怪父亲会让他过来,而不是更为果敢的张炳义。李家明暗乐几声,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肖大局长。

    “肖叔,我,家明。准备大红包就是,低于一千,可没喜酒吃!

    嘿嘿,我问个事。我们跟‘大发’竹木加工厂是一个集团的,我们公司的电用不完,给他们用,这也违反政策?行行,我让贤成来你那补个手续,手续费算便宜点哦。”

    挂了电话,李家明乐得装煳涂道:“先不管那么多,万一肖局能当几年局长呢?只要他还当得了一年局长,那几十万就能赚回来。”

    “也行,等下我去李总那开证明、补手续。”

    说完,李家明又扭头对刘新、帅勇道:“新伢、勇伢,水电站的事,你们再考虑考虑?我估计五至六年就会回本,一次性投资能赚几十年钱的。你们跟我姐夫和陈东不同,你们是本地人,没他们那么多投资机会的。”

    几十年以后的事,谁讲得清?五六年才转本的生意可不是什么好生意,两人连忙摆手道:“不要不要,明年销售公司并过来,我们还要准备钱补股份差价呢,哪有闲钱?”

    送钱都不要,那就算了,李家明吩咐道:“贤成,你去跟张叔他们谈,这事我不方便。”

    现在‘大发’的新厂建成了,供电部门又马上要划成条管,自然协议也得改一改。得卖人家一部分股份,回笼一些资金,顺便把那政策漏洞给钻通来,精明的王贤成会意道:“要的”。

    三言两语商量完了公司的事,话题又扯回了菌棒原料,李家明印象非常深刻,银耳在前世就是滥大街的东西,不可能成本如此高昂。

    “家明,真没办法了,我们把能想到的木头都试验过了。”

    李家明突然觉得放走了曾春很可惜,那小子有野心、有小心计,但不可否认是人才。哎,这就是差距,庸才强调困难,人才主动克服。以前自己只要交等曾春的事,他从不强调困难,而且会想方设法去完成。原料的事,要交给曾春去办,不止木材恐怕连稻草、秸杆、玉米蕊,那小子都会去试验一遍。

    “你们跟华南农大联系一下,看他们有没有降低成本的办法。”

    “已经问过了,他们也没有好办法。”

    可惜现在的大中专毕业生,都是国家包分配的,否则真得去大学里招批技术人员来。这两小子都是小富即安的人,已经没了创立公司时的冲劲。

    “那就这样吧,你们先去忙。”

    “哎”

    等两人出去了,王贤成又问起水电站谈判的底线。同古的小水电资源丰富,只是大家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回本周期长的投资项目,但张卫民他们的厂子不同。若是要价高了,人家还不如迁厂,自己搞小水电提供电力。

    “没有底线,你自己作主谈。”

    “啊?”,王贤成愕然。这是三四百万的商业谈判,就这样让自己去谈、作主?

    “贤成,你要习惯作决策,不能什么事都等着我来拍板。开学后,我们隔了几千里路,你汇报得再详细,我也不可能对所有事都了如指掌,你让我怎么做决定?

    很多机会稍纵即逝,你得学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父亲的眼光很准,或者说他的运气很不错,王贤成确实是大将之才,但早年的挫折也让他失去了锐气。若是能激发出他的锐气,一个三四百万的商业谈判吃点亏算什么?

    个人再有能力,也不过是个能人,能发挥团队的能力,那是老板该干的事。两年来,王贤成证明了他的能力与忠诚,自己再不完全放权,那不是蠢货一个?

    “就这样了,你放手去做,我先回家。”

    处理完公司的事,习惯了当头头的李家明,在车间里提了几袋新鲜香菇、银耳,开着摆在公司里当门面的‘帕杰罗’,回家接三姐去省城给车做保养。

    其实吃早饭的时候,李家明就觉得三姐很不习惯没压力的生活,仿佛少了点什么样地坐立不安。他很了理解三姐这种若有所失的心态,平时闷在书里的人突然放松下来,能习惯才怪呢。

    正好自己要去省城保养车子,让三姐陪自己去省城玩一趟,顺便帮她拾掇一下,增长点社会经验。读大学可不比读高中,不但得学习好,也得外形漂亮,这样才会受欢迎。尤其是社会经验,新学妹入校报道,那是多少人渣企盼的大事?没点社会经验,迟早让那帮人渣给祸害了。

    对了,还得培养三姐花钱的习惯,不能再那么死抠了。女孩要富养,现在屋里又不是没钱,更要学会享受生活,不能跟以前样过于节省。(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给三姐补课

    回到家里,静悄悄的。

    李家明转身去了二伯家,大门、房门都是虚掩的,三姐的闺房内传来她和她同学的聊天声,聊的正是自己跟柳莎莎。听三姐的口气,好象那姑娘已经是她弟妹一般。

    哎,三姐也真是的,自己跟柳本球斗得那么狠,难道她一点都不知道?看来三姐的社会经验太差了,比一辈子呆在大山里的婶婶们强不了多少,这样出去读大学,怎么能让人放心哦?

    进了屋,李家明灌了杯冷茶,靠在门框上打量着三姐,突然道:“三姐,今年几大了?”

    “十九啊,比你大一岁”

    “切,我还以为你九十呢!”

    正跟同学讲弟弟有个没挑明的漂亮女朋友的三姐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弟弟,摇头晃脑的李家明指指她的白色真丝短袖衬衫、黑西裤、浅黄牛皮坡跟鞋、金丝眼镜,玩笑道:“看看你这样子,跟大姐一样,你还讲你是十九岁?”

    不好吗?这些衣物可是大姐送的,上百块钱一件呢。

    “好什么好?大姐是生意人,要的是干练,你一个读书妹子这样穿,晓得的人讲你是不会打扮,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屋里亏待了你呢!走了,去帮你买衣服。”

    “你以为你蛮晓得啊?”

    “我当然晓得,我跟你讲,妹子怎么穿才好看,男子人最晓得!”

    几年没在打扮上花心思的三姐嫣然一笑,揪着弟弟胳膊上的肉往客厅里扯,取笑道:“莎莎最会打扮,要不要请她帮你打扮一下?”

    看来这几年,三姐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完全跟外面脱节了。穿着t恤、短裤、外加一双人字拖的李家明,不好当着人家同学面批评,只好臭屁道:“我是腹中有书气自华,哪用得着打扮?”

    “牛皮!四哥那种,才真叫翩翩才子!”

    “切,我这叫真名士自风流!”

    看着李家明一反常态的开朗、幽默,没见过他这副模样的张象枫,总觉得非常怪异。倒是大婶、二婶见多了小时候的李家明如此调皮,知道没跌那一跤之前,这侄子就是个十足的皮伢子,而且比大狗伢、毛砣他们还更调皮捣蛋。大狗伢、毛砣他们是调蠢皮,这孩子是花样百出地捣蛋,而且很少让人捉到痛脚。

    “你不晓得,以前家明就是这样的,后来他跌了一跤,性子就完全变了。”

    正择着菜的大婶,听着客厅里的两姐弟又在闹,也感叹道:“哎,这几年家明苦啊,自己要读书,还要带着这么多伢子、妹子读。要是跟以前样,哪能让毛砣他们这么听话?”

    “也是,那年欣华读初一,成绩不好不坏。要不是家明拖着读书,讲不定就跟二妹样,初中毕业就去打工了”。

    餐厅、厨房里的婶婶们看不到,但能听到她们的说话声,聪慧的三姐突然小声道:“家明,多谢你啊。”

    哦,三姐也知道这几天自己一反常态,纯粹是为了让她放松,或许那张签的事,她也猜出点什么。毛砣那家伙又不信神鬼,还会那么积极地跑前头?

    “谢什么?你是我三姐!不开玩笑了,跟我去趟省城,从明天起,跟我学开车吧?”

    虽然有点不惯平时沉稳的弟弟变得多嘴多舌,但已经没了任何压力的李欣华变得开朗多了,玩笑道:“学会了又没车,要不你送辆车给我?”

    女孩要富养,象三姐闷在书里五六年,不让她见见世面,以后到大学里上了当、吃了亏,对得起二伯、二婶吗?

    “行!等你去报道时,不但送你辆车,还送你幢屋!”

    正笑着的三姐愕然,狐疑道:“你不开玩笑吧?”

    “我开什么玩笑?满妹她们早几年就嚷嚷着,讲以后考上大学,喊我送车送屋。我能答应她们,不送你?”

    闷在书斋里五六年,李欣华已经和社会有些脱节了,压根就没有多少金钱概念。见弟弟如此大方,她也大大方方地答应,好象车和房就是小时候吃的薯干一样。

    “嗯,毕业以后买,开车去学堂里,象什么话?”

    也是,这年头敢开车上学的学生非富即贵,要不就是权贵、大老板养的金丝雀。

    “走,我们去省城玩。”

    兴奋的李欣华连忙去厨房跟婶婶们讲了一声,又把羡慕她的同学送走,跟着弟弟去省城玩。

    路过宜风时,李家明照例拎着一袋香菇、银耳去送礼,依然白胖的华天雄满面春风,一个劲地答应会去吃他的升学酒。当然是满面春风喽,净资产两千多万的厂子,却被他和他背后的人以五百万的价格吞掉,不得不说小富靠勤奋、大富靠天定。

    两人又说笑几句,李家明带着半懂半不懂的三姐继续上路,等出了县城,坐副驾驶室的三姐才好奇道:“家明,这个华叔叔这么有钱?”

    “有个屁的钱,那厂子净资产最少两千万,正常情况下,他一个副科级买得起?”

    “还有非正常情况?”

    世面就是这样见识的,看惯了动辄上千万的交易,以后出去了,就会看不上那些拿钱物讨好女孩的纨绔子弟。

    “三姐,打个比方吧。这厂子值两千万,我先想办法做点假账,搞个严重亏损的场面出来,再让人把厂子估成五百万。然后,我筹五百万买下来,估高点价抵押给银行,就可以贷到一千五百万。这一倒手,就等于厂子归我了,手头上还多了一千万现金。厂子赚钱就开,慢慢地把它做大;不赚钱,先把财产转移再把厂子破产,我还是赚了一千万!”

    “什么?”

    单纯的三姐眼睛瞪得熘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过,钱还能这么赚的。

    “三姐,知道我们那厂子怎么来的吗?”

    “也是这样?”

    比华天雄他们干净点,但也没好到哪去,原始资本的积累,哪有干净的?

    李家明将车速放慢一些,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三姐,晓得去年的‘省三好学生’谁得了吗?”

    “丁飞?”

    “柳莎莎。”

    “啊?”

    三姐再次被这消息震惊到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过,平时待弟弟那么好的柳老师、钟老师,还有那么喜欢他的莎莎,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怎么会这样?沉默了良久,心情很难过的三姐迟疑道:“那你还成日笑眯眯的?”

    可怜的三姐,读书都读蠢了,不笑难道还哭?

    人啊,单纯点是好,放眼之处都是美好的;可这世界并不单纯,多见识点社会的阴暗面,总是能少吃点亏、少上点当。把温情、美好背后的真相,告诉未涉世事的一个十九岁姑娘,或许有些残酷,但总比日后摔跟头强。文学作品里写得很缠绵悱恻的东西,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是没几个人愿意经的,所以才有‘平安是福’这么一说。

    等三姐消化了一阵这事,李家明又道:“三姐,晓得今年我为什么得‘省三好学生’吗?”

    “为什么?不是讲,两三年才轮到一次吗?”

    “呵呵,刚才那华叔叔他五叔,就是地区教委的华主任。三姐,这个世界不是书上、报纸上写的那么单纯,以后你去了外头读书,凡事都要多想。天下没有白吃的东西,更不会天上掉馅饼的,永远都莫轻信别人。”

    沉默了一阵,大受冲击的三姐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杀人的冲动

    到省城给车做完保养,把打扮老相的三姐拾掇成了青春美少女,把她扔给社会经验丰富的婷姐后,李家明也回到了崇乡陪阿婆。

    公司的事有王贤成管着,李家明完全放心,一年三万的工资再加上水电站的股份、公司的期股,足够这个经过挫折的中年人尽心尽力。至于估分、报志愿之类的,他压根就不着急,从走出考场那一瞬间,李家明就知道自己辛苦六年,终于弥补了上一辈子的愧疚,现在该在阿婆面前进进孝。

    母舅的新屋建成了,不差钱的母舅怕在家的阿公、阿婆热,吊扇、风扇应有尽有,连客厅都装上了柜式空调。只是老人家节俭惯了,舍不得电费,连吊扇、风扇都难得开,就更别提空调。李家明来了就不同,两个老人家生怕热着了宝贝外甥,三楼的卧室空调全天开着,整个房间都清凉一片。

    可惜李家明也是闲不住的人,大太阳下钻山沟爬山嵴,跟着阿公上山做抚育,顺便挖点老虎姜(黄精)。阿婆查出了心血管有问题,而且血糖也偏高,这东西不管是炖排骨还是鸭子,吃了对身体都有好处。

    一天、两天,阿公还当外甥孙是好玩,可看他手上磨出血泡也照样干,终于劝道:“明伢,你是做大事的人,莫跟着我上山。”

    “阿公哎,等我走了,以后想做这样的事,都没地方做喽。”

    看着外甥手上的水泡,阿婆也心疼道:“明伢,你是有大本事的人,有时间还不如多带村上的人赚钱。我看你搞的香菇、银耳就蛮好,村上这么多女子人在屋里都有事做,省得没事就嚼舌头。”

    确实是蛮好,村上又推倒了几幢泥巴屋,估计再过两年,银子滩就没泥巴屋喽。

    正带外甥孙的舅母见外甥又在换鞋,突然想起了昨夜打电话来的那后生,连忙道:“家明,今日莫上山。昨日夜边十点多钟,有个后生打电话来寻你,看你睡着了,就没让我喊你。听他讲,他是茶山的,以前还跟你开过公司,叫曾春。”

    曾春?哦,刘新讲过他寻自己有事。

    来寻自己帮忙,那就不必太客气,李家明继续换上母舅的胶鞋,笑道:“没事,中午搞两个好菜就是,他又不是什么外人。”

    等到中午时分,又挖了一堆老虎姜的李家明回来时,心不在焉的曾春正坐在客厅里陪阿婆聊天。

    “家明,我寻你有事。”

    满头大汗的李家明拿草帽扇着风,教训道:“急什么?做什么事都要沉得住气,当老板的人,还这么毛燥?”

    “哦”,前老大的训斥,让急切的曾春仿佛又回到了让他扇耳光的时候,突然有种亲切的感觉。在外头混难啊,时刻得提防着别人,哪有跟在老大后面混轻松?

    觉得很亲切的曾春,帮着热得不行了的李家明洗干净老虎姜,又帮着晒好,再等这大佬洗好澡、换好衣裳,一直到大家吃完饭,都没再说什么事。这还差不多,一身清爽了的李家明吃完了饭,才带他进自己的房间。母舅的小洋楼上下三层,第一层他和阿公、阿婆住,第二层给表哥、表姐他们住,第三层成了李家明兄妹的临时住处。

    “讲吧,是不是在浏洋得罪了人?”

    “嘿嘿,上了次恶当,都过去了”。

    有了几分老板样的曾春关拢门,将他的背包放在桌上,陪笑道:“家明,我想跟你合作。”

    疑惑的李家明瞟了眼桌上的劣质旅行包,缓缓摇头道:“曾春,你也晓得我的为人,若是食用菌方面的事,不可能甩开公司单干的。我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能有好处就我占着,要做事的时候再大家一起来。”

    曾春犹豫了,比他还精明的李家明,从他一说合作的事,就猜到了可能这小子解决了菌棒原料成本高居不下的问题。这小子在浏洋其实干得不错,可惜有钱就烧包,吃喝嫖赌样样来,街上的事又摆不平,连耍个妹子都让人搞出个‘仙人跳’。也好在这小子摆不平,否则哪会来找自己合作?

    跟在李家明后面混了两年,精明的曾春也知道他的性子,放权是真放权,但也牢牢掌握着公司的财务和人事。可菌棒确实赚不到什么大钱,想赚大钱就得与有销售渠道、能庇护自己的李家明合作,而且李家明是个信誉卓着的人,跟他合作根本不担心会坑自己。

    矛盾了一阵,曾春主动让步道:“要不这样,我们搞个新公司,作为公司的子公司。我占五成,你占三成,公司再占两成。”

    这小子有点心计,还知道既保证了他的控制权,又削减别人的利益讨好最有实力的自己,可自己是那样的人吗?

    “不必了,若这合作有前途,你占五成一,公司占四成九就可以。”

    这方案看似公平,但却还是把利润大头给了销售公司,没多少本钱讨价还价的曾春央求道:“家明,我能占销售公司的股份不?”

    “曾春,这得看你说的东西有多大利益。我们现在毕竟不是一条船上的人,都得替自己的人争利益。我只能跟你保证,只要利益可观,会给你公平的股份。”

    要说人的名声好就是好,李家明当初能主动给十万股份,又大方得给曾春补齐一百万,而且在他沉迷于赌博的时候打醒他,桩桩件件都让他对李家明有足够的信任。

    “行,我听你的!”

    稍一犹豫,曾春立即打开旅行包,从里面掏出两朵银耳干,小声道:“家明,我解决了菌棒的成本问题,而且干鲜比更高!”

    解决了?

    狐疑的李家明,打量着着手里的两朵银耳干,一眼就看出了差别。这种不知什么原料长出来银耳的个大如碗、朵片肉质肥厚;而杂木屑长出来的形似菊花、瓣小而松、质地轻。要论看相,这种未知原料的银耳,比杂木屑长出来的还胜出一筹。

    可李家明的脸上神色如常,玩笑道:“曾春,你吃别人的亏,该不会是因为这事吧?”

    “不是不是,人家故意寻个妹子跟我耍,捉我的猴子。”

    有钱了就烧包,又没有自己的势力,不被人家玩‘仙人跳’才有鬼!

    “你的伙计(合作伙伴)?”

    “那倒不是,街上的一个混混,毛伢帮我摆平了。”

    那技术就没有泄漏出去,李家明随手将两条银耳扔桌上,正色道:“讲讲,成本能降几多,产量和干鲜比又会是几多?”

    “菌棒成本下降45%左右,鲜耳产量高出40%左右,鲜干比下降到10:1!”

    妈的,难怪前世的银耳滥大街!

    突然间,李家明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菌棒成本下降45%,产量高出40%,鲜干比下降到10:1!’,就意味着每斤银耳干的成本下降到不足二十元,而批发价是60元!

    忠诚是因为背叛的代价不够,有信誉是因为违约的利益不足。300%以上的利润,足够李家明铤而走险,何况又不需要真的杀人灭口。山上的薯窖多的是,随便在村上喊两个伢子,将这家伙扔进去饿三天,什么都问出来了。

    以自己今时今日的势力、地位,在同古只要不把人搞死,谁敢动老子一根毛?以自己的名声,谁他/妈的又会信一个没事去嫖货的人的话?

    “五叔,睡觉觉”。

    当肉嘟嘟的八斤推开门,爬到床上酣然大睡,心生恶念的李家明这才醒过神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怀璧其罪?

    进入九十年代后期,大山里的生活开始好过了。发了家的李家明母舅建起了小洋楼,还给整个三楼留给最让他脸上有光的外甥住,从书房、卧室、卫生间一应俱全,哪怕这只外甥狗崽一年也不会来住几日。

    山里人还是节俭惯了的,这么热的天气,楼上楼下都装了空调,但也只有三楼的空调开着,就是怕热着李家明这只最让他们骄傲的外甥狗。小名八斤的小家伙,在县城过惯了舒服日子,五叔这有空调就来五叔这睡,倒也让心生恶念的李家明清醒过来。

    哎,钱是赚不完的,底线一丧失就会变成唯利之徒,最终害人害己。清醒过来的李家明暗叹一声,拉过毯子搭在八斤的小肚皮上,小声道:“曾春,晓得什么叫怀壁其罪吗?”

    得知了如此暴利的财路,还跟自己讲人生道理,在浏洋被人坑害的曾春,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自己真是碰了鬼,这样的老板、老大不跟,还跑去创业?结果怎么样?

    “家明,我信得过你!”

    或许吧,更多的是这小子手下没人,外面没势力,怕‘怀璧其罪’;更怕耽误不起时间,怕象袋装香菇样,刚搞起个规模,就滥了大街。

    “走,我们去外边谈,莫吵到我侄子。”

    两人出了卧室,到了隔壁给小妹准备的客房里,李家明从曾春身上掏出包烟,曾春连忙帮他点火。没开空调的房间热啊,就点烟这一会,身上就开始冒细汗。

    “家明,你对人也太好了。”

    不错,有了几分老板的气度,这么紧要的关头,还能拿好话拿一拿别人。

    正开空调的李家明哑然失笑,打趣道:“莫讲这些了,要讲这些东西,两个你都不是我对手。”

    “嘿嘿”。

    “我来猜一下啊,你肯定是注意到了刘新他们没注意到的东西,配方跟技术其实是差不多的。”

    李家明在曾春心里,无异于神仙加可信赖的老大,刚才的小心计又让人揭穿,更是讪笑两声,陪笑道:“其实很简单,把木屑换成棉籽壳,再加点草酸中和。”

    “还有谁知道?”

    “就我一个人,试验的时候,连烘干我都不敢让工人去搞。”

    这还差不多,事不密则成害,这种银耳的栽培技术,肯定也会迅速扩散,只有抢在扩散之前做成规模,这生意才有搞头。

    “质量差别大吗?”

    “棉籽壳的银耳,泡的时间比杂木的长两个小时,完全炖化的时间要长一个小时。吃起来,杂木的更粘更糯。”

    “嗯”

    吃饲料跟不吃饲料的猪,肉都味道不同,银耳也一样。只是这事也麻烦了,棉籽银耳会损害‘山里人家’的品牌价值;但不推广,绝对会让自己还处于襁褓中的品牌夭折,劣币驱良币的道理,在哪都能通用。沉吟半晌,李家明商量道:“曾春,这就是个赚快钱的路子,我还是象以前样,给两个合作方案,由你来选。”

    多少有些忐忑的曾春大喜,上次也是给两个方案,而且给自己完全的选择自由。

    “你讲,我听你的”。

    “这技术最多也就年把时间,就会让人跟风的,而且扩散速度会极快。我们的成本太低了,只要稍聪明点人,都能从我们进的原料里猜出来,这一点你我心里都清楚,否则你也不会这么着急来寻我。

    一是我出笔钱,买你的技术、帮你销售,我们各干各的。在同古范围内,我帮你摆平生产以外的事。”

    这个方案看似沾便宜,能得到一大笔钱,还不愁销售,但以曾春目前的实力,在短时间内根本不足以形成规模。

    “二是我们合作,这是个短期内才有足够利润的生意,新公司会占用我们公司的大量人力、物力。所以新公司的股权可以4/6开,你4我们6,保证你的绝对话语权,但暂时的收益得2/8开,你2我们8。一直到新公司有能力再建新生产基地,我们再把收益改回来。

    另外,销售是利润的大头,你出不了力,所以也只能占两成。”

    这方案不苛刻但也绝对不大方,不甘心的曾春央求道:“销售占三成行不?”

    李家明缓缓摇头,坚持道:“不行,最多就是两成,而且仅限于棉籽壳银耳。渠道是我姐夫他们建起来的,为了建立销售渠道,他们吃了多少苦头?多给了你,就要少给他们,这不公平。”

    没法子,老大就是这样的人,什么东西都力求公平。这样也好,跟这样的老大干,总比自己跟别人合伙干更安心。

    “要的,我听你的。”

    谈妥了就马上干,李家明下楼跟阿公、阿婆打了个招唿,开车带着曾春就去县城,安排生产事项。

    曾春也真是块干事的料,两人没签任何协议,回到县城就立即打电话给早联系好的棉籽壳商人,又跟着李家明去厂里调整生产计划,好象他还是公司的副总一样。

    等从水电站赶来的王贤成,从刘新嘴里知道事情的始末后,连忙来找李家明商量杂木银耳的事。

    已经安排好生产的李家明,躺坐在放了竹垫子的实木沙发上,吩咐道:“王叔,棉籽银耳就按60块钱一斤的价格走,包装不能跟我们的一样,而且把牌子、厂家、产地都统统换掉。

    杂木的按我讲的搞,要我姐夫去请人升级包装,样子要高档、漂亮,各种重量规格都要有。嗯,上面要注明是栗木银耳、椴木银耳、枫木银耳等等,价钱也要拉开了。栗木的出厂价,以后定120块钱/斤,椴木的105元,以此类推下去。”

    什么?

    正想说自己方案的王贤成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家明,怀疑自己听错了。成本三四十块钱/斤的东西,还敢卖一百多块钱一斤的出厂价?

    少见多怪,最好的银耳山作银耳,估计目前的售价最少也是三四百块钱,你有钱还买不到咧,自己定的这价算什么?

    “你不懂,晓得什么叫有钱人吗?有钱人买东西,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再说,他们那些人嘴巴早吃刁了,不差那点小钱。

    还有,硬杂木的银耳,不要生产太多,按我姐夫跟陈东总需要量的90%供货。银耳的品相要好,宁愿产量低一些,也要保证完全生长成熟。至于棉籽壳银耳,敞开供应,他们要几多,我们就提供几多。要是市面上有了一样的货,那就随行就市调价。”

    这种异想天开的事,老成的王贤成心里都直打鼓,但也不反对,万一家明又对了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李家明决定了改用棉籽壳,杂木银耳继续生产、规模缩小点,他就得马上把工厂扩建的事安排下去。

    “等一下”

    李家明又将王贤成叫了回来,既然银耳可以用棉籽壳种,那香菇也应该能。这个肯定没错,王贤成小声道:“我已经安排刘新他们马上试验,要等九月份才能知道结果。”

    庸人也有庸人的好处,那两小子没曾春那种灵活,但一安排工作马上就会去干,不会多个心眼儿。

    等急冲冲而来的王贤成走了,躺坐在沙发上的李家明,看着外面强烈的阳光发呆。抢在其他人之前,获得一项新技术当然是好事,但也意味着公司的利益划分出现了问题,即将引来利益纠纷。

    以前答应过陈东他们,独占销售三年会与生产合并。现在这项技术一出来,再坚持独占销售三年合并,刘新、帅勇不敢闹事,但陈东肯定会借机发难。

    怎么办?

    主动重新划分?

    人心不足!(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公司分裂(一)

    酷热难当的日子让人躁动,转眼间就到了估分的日子。

    和预料中的一样,李家明对着下发的标准答案,估出了七百零一的超高分,整整比第二名高出六十七分;他三姐李欣华估了六百七十分,比以前稳压她一头的第一名高出近三十分,不但让他们的家人、老师欣喜若狂,他们自己也欢喜异常。

    “家明,你讲我应该报哪个学堂?”

    这个还真不好建议,今年的数学难度不低,语文作文又不是常见的漫画作文,李家明哪有什么好建议的。

    “北大!”

    小牛皮鬼满妹张嘴便来,收获二婶给她的后脑勺一巴掌,“乱讲什么?”

    “切,三姐,考不起也要敢报!”

    “看我不打你!”

    懒得理会捣蛋的满妹,两姐弟骑着一辆山地车去学校报志愿,骑过那两排郁金香树时,坐在后面的三姐突然道:“家明,你讲我第一志愿填北大,第二志愿会影响吗?”

    人生其实就是赌博,既然三姐想赌一把,李家明就会鼓励。赌都不敢赌,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应该不会吧,清华、北大的录取来是优先的,何况今年还扩招20%。三姐,文科生除了北大之外,读人大和复旦、武大、南大,又能有多大的差别?”

    其实会受影响的,而且影响还不小,可李欣华不愧是李家明的三姐,照样决定赌这一把。

    “嗯,那我就第一志愿填北大,第二志愿人大!满妹讲得对,我考不起还不能填个志愿过过瘾?”

    随后的高考成绩一出来,李家明考了七百零九分,全地区第一、全省理科第十一名,即使不要那二十分的加分,也是稳稳当当地进北大;李欣华差一点,但比她自己的估分高得多,估计是不敢相信能考那么高的分,下意识地勐加保险。六百八十一,全县文科第一、全区第二名、全省第三十四名,文科只在赣省招十五人的北大没什么希望,但人大、南大、复旦肯定都能超分。

    现在,两姐弟只要耐心等待,等待北大和人大的通知书来,这回不跟上次样,肯定是板上钉了钉!

    消息一出,李家上下欢唿雀跃,银子滩也一样沸腾,结果就是去祠堂里补课的伢子、妹子又多了三四个。连看完分数回家看阿婆、姆妈、婶婶的两姐弟,都得帮着兄长们上课。

    李欣华的超常发挥,也让远在深城的大姐、二姐激动难捺,屋里要出一个名牌大学生了!这样的大好事,能不回趟家?

    二姐跟刚订婚的二姐夫开饭馆一时走不开,得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才能回来;挺着大肚子的大姐可不管那么多,接到电话就往家里跑,怕她出事的大姐夫,也连忙安排好公司的事跟过来。

    跟过来的可不都是客,还有已经跟邓灏吵了几天的陈东。

    棉籽壳银耳的生产周期太短了,短到只有区区四十余天,而且每斤银耳干的成本,从近40元/斤勐然下降至15元。也正是成本勐然下降,而出厂价依然维持在60块/斤高位,原本非常团结的‘山里人家’公司内部终于分裂了。

    商人嘛,总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陈东就是一个标准的商人,见成本下降了一半,自然要求进价也适当下降。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几年的邓灏、李忠华夫妻,自然也想利益最大化,怎么可能同意这样的要求?

    两个大股东之间起了争执,两个小股东也不是蠢人,他们不敢来找李家明理论,但首先就跟曾春闹翻了,指责他不讲义气。棉籽壳银耳就是基于杂木银耳的技术开发的,当初是大家一起实验,最后的成果怎么能他一个人得?

    加上三个生产基地转产后,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就产出两吨多银耳干,公司获得了八十多万的毛利。扣除开支之后只赚四十来万,这还得分给曾春近十万,而他在销售公司还最少赚了一百万,更是引发了刘新、帅勇的不满。巨额的利润刺激下,即使王贤成这个目前非股东的管理人员,也想从中分一杯羹,比如再加点工资?哪怕他一个月的工资是2500,已经相当于4个正科级干部。

    三个股东的不满,加上王贤成的利益诉求,即使没人中间串联,等陈东这只商场老鸟一到,自然就会心领神会地往一处凑。

    可惜的是,公司的会计是闵阿姨,她同时还兼着家俱厂、细木工板厂、建筑模板厂的会计,而李家明的父亲李传林,那是个强蛮惯了的人。接到闵阿姨的电话,知道大事不好的李传林当即打电话,把王贤成、刘新他们叫到厂里,噼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你们两个没家明,能有今日?曾春搞得出来,那是他的本事,要怪就怪你们没他那本事!

    做人要讲究,以前家明答应了,你们也同意了,那就按以前约定的办。愿意继续呆在公司的,那就在公司好好干;不乐意的,那就回家等公司分红,再不行就卖了股份滚蛋!”

    恶人尚须恶人磨,何况这三人还不称不上恶人,强蛮的李传林这么不留情面的一骂,最为成熟的王贤成首先清醒过来。在这四人里他最没有实力,而且是依附在李家明身上的。管理人才哪都是,自己要是找不自在,大老板随时从厂里调一个车间主任过来,照样能把这一摊子维持下去。

    哎,利令智昏啊!

    王贤成能退让,那是因为他不是股东,没那个实力叽叽歪歪。

    陈东、刘新、帅勇他们可不同,一方有资金、有销售渠道,另一方有技术,双方一握手就能以极快的速度另起炉灶,但这只是理论上的。三人都不是蠢人,都知道建立一个菌棒工厂要多长时间,建立一个工厂化生产的生产基地又需要多少时间,而他们最拖不起的就是时间。

    怎么办?最后还得看李家明的脸色,只要他不同意,哪怕是三人同时离开公司,都对人家毫无威胁。

    正在家里陪大姐、陪阿婆的李家明听到父亲的转告,不慌不忙地跑到公司里来善后。

    父亲那样处置,站在理智的角度上来看,那是完全正确的。即使他们另起炉灶,也不可能竞争得过公司,但这么处置,这家公司也就会失去继续成长的潜力。人心是个很怪的东西,当上下都觉得不公时,公司就成了大家赚工资的地方,而非是干事业的舞台。

    真正的老板一出现,正忧心如焚的王贤成长松一口气,连忙把正吵吵闹闹的邓灏、陈东他们全部叫过来,由李家明来调停。

    察言观色是商人的本能,李家明扫了眼众人的神色,就知道陈东已经与刘新、帅勇他俩接触了,若自己再不干预,这家公司想不分裂都不行。当务之急,那就是先稳住刘新、帅勇,只要他们不起异心,陈东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要不是不想让公司上下,觉得自己这当老板的处事不公,李家明根本不想让一丁点步。

    等大家坐好了,有持无恐的李家明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道:“这项技术,会以极快的速度被其他人发现,而且会以极快的速度扩散,我们要的是如何在这里面赚最多的钱,我讲的没错吧?”

    废话!

    这就是一个快速发展,快速衰败的市场,若是一年后合并,大家赚根毛啊?

    只是这话没人敢说,连陈东都不敢跟李家明叫板,怕人家翻脸不认人,将他直接踢出这场财富盛宴。别看他持有公司20%股份,还跟刘新、帅勇通了气,但李家明随时可以将他那20%股份变成一文不值。

    “公司改组吧,你们有什么意见?”

    不顾商业规则,跑来强行要求降价或入股销售公司的陈东精神一振,急切道:“怎么改?”

    怎么改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再跟这帮人讲道理也没用,只有先让他们吵个天翻地覆,再由自己来重新划分利益。而且李家明相信,以王贤成的聪明,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否则他这老总也没必要再干下去了。

    “这我不管,你们自己先商量出个方案来,要是由我出方案,还不得照样吵吵闹闹?嗯,商量好了就来崇乡,我在屋里等你们。”

    拿着车钥匙的李家明是走了,扔下四个股东与一个非股东的老总,五人面面相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公司分裂(二)

    一个好名声真的很重要,即使陈东已经说动了刘新、帅勇大家共进退,但李家明的一出现,这两小子又开始动摇了。李家明的名声好啊,且不说跟他接触过的人,没人讲他不好,即使与他有了利益冲突的刘新、帅勇也觉得他公道。

    作为李家明实质上的助手,王贤成也信任他,老板虽然一口唾沫一个钉,但哪有小老板这样尊重人、信任人、还待人宽厚?只要家明答应了提前改组公司,那自己的合理利益就会被考虑,当然前提是自己要作出贡献。家明在公事上,可不太喜欢讲人情的,一直都坚持按功劳拿钱。

    等李家明出了办公室,陪坐在这的王贤成也连忙起身。

    “你们股东商量,我先去安排生产。邓灏,公司扩产缺钱,你跟家明的那二百多万,能不能先挪一下。”

    吵架的人少了一个,邓灏连忙道:“哦,行。我让公司划账过来。”

    王贤成起身之际,又冲刘新、帅勇招了招手,把这两人叫走。

    “刘新、帅勇,上宵那边你们更熟,我们去商量一下主事人选。”

    “等一下”

    “等什么等?有陈东谈,你们还帮得上忙?”

    那就是大家一条阵线喽,刚才还觉得王贤成有眼色的邓灏脸色变得极难看,陈东他们脸上一喜。一直吱唔其事的王贤成终于表态了。这是大好事,别看这老小子没股份,但公司是他在管理的!李家明九月份肯定会去读大学,公司还能找到能替代这老小子的人?

    可等三人出了办公室,进了王贤成的办公室,他立即表明了他的态度。

    “新伢、勇伢,你们发蠢啊?跟着陈东乱搞什么?”

    “啊?”

    两个社会阅不足的后生,连忙将门关拢来,小声道:“成哥,这可不是小事。”

    这确实不是小事,但要想得到奖励,就必须替老板出力。跟李家明合作了一年多的王贤成,深知人家年龄虽小,却行事老辣得很。能跟柳县长斗,而且能斗得赢的人,又岂是自己能比的?

    “是,不是小事。家明要是不答应,你们还能翻天?你们给我讲讲,手里有几多钱?有没有销售渠道?能不能摆得平外头的各种关系?”

    清醒过来了的王贤成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坐在深黑色的实木沙发上,甩了两支‘芙蓉王’给他俩,小声道:“你们自己也晓得,这波行情最多年把工夫,市场烂透后就得靠牌子。牌子是谁的?家明跟他姐夫的!”

    “不是,成哥”

    颇有城府的王贤成摆手打断两人的急切分辩,小声道:“莫讲下去,我晓得你们想讲什么。我问你们,信任家明,还是信任陈东那个外人?春伢寻上/门去卖股份,人家不但压价,还讲话那么难听,家明可是给他加了二十万!”

    刘新、帅勇也只是不太擅长言辞,心里哪不清楚?莫看王贤成一直没表态,但他心里就不想多得钱?

    “成哥,事不是这么讲的吧?”

    黑着脸的王贤成冷笑一声,嘲弄道:“新伢,我晓得你心里想什么?我跟你讲,家明答应了改组公司,这事就可以了结了,莫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不是我讲话难听,借你们一个胆子,敢出公司的门不?”

    王贤成突然地变脸,让两个小年轻悚然一惊,莫看家明平时笑眯眯的,见谁都好言好语,可街上的几个大混混头子在他面前,都得陪笑脸。可要他们就这样认了,心里又实在是不服气,那可不是一点点钱,那是一笔大钱!

    “那那”

    能被吓住就好,吓住了才能讲道理,刚才还冷脸冷面的王贤成帮着两没心计的小子点烟,小声骂道:“那个屁啊?该给我们的,家明心里有数,不该给我们的,强讨也没用!你们有技术、没资金、没关系、没渠道,等你们寻到合适的人,搞不好这技术早扩散了。再讲了,合适的人,有那么好寻?要是好寻,春伢在外头当着老板的人,又会跑回来?”

    八月里天气炎热,可王贤成的话象是冰水,将两人浇得透心凉。为了逼李家明将公司改组,陈东确实允诺过他们些什么,万一不成又如何如何,但那些靠得住吗?李家明很少允诺,但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不作数过。

    ‘哼’,心知肚明的王贤成冷笑一声,继续道:“为了一个年把半年就可能烂大街的东西,你们就舍得不在公司里呆了?你们自己想想,去年春伢子走的时候,拿100万还兴高采烈的,现在别人拿200万你们的股份,你们愿卖不?”

    肯定不愿,单香菇菌棒就一年赚两三百万,分到个人名下就是二三十万;杂木银耳从去年到现在,账面上又赚了三四十万。现在有了棉籽壳银耳,以后还有棉籽壳香菇,一年赚百把万都是往少里讲。这样的生意,蠢货才想卖股份!

    “想通了吧?你们想的,只是一锤子买卖,公司的股份才是长久的生意。莫跟春伢子样,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跑到外头去一趟,又眼巴巴地跑回来寻家明。他是运气好,搞出了棉籽壳银耳,你们有那运气?”

    要说曾春也确实是个人才,拿着那百把万,跑到邻省的平江也搞这一行,菌棒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可也只能是做菌棒卖,收购、贩卖环节根本插不上手。要是赚大钱的环节插得上手,人家也不会这么想回来。

    “成哥,那你讲,家明会怎么改组公司?象以前他讲的那样,两边都估值,由我们出钱去买?”

    “对呀,我们可没什么钱,哪有钱去买那边的股份?”

    这一点王贤成倒有把握,以前公司创立的时候,李家明都给人干股,现在公司面临危机,更不会小家子气。连水电站都借钱给自己入股,这一次又会真逼着大家出钱?

    “放心吧!他那性子,你们还不清楚?只要他觉得我们有功劳,就会帮我们考虑好,不要我们操心的。”

    好名声的作用又生效了,以前公司没赚什么钱,李家明都想着分点红,让他们买套好屋既方便找对象,方便以后崽女读书。现在公司有钱了,还会亏待自己?

    “没错,家明那人仁义!”

    “嗯,新伢,我们莫跟着添乱了。哦,对了,你们想起来了吧?以前家明要我们关照上宵那个胡四清的,我去他屋里帮着打过香菇棚,我觉得他不错,要不就让他主事?”

    有好处,肯定要先照顾亲戚朋友,帅勇一提醒,两人也连忙附和,商量起高桥那两个基地的事来。

    被王贤成一阵解释、游说,本来屁股坐歪的刘新、帅勇立即换了阵营,可隔壁的两人却是唇枪舌剑各不相让,又象他们在深城样根本就谈不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公司分裂(三)

    合伙生意,就怕利益划不清楚,李家明他们的公司却是划清楚了也没用。问题就出在一项新技术的诞生,必然带来暴利,而暴利之下,所有人都会失去冷静。

    幸好王贤成经过挫折,知道世事的艰难,离开了公司,他又将如何?

    一文不名!

    因此他将被陈东引诱过去的刘新、帅勇,又拖回了正确轨道,只剩下邓灏与陈东对峙。

    当然,银耳基地的建设,也逃不过穷疯了的柳大县长的法眼,‘山里人家’公司两个不管事的大股东突然来同古,更逃不过他的耳目。精明的县长稍一琢磨,就知道其中的意味,也知道再次筹集资金的机会来了。

    有了上次的龌龊,找李家明商量不好找,那就去找主事的王贤成先商量,再让老丁去寻李家明那混蛋小子。

    柳大县长对王贤成有过提携之恩,但都是过去的事了,还不至于让他屁股坐歪。只是他知道玩不过精明强干的领导,索性不越俎代庖去讨价还价,直接将领导的话,带给在黄泥坪教人读书、等通知书的李家明。顺便也让老板知道自己做了事,该奖励的时候,别忘记他的功劳。

    “家明,柳县长寻我谈了谈,问我们能不能把销售公司迁回同古?”

    不直接找自己了,而是去找欠过他人情的王贤成,柳大县长打得好算盘。估摸着自己不回应,就得找老丁、钟县,最后再请曾书记出马吧?

    “他什么条件?”

    精明强干的王贤成,知道李家明他们师生俩出了什么问题,但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来看,只要对公司的利益没有损害,那就得照顾本地利益。现在县里只是修大工程的时候,于情于理都更要多出力。

    “柳县长答应,农业特产税向菇农征收,出口退税县里面不卡,厂房、土地、用电上都可以优惠。”

    这等于没说,生产基地本来就是公司的,向菇农征收不就等于向公司征收?用电?自己马上就有电站,用得着用那贵得吓人的电?

    李家明眉头一皱,随即又笑容满面,旁边的王贤成连忙解释道:“家明,柳县长并不晓得我们公司的财务情况,但人家可以从规模上推算出来的。”

    “我晓得,呵呵呵,以前县里答应的免税,只是口头上一个说法,并没落在纸面上的。现在规模这么大了,他们不想收税才怪呢!”

    “是啊,一年千多万斤新鲜香菇,8%的农业特产税就是上百万;银耳产量会比香菇高得多,估计一年往少里算都几百万,他们哪会还舍得?

    家明,我觉得还是让一步更好,跟他们顶着没有用。最多是让他们得不到政绩,该向老表跟我们收的税,我们还顶得住?再讲了,现在县里要做大事,我们本地人也得出出力。我建议,还不如向他们提点条件,无偿划十几亩土地给我们。”

    呵呵,还有件事人家不好讲,陈东跟姐夫吵得差不多了,再吵下就得让人看笑话。若真是大家一拍两散,公司想找日本的销售渠道,也得费不少工夫。

    稍一思忖,李家明递了支‘白沙王’过去,在柳大县长的条件上加码道:“王叔,你直接去跟丁常务谈。第一、出口的香菇、银耳,直接免除所有税费,事后拿报关单去税务局冲抵;第二、无偿划二十亩土地给我们,你跟他讲,我们想建一个现代农业示范园;第三、让我耶耶当地区政协委员。”

    前面两个条件都是换汤不换药,可后面那个条件让王贤成立即反对,小声提醒道:“家明,以前蔡书记答应过,只要你耶耶纳税两千万,就保他一个政协副主席的位子。要是我们将外贸公司迁回本县,木业公司加上农贸公司,一年的税费超过两千万有多!”

    呵呵,莫看那个位子没工资、没配车、没秘书,能享受的副处级待遇连根毛都没有,可却代表着脸面。只要父亲坐上了那位子,不要讲他本人,就是王贤成这样的手下,都会觉得很有面子的咧!

    可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别看那只是个副处级闲职,可有多少正科级领导都梦寐以求?

    国人喜欢给人贴标签,谁是谁的人,谁跟谁又是一伙的。那位大佬帮父亲搞了个副处级帽子,那就意味着父亲站了队,能得到大佬的关照不假,但也要受大佬的差遣,若是大佬倒了霉,那就得祸及池鱼喽。

    “家明,现在当老板的,谁不找个靠山?田依林以前那么霸蛮的人,不也跟以前的杨县长关系好得不了?”

    这事李家明还真不认同,要不是晓得蔡书记会一路高升,他都不想让大哥、二哥去给他当秘书。当官的人,哪个都有些不干净,出了事就连累一大片。做企业的,还是老实做企业,政治上的事少参与,只要跟政府操持良好关系就行。

    “王叔,事情不能这么看的。我们可以跟蔡书记搞好关系,却绝对不能落人口舌,影响别人的名声。再讲回来了,就那个帽子戴着,除了称唿上好听一点外,还有实利不?

    会招人忌的。

    那么多正科级领导都搞不到的东西,让一个农民搞到手,等人家有机会时,还不会为难我们?我们是开厂的人,不是当官的人,有个政协委员的帽子戴着,不让那些小鬼乱来就行。”

    这倒也是,王贤成叭了几口烟,同意道:“要的,我晚上去寻他谈。”

    “莫急,这事让他来问,我们不要主动。哎,改组的事,谈得怎么样了?”

    姐夫与妻弟之间,还会不通气?何况上风口,还坐着个大肚婆。

    会意的王贤成连忙道:“家明,刘新跟帅勇都想通了,方案由你来定,你说什么,他们照办就是。不是我讲闲话,你跟我们是自己人,陈东不过是个半路加进来的外人。”

    聪明人!

    靠股份说事,那叫以势压人,智者不取。

    李家明起身出了亭子,在祠堂里端了三杯茶过来,换掉喝得差不多了的茶水,诚恳道:“王叔,陈东讲的也有几分道理,大家都有功劳,钱就应该大家都有份。讲老实话,我也没想到曾春会搞出棉籽壳种银耳的技术,要是晓得的话,我就不会定那个三年的约定。”

    人哪有前后眼?在这一点上,王贤成非常佩服李家明的仁义,要是以前对曾春不仁义,人家有了这么好的技术,会主动回来寻求合作?

    “当然当然,你又不是神仙,谁晓得我们运气好,春伢子会搞出这么好的技术?”

    沉吟了一阵,这两天跟大姐商量过的李家明,与王贤成商量道:“王叔,我以前带毛伢他们贩笋,也是一方面按资金,另一方面按出力大小来分钱的。这次也一样,我们也按资金、出力大小来改,你觉得行不?”

    王贤成大喜,连忙道:“行行,你讲了算。家明,讲句良心事,你办事是最公道的。”

    “要的,那我们再让他们吵两日,看能不能吵出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来,反正他们又不参与生产、管理,影响不到公司的正常运转。”

    “要的要的,那我先走了。”

    “莫急,还有件事,你去跟我姐夫和陈东商量一下,先把香菇的销售迁回来。丁常务那人我晓得,不给他点盼头,不会轻易答应什么的。”

    在内地国企里混过的人,很多事不用领导明言,也知道如何办。

    正起身的王贤成连忙道:“要的,我明日就跟他们谈。县里要做大事,我们私营企业出力是应该的,但也要量力而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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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跃龙门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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